第5章 真相
“嘿,你们还敢打人!”
死者的十几个家属,男女老少都有,见状全都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围住了秦长生和苏紫西,其中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手中还拎着钢管,木棍。
“我们过来是处理事情的,如果真是平安诊所的问题,给你们赔钱也未尝不可,但如果不是诊所的问题,你们打人闹事,全都得付出代价!”
秦长生环顾众人,冷声道:“你们自己看,是处理事情还是打一架,想打架,我奉陪!”
众家属面面相觑,被踹翻在地的死者儿子爬起来,挥手止住其他人的动作,冷笑道:“处理事情是吧,好,你说说,怎么个处理法!”
秦长生扶着苏紫西走进诊所,看了眼被盖着白布的死者,道:“我也学过医术,对于验尸有些心得,你们只需把白布揭掉,我自能看出,死者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笑话!你说能看出来就能看出来,你觉得你是权威机构吗,你说的东西谁信?”
“就是,我们家老爷子就是被平安诊所的陶城给害死的,这点毋庸置疑,还有什么好看的!”
死者家属吵作一团。
秦长生冷笑道:“怎么,连让我看一眼尸体都不敢?你们该不是心虚吧?”
死者儿子脸色微微一变,冷哼道:“看就看,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东西!”
说罢,他就弯腰,将死者脸上的白布给揭掉。
秦长生立即向尸体看了过去。
一旁,陶城来到苏紫西身边,低声问道:“紫西,长生怎么出来了?”
苏紫西道:“他在里面表现良好,被提前放出来了。”
陶城点点头,又道:“长生难道真的能从尸体上看出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啊。”苏紫西摇摇头道:“不过长生这孩子自小有主见,先看看再说。”
就在这时,秦长生转头看向陶城,问道:“姨夫,你给死者抓的药方,是金银花,牛蒡子,贯众,连翘,淡豆豉,杏仁,荆芥,桔梗,柴胡这几种吧。”
陶城一愣,震惊地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给他开的药就是这几种!”
秦长生看向死者家属,说道:“我姨夫开的这几味药材,都是清热解毒,治疗风寒感冒的药材,搭配在一起药性温和,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小老鼠,也活蹦乱跳的,绝不可能吃死人。”
“你说吃不死人就吃不死人啊?”
死者家属从怀中拿出一个药包,道:“陶城给我爹开的药就在这里,这就是铁打的证据,至于能不能吃死人,可不是你说了算!”
秦长生盯了眼药包,冷笑一声:“这份药,被你动过手脚吧?”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恰在这时,外面警笛声大作,几名警察带着一名法医,一起从人群中走了进来,问明情况。
“警察同志来得正好。”
秦长生指着死者儿子道:“我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死者就是被他的儿子害死的!”
“你们还反倒恶人先告状了?”死者家属气愤不已,恨不得一棍打死秦长生。
警察推开盛怒的死者家属,而那名法医则好奇地看向秦长生,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秦长生指着死者道:“你们看死者的脖子上,有指甲大小的死人斑,如果我没猜错,死者的上半身胸口处,还有几处拳头大小的死人斑。”
那名法医挑了挑眉,带上手套,弯腰将尸体的上衣解开,露出胸口。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死者胸口,就见到果然如秦长生所说,有几处拳头大小的死人斑。
“嘿,还真有!”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秦长生环顾众人,说道:“这种死人斑,在中医学来讲,又叫黄泉斑,是一种服毒身亡之后的表现。”
死者儿子大声道:“这就对了,这就说明陶城给我爹开的药有毒!警察同志,你们可以拿这包药去化验有没有毒,这就是陶城给我爹开的药!”
秦长生道:“慢着!我刚才就说过了,这包药,已经被你动过手脚了,我姨夫陶城开的药没毒,毒是你这个亲生儿子,给你爹下的!”
死者儿子骂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其他死者家属又开始大声叫嚷起来。
那名法医道:“别吵,让这个小同志把话说完!”
秦长生道:“能让死者身上出现黄泉斑的毒有好几种,其中一种就是大家所熟悉的砒霜。砒霜是白色粉末状,无色无味,沾在手上极难清洗干净。”
说罢,他指着已经脸色大变的死者儿子,道:“你们可以看看他的手指甲缝隙,说不定就能抠出来一些砒霜粉末。”
几名警察下意识地看向死者儿子的双手,只见他双手指甲里面,似乎还真的有点白色的粉末。
死者儿子被秦长生三言两语点破真相,瞬间崩溃。
他两腿发软跌坐在地,哭道:“我不是诚心的,我不是诚心害死我爹的,都是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说到后面,他咬牙切齿看向同样披麻戴孝的妇女。
这妇女是他的妻子,也是死者的儿媳妇!
周围人一听,顿时清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哇,王强,你们两口子竟然谋害亲爹,还骗我们是诊所把你爹治死的!”
死者的弟弟,一个花甲老人,气得胡须乱颤,指着死者儿子骂道:“给我打死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不孝东西!”
一群死者家属愤怒无比,全都气红了眼,把王强两口子围起来,连打带踹,砰砰声不绝于耳!
苏紫西和陶城也没想到,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竟然被秦长生如此轻松的化解。
苏紫西激动地落泪,一脸欣慰:“长生这是学到真本事了!”
“长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你姨夫我今天非得被坑死不可!你的医术,现在比我高多了!”
陶城则是揉着肿胀的脸,来到秦长生面前,重重拍了拍秦长生的肩膀。
秦长生淡淡一笑:“这没什么,小事一桩罢了。”
“小兄弟,你自谦了,你这医术,可不是一般的高明!”
那名法医来到秦长生面前,语气钦佩,道:“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长生看向法医,此人方才一直都在配合他,他倒是无形中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我认识一人,身患重病,无人能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想请你给看一看,也许你能有回天之术。”
秦长生略微沉吟,刚要说话,法医又压低声音道:“病人是江州排名靠前的富豪,只要你能治好他,诊金不是问题。”
诊金?
秦长生回头看了眼苏紫西,想到今的那番话……
很快,他便点头道:“好,我可以去看看。”
“那事不宜迟,你跟我走!”
法医见秦长生答应下来,和几名警察交代了几句,便拉着秦长生离开。
毕竟人命关天,病人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
秦长生也知道人命关天,匆匆和苏紫西两人打声招呼,便和法医一同离开。
没过多久,秦长生便和名叫刘超的法医,一同来到了江州市鼎鼎有名的佳境天城别墅区。
据刘超所说,病患本名孟义德,乃是江州有名的富豪,名下的隆盛集团涉及多方面的生意,包括钢材,运输,医疗等产业。
孟义德曾对刘超有恩,所以孟义德重病以后,刘超也一直记在心上,今天见到秦长生医术似乎不凡,便动了让秦长生给孟义德治病的念头。
听到孟义德是隆胜集团的董事长,秦长生不禁想起了今天在面馆见到的那个名叫孟宛韵的美女。
对方自称是隆胜集团的总裁,却不知和孟义德是什么关系。
到了佳境天城38号别墅,秦长生和刘超刚下车,就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
“刘警官,你说带了一位神医给我家老爷看病?神医人呢?”
这人模样儒雅,穿着一丝不苟,却是满脸的急切,面有憔悴,来到刘超面前后,和刘超握了握手,着急的问道。
秦长生就站在刘超身边,对方还看了眼秦长生,可却压根就没把秦长生和刘超之前电话中说的“神医”联系在一起。
毕竟秦长生不过二十出头,又刚出狱,穿着破旧的衬衫和牛仔裤,任谁也不会把他和神医联系起来。
刘超指着秦长生,对中年介绍道:“何管家,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刚才在电话里说的神医,让他给孟先生看一下吧。”
“他?”
何齐鲁瞪大眼睛看着秦长生,脸上的殷勤和急切之色,顿时消退了不少。
再次看向刘超,何齐鲁的语气顿时微微一沉:“刘警官,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也就大学刚毕业不久吧,恐怕进医院当个主治大夫都难,也敢称神医?”
刘超一怔,笑着把之前在平安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何齐鲁。
“何管家,如果这位小兄弟没有两把刷子,我又怎么敢随意带来给孟先生看病?孟先生现在生命垂危,依我看,不如让他试一试?”
何齐鲁再次打量了秦长生一眼,略一沉吟后,点了点头道:“行,刘警官你的医术也不低,既然是你举荐,那就让他试试吧。”
说完,他就快步带着刘超和秦长生走进别墅里边。
秦长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富丽堂皇的别墅,一时间忍不住东瞧西看,何齐鲁见到他这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没底,但一想到孟义德危在旦夕,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人一齐来到二楼,还未走到卧室里面,就闻到了刺鼻的药水味。
就见卧室里面,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旁边摆放着好几个医疗仪器,在那中年男人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和线路,分别是氧气机,心电图检测仪等。
而在床边,则或坐或站着几个穿着华贵的人,以及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女。
其中,在苏紫西的面馆,和秦长生有过一面之缘的孟宛韵,也在这里。
孟宛韵似乎也刚回来不久,她站在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身边,一边安慰着双目通红的中年妇女,一边问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王医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白大褂中年叹了口气,如实答道:“孟小姐,实不相瞒,依我看,孟先生已经回天乏术了,最多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你们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呜呜呜……”
听到医生宣判孟义德死期,中年妇女顿时忍不住伤心哭泣。
“二妈,别哭了,既然王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抓紧给我爸准备后事吧。”
一个青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窃喜,装作伤感的开口说道:“我正好认识一个做殡葬生意的朋友,葬礼和火化这些事情,全都可以一条龙服务,保准可以让我爸走的风风光光的,要不我现在就联系一下吧?”
孟宛韵怒目而视,呵斥道:“孟建元,你巴不得爸爸现在就咽气是不是?”
孟建元恼羞成怒,怒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是我巴不得爸爸咽气吗?这不是王医生都说了让我们早点准备后事吗?还有,孟宛韵,我是你哥,你不要以为爸爸现在让你在集团担任总裁,就可以目无尊长!”
孟宛韵气的双目通红,冷笑道:“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让爸爸咽气了,然后分家产吗?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爸爸鸿福高照,绝对不会有事的!”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本名胡秀文的中年妇女心力憔悴的摆了摆手,起身来到床边,握住孟义德的手,泪流满面。
恰在这时,秦长生和刘超两人,跟着何齐鲁来到了卧室门口。
“夫人,刘警官介绍了一位神……神医过来给老爷看病,这位就是秦神医。”
何齐鲁硬着头皮,把秦长生介绍给卧室里的众人。
神医?
听到这个词,卧室里面的几个人,全都一起向门口看来。
当看到何齐鲁所说的神医,就是一个二十几岁,穿着破旧,好像是从乡下进城务农的农村小子以后,面色各异。
倒是孟宛韵第一个惊呼开口:“是你?”
秦长生笑着打了招呼:“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宛韵,你和这个小伙子认识?他是神医吗?”
胡秀文从床上站起来,盯着秦长生,脸上带着一丝殷切和期待。
现在孟义德被宣判死期,哪怕秦长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神医,但胡秀文还是忍不住激动,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正可谓病急乱投医。
“我也是今天和他见过一面,并不了解。”
孟宛韵蹙眉摇了摇头,很想说秦长生多半是个江湖骗子,毕竟之前在面馆,秦长生就说什么她有血光之灾。
甚至她刚才在见到秦长生的第一时间,都怀疑秦长生是因为知道她是隆胜集团总裁的关系,所以跑来骗财。
可何齐鲁介绍却说秦长生是刘超带来的,这就让孟宛韵心里有些打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