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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亲密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又保持着一定距离,给自己留了独处的空间。
但无论什么时候,家里总有人,沈舟然总能说上话。
但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他跟大哥两个人。
两个人除了上班上学,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做什么都会下意识带上另一个人。
所以当突然少了一个人时,沈舟然会无所适从。
他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从万家灯火,到灯光次第熄灭,喧闹了一整天的城市彻底静下来,过夜生活的人们也疲倦睡去。
只有这里的灯光亮着。
后半夜三点,终于响起了指纹解锁声。
门“咔哒”一声开了。
沈骆洲进门后第一反应是开灯,却发现沙发旁的落地灯正亮着柔柔的灯,温柔的橘黄色光晕笼罩着一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少年。
他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点,走过去看。
沈舟然正侧身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头枕着靠枕沉沉睡去,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其余抱枕被他睡梦中踢到了地上。他呼吸平稳悠长,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沈骆洲沉默地将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拍了拍放到另一张空置的沙发上,轻声唤他:“小乖?小乖?醒醒,别在这里睡。”
睡梦中,沈舟然隐约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只是后调没有佛手柑微苦微凉的气息,而被酒味掩盖。他不舒服地蹙起眉,听到有人喊他,无意识呢喃几声,睁开惺忪睡眼,茫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大哥。”他慢慢坐起身,薄毯顺势滑下,清冷的嗓音带着尚未睡醒的沙哑慵懒。“你回来了。”他说。
沈骆洲说:“不是让司机送你回别墅吗?怎么不回去?”
“不想回,想在这里等你,”沈舟然慢慢摇头,眼神逐渐清醒,仰头看着他,“司机说你今晚会喝很多很多的酒,你有喝很多吗?胃里难受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满心满眼全是心疼,担忧地等一个回答。一顺不顺看着沈骆洲。
沈骆洲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他抬手想摸摸弟弟的脑袋,但喝了酒动作有些不受控制,手落在了他的耳朵上。于是沈骆洲顺势捏捏他的耳尖:“没有喝很多,但确实有些不舒服,休息会就好了。小乖快去睡觉吧。”
他被酒精熏染的嗓子格外低沉磁性,尾音上扬,在夜晚中有别样的温柔。
耳朵是沈舟然的敏感点,沈骆洲之前从不捏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