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死很近

我跳下去的时候脚被震得发疼。

这个地方离校门口有点距离，我爬起来抓起书包就跑，没想到李顺国那神经病跟在我身上安雷达似的居然骑着摩托车追了过来。

我拿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巷子外跑，我没走过这条道，不知道哪里是出口，只能凭着感觉往前冲，热风糊住我的眼睛，我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发软，比中考体育跑一千还要累，但我不敢停下来。

李顺国在后面变追边骂，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像电影里索命的鬼。

我脚一软，在经过一处拐角时摔在地上，李顺国看到后立马下车过来朝我踢了一脚。

“操，你再跑啊逼崽子。”

他朝我头踢，脑子跟被摇匀了一样浑浊，心跳快到要蹦出胸膛，喉咙里返出一阵阵腥甜。

他的脚还是不停，朝我身上继续乱踢，我以为我又回到了初三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下一瞬间李顺国就要拿刀来捅我。

看我不反抗，他找回一丝理智，拽着我领口往上提，“李沐禾在哪？”

“想找我哥，除非你把我打死。”

我仰头看他，怎么看都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父亲的影子。

我学我哥勾唇，“你把我打死，我哥不仅不会给你一分钱，还会弄死你。”

李顺国被我激怒，他的拳头朝我脸上砸，我用两只手护着头躲闪，他好几拳都砸在了地上。

我不是打不过李顺国，只是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他以前拽我头往茶几上砸，我就浑身发软。

他给我造成的阴影让我这辈子对他都抱有恐惧。

我哥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一脚把李顺国从我身上踢翻，李顺国被他在踹在一旁捂着腰哼。

我哥捞起地上的我，他穿着被汗浸湿的白衬衣，领口散开两个纽扣，袖口也被挽起，露出绷着血管的手臂。

他把我扶在路边靠好摸我的头，李顺国不敢跟我哥动手，只好死盯着我们一直骂。

骂来骂去都离不开畜生白眼狼的字眼。

我哥回头看李顺国，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我从没见过我哥这幅样子，比我们学校那几个杀马特校霸加在一起还要有压迫感。

他抓起李顺国的头发往围墙上砸，眼底冷出冰。

李顺国蹲在围墙边，捂着头说让我哥赔钱。

我哥对着他冷哼一声，“我给你的钱够买你几条命了。”

说完就一脚踢在他头上，“你刚刚就是这样打小年的是吧。”

我哥的语气带着愤怒，不等李顺国反应又扯起他的衣领往他脸上挥拳。

我哥每一拳都打在他的脸上，他开始断断续续求饶，我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意识到再这么打下去，李顺国会被他活活打死。

李顺国的命不知情，但我哥价值连城。

我摇摇发昏的脑子冲过去抱我哥，让他冷静点不能杀人。

李顺国趁机甩开我哥的手，捂着头上的血站在远处对着我们两个骂。

我哥在我怀里渐渐平复了呼吸，我拍着他的背，看他的眼神恢复正常，冰冷的眸子开始有温度。

他看着我的伤眼睛逐渐湿润，用沾着鲜血的手颤抖着碰我的脸。

李顺国一拐一瘸往摩托车去，嘴里依旧念念不忘，“两个逼崽子这辈子别想甩开我。”

我抱着我哥，他低垂着头不敢看我眼睛。

我低头吻他，他撬开我的嘴和我舌吻，他占领我的口腔，把压抑着的情绪化作爆裂吻侵入我的身体。

他咬我的舌头，顶我的上颚，我逐渐呼吸不上来他依旧没放开我。

这是我和我哥第一个在外面的吻。

我忘记我们亲了多久，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到，我到最后软着双腿爬上了我哥的背。

天空已经黑下来，我哥背着我沉默地往外走，我闻着他的味道觉得身上的疼都缓解了很多。

他把我小心放进停在巷子口的车里，然后靠在车窗边抽烟，我隔着一层玻璃看失魂落魄的老哥。

一根烟抽完，他打了个电话，十几秒后他挂断电话打开车门，全程没和我说一句话带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