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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吧,舅舅小叔刚订婚,我们不去掺和了,”徐青野坐直了,一副懂事体贴的样子,把庭檐声叫了回来,“我俩自己在家也挺好,反正有保姆。”
“可怜死你了是吧,”徐秋月受不了地开口,“外公您赶紧把他俩都带回去,要不然带着我儿子在家饿死我都不知道。”
“秋月这嘴啊。”
徐正贤叹了口气,几个人把谢桥逗得脸都笑红了,订婚宴结束后徐正贤直接去机场了,谢桥直接抱着庭檐声上了自己的车,徐青野跟着坐了进去。
后座的车窗落下一半,徐青野摸了摸扶手上的按键,目光盯着外面弯腰上车的关思量,他理所应当地要上谢云飞的车,他们俩虽然在一栋房子里住了好几年,但单独相处的次数很少,徐青野也不知道车里会是个什么情形,不过车往谢家开,谢云飞再混蛋也不敢动手。
徐青野把领带松开一些,胸口憋了一上午的一口气吐出来,也没有变得轻松,他关上车窗,一声闷雷响起,憋了几天的雨终于要下了。
车子刚驶进茂山路,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砸在车窗玻璃上,很快变成一块小小的瀑布,雨水飞泻,车子稳稳开进谢家老宅,停在别墅门口,司机打开车门撑伞,谢桥牵着庭檐声先下车了。
徐青野从车里拿了把伞独自在另一边下车,司机很快开着车去车库了,徐青野站在门口没进去,从口袋里拿了盒烟出来,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四周无人,很快后面又一辆车进来,停在了门口。
司机撑着伞给谢云飞打开车门,谢云飞下车后就接过伞走了,经过徐青野时看了眼他的烟,嗤笑了一声,“小屁孩儿。”
徐青野冲他笑了笑,把手里的烟盒打火机递过去,谢云飞瞥了眼半开着的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再让老头子抓到训他的机会,转身进去了。徐青野收起烟,他本来也不抽烟,作势要跟着进去时,隐约听到后面司机对车里人说稍等一会,然后转身往门口跑,去拿伞。
谢云飞已经不见人影,徐青野转身拦下了司机,“别拿了,我接小叔进去,你去车里等着吧。”
司机又回到车里,关思量抬起头看见司机坐回驾驶室里,皱了下眉,不等他问,右手边的车门被打开了,他微微抬头一看,徐青野已经弯着腰把伞撑到了门边,冲他伸出手。
“小叔,外公让我来接你一下。”
徐青野的声音低,被大雨声一盖,混在一起听不清语气,关思量下意识攥紧了手,再松开时把手搭在了徐青野的掌心,握住,侧身从车里出去了。
大雨落在黑伞上的声音很沉很重,在司机把车开走后徐青野松开了手,他撑着伞微微前倾,大伞挡住两人,徐青野搂住关思量被水气浇湿的肩膀,动作几乎是强硬地把关思量按进自己怀里。
关思量不得不贴在他身上,黑伞笼罩着两人,他看不见四周有没有人,雨声残响,他也听不见会不会有人走过来,他只能看见面前的徐青野,在潮湿的世界里隔绝出一块安静的天地,供他放松。
徐青野说:“你相不相信我啊?”
一场订婚宴,徐青野把关思量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看见给谢桥敬酒的时候,关思量垂在腿侧的左手在发抖,关思量最擅长用面上的从容把心里的情绪遮掩得恰到好处,让别人抓不到话柄,只能恭喜道贺。
但徐青野能看出来,只有他能。
“你只能相信我,”徐青野拍拍他的肩,低头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声音几乎被雨声盖过,但还是清晰地落进关思量耳中,“别害怕了,我会帮你的。”
关思量偏了偏头,躲开了,没说信不信,徐青野也不在乎,松开他,两人撑着一把伞,沉默地往前走。
他们两个认识十年,维持这样的关系快一年了,徐青野都从来没开口说过要帮关思量,关思量也没有找过他,徐青野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在等关思量主动求他,他乐意卖关思量人情,这辈子都还不起才好。
但关思量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过,徐青野要做他就让,做完就走,不哭不闹,也从来没有威胁徐青野要把这件事告诉谁,最开始的那次连挣扎几乎都没有。
明明是一个两手空空任人宰割的人,偏偏就是怎样都不出声,巴掌落在他身上都没声没响的,倒真像个哑巴。
这件事让徐青野很不爽,非常不爽,他不想在关思量心里做和谢家一样的人,只能让他冷眼旁观,视若无睹,他要关思量看着他,最好只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