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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钧业希望时间回到两周前。
他当初就不该心善搭那夫妻同行,如今反而落得被背刺、抛弃的下场。
末世中,人性哪还禁得住考验?在和平社会发扬雷锋精神,是令人敬佩的。在秩序全无的末世发扬雷锋精神,那是愚蠢的。
焦钧业知道世道变了,但没想到世道崩坏如此彻底。那对夫妻的年龄正是五六十岁的样子,正像焦钧业的父母,焦钧业想着他们或许也是去找孩子,秉持共情心理,向他们伸出援手。结果,那对夫妻给他上了人心险恶的一课。
就是学费太贵了,竟要用命来还。
四面八方都是腐败的寄生体,形容恐怖,气味难闻。焦钧业被包围了,他的车被那对夫妻开走了,而他手中只有一把长柄雨伞。
焦钧业在脑中预演逃出去的机会,发现生机为零——他或许可以凭借蛮力逃出去,但他会与寄生体接触,一旦接触,大概率他也将被寄生,活不过一周。
但总得拼一次。
除了长袖长裤靴子,焦钧业全身上下的防护不过是薄薄的防护衣,医用手套,外科口罩,普通游泳镜。他得冲出去,再尽快寻个地方洗澡……最重要的是,寻找新的防护品。
机会十分渺茫。
听天由命吧。
焦钧业提起长伞朝寄生体打去,那些寄生体行动不便,但人数众多,焦钧业努力撕开一条口子,撑开雨伞护在身前,向外跑去。
逃出来不难,难的是如何不被寄生。
河水和海水的确可以洗去虫卵,但那些生水也有许多辐射物质,会加大辐射病的概率。只有国家特殊处理过的水才能降低辐射元素,可这些水都得用钱买,而此地供水系统瘫痪,恐怕获取不到较为干净的水源。
焦钧业一边躲避寄生体,一边进出各楼栋。无一例外,水管都不出水,因为水费耗尽。
被寄生体接触多久就会被虫卵寄生?
科学家还没有准确的数据,民间流传是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足以虫卵在温热的表面孵化成幼虫,钻入人体。只要人身上有洞,没有逃得过的。
焦钧业累得气喘吁吁,薄弱的防护根本不可能阻挡冰线寄生虫。
还能怎么办呢?
他避着寄生体来到江边,看着黑色的江水,默默脱衣。
倒春寒,有些冷。焦钧业一边脱,一边琢磨。
洗一次澡,可以不被寄生虫感染,但会得辐射病。与其日后痛苦,要不……直接跳江而亡吧?反正这个世道没救了。
“滴滴!”
身后忽而传来鸣笛。
焦钧业吓得连忙捂胯。
啥时候来的越野车?他都没听见?!
焦钧业早就脱得一丝不挂。虽说他是为了洗澡,但在正常人面前还是有点心理包袱。
不是有点,是有很大的心理包袱。
这社死程度比被背刺还高!被背叛,还可以说自己善良易骗。可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站在路边,被他人看到又如何开脱呢?难不成说自己是鸭?
焦钧业脸都丢没了,他背过身,缓缓蹲下。
只听得汽车开关门声,紧接着是靴子踩在柏油路面的声音。
“准备洗澡?”那男人声音还怪好听的。
焦钧业羞得不敢说话,只点头。
“河水不好。”那人嗓音又温柔又磁性,听得人耳朵怀孕。
“屏气。”
不等焦钧业反应,只听得一声轻响,而后铺天盖地的酒精味袭来。凉意浇在焦钧业头上,流到脖子上,背上,胸上,腿上……
焦钧业猛地蹦起来,也不管自己在陌生人面前一丝不挂了,他向前冲了好几步,剧烈喘息着。
这酒精味太冲了!
“别动。”男人说着,跟了过来。
“你干——”焦钧业猛地转身,忽而止住了话。
那实在是一双漂亮的眼睛,漂亮到焦钧业寻不到言辞形容,只觉得自己该安静一点……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还是会欲语还休的眼睛。
焦钧业还想进一步探究,男人已经垂下眸。男人与焦钧业差不多高,他带着黑色的口罩,脑袋上顶着鸭舌帽,在黑色的外套内还穿着高领的黑色紧身衣。那衣料有些反光,似乎是特质的防护服——倒是勾勒出男子健硕的肌肉线条。男子下身则穿着黑色工装裤,裤腿扎在黑皮靴里,皮靴上有泥土的痕迹,也有血迹——这个男人显然去过很多地方。
就在焦钧业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已经倾斜手中的酒精瓶子,将酒精淋在了焦钧业胸前,甚至是——胯下。
“不……不用了。”焦钧业顿时回过神,后退几步,用手挡着自己胯下。
草,太丢人了!!
男人回到车里,很快出来,递给焦钧业一次性浴巾。
“擦擦。”男人道。
“谢谢……谢谢……”焦钧业话都说不流利,接了浴巾就把自己裹起来,似乎能挽回一点颜面。
男人又回到车里,给焦钧业寻来衣服裤子:“坐在车上穿吧。”
焦钧业很惊讶:“谢谢……不过……你其实……该对我警惕些的。”
“警惕?”男人反问,视线落在焦钧业赤裸的身躯上。
焦钧业:…………当我没说。
或许,苍天看我好人有好报,虽然被老夫妻背刺了,但是又被另一个好心人救了啊!!!
这个好心人再晚来一点,他都打算跳江而死了。
焦钧业穿上男人的卫衣,闻到了洗衣液的香味。他又坐在副驾上穿裤子,没穿内裤——这样艰苦的环境,有裤子穿就不错了!
忽而,男人蹲下身,捉住了焦钧业的脚踝。
“啊!”焦钧业一惊,怎料那男人速度极快,力道也大得惊人。
“你的脚还没消毒。”男人说着,把焦钧业的脚拉到车外,倒酒精。
本来这事也没啥特别,可就是……那个男人竟然是半蹲在地的,给焦钧业淋酒精时,淋得非常认真。
距离……距离有些太近了。虽然男人带了口罩,但焦钧业还是很忐忑。
焦钧业的脚趾头忍不住缩了一下。
“好了吧?”焦钧业有些难堪。
男人望了焦钧业一眼:“另一只。”
硬着头皮洗过脚,焦钧业曲着大长腿坐在副驾上,没地方放脚。
男人给焦钧业寻来一双袜子,在焦钧业穿袜子的时候,给焦钧业的靴子消毒。
太奇怪了。
焦钧业总觉得很不对劲。
他很感激这个陌生人的帮助,可……这个陌生人是不是帮助得太……太自然了一点?
“好了。”男人把焦钧业的靴子放在焦钧业腿下。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啊?”焦钧业问道。
“……张宇。”男人道。
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焦钧业点点头:“谢谢宇哥!”
他穿好鞋,想下车,结果张宇堵在副驾门口。
“你要去哪里?”张宇问道。
“谢谢宇哥帮忙。不过……我总不好一直占用你的资源。不知能怎么报答你?”焦钧业想了想,“我之前在s市工作,具有优先进入s基地的名额。只是我想回家,就没去s基地。要不,我把这个名额给你吧?”
张宇似乎不高兴了。他忽而俯身,压着焦钧业的肩膀靠在副驾上,长臂一伸为焦钧业扣好了安全带。
距离很近,近到焦钧业闻到了张宇身上淡淡的味道。
“不用。”张宇说着,他忽而离开,那股味道也随之离去。在焦钧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宇已经“砰”得一声关上了副驾门。
“喂?”焦钧业有些茫然。
张宇已经越过车头,坐上了主驾,锁上了车门。
“宇哥……你这是?”焦钧业声音冷下来。
他该不会遇到……道上的人了吧?
“我救了你,你得报答我。s基地的名额我不稀罕,我要你。”张宇沉声道。
“你要什么?”焦钧业现在十分紧张。
莫不是要他贩卖人体器官?
“包养你。”张宇拉下口罩,点了烟。
“包养我?”焦钧业内心裂开。
张宇偏过头打量着焦钧业,只从焦钧业脸上看出不解。他似乎更生气了,叼着烟发动汽车,猛踩油门开了出去。
这是一台燃油车,在燃油车时代还算是个不错的好车。但焦钧业现在没心情关注这些。
焦钧业还沉浸在割裂感中。
他……他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人包养?!
“为什么?”焦钧业问道,“我……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鸭……我当时……本……本想去河里洗澡。”焦钧业没有说出跳河。
“我知道你不是。”张宇淡淡道,似乎还在发脾气。
“那你……”
“看你活好。”
焦钧业忍不住爆粗口。
好不容易忘掉的黑历史又被人拉出来再次社死。两个人也社死好嘛?!
焦钧业在心中默默询问苍天,为何偏偏在他脱得一丝不挂的时候,遇到张宇呢?!
“哥们……那个……我……”焦钧业犹豫了片刻,决定不隐瞒自己的性取向,“我是1。”
“哦,我是0,很配。”
焦钧业:…………
“不……不是……”焦钧业突然说,“你难道不应该慎重一点吗?尤其是作为0,更要注意床伴的安全性。你都不问问对方有没有之前的性关系,万一有性病呢?”
张宇开着车,偶尔夹着烟吐一口,又叼进了嘴里。他瞥了焦钧业一眼,语气不善:“那你有过性关系?”
“啊……”焦钧业被问,愣了几秒,“有啊……两段。”
引擎声骤然加大,车速彪上了100,将寄生体撞得稀巴烂。也亏这越野骨架结实,才没被撞坏。
“慢点慢点!!”焦钧业喊道。
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寄生体,但是车子撞人的感觉还是不好受。像是在犯罪。
“那你有性病吗?”
沉凝的氛围中,焦钧业听到张宇问道。
“没。”似乎被车撞人的景象吓着了,焦钧业老实道。
车速减了下来。
张宇抽了一口烟。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固定床伴了。”张宇慢悠悠地说着,“以此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焦钧业握紧了安全带:“几次?”
“嗯?”张宇猛地转了一个大弯。
“好!”焦钧业忙改口。
他又不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该低头时就低头,绝不含糊。
张宇灭了烟。
红日彻底降落在山之西,夜雨细密,重重叠叠的云拢起来,将天幕染成青紫色,仅那山头边留有一线暖橙。
张宇顺着国道开出城,蜿蜒的山路两边,雪松林雾蒙蒙的,像是盖了一层纱。焦钧业用指腹抹开车窗上冰冷的朦胧,那道道飞速后退的雪松顿时清晰起来,在紫色夜幕下甚是唯美。
张宇按了音乐播放,车厢里365度环绕立体音响顿时传出阵阵电音鼓点与合成旋律,混响做的还挺不错。只听音乐的话,似乎这是一场两人的旅途,他们一起逃离繁忙的都市,躲入旷野深处。不需要太多准备,一辆车,两个人,就可以一同去戈壁,抚摸极光的边界,在日夜交替间捕捉地平线上的光,在沙漠上留下相拥的影子,在风里捕捉对方的呼吸……
“纯音乐?”焦钧业问道。
“嗯……比较喜欢电子纯音乐。”张宇一边开车一边答。
路上没什么车,张宇的车速渐渐开到了120。
“尤其喜欢不闹的电音,开车时很有感觉。”张宇道。
焦钧业挑眉。
他也喜欢。
“这种电音虽然富有节奏,但旋律更占上风,听起来反而很宁静,像是沉入自己内心深处的海。”焦钧业道,“我也很喜欢。”
张宇的面色似乎好了一些。
“有缘。”他道。
焦钧业寻思着既然成为被包养的床伴了,好歹也该透个底,便顺着这聊到的“缘分”开始自我介绍。
“是挺有缘的。爱好相同还一起相遇……”焦钧业想到了自己的黑历史,忙把话头扯开,“也算是不约不相识……可以做个朋友……我叫焦钧业。”
张宇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焦钧业。”
他的语调太自然,不像是记住一个名字,而像是叫一个故友。
焦钧业的心一跳。
“宇哥蛮自来熟的。”焦钧业笑着说。
“是吗?”张宇反问,“或许吧。”
焦钧业心道那可不是?谁会一上来就面不改色对着裸男倒酒精,还给别人淋脚提鞋?
这些话焦钧业可不敢说。他另起一个话头:“我是c市人,后面去s市工作了,宇哥是哪里人?”
“县。”张宇道。
焦钧业一默。
县是c市下辖的县城,最重要的是,焦钧业也出生在县。只是……后来去c市读了高中,他对c市生出了更多的归属感——对外人介绍县,别人也不知县在哪里,反倒c市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他跟张宇那么有缘分吗?
焦钧业突然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出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也叫张宇,只不过长得文文弱弱的,老受别人欺负,可不像眼前的张宇,身高一米八,一身腱子肉,发脾气还用车撞寄生体。
哎,也不知道那个张宇后来如何了。同名不同命大概就是如此了。
“你叹气什么?”张宇切了歌。
“想到一个故人。”焦钧业说,“你们还挺有缘的,他也叫张宇。”
“哦?他是个怎样的人?”张宇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啊……”焦钧业回想,“他是我初一的同班同学,长得还挺清秀,太瘦削了些,为人也比较腼腆吧,经常受欺负,懦弱得不敢还手。”
张宇没说话,沉默地开车。
雨下大了,在挡风玻璃上砸出噼里啪啦的水花。张宇微抬小指,雨刷器开始疯狂工作,唰唰声跟背景音乐的鼓点还蛮应和。远光灯像一把利剑劈开黑夜,照亮回家的路。
“你还记得他?”张宇忽而问道。
“啊?”焦钧业一愣,觉得这个问题……或者说问法,有些奇怪。
总不会是……来自床伴的醋意吧?可包养这事就像个工作,他看上自己的活好,自己又正好要报答他,两人插头配插座,正好适配,没其他原因。他怎么会生出这种太亲近的醋意呢?
“你们不是同名吗?就突然想起他了。”焦钧业道。
“嗯。”张宇只用鼻腔应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看上去既不是满意,也不是不满意。
焦钧业没说话,车里只留下电音的旋律艰难地缓解凝滞的尴尬。
焦钧业靠在副驾上,感应到睡神不停地召唤他。
不得不说,张宇开车开得很稳。夜晚、大雨、舒适的副驾、规律的节奏,真是太适合睡觉了。
张宇那声“嗯”是什么意思啊?
不会是……
焦钧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张宇关闭了音乐,瞅了焦钧业一眼。
高大的男人偏着头睡觉,做过发型的头发因为太久没修剪而凌乱起来,淋过酒精后还湿哒哒的,给英俊的面庞添了几分傻气。他之前或许长时间戴过游泳镜,眼周一圈都勒出红印子了,加上淡青的黑眼圈,真的很像熊猫,一只很帅的熊猫。除此之外,鼻子与过去一样挺直,双唇也如过去那般饱满。听说,厚唇之人最为重情,可偏偏这个人是个异类,谈了两段恋爱不说,还把……还把“张宇”给忘了。
如果没忘记,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呢?明明自己没有遮眼睛,抽烟的时候还拉下了口罩,可他还是没认出来。
哼。
到底怕焦钧业着凉,张宇将车停在道旁,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焦钧业身上,而后才再次启程。
在回c市前,他得先去一趟w市。
事实上,w市才是张宇真正的目的地,但他担心心里念着的人,不信邪地非要去s市寻找。
茫茫人海,大海捞针般寻一个人,何其艰难?对方甚至可能已经死亡,或者成为寄生体……可张宇不想放弃。如果不去寻这一趟,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张宇几乎要放弃时,命运眷顾了他,让他在江边小路上找到了脱得一丝不挂的焦钧业。尽管对方成熟许多,张宇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张宇不断回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走那条小道?
没有原因,仅仅是想这样做。
或许就是,呼吁大家保持理性、不要动乱、相信国家的推文。母亲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则是半个月前的一篇小作文,有感而发的人生感悟。
焦钧业在朋友圈编辑了半天,最终发出一条:“安好。”
浴室门开了,张宇穿着浴衣走了出来。焦钧业忙关了手机,拉上窗帘。
“洗好了?”
“嗯。”张宇上了床。
“宇哥稍等。”
对于已经应下的承诺,焦钧业不会含糊。说好了做床伴,他就会尽力给张宇最好的体验。
焦钧业走得太急,错过了张宇格外复杂的目光。
浴室里响起水声,张宇打开手机,朋友圈里最新的动态是“初2047级4班焦钧业”。张宇又打开微博,点开特别关注,“千钧一发”最后一条动态在一个月前,图片是s市的天空,文字只有一句话——“幸福死亡,真的是幸福吗?”
一条信息弹出,提示框里全是乱码。张宇点进去,只见那是一个独特的软件,要求张宇进行面部识别并语音验证。张宇做完一切验证,才看到信息内容。
杨:小张,最后一天了。
张宇忙回复:人已寻到,感谢队长宽容。
杨:恭喜。到w市了吗?
张:已到,预约三日后面见彭博士。
杨:收到。
接着,会话关闭,所有记录都清空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张宇忙将手机静音熄屏,放在床头,躺在床上。他似乎又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好,又赶紧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焦钧业裹了一条浴巾就出洗漱间了。他调整了灯光,在室内只留了一盏床头的暖光小灯,顿时整个空间昏暗不少。
“宇哥,久等了。”
焦钧业来到床边。
“不久。”张宇道。
若是刚接触,焦钧业可能会觉得这是张宇高冷。可前不久张宇才对他说了很多关于基地与寄生体军人的事,那时候的张宇一点也不惜字如金。再往前点,张宇对陌生人十分“热情”,生气的时候,开车撞寄生体,眼都不眨一下。如此之人,怎么可能高冷?焦钧业猜想,故作开放的宇哥此时有些窘迫和紧张。
宇哥可真矛盾得可爱。
“张宇,在做爱之前,可以和你聊聊天吗?”焦钧业坐在张宇身边,打算先缓和一下氛围。
“聊天?”张宇一愣,“你想聊什么?”
“你是第一次哎。是什么让你突然作出决定,要路边的裸男成为你的床伴?你怎么突然如此草率地打算献出第一次了?”焦钧业是真的好奇。
张宇垂眸。
不是草率……是长久的寻找,终于找到了。
“我还没体会过性爱,不行吗?”张宇淡淡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不如趁状态还不错的时候,体会体会刺激。”
“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焦钧业点点头,“生命有限,来不及遇到ulate,那就先尝尝性爱的滋味。”
“你……前两段,为什么分手?”张宇反问。
“最开始很合拍,但越到后面,越发现三观不合,就散了。”焦钧业道,“但现在这个环境,不确定因素太多,估计没有几对情侣会考虑三观和长久相处了,大多享受当下。”
“我还没体会过恋爱的感觉。”张宇道,“什么滋味?”
“每天都很开心吧,但之后就是烦躁,感觉被限制了自由,再之后就很疲惫。”焦钧业道。
张宇沉默了一瞬,才道:“既然你都是我床伴了,顺便带我体验一次恋爱的感觉吧?”
焦钧业挑眉:“你确定?”
张宇撑着身子,跨坐在了焦钧业的腿上。他微微偏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透露出明亮的光:“我怕苦,所以只体会甜的那部分。”
焦钧业一愣,张宇已经俯下身,抱住了焦钧业:“这也是包养的一部分。”
气氛到位。
焦钧业的双手探进张宇的浴袍,抚摸着光裸的身躯。他仰起头,主动亲吻了张宇的唇。
张宇明显僵硬了一瞬。
于是焦钧业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怀抱也越发用力,像是将张宇融入体内一般。
张宇颤抖起来,他闭上眼,双臂搭在焦钧业的肩膀上,轻轻转着头与焦钧业拥吻。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吻。
鼻尖都是沐浴露的味道,嘴里全是牙膏的清香,焦钧业舌尖探入,温柔而绅士,先是舔叩张宇的齿龈,待张宇张开嘴,便坚定地进入,勾动张宇的舌头。
张宇很笨拙,舌头像是不会动一样。焦钧业喉咙里溢出笑声,张宇顿时在焦钧业背上敲了一下。
焦钧业连忙抚摸着张宇的背,用舌尖带动张宇的舌头动起来。
这个过程有点难,体位较高的张宇唾液流了一大摊,都被焦钧业接来吞了。好不容易张宇才找到了点控制舌头的感觉,两个人舌尖相抵,在口腔里画起圈,起初只是慢慢的,后面加快,而后又变慢,画起“8”字路线。张宇不出意外又不会了,舌头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焦钧业体谅张宇,不再带他画圈了,而是来了一个窒息吻,张宇很快就浑身发软,瘫在焦钧业怀里,双手紧紧抓着焦钧业的肩背,划出道道红印。
焦钧业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张宇,张宇顿时气喘吁吁,漂亮的双眼蒙上了晶莹的水雾,像是要哭了。
“怎么样?小宝贝?”焦钧业颠了颠腿,坐在他腿上的张宇也颤了颤。
“你欺负人。”张宇没忘记焦钧业那声低笑。
“是小宝贝太可爱。”焦钧业再次低笑起来。他真的没想到过,宇哥的舌头那么笨拙。
张宇完全就是一张白纸啊!明明什么也不会,却敢在洗漱间让自己给他脱衣服。
真是一只色厉内荏的黑猫儿。
张宇脸颊带红,他轻哼一声,忽而将焦钧业压在床上躺着,低头吸吮焦钧业的喉结。
“啊!”焦钧业没有准备,被骤然传来的氧意激得笑出声。张宇像一条遇见鱼儿的馋猫,充分发挥异能者的优势,压着焦钧业动弹不得,低头不住地吮吸着焦钧业的脖颈,锁骨,胸膛……
“宝贝……宇哥……啊……张宇……”
焦钧业冷不防的乳头被张宇咬了。张宇学习能力很快,就洗漱间那会焦钧业吸吮舔弄了他的乳头,他此时此刻已经能像模像样地回敬了。
焦钧业身材虽不如张宇般健壮,但胸肌腹肌也样样不差,只不过线条轮廓更柔和一些,肌肉更匀称点罢了。此时,那白净的肌肤全是张宇留下的吻痕。
张宇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气焦钧业谈了两任对象。他没有资格要求焦钧业守身如玉,毕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可张宇心里就是吃醋,像是憋了火,又没处发泄,难受得紧。这下好了,焦钧业成了他的床伴,他要在焦钧业印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焦钧业只以为张宇好面子,要在吻痕上扳回一局,对张宇的亲吻也很宽容,大大方方地任他吸。就是胯下起了反应,按耐冲动可不是简单的事。
终于,张宇满足地抬起头来。
“满意了?”焦钧业慵懒问道,抬眼只见张宇把自己的嘴巴都亲肿了,又是一顿好笑。
“笑什么?”张宇还不知此时的自己有多么诱人。
“在笑……宇哥要对我负责。”焦钧业揶揄,“我这完全出不了门啊……”
整个胸都是红印子,想来脖子上只多不少。
“你不用出门。”张宇道。
“那我们就没法获取物资了。”
“我去啊。”张宇说得很自然。
“我怕你走不动?”
张宇总算明白焦钧业在暗示什么。他一默:“应该不至于。”他可是异能者。
“试试……”焦钧业翻身,就将没防备的张宇压在了身下。
浴袍很易脱,腰带一抽,全散了。
张宇双眼一眯,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变化了。气场吗?
俯视他的焦钧业看上去有些陌生。
“宇哥,洗漱间里那么会,怎么真到床上,反而不会了?”焦钧业一边问,一边抬起张宇一条腿。
张宇忙移开视线,侧过头用双臂捞住自己两腿膝弯。这是一个……很被动羞耻的动作。
秀净的柱身高立着,因为腹部上蜷的姿势,尖端抵在张宇绷紧的腹肌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抬起的臀部将初经扩张的穴口送到焦钧业面前,焦钧业一手托着张宇的臀,另一只手向那穴口探入一指。
“放松点,宝贝……”焦钧业低头亲吻了不住瑟缩的囊袋。
“呼……”张宇还是紧张,他的胸肌剧烈起伏,通过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
这种自控是有用的。张宇的肠道在之前调情中分泌了肠液,滑溜溜的,括约肌一放松,焦钧业很快伸入第二根手指。
温热湿滑的触感,焦钧业耐心地在肠道里寻找前列腺。
在这期间,张宇并未感受到快感,身子十分僵硬。待焦钧业的手指触碰到那小栗,他忽而抖了一下。
“很奇怪……”张宇蹙眉。
“嗯……起初是这样的。”焦钧业轻轻按动,打着圈摩擦,很快张宇就忍不住晃屁股。
“不乖。”焦钧业另一只手直接在臀瓣上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张宇顿时不敢动,僵在原地喘着粗气。
“好涨……想尿……”张宇声音已经软下去。
“宝贝……忍一忍。”焦钧业一边说着,一边上技巧,三轻一重,三圈一点,再不断变化节奏……
“哈……嗯……”张宇有些知味了,饱满的龟头马眼翕张,漏出一大摊腺液。
“舒服吗?”
“舒服……嗯……”
焦钧业加快了节奏,也稍微加大了力道。
“哈啊……”张宇高扬起头颅,贲张的胸肌紧鼓着,大张的双腿跟着下腹不断颤抖。
他涨得想尿,却又拼命忍耐,在这涨意和隐忍的拉扯间,快感油然而生。
“宝贝,你的小嘴巴咬得好紧,我的指头都要不灵活了……”焦钧业低声道。
事实上,焦钧业的手指动得可勤奋了。
张宇拼命忍着尿意,盆底肌发力,直肠紧咬着手指,可焦钧业的捉弄就是不停歇,似乎变本加厉了。
“啊……要不行了……唔……”
“坚持,宝贝,你会很快乐的。”
“嗯……不……”张宇已经出汗了,麦色的躯体在黯淡的光源下十分诱人,每一块鼓动的肌肉都引人犯罪。
焦钧业的手指开始猛烈叩击那处敏感点。
张宇顿时浑身一弹,痉挛般抽搐,气息破碎,说不出话。
焦钧业没想到张宇那么能忍。前两任男友此时早已受不住泄了,而张宇还紧绷着颤抖,显然还能再进一步。
或许这就是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区别。
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那里的快乐,隐忍得越久,快感越绵长,崩溃时的刺激越大。真不知张宇受不住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焦钧业的手指越敲越快,一会揉,一会搓,一会摁,诸多搭配。
“啊啊啊……”张宇像是喘不过气一样发着气音,鼓胀的胸肌被膝盖顶着凹陷一块,红肿的乳头随着胸腔的扩张收缩而颤抖。细密的汗水随着乳沟滑落,汇聚到腹肌上方,顺着鲨鱼线的纹路淌下,被浴衣吸收。秀净的柱身胀了好大一圈,整片凸起的腹肌都被淫水浇得湿漉漉,在柔和暗光下透着光泽。
焦钧业看得眼神一暗,想立刻破开这副身躯。理智又拉回他的感性,至少让张宇体会一次纯粹的前列腺按摩。
秉着这般的想法,焦钧业矜矜业业地用手指刺激着张宇的前列腺,言语诱导着张宇探索自己的极限。
“啊啊啊……不……唔……”
“坚持,宝贝,你可以的。”
“嗯……呃啊……哈、啊……哈……尿……要尿……”
“憋住。”
“唔嗯!!哈啊……”
张宇难耐地扭动上半身,却怎么也逃不过焦钧业肆虐的手指。那种憋不住的涨意和忍耐的命令化成温柔的痛苦束缚他,让他挣脱不得。他浑身紧绷,颈部和额角的青筋直蹦,油亮的胸肌因快感而上蜷高挺,似乎冒着热气。忽而,他喉结一滚,呻吟声消散,只见一大摊滚烫白浊刹那喷射在鼓胀的胸肌上,他闭着眼,高昂着头颅似乎要窒息一般沉溺在这快感中。
终于射了。
焦钧业的手指头累得不行,但是旁观了一场视觉盛宴,十分满足。几乎在张宇射精的同时,他也射了。只是……一切都包裹在浴巾之中。
“感觉如何?”焦钧业问道。
张宇疲惫地睁开眼,漂亮的眼睛此时尽是媚意。他红肿的嘴唇微张,哑声说出两个字:“干我。”
每个男人都有想当禽兽的时候。只是有的男人脖子上有项圈,有的男人没有。
焦钧业是脖子上有项圈的男人,他的恋爱观不允许他对伴侣粗暴。拳头嘛,是对着敌人的。老婆,是用来宠的。即便另一半让他很生气,他也只会就事论事,绝不在性事上给对方半点不快。
可张宇成为了挑战底线的存在。
有时候,真的很想让张宇吃吃苦头,好让他知道——有的话不该轻易说出口,太引人犯罪了。
“你不休息一下吗?”焦钧业艰难地保持着理智,温柔地询问床伴。
张宇用脚背蹭上焦钧业胯下的硬挺。
他说:“我还想要。”
行吧,谁让异能者的身体强悍呢?
“好吧,如你所愿。”焦钧业又低头吻张宇,同时掀开了自己一直围在腰间的浴巾。
他用手抚摸张宇满是白浊的胸膛,就着那些粘液开拓仍然青涩紧致的穴口。
“需要我趴着吗?”张宇的声音有些沙哑。
焦钧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哪里学的这些?”
张宇垂眸,似乎有些窘迫。伴随着后穴开拓的水声,他低声道:“大学时候,室友讲的。”
“室友?”
“他们还会一起看片,约着去酒吧。但是我没有……”张宇似乎急着澄清。
“你喜欢趴着吗?”焦钧业又伸入一指,四根指头将穴口撑得又大又圆,但比起焦钧业自己的庞然大物,还差了点火候。
“嗯……”张宇微微蹙眉,“没试过……不知道。”
“我喜欢拥抱着,因为两个人面对面拥抱,可以做很多事。”焦钧业将张宇拉了起来,“之前你不是选了坐着吗?试试?”
“我……”张宇张开膝盖跪在焦钧业身上,有些无措。
“来,自己掰开屁股……坐下来……寻找它。”焦钧业指导着张宇如何骑乘。
坚硬滚烫的性器抵在了穴口,张宇掰着自己的穴口,一点点坐下去,身子也逐渐随着高度的降低颤抖起来。
“好大……”
“慢慢来。”焦钧业很温柔。
张宇卡在了中途,他双臂撑在焦钧业肩头,两条腿打颤。
“帮帮我……”
“请外援,是有惩罚的。”
“罚什么?”
“来,亲亲。”焦钧业扬起脸。
张宇低下头亲吻,几乎在两唇相碰的瞬间,一只手掌握着张宇的腰,将他按了下去。
“呃啊!”张宇一声惊呼,只觉得要被捅穿了。
痛,很痛。
焦钧业知道第一次对方都会疼,此时并没有动,只是抱着张宇,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就是惩罚。”焦钧业道,“不过这样也好,比你自己磨蹭的疼短一些。”
张宇抱着焦钧业,头搭在焦钧业的肩膀上,粗粗喘气。
“阿宇。”
张宇抬起头,被焦钧业夺去呼吸。
这种时候,总得做点事情转移床伴的注意力,否则,床事变成忍痛,就不会有太旖旎的发展。
张宇的舌头仍旧笨拙得可爱,基本被焦钧业牵着走。待一吻结束,张宇双眼朦胧,似乎还回味无穷。
“好点了吗?”焦钧业问道。
“嗯……”张宇用鼻子哼了一声。
焦钧业挺腰动起来。
粗长的巨刃一下又一下捅进去,起初仍旧是疼,但很快,那根家伙就碾过了前列腺。张宇顿时一哆嗦。
其实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如果说之前的快感纯粹是前列腺高潮,此时……则有身体被填满的满足。
论身体上的快感,前者更纯粹。但意识到他的身体里嵌入了焦钧业的一部分,张宇就感觉到一种心理的满足。
他终于和焦钧业结合了。
“阿宇……”焦钧业一边肏干,一边呼唤。张宇的紧致给他带来很强的快感,每次张宇肠道的收缩都让焦钧业忍不住要交代。
啪啪水声在室内回响,张宇被顶得小腹上隆起一个包,赫然是性器的形状。
这个姿势,太深了。
“啊、哈、嗯、啊……”矫健的男人在伴侣身上低喘,柔和的暖光照亮他低垂的头颅与隆起的肩背,每一道肌肉线条都具有了光影美感,像是一座精美的艺术品。男人的双臂正环抱着伴侣的脖颈,阴影中,只见伴侣正仰着头伸出舌尖舔弄他的乳头。一只有力的臂膀扶着男人精壮的腰肢,男人腰肌紧绷,微微后躬,汗珠顺着背沟滑下,淌入二人交合之处。男人丰满的臀肉被另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把玩揉捏着,阴影中,狰狞的性器正在男人体内鞭挞,一下又一下将那臀肉撞得向两侧分开,而男人自身秀挺的性器则顶在伴侣腰腹上,沾湿一大片。
“钧业……钧业……”张宇在焦钧业耳畔颤抖地呼唤,饱含情思。焦钧业听得心神激荡,用牙齿轻咬张宇的乳尖,胯下也撞得更加用力。
这算是很激烈的性爱了。过往两任受不了相拥而坐的姿势,此时多半在焦钧业怀里哭泣,而张宇仍有余力用后穴夹他。
焦钧业的温柔在张宇身上无用,张宇用实际行动表明,他需要更多。
焦钧业只好再粗暴点。
“双腿缠着我。”焦钧业声音很哑。
张宇乖乖听话,用双腿圈紧了焦钧业,下一刻,焦钧业就抱着他下床,走到了床尾的昏暗区,将张宇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呃!”骤然失去了支撑,体内的性器顶撞到更深的地步,张宇惊诧间,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整个胸腔都发出闷响。
焦钧业架起张宇一条腿搭在自己肩膀上,侵略性的目光扫过男人迷蒙的双眼,下一刻低头叼住男人红肿的唇继续亲吻,与此同时下身打桩一般捅进温热紧致的穴里。
这样的站位方便焦钧业调整角度,保证每一次的冲撞都正中靶心。
张宇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全身剧烈震颤起来,双手也抓在焦钧业背上挠。他被吻得头脑发昏,呼吸破碎,像是抽咽哭泣。与此同时,那只高扬在空中的腿不断地抽搐,脚尖蹦直又蜷缩,无助极了。次次瞄准的撞击带给张宇不同于指交的快感,那完全是炮轰一样,要被捣烂了……
男人单撑的足尖忍不住踮起,想借此抬高身子,脱离被撞击的范围,却被老辣猎手发现。猎手握紧了猎物的腰,将他牢牢贯穿,一下又一下,汁水四溢。
淫水从二人交合处流下,有的在空中拉丝,有的顺着男人的腿根蜿蜒,最终在地面上汇聚一滩薄液,在微光下有些晶莹。
渐渐地,张宇撑不住了,他单足支撑的腿微微弯曲,身子往下滑,却在中途被狰狞之物顶着穴心抬了上去。他全身发麻,在呜咽中震颤着,挺直的性器瞬间喷射出稀薄的精液,后面又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水。那些水似乎是被挤出来的,撞一下流一点,持续了流了一分钟,啥也分泌不出了。
焦钧业深吻着张宇,在他穴内泄精。他已经很久没做过了,精液又多又浓,没一会就顺着二人交合处漏出来。
焦钧业离开了张宇的唇,张宇像是溺水之人猛烈喘息,嘴里却说不出话。
再强的异能者,也能被肏得失声。
“宝贝。”焦钧业轻轻吻了张宇的额头,就着二人结合的姿势,再次抱起张宇往洗漱间去。
酒店只有淋浴,清洗体内的白浊有些麻烦。
“钧业……”张宇的声音此时软糯糯的,带着沙哑道哭腔。
“在呢,宝贝。”焦钧业很尽职尽责地营造甜蜜恋爱的氛围。
“我……我爱你。”张宇说得很小声。
焦钧业没有错过这句话,动作一顿。
张宇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宝贝来宝贝去的称呼是做爱时的逢场作戏。忽而郑重说爱,不像是……不像是在扮演。是因为没有体会过爱情,所以想体验一次告白吗?
焦钧业的停顿只是一瞬,他温柔一笑,回道:“宝贝,我也喜欢你。”
平心而论,他的确喜欢这幅肉体。但爱和喜欢是不同的,即便是逢场作戏,他也轻易难提“爱”。
“来,站稳了。”焦钧业放下张宇,让他扶着玻璃站好,自己出去寻了一双洗澡时防滑的拖鞋。这种拖鞋通常膈脚板,站久了疼得慌。
他穿好拖鞋进浴室,便见张宇并紧双腿靠在玻璃上,似乎有些局促,但大体恢复了冷静。
“结束了?”张宇的声音仍旧沙哑。
“你都射不出什么了,该结束了,不然对身体不好。”焦钧业一边解释,一边试水温。
张宇沉默了一会,道:“我还想。”
焦钧业一愣。
“接下来三天,每时每刻,都想……”张宇道。
“何必急这三天?”焦钧业有些不解。
“因为三天后我就要去做任务了,没法继续带你。”张宇道。
“那……任务结束后可以继续?”
“谁知道会遭遇什么呢?”张宇道,“我就想这三天,放纵。”
焦钧业沉默了。
张宇要去非常危险的任务吗?……不能不去吗?
可他有什么资格拦张宇?张宇是异能者,还自愿做志愿者,人家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那是不是更……应该成全他?
“可是……继续下去,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住,三天后做任务,会更危险。”焦钧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