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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抄了】C宫口内S教育苏堇做不是一次就能结束的

 

黎曦又叹气:“算了,我不说话了。你受着点。”

“我受着什么?呜——别!黎曦!”苏堇问话还没问完就知道黎曦是什么意思了。那根东西不由分说直直捣向苏堇身体深处,巨大的龟头猛然撞上苏堇的宫口,苏堇被干的尖叫。黎曦感觉到自己的龟头最顶端几乎已经塞进了里面去,深处娇嫩的穴口不知道是在欢迎他还是在拒绝他,但那圈软肉环在前头的感觉十分舒爽,他便打着圈顶弄起来。

龟头挪动时仿佛顶着那东西一起挪动起来,苏堇在起初的尖叫后便埋头下去不愿说话。黎曦伸手扯掉苏堇嘴里咬着的床单,捏着苏堇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扭正。苏堇的脑袋在黎曦手中颤抖,摇晃中满头黑发跟着铺散开来。黎曦单手捏着苏堇的下巴,单手压着苏堇的腿,不管不顾的操弄起来。

苏堇被他捏着,此时正在口齿不清的骂他:“混账!你是——发什么疯!唔呜呜……啊啊……报复我!你是报复——呃!不行……我……!”

苏堇像面鼓,他一撞就发出响。黎曦操弄着还觉得苏堇这样有趣。他顶的用力,很快把苏堇操的泪眼婆娑。

他说:“怪不得你先前不愿意出声,这叫起来其实也有几分浪……”

说句公道话,苏堇的叫声和千娇百媚淫浪绝魅的喘息还是差的很远,更像是受刑时发出的哀叫,只是夹杂着他的抽噎声,让人心中难免涌上几分施虐欲。黎曦低头在苏堇的侧脸上亲吻:“我喜欢你叫床的声音。”

苏堇挣扎着想打他,可这时候才显露出他身上两处锁链的不便。黎曦抄起他的身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把他那两只手一并压在下面,害他动弹不得。

黎曦往里撞着,他用的力气不小,苏堇的屁股都快给他的蛋拍红了。也许是他操的太狠,苏堇的身体很快开始抽搐,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下颤抖不止。他看得出来苏堇还是疼,因为苏堇的阴茎没有给他一点反应,软在苏堇的身前,而苏堇的阴道里也没出什么水,动起来的感觉相当干涩。然而苏堇本就紧致的身子在收缩中更是成了榨精利器,尽管苏堇的身体所期待的应该是让身体里的东西在收紧中知难而退,但黎曦只觉得苏堇的身子与他牢牢贴合。

黎曦的巨根实在太大,顶在里头让苏堇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顶烂了。黎曦看苏堇的挣扎在他的暴力操弄中逐渐弱下去,便松开了苏堇的脑袋。不出所料,苏堇已经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舌头喉咙往外弹了什么声音,瘫软在枕上不再动作。

被撑到极限的穴口艰难的容纳着巨大的凶器,阴道深处的肉壁渐渐被操的软烂。龟头接连不断的向着深处顶弄,苏堇被捣的两眼发黑,几度干呕出声。黎曦怕他真吐了,给他放侧了脑袋。苏堇要是清醒,想必要骂他居然还知道别把他操死了,然而苏堇此时脑袋里被操成一摊浆糊,身子只是本能的绞紧与逃跑。他这动作没什么用,苏堇浑身无力的身体制服起来易如反掌。

黎曦也不知道苏堇还听不听得懂话,只是冲苏堇说:“我要射了。”他这话全然是通知,苏堇此时此刻哪里有拒绝他内射的本事。话出口时他已经顶在苏堇身子的最深处,龟头正对着苏堇的宫口,早已蓄势待发。

他往苏堇身子深处灌了一波精液,也没急着拔出来。苏堇的阴道太过狭窄,被他粗大的根部堵了个严严实实,精液可以说是一滴也没漏出来,还被黎曦堵在里头。刚射完的阴茎仍在不应期,尺寸稍微小了些,半软着塞在里面,被撑大的穴肉艰难而缓慢的试图回到原来的状态,黎曦半软的东西被反复吸吮,很快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苏堇眼边早被泪水打湿的一塌糊涂,黎曦想着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哭,你小时候不会是个爱哭鬼吧。他看见苏堇的脑袋晃动了两下,好不容易张开嘴,向他吐出了一句带着嘶哑的话:“不是……结束了吗?”

黎曦说:“我之前是看你受不住了才射了就拔出来的。不然那些去青楼过夜的人一晚上都在干什么?聊天?”

“那……那你之前能,怎么今天就不能……”苏堇已经彻底哭起来了,他似乎也没空管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但语气仍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

黎曦说:“因为我今天不想。”他又在心里对自己补充,主要还是做到现在已经很过分了,不如再过分一点,反正苏堇到时候要打他要骂他也不会严重到哪去。不应期里他给苏堇梳理了一下头发。苏堇脑侧的鬓发都已经被苏堇的眼泪打湿,看来待会儿得给苏堇好好打理一下。

阴茎重新充血胀大时,黎曦听见苏堇似乎哭了一声。那东西在狭窄的甬道里胀大,将四周的嫩肉全部蛮横的撑开,由内而外的扩张感让苏堇几乎以为那东西要从他的小腹破出了。黎曦轻轻摇晃身子,顶在里头的精液似乎也跟着在苏堇的肚子里摇晃。

苏堇终于又出声:“能不能……不做了……”

黎曦说:“阿堇,我还没听你服过软。你活这二十多年,有向别人求饶服软过吗?”

“你痴心妄想!”苏堇说,可他发颤的泣音让他这句话比起威胁与怒吼更像是虚张声势。

黎曦说:“乖一点。今天不让你试一次,以后你就不知道什么是惩罚,什么是仁慈。我希望你的身体能记住我……像烙印一样……可我又不能真的在你身上留下什么,就连这道齿痕也是会愈合的。我只能……卑劣的希望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能够在你身上留下永久的印记。”

“荒谬!”苏堇叫嚷着,“黎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你不是想要从前的我。”黎曦说,“你只是喜欢那种能够拿捏我的感觉。你不想居于下位,但现在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了。你只能受着,阿堇,这是我给你的。”

苏堇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该算什么坏人,黎曦想。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形形色色,也许有人性本善,也许有人性本恶,但苏堇和他们都不一样。苏堇的性格太过纯澈,因而苏堇行恶时远比常人恐怖。

他想,苏堇不知道为何误落凡尘。苏堇若是神仙,一定会成为亘古岁月中不变的白,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将他污染。可是苏堇降生在人间,睁眼时见到的不是山海风月沧海桑田,而是赋予他生命养育他成人的亲人。苏堇与世界的链接在那时便已经种下,让苏堇如今仍然在为这一份血亲的恩情四处奔波。苏堇是一抹失去了颜色的黑白墨团,黑发披散开时便在他身下晕染开来。他时常觉得苏堇实在太白,而那双眼睛又实在太黑,黑白色的人沉沦在五彩斑斓的世界里。

而他在干什么呢?黎曦望向自己的双手,望向他身下正急促呼吸着的苏堇。苏堇,他的苏堇……苏堇哭的喘不过气来,浑身紧绷,身子不住的发抖,白到病态的肌肤上染满了绯红,连那双惯会流露出狠厉的黑色眸子也被眼泪模糊。苏堇张着嘴,黎曦看见苏堇嫣红的舌尖,忍不住低头去吻。

他的阳具将苏堇的身子撑的很满,拔出来时将内里的媚肉几乎扯的外翻,两片蚌肉被磨的红肿,苏堇的双足紧紧绷着。

黎曦望着他有些出神。他忘记了自己想过不能对苏堇太过分,忘记了他曾经打算将苏堇奉若神明。他实在是做不到了,从他这辈子一睁眼便搂住苏堇,一带回苏堇便欲与苏堇洞房开始,他就再也做不到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想要苏堇永远陪他在人间打滚,他爱看苏堇因他染上满身情色痕迹。

苏堇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苏堇回不了天上了,他不要苏堇归天,他不要再看见苏堇一袭白衣静静的伫立在远方,而他只是长久的惊疑不定,不敢触碰。他已经做过大侠了,他的理想尽了,他已经向世间万千无辜的人履行过他心中的责任了。苏堇杀过的人已经死了,苏堇不能死,他不能让苏堇死,他还要苏堇和他一起长命百岁。

苏堇的身子瘫软在他的身下,两腿失了力气的随着他顶弄的节奏摇晃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早已失焦,只是喉咙里还不断往外冒出些本能性的呻吟。黎曦按揉着苏堇被他撑到有了凸起的小腹,声音仍努力放的温柔,可他体内叫嚣更盛的欲望令他声音发颤:“阿堇,你仍旧不肯服软吗?”

“——不要!”苏堇下意识的推拒着,声音已经难以辨识,更像是一声尖叫。黎曦不知道苏堇到底听懂没有,可是他为自己正在试图一步步驯服苏堇而感到一股难以言语的激动与惶恐。他挺着身子狠狠顶去,苏堇被他顶的浑身一阵抽搐,宫口被顶的酸痛不止,甚至仿佛被黎曦顶到了身体深处,五脏六腑都被顶的往喉头涌,胃也仿佛在痉挛,苏堇干呕一声,眼泪也跟着向外涌,他那两只手挣扎着在空气中不断的收紧又松开,脚趾紧缩,整个人陷入一种情色的狼狈之中。

“你就不希望我停下吗?”黎曦又问。苏堇还在摇头,黎曦猜苏堇是神志不清了,根本分辨不出他在干什么。他牵着苏堇的双手,让苏堇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很浓的笑意:“阿堇,你现在是恨我还是爱我?”

苏堇哆嗦着唇。黎曦等待着苏堇的回答,或者说他已经为苏堇设想好了一个回答。他用力向苏堇身体深处顶去,苏堇受了惊吓般试图蜷起,可小腹一片酸软使不上劲,弓着腰想要向后逃跑的苏堇做着徒劳的努力,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收紧,死死掐着黎曦的脖子。

窒息感涌上来,黎曦想,在我对你犯下如此暴行后,你会愿意杀了我吗?你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的。阿堇,我玷污了你,彻底的玷污了你。我不仅使用你的身体,我还想要把你困在这里,我给你做了手铐脚镣,我还正在威胁你,试图让你对我卑躬屈膝。阿堇,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的,我们可以一起死在这里,生生世世,我将无比自私的与你永不分离,直到我们的尸体被啃咬成骨架,然后骨头风化成沙,我们一起化作植被的养料。

窒息让黎曦的动作停了下来,缺氧中他大口的呼吸着,但疼痛感与挤压感渐弱后苏堇手上的力气也渐渐卸去。黎曦在缺氧中紧紧抓着苏堇的手腕,可他能够感觉到苏堇的手松开了他,苏堇那十根葱白修长的手指只是软软搭在他的颈边。

苏堇的声音疲惫而黏腻:“你又是……干什么……”

“你这一次不杀我是为了什么?”黎曦问。

苏堇说:“为了……和你这样死在一起……太难看……”

黎曦松开了苏堇的手腕,才看到苏堇的手腕原来早已被他捏的留下红痕。不过苏堇也不算亏,因为他撤开手时发现黎曦的脖子上也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指痕。

苏堇说:“你真是疯了。”

黎曦说:“我觉得我罪有应得。”

苏堇说:“你死了,谁给我解开这两条链子?”

黎曦说:“不解开——死了也不解开,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自私。”苏堇说,“那我更不会杀了你了,我才不想顺了你的意思。”

“对,自私。”黎曦说,“我真自私,从我这辈子一睁眼开始,我就只剩下自私了。阿堇,对不起,我真自私。”

“那你给我解开。”苏堇说,“你解开就不算自私了。”

可黎曦又冲他笑,银色的双眼笑的像月牙弯,恨不得对他露出满口大白牙,活像是从哪捉来的青春正茂开朗阳光的大男孩,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哪里有半点关系:“可我就是自私的想要你陪着我,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黎曦把苏堇的身子几乎对折,苏堇的身体异常柔软,膝盖几乎被压到与床单接触,他大力的抽插,卵蛋反复打在苏堇的屁股上,苏堇与他同样喘着粗气,他不知道苏堇此刻心中是怎么想的,但他觉得欢喜。

他轻轻用牙尖磨蹭苏堇的耳垂:“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在你离开我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也会失眠……”

苏堇轻声唤他:“黎曦……呜……别弄了……你话也该说完了……”

“你催我。”黎曦的话里还有几分委屈。他报复般加大了力度,苏堇的声音立刻被捣碎消失,变做苏堇喉中吐出的发音不清晰的呻吟。他想,苏堇应该蛮讨厌我这样的,但是管他呢,今天一不做二不休。

黎曦不想苏堇昏过去,因而还掌握着节奏。操一阵后总要放慢动作,给苏堇留下喘息的余裕。最开始黎曦放慢动作的时候苏堇觉得黎曦这小子终于知道给他留点退路了,然而这么反复两三次之后苏堇开始觉得,这他妈还不如直接被他操昏呢。感觉就像是刑讯逼供的时候被人用冷水泼醒一样,执意非要他神志清醒的接受这场暴行。

黎曦顶在里面又操了好会儿才说:“我还是射里面?”

“你……你告诉我……有什么用……”苏堇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有……选择吗?”

“还是有的。”黎曦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拔出来射你身上。”

苏堇陷入了沉默,在他心里这两个选项显然各有各的苦痛,他无法轻易做出选择。而他的沉默很快成了默认,毕竟留给他思考的世间并不多。黎曦的龟头挤入最深处的时候苏堇不安的收紧双手,黎曦大抵是看出了他的无措,因而俯下了身子,将肩膀凑到了他的嘴前。苏堇是想咬的,可是他又看见了自己上次留下来的牙印——那是来这儿的路上咬的吧?已经结痂快要痊愈了,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时候咬的很用力。

肩上没有传来预期中的疼痛,苏堇扭开头,还是咬了床单。黎曦顶在深处射出来的精液打在已被顶弄的有些糜烂感的肉壁上,和先前射进去的东西搅在一起。黎曦没急着拔出来,只是凑上脑袋去与苏堇接吻,又把床单从苏堇嘴里扯了出来。

黎曦说:“床单都快被你咬烂了。你舍不得咬我?”

苏堇说:“你、你……你怎么还不拔出来?你不会……”

黎曦笑眯眯的望着他:“我说我想听你服软。”

“你、你混不混蛋啊……你这个臭小子……”苏堇伸出手来扯他的脸,把黎曦的脑袋扯的左右摇晃,但黎曦就是不拔出来。苏堇想着待会儿黎曦要是真的又硬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能让黎曦拔出去呢。他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我……算我求你一次,真别做了。”

“一点都不真情实意。”黎曦说,“哪有半分求人服软的样子。重来。”

“你少得寸进尺了!”苏堇气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你爱接受不接受,再不拔出来我勒死你!”

“阿堇,其实你身子里头真的很舒服,别说再来一次,就这样和你反反复复到天明我也是愿意的。”黎曦笑眯眯的说,“你也听到了,我也是想和你这样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就这样放弃……你懂的,所以——”

“黎曦。”苏堇语气放软了些,他努力将自己酸软的身体撑起来,黎曦看到苏堇在往后挪身子,正试图把自己从黎曦那根巨物上拔下来,“我也是……真的受不了了。你看现在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就放我去睡觉吧……”

“求我嘛。”黎曦说,“好不好?”

“不好!”苏堇几乎是立刻大叫出声,但大概是又觉得自己这样说也不顶用,黎曦的东西又还货真价实的塞在他身体里,苏堇终于还是又从牙缝里挤出来了黎曦最想听的话:“你……黎曦,我……求求你……放过我。”

“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黎曦说着却忍不住咽了口水——可是苏堇求饶的样子真的很能引动人的色心。大抵是察觉到他身下的东西隐隐又有抬头之势,苏堇几乎是被烫了一样往后躲去:“黎曦!你说话算话的吧!你不是说你一诺千金的吗?我都拉下脸来求你了,你得说话算话吧!”

“好好好,我当然应该说话算话,我这就拔出去。”黎曦终于一声叹息,把自己从温柔乡里拔了出来。伴着啵的一声淫响,苏堇外翻的媚肉与无法合拢的穴口便展现在了黎曦眼前。被操了太久的穴肉大方的往外翻着,被撑大到无法合拢的内壁像一处潮湿幽深的洞穴,而堵在里头的精液和前液这时候才开始往外流,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抽插,其中相当一部分已经被打成了泡沫般的样子。

腹中的巨物终于被拔了出去,苏堇长舒一口气,身子软下去,也没管自己此时的姿势,就这样大张着腿让黎曦给他擦洗。黎曦拿手帕先擦一遍后便去洗了个快澡,回来的时候给苏堇也端了盆水来,给苏堇从上到下都擦了一遍。擦拭苏堇那两片红肿的蚌肉时,他说:“你这儿会不会彻底合不上了?”

他这话不是随口问的,苏堇也撑起身子来看了一眼。只见他身下的穴肉向外翻的已经很明显了,且被放了这么会儿也没有闭合的征兆,如同有了生命一样随着他呼吸的节奏轻轻张合着。苏堇皱眉咬牙试着夹了一下,然而收效甚微,且他一卸去力气,那地方就立刻又重新张开了。

苏堇没好气的踹了黎曦一脚:“你干的好事。满意了?”

黎曦说:“你好像没有特别生气?”

苏堇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这种什么都想点破的样子在军中真应该砍头。”

黎曦说:“我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苏堇说:“也没有。”黎曦给苏堇拿来衣服套上,苏堇边穿边说,“反正也只有你一个看见,我没那生气的闲工夫。”

晚上两个人穿着干净衣服一起躺在床上,黎曦说:“我睡不着。”

苏堇不知道是困了懒得理他还是成心不想理他,总而言之苏堇闭着眼一句话也没说。黎曦感觉自己在很累了的苏堇耳边继续叨叨也不好,只好闭了嘴没再说话。他只是躺在苏堇的身侧忍不住去想,我是不是惹你讨厌了。

年轻时的他从来不担心会惹苏堇生气,那时候他很自信,自信的相当盲目,不过那也是他年少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回想起来,觉得苏堇可能也是喜欢他那一部分的。所以他才能上蹿下跳肆无忌惮的拉起苏堇的袖子,然后喊他,说我听说有个很美的地方,你要不要陪我去看。

苏堇总是不生气。苏堇的眉毛会皱成一团,像是被他惹恼未曾舒展过,但苏堇没拒绝过他。

好像刚认识的时候是拒绝过的?黎曦想。

那天苏堇站在寺庙之外,他给苏堇寻了一套干净衣服。衣服是他找庙里的人借的,料子不算太好。苏堇那身沾满了血的衣服他摸了摸,绸缎的质感无比顺滑,他想,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哪个庄子里头出来的侠客少爷,家里一定是顶有钱的——真奇怪,我还没听说过谁家有这号人物呢。

苏堇在里头换了衣服出来,面色沉静。庙里的衣服颜色很素,泛着灰,黎曦觉得自己真是傻了,怎么会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哪里的神仙呢。他和苏堇一块儿上山,走过石板铺就得山路,最终停在红漆斑驳的古庙前。僧人三三两两路过,庙里传来诵经声。苏堇轻轻踩上木制的长廊,黎曦问:“你是来祈福的么?”

“我来找人。”苏堇说,“我不信佛。”

黎曦有些好奇:“为什么?”

苏堇瞥了他一眼,瞥的他后背蹿上来一股凉意,他只好讪笑两声:“不好意思,是我逾越话太多。咱俩才第一次见面,这话还是留着以后再聊吧。”

他又说:“我呢,应该也不算什么坏人吧?不瞒你说,我其实是武当山的弟子。现任掌门你知道吧?我师傅是他的徒弟,为人正派,很有名气的。我师傅与这里一位大师认识,我这次也是受他所托,过来送个东西,替他报个平安。我师傅也是好不容易才同意我下山的,之后我就要去江南了。”

“江南?你认得路么?”苏堇重复,黎曦知道自己是引起了苏堇的注意,心里不知怎么立刻就开心起来。他立刻回答:“是啊,我要去江南。我师傅给我指了条路,去了之后坐船南下就好。我听说那边好看,也热闹。”

他陪着苏堇在庙里逛了一圈,苏堇似乎没找到他想找的人,一路上只是沉默的扫视过每一个路过的和尚。黎曦也觉得有几分奇怪:“你想找谁,你没找到么?”

“也许他不在这儿。”苏堇说,“我如今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只是漫无目的的找。”

黎曦问:“他是你什么人,愿意给我讲讲吗?”

苏堇又一次缄口不言,黎曦便不追问了。黎曦去给老和尚送完东西后便陪着苏堇下山,路上他说:“那船晚上就开了。你有什么要置办的吗?在船上很要住一段时间的。”

苏堇扯了扯自己身上宽大且粗糙的衣服,说:“我要去买衣服。”

黎曦的脸皮还没厚到认识第一天就连苏堇换衣服都要跟在一起。而苏堇的速度出奇的快,他找了个成衣店,进门就要最好的料子,颜色要白的。摸了料子之后苏堇便满意了,也没还价,掏出银子拍在桌上,拿着衣服扬长而去。黎曦看着有些汗颜,还以为是哪家娇纵的阔少走出来,看起来还像是个败家子。然而后来他对苏堇这样的行径也是见怪不怪了,也许是苏堇的气质就让他感觉像是富家少爷,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苏堇的钱是哪儿来的。

黎曦承认他自来熟又烦人,何况苏堇是他同行的伙伴,他觉得他肯定应该多给苏堇几分关照。而苏堇似乎也吃他这一套,像是渐渐对他放下了戒备,他俩处的就真像是什么兄弟朋友了。

有天他坐在苏堇旁边问:“你老带着的那是什么?就是那拿黑布包着的。”

苏堇说:“是我的剑。”

黎曦说:“所以你把剑和剑鞘都包在里面了?那拿出来很不方便吧,我看你裹得严实,连剑柄都没露出来。”

苏堇说:“平时不用他出鞘。”

黎曦瘪嘴。黎曦知道苏堇的狂妄事出有因,前两天他与苏堇演练时苏堇抓了根树枝都把他斗败。苏堇的剑法诡异莫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流派,虚实结合,剑剑杀招,他与苏堇过了几次招,皆是五招之内败下阵来,以树枝抵在他的脖子上结束。他心下不服,还想继续比试,苏堇却不愿意了。

个中原因黎曦现在知道了。苏堇用的剑法其实是他父母留下来的,招式并不多,但每一式都是杀招。其中有些地方苏堇也自己改良过,可以说快准狠是苏堇的最大特色。苏堇舍不得杀他,如今已与他过招太多,黎曦早就背下了苏堇的每一个招式,这才让黎曦外功内功皆不如苏堇的情况下,堪堪能和苏堇打平。而他师傅已经用自己的鲜血证明,苏堇的杀招对于第一次见他的人来说是极为恐怖的,快到没有反应的时间,人头便已落在地上。他想那时候苏堇肯定是对他存有防备之心,不愿与他太多过招,透了底出来,来日不好杀他。

如今想来,听说他的师门后,苏堇便应该是打算借着他来了江南收拾完仇人后杀了他。那当年苏堇又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与他度过江南的日日月月的呢?如果苏堇早就打算让他成为长剑之下的一具尸体,那苏堇又为什么能愿意被他拉着去赏月去看花,去游船去爬山。

他想,你是舍不得么?你是舍不得陪着你的人么?那日杀死我师傅后,你有想过我吗?

下山后苏堇在旅店前站了一会儿——可能不能叫旅店前。他知道自己过去只是一瞬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和旅店遥遥隔了一条街,他还站在镇子口。

苏堇有些犹豫。他其实不喜欢去这种人多的地方留宿,毕竟他不想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何况他还忙着要出去踩点和寻仇,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如果黎曦在他旁边,一定会二话不说领着他直接进门要上房——嗯,当然要是上房。上房的床铺都软些,而且打扫的比较干净,屋子也宽敞。他不怕黎曦没钱,反正是他付钱,反正都是从人家运的镖里抢的,鹅蛋大的宝石,当一个就是一摞银票,他不缺钱。

不过黎曦现在不在他旁边,毕竟他刚杀了黎曦的师傅。

他想,黎曦在干什么呢?是跌跌撞撞的捡起断剑要下山来找他,是要去找别人一起来捉拿他,还是想到自己反正也打不过,就此放弃,然后去给自己的师傅下葬,痛哭流涕的说徒儿没办法给您报仇了?想到黎曦有一天也会和他追着别人一样,追在他的身后,苏堇就感觉浑身坠坠的发冷。

苏堇还是转身走了。他想,如此我也不用半夜翻窗户出去了——好像我很喜欢翻窗户一样。

日头偏西时他走到那家大宅前,他便去问门口的两个看门人:“这里是陈老英雄的家么?”

门卫听他的问话便骄傲起来:“您如果是要找陈长拳,那就是这儿!咱们屋里住的就是那位以长拳出名的老英雄。今天他老人家和自己的师弟在里头聚会,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弟子,报个名号,我进去给老英雄通报一声。”

苏堇抖开剑上的黑布,露出他流光溢彩的长剑。他说:“不必了。”

随后地上多了两个双目圆睁的头。苏堇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二人,踢了一脚,把二人的脑袋踢开。他提气跃起,翻过了院墙。

明月高悬,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满是血污的大宅,苏堇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剑。来时厅内正在设宴,觥筹交错,熟面孔很有几个,少了他很多功夫。后厨正在做饭,用了不少水,他砍了挑水的那个小厮,截下了一桶刚打的井水,此时就站在旁边洗剑。这把剑如同他肢体的延展,像是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更是他活命报仇的根,他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人被他杀光了。一阵骚乱与惨叫之后,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漏出去。死人从大厅一路堆到门前,想开门的人被他斩断了双手。除非还有人来赴宴,不然八成只能等这堆人臭了之后才会有人来发觉这场惨剧。

桌上的饭菜还没凉,只是溅了血。苏堇看了觉得嫌弃,索性绕去了后厨。厨房台子上的吃食还算干净,苏堇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碗筷,自己给自己挑拣出了晚餐。

宅院里到处都是尸体,苏堇看了其实也觉得扫兴,有些反胃。他绕去了最干净的偏院,来的时候人都聚在大厅,杀到偏院时这里的人正在往外面翻,所以偏院里面基本没见什么血。倒是后院里的那个池子有不少人急了就往里面跳,现在和血池一样,有点恶心。

苏堇找了间干净的卧房,把碗摆在桌上,自己站在门口脱掉了身上那件染满了血的外袍。他把袍子踢到旁边,还是觉得难受。他很想把那几个死了的小厮叫起来给他打水,但是人都死光了,他连个能使唤的人也没有,难得自己动手,去打了两桶水,借用了一下主人家的浴室——反正人家也没反对。

苏堇洗完澡出来时回到先前那间卧房,饭菜已经凉透了。他扒拉了两口觉得难吃,又把碗里的东西泼后花园了。

这个点成衣铺早关了门,苏堇提前备了一套衣服。他把新衣服拿出来叠在床头,自己踢掉了脚上的鞋,穿着单薄的里衣躺在卧房的床上发呆。这里的死人实在太多了,他躺在床上也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其实他早就该习惯了在满是尸体的大宅里睡觉的,他从前总是干这事,但是这会儿他有点睡不着——他已经有几年没这样过了。

他的胃向他抗议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的上一顿是和黎曦一起吃的,是昨天买了没吃完的小馅饼,豆沙馅的,吃起来甜滋滋的,他很喜欢。今天拿出来的时候没有刚出炉时的酥脆,但还是很好吃。本来剩下四个,刚好一人两个,黎曦看他喜欢就多给他分了一个。中午的时候他还觉得饱,就没吃午饭,撑着头看着黎曦在旅店里加餐。黎曦吃炒饭的时候对他笑,说多奢侈,一道菜放这么多油。苏堇说武当山是亏待你了吗,舍不得给你们吃油吗。黎曦说也没有,但山上的伙食实在是不如外面的,我上次不是给你烤兔子吃吗,我和他们老是半夜出去这样加餐的。

苏堇还是觉得饿。他可能应该起来把饭热一热的,反正炉灶就摆在那里,自己热一热不要多少功夫。但是他不会用这种做饭的炉子,想了想他觉得烦,索性身子一扭,蒙头睡了。

可他闭着眼半天就是睡不着。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脑子里乱撞,黎曦跌在地上看着他,苏堇知道自己背叛了黎曦,黎曦马上就会查到,过去的日日夜夜全都充盈着欺骗。他想黎曦那样一个天天叫嚷着要当大侠的人,得知自己一直再被欺骗,会不会从此看见他的脸便觉作呕。他想,即使黎曦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他也是能理解的,任谁也不该对一个骗子有好脸色。可惜黎曦是没机会报仇了,黎曦打不赢他,不知道再练几年会不会有些长进。也许黎曦未来可期,毕竟他的未来是一条一眼便能望到头的巷子,还是个死胡同。

苏堇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把枕木从脑袋底下扯了出来,抱在了怀里。枕木圈着硬,他就拿被子把枕木裹了一圈。他抱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却感觉到有些委屈。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把脑袋抵了上去。

月亮渐渐被黑云遮蔽,室内留下一片寂静的黑暗。

黎曦抱着苏堇发呆的时候忽然觉得怀里的苏堇有些动作。苏堇小心翼翼的挪开他的手,锁链摩擦着发出窸窣响声,苏堇将链子轻轻拿起,以防发出什么声音。他看着苏堇要赤脚下床,还是出声:“穿上鞋吧,地上凉。”

苏堇回过头来看他。

于是他俩一起坐在了外头的木制走廊上。出来的时候黎曦说外面冷,硬是给苏堇加了件外套。冷冽的月光洒下来

黎曦说:“我还以为你睡了,你刚刚看着很累。”

苏堇的嗓子有点哑:“我睡不着。”

黎曦听着苏堇的声音,心里忍不住的有点难受。他立刻起身:“我去给你烧水——”然而他立刻又被苏堇扯了回来。

“我不喝水。”苏堇说,“陪我坐会儿。”

黎曦说:“在江南的时候我陪你看过好几次月亮。”

苏堇抱着腿不说话。黎曦又说:“是美好的记忆吗?我希望是美好的记忆。如果不是,我希望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几次对你来说是能让你高兴的事情。”

苏堇说:“黎曦,人死了之后,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会变得……让人不愿提起。”

黎曦说:“我从来不这么觉得。”

“你……嗯,也是。你应该不觉得的。毕竟你是这样一个人,好像你的日子过得有多无忧无虑一样。”

“你愿意无忧无虑就可以无忧无虑。”黎曦说,“像我们这样一人一剑走天涯的人,只要心中没有牵挂,怎么会有烦心事呢。”

苏堇轻声说:“黎曦,我是不是其实比你幸运?”

黎曦说:“我有师傅,有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他们总是很关照我,也总是很牵挂我。阿堇,我肯定是比你更幸运的。幸运到他们几乎不曾离开我。”

苏堇说:“你不恨我吗?我杀了你师傅。”

“我恨过你。”黎曦说,“你杀了我师傅的那天,我安葬了我师傅,我发誓要替他报仇。所以我此后几年里追着你不放,哪怕你对我屡屡留手,用尽了十九路剑法。然而你死了,我的心也跟着空落了一块。苏堇,有的人恨比爱长久,可是我的爱比恨长久。我还是很爱你。我上辈子发的誓,上辈子已经实现过了。”

苏堇说:“你放任你的弑师仇人在世上平安活着,恐怕你师傅九泉之下也气的不得安生。”

黎曦笑笑:“也许吧,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原谅我这样的行为。可是他死了,我活着,我不想将我的生命这样无穷无尽的搭进去。我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

“黎曦。”苏堇转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睛,“你很薄情。”

黎曦说:“我更愿意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对他更好些。”

苏堇说:“我死后你为什么没有另谋新欢?”

黎曦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想听实话么?我怕听着让你难受。”

苏堇神色平静:“你只说。”

黎曦说:“我有很多次都想要放下你,毕竟我们本就是不该产生这样情感的。我有遇见过很多人,男男女女,他们有的像你,有的和你正相反,有的对我有好感,有的让我心生好感。我也和他们结伴同行过,我也关照过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你那样,无论做什么都让我心生喜悦。你的嬉笑怒骂,你哪怕打我、骂我,我心里也总是很高兴的。”

“傻子。”苏堇说,“还说的如此深情。”

黎曦说:“我回来的太晚了。要是再早几年,我就不会带着你去找师傅了。”

“没用的。”苏堇说,“我迟早会找到他。”

黎曦说:“你听了我那些话是觉得高兴还是难过?”

“我……”苏堇似乎有些犹豫,“你记得我,却不会因为我而流泪。我……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这样,这样你就会生活的很好。”

“我生活的没有此刻和你坐在一起时的感觉好。”黎曦说,顿了顿后他又补充,“当然,我知道我是很贪心的。我其实还希望有很多人都活下来,但是我现在只能救下你。我这样关着你,也算是救了之后的人。”

“你这不是真正的救,你应该把我杀了。”苏堇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黎曦说。

苏堇说:“你本来不知道我家里的那些事情的。你上辈子去打听过?”

“我是……阿堇,你愿意讲给我听吗?”黎曦柔声问,“我是去听了不少故事,但我觉得那些话未必是真的。你讲给我听吧。”

“我也会骗你的。”苏堇说,“说不定我会把那日上山来的人都说的丑恶不堪,然后鼓动你也去帮我报仇。”

“都好。你骗我也好,你骗我我听着也高兴。”黎曦说。

苏堇扭过头去,只留给黎曦一个披着柔顺黑发的后脑勺,但黎曦听见了苏堇的声音:

“我是我哥哥带大的。”苏堇说,“我父母总是忙着钻研武功,我出生后的那几年正是他们二人灵感迸发的时候,他们格外忙碌,就让哥哥带我。我哥那时候教我轻功,带着我跳屋顶。他领着我上了我们家最高的地方,然后他就拉着我看星星看月亮。”

“我知道你的父母不算什么坏人。”黎曦说。

苏堇说:“他们本来就都知道。我的父母一生待在山上,只是一心想要将这门功法传下去,因而不顾反对,硬是写出了那一本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的书。他们把自己钻研了几十年的内功外功都写了进去,只盼自己一生的心血能够传下去。”

苏堇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内功令他浑身仿佛带着寒气,两手如坚冰般寒冷。他看起来似与常人无异,可实际上他的身边都带着一股淡淡的阴冷气。

“然后你们来了。”苏堇说,“将邪功扼死在襁褓之中,顺便开个庆功宴,选个盟主。把我的亲人全都烧成焦尸,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你杀了太多人了。”黎曦说,“有关的,无关的——用报仇为你开脱,我实在做不到。”

苏堇笑起来:“黎少侠,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黎曦说:“我哪里还称得上那个侠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我如今自私至此……阿堇,我只是黎曦,我只是爱你。”

苏堇说:“你变得太不像你。”

黎曦说:“你今晚也不像你。”

苏堇转回了脑袋,迎着黎曦炽热的目光吻了上去。黎曦不愿意放弃苏堇难得的主动,二人唇舌交织,翻搅,挑弄,在温柔的月光下,他们吻了很久。

黎曦问:“这算什么?”

苏堇说:“梦。”

黎曦说:“这梦什么时候会醒?”

苏堇的眉毛垂了下去,黎曦读不出苏堇具体是什么心情,他觉得像遗憾,像愧疚,又像怜悯。

苏堇说:“在你忘记这是一场梦的时候。”

一吻毕后,黎曦意外看见苏堇朝他倚过了身子。这很不寻常,毕竟苏堇对他向来不主动,何况是这样破绽百出的姿势。他知道苏堇对他其实存着相当的防备,他也丝毫不怀疑苏堇即使是和他做爱的时候也能一剑刺死他。嗯……不过现在苏堇手上没有剑。没有剑的苏堇就像是没有刺的刺猬,再警惕也不管用。

黎曦搂着苏堇,苏堇说:“我觉得你应该……黎曦,我从来没对第二个人这样过。”

黎曦问:“你对谁这样过?”

“我哥哥。”苏堇说。

黎曦说:“我不想当你哥哥。”

苏堇在一阵沉默之后咬牙切齿的掐了黎曦一下:“你想当我还不让呢!”

“我会对你好的。”黎曦说,“不然我可以发誓,发多毒的都可以。”

“我又不信这些。”苏堇说,“你应该也不信吧,不然不至于对你师傅对我都那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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