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摸黄昏义庄
虽然从千虫万蛊汤上得到的好处不一，但毕竟是白捡的便宜，大家在后悔之余，还都是比较兴奋的。对于义庄的那个尸王，老仵作并没有给出太多的消息，只是嘱咐我们小心。说那个尸王已经存在了百多年，虽然作恶多端，但是一直没有人能将它降服。有月光的夜里，尸王都会出来在月光下修炼。现在，估计尸王的皮肤已经坚逾钢铁了。辞别了老人，在竹楼下和另外的五个人会合，我们八个人继续往山林中深入，朝义庄走去。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山寨就隐没在了树林之中，我们进入了海拔千丈的崇山峻岭之中。途中经过的一座小小的山峰吸引了我的注意。这座山峰上布满了墓穴，远远望去，墓冢累累。旷野幽兰说，这里埋葬着许多土著居民，大多数坟墓都是被殉葬的贫民。这座山是进不去的，因为唯一的路被人用铜汁铁水和巨石封住了。真正的墓穴深埋大藏，不封不树，一般人永远也无法找到墓道和地宫。我们要去的义庄就在山脚下。我暗想，如果用飞翔术，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义庄也叫攒棺，简单点解释就是“死人的旅馆”这附近曾经有很多寨子，生存这许多汉人。由于夷汉葬俗不同，这些人一旦死在山区，等于是客死异乡。他们都希望能把尸骨埋回到故乡，但山路崎岖遥远，想把尸体运出山去是异常困难，不管是背尸的还是赶尸的，都是半年才又一次。在此之前，还没有运出山去的死尸都集中存放在“义庄”里，谓之“攒基”由各个寨子凑钱雇人专职看守。类似的义庄在南蛮和西疆都有。只是最近几十年，附近村寨逐渐败落、消亡，这个义庄虽然免于坍塌毁坏，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功用，只是闲置在这里。后来就住进了那个百年尸王。我们来到义庄门前时，已经到了黄昏。远远望去，血红的太阳就落在义庄的房顶上，散发着慵懒的光辉。几只乌鸦在屋顶呆呆地站着，听到了人声也不害怕，怪叫了几声，拉了几泡屎，才慢腾腾地飞走。走近义庄，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它果然十分破旧了。院门是木头做的，早已腐烂不堪。旷野惊雷用脚一点，门板就掉了半边。几步之外的院墙塌了一个缺口，让这个院子相当于有了两道门。院子中的房屋大多已经倒塌，只有正屋还顽强屹立着。从门外往里看，除了破旧的正屋，就是茂密的荒草和瓦砾。刚要进门，赫然发现前面的荒草有折断的痕迹。很明显，一定是有人刚刚进去或者出来。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百年尸王了。我们几个对视了几眼，也不声张，相互紧跟着，就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多么破旧的房屋啊！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唯一显眼的东西就是对面的一扇窗户，窗子很低，大约在位于我们的腰部，上面绘满了精致的图案，可惜已经坏掉了。一阵风吹来，它就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像人临死前的呻吟。窗子的上面，贴着一幅字画，可惜上面全是尘土，看不到它的本来面目。不仅是这里，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也只有无边的尘土。仿佛你小声说上一句话，都能有尘土浮动起来，被你吸进鼻孔。因为屋子里的光线太暗，过了很久，我们才发现前面躺着一口棺材。棺材上面蒙着一块破布并且覆盖了尘土，和地面一个颜色，随意不是很显眼。尸王是不是就躲在这口棺材里？我们都不清楚。听旷野长风说，他们之前来的几次，见到尸王的时候，都是在院子里。尸王在有月的夜晚，都会在院子里修炼。那面墙之所以缺了一道口，也是由于他们打斗的原因。想了一想，我还是抛弃了自己亲自打开棺材或者将它破坏掉的念头，让大家让开一片空地，在众人诧异接着是惊叹的目光中，我召唤出了死灵骑士，决定让他去当先锋。
死灵骑士出来后，突然看到身边有这么多人，明显的不适应，不住地去观察他们的脸孔，看看是不是值得自己扎上一矛。骨马相对好了很多，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个响鼻，并且生平第一次放了个屁。声音虽然不大，也没有什么臭味，但我总觉得屋子里的尘土开始飞扬，混着臭味，钻进了我们的身体。众人则被骨马搞怪的出场仪式逗乐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所在的场所，悄声议论起来。给死灵骑士下达一个任务，让他用长矛去挑开棺材盖。我告诉他动作尽量轻些，还要防备里面的怪物袭击。死灵骑士点了点头，竟然表示听明白了。随着等级的提高，这死灵骑士竟然越来越智能了。死灵骑士上前两步，长矛刚刚与棺木接触，就听到“轰”的一声，屋子里瞬间尘土飞扬，腐朽的棺材顷刻间化为一大推随木头。腐败的气息从棺木中传来，我还好点，他们几个都呕吐起来。我让死灵骑士用长矛挑开这些碎木块，死灵骑士照办了。可惜，碎木块下除了几根碎骨头，什么也没有。在屋子里又寻找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唯一没有搜索的地方，就只有墙角的那块布幔了。在南蛮，布幔是最常见的东西之一，家家都可能挂着，把它作为帐子使用。这块布幔已经十分破旧了，挂的地方也很怪，上面的图案都已经看不清楚。我们打算检查一下这个角落就离开，再到附近看看。奇怪的是，当我触摸到这个布幔的时候，我发现，在这满是灰尘的房子里，布幔上竟然没有多少灰尘。最近一定被人动过。屋子里已经十分黑暗了，外面的月光穿过门口、窗子以及屋顶上的一个窟窿照了进来。整间屋子显得特别寂静。静得让人有些不舒服了。大概是为了让大家摆脱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旷野星辰和旷野惊雷都点燃了火把，一瞬间驱散了身边的黑暗，将它们都赶到了我们的身后以及小的角落。他们的火把估计也是在本地购买的，竹子做柄，顶端蘸着桐油，燃烧时会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让人觉得温暖而亲切。死灵骑士在旁边警惕，其他人在我身后准备援手。在火把摇曳的光影里，我掀开了布幔。一个上身穿着白衣的老妪被吊在半空中，下半身已经被啃掉了半个，犹自往下滴着粘稠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