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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姜离悟道知行合一一念剑斩皇朝气运

 

“不对,这不只是皇天剑的气运消失,而是一场气运之争,朕感觉到了四道气运自西方、北方、南方而来,一同倾轧吞并了皇天剑的气运!”偏殿之中,司马屹轰然起身,怒意盈沸,身前案几无声而随,在他周身裹挟的皇朝气运与磅礴血气下,化为齑粉。他阔步走出偏殿,森冷眸光仰天而望,似要穿破虚空,一窥究竟。“吾儿秉承天运、生而先天,有中古帝子之资,昌隆朕的大周气运,甚至中州鼎器已有臣服迹象。“一定是大周气运变化惊动了各方势力!”司马屹眼中精芒暴射,负手冷笑:“乱世果然已经临近,九州看似风云平静,却已有四道气运重器各有所主,今日联手而来,是想压下大周崛起的势头么,妄想!”他单臂指天、意气昂扬:“要战便战,四面皆敌又有何妨,真以为这盛京之地是谁都可以闯入逞凶的?大周气运、中州鼎器,给朕起势镇敌!”声若洪钟,传荡千里。如盖般的皇朝气运化作龙形,冲天而起,张牙舞爪的扑向云空更高处。皇宫残垣断壁之下,更有如潮气运飞起,化作云雾缭绕在皇朝龙形周身,一同从龙而去。“又发生了什么事?”“昨夜皇宫被毁,今日难道又有强敌降临,这是天惩我大周?”“胡说,昨夜皇妃诞下小皇子,有祥瑞异象伴随,宫中已有传闻,小皇子或是应运而生的未来帝子!”“祥瑞还是祸端,谁能说清楚!”“噤声!”“有何不能说,自北伐时起,我朝气运就已有颓象,若非安莽王力挽狂澜,你当这盛京能逃过北莽大军和异鬼冲击?”“……”气运无形,不能被凡人所见,然滚滚而动之势,依然形成波动扩散,盛京城内很多百姓蓦然间有所感应,头皮麻烦、心中激动,左顾右盼。更有武脉、道脉、气脉高手和大儒名师,明察秋毫、目无遗漏,同时向着云空望去。一些人忍不住低声议论。朝廷北伐大胜,在百姓眼中固然是大周兴隆的征兆,可对于一些深知其中细节的明睿之士而言,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自北伐时起,大周对军队、将领的配置就已失策。更有异鬼现世,将北伐大军彻底围困。若非有安莽王这个变数突然出现,此刻的大周哪里还会有眼前这般太平景象。……“皇天剑有异,地听天视与它的联系似乎中断了,可它的威能又好似增强了很多……”钦天监秘境中,澹台芷兰有些慌乱的望向黑石殿顶空的金色光影。姜离割破肌肤,随着阴阳生死血脉滴入阵心石上,原本黯淡的一万三千六百枚光点,逐渐被点亮。一丝丝阴阳血脉随着法阵运转,没入虚空,注入分布在二十七行省地底深处的阵石内部,将原本模糊的阵纹重新洗清。整座大阵都开始复苏起来。澹台芷兰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地听天视法阵的威能正在不断增强,向着最为鼎盛之时的状态提升。每一处阵石附近传回的景象,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探查的范围也渐渐宽广。这种感应之强,皇天剑在没有钦天监官员的cao控和引导下,都可以自行发动。甚至在东海边境,将几十艘都神风倭寇的小船全部斩碎。更有十几名逃遁的神庙高手,同样葬送在了皇天剑的剑幕之下……岂料,就在地听天视法阵即将完全修复之时,四道截然不同的气运,自大周境外飞巡而来,直接冲击向隐于虚空之中的皇天之剑。只在短短霎时间,皇天剑与地听天视法阵的联系就降到了最低点。澹台芷兰不由大惊。皇天剑对大周的作用和意义,几乎相当于另外一个镇武侯姜时戎。在某种程度上,意义或许还要更重一些。若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四道气运镇压卷走,绝对是大周无法承受之痛。澹台芷兰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祭出神念,试图冲入地听天视大阵,去一探究竟。看看云空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岂料她神念飞出,尚未靠近阵心石就被其上的波动,直接震飞出去。神念在半空飘荡,摇摇欲坠,好似要被震碎了一样。“不止是气运,还有鬼仙强者降临,侵入了地听天视法阵,其神念之中光辉灿若朝阳,至少也是三劫甚至四劫的鬼仙强者。”澹台芷兰神念归体,脸色煞白,向后倒去,若非柳清疏伸出搀扶,只怕会直接撞在地上昏迷不醒。“澹台大人,你没事吧!”柳清疏神念徐徐波动,帮助澹台芷兰镇压平复神念的悸颤。“我并无大碍,只是地听天视法阵被人侵入裹挟了!”澹台芷兰摇了摇头,看向正在滴血的姜离,急声道:“柳妹妹快将安莽王拽回来,我担心他会受到那名侵入者的影响,若是神念被裹挟进了大阵,只怕会被阵内的各种景象冲击,直接撑碎!”“什么!”柳清疏闻言也是一阵慌乱,伸手抓住姜离,直接将其拖拽回来,远离阵心石的运转范围。“姜离,你快醒醒!”柳清疏抓过姜离,就见他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呼吸早已变得微弱。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就连脉搏也变得极其轻微。“放心,我没事,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姜离在两女的注视下,缓缓睁开黯淡无光的双眸,虚弱的微微一笑,示意两人不必担忧。随后望向黑石殿中心处的阵心石,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澹台大人,地听天视法阵可是修复完成了?”“安莽王,我这里有几枚极品的滋补秘药,伱先服下补充一些体力!”澹台芷兰取出几枚散发浓浓异香的丹药,见姜离一一吞服而下,这才说道:“法阵已经修复了大半,可皇天剑的威能过于强大,惊动了其他大洲的一些未知存在,cao控气运之器一起压向皇天剑,此刻我已经完全感应不到皇天剑的气机了!”“竟有此事!”姜离点了点头,旋即不再多言。此刻他的体魄内,其实只有一枚神念返回,暂时控制住肉身做出些微的反应与动作。而他的全部神念与精神意识,其实一直留在阵心石内。浩浩荡荡的云空之上,四道气运已经将皇天剑外的“剑鞘”完全包裹覆盖,更有浩然文气自天而落,直入皇天剑内部。“剑鞘”由文庙浩然之气与大周皇朝气运凝聚,其力之磅礴沉厚,足以称得上惊世骇俗。

但其力再强、其势再重,毕竟不是大周全部的气运加持,当三州一域的气运冲撞而来时,几乎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直接撞碎了“剑鞘”,将这些气运与文气,一一包裹镇压,旋即炼化。当姜离被柳清疏拽离阵心石前,新的皇天剑“剑鞘”已然成形。失去了原本的剑鞘庇护,皇天剑的锋芒彻底呈现在了姜离的感知之中。其锋芒之力,远超庾金至宝亘古流金角。更有难以触及的恐怖剑意,蕴藏在皇天剑的内部。剑意无念,并未诞生出些许意识,只是一团最为纯粹的意。唯有浩然无邪的文气与顺势而为的气运,能够与其平和接触。三者平静相邻,互不侵扰,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天下剑意万千,皆有属性与执念,像皇天剑这般纯粹的无念之意,倒是从未见过。“都说剑意随心,可心再强,终归缠绕执念,人之剑意决然无法做到这般程度!”姜离的精神意识在剑鞘之外,远远驻足,体验与感悟这种真正的无念。即便是心学中知行合一之境,也始终不及这般纯粹。“所谓知行合一,有知也有行,行为剑柄,知为剑身,两者皆是剑的一部分,并无先后之分!”“人去握剑,是会去抓剑身,还是剑柄呢?”“人会抓着剑柄去挥舞格挡,这只是最低的境界,若想掌控这把剑,就要不断的认知,只有掌握了剑身的走势,才能变得强大!”“可这依旧只是两个部分,知与行皆非最关键的因素,唯有这个一,才是重中之重!”“挥剑时,并无剑柄也无剑身,剑就是剑,无关形态,剑身能够伤人,剑柄亦能!”“这世上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我念如一,一切如一!”姜离伫立许久,心中忽有明悟,霎时间,仿佛天地又为他撤去了一层迷雾。心念直指本心,言出必行,言出法随。在这一瞬间,他的神念与皇天剑完全相连,精神意识与剑身内的那团无念之剑意相互融合,好似成为执掌神秘剑胚的剑主。“一剑,唯剑!”姜离回眸望去,下方一条龙形气运乘着滚滚云雾升腾而起,张牙舞爪的扑杀向姜离。龙形长九百九十九丈九尺九,其势之威,浩浩荡荡,似是裹挟大周山川河脉、万里山河,一同冲撞而来。“斩!”姜离轻轻一喝,气运剑鞘中的皇天剑忽的一下飞出,煌煌剑威,震荡九天十地。霎时间,夜幕下的盛京城都被这道赤金色剑光全部照亮。无数人同时仰天望去,就见一柄煌煌神剑破空而出。赤金色剑光普照之下,一条接近三千余米的巨大龙形忽隐忽现,宛若真实。“刷”下一瞬间,赤金色神剑凌空一斩,三千米长的龙形发出凄厉哀鸣,被神剑一剑斩落首部。巨大身躯轰然破碎,化为一缕缕,分散空中。“我大周的气运龙形被斩了!”“皇天剑,那是太祖所留的皇天剑啊,它为何斩向大周!”不少武脉、道脉的高手生生望见这一幕,都被惊得要魂飞魄散一般。皇天剑出鞘只在瞬息之间,随机挥落而下。根本不给盛京城内所有人时间反应。虽然气运本无形,即便被龙形被斩,也只是磨损了部分气运。那些消散的气运飘荡而下,像是被震晕的鱼儿,很快就清醒了起来,重新汇聚在了一起。可这毕竟是大周的气运被斩了。这种冲击之巨大,难以估量。这就像是一国之皇被人踩在脚底下一样,虽然那人将脚抬起,一国之皇毫发无损。但在所有人眼中,甚至在一国之皇自己心中,都是被直接斩杀,还令人难以接受的。而且龙形气运象征着大周的未来,现在被斩,岂不是说预兆……很多人只是念头一转,就感到心中一阵发寒。“噗”皇宫内,司马屹口喷鲜血,踉跄倒退。他的意气与精神,全部融入在了龙形气运之上,气运被斩崩碎,精神冲击撞击而回,令这位大周皇主气脉淤塞,很多血管崩裂,渗出心肺。鲜血将皇袍前襟浸染的鲜红一片,袍上的九幽炎雀也好似更加赤红了一般。“到底是何人现世,竟敢夺我大周皇天,斩杀皇朝气运!”司马屹怒不可遏,脚步一跺,整座盛京城都颤动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巨大凶机,自四面八方而起。景皇震怒,竟然激发了大周的底蕴之阵!“圣上无须动用底蕴,区区邪灵鬼仙,我可一力斩杀!”盛京城东南角,一道霸绝气机冲天而起,走出一名头戴紫金冠、身披金丝蟒袍的高大男子。他迈步而行,似乎虚空中有一阶阶无法看到的台阶一样,托载着他的脚步,走向云空。“天地一熔炉!”姜时戎张开双臂,双手向内一合,千里时空立时大变。一种无形之力涌出,将一方空间全部包裹起来。似是炙热却并非热度的恐怖力量,布满整个天地。有一种要将整个世界、整个宇宙全部熔炼焚烧的气势。“一日一夜不见,姜时戎实力与境界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已经可以随意施展人仙熔炉技法了!”姜离此刻已然化神为皇天剑,他凌空俯瞰,只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陷入姜时戎的天地熔炉之中,将他与外界全部隔绝。自三州一域而来的气运,也被完全掐断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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