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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教规第一条我想做好”

 

纪泱南在周一上午先是去了趟联盟政府,从一楼直接进了档案室,这里有专人值守,但是他从走廊过来却没见到一个人。

推开档案室的门,发现在有人在里边打瞌睡,也是个alpha,穿着跟他一样的军装,两条腿交叠着搭在桌上,脸上盖了本书。

纪泱南越过他往里找自己想要的资料,声音大了些,那名alpha被吵醒,骂骂咧咧道:“谁啊,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纪泱南置若罔闻,alpha转头就要破口大骂,见是纪泱南,立马换了副嘴脸。

“这不是我们未来的上校吗?你怎么过来了?”

纪泱南站在资料架前,头也不抬,“你能来,我不能?”

“没这个意思啊。”alpha咳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把刚刚盖脸上的书放回原位,“我就是替人家值个班,太累了就眯会儿,你找什么呢?我帮你。”

纪泱南从架子上抽出自己想要的档案,然后准备离开,那名alpha跟了上来,熟练地搭着他的肩膀,“去哪,我也去。”

“你不值班了?”纪泱南侧过脸说。

“叫别人过来一样的,在这太无聊。”

纪泱南没搭理他,径直离开,那人跟得紧,拍马屁似的,率先坐上驾驶座,随后对着纪泱南吹了声口哨,“我给你开车。”

“乔延。”

“啊,去哪?”

纪泱南轻飘飘瞥他一眼,乔延跟他一般大,俩人在军队里就认识,平时开玩笑也习惯了。

“你好端端叫我名又不说话怎么回事?”

“你皮带没扣。”纪泱南垂着眼往他下面看,说。

“操!”乔延动作慌张地摁了下喇叭,连忙伸手向下把皮带扣上,“你怎么不早说,见鬼,我怎么会没扣?”

“去医院。”

“你可别说出去啊,影响我名声呢。”乔延发动车子离开联盟政府的大楼,还不忘问纪泱南,“你的小童养媳今天怎么没跟着一起?”

纪泱南没有反驳他那句“小童养媳”,回道:“在学校。”

乔延一边开车一边哼着不知道哪里的歌谣,不停跟纪泱南聊天:“联盟因为战事人口下降,现在出台了新的生育政策,你不以身作则生一个?”

纪泱南懒得搭理他,乔延喋喋不休,“要我也有小媳妇儿,生他十个八个。”

“谁拦着你了?”纪泱南说话冷冰冰的,听得乔延心都凉了。

俩人前脚刚把车停下,就在医院碰见了熟人,乔延站纪泱南边上,看着突然出现的oga说:“这么巧?”

乔宁穿了件单薄的深色外套,脸色苍白,他刚做完检查准备回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乔延。

他无视乔延,对上纪泱南的时候,气色稍好些,很淡地笑了笑:“泱南,你来做检查吗?”

“嗯。”纪泱南问:“你生病了?”

“感冒,拿点药。”

“一个人来的?”

“对啊。”

纪泱南说:“让乔延送你回去。”

——“不用。”

——“好啊。”

乔宁皱眉瞪了乔延一眼,乔延全当没看见,纪泱南今天本就只是照理来检查身体,他几乎每隔半年就会做体检。

“我先上去。”纪泱南说。

乔宁仰头看他,最终说了声好。

“看什么呢,人家名a有主,别想了。”

乔宁不搭理他的风凉话,越过他就往外走,乔延啧了声,觉得烦躁,快步跟上去,整个人完全将他挡住。

“你让开。”乔宁因为感冒嗓子变得沙哑,说话着急忍不住咳嗽。

乔延冷笑着:“我作为联盟的军官,你见到我不打招呼就算了,作为长辈,你也要无视我吗?宁宁。”

乔宁双手握紧,睫毛颤动,生病让他变得脆弱,然而乔延并不打算放过他,最终挫败地闭上眼,喊了声:“小叔。”

白榆从学校回去后,被悠悠叫着去修剪花苗,沉重的修枝剪被他拿在手里,穿了件防水面料的围裙,一个人蹲在花圃里仔仔细细地给夫人那些花修枝剪叶。

太阳西沉,白榆一头一脸的汗,一个不小心把刚长出的花苞给剪了。

“啊。”白榆叫了声,捧着那朵还泛着粉嫩的颜色的花苞,“怎、怎么办。”

“好啊你。”

白榆一转头就看见了悠悠,他下意识就想把花苞藏起来,可是早就被悠悠看见了。

“这花好不容易开的,花期又短,本身种子就少,你还给摘了。”

“没有、我不是、不是故意的。”白榆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

悠悠叉着腰还想数落他,苏叶从后边拍她肩膀,戳她脑袋,“行了,你别吓唬他,小榆,出来吧,一会儿少爷要回来了。”

“苏叶姐,那这个花”

“都说没事了,是很普通的月季。”苏叶说:“要罚就罚悠悠,夫人让她干的活。”

悠悠啊了声,“不行,谁笨蛋谁挨罚。”

“那谁是笨蛋?”

悠悠:“白榆。”

白榆楞楞的,好半天才轻声说:“是我。”

苏叶毫不意外他说的这句话,悠悠胜利般地笑,掉头就走,苏叶拉他从花圃里出来,从他手心里拿过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别在了他的耳后。

“好看。”

白榆红了脸,想要拿下来,被苏叶阻止了,“不好看的。”

“去洗个手然后去厨房,咱们做饭。”

白榆听话地点头,“好。”

那朵花到卫生间也没有被拿下,粉色的花苞衬得他皮肤很白,刚刚因为干活而出的汗黏在皮肤上,随后又滴进脖子里,白榆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

他鬼使神差地用手去摸后颈,腺体有轻微的凸起,突然就想起来那天时春跟他说的发情期。

很难受,是有多难受呢?他想,和自己喜欢的alpha在一起度过,应该不会太难受吧?

身后的门被推开,白榆被惊到,连忙把耳朵上的花拿下来,然后装模作样地洗手,也不知道进来的是谁,直到闻见一股若有似无得熟悉气味,他才颤颤惊惊抬起头,在镜子里看见了纪泱南。

“你给花洗什么澡?”纪泱南说。

可怜兮兮的花苞被水流冲得蔫儿吧唧,白榆立马把水龙头关了,“对不起对不起,泱南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纪泱南还穿着早上出去的衬衫,靠在门框上,模样懒散,“嫌我回来早了?”

“不是!”白榆辩驳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是这个意思,那我以后看情况回来,或许,不回来。”纪泱南直起身子就要走,被白榆一把从后面拉住。

oga急得冷汗直冒,“才不是,我才没有这样想,你相信我。”

纪泱南越不说话,白榆就越着急,他顾不得别的,害怕alpha离开,索性就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话。”白榆眼神诚恳,不停道歉:“原谅我好吗?”

纪泱南把刚刚那朵被水淹了的花苞重新别在白榆耳后,oga惨白的脸慢慢染上绯色。

“手洗好就出去。”

白榆咬着唇,不让纪泱南走。

“又想罚抄教规了?”纪泱南说。

白榆望着他:“泱南哥哥,我”

“你顶撞alpha,不听指令,还敢拦我,抄多少遍比较好?”纪泱南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呼吸,白榆觉得脑子开始发胀。

“都、都可以。”

也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因为alpha的信息素作祟,白榆的腺体变得有些异常,他克制不住地散发出信息素来,算不上浓,但是在狭小的浴室里,足以让人沉溺。

他被纪泱南压在门上亲,alpha的吻凶狠而热烈,耳朵上的花朵早就掉在了地上,他张着嘴被喊住舌尖,酥麻感从胸腔一直传到腿根。

滴在嘴边的唾液在结束时被他下意识舔掉,眼神朦胧,他勾着纪泱南的脖子,小猫似的蹭他的下巴。

“泱南哥哥,我把教规抄完,等你过生日,我们”

白榆不停汲取他身上的气味,他想说等纪泱南二十岁,能不能跟他试试生宝宝,但是又觉得这个话太过露骨,实在说不出口,就改成了:

“教规,他带着oga往前走,那个男孩儿一脸笑意,在满是安静诡异的别墅门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妈妈,这个房子好大。”

被他叫做妈妈的oga出声阻止道:“别乱说话。”

纪廷望早已松开刚刚牵着oga的手,他朝纪泱南看过去,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纪泱南面容冷峻,眼神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深黑的瞳孔里没有容下任何人,更没有在他面前的oga。

纪廷望这时候才解释了声:“他叫明江,是军队的军医,因为家庭变故,我就带回来了。”

冯韵雪长长的指甲把白榆的皮肤戳得通红,然而他还是一声不吭,蜷着手指握住冯韵雪的手,指腹很轻地在她手背摩挲,似在安抚。

悠悠张着嘴想说话被苏叶拦住了,她对悠悠摇头,示意她闭嘴。

气氛太奇怪了,白榆再笨,也知道这个叫明江的oga跟纪廷望的关系不一般,从他们下车交握的手就能够看出来。

然而纪廷望却说是军医、家庭有变故,所以他才领着独自带孩子的oga从战场回来。

因为他们是战友,所以好像没问题,可仔细一想,好像又全是问题。

纪廷望没再说话,那个叫明江的oga却走了出来,似乎是想跟冯韵雪说两句,被纪廷望拦住,alpha走向前,纪泱南往边上跨了一步,挡在冯韵雪身前。

白榆下意识朝纪泱南那边看,alpha的背挺得笔直,垂在腿侧的两只手仍旧是很放松的状态,修长的脖子露出一截,后面是alpha的腺体。

他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纪泱南被太阳照得柔软的头发以及露在短发外形状好看的耳朵。

纪泱南的生日最后潦草收场。

白榆一直以为冯韵雪会在家里大发脾气,也会像以往那样摔东西,但是没有,她在纪廷望领着oga跟男孩进屋的时候,眼睛直视着她平常最爱的那片花圃,说了一句:“今天是泱南的生日。”

最后独自回了房间。

夜里,悠悠按照吩咐给明江铺床,她显然不乐意,但又不得不去做,捧着新的床单气鼓鼓地上楼。

纪泱南在冯韵雪的房间里,女人站在窗边,精心打扮的妆容此刻都掩不住她的疲态。

“你在我这里做什么?去睡吧。”

“我会在外面找套房子,过段时间,就搬走。”纪泱南说。

冯韵雪一听这话随即转了个身,眼神里迸发着激烈的色彩,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纪泱南要说这种话。

“我为什么要搬?他今天把人带回来不就是想逼着我走吗?”冯韵雪难以自持地激动起来,眼睛通红,“他们都在看我的笑话,你也是吗?”

纪泱南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冯韵雪自嘲地笑起来,“怎么?觉得我疯了?”

“我没有。”

冯韵雪又想抽烟,然而烟盒早就空了,她最近才刚决定要戒的。

“我十五岁跟着他,十七岁生的你,仗都打了六年。”

冯韵雪的声音不自觉开始发抖,她努力维持着胸口过于压迫的呼吸,把垂在耳边的头发捋到后面。

“我守着这栋房子十几年,这个家是我的,我凭什么走?他故意把人带给我看,不就是想看我发疯吗?他想让让我变成一个疯女人,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换了我。”

“胆小鬼才会选择做逃兵。”冯韵雪抬起脸,说:“我偏不如他的意。”

……

白榆在床上躺到半夜都没有睡着,他盯着从玻璃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发呆,最终决定起床。

穿上拖鞋摸着黑去到客厅,没成想碰到了出来喝水的苏叶。

苏叶手里拿了个家用手电筒,但似乎没什么电了,光线很暗,“小榆?你怎么还不睡?”

白榆解释道:“苏叶姐,我睡不着,现在几点啦?”

“快十二点了吧,早点睡。”

“嗯。”

苏叶回房以后,白榆跑到窗边,对着天上的星星发呆,然后在落地钟即将快要指向十二点时偷偷上楼梯去了纪泱南的房间。

途经冯韵雪的卧室,看到了从门缝里泄出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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