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厕所最里的隔间
吕冬生原来在海棠的邻居们也都是些主角受,职业各是五花八门。
什么师尊仙长小皇帝,魅魔鲛人狐狸精,当然也不乏一些现代社畜打工人,上至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下至街头流浪的凄惨小孩。
可以说是横跨古今,融汇中西,只有想不到,就没有找不到的。
其中有皮肤饥渴症的占一批,有性瘾的占一批,别的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或刺激,对主角攻产生依赖的又占一批。
那他们这群人要是来晋江,生平简介上岂不全都得是□□,留给后人一看,跟你妈做填空题似的。
就在俩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很难以言说时,走廊里打起了上课铃,姑且将这间小小隔间里浓郁的暧昧压了下去。
顾吝看了眼时间,十分钟的课间就这么浪费了,厕所没上成,还被干了一些不能细说的事。
他身上很好闻,吕冬生不合时宜地想。
清新的肥皂香,带一点淡淡的薄荷味,极具少年气,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你要去上课了吗?”吕冬生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那你去吧,就是……可以把外套借我用用吗。”
顾吝不愿细想他是要怎么用,直觉不会是自己想听的答案,三下两下脱掉校服外套扔给了他。
吕冬生很感动,忍不住感叹道:“你真是个好人。”
“借你件衣服就是好人了?”被揩油还莫名被发了张好人卡,顾吝简直气得想找。
“你就是好人啊,没有趁机把我锁在厕所里虐待我,也没有把我带回家关起来,还会关心我叫什么名字。”
顾吝已经麻木:“……”
一般人也干不出这种事。
“你放学了还会来找我吗?”吕冬生不放心地问,“我在这除了你谁都不认识,又没地方去,你也不打算管我吗?”
顾吝心说这也太傻白甜,不,太傻黄甜了吧。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懂得可多了,但仅限于那种事上,其余的都一知半解,天真的令人发指。
“嗯。”顾吝听见自己说,“放学了我再来找你。”
厕所最里边那间一般都挺大的,特别适合做点什么。如果这是在他老家海棠市,别说约个炮了,轮奸ob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里是晋江的校园,几乎全是未成年,他估计主角攻受来了最多也只能亲个小嘴,感天动地之我等你到十八岁。
吕冬生的性瘾是最近才有的,在海棠不算多严重的毛病,解决起来也方便,但来了晋江就跟进了和尚庙没差。
强烈的性冲动得不到满足,叫他倍感焦虑不安,干脆在厕所一角坐了下来。
内裤本就湿腻腻地贴在身上,瓷砖更是又冰又硌屁股,吕冬生强忍着身下异样的感觉,把顾吝留下的校服搭在膝上,脸埋进去蹭了蹭。
喜欢,好喜欢,那股味道叫他安心。
这堂课顾吝迟到了两分钟,但毕竟是本世界,老师只是脸谱化的一笔带过,不会追究年纪法地在顶端揉搓,不过多时,吕冬生便精关一松,射了个干净。
跟有指纹识别一样,但不是他自个儿的指纹。
吕冬生愣了下,顾吝也愣了,他收回手站起来,叫他赶紧把裤子穿好。
吕冬生眼尖,发现有些溅到了顾吝的校裤上,白色的一小滩,很显眼。
他又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跪在顾吝腿间,一只手攀上他的腿,抬头舔掉了意外弄到他裤子上的精液。
“不用……”顾吝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不用这样,擦掉就可以了。”
虽然没见过也没吃过,但那玩意应该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没关系,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吕冬生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仰起脸冲他笑,“所以如果你要射到我嘴里也可以,我都会吃下去。”
顾吝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一直跪在地上算什么回事,顾吝伸手把人拉起来,替他穿好裤子,然后把外套抖开披到吕冬生肩上,遮住他那身折腾得皱巴巴的衣服。
脸已经漂亮得很惹眼了,又衣衫不整一副被凌辱过的样子,这么直接出去真的很难不让人注意。
“没有别的衣服了,你先将就一下。”
吕冬生乖巧点头,拢着照样没好到哪去的校服,亦步亦趋跟在顾吝身后,生怕他把自己甩掉。
正好是放学时间,都赶着去吃晚饭,厕所外边相当闹腾,走廊里熙熙攘攘全是人。吕冬生迈出去的脚在半空迟疑片刻,又收了回来。
顾吝都走到楼梯口了,一回头才发觉他没跟上,只能重新折返回去。
“怎么了?”对吕冬生他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好多人……”
怎么真跟猫似的,居然怕人。
他在厕所里干的事还历历在目,两相对比之下,反差令顾吝觉着有点好笑:“害怕?”
吕冬生站在原地轻轻嗯了声,敛眸掩住满眼的嫌恶:“我上岗之前的邻居都是同事,平时只跟他们有来往,很少会见到这么多人,除非是字母圈公调……和开性趴群p的。”
很好,又是几个放晋江过不了审的词。
顾吝是真没想到他连这都去过,诚恳道:“这方面的经验你在晋江绝对是无人能及。”
“不是我自己要去的。”吕冬生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立马撇清关系,“我也是被带去见见世面。”
“他们都是学生,未成年,不会乱来的,更没见过你说的那种世面。”他特别咬重未成年三个字,叫吕冬生不用怕。
未成年就算真想干点什么晋江也不允许啊。
吕冬生摇摇头,高深莫测道:“你不懂,就是未成年才更可怕,别说一般的违法犯罪了,即便杀了人,蹲个十几年也就出来了,指不定监狱里还能来段艳遇。”
这年头疯批通货膨胀又严重,不是疯批,就是疯了的傻批,再不然疯狂爱批。
顾吝见他还要开口,干脆堵住了话茬,不然按这么个尺度聊下去,待会肯定要被锁文。
他朝吕冬生摊开手,而对主角吕冬生还是很放心的,没多问就把手递了过去,任他牵住自己。
出校门这一路,吕冬生都像牛皮糖似的紧紧贴在他身后。好不容易出了校门,这会儿晚高峰外边街道上人也不少,他几乎整个人都黏在了顾吝背后,头也不抬,路都不看,全凭他牵着走。
其实顾吝不是走读生,尽管他家离学校徒步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但他平时还是会留宿住校。
一是因为家里没人,回去着实没什么必要,二是为了避免和那位校霸在校外碰上,碰出什么莫名其妙的火花。
通俗易懂点说,就是他在躲“支线任务”。
不过学校论坛里传的都是他为了节约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用来学习,完全把他神化成了那种一心向道的学神。
对此顾吝不甚理解——
为什么会有高中生聊八卦用论坛,还给他搭了一栋拉郎向cp楼?
而且无论怎么举报都不受影响,涉黄不实恶意营销,造谣诈骗涉及未成年人,他通通试过一遍。那栋楼自屹立不倒,甚至每天都有“嗑拉了”的女生前来观光打卡。
“到了。”
眼前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石墙上覆满了爬山虎,笨重的空调室外机嗡嗡作响,空气都被热风烫得扭曲。几捆零散的电线稀稀拉拉垂挂在外,杂乱无章地缠绕在一起,因为常年的暴晒套管脱落,露出里面的铜线。
只能说非常怀旧复古。
吕冬生真没看出来他这么穷,再投向顾吝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怜爱与心疼。
顾吝心知现在的穷也是人设之一,这样才能跟校霸玩世不恭富二代的人设形成鲜明对比。有反差感才有戏剧性,有戏剧性故事才够好看,所以对于没钱这事,他一直抱平常心。
总不至于饿死,但要再养一个吕冬生就难说了。
这边住的大多是老一辈,进到小区就清净了,饭点也没什么人在外面晃悠,顾吝便放心地松开吕冬生的手,领着他上楼。
老房子只有七层,就没安电梯,吕冬生总算爬上五楼,脚都走不动道了。甫一进门,立马倒进铺着凉席的沙发里。
他将脸凑近风扇,声音被吹成一截一截的:“你们——晋江——的——夏——天——好——热——啊——”
“嗯,因为这里是纯爱频,如果你看过几部文艺作品的话,就会发现男同性恋的故事一般都发生在夏天。”顾吝科普道,“男性的体感舒适温度很低,所以会觉得夏天很难熬,而只有在感到痛苦的时候才更容易和别人共情,希望被救赎。”
“也太讲究了,那你们打个炮是不是也要事先看黄历?”吕冬生十分好奇。
还是太保守,真要做爱哪管你春夏秋冬,白天黑夜的,某些“天赋异禀”的攻简直是打桩机,发起情来不分昼夜。修仙世界在山洞洞里做他个十年八载,生个一百零八胎也不是不可能。
“打炮?我们这里走了肾的一般最后都会走心。”
据他所知,不管是情敌还是死对头,只要在晋江打了炮,甭管过程多坎坷,最后都会变成情人。
吕冬生眼睛一亮,满脸写着跃跃欲试:“那试试?”
顾吝挡住吕冬生凑到自己面前的脸,两根指头抵在他额头上,叫他注意保持距离。
要知道这可是校园文,十万字之内进展再快顶多也就是接个吻,全垒打少说得等高考后,爱要成年了再做才符合晋江核心价值观。
可下一秒吕冬生就欺身吻了上来。
他撬不开顾吝的唇齿,舌尖便只是往他唇缝里轻轻一划,接着慢条斯理舔弄起了这人的嘴唇。
吕冬生含糊抱怨了一句:“张嘴嘛。”
嫌沙发上不好发挥,吕冬生反客为主,俩人原地上演了一出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最后推搡进了卧室。
吕冬生直接往床上一倒,足尖顺势勾住了他小腿。
顾吝:?
也太自来熟了吧。
“来。”吕冬生扯住他领子往下一拽,逼顾吝不得不俯下身,接着蹭掉裤子冲他张开双腿,示意他来摸摸看。
在他的几番催促下,顾吝还是上了手。
他腿根的嫩肉软腻,手指按上去都会被吞吃进去。手掌底下的触感十分美妙,顾吝没忍住反复摩挲了几下,这才开始研究吕冬生胯下那根肉红秀气的阴茎。
是的,研究。
他更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打量着同性的身体,眼神不带一丝一毫桃色和暧昧。
这叫吕冬生很没成就感。
很快顾吝的手指就抚上了他。他手很凉,整个人的体温都不高,而吕冬生却热的厉害,像是一团火遇上一块冰。
吕冬生没忍住哆嗦了一下,体内的春潮再次汹涌,流得顾吝满手都是。
他看见顾吝皱了皱眉,似是在疑惑水是从哪来的,于是吕冬生又把腿分开了些,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腿心带。
指尖被什么东西裹挟的触感太奇怪,顾吝心存疑虑地再次摸进那道肉缝里,发现和生物课讲的人体构造大不一样,完全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你……”
吕冬生含笑看着他:“我?”
顾吝脸上像是铺开了张扇形图,三分不解,三分惊奇,还有四分不可思议,每种情绪都恰到好处:“你屁股怎么裂开了?”
吕冬生:“……”我都要裂开了。
双性人没见过吗,双性youknow?
咔嚓。
一声清脆的玻璃炸裂的响动。
房间里倏地暗了下来,俩人齐齐扭头朝书桌上的小台灯望去,只见灯泡也裂开了。
顶着吕冬生的目光,顾吝沉默片刻,解释道:“我们现在做的这种事,在晋江通常是要拉灯的。”
毕竟太炸裂了。
灯:我裂了。
“你们晋江的审核简直比我们海棠受的前列腺还敏感。”吕冬生说着,一面又心有余悸地瞥了眼裂开的灯泡。
情到浓时突然拉灯真的好吗。
搞这么大动静,多来几下就不怕会阳痿吗?
顾吝则再度望向吕冬生两腿之间,半晌,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真不怪顾吝——他生在晋江,自然对双性一说闻所未闻,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这半天所受的冲击不可谓不大,顾吝冷静下来仔细琢磨过后,稍微品出几分不对劲。
还没等他问出口,吕冬生就急不可耐地催促道:“现在灯也拉了,可以继续了吧。”
“抱歉。”顾吝收回手,态度极其诚恳,“我不是同性恋。”
“都在耽美文里姓顾了你还想当直男!?”
俗话说得好,没有一个姓顾的男人可以直着走出原耽。
再说亲都亲了,摸也摸了,衣服都脱干净了突然跟他说自己是个直男算几个意思。
“虽然将来我肯定会爱上一个同性,但就目前来说,我性取向还很正常,而且和男人上床……我不会。”顾吝表情坦荡的跟他对上视线,眼神简直不能再诚恳了。
吕冬生心说这还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你不会,你怎么可能不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行不行啊?”
“交配我懂,但仅限于理论知识,你说的那种已经不是打擦边球了,放晋江是过不了审,要被关小黑屋的。”遭他这般质疑顾吝也不生气,淡然搓了搓指尖残留的水液,“就你之前在我脖子以下的部位蹭来蹭去,已经属于是会被锁文的尺度了。”
太离谱了,吕冬生气急败坏,恶狠狠地说:“要不是在晋江,我早就用屁股强奸你了。”
“你会?”
这不是废话吗,吕冬生腹诽。doi可是每个海棠人必修的专业课。
什么《情趣用品大全》,《基础姿势一百式》,《最适合做爱的场景·室内版》,《最适合做爱的场景·户外版》诸如此类的手册更是人手一本。
他原来见识过的做爱现场甚至有的整得跟人体试验一样,但那种高难度的想必晋江也不让干,就他目前的水平要教一个晋江未成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教你。”吕冬生决定亲身上阵示范给他看。
他将校服口袋里那支钢笔掏出来,接着从裤袋里翻出一枚安全套,牙齿叼住边缘,熟练地用嘴直接撕开包装,套到他的钢笔上。
顾吝:“……”这东西又是哪来的?
准备太充分了吧。
吕冬生把笔头一端握在手里,另一端探进腿心,全靠手感找准位置,然后手腕往里一送。
笔杆便顶开那道窄窄的肉缝,戳进去一小截,即刻就被里头深红的嫩肉死死咬住。
“这样,插进来。”吕冬生手上模仿着性交的频率,深深浅浅捣了几下,还不忘蛊惑他,“会很舒服的。”
“为什么一定要我上你?”顾吝一针见血地问出心中疑虑。
他太急切了,不像是普通的欲求不满,况且今天是他们上当封面的程度。
吕冬生咬着烟嘴含糊不清地唔了声。
他嘴唇红得不太正常,因为刚碰过水而过分湿润,像是颗绽口的熟樱桃,渡了层明晃晃乱颤的水光。陆少行看在眼里,眼睛都仿佛跟着在颤,看得他头也昏了。
“再借个火。”吕冬生是一点不跟他客气。
啪嗒。陆少行翻开火机,一手挡风,另一只手送到他嘴边帮忙点烟
这只zippo是限量款,五位数,性能上几乎做到了最优,当然也包括防风。就是飘着雪花,北风萧萧的大冬天,它照样可以抗住,压根不需要多此一举。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吕冬生低下头,垂眸看着火舌窜起舔过烟屁股,瞬间纸包的烟草尾端就燎了起来。
亮橙色的火星闪了闪,那两片柔软的嘴唇张了张,紧接着所有颜色都模糊在雾蒙蒙的一缕青烟中。等陆少行回神时,他已经重新站直,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
“其实我们只是一起看了个片,你别误会。”吕冬生全然不知这一刻陆少行心里有多么的百转千回,光是看着他的嘴都能脑补出一堆有的没有。
他只想赶紧把好感值刷满,并没有缺德到要毁人姻缘的意思,甚至还试图挽救他们这段脆弱且岌岌可危的关系。
陆少行将信将疑:“什么都没发生?”
吕冬生信誓旦旦:“什么都没发生。”
“可你脸好红,嘴也磨破了。”
这人干嘛一直盯着他嘴看?
吕冬生下意识曲起手指去揉嘴唇,接着立马反应过来陆少行这是在诈他,忍辱负重道:“你也知道,欧美的片子都比较……火辣,我看了上火。”
“我不知道,那玩意是违禁品,市面上不允许流通的。”陆少行顿了下,接着说,“不过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