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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赴

 

笑着把面前的文件推给了女人,陆青山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周书妍盯着白纸上面赫赫的黑字,脸色冷了下来问他:“什么意思,陆青山。”

“周书妍,我觉得你应该不比我对这种联姻认识的少吧。”滚烫的咖啡也还在冒着热气,轻轻吹走他继续说:“我们还是不要牵扯感情进来才好。毕竟,关于钱已经够麻烦了。”

听到这席话才知道今天邀请自己来的目的,周书妍将刀叉握得更紧随即又放松。

“还挺人模狗样的。”嘲笑他,“说得好像我喜欢你似的。”

陆青山望着生气的眼睛,摇了摇头笑着说:“就是害怕以后会产生感情,我未雨绸缪先准备一下。”

女人将水果插进自己的嘴里翻了个白眼,多此一举。

下一个行程马上就要开始了,秘书赶忙从门外进来说,陆青山拿起桌子上的白布,擦拭了一遍手看着毫不影响食欲的女人,轻轻笑起来心情很好,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以后的所有事情林放都会陪你。”还不等她抬头问,陆青山赶忙笑道解释:“他是我身边的人,跟了我很多年。”

女人以为他是想说人很可靠的意思,但看着他有些炫耀的表情又想起刚才的话语,头也没抬不理他。

男人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林秘书。”站在茶水间发呆的男人被人一提醒,连忙转身回应。

他伸了伸手,又觉得好尴尬随即放了下来,那人看见了将水倒满笑起来,走到门口对他说:“陆总好像在找你。”

“··我?找我吗?”食指指尖不断剐蹭大拇指的肉,他有些不相信地询问。

“嗯···一直在看你的工位,但你不在。”传真室那边有了消息,女人赶忙跑了过去结束对话。

脑子里还想着刚才女人的话惴惴不安——陆青山找他。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最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啊,难道是闯了什么祸,还是林长川出了什么问题···

不会是在其他地方出车祸了吧···脑子不自然想出一张小时候林长川张着嘴大哭的表情,睫毛上挂着豆大的水珠。

赶忙摇了摇头,端着杯子走出茶水室,回到工位上。

“林放。”陆青山刚好从外面回来,林放抬头就看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

大步走的男人突然停在面前,林放吓一跳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紧张什么啊。”他弯起眼睛笑,手撑在上面低下头问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像两年前一样莫名其妙,当时也是一脸悲愁地问他,愿不愿意帮他除掉讨厌的人。

看着他的眼睛摇头,面对他突发奇想的异举林放总是不知所措。

陆青山看着他的样子身体一热,低下头笑出声,身边的秘书都以为他生气了,忙看向林放满脸同情,对即将遭殃的林放感到悲哀。

“来我办公室一趟。”留下一句话看也没看就走了。

身边立即转来几张椅子,同事们纷纷预测林放是做了什么事。

“林放你做了什么?”

眼睛在眼眶里转也没想出来。

“不会是远洋贸易那块吧,听说最近又丢了几批货··”

“怎么会,那又不是林放管的。”

“今天是不是林放跟进陆总行程啊?”众人纷纷看墙上的值班表,不是啊,今天不是林放。

等在办公室迟迟不见人进来的陆青山拨通了内部电话,“嘟嘟——”的响声像一道冻线冻住现场的氛围,众人默不作声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办公。

“林放,出来的时候一定要sile”说完他拉了一个笑容,林放随即扯了一个苦笑,对于还没有找出原因就要挨训的过程是非常艰辛的。

敲了门得到允许进去,陆青山立即关上百叶窗,众人想看热闹的心瞬间被堵住。

穿着昂贵白衬衣胸前戴着胸牌的林放看着坐着的人。

摸着下巴眼睛目不转睛的陆青山嘴角勾了淡淡的笑。

“····”

“你就站在那里不过来吗?趁我现在还高兴就快过来。”

绝望地闭上眼睛往前面走,真的想不出来最近有什么做错的事情。

是不是林长川真的死了?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这么高兴。

越靠近他,男人猛地起身拉住他的一双手,拖着他走向里面的房间,男人脑子紧绷着弦瞬间想起了上周做了什么错事。

“陆——陈望···我错了··我错了。”

“嗯?”他把他抵在门框上,看着他求饶的表情心里疑惑。

但老奸巨猾的陆青山装作坦白从宽的样子,眉毛一挑看着他。

“···你终于要说了?”

“··我··不是故意把你的牙刷扔进垃圾桶的。”眼睛一眨一眨,那都是发生了一周的事情了。

陆青山越想越不对。

“··那我的杯子里面怎么还有?”看着下面心虚的眼睛,脸越来越冷。

林放仗着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最后还是选择说:“因为··我用纸把它捡起来了。”

不捡起来专门被你发现吗?!

感受到周围渐冷的气氛,他连忙道歉:“对不起陈望···我错了···”

心理却嘀咕:谁叫你那天让我在开会的时候当众出丑,我是没错的,肯定没错。

嘴上说着道歉但眼睛里完全没有歉意,这就是四年里——林长川没回来的四年里林放的样子。这很好,喜欢以牙还牙,而且小肚鸡肠的林放。

他抬起下巴张嘴用牙齿咬住不停嘟囔的嘴唇,用力地咬住。

“嗯——”被痛的一惊,眼睛瞬间有了生理性的眼泪含在里面。

见他的眼睛有了抵抗情绪,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做错事的人还敢生气?

隐秘的空间里林放脸上的光变得暗沉,眸子里的闪光点还存在,被抓住脖子的人缩了缩后颈,警备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他把他抱在腿上,不停摇晃着他纤细的手腕。

“你为什么那么做?”

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说:“因为你欺骗我。”

他低头却逐渐看不清他的脸。

林放眼底装满了水,但却是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好奇怪,“我欺骗你什么?”

他以前在自己面前很少哭的,承受莫须有冤屈的时候也只是变得不喜欢说话,很少哭的,除了在夏天的一些晚上会突然从梦里大叫醒来,然后落泪再入睡。陆青山没见过死犟着嘴的林放哭过。

视线越来越模糊,但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哭,陆青山烦了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让他不准哭。

“你哭什么!不准哭···”

颤巍巍的回答响起,声音哽咽。

“你骗我说··林长川不会回来找我了。”

“你骗我,陈望,他过得一点不好。”

“我没法跟你在一起了···”

僵在原地的男人只能一遍又一遍低语,“什么,什么··”

“嗬——”从梦中挣扎醒来的男人,伸手向旁边摸去,还有余温应该刚起来,瞬间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掀开被子重新躺进来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侧了身将他抱进怀里,林放的身体瞬间僵住,陆青山没有太在意他的举动,贴着温暖的背脊问他:“你去哪了?”

“上厕所。”

好巧刚才也梦见了,在背后悄悄笑起来,“那你有把我的牙刷扔进垃圾桶吗?”

林放震惊地瞪大眼睛想,开玩笑他怎么敢啊。

“没有··”

用脸颊不停蹭着背后的衣料,还剩一会睡眠时间,他闭上眼睛问:“外面还在下雨吗?”

林放这次答得很快,“没有,很早就停了。”两人依着侧睡的姿势一起入睡。

还是觉得不踏实的人在被子里寻找一只手,房间里传出窸窣的声音。

“你不说什么吗?林放。”

黑暗里睁开清醒的眼睛,他拍了拍手说:“睡吧,陈望。”

从意大利回来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上次的洽谈的合作方又要提前开工,林长川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

会议的中途,坐在主位上的人在···

等风停后,路人纷纷离开,站在旁边的男人看了最后一眼哥哥,将手里的伞靠着墙壁放在一旁便默默离开。

脑海响起刚才病房里的梦语,即使生着病也变得着急的某人,让百忙之中抽出空的人显得可笑至极。

“陈望··”

“···别害怕”坐着的人弯曲着身子,平日里挺拔的背影消失不见,现在只剩下落寞到悲伤的影子。

就像林放找不到林长川来过的踪影,林长川也找不到自己在哥哥心里哪怕有一点位置的痕迹。

狂啸的风又从马路上席卷而来。

林放等着那人办完手续,抬起脚准备离开医院,那人伸出手突然说:“好像下雨了,林秘书你等我···”

转身又看见被人好端端放在一旁的雨伞,看了一眼什么人也没有的空地,不禁疑惑是不是专门留下来的。

“咦?一把好好的伞怎么随便扔在外面?”

林放顺着声音看向它,眼神里变得复杂起来,四眼望去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无处不在的烈风,穿过走廊来到伞的旁边。

带来某些留有一些属于时间印记的秘密。

“下雨天会把回家的路变成迷宫。”不要把路走曲折。

这不是他说的,是以前林长川安慰自己说的。

“晚回来也没关系,我会去接你。哥哥,不要怕。”

“哥哥不要到处走,不然我们两个都很难回家···”

堵住的下水道的街道聚集一大片雨水,少年在巷子里张皇失措地寻找某个人。

北州总是下雨,我们经常迷路。很早离开故乡的两人,也因此分离,在没有理由的雨里,我们走的路总是蜿蜒曲折的。

林放抿了抿嘴,直直盯着伞小声呢喃。

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身旁的男人只是庆幸运气怎么能有这么好。

“··真幸运,没想到还能捡到一把伞,林秘书车过来了,我们过去吧。”

林放走进撑开的伞里,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

消瘦的身影消失在某人痴恋的眼里,里面慢慢聚成泪,脚下的路变得更加扭曲···

办公室里,男人把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外面天空万里无云,蓝的发亮,秘书将磨好的咖啡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咳咳——”喉咙发出沉闷的声音,压抑里面的刺痛。

秘书放好杯子没有得到指示又默默离去,关门际看了一眼带病继续加班的男人。那天本来准备好端端去趟北州待两天,应该才到那里七八个小时,又临时接到合作方更改策划案,林长川又只好匆匆返身回来,落地就回公司便生了病,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

秘书重新坐回位置上,孙总那边突然发了条消息说叫林长川晚上去他家吃饭。

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男人拿钢笔在文件上圈点着什么,秘书又只好起身再次敲了门进去。

“孙总刚来消息说,晚上邀您过去吃饭。”

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他点了点头嘶哑的嗓子回复:“知道了。”

查阅报表的手没有停下,钢笔被轻轻放置一旁,等翻开最后一页检查完才有了片刻的放松。进来告知自己的秘书已经出去,林长川揉了揉发疼的眉骨,细长的眼睛此刻充斥着倦怠,休闲下来的时候会盯着桌子上的栀子花看,一簇一簇小小的堆积,然后又会犯病一样无端思念一个人。

栀子花永远弥漫淡淡清香,缠绵在宽阔的办公室里又久久不能消散。鲜嫩饱满的花瓣矗立在绿色底端之上,洁白又神圣,隐匿在其下的绿植毫无怨言。

微开的窗户带来了八月的风,林长川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和胸腔又疼痛起来,夏季感冒原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秘书不久后又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咳嗽声,刚想起身准备一杯姜茶送进去,却在起身那刻注意到模糊窗子里的男人温柔地慢捻桌子上的绿植,低下头倒映在镜子上像是在沉思···

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刻,一学期的时光也暂时画下一颗句号,班主任没有来的时候班级同学只敢小声讨论,吕泽洋向后门看了一眼没有老师经过,头埋下去又把手机放进课桌开了一盘游戏。

坐在靠过道的林长川从位置上站起来,挺拔清瘦的背影遮住了从窗户射过来的几缕光,他看了一眼讲台地上一堆堆捆住的作业,走上前蹲下身子开始解开绳索。

“班长需要帮你吗?”看着细长的手指在拨动网格的结,坐在讲台旁的男生问了一句。林长川将脸转过来对他温柔笑起来,眼尾的泪痣移动了位置。

点了点头,“谢谢你。”

班主任又被临时叫去开会,被坐在后桌眼尖的同学发现,整层楼都开始沸腾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加猖狂,对面楼栋的同学纷纷看过来。

“班长,可以谢绝假期礼物吗?”看着桌上一堆如山的作业,强颜欢笑的女生做出了推拒的动作。

林长川把书“无情”放在桌子上,牵扯嘴角笑着说:“我也想谢绝,但谢绝无效。”

“啊——”五官皱缩的脸立马埋进手里,“作业这么多,还不如让我继续上课。”

林长川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虽然并不认同这种想法,但自己其实也不想做作业,只想回家陪哥哥。

每科的作业在班级里循环发完,孟舟舟看了一眼后面差点要把头埋进课桌里的男生,旁边的女生还缠着自己说要不要今天去探店。

“哪家店?”

“··就望海路那家,新开的。”女生将手里的笔帽盖在笔端,盈盈一笑,不过又想到什么脸瞬间凑到她身边,眼神不对劲地看着她,“不会···你已经跟沈见禄去过了吧?”

沈见禄是孟舟舟男朋友,要是去过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明明是她提出邀请在先的。

孟舟舟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趴在肩头的女生意识到不妙该不会真的说中了,脸色立马委屈起来,“你果然很重色轻友啊,舟舟。”

“你上次还答应我这周陪我去的。”同桌眨了一双大眼睛,孟舟舟看着她佯装委屈的表情被逗笑了。

“什么啊,我怎么会忘记,我就想了一下是哪家店?”

她狡猾地眨了眨眼睛,“自从你说过后,我可没跟他去过那条街。”

坐在靠近走廊窗户边的孟舟舟身上像镀了一层光,同桌立马伸出双臂抱住她,“舟舟,你果然最爱我。”

鼻子贴在衣料上嗅着她的洗衣粉的味道,手里还使坏的挠她的腰窝,也算是刚才虚惊一跳的小惩罚。

“哎呀···”她伸手绕过女生瘦腰,也准备还手同桌却忙躲起来。

“好啊,我欺负你你就跑了···”她伸着身子抓住她校服的下摆,将她捞过来。

“错了··错了··舟舟·哈哈哈”拼力气是完全斗不过舟舟,女生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认错,还是没有逃过自己被挠的下场。

等打闹过后,两人又变得安静下来。“你这次考得怎么样?”收拾桌子上因打跳弄乱的残局,她重新将卷子放好问旁边人。

孟舟舟将中性笔横放在人中,撑着头看向过道,听见她的话转过头说:“比上次月考进了几名。”

“这次物理出的很简单对不对?”同桌拿起试卷,“感觉最后一道大题跟上次联考的差不多,只不过是问题换了一下。”

孟舟舟点了点头,“幸好我考试前还专门问了沈见禄,哈哈,不然又要错失最后几分了。”

“听说这次班上好多满分的。”她看着实验题被扣掉两分,有些难过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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