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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刚有个人样

 

天气还冷着,谢徇裹紧被子,依恋地靠在谢子拓的身上,觉得好生幸福。

他那肚子沉得没地方放。但谢子拓近来识相多了,知道他想干嘛,就拿枕头给他垫着腰,身子挪过去抱着他的后背。

“……你这么乖,我真不习惯……”

“你动不了,犯不了淫病,我也不习惯。”谢子拓反唇相讥。

“……太重……没心情……”谢徇嘀咕,“怎么还不生……受不了了……”

论咒自己,谢徇是一等一的。当天夜里他就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

谢子拓一个翻身起来,把他按住了,又命下人把他的手脚全都捆在安全的位置,省得他动来动去弄得自己生不出来。

产婆过来一摸,说才开了一点点,还早得很。

谢子拓怒目而视:“早得很怎么疼成这个样子?!”

产婆没脾气:“……只能让世子忍着些儿……”

谢子拓没经验,产婆没见过这样的,后来还是几个妾夫人过来,温言软语哄着,给谢徇哄得心里舒服点了,躺在几个小妈的怀里哼唧,肚子一挺一挺的在他的身上起起伏伏。

他一恢复神智,就闹着要谢子拓快滚,不许看他生孩子。

婆子们也在旁边劝,说这光景男的看了,日后要痿厥。谢子拓不想痿厥,一头雾水地出来,出来又后悔。

他就在门口坐着,听着里头乱七八糟的,他的心比这更乱。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房里忽然传来谢徇一声惨叫。吓得谢子拓一个激灵,就冲了进去。

“生了!生了!”一个妾夫人兴高采烈地说,“是个大胖小子!难怪咱们徇儿生得这样辛苦。”

谢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腿间全是血污,婴儿的脐带还连在敞着口的小穴里头,瞧得谢子拓愣住了,过去一脸茫然地攥着他的手。

肚子里剩下的东西排出来又疼了谢徇半天,他就靠在谢子拓的胸口哭哭啼啼。

“……混蛋……都怪你……疼死我了……”

“怪我。”谢子拓顺着他的话儿连连道歉,“怪我。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嗯……”

谢徇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结果谢徇坐月子,又不让谢子拓进屋。

等谢子拓再能见他,他虽还是一脸虚弱样儿,到底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可人,抱着刚满月的儿子在床上哄。

“……啧啧,爹爹来了,晃儿睡觉觉,不理他,嗯~”

谢子拓觉得自己站这儿纯属多余。解下佩剑来,恶狠狠地往桌上一撂:

“生不让见,养着也不让见,你拿我当外人是不是?你当我上战场没见过比你生孩子更要命的场面?没闻过三个月洗不了澡的臭男人什么味儿?”

“……我就是不要你看。”谢徇“哼”一声,扭过头去,“……要脸。”

谢子拓过去,瞅了儿子一眼,把谢徇一把拖进怀里:

“你要脸,我上火了。”

他低下头,瞧谢徇脸蛋上还是煞白煞白的,脾气都没了。往日这家伙出门也是个目中无人的,姑娘们就仰慕他这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半拉男子气概。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男子气概?他自己恨不得就是个姑娘。

谢子拓嘴上不说,心里倒宁可他一直是个姑娘。转过脸去在他的身上亲。

谢徇像抱孩子那样抱着他。

一会儿谢徇叫奶娘过来把孩子弄走了,还散着架的身子安安分分地在谢子拓怀里缩着。

一双纤细的手腕子伸出来,摸摸谢子拓身上的骨头,瞧着他那张一脸温良实则满肚子坏水儿的面孔,怔怔地发呆。

“……听说你杀了好多人……”

“嗯。”

“……现在给你祈福还来得及吗……”

“晚了。”谢子拓冷淡地一笑,“阎王爷来,我照杀不误。”

“……嘘……”谢徇捂上他的嘴,“不许乱讲。”

他的手是香的,闻得谢子拓头晕目眩,翻身上来就把他压在底下,手往他的后庭里探。

“……嗯……干什么……”

“不碰前面,怕你又怀上。”

“……不想怀,法子多得很……”

“没有十成稳妥的。你这身子忒贱,吃到个男精就往里吸,刚好两天,我可是怕你给自己吸出事。”

谢徇懒洋洋地笑:“……后面疼……——啊……”

谢子拓进来了。他进屋门起就鸡儿梆硬,涂了口茶水,急吼吼地往谢徇里面捅。

谢徇想着索性让他舒服了,抬起腿垫着屁股给他插后面。没想到不仅不疼,还隔着肠子插得谢徇满脑袋怪怪的快感,老二自己在前面立了起来。

“……啊啊……怎么……嗯……”

他那刚生完萎靡不振的子宫也一激灵,产道里咕啾咕啾地讨东西吃。谢徇脸上发热,自己拿手指塞住。

“——啊啊啊啊……”

谢子拓嘴上硬,往他肠子里射完就怕他累着,拔出来下了床,低头吞了几口谢徇的老二。

谢徇“啊”地一声射在他嘴里,手指顶在宫口前头不动了,子宫里的水喷在床单上。

喷完,他又身娇体软气虚无力,给谢子拓抱去池子里洗澡。

……

“……谢子拓……”谢徇娇滴滴地搂着他,“……少杀点人,我想多看看你……”

“看我干嘛,你儿子不比我好看?我这么一条谢家的狗,不杀人,我就是个废物。”

“那些嘴碎的婆子现在背后叫你姑爷。你还是狗吗?”

谢子拓撇撇嘴:“堂堂世子,也不怕自己的名声坏掉。”

“哼……谁敢对我说个不字。”

这两个人又在水里头亲亲摸摸了一会儿。谢子拓摸着谢徇的下面松了不少,觉着怪有趣儿的,又恨起他那小子让谢徇吃苦头,气血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回来,心里巴不得多杀几个人给谢徇补身子。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抬头见谢徇忐忑不安地瞧着自己。

“怎么了?”

“……没什么,快下雨了,回去吧……”

天阴沉得可怕。

算命的听说谢府生了儿子,过来讨彩头那时,谢徇让他给谢子拓算了一卦,结果说他乘龙而上,如日中天,仔细避雷。

谢徇就格外不安起来,打雷的时候抱着谢子拓,不让他进宫。

谢子拓的亲妈走得早,印象已很稀薄,从小到大是个没娘养的,除了习武就是打架,整个谢府上下,都拿他当看家护院的,就这个金枝玉叶的弟弟真对他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谢徇生了这肚子,心里孤单没处发泄,要个不到处走动、不威胁他的人陪。

“狗,我当习惯了。”谢子拓枕着谢徇的肩膀,“或许当狗也挺好的。”

“——我才没有拿你——”

“——夫人生你的时候,算命的过来,说你贵不可言,沾上你的人,一个个都要飞黄腾达,但最贵的还是你自己。你从小到大,整个谢府讨好你,宠坏你,没人对你说个不字,都是因为这一卦。那涎皮赖脸的何英,碰了你,成个将军了。——不论下场如何,旁人想成那个气候都没有机会。可也正是因为他配不上那位置,才会死得比谁都惨。”

“……有这种事?”

“有。”

“可你一出来就骂我。”

“可你贱嗖嗖的还是对我好。”

“——不可以吗?”

“……可以。”

谢子拓伸了个懒腰:“我得进宫去。那些胡人没我镇着,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来。”

“等雨停了再去。”

“一直不停呢?”

“那就让宫里乱套,你不许去。”

谢子拓黯然笑了笑,没叫谢徇看见。这会儿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将军,不好了!椒房殿的上吊了!”

谢子拓起身,抄起被子盖住谢徇的身子,打开房门,瞧见老李带着一个求救的侍卫过来找他。他一皱眉:

“椒房殿的不是说双胎发作早产了?怎么还能上吊?”

“生完吊的。生了一对儿子,都没足月,胳膊大点儿半死不活的。那几个胡人就把奶娘和郎中拽过去救孩子。过去一看大的先上吊了,光着身子,脐带还连着呢,满地是血,写了好多字,别提多瘆人了。那屋子阴森森的,恐怕闹鬼,现在没人敢去!都不敢把孩子抱出来。谢大人让您去把场子收拾了。”

“——他不能去!”谢徇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严严实实地裹了两件衣服,抓着谢子拓的胳膊,“——你不许去。”

谢子拓回身,眼里又是那种杀人时才有的淡漠。他握了握谢徇的手。

“没事。放心。”

谢徇眼里冒出泪光,脑海莫名如刀割般剧痛。待谢子拓穿齐整了出门,他忽然撕心裂肺地喊道:

“——谢子拓,你才刚有个人样!你说过,我贵不可言。只有我可以救你!”

谢子拓背脊一僵,摆了摆手。

一道闷雷在天际炸响。

谢徇抓着门框,手骨节捏得惨白,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谢子拓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进椒房殿,端详了一会儿眼前的惨状。

他先把杨氏的尸体解下来,拿帘子裹上。

找个胆儿大的给了几个赏钱,教人拉到后山去埋了。然后问:

“里头没有孩子,给谁抱走了?”

一干人等拨浪鼓似地摇头,都说不知道,没见人敢进来。

雨越下越大,谢子拓一个人关在椒房殿里,望着地板上拿产血写的一串大字:

“妾以此身此命供奉上天,唯愿我杨家子孙,代代与谢氏死敌。生,则杀遍谢氏生魂,不死不休;死,则化作厉鬼,日夜诅咒,至世间谢氏不存!”

谢子拓接了一桶雨水,“刷啦”,把地上的血字冲没了。

然后他掸掸手,出来说:

“干净了,没有鬼。找几个下人进去打扫。”

见他神态自若,宫人只好信了。

那段诅咒盘桓在谢子拓的脑海,他一踏步便走进雨里。

狂风暴雨闪电,没有人阻止他。就像他从小在谢府长大,没有人看见他。

宫里这些人,他们慑于他的武力,臣服于他的杀性。这份筹码是绝对的。其它都不重要。

谢子拓很满足于这种生活,这种“没有人样”的:简单,纯粹,很省脑子。

但是,有一件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谁要威胁“那个人”……

“……以命诅咒,须以命偿……”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谢子拓冷笑:“我怕你们啊?”

话音还未落下,只闻“轰”的一声,一道炸雷正正打在谢子拓的头顶。

剧痛瞬间穿透他的全身。

谢子拓两眼翻白,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

而后轰然倒了下去。

——水花四溅。

……

“——谢子拓!!”

谢徇入宫下车,不顾自己身子虚弱酸软,一路踉踉跄跄地跑到椒房殿前。

谢子拓躺在雨中,无人上前看他、碰他、救他。

“——谢子拓!醒醒!我不许你死,不许你离开我!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谢徇疯狂地叫喊着,把谢子拓从地上抱起来,拼命摇晃他的脑袋。

只有老李过来,给他打伞,一个劲儿地劝道:“世子,姑爷还有一口气,咱赶快抬上车,先回府再说吧!”

谢徇怔怔地回过身来。

“……对……车……车在哪儿……”

……

谢徇被雨淋的,发了三天烧。

但他死死抱着谢子拓不撒手,每日疯疯癫癫地说话。什么“我贵不可言,我保护你”,谁来都说不动。

上上下下没法子,只能寄托于谢子拓福大命大,别把世子的小命也带走。

十里八乡的郎中对这俩人束手无策,最后还得把算命的请来。

没法儿介绍谢子拓的身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人都叫他“姑爷”,于是以后干脆就叫姑爷。

也算他除去官职,在府上还有身份。

“姑爷的三魂七魄缺了一半。能醒,也不算醒。”算命的撵着胡子,一脸痛心,“本来雷公要都收走,因着世子不让,雷公不敢得罪世子,于是留了一半。”

“那往后怎么办呢?”婆子们七嘴八舌地问。

“龙不愿升天,只好顺其自然。谁能奈何龙呢?”

后来。

谢徇醒了。

他到前面去接待客人,推说去年是生孩子,身子不爽利,所以没有出门。

他这般不将世俗陈规放在眼里,身为男子,连生产事也不忌讳。生育损他气血,他却不仅病得风姿卓然,眉间还多了一股杀气。

如此冲突的魂魄,将客人们都迷得五迷三道,一边吹捧他,一边连声问候小世子平安。

或有贵客来求他谈道赐诗,谢徇都一一应下。

不长眼的人,自然也多了。

有个武艺高强的胡人,拐着弯儿听说谢家世子是个两边身子,大奇。

胡人不理中原规矩,自大得很,暗暗琢磨偷此人出来香香。于是有一天趁世子出门,悄悄跟在背后,准备到僻静处动手。

真到了僻静处,眼前却忽地一花。

一道鬼影闪过,这胡人的喉头多了一道剑伤。

他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便一命呜呼。

“——唉……”

谢徇微微叹气。

“谢子拓,你又杀人了。”

无人回答。

夜晚。

谢徇去看孩子,陪他学了一会儿走路。

谢晃两条腿儿还没长硬,在地上直打晃。

谢徇扶他起来,让他继续走,走累了为止。

谢晃走了三圈,小脑袋摇来荡去。最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被奶妈抱走。

谢徇取下簪子,青丝和衣裳一同垂落,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

房门打开,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面沉似水,静如寒潭。

“我想给晃儿生个弟弟,免得他以后孤单,你看如何?”谢徇轻声问。

依旧无人回答。

“……那便晚两年。”谢徇自己道。

烛影摇曳。

谢徇敞开身子,抱紧身上人,双唇附上去痴痴地亲吻。

“……谢子拓,我爱你……”

此后便没了声音。

谢徇阖着眼睛无声地喘息,体内小心地吮着男子的阳物。

两个人影缠绵在一块儿,仿佛他们永不分离。

延国的皇帝是个胡人,不过沉迷汉人文化,给自己取了汉姓,姓颜。内政用汉臣,还主张上上下下照汉人的规矩照方抓药、建立朝廷。如此一来,他的统治很是牢固,延国的汉人也乐意信服他。

独独是颜氏后宫,还不顾儒家训诫,保留了胡人热情开放的传统。尽管岌岌可危,到底不如隔壁肃国对妇女那般苛刻。

然而妇女能够随心所欲、自由开放,男人只怕更加无人约束了。

据传颜氏太子锡,光情人便有上百个,其中不乏他父皇的妃嫔侍女。谁也不晓得此事是否为真,因太子在外总是一副举止有节的模样,仿佛深受汉礼熏陶。

有位度支尚书,姓田,是个谨慎懦弱的家伙。

一日视察河堤时,田尚书发现从上游水面上飘来一个婴儿,躺在草编的篮子和襁褓里,尚有呼吸。于是连忙拾起,读着上面一封潦草写就的字条:

“此双胞兄弟二人为杨氏后人,肃国杨氏满门皆殁,万愿认祖归宗为好。”

字条上写着双胞,实际却只有一个婴孩。田尚书连连摇头,想着或是这孩子的兄弟命苦,不慎落入河中了吧?

而就田尚书所知,朝廷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中,并无姓杨的。他只好四处托人打探。

后来忽然听闻,詹事府有位主簿给太子做文书活儿,姓杨名少斓,与肃国那个司徒杨少渠不谋而合。

虽不知杨少斓若有这般家业,为何远到延国来伺候太子读书,想来二人总该多少沾亲带故。这孩子丢给他,自己也算了结此事。

于是田尚书那日上朝见了太子,私下里禀明这孩子的事。太子听闻,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那里是有这么一号人。你且把孩子给银娘,余下就别管了吧。”

太子随口交待完,袖手回了宫中。

……

“……呼……呼啊……不要……求你……啊……痛……”

压抑的呻吟声在太子的寝殿内如细丝般游荡。

一位美艳的男子被光溜溜地吊在梁上。

他除了被五花大绑之外,脖子上的绳套、背后的双手,还有两脚各一,都吊起一根绳子,拴在梁中。

他便躺在半空摇摇晃晃,满头是汗。嘴里、阴道里、后庭里,都塞满了粗大冰凉的手把件。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

“士渊,尹侍郎,怎么这就求饶了,不像你啊?你欺负少斓的时候,不是雄风大展、厉害得很吗?”太子来到吊人的身边,嘲笑道。

“……臣……无能……啊啊啊啊……”

尹士渊的产道害怕地收缩着,越收缩,越像碰到了什么不能碰的,浑身痛苦地挣扎起来。而又越挣扎,那些勒着他敏感肌肤的绳子便越紧。

在旁边折磨他的宫女,一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捧起尹士渊早就射软了的阴茎,又拿出一根纤细的软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骇人的惨叫回荡在宫里。

宫女们笑道:“他这样不把殿下放在眼里,起码要罚他连生三个孩子给殿下做奴才才好呢。是不是,殿下?”

太子抚掌:“不错,此言有理!”

听到那“连生三个孩子”,尹士渊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太子不再理会他,独自穿过庭院,来到内殿。

这儿静悄悄的,飘着淡淡茶香。空气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忧郁。

一名白衣男子纸片儿似地躺在柔软的床上,薄纱覆盖之下,隐隐透出修长秀美的身体曲线。

太子暗叹一声,满心怜惜,走过去握住男子的手。

“怎么,今日还是没胃口?”

男子动也不动。

太子坐下来,满心怜惜,顺着那条优美的曲线慢慢抚摸男子苍白的肌肤。

薄纱退却,露出手臂上淡淡的淤青和伤痕。

太子微叹,爱抚着男子身上的伤。

“……少斓,我已上奏父皇,要纳你为太子妃。父皇准了。我知道在你心里,这种事不成体统。可我们这里到底讲的不是汉人的规矩,你别想太多。”

床上男子的肩膀微微颤动,终于出声,气若游丝地讥笑:

“……你可以睡我,也可以不计前嫌,不在乎我曾如何被人对待,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从不自由。历来,没有我嫁给你这等荒唐人的道理……”

太子横眉一挑:“怎么,你已是落入草原的土凤凰,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你还要挑三拣四、做那不吃人间糟糠野味的天仙?你在杨家府上,他们是如对天仙那样对待你么?”

杨少斓浑身一僵。

“今日田尚书捡了个孩子,送给银娘了。我瞧着怪有趣儿。”太子掏出那封字条,放在杨少斓的手里,“那婴儿长了一双胡人的眼睛,不知是贵府上谁生的?除了你,还有谁能生?”

杨少斓望着字条,大震。

……姐姐……

“……这不可能……她是……”

“——她是肃国的皇后,可肃国改朝换代了,虽然没听闻到底谁做了皇帝。那谢中书只手遮天,谁做皇帝也无所谓吧?”

杨少斓双唇颤抖,痛苦地爬起来,又浑身疼痛,险些栽倒在地。

太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小心。”

杨少斓咳了一会儿,躺回床上。一心只盼着自己病死。

太子语重心长地说:

“……少斓,我是随性些。可迄今为止,为我生下皇太孙的只有你一个,是也不是?你平心而论,我待你如何?我不想让女人怀孕,法子千千万。可你当初,元月到我书房供职,二月便怀胎,你真以为是我不小心?——若不是心疼你身子虚弱,你以为我现在会只有一个孩子?”

杨少斓抬起眼,狠狠地瞪着他:“那是你变态,需要一位汉妃,再做出一副专情样儿,在汉臣和百姓面前惺惺作态,免得待你父皇百年之后,他们起兵造你的反!”

“哦?那么按你们汉人传统,我这样想有错吗?”太子反问。

——那一年,杨少斓十六岁。

他生在杨府,生下来是个双边的。杨中书本就苛于起居,不识人味,重男轻女,见他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简直比看了女孩儿还厌恶。

于是倾心教导自己的长子。

纵然杨少斓勤恳读书,小小年纪露出才华横溢之相,远在他大哥杨少渠之上,也无法得到父亲的半分垂青。

因着他有这样的身子,十岁以后,情欲频频发作之时,又格外苦痛难言。

他的一个伴读,心疼这美人少爷有苦说不出,寻来各种物件帮他纾解。

高潮的滋味那样美妙,关起门来,杨少斓着实偷偷度过了一段得以喘息的秘密时光。

伴读夸他:“二少爷,您真美!”目光是那样纯真。

一日,杨少斓自慰的喘息声被路过的杨中书听到了。

老爷子踹开房门,目睹这不堪的淫乱场面,立即把那伺候他的伴读拖出来,当着杨少斓的面活活打死。

他大哥少渠也在场,就在一旁冷眼瞧着,仿佛瞧见了什么脏东西。

杨少斓自杀未果,被杨中书扔出家门。

他像条孤魂野鬼般在大街上游荡,冬日湿冷的风雪淋坏了他的身子。

他依然喜欢读书,向往书中那些仙气缭绕的圣贤文章、道德清谈,读来滋润心田,满口馨香。却不敢细想,自己是没有资格靠近圣贤的。

正是真真听信了圣贤、自诩圣贤的人,把他丢在街头,任他自生自灭。

这一日,延国的使节路过市井,觉得这清瘦穷书生竟与众不同。

恰好太子近来要寻汉人陪读。太子爱美人。此人收拾收拾,尚算人间绝清绝雅之美色。

使节为了讨好太子,就把杨少斓带上车。入宫前让侍女为他梳洗一番,献给了太子。

太子果然满意,殷勤地把他请进书房,录为主簿。

杨少斓懵懵懂懂,还未为劫后余生感到庆幸,就被太子锡解了衣裳。

粗大的阳具进入体内那一刻,他曾在房中一切羞耻的秘密都仿佛一瞬之间来到了现实。

——这真实物事之疼痛与欢愉,令他始料未及,身体慌乱地承欢,眼泪和处子之血一同落在满是圣贤词句的书案上。

“……哈啊啊啊……”

杨少斓很快有孕,随后太子连书房的摆设也不做了,把他抱回寝宫安置,找厨子和郎中过来给他补身体。

他在这里,名为安胎,却日日目睹的皆是太子和手下如何淫乱嬉闹。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压根儿不是什么陪读,而只是个陪睡。

杨少斓在太子宫中住了三年,头一年生了一个孩子,却一直像个半透明的鬼魂。

宫女背地里嚼舌头,传他“魂魄丢了一半儿”、“怀胎时不害喜,生产时也不叫,由着孩子从下头出来,人跟片儿烂绢布似的,生完躺了三个月,连殿下临幸也没反应”、“尹侍郎来,想试试他到底多能忍,是不是连痛也不觉得,可生倒霉叫殿下撞见”。

这会儿太子锡还在他床头坐着,怕他听了姐姐的死讯伤心过度,教人煮碗精细的甜汤过来,亲自喂他吃一点东西。

换了三个医官来瞧,都说杨主簿是心病。那年冻坏身子的风雪,将养这许久,病根儿去了不少。剩下的医官没法子,太子也没法子。

汤水顺着杨少斓的喉咙滑下去,稍稍润红了嘴唇。却见他眼泪流下来掉到碗里,越流越多,真真是耐心再好的男人,看了都要烦躁。

但太子打定主意,要跟杨少斓耗着。站在顶峰又骄傲的男人便有这种贱性,凡是他挑上的,越是不理会他,他越爱。

太子对下人使个眼色:

“你们到前面去,叫她们别吵了。尹侍郎吊了一天,放下来给他喘口气儿。孤要带爱妃出去,别惊了爱妃。等爱妃身子好了,行册封礼,昭告天下。……爱妃是圣人子弟,眼里见不得脏东西,你们这期间都收收性儿,别闹出人命来。”

“是,殿下。”

而后太子悉心给杨少斓穿上外衣,抱着他到院子里散心。

“——你总不能再逃避下去。”

这太子摆了一盘子瓜果,自己悠哉游哉地吃起来。

“你爱那些道理,可写那些道理的人不认你是他们的一份子,你怎样挣扎,也改变不了他们。我能给你一个家,一个靠山。哪日我没了,还有太孙做你的靠山。你有了靠山,再说那些道理,才有人听得进去。明白么?——我们关外人,满手老茧,沙子里搏命杀出来,比你们汉人更懂那些道理哪里对、哪里错。你便是太会读书,一叶障目,不见真章罢了。”

杨少斓并不答话,任凭风吹过额角的发丝。

阳光好的时候,他性儿还顺从些。于是太子又教厨子磨了几碟糕点,拌几样酸甜小菜,亲自一勺一勺喂他吃了。见杨少斓脸上气色回来少许,才放下心。

他差人上来收盘子。

“就这些吧。爱妃脾胃虚弱,一次不能用太多。”

他喂杨少斓吃完了饭,把人送回屋里,又到前朝见大臣去了。

杨少斓侧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手指抓着枕头,什么也听不见。

晚上,太子办完公务回来,大手大脚地摸到床上去,把杨少斓的身子翻过来,解开衣裳就是一顿亲。

亲完上面亲下面,亲完下面探里面,直到那心如死灰的身子因着动物本能颤抖起来,太子才略感满意。

“……嗯……嗯……”

杨少斓有点反应,但也没有高潮。没有高潮,却是让太子射进去了。

太子不嫌弃现在操他像操条死鱼一般无趣,因着同他内心的鬼魂拉锯,是那太子征服欲的一部分。

等完了事,太子又扶他起来喂吃的,同白天一样。

这样亲自精心照顾了他两个月,太子便来讨回报,不管他要不要,给他行册封礼和婚礼。

大婚之日,华丽柔软的红色长袍贴着杨少斓的身子流了一地,上面缀满金线和珍珠。他纵是半个病人和半个哑巴,竟也生生被那妆容和衣裳衬得艳丽庄重起来。

宫女们都吓了一跳:这整日病歪歪、装腔作势的男天仙原来还能长这样?他未免太做作了,长了这副美貌,生了这般身子,天生便要给男人骑的,竟敢自以为是个道貌岸然的贤人,与那些尹侍郎之流不同。

太子的男妃,确实使百姓觉得新鲜悦目。市井又传说太子如何深情,什么专宠一人,什么亲自喂饭喂药,什么大冬天的慧眼识珠,在这可怜的杨氏遗孤自杀之际救了他。总之书生女人无不对其心生崇敬,太子的民望越发高涨。

新婚之夜,太子好丈夫做到底,搂着杨少斓温温柔柔地亲热。

亲热到一半,杨少斓捂着嘴唇,跌跌撞撞地下床,扶着书案一阵干呕。

“……呃……”

胃里不停翻滚,他的另一只手却按着小腹。

太子望见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足和得意。

他征服了汉人的国土,也要让这最向往圣贤的、顶聪明顶纯正的汉人书生的下面,不断生出他们一族的孩子来。

“……啊啊啊啊啊………………”

杨少斓在艳丽的布料里挣扎,张着纤长的双腿。

随着身体的复苏,阴唇间逐渐恢复得贪婪饥渴的小穴自己打开,不顾母体又怀了孕,迎那粗壮的阳物顶进去。

他的身子像快要破裂的石榴那样被挤出淫荡的汁水,压抑的兴奋的麻痒抚摸着每一寸神经。他虚弱不能抵抗,反而成全了身体的肆意挥霍。

“……哈啊……哈啊……”

杨中书憎恨的是他的身子,太子喜爱的也是他的身子。

……既然只做动物便决定一切,为何要有头脑?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子藏到最后,随着身体越发坚硬灼热,终于再也披不动那“守礼人”的面具。

那对撕咬敌人的牙齿,贪婪放肆地咬向杨少斓的颈后,迫使他的血液兴奋地贯穿屁股和子宫,顺着脊髓流向脑海。

“……啊啊……啊……不……不要……啊……”

产道里含着那巨物,有如半个胎儿大小。在这东西面前,肚子里那团尚未成型的灵魂有什么资格不为它让出位置?

不论如何,再生出来的,也只是面前这野兽魂魄的复制罢了。

杨少斓昏睡了两天一夜。宫女们几次进来给他收拾,都见下面还在流出淡淡的液体。

医官说唯恐有流产之虞,这二月最好还是让太子妃休息。

太子本来春风得意,一下扫了兴致,冷笑一声便到前面折磨尹士渊去了。

杨少斓性子也懦弱,一怀孕更不舍得死。如今他是人人皆知的太子妃。太子目的达到,再瞧他就不如先前那么上心。

攻城略地罢了,到手的地还有什么稀罕的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太子极想攻伐肃国,娶了这妃子之后念头更强烈,这样杨少斓连最后一丝对故土的依恋也死绝了。

但肃国凭空冒出来一个什么大将,姓谢名子拓的,据说杀人如麻,比鬼神还可怖,连胡人见了他都要跑。

太子久攻不下,心里急躁。这一晚回来睡觉,又收到肃国使者的议和之书。

“使者是哪里蹦出来的汉猴子?”

太子正没地方出气,没好气地打开书信,只见笔锋柔丽,落款“谢徇”二字。

“谢徇……同谢子拓是什么关系?”

“小的不知,这就去打探。”

“罢了,他们汉猴子的宗族,也与咱们部落差不许多,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太子把书信甩到一旁,狂傲地笑了一声,“请他直来宫里一叙,就怕他没这个胆子。”

“是。”

使者来了,孤身一人。

宫女们拼命打量此人,背地里酸唧唧地笑道:“得,又来一个天仙。”

太子眼睛直了。

谢徇款款落座,乍看似汉画里走出来的隐士,又像帝王趋之若鹜的美人。但他一双淡淡的剑眉之中丝丝缕缕兵戈之气,藏也没打算藏。

吃腻了病美人和贱奴才的太子,忽然忘了他是来谈国事的。

太子请谢徇留宿,用最好的美酒佳肴招待。彬彬有礼,态度高雅温和,用心不显。

谢徇顺水推舟,住了下来。

太子暗地里吩咐,派个刺客到他房中一试,但不许伤人性命。

两国交战,杀使乃是家常便饭。太子在自己的地盘上随便试探,由不得谢徇挑个错处。

刺客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喉间一道剑伤,死得干净利落,连个声儿也没出。

太子大哗。

谢徇在房中泰然自若地饮茶,水是家乡带来的,茶也是自己煮沸了现泡的。

他暗暗观察太子宫中的情形,只见庭院里闪过一个鬼魂似的白影子。

谢徇背后的暗影,以为来者不善,又要拔剑。谢徇赶忙拦住他:

“不可,此人不会武功,气息虚沉,身染微恙,无需担心。”

谢徇起身,来到庭中。

那白影子见到陌生的汉人,吃惊地怔住了。

谢徇也皱起眉头,端详面前人。

这男子容貌秀美、清瘦,忧郁得像个纸片儿。身上哪里都似一笔连绵的好字,唯有小腹微隆,不合他的姿态。恐怕有四、五个月身孕模样。

“……你是?”

男子忽然上前。

“……你是肃国人……救我……”他双唇微启,哀求,眼里映着惨淡的月光,“……离开这里……”

谢徇见男子柔弱,就让他进屋,又关上了门。

“的确听闻颜太子锡娶了个汉人男妃。”谢徇回头,“是你?”

男子默认。

“那么殿下,带你逃走,无论事情对百姓败露与否,两国都要彻底撕破脸。我,可是来议和的。”

“你不是。”那男子忽然抬起头,“你是来刺探延国军情的。”

“哦?”谢徇挑起眉毛。

“我不懂治国,也不晓得他国之事。”杨少斓无法直视谢徇的眼睛,心中莫名烦躁,移开目光,“——但读过兵书。两军胶着,肃军屯兵定苍山天险,后有千亩水田,进退自如。表面双方互有胜负,实际没有议和的必要。”

“有趣。”

“……太子邀你入宫,是谅你没有胆子。照常理来说,没有谁家议和的使者这般大胆。你敢来,是因为你本就想来,探探延国宫城的虚实。‘议和’云云,借口罢了。”

谢徇微微一笑:“倒是我唐突了。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杨少斓双唇一抖,“杨”字正要出口之时,忽然改了主意,低声说:“……颜,颜斓。”

“敝姓王。”谢徇望着他躲躲闪闪的眼睛,淡笑,“单名一个徇字。”

杨少斓不知怎的,见到这故土使节便浑身发毛,心中有一股极恶的冲动,仿佛中了某种诅咒那般。

这等威力,完全不是面对太子的时候感觉到的。

太子是恶,可那种粗狂兽性的恶不加掩饰,发乎天性,简单可笑。

眼前此人不同。

——他那甘冽如清泉、风流美丽的外表下,棉里藏针,阴寒透骨,针要细细地扎到人手脚筋里去。

可与此同时,杨少斓对他又有一种奇怪的信任。

相信的是什么呢?

谢徇来到杨少斓的背后,捉起他的手腕,略一试探脉息。

“胎象尚好,但以你这月份,胎息并不有力。长途跋涉,唯恐出事。”

杨少斓黯然垂下眼睛:“王兄懂医术?”

“粗通。”谢徇简单地回答,“你有何筹码与我交换?”

“宫城布防图,官员名单,近三年太子颁布的旨意,哪里修渠,哪里设卡,哪里练兵,哪支军队战力较强。凡是经他的手行的令、草的诏,我见到的,都牢牢记着。”

“很好。”

“……至于这孩子,与我无关,没了也罢。”

“它没了,你也不会好受,恐有性命之虞。”谢徇道,“看你模样,这话不全是顺心之言。人实在无需否认本能。”

杨少斓不说话了。

他沉默良久,气息像将断欲断的弦。最后修长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衣衫,暗暗将衣裳褪了。

高雅的华服落地,露出如凝脂的肌肤和形状极美的肚子。

“……我还有这个。”

杨少斓在黑暗里略一打颤,轻声道。

了解一个人,要进入他的身子。

谢徇搂着杨少斓上床,拉过被子把两个人盖住。

杨少斓呼吸一滞。

谢徇点了灯,端详着杨少斓那张令人心碎的、忧郁的面容,与杨皇后的神韵竟有三分相似。

不同的是,杨皇后的面孔写满了执着。

此人却是个苦命人。

半个月前,谢徇出发之时。

“……我追查到杨家一个后人流落在延国宫中。这次我们过去,谢子拓,你不许杀此人。他若掌握延国宫禁之消息、通胡人大族的心性习惯,未来对我们将有大用处。”

背后的暗影吭哧两声,似在表示不满。

谢徇轻叹:“你都成这样了,还怕那诅咒生效不成?你的魂魄是白给的?”

暗影不出声了。

——谢徇望着杨少斓低垂的目光和赤裸的肩膀,问:“怕我?”

杨少斓的心“砰砰”跳着,借着烛光,努力望向谢徇的眼睛。

眸深似水,两点寒潭冷澈。

杨少斓忍着强烈的、忽然发作的反胃和不适以为是怀孕所致,忽然明白了,自己相信了什么。

若那书生理想中有圣贤之主,定然不是好勇斗狠的霸王。

——是眼前此人这般。

杨少斓闭上眼睛,一丝发乎内心的羞涩裹着血色攀上面庞。

他顺从了,顺从使他平静。使他的身体不再残破而柔软得像用得刚刚好的棉花。

谢徇进来。杨少斓气若游丝地呻吟出声,举起双腿缠在他的后背上。

这个姿势又抬起了他自己的屁股。肚子微微一滚,给展开的产道让出位置。

“你确实美,无怪太子要封你做妃子。”

谢徇在他薄薄的耳后落下一吻。

“我进宫前,在郊外买了庄子。本欲做行商之用,现在看来,藏你也刚刚好。一会儿便出发。日后,等你产下孩子,身子恢复,再出国境。看你沉不沉得住气、肯不肯信了。”

一滴眼泪顺着杨少斓优雅的面庞滑落。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谢谢你,王兄……”

谢徇一边缓慢地插着,一边揉搓杨少斓渐渐硬挺绽放的花蒂。

两股刺激像两条蛇般交替滑入杨少斓的身子,在他的屁股和腰后游走,绕过膨大的子宫,搅入脊髓。让他快乐地低声抽泣起来。

他搂着谢徇,躺在他的身下,哆哆嗦嗦地高潮了。

“……嗯——……”

这偷偷摸摸、在敌国宫墙里几乎不能出声的高潮,比少年时躲在房中独自甜蜜的滋味,还要好上千百倍。

杨少斓像一滩融化的水,藏在谢徇怀里,依然贪恋阳物停留在体内的触觉而不想放谢徇离开。

谢徇正射完了,拍拍杨少斓动情的身子以示安抚,就听房间那端传来叩门之声。

屋里顿生寒意。

杨少斓吓了一跳。

谢徇拔出来,披上衣服。

拉起被子,盖住一丝不挂的杨少斓,在他耳边嘱咐几句。

而后吹熄了灯,神态自若地对门口问道:“是谁?”

“是孤。”一个声音颇为轻浮地回答。

——太子。

谢徇起身,走到门口,拢了拢长发:

“——今夜已深,我已歇下。太子有何要事,明日再谈吧?”

“倒是没有什么要事。”

太子毫不在意,推门而入,带着一丝透进来的夜风。

他望着门里淡着寸缕、半遮半掩的谢徇的身子,那胸前一片白皙光润,樱红的乳头、腿间滑腻湿润的阴唇与谷道仿佛都在呼之欲出之处,下体不由得一阵抑制不住的灼热坚硬。

“孤见先生这般风姿,早猜先生不是寻常男身。”这太子一脸霸道作态,好色之相藏都藏不住,却刻意有礼有节地说,“——如此良夜,不知孤有没有这个荣幸,使佳人暂放国别之见,共度好春光?”

他伸出手,就要揽住谢徇的纤腰。

谢徇微微一笑,欲拒还迎地上前,那一身子柔滑的气息和白花花的肌肤便贴在太子的眼底。

太子喉咙干渴,咽了咽口水,已算计起怎么把人强留宫中,生上十个八个了。

“我自幼锦衣玉食惯了,招待我这偏殿如此朴素,瞧了口中无味,怎配得上殿下说的‘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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