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舅舅
“你嘴巴怎么了,因为逃课被揍了?”祁易安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沈彧应激似的用力抹了抹嘴巴,回想起来下巴被刮了一道,“不小心弄的,怎么就你一个人,褚韩呢,你俩不是形影不离么?”
“打电话去了。下午家长会。”祁易安勾过沈彧的肩膀,凑近了些,神神秘秘道:“你有没有发现褚韩最近很奇怪?”
“?”
沈彧现在满脑子都是褚郢,闻言只是露出奇怪的表情表示疑惑,毕竟他刚转学来没多久,他们能玩在一块也是不打不相识,这俩人也并不知道他喜欢褚郢。
祁易安眉头扭成一条,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总感觉他最近有点避着我,约他一起打球也不去。”
“又不是干什么都要一起,再好的朋友也需要个人空间吧,你还不如直接去问他。”惯来张扬的沈彧这会儿倒是经验老道的给出建议。
“你小子!还是能说几句人话的嘛!”
祁易安朝沈彧的肩膀猛地来了一下,沈彧让他滚,两人打闹着进了教室。
刚坐下褚韩也走了进来。
瘦劲的少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一身灰蓝色校服,冷清斯文,很是养眼。
祁易安马上凑了过去,“舅舅怎么说?”
“十分钟后到。”
“哇,不愧是舅舅,时间如此精确。”祁易安懒散的趴在桌上笑道。
沈彧有点奇怪,正常人不应该是说,你舅舅吗,心直口快道:“你俩玩那么好其实是亲戚?一个舅舅?”
祁易起了恶趣味,玩笑道:“瞒了那么久还是被你发现了,我和褚韩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说着拉过褚韩的手神经似的贴在一起,含情脉脉喊道:“弟弟!我是哥哥呀!”
沈彧翻白眼,“不吹牛逼会死是不是,难怪当初看你不顺眼。”
“嘿,你小子输不起直说,说了一笔勾销再提请客,今天晚饭你请!”祁易安幸灾乐祸道。
“亏你好意思说,你俩打我一个还要不要脸!有本事你让褚韩别动手!”
“当初我可没动手哈,一对一你都打不过还耍赖。”毒舌易安摊手,朝褚韩挤眉弄眼道:“我说得对不对?”
在写题的褚韩推了推眼镜,毫不犹豫点头。
沈彧无语。
当初他才刚来三天就和祁易安杠上了。沈彧想着坐后面清静,结果祁易安是个话痨,年轻气盛的,本来也相互看不顺眼,几句话不对头直接打了起来。
沈彧家里小有钱,从小又受宠,根本受不得气,被祁易安怼得哑口无言,动嘴不行直接动手,脚还没踹人身上反被高高瘦瘦看着弱不禁风的褚韩一脚踹倒在地,沈彧起身就是一拳,三个人打成一团。
祁易安有褚韩护着可谓毫发无损,这家伙属于又菜又爱玩,毒舌还焉坏,看着冷清的褚韩就是不露痕迹的狠,极其护犊子。
俩恶人,真t绝配。
易安这边吃瘪,祁易安搂着褚韩笑得张牙舞爪,褚韩任他摆弄,眼里满是笑意。
“我真服了你俩了,想吃什么自己定,爹请客。”
“好嘞!舅舅!”祁易安突然正色起来,摇了摇褚韩。
“你小子别瞎鸡巴乱叫!”
下一刻,身后传来一股凉意,褚郢温和的声音贴着头皮响起,“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不同于和沈彧说话时的客套,褚郢的声音里满是温柔。
“舅舅。”褚韩站了起来,给褚郢腾位置,坐到了沈彧旁边的空位。
“眼镜戴得还习惯吗,过几天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褚郢揉了揉褚韩的头,坐到了褚韩原来的位置上。
三人是前后桌,褚韩和祁易安是同桌,沈彧一个人坐,现在褚韩坐到了沈彧旁边,褚郢则正对着沈彧!
上午还没那么尴尬,他忘了还有家长会这茬,没脸没皮的沈彧意外的羞耻,一直死死低着头。
偏偏祁易安是个不怕死的,“舅舅今晚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啊,刚还在说沈大少爷请客。”
褚郢注意力一直在褚韩身上,细看眼前人的装束格外眼熟,虽然疑惑还是豪爽答应:“小韩的新朋友请客那肯定要给面子。还不知道新朋友叫什么名字?”
“沈彧,快自我介绍一波,你不是老早就说很崇拜褚韩的舅舅嘛,真人是不是超帅?!”易安起哄。
沈彧此刻真的很想从五楼直接跳下去算了,他当初不该和褚韩硬刚,应该先把祁易安毒哑!
“沈彧?”褚郢重复,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沈彧硬着头皮抬头,扯出一抹别扭的笑容,僵硬的跟着叫了声舅舅。
不同于沈彧的窘迫,褚郢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俨然就是和蔼可亲的长辈,笑着再次重复了一遍沈彧的名字,反倒是介绍起了自己。
看着近在咫尺,谦和有礼的褚郢,沈彧没由来的有些失落,褚郢根本不在意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也是,他这样的成功人士,吃的苦比自己吃的饭都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孩子的胡作非为就大动干戈。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自然不会有任何波澜。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此放弃,过程越难不正越有趣吗,人人敬仰的舅舅成为他的所有物,真是想想就令人血脉喷张。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一中的家长会开得别具一格,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是“家长会”。学生全部出去,门窗紧闭,教室里只留家长,成绩单人手一份,挨着分析学习情况。
走廊上学生嚷成一片,稀稀拉拉聊着天,看着身旁完全不受影响还在背单词的褚韩,沈彧好奇道:“你舅舅对你成绩要求很严格吗,你这学习态度,我表示佩服。”
打游戏打得正欢的祁易安接话道:“你是富二代,不学可以回去啃老,他不一样,他!…我去,又被打死了!”
“还说我不学无术,你好到哪去,老了啃他?”
“你也想啃?美得你,褚韩只愿意给我啃。”
“要点脸吧你……”
沈彧和祁易安的相处日常就是互掐,没事就斗嘴。
富二代沈彧是傲气,祁易安则是单纯皮,玩性大,碰上一个开得起玩笑的肯定逮着薅羊毛。但他唯独不怼褚韩,在沈彧看来褚韩就是他的大靠山,能文能武,现实版哆啦a梦。
“还没说完呢,你俩真是亲戚?一个舅舅?”沈彧望着教室里低头看成绩单的男人,问道。
祁易安打游戏打得火热,顾不上回答,用手肘碰了碰褚韩。
“不是。”褚韩接过话茬,眼睛仍盯着单词本,“我们是邻居,关系很好,所以易安和我一样叫舅舅。”
褚韩说话不急不躁,颇有风度。虽然自己也是个混子,着实想不通褚韩这样的乖孩子怎么和祁易安玩到一块的。
褚韩很想问褚韩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祁易安手里,但是想想他和褚韩干架的时候对方那护犊子的眼神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多打听打听褚郢的事。
“你舅舅每天很忙吗?”
褚韩扫了他一眼,“几乎不回家。”
难怪褚郢记不得他,他前几周天天找理由跟着他爸往褚郢公司跑,人是见着了,结果对方连他是谁都毫无印象。
“那他平时会干嘛?”
“你老是问人舅舅干嘛,想认干爹?先叫声大伯父来听听。”
祁易安毒舌但是心思澄净,压根不会往情欲那方面想。沈彧松了口气,也没再追问。
褚韩收起单词本,犀利的眸子掩藏在镜片后,叫人看不清神情。
家长会一直开到下午四点,三人闲得发慌跑出学校瞎逛。
学校后门成排的小摊早吃腻了,祁易安打头,领着两人越逛越远,最后在条不知名的街边吃起了烧烤。
沈彧看着滋滋冒油的肉串眼神很是犹豫。
祁易安将桌上唯二的两只鸡翅膀分给褚韩一只,自己大口啃了起来,吐槽道:“放心吃吧,毒不死你。褚韩他舅舅都没挑剔你还嫌弃上了。”
“褚郢会吃这个?”
“对啊,小时候还经常带我俩撸串,谁像你似的,毛病哥。”
沈彧将信将疑,目光投向褚韩,见褚韩确实吃得毫无负担这才拿起一串烤肉递到了嘴边。
味道竟然不错!
三人边吃边喝,把酒言欢,惬意无比。
“你踏马懂不懂规矩,周围那么多摊子,就你要做生意?我们饿死?”
突然的咒骂声迅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为首膀大腰圆的光头堵在烧烤老板摊前咄咄逼人,三人听了半响,原是这条街都是卖烧烤的,他们选这家老板是个新人,连着一个月生意火爆,“抢”了其余摊主的客人。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凭本事做生意。”祁易安不服道。
“嗯。”褚韩目光投向叫嚷的人群。
沈彧没说话,他家也是做生意发家的,这里面的规矩他也略懂一点,比这无理的规矩多了去了。
祈易安虽然吐槽但也没无脑冲,他们就三学生,硬刚一条街的摊主实在不可能。
直到摊主的女儿见爸爸被一群人围着欺负跑了出来,勇敢的站到了爸爸面前,小小的个子张开双臂将爸爸护在了身后。
那光头蛮不讲理,拽着小女孩的胳膊把人掀翻在地,小女孩头触地摔得满脸是血。
摊主见光头动了他孩子,不管不顾抓起铁钩子和光头打了起来,力量悬殊巨大,反被光头一顿揍。其余摊主本就是来看个热闹,碍于光头的嚣张谁也没动手制止,全站着看戏。
路边上两名穿着一中校服的年轻女孩偷摸跑过去扶起孩子,团团将她护住,长发女孩掏出湿纸巾小心擦拭女孩脸上的血,另一名则掏出手机报警。
光头一看对方要报警登时面露凶相,作势就要对那两位年轻女孩动手,吼道:“给老子滚开,小婊子别瞎掺和,你报警试试,老子弄不死你!”
三人再也坐不住了,祈易安冲在最前面,挡在了女孩身前,直接开喷:“嘴被屎糊了讲话这么难听!脖子上栓个肉疙瘩就t出门装孙子呢!给她们道歉!”
褚韩和祁易安并肩,眼神亦是严肃无比。
光头见对方是两个瘦干干的学生,根本不放在眼里,被骂后恼羞成怒抓起东西砸向祁易安。祁易安也不是吃素的,闪身躲过,讥讽道:“膀大腰圆癞蛤蟆,也就敢欺负小孩子,今天你敢动我我叫你脑袋搬家!”
沈彧整个就一活脱脱的二世祖,语气十分狠厉自信,连带着边上看戏的人都有些怵,光头咬着牙没再动作,显然也被他忽悠到了。
两人刚和光头对上,沈彧便快步跑过去查看被吓到的女孩子,细声问她们有没有受伤,将她们带离了人群,确认安全才折返回来。
“妈的,这狗比给人小姑娘牙都磕掉了。”
骂骂咧咧的沈彧悄悄给两人使眼色:孩子安置完了,警也报了,顶不住就跑。
几人僵持不过分钟,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辆面包车大张旗鼓的开了进来,随之下来了七八个穿背心纹身的男人,径直站到了光头后面。
咋一看还以为是光头一家,又胖又虎,活像一排丑窝瓜。
“这光头这是把能叫的人都叫了啊,那么多人打我们仨学生,真不要脸!”
沈彧咋舌,“论不要脸谁能赢过你。”
祁易安没回嘴,贴近褚韩道:“舅舅能来吗?今天这怕是走不了了。一会儿你跑我前头,我给你垫后。”
褚韩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光头摇来了人很是得意,直接大放厥词,“给你机会,把你的人也叫来。老子倒是有看看你小子多牛逼!”朝着祁易安的方向挑衅的吐了口痰。
褚韩抬头瞪向光头,眼神发暗,利索地接起了电话,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舅舅。对,后街烧烤。”随即挂了电话。
见对方那么快挂了电话,光头更是无所顾忌,“叫不来人还狂你妈呢!旁边那个小白脸不是很牛逼吗,这会儿装犊子了?过来给爹跪下磕头认错,爹考虑考虑放你们一马。”
沈彧听得牙痒痒,指着光头鼻子骂道:“你踏马别太过分!”
他还没上前反被祁易安和褚韩一同握住了手臂,祁易安冲他眨了眨眼,语气很是欣慰:“想不到你小子还挺义气。”随即老干部似的拍了拍沈彧的肩膀,贴着他耳朵,“看你右手边那个缺口,看我眼神咱一起跑。”
沈彧意外的看着祁易安,原以为他这驴脾气会和对方硬刚到底。
光头还在骂骂咧咧,祈易安用力眨了眨右眼,信号一确认,三人犹如脱弦的箭,朝着缺口一溜烟的功夫冲出了人群。
光头猛然反应过来三人要跑,怒不可遏领着他的人在后面狂追。
三人使出吃奶的劲,十几秒的功夫连闯两个红绿灯,撞了无数行人。
沈彧跑得喉咙咯血,“靠,碰见你祁易安真t绝了,四个月比我活了17年都精彩!”
祁易安跟着褚韩后面边跑边笑,“回去再跪着谢吧,现在没空。”
“哥们儿没事吧,怎么流那么多汗?”沈彧跑上前和褚韩并肩。
闻言,祁易安冲上前手抚上了褚韩的背,表情难得的正经,三人的步子不得不放慢了许多,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褚韩蹲跪在地上,额头冒冷汗,脸色苍白,祁易安搂着他一直轻拍他的背,“慢慢呼气,别急……我一直守着你的,别怕。”
沈彧打量着周围,生怕那群流氓追过来,再回头时就看见平时张牙舞爪的祁易安摘下了褚韩的眼镜放到了自己口袋里,用脸去贴褚韩的额头,动作娴熟自然,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反观平时能一脚把他踹死的褚韩则是难受的皱着眉,嘴唇泛白,小鸟依人的靠在祁易安怀里。
好一幅“兄友弟恭”,沈彧的表情仿佛生吞了一只苍蝇。
“刺啦”一声,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震得三人愣在原地,沈彧警惕的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黑色辉腾,空气中弥漫着轮胎的焦臭味。
狭窄潮湿的巷子瞬间暴露在发白的车灯下,远光灯刺得沈彧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挡在额前。短暂的车门开合声后,一抹劲瘦熟悉的身影逆着光径直向他们走来。
我靠……
沈彧不由得站起身呆滞的看了过去,心跳声震得耳膜发酸,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裁剪得体的黑西装,笔直流畅的长腿迈着沉稳的步子逐步走近,眼神没有一丝偏移,褚郢直接走向地上的褚韩,表情一凝,毫不顾及身上平整干净的西装,曲腿半跪在满是泥土的地上,略带着急的用手轻抚褚韩的脸,“小韩,是我,舅舅。”说着把人从祁易安怀里接了过来,大手顺着他的背,温声细语,哄婴孩一般。
肉眼可见的,褚韩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汗湿的额头脱力的靠在褚郢肩头。
见褚韩恢复过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顾不上高兴,祁易安蹲在一旁脸色僵硬,咬着嘴唇不敢看褚郢。
这架势,不用说也知道闯祸了。
沈彧看得一头雾水。
还没来得及解释,光头带着人追了上来,几秒钟的功夫,骑着摩托的窝瓜们将四人团团围住,光头晒出身上乌黑一片看不清图案的纹身,嘴里骂个不停:“小逼崽子们,跑啊,怎么不跑了,妈的,想当英雄是吧,这会儿哑巴了?!”
猛然发现多了个人,讥讽道:“呦,叫来人了,还是个打领带的,呵,把你能耐得,老子倒要看看今天你小子多有种!”
窝瓜们附和着光头的冷嘲热讽,狗仗人势,很是得意。
褚郢用手试了试褚韩额头和脖子,确认无碍才把人交给祁易安,有条不紊脱下西装外套盖到褚韩身上,“下次惹事早点打电话,抱着他,他听你的话。”
“好。”祁易安急忙接过褚韩,手臂收力认真搂着褚韩,难得的听话顺从。
沈彧被晾了这么久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好笑,还以为祁易安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褚郢。
虽然没由来的自己也怕,但褚郢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完美恋人,看着冷淡实则性感迷人。
光头叫了半天却没人搭理自己,很是没面子,朝单独站在一旁的沈彧啐了一口:“踏马的什么东西,你,给老子滚过来!”
沈彧厌恶的瞥了眼光头,眼里冒火,“你叫谁呢,嘴巴放干净点!”
“操你妈的!”光头豆大的三角眼左右扫了一圈站着的兄弟们,随手操起铁管就往沈彧头上抡。
沈彧下意识往旁边躲,刚一动作眼前瞬间一暗。
铁管连沈彧的边都没碰到,只听光头惨叫着连人带管子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缩成一只虾米,脸涨成猪肝色,脸上的肥肉横颤,疼得龇牙咧嘴。
褚郢挡在沈彧身前,眉宇间隐含怒意,冷冷的扫了眼地上翻滚的光头,单手调节腕表的表带,袖口被挽至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分明有力,从容不迫却气势凌人。
光头叫来耀武扬威的窝瓜们均吓愣在原地,他们本就是街头混混,恃强凌弱,这会儿招惹了真能打的个个心里琢磨着撇清关系赶紧跑路。
光头叫唤了几声便没了动静,窝瓜们互相对了对眼神,忌惮的看向将腕表扣在掌指关节处的男人,众人脸色泛青,连地上的光头都顾不上,骑着摩托一溜烟的功夫消失得没影。
沈彧甚至没看清褚郢怎么动的手,回过神来就只剩地上的光头了,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他们……这就跑了?”沈彧错愕道。
祁易安单手掩嘴轻咳了声,嘀咕道:“谁还能不怕死……过来帮我一把,褚韩好重!”
沈彧急忙过去帮忙,才拿过褚韩身上盖着的外套,一股冷香袭来,褚郢温厚微凉的声音带着丝丝无奈,“我来。”
“哦哦,舅舅你来这边。”
祁易安抱着褚韩往褚郢身边挪,褚郢半蹲在地上,修长有力白得不像样的大手勾起褚韩的腿往上一抬,轻松将人背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褚郢说着就往车边走。
“好嘞!”祁易安回应的同时和沈彧对视了一眼,指着地上疼昏死过去的光头心有灵犀道:“舅舅,这光头怎么办?”
褚郢将褚韩安置到车后座,“上车,我会处理。”
“走吧走吧。”闻言,祁易安没了顾忌,推着沈彧往车上走,等沈彧刚上副驾驶,他突然回去踹了光头几脚才折返回来,随即无事发生似的坐回车上。
“……”沈彧目睹全过程一时竟无话可说。
褚郢调整后视镜,对祁易安的行为视若无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这次真不是我们的错,那光头欺人太甚,他打小孩子我们看不过和他怼了几声就被他追着打!!”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起码有一半是对的……
褚郢抬眸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并没有再追究,“我下周得跟个项目,你陪小韩去医院复查,给你三倍零花钱。心理医生那边我会把时间发给你。易安,别老带着他瞎跑。”
褚郢身上看不见一丝大人的架子,话语间也没有压人一头的长辈姿态,沈彧不由得好奇祁易安为什么会怕他。
“还连累沈彧跑了一晚上,家住哪,先送你回去。”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沈彧听得尴尬,他仨一起出的头,不存在谁拖累谁,“啊,不用……”
他都没和家里说今天家长会,这会回去免不了要被收拾,又不能和褚郢说实话,沈彧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舅舅你这会儿送他回去挨揍吗。嘿,我们家没人,反正我也是和褚韩住,来一起住呗,给你打个地铺。沈哥赏个脸?”祁易安嬉笑道。
“打地铺是什么?”沈彧不解,娇生惯养的沈大少爷听都没听过这个词。
“你没睡过?”
“没有。”
祁易安当即决定带沈彧见世面。
车子驶进一幢小区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早早等在门口,半梦半醒的褚韩由祁易安揽着进了二楼的房间,大厅只剩下沈彧和褚郢。
“叔,你的衣服……”沈彧有些拘谨的叫了声叔,将抱了一路的西装外套递给褚郢。
上午猥亵下午打架,第一印象已经不能比这更差了,沈彧暗暗咬牙。
褚郢伸手接过外套直接套上,温声道:“二楼有空房间,暂时在这歇一晚,有什么特别的直接和易安说。”
“不是睡地铺吗?”沈彧意外却正经道。
褚郢轻笑出声,眼角微微上扬,“他逗你玩的。小孩子睡地上对身体不好。”
沈彧盯着褚郢的脸微微泛红,褚郢的话像一把温柔的刀,让他心动不已却无法靠近,刀刀不见血的疼。
“叔叔,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我真的很喜欢你!”
褚郢脸上的笑意更甚却不达眼底,浅棕色的眸子倒映出执拗坦率的沈彧,“你是小韩的同学,照顾你是应该的。”
表白被曲解,沈彧心中失落的同时更是愤懑不平,褚郢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的喜欢甚至够不到能让褚郢正式看一眼的地步。
褚郢狭长的眸子将沈彧的表情尽收眼底,俯身拿起车钥匙准备往外走,“二楼的空房你随便选一间,易安那边可能会很久。”
沈彧上前拦住褚郢,褚郢没设防,沈彧用力过猛直接把人推倒在沙发上,不管不顾跨坐在男人腰间,双手撑在褚郢耳边气愤道:“郢叔,我说我喜欢你,不是要你同意。”
褚郢面无表情和沈彧对视,少年发抖的手贴在耳边格外明显,急促的呼吸撒在他脸上很不舒服。
他握住沈彧的胳膊,将人推到一旁随即坐起身来,孩子的玩笑而已他还不至于这点风度都没有,“小朋友,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褚郢不再啰嗦,理了理领口大步离开了客厅。
沈彧不服气喊道:“谁他妈和你开玩笑!”
接下来半个月沈彧都赖在褚郢家混吃混喝,结果连褚郢的影子都没看着。
“不是我挤兑你哈,大哥你是真不打算交点伙食费?”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祁易安吐槽道。
沈彧瞄了眼他身下的沙发,火气蹭蹭往上涨,随口瞎扯,“老爷子生完二胎准备养小号了,不给钱我也没办法。”
闻言,褚韩默默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继续写题。
祁易安表情很是精彩,“不至于吧,你都这么大了,狗屁的二胎。”
“看看褚韩,直接给钱,好兄弟!”沈彧欣慰。
“卡里是舅舅给的生活费,他的意思是一起花,想得美!”
“你属蛔虫的,褚韩都没说话。”
“沈大少爷两百斤的人三百斤反骨。你说是不是,老韩?”祁易安长腿架到褚韩肩膀上轻踢了两下,双眼不离手机,吊儿郎当的嚼着棒棒糖。
褚韩撑了撑眼镜,“明天数学课查卷子,你俩写了吗?”
此话一出,斗嘴的两人直接恹了。
褚郢出差回来迎面就是三人整整齐齐趴在客厅长桌上写题。准确来说是沈彧在一旁咬着笔头写,褚韩老干部似的盯着祁易安一题一题的教,祁易安写了不过十分钟便躺在地上耍赖。
“舅舅!”祁易安如见救星,叫得比褚韩还亲。
“好好写。”褚郢单手撑开扑过来的祁易安,揉了揉他的头,转而问道:“沈彧住得还习惯吗?”
“一切正常。”祁易安抢答。
“挺好的。”沈彧颇为惊喜,还以为褚郢不打算搭理他了,心惊胆战了好久。
褚郢颔首,看上去似乎很疲惫,一丝不苟的头发难掩眼下青色的黑眼圈,他随手将领带扯松,一边解着领口一边走近,终于泄力似的仰躺在沙发上。柔和的目光落在褚韩身上,声音很轻,“你的眼睛怎么样?”
“度数不高,医生建议戴眼镜,后面定期复查。”褚韩递过去一杯温水,“舅舅你吃饭了没,厨房有粥。”
“吃过了,你们仨呢,要吃夜宵吗,舅舅请客。”褚韩抿了口水,微笑道。
沈彧直愣愣地盯着褚郢的一举一动,思绪逐渐飘远。
褚郢对谁都很温柔,只是那种带着客套的温柔和面对褚韩时截然不同,他似乎格外疼爱褚韩,远胜于血缘关系所附加的关心,更像是在拼命补偿……
那种珍视的眼神也是他一直渴望的,无论以什么为理由,他偏执地认为得到褚郢的温柔一定会无比幸福。
“郢叔,你会做数学题吗?”沈彧鬼使神差开口道。
“我看看。”褚郢放下杯子,接过卷子扫了眼题目,思考片刻便匍在沈彧手肘旁耐心给他讲了起来。
祁易安和褚韩也好奇的凑过来听。
以褚郢工作的繁忙程度,即使是褚韩有不会的题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两人还是头一次听他讲题。
“不得不说,舅舅你真是天才,不去教书可惜了,我这种学渣竟然听懂了!给大佬磕一个!”祁易安由衷夸道。
褚韩也是赞同的点头。
沈彧握着带着褚郢余温的笔双眼放光,盘算着以后和褚郢近距离接触的理由。
面对众人的夸赞褚郢并没有太大反应,依然很平静,起身揉了揉胳膊,嘱咐道:“写完了早点睡觉,我先上楼了。”说着回了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房。
随着褚郢进了房间,沈彧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猛地扭头怒视祁易安,三人的眼神撞在一起,沈彧率先开口,“我去,祁易安你他妈逗我玩呢,你怎么不早说那是褚郢的房间!”
祁易安的表情比他还惊恐,“……我也不知道啊!那么多房间,时间长了谁记得……”
两人同时看向褚韩,褚韩淡定翻看祁易安写的试卷,徐徐解释道:“我舅舅没有洁癖。”
“……”沈彧疯狂回忆自己在那间房里都干过什么破事!
沈彧着急忙慌跑上二楼正撞上开门走出来的褚郢。
“叔……叔叔……”沈彧喉咙发痒,瞥了眼惨不忍睹的床,挡在褚郢身前混乱道:“我,真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我马上收拾干净,一会儿就好,很快!”说着跑进房间胡乱塞衣服进被子里。
褚郢淡淡扫了他一眼,“没事,不用收拾,我去隔壁睡。”
看着褚郢的背影,沈彧无声控诉,怎么老是惹褚郢不痛快!好印象全无,对方肯定以为他蛮横无理,比狗皮膏药还难缠!
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接下来一个月褚郢每周六都会回来,只是没再主动和沈彧说过话。
明明住在一间屋子却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亏沈彧骗家里要住同学家一起学习,理由蹩脚得他自己都不信,也不知道父母在忙什么还真同意了。
午夜十一点,沈彧今天格外困,褚韩被祁易安拉着去吃夜宵他便提前回来了。
刚一进房间一股酒味扑面而来,惊得沈彧急忙开灯。
“叔!!?”
大床上平躺的男人双颊泛红,衣衫微乱,修长的腿搭在床边,毫无防备的模样看得沈彧咽了口唾沫。
突然的灯光刺得褚郢抬手挡住了眼睛。
随着他的动作,白色衬衫褶皱被拉紧贴合着皮肤,勾勒出精瘦的腰腹曲线……
沈彧只觉得一股血拼了命往头顶涌,脑袋昏昏沉沉,好似被一屋子酒味熏醉了,丢下书包着魔似的朝着床靠近。
明黄色灯光暧昧不明,褚郢领口敞开,锁骨上的几道抓痕格外扎眼,沈彧趴在床边屏着呼吸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褚郢长得很英气,五官凌厉,眉眼深邃,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凶,唇色偏淡,暖光映衬下软乎乎的。
“郢叔?叔叔……”沈彧试探着叫了几声,见褚韩没反应心里的火一下子漫天烧了起来。
他就亲一下就好,上次没亲到,反正都被抓包过了,不亲也是个变态,还不如更变态!
沈彧舔了舔嘴唇,双手撑在褚郢耳侧小心翼翼将嘴唇贴合在褚郢温热的薄唇上。
好软!双唇相触的地方流过一道闪电,震得沈彧胸腔发麻,整个人兴奋得抓狂。
褚郢身上的酒气此刻都变得香甜,软糯的嘴唇被沈彧含着轻咬,舌尖钻进褚郢双唇间试探的舔弄,越亲脑子越不清醒。
“唔。”沈彧孩子气的泄力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嘴唇死死压住褚郢的唇。淡色的薄唇被亲得红艳艳的,像两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褚郢被压得喘不上气,身上的人粗心的压住了他鼻子一侧,两人贴得太近导致他没法正常呼吸,牙关一紧,粗暴的一把掀开身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
“哎呦!”沈彧屁股着地,捂着后腰疼得直吸气。
定睛一看褚郢醒了,正盯着自己,脸色极黑,眼中那抹怒意明显至极。
沈彧没见过褚郢生气的模样,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企图遮掩自己的恶劣行为。
“叔,你酒醒了?”
“嗯。”褚郢食指在嘴唇上一抹,殷红的血迹在指尖绽开。
按照褚郢寻常的套路必然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沈彧轻车熟路试探道:“没事了那我去隔壁了,今晚叔你睡这?”
“沈彧。”褚郢的语气发冷,正字腔圆。
“?”沈彧心下惊讶,又隐隐有些期待。
褚郢随手将指尖的血一捻,冷眸看向地上的沈彧,声音低沉,带着刚醒的微哑,“原以为你是有脑子的,现在看来并不是。”
“我已经解释过了,能让你误会的任何一件事只是因为你是褚韩的同学。你给我下药的事不过是看你年纪小懒得计较,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人要知廉耻。”褚郢右手撑在太阳穴按了按,脸上的不耐烦毫不掩饰。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会让人更坦诚,平日里谦和的面具卸下,此时的褚韩一身戾气,倚在床头睨视地上的沈彧。
短短几句话让沈彧如坠冰窟,脸颊两边却燥得发慌,他尝试着说点什么,可干涩的喉咙仿佛压了块巨石,又烫又热,疼得他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见状,褚郢懒得再废话,凡事点到为止。
沈彧强压着害怕,脸上强撑笑容,“郢叔叔,我承认我很卑鄙很过分,我向你道歉,你说不喜欢的这些我都可以改!可你真的不能看看我吗,我只是……真的很喜欢你,我……”
“喜欢?”褚郢嗤笑出声,“你觉得你的喜欢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心情还是钱,两个都不占你和我说什么喜欢?你的感情并没有一丁点价值。”
沈彧咬牙,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看向褚郢:“我都能做到!我会很爱你也会给你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只要你能喜欢我!”
“你父母的血汗钱可不是你的,离了他们你算什么?好好读你的书。”褚郢眉头微蹙,眼里满是不屑,顾及褚韩还是没把话说得太过难听。
“……我以后会赚到钱,那些都可以给你!”
“你像条狗一样缠着我很烦,严重影响到我了,非要我说出来你才能听懂?还是你就是喜欢给男人舔,就是那么下贱。”
看着和褚韩一般大的少年,褚郢心里莫名攒着一股气,他想不通那么大的孩子不好好念书和他瞎扯什么狗屁爱情。
沈彧愣在原地,褚郢的一字一句犹如一道道耳光甩在他脸上,扇得耳膜生疼。头重得他不得不勾着腰,他死死咬着口腔的软肉,仿佛被扒光了衣裳丢到了大街上,既无措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他也很清楚应该就此放弃,一味缠着褚郢只会让对方更厌恶,可心里就是死活不放手,他太渴望得到褚郢对褚韩那样的无微不至。
他第一次见到褚郢只觉得对方长得很酷,硬朗的五官,谦和冷淡的性格独具成熟男性的魅力,意外看见褚郢对褚韩的关心让他异常憧憬,模糊的渴望在少年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在见识到褚郢的温柔后生根发芽,盘枝错节的根基深深扎入他的心脏,牵引着他疯狂追逐褚郢。
初恋是艳丽的罂粟花,一旦盛开在阳光下将是最致命的毒,正如沈彧情不自禁被褚郢吸引,热烈且疯狂的沉溺在这场绮丽无序的自我幻想。
“叔叔,你现在也许不相信我,但我真的会做到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仅仅是钱。”沈彧的声音带着颤抖。
褚郢眼中闪过厌恶,和沈彧共处一室只觉得不可理喻,随即起身避开沈彧出了房间,临近门口冷冷道:“我没工夫陪你玩恋爱游戏,别白费力气也别再来烦我。”
房间恢复安静,沈彧沉默着抬手捂住了眼睛倒在了褚郢躺过的床上,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因为攥太紧而呈血红色。
“褚郢……”沈彧一遍遍念着褚郢的名字,趴在他躺过的地方感受褚郢留下的温度和气息。
“哈哈哈哈哈哈……郢叔叔”沈彧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双眼通红,笑得直咳嗽,生生笑出泪来。
真是可笑,明明被骂成了狗屎还是不想放弃,光是看着褚郢的脸他就兴奋得忘乎所以。
沈彧仰躺在床上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褚郢身上的冷香混着酒味意外的醉人,他吸着被子上为数不多的气味,血丝遍布的眼中流露出贪婪的欲望。
下身硬得发酸,沈彧解开裤子爱抚着自己的性器,快速撸动的同时脑海里满是褚郢生气的模样,微微蹙起的眉头,高挺的鼻子,薄而淡粉的唇……
“呃……叔叔,斯哈……郢叔叔……”沈彧呻吟着释放在尚且残留着褚郢体温的被子上,浓稠的液体迅速晕开一片。
“舅舅?”
!沈彧吓得一激灵,急忙压低帽檐勾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摆弄着尚停留在未解锁界面的手机。
祁易安推了推一旁的褚韩,好笑道:“沈彧你那么怕舅舅干嘛?从上周开始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跑,褚郢怎么你了?你不会……”
祁易安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坐立难安的沈彧,侧过脸揉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
沈彧被他看得心里发怵,虚张声势道:“有屁快放,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干什么缺德事了?一天鬼鬼祟祟的。”祁易安搂过褚韩的肩膀,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他身上笑眯眯道:“老韩你说,他最近是不是很奇怪。”
“嗯,奇怪。”褚韩抬手托着祁易安的下巴,两人近到头发交织在一起,祁易安挂在褚韩身上滔滔不绝。
“你说哪里奇怪。”
“帽子,行为。”
“怎么说?”
“戴帽子,躲着舅舅。”
……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沈彧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吐槽,“还说我奇怪,你们俩都快粘一块儿了……”
见两人并未发现他和褚郢的关系,沈彧心里松了口气。
“我俩还睡一块儿呢,你懂个屁!”祁易安扣着褚韩的脑壳贴近自己,得意地拍了拍褚韩的脸,像极了海洋馆里得到奖励不停甩尾巴拍地板的斑海豹。
沈彧懒得和他争,无奈斜了他一眼自顾自玩手机。
见沈彧没有像平常那样和自己互怼,祁易安和褚韩对视片刻后突然正经了起来。
“哥们你真遇上事了?天天戴个黑帽子声也不吭,这几天风贼大,分分钟给你刮飞。”
褚韩把祁易安从自己身上扶了下来坐直,温和的声音和褚郢有三分像,“沈哥你有什么难处直说,舅舅说过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住家里,你有事我们能帮忙的肯定帮。”
“再说了,我们帮不上忙还可以去求舅舅嘛!不过你这么躲着他……你是干什么了。睡错房间了不好意思?都睡了半个月了,你反射弧挺长啊。”
如此问得沈彧脸上一烫,随口胡谄道:“闲得发慌不能戴吗,不能戴着装逼?你舅舅……我就是单纯怕他,想回家不好意思说。”
“你怕褚郢我非常能理解,我也怕,老韩也怕。不过这有什么,褚郢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你小子直接回家住几天再回来都行。”祁易安单手撑着下巴无聊的抠课桌上的小坑玩。
褚韩扫了眼一本正经抠桌子的祁易安,眼里盈满笑意,继续道:“最近生意上不忙舅舅才回来得比较勤,其实半年也只回来几次。”
“所以你怕个屁!一天病恹恹的看着太萎了。下节体育课,起来打球。”
见不到人心烦意乱,见到了……还不如不见,沈彧正愁无处发泄,一拍桌子利索道:“走。输了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