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蟒山是个偏远的山区,有一条盘山公路,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常年满山的轰鸣声,响一夜也没人管,逐渐变成了机车党最爱来的地方。从岑县过去,开车都要三小时,陈镯和关照年慢悠悠出发,到的时候都下午了。
王擎几个人在平地上搭了四个帐篷,在正中间生了个火堆,准备逮山鸡做晚饭,手上拿着一个叉子,风风火火地往林里走。
陈镯看了眼天色,阴云密布,而且气温还在下降,能逮到鸡才怪了。
关照年动作熟练地组装好帐篷,捡了一块石头把帐篷的四个角固定起来,陈镯第一次露营,很新奇,关照年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轻快地跑前跑后。
装好帐篷,王擎一干人还没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透了,火堆也要熄了,陈镯捡了些干柴添进去,对关照年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陈镯有点犯困,奔波了一天,在帐篷里躺下,刚想眯一会,就听见关照年接了个电话,没过几秒,关照年伸手进来拉他,“得走了。”
陈镯还在状况外,跟着关照年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跑过来踩灭了火堆,用土埋好确认不会复燃才又跟上。
“警察来了。”关照年说,陈镯暗暗吃惊,王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骂了一声,掉转摩托车车头,让他们赶紧走。
也真是邪门,第一回来这儿就遇上警察执勤,王擎说,刚刚看见有两辆警车开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黄色的,看样子是发电站的公车,天色骤变,要下大雨了。
为了不跟警车撞上,他们开着车走了一条小路,刚走没一会,电闪雷鸣,陈镯被硕大的雨滴砸得脸疼。
小路是黄泥巴路,很快变成泥泞的泥水,关照年不得不放慢车速,陈镯回过神来时,这条路上竟然只剩下他和关照年了。
深夜,哪怕是一点动静都很明显,只是被湮灭在了浩大的雨势中,陈镯抱紧关照年,借着微弱的车灯看见寸步之外的土坎,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摔进无边黑暗里。
关照年像是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怕吗?”
“不怕。”陈镯说,“刺激。”
关照年从没来过这里,探身看了看,估计还要好一会才能开出去,雨势越来越大,将两人淋了个透心凉,关照年握着把手的手就差点没握紧,车头偏了一下,陈镯赶紧问:“怎么了?”
关照年呼出一口气,因为他开始剧烈的头痛起来。这是从小落下的毛病,听到雨声或者被淋到雨都会出现这种反应,一旦下雨必定发作,没办法治。并且发作的时候会让他陷入狂躁的状态,非常难以控制,他一般会吃大量的药来压制,只是在现在这个地方,只能全靠自己忍,忍不忍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
疼痛从脑后炸开,眼球也开始隐隐作痛,关照年靠边停下,陈镯紧张地下车看他,湿冷的手指刚碰上他的脸就被关照年挡开,他顿了一下,收回手,问:“……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关照年才咬着牙说:“头疼。”
雨势太大,陈镯脱了外套盖在他头上,伸手:“我给你揉揉。”
“别碰我,”关照年把外套掀下来,声音低沉:“离我远点。”
他的状态不对,陈镯能感觉到,他只好抱着衣服默默站远了点,关照年下了车,拳头紧紧攥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忽然他对着旁边的树干狠狠砸了几下,那样重的力道,几乎要砸出血来了。
陈镯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关照年像感觉不到疼痛,连续砸了二十几下,每砸一下,陈镯的心就抖一下。
砸完,关照年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陈镯立刻上前死死抱住他,关照年让他走,陈镯反而抱得更紧,说:“我陪你,你别砸了。”
关照年用了些力气拉他:“走开!”
陈镯看到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一阵心疼,对他喊:“疼死了,你不知道疼吗?!”
关照年呼吸沉重,他极度厌恶自己这种状态,因为随时会把他变成一个会痛到丧失自主能力的人,就像现在这样,痛得体力不支,甚至需要靠陈镯撑着,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陈镯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拉他坐下,幸好蟒山的树都长得遮天蔽日的,还能让他找到个避雨的地方,虽然打雷时躲在树下更容易被劈,但陈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半蹲着抱着关照年的头,为他挡掉从树上落下来的雨水,用自己的怀抱给他营造出温暖的庇护所,苦恼道:“怎么办?”
他抱得很严密,关照年的耳朵正好贴在他的心口,听见急切的心跳声,他低低吸了一口气,因为痛感再次加重了,陈镯只好把关照年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停地揉,不知是他按摩的手法有什么奇特的作用还是时间的问题,关照年从一开始的躁动不安到后面甚至小睡了一觉,头痛的感觉渐渐散去,陈镯打了个哈欠,手上的力度小了点。
雨停了,关照年动了动,陈镯低头问:“好点了吗?”
关照年点了下头,坐起来,听他说:“谢谢。”
陈镯甩了甩酸痛的手,笑着说:“谢我干嘛呀,你不疼了我才高兴呢。”
说完,他有点发愁:“这能治好吗?”
“治不好,”关照年说,“应激反应。”
陈镯坐过去挨着他,什么都没问,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像昨天关照年对他做的那样。
关照年似乎侧头看了他一眼,按着他的后脑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气味。
最后他们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山,关照年推着机车走到大路上才看清自己狼藉的一身,陈镯也是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鞋子和裤脚沾满了泥巴,脸上多了一瞥泥巴痕,他走近时关照年抬手用大拇指给他擦掉,让他上车。
开到小镇上,关照年开了间房,让陈镯先去洗个澡,自己则买了两身衣服,把车送去洗,回来时提着一袋吃的,打开门看见陈镯裹着浴巾愣愣地坐在床上,看向他。
关照年一眼就看出不对,用手背量了下他的额头温度,很烫,脸颊也通红,是发烧了。怪不得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就那么安静,敢情是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关照年迅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带他去镇上的卫生所,陈镯没力气走路,烧得想哭,关照年就背着他走,陈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软软地趴在他背上,几乎没什么重量。
医生用体温计一量,竟然烧到40度了,给他吓一跳,立马打了点滴,撕开退烧贴贴在他额头上。
因为昨夜那场大雨,镇上许多小孩都生了病,此时诊所已经没有床位了,大多数人都挤挤挨挨地坐在墙边,关照年抱着陈镯在角落坐下,让他睡在自己腿上。
陈镯已经烧得意识不清,难受得直哼,被打着吊水的那只手固定着不许动,他就用另一只手抓着关照年的衣服,嘟囔着:“给你的手包扎一下……”
关照年的右手大面积擦伤,伤口深的地方还渗着血,里面还有枝干的碎片,这点伤关照年一向不在乎,但陈镯坚持要给他包扎,最后如愿以偿看到关照年的手缠上了白绷带才放心。
昨晚关照年也算是睡过觉的,而陈镯守了他半夜,又折腾了半夜,到现在才不安稳地睡去。
电话又响了起来,关照年干脆关了机,懒得理。垂眸看陈镯,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半响,他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陈镯睡得迷迷糊糊,但始终没醒,打完吊水关照年又把他背回旅馆,简单吃了点东西抱着他躺下,继续睡觉。
陈镯半夜的时候醒了,后背出了汗,把衣料都打湿了,但精神好了许多,他稍微一挪动,才发觉自己是被人用两只手臂牢牢捁着的。
但他想上厕所,只好小声叫关照年:“放开我,我要……唔!”
关照年不听他说话,直接封住他的嘴,翻身上来,脱掉了他的衣服。陈镯反抗不能,厕所也没上成,那种滋味他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第二天关照年出门又买了一身衣服,下午的时候二人才从房间里出来,回了岑县。
关照年送他到学校门口,陈镯不知从哪掏出一管消炎药,说:“我给你涂了再走。”
关照年伸出手,陈镯用棉签沾了药膏涂在他伤口上,吹了吹,把药膏放回兜里,满意地说:“好了,我走了。”
关照年看着他走进校门消失在视线里才离开。
晚上王擎来车行找他,“年哥,实在对不住,这事我有责任,有空请你吃饭,赔礼道歉吧?”
关照年邪笑了一下,“不用了,多谢。”
第二天王擎和他那一帮好兄弟从酒吧出来,被人当头踹了一脚,没等他爬起来,就被劈头盖脸打了一顿,其余的人也没幸免,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没看见人,但王擎直觉要找关照年算账,被蜈哥一个电话拦下,训了一顿,这才老实。
十二月了,关照年也懒得再去酒吧,柯艾找了个男朋友每天在一起疯玩,人影都见不着,下了班跑得比谁都快。晚上接了陈镯放学回家,陈镯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是一个平安结。
他说:“这是我自己做的,一次就学会了,厉害吧?”
陈镯把平安结系在关照年的车钥匙扣上,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他踮脚亲了关照年一口,去厨房煮夜宵。关照年站在原地,打量着那枚平安结,红线编织成的,没有任何珠子的点缀,关照年看了一会,轻笑了一下。
冬天干燥,冷风吹得窗户飒飒作响,一听到这声音关照年就头疼,非必要不出门,要么在车行上班,要么在家等陈镯放学吃饭,把饭蒸好,等陈镯回来做。
关照年躺在沙发上,一条腿踩着茶几,点开私密相册,随意翻阅了一下,粗略数了一下,有五十多个视频了,也不过两个月,竟然已经存了这么多。
最新一条视频很短,几分钟,仅仅只是两人拥在一起说话,因为陈镯这周忙期末考试,没精力做那事,说着说着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第二天关照年打开摄像头来看的时候,手指停顿了一会,保存了下来。
察觉有点冷,关照年起身去关了客厅的窗户。
陈镯家没有空调,只有一个供暖的小太阳,插上电放在脚边,把那一侧皮肤烘得火热,关照年不喜欢用,宁愿盖毯子,陈镯碰到他的手经常被冻的一哆嗦,再用自己温热的身体贴上来。
这样冷的天,陈镯要穿件羽绒服,围条围巾,偶尔会戴顶毛线帽,像只企鹅一样出门。但关照年从来不穿那些臃肿的衣服,永远是不重样的贴身衣服和薄外套,走在满街羽绒服人群里,显得非常特立独行。
说起来,已经很多年没过过冬天了,因为他讨厌干燥生冷的气温,发自内心的感到恶心,所以他每去到一个地方都会在冬天前离开,这次也不会例外。
陈镯刚好走到楼下,抬头跟站在阳台上的他对视,跟他挥手,然后跑进单元楼,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陈镯的声音比他先进门:“你猜我买什么了?”
关照年插着兜走过来,“什么?”
陈镯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有一根手指那样厚,他说:“今天学校开放旧书,我一眼就看到它了,5块钱买的,超值。”
关照年眯起眼睛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封面上的字是什么脑部穴位按摩指导,他看向陈镯,陈镯为自己买到这样一本好书洋洋得意:“等我学会了给你按。”
若是简单的按摩就能起作用,关照年也不会被折磨十几年,不过看陈镯高兴,也就随他去了,接过他手上的书包,说:“今天有人找你,对面的。”
陈镯正往厨房走,被他提醒,反应过来,又往外面走,“是小清哥吧,他放假了,说给我带了点东西。”
关照年看着他敲了对面的门,对面出来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见到陈镯先摸了摸他的头,陈镯毫无所觉,还笑着跟他说话。
关照年把陈镯的书包随手一扔,坐回沙发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陈镯提着一个大口袋回来,那个男生也跟着进来,轻车熟路地把东西塞进冰箱,一边塞一边说:“牛肉干你每天早上当早餐吃,我等会把牛奶也提过来,你还是这么瘦,比我走之前还瘦了。”
陈镯哈哈地笑,“小清哥,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
杨以清把东西放好,说:“我看着你长大的,怎么看都是小孩子。”
关照年接了个电话,走到阳台去了,杨以清看着他的背影,说:“他是谁?”
陈镯说:“我男朋友。”
杨以清一时脸色都沉了下来,说:“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陈镯对外面从来不避讳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男朋友,情侣,我们住在一起。”
杨以清倏地沉默了,陈镯留他下来吃饭,被他拒绝,关照年顺手收了阳台上晾着的床单,衣料滑落,露出手臂上的纹身,杨以清盯着关照年,却是对陈镯说话,声音不大不小,都能听到:“你不是说想考首都的大学吗?我等你。”
说完这句,杨以清就走了,关照年放好床单,说:“他喜欢你。”
陈镯噗嗤一笑,抱着他的腰,说:“吃醋了?”
“没有。”关照年淡淡地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说笑。
“我不信。”陈镯撇撇嘴,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没有永远的事。”关照年捏了捏他的后颈,
陈眨眨眼眼睛,说:“事在人为。”
吃完饭两人靠在一起玩手机,各玩各的,互不打扰,关照年的左肩被陈镯靠得暖烘烘的,脑袋抵在他心口前,手指在屏幕上忙碌地操作着。
关照年正在处理车行的事,一条新的短信发了进来。
短信的备注只有一个c字母,说:关照年,你不要我了吗?后附了一张图,是关照年和陈镯牵着手走在路上的背影。
同时还有电话疯狂地打进来,手机静音,只有关照年知道另一边是怎样的狂风骤雨。
c又发了一张照片,年轻时候的关照年搂着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是十六岁的参澜,穿着贵族制服,初露英气,和关照年一起看向镜头。
这竟然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c说:我哪里比不上他?当年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等着我,关照年,我他妈死都要把你弄回去。
关照年面无表情看完,拉黑了这个号码,忽然腿上一重,陈镯又玩到睡着了,手机丢在沙发上,半缩着睡在他腿上。
关照年把他抱回床上,在他旁边躺下。这一夜气温骤降,凌晨开始淅淅沥沥下雨,再由雨结为冰,雪花哒哒地落在窗台上。
半夜的时候陈镯忽然惊醒,爬起来找关照年。关照年呼吸沉重,额头冒汗,像是在梦魇。陈镯打开床头灯,又是拍又是叫他名字,总算把他唤醒了。
关照年失神地坐起来,足足有十分钟没开口说话,他这幅样子实在少见,陈镯抱住他,只轻声问:“要喝水吗?”
关照年呼出一口气,陈镯握着他的手温暖又干燥,紧紧的握着,陈镯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说:“头疼吗?”
关照年摇头,重新躺下,陈镯趴在他身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最后比他先睡着了。关照年一只手搭在他背后,视线缓缓落在摄像头的位置上。
突如其来的暴雪打乱了原有的计划,学校延迟了考试,陈镯推开窗户看到地面上洁白平整的雪地,说:“今年的冬天来的好早。”
关照年在床上闭着眼睛,招了招手,陈镯爬回床上,他手臂一揽把陈镯揽到怀里,陈镯又陪他睡了个回笼觉,等两人真正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陈镯翻着冰箱,想着做点什么吃,昨天还在说等放学去逛超市,可惜现在这样的天气,连门都出不去。天气预报说这场大雪起码要持续三天,比关照年预计中来的要快,也更严重。
中午吃过饭,陈镯先把排骨汤炖在灶上等晚上吃,调好火候就快速地跑到沙发钻进关照年的毯子里,挨着他呼气,关照年把小太阳往他这边踢近一点,陈镯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伸手拿茶几上的穴位按摩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关照年没什么多余的兴趣爱好,偶尔会看点养花养草的视频,陈镯调侃他是老年人。
没安静一会,陈镯一边看一边在关照年的头上比划,嘴里念着:睛明穴、四白穴,上关穴、下关穴,一双手在他头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最终被关照年捉住:“不累了是吧?”
前几天陈镯喊累没做那事儿,能坐就坐,坐下就困,往往关照年转个身的功夫就能睡着,现在刚得空下来就不老实了。陈镯嘻嘻一笑:“不累了。”
关照年把他拉到自己身上,“没套。”
“那就不要了,反正你也没戴过几次。”陈镯亲上来,关照年脱了他的睡裤,陈镯低头看自己光溜溜的大腿根,又看了看关照年衣着整齐的样子,说:“你好像没脱光过。”
关照年抬手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肌肉,把他压在身下,气势汹汹的性器抵在他屁股后面,“你记错了。”
“好吧,”陈镯咬他的喉结,“都听你的。”
龟头顶开狭小的穴口,关照年慢慢进来直至插到底,陈镯的两条腿挂在他腰上,尽量放松,不知道是不是几日没做的原因,这回的疼感比之前更加明显。
第一次上床的关照年就说过不会停,现在也是如此,不射出来是不会放过他的,陈镯疼的嘶嘶抽气,关照年也只是放慢了速度,仍然往里面插。
关照年叼着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地撞,陈镯被顶得乱颤,脑袋被关照年抚住,将他整个人按在身下操。
“啊……啊……嗯嗯……!”
“轻一点……轻一点……嗯呜……”
胯骨撞在臀肉上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关照年等了几天,胃口很好,粗壮的柱身在他里面捅来捅去,陈镯腿都张得酸麻了,关照年还没有要射的意思,屁股底下的沙发垫都湿了一片,黏黏的很不舒服。
“啪啪……啪啪啪……啪啪……”
他今天的兴致格外高,陈镯不得不求饶:“……放过我……,下次再……”
关照年喘着气,问:“喊什么?”
他不喊年哥,他要跟所有人的称呼都不一样,陈镯泪水涟涟,“哥,哥哥……”
“……”
他偏偏这么喊,关照年眼神一暗,被他提醒。是啊,陈镯不就是他弟弟吗,同母异父的兄弟啊。
关照年稍微直起身,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感升腾起来,陈镯躺在他身下,那里乖顺地含着他的东西,把周围撑得紧绷,仅是轻轻一按他都会受不了,发出可怜的呜咽,穴口随着抽动翻出粉红的媚肉,大腿根像是支撑不住了般微微抖动,腰侧印着他的指痕——这都是拜他所赐。
陈镯察觉到他的视线,伸手抓他的手,“你,你在看什么……”
话未说完,被关照年一把捂住了嘴,同时像发了疯似的干他,陈镯头一次受不了,被他捂着嘴又发不出声音,哭得直摇头,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停下……停!啊啊啊……啊啊啊哥……”
关照年对准穴心,一下一下凿,这样不仅深还重,而且还能看到陈镯脸上最痛苦又最欢愉的表情。
“唔唔……我……啊!”陈镯想爬,奈何浑身力气都被散尽,感受着关照年最后操进来的力度,被满满射了一肚子,他尖叫了一声,性器堵在里面,半滴也流不出来。
关照年松开手,陈镯得以喘气,眼尾挂着眼泪,快感遍布全身,大腿根不受控制地痉挛,一阵尿意涌来,他推关照年,关照年却拦着他不准动,把垃圾桶勾过来,“就尿在这。”
陈镯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却是轻飘飘的,全身软得没力气,关照年看他又要哭才肯抱他去厕所,身后插着男人的那根东西,怎么都尿不出来,关照年使坏浅浅顶了一下,陈镯呻吟一声,终于尿出来了。
关照年把他重新放到沙发上,刚准备抽出来,陈镯闷哼一声,像是吃痛,夹着他不让他出去。
关照年看了眼时间,要是再来一场,汤都要烧干了,他抽了一记陈镯的屁股,说:“别夹了。”
“不是……”陈镯刚想说话,关照年就抽了出去,他没有准备,一股绞痛从小腹传来,他不禁缩着身子,紧紧皱着眉,“疼……”
关照年微微一怔,分开他的腿,流出来的浓白精液里掺杂着几分红色,关照年立即抱他去卫生间清理,陈镯一碰到热水就缩,关照年只好用毛巾擦,擦到最后,布面上仍然有红色的血丝。
把陈镯放回床上,疼的脸色苍白,缩成一团,关照年翻箱倒柜也找不出一粒止疼药,扶着腰皱眉啧了一声,给陈镯灌了个热水袋暖肚子,出门去找药店。
这种天气,想找个开门的店全凭运气,过了半个多小时关照年才回来,身上落满了雪花,双手冷得快结冰,一进门先把昏昏欲睡的陈镯从被窝里挖出来,拆了药给他吃下,摸到热水袋冷了,又灌了一遍,陈镯摸着烫手,又不好跟他说,闭着眼睛装睡,等他出去了就推远一点。
关照年应该在收拾沙发,陈镯艰难地翻了个身,忽然觉得有点恶心,趴在床边干呕了几下,关照年在客厅问:“又怎么了?”
见陈镯没回应,关照年放下手里的垫子走进房间,陈镯抹着眼睛:“我想喝水。”
关照年倒了杯热水,陈镯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关照年把弄脏的毯子和沙发垫丢进洗衣机,回到房间在床边坐下,“还疼?”
陈镯点头,关照年就又拆了一粒药给他吃,陈镯就着水吞下,说:“你今天好凶,都把我弄出血了。”
关照年正在看消炎药药膏的说明书,看了他一眼,陈镯说:“我叫你哥哥,你很兴奋吗?我刚叫一声,你就做那么重。”
关照年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陈镯敏锐地扑捉到他眼底的一丝情绪。
“哥哥,哥哥,哥哥,”陈镯连喊四声,眼睛对他眨了眨,“哥哥,下回轻一点好不好?”
关照年盯了他两秒,把被子拉过他的头,起身,“行了,睡会。”
陈镯躺了一个小时,勉强能坐起来了,又吃了颗止痛药,下地穿鞋。他原先以为是撕裂,涂了消炎药也没有用,渐渐才发现不对劲,不是后面疼,是小腹坠着疼。
陈镯说:“你顶得太深了,我现在还是疼。”
关照年正给他舀汤,闻言一顿,“吃药没用?”
陈镯摇头,“只能缓解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