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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微h)

 

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原来只是她的错觉。

“我……我没事的。”她的心终于揣回怀里。

简韶抬头:“我们走吧。”

隋恕什么都没问:“嗯——”

夜里简韶依然做了可怕的噩梦。她梦到鬼哥收钱后强说是假钞,她要求重新鉴定,对方却蛮横地要把她卖进红灯区抵债。

在他不怀好意地靠近的一刻,简韶猛地从身后抽出紧握的啤酒瓶,朝着他的太阳穴狠狠砸去,啪——

白沫四溅,酒腥弥漫,有湿热的液体溅到手背,鲜红而醒目。

简韶拔腿就跑。

手脚没有知觉,血腥味从梦的开始贯穿到梦的尽头。她跌进一个黑洞,简韶骤然惊醒。

模糊的树影摇动。

万籁俱寂,房间里只有滴答滴答的走针声。

简韶瞪大眼睛分辨自己的位置……是公寓,并不是酒吧。

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脚掌触及实际的地面……是真实的,她疲惫地想。

客厅里一片暗沉,茶几上有没喝完的花茶。简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没从噩梦中彻底缓过神。

寂夜无边,四下里都是模糊的暗调色块。不知从哪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像一把小钩子,勾紧她的耳廓,钓着她向更深的地方行进。

简韶的汗毛竖起。

应对恐惧的方法是直面未知,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的夜晚,她强撑着打开衣柜、翻看床底,拿着手电巡视空荡荡的阳台,告诉自己不必害怕,黑暗的地方其实和白天一样。

此刻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向着声源方向走去。

门没有关,但是屋内也没有开灯。

月光顺着窗隙渗出银白的长线,蔓延到她的足尖,尖得就像她不经意投过去的一瞥。

隋恕在低低地说话。

准确地说,是在跟她说话。

简韶一步步后退。

哗啦——花瓶被踢倒,在死寂的黑夜中发出刺耳的声音,简韶顿时颤抖着捂住耳朵。

心跳如擂鼓。

一只手从门后伸过来,将她一把吞进了漆黑一片的房间。

羊入虎口。

“捉住你了……”他轻轻地说。

女人的身体是温热而柔软的,就像他的指节曾经短暂又浅尝辄止地深入过她最为潮热的地带,四面的围绞之意,反复地提醒他要克制,更加克制。

欲望是丑陋而危险的,滋生在黑夜中,容易将他全部吞噬。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不会被吞噬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离不开夜晚,离不开她带来的每一个温热的时刻。

隋恕低头,凑到她耳旁,用冷淡的声音评价:“你今天不太一样。”

简韶已经完全在黑夜中迷失了,她分不清这一切是现实,还是根本就是刚刚梦境的延续。

她的身体大概是在颤抖的……她不明白,是牙齿在响吗?不,或许也不是。

“你也……不太一样。”

和白天完全不同。

这一个隋恕更迷恋她,即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也并不深入地碰她,只是轻轻地抱着她。但是简韶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紧密地缠绕在她跃动的动脉旁,似乎要与她的心脏定下生死契约。

他目光一寸寸地审视着她的肌肤,仿若苛刻地巡视自己的领土。他总是喜欢压抑自己的野心,她很早就知道,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欲无求。

隋恕的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挲,拆礼物般的,一点一点,拉开绳结。“你不喜欢这样么?”他彬彬有礼地说,“我听过你的话了。”

“不,不……”简韶将手压在他的手掌上,她感到了迷惑,“什么?我们说过了什么话?”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笑。

“这次也要我说真话吗?”

简韶的心重重跳了一下:“真话么……”

“是的,”隋恕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抚她的腰肢,他低声重复,“你说过的,我是你的情人……”

“隋恕,你疯了——”

这一定是梦。

淌过水的夜色分外黏稠,思绪藕断丝连。

或许并不是隋恕疯了,而是她疯了。她不该臆想他这样一身傲骨的人,喜欢掌控别人的人,会随便低下头颅,甚至是做她的情人。

隋恕蹙眉,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形容词。

他从来没有疯过,一直很冷静,一直很清醒。他不认为把这样的词语加诸在他的头上是中肯的评价。他傲慢地说:“我每一刻都很清醒。”

简韶已经分不清两个人谁才是真疯子了,她呆呆地被他抱着,被他克制又好奇地触碰肌肤。

他解开了用无数个真话换来的礼物,将她光洁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光底下。

每褪下一寸,隋恕的呼吸就要屏住一会儿。修长、饱满的女性胴体,被凛冽的月光映得像最轻而透亮的白瓷,只不过她比白瓷有温度,吸附着他的手掌,引导着他抚向每一寸肌肤。

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在年纪更小的时候遇到她,他会更加难以克制自己,很难不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女人的皮肤是敏感的,弓起的线条,合紧的双唇,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明白,并不是简韶被他掌控了身体,而是他的欲望被她死死地拴在了身上,他没有办法挣脱,只能抛开理智,沉沦在她的身体上。

简韶却突然大哭了起来。

隋恕停下引导她欲望的动作,慢慢地抱住坐在地毯上的她。

这样的隋恕让她感到些许的熟悉,简韶啜泣着问:“你是鬼吗?”

“世上没有鬼的……”隋恕低喃。

只不过他有心鬼。

隋恕折起她的腿,将她压到地面上。

两个人彻底退却文明的教化,在最原始的赤道地带,像动物一样匍匐在地上。

天空在刮一场萧索的夜雨,剥夺全部思考的意识。即便有台风过境又如何呢?一切都不值得畏惧。

当雪亮的闪电打在他们的脸畔之时,隋恕将冰冷的手指猛地送进她的体内。

简韶倒吸一口冷气。

他进得又快又深,毫不留情、毫无温情,彻彻底底地贯穿她,将她完全掐死在手心。

她跑不掉了。

他矜持地俯过身,慢条斯理地吻她。仿佛在这一刻,他才能好好享用一点他捕获的猎物。

隋恕吻得很细密,包裹她的嘴唇,无论她给出什么样的反应都照单全收。他的脸在亲吻她时显出难得的温情,简韶的眼泪无知觉地渗出,被他全部吻进唇里。

他的手重新向下抚摸,深入柔软地带。这一次他给的温柔而体贴,慢慢地压,当掌心出现濡湿时,他交替手指,塞进了穴口。

身体好像被浪潮推高了……悬在空中,并不属于自己。

他掌控着她的欲望,侵蚀般地扩张,每一处软肉都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被他反复按揉着,生起麻软的颤意。

简韶想抓住什么,徒劳无功地掐住他的衬衫。

她是裸露的,而他却是衣冠楚楚的,凭什么呢?无论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她都不容许。

简韶一边喘息着,一边扯他的衣服。隋恕只是笑,但是呼吸也乱掉。

雨下的更大了,盖过他们的低喘声。

他默许她报复性地弄乱他的衣服,扯掉贝壳纽扣,露出一半覆盖着薄肌的臂膀。

她必须要把他拉下来,她不允许他永远这么淡薄,这么高高在上。

简韶如愿以偿地将他弄乱。

隋恕调整着呼吸,压住她拉扯他腰带的手。

只这一点,是他的底线。

隋恕掐住她的脸,亲吻她。简韶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只能感觉他的目光极为幽深,全部陷在她身上。

他不容许她以任何玩弄的姿态挑逗他的底线。

隋恕用冰冷又执着的声线问:“我是谁?”

简韶怔怔地看着他,认不清人,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他的追问如影随形:“你以前爱的,真的是我吗?”

还是一个投射中的,完美的自己?

简韶彻底清醒过来。

原来隋恕这样喜欢算计别人的冷血动物,居然也妄图得到纯贞无瑕、至死方休的深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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