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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存在的女生

 

“那几个男的也跟八辈子没见过女的一样,那么个母狗还能让他们激动成那个样子,活像一群公舔狗。

这群公舔狗虽然废物的要死,加在一起没搞那女的多久,不过我看他们也没带套。

那母狗估计中标了,不然后来也不会突然请假几天不来了,她说什么生病了,老子看她那个样恐怕是去打胎了吧!

呵,真以为自己那些丑事没人知道了。”

林圪才用一副极尽讽刺的嘴脸嗤笑道:“不过那几只公狗是真没用,联合在一起都没把他们的母狗大人侍奉好,那母狗可是看着盛临安的视频才高潮的。

林警官,你知道好玩的是什么吗!

哈哈哈哈哈!最好玩的是!那母狗和几只公狗身边,可还有三个光着身子的女的!

这三个还没得到侍奉的母狗都拿着手机,都是在拍公母狗交欢的。

对了!对了!有一个不是!

那个女的也是唯一一个还穿着衣服的,捧着的也不是手机,是平板,她捧着那平板,跟捧着什么无价之宝似的。

我就看啊,结果那平板就是放着盛临安的各种视频。

陈冉冉那只母狗就身体挨着艹,眼睛看着那些视频,我还记得,大概就是一个盛临安上台演讲的视频,她刚听了两句,就高潮了。

啧啧啧,她那个发春的声音和样子,真是你看到她平常那个样子完全想不出来……”

“啊,对了。”林圪才说完了“故事”,无不怀着恶意的看着一直沉默的林缙,“林警官,你猜猜看,那另外几只母狗,中间有谁吧!”

林缙沉着脸,闭着眼从咬紧的牙缝挤出了两个字,“献祭。”

这下反而是林圪才愣住了,他没想到现实中的警察居然不像电视里那样笨,可以一下子猜出了他口中的那些事究竟是代表着什么,他开始大笑起来,问道:“哈哈哈哈哈!所以啊!林警官!你说!她们是不是死有余辜!”

“故事”听完了,林缙自然不会再任由林圪才这样大喊大闹,他打断了男生,像是完全没被他这个“故事”影响到一样,依旧是沉着冷静的点出破绽:“林圪才,你先别急着笑。

你的“故事”里,可有四个男的,就是柴桑、高博还有梅若星都算上,可还差一个,那个人自然不会是看着一切发生的你,那你总不会告诉我,那个人,会是盛临安吧。”

林圪才听到林缙最后的这句话,神色微变,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似乎也在减退,他想要说些什么,林缙却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了。

林缙边观察着林圪才的神情变化边继续分析道:“那个人自然不会是盛临安,不然你这故事里的几个女生,至少拿着平板的那个女生,和为了盛临安那样做的陈冉冉可就都不应该存在。

可那个剩下的男生如果不是盛临安。”林缙指出关键点,突然厉声向男生呵道:“那你的这个故事和你拿出的照片代表着的可是两个凶手!

说!你究竟还隐瞒了什么!”

“故事”中的女生若有方琪兰和蔡然琳,剩下来的男生不是盛临安,那凶手自然是主人公陈冉冉。

可林圪才拿出的这两张照片,两个死者最后见的人,可都是盛临安,凶手指向也自然是盛临安。

在林缙这样的质问下林圪才突然又换了神色,这神色却不是林缙所预料的畏惧又或尴尬,男生嘴角的弧度又恢复到了原有的位置,只是这下他的嘲讽全然是对着林缙了。

男生讥讽的感慨道:“林警官,我还以为你比电视里那些警察要聪明的多呢,原来,也是一样的,蠢钝如猪啊。”

林缙没有发火,他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确实经历过很多奇葩的案子,便也经历过更多奇葩的人,林圪才这样的中二少年和这样浅显的挑衅,对他来说属实是司空见惯。

他坐等着男生讥讽完,也坐等着男生在他的安静下开始坐立不安。

毕竟,林缙一眼就能瞧出,林圪才刚刚的冷嘲热讽,不过全是在虚张声势。

而为什么要虚张声势,不就是因为,被他说中了什么吗。

林圪才极力控制住面上的肌肉走向,但架不住林缙超出常人的耐心,男生开始肉眼可见的不安起来。

林缙眼疾手快的便抓住这个机会,接着似乎不是作为警察而更像是作为一个长辈一样的,在语重心长的提醒这个未成年的男学生。

“林圪才,虽然你是未成年人,但你现在和这两起命案都牵扯不清,就算学校不配合,我们也有权能直接联系你的监护人的再对你进行正式审讯。

而你就算和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跟踪偷拍女生可也都是违法犯罪的行为。

如果你现在将你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并且你的照片对最后的查案有关键性帮助的话,我们就可以从轻处理你的这些行为。”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在林圪才身上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偷拍的两张照片本身他自己不说,大概也不会那么快被人知道,可偏偏他似乎是想针对盛临安,于是他拿了这两张指向性明显的照片出来,那么作为偷拍的人,他自己也别想往外摘。

男生比之前要紧张的多,但还是竭力保持面上的镇静,他强有力的辩解着,说着与之前一样的话,“警官,我这哪算偷拍,我从小就喜欢摄影,拍好看的风景拍好看的人不是正常的吗,我那两张照片拍的不好看吗。”

林圪才要真是这么一辩解,林缙倒真是无话可说了。

毕竟林圪才这说辞完全是说的通的。

他那两张照片确实也是风景好看人也好看,除却其中两个女生都在短暂的时间后死亡外,也没办法说明更多。

就算警方从林圪才的手机或者相机查出更多关于张雅雅两人的照片,只要没有更多关于案情的,和不涉及到一些女生隐私方面的,都可以用他那套说辞插浑打岔的糊弄过去。

不过林缙已经知道了一个消息,而他对于这个消息的提前得知,彻底打了林圪才一个措手不及。

“林圪才,你的同桌,可不是女生,也不叫陈冉冉,甚至你整个班级,也没有一个叫陈冉冉的女生。”

“我不是说了吗。”林圪才稳着声音回道:“这,只是一个故事,至于和方琪兰她们两个人的死有没有关系,林警官,这是你们警察应该判断的事吧。”

“故事?”林缙不怒反笑,他轻描淡写的道:“林圪才,你现在来跟我说这只是故事,是不是太迟了点?你们中学生是不是真都拿警察当傻子?还是真以为自己做的所有事可以瞒天过海?”

这连续的几个问题使得林圪才保持了沉默,他撇开了眼,没能再像之前一样毫不畏惧的看着林缙。

“你现在的同学确实没有叫陈冉冉的,甚至你的同桌也不是女生,不过半年前,你倒是有个女同桌。”

看着林圪才不愿意再和他对视,林缙便甩下了之前一直拿在手上的资料,他将资料打开,翻到了其中一页上,随后指着那一页中贴着的照片,问道:“林圪才,我就奇怪了,你都能编造出一个和事件完全不相关的女生来了。

怎么就不能明说,你口中这个故事,真实的发生在半年前,而你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蔡然琳,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呢!”

“我没有这个妹妹!”林缙戳穿所有事情的这句话让林圪才流程做事的,所以当陈巧接到林缙的私人电话时是有点懵的。

而林缙所说的话,让她更懵了。

“陈巧,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方琪兰案子的那几个目击者,看看他们是不是早在这个学校之前就认识。”

林缙话来的突然且莫名,陈巧短暂的懵了一下,但她毕竟和林缙配合多年的,头脑是懵的,手下的动作却快速的飞起。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陈巧就查出了结果。

她看着这个结果,有些犹疑的跟林缙回道:“没有,林队,除了蔡然琳和林圪才,他们几个人在进学校之前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一次面都没碰过。

“是不是有更深的关系我没查到?”

陈巧难得怀疑起自己的查询结果来,这源于刚刚林缙话中的语气太过急切——她了解林缙,知道林缙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就无缘无故的让她查这条关系链,这便让她开始对这个查到的毫无关系的结果有点不确定起来。

“不用,他们不会有更深的关系了。”林缙反而确认了陈巧查到的结果,他本身就确定的事进一步得到了佐证,此刻心情却是复杂的。

林缙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也没给陈巧解释为什么,只继续问道:“刚才陈烈让你查的号码有结果了吗?你看看除了柴桑,还有哪个人和这个号码有联系?”

“这个不用查了。”陈巧知道自己的查询结果没有问题,很快恢复惯来的笃定,“我刚才就是想打电话给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先打过来了。

那个号码你们现在再打过去会是空号了,还好你们发来的信息及时,和那个号码所有的信息在被自动销毁前,我已经都查到了。

只是,林队,你们这个案子估计会很棘手了。”

陈巧稍微沉默了一会,最后缓缓的吐露了这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信息,“林队,这个号码和除了盛临安外的所有人都有过联系,这是,蔡然琳的号码,而且,以她的名字注册的可只有这一个号码。”

“怎么可能!”陈烈在一旁听到,下意识的出口反驳道:“蔡然琳坠楼后,我们立刻就收了她所有的东西,手机不应该……”

“你们是不是还没查她的那个手机。”陈巧打断了陈烈的话,“我劝你们把这些学生先控制住,也别管什么审讯了,先把他们人身安全给保住,然后马上把那支摔的四分五裂的不能用的,卡都断了的手机好好查一查,你们应该会发现很大几率那支手机根本不是蔡然琳的。”

林缙眉头狠狠一皱,他是信了陈巧的话的,但这件事如果被确认了,也就代表了,蔡然琳的死是经过精心谋划的,那么方琪兰的死又怎么会简单。

如果说这两个案子一开始就注定会发生,而目击者都是被设定好的,那从蔡然琳那场“献祭”开始,究竟还会牵扯出多少事,这几个学生,又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林队,我们都仔细查过了。”刚进门的女警官脸色居然比陈烈林缙两个人加一块还要难看,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不难听语气中的沉重——女警官实在对自己方才查的事情所得到的结果觉得难以置信和后怕,“和林队你猜的一样,除了盛临安,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藏有一小块刀片,虽然还没比对,但应该都和柴桑的那个一样,虽然小但是足够锋利,哪怕是张雅雅和傅莹那样的女孩子只要够果断,都能立刻要了自己的命。”

“是盛临安?”林缙对这点反而觉得奇怪,“我本来以为会是梅若星。”

毕竟,一开始,如果不是他去专门找了梅若星,他应该不会在这两场案件中的。

“是盛临安。”女警官确定了这个结果,然后回忆了一下,斟酌着开口继续道:“不过梅若星也比较奇怪,其他人的刀片大多和柴桑一样,放在上衣或者裤子口袋,再有袖口之类的,反正都是些触手可及的地方。

但是梅若星的那块刀片,是粘在鞋的标签后的。

而且,我觉得他好像不太知情。

当然,其他人也都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但是就我看来大概只有梅若星真的不知情。”

女警官也算经验颇为丰富,看几个学生还是心有把握的。

林缙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女警官的看法,他皱的老紧的眉头还没松开,却突然笑了起来,是对着门外的人。

一个虽然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一身校服,气质容貌却均盛的让人无法忽略的人——盛临安。

“柴桑还活着?”

俊美无双的少年对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警官语气淡漠的问道。

盛临安不像会对别人死活感兴趣的人,不过更关键的是——

听着他这问话的林缙眼光微动,差点下意识想看向一旁的女警官,他当时让女警官安排人把盛临安带过来的时候,可没让将方才发生的这些事告知盛临安。

林缙最终还是只看着盛临安,他相信与自己多年的手下之间的默契,于是盛临安如何隔着好几道门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就更为反常。

本身盛临安出现在这里,自然就是林缙有话想单独问他,结果林缙还没开口,就被盛临安这么一句问话给扰乱了原本的思维走向。

但纵然怀疑盛临安故意如此,林缙还是决定顺着他的话走。

无论如何。

柴桑这件事盛临安都不应该会知道。

“猜的。”

面对林缙的询问,盛临安给出了这么两个字的简短回答。

这种敷衍到极点的回复,出于盛临安口中,便给了一种让人难以置咄的感觉。

饶是林缙,也觉得盛临安所言就是事实。

不过,感觉归感觉。

“怎么就猜的这么准呢。”

林缙自然是无视感觉,继续问话。

对林缙的流程式询问,盛临安其实有更多可以敷衍的回复。

林缙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实质性回应。

但他这次的回答使得他方才的“猜的”也像是事实了。

“否则,你们怎么会在找刀片。”

这一句话落下,在场除却盛临安外的几人,都像被一道无声的落雷正正霹中了脑袋,林缙尚能控制面不改色,惊愕却已经浮上了女警官的面孔。

女警官神色恢复的不慢,却足够盛临安将其收入眼底。

“你怎么会知道!”

林缙此刻却陡然发怒,让人瞠目结舌。

林缙惯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更不用提做了多年刑警面对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案件和犯人,更是早有了泰山崩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可这样的林缙因为一句话,此刻却是对着盛临安怒目而视,大声呵问。

本就具备不怒而威之势的林警官此刻更是气势惊人。

可直面他这模样的少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这是不同于他之前审讯林圪才时那个小子的故作镇静。

林缙看的出来。

盛临安是真的,对他突然变化的态度,无动于衷。

目的达到的惊喜也好,被威慑住的惊吓也罢,或者随便一些其他的东西……可盛临安什么都没有,他的面孔上,除了过盛的容色外,只剩如死水一般的寂静,无波也无澜。

这个盛临安。

是过于难搞了些。

林缙对这样僵持的情况心下透凉。

这个很早就被夸赞年轻有为,更是迄今为止到手的案子没有一件破不了的老练警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

如果,只是说如果,这件案子真的是盛临安所为。

那么,他们可能是真的没办法破了。

这样面对“强敌”而产生的消极想法很快被林缙压了下去,他“重整旗鼓”般地看向盛临安,试图找出这个男生身上的突破口。

无论怎样的人,总会有突破口。

林缙一直坚信这一点。

他不觉得盛临安会是个例外。

只是他也清楚,像盛临安这样的人,突破口实在是太需要花费时间去寻找了。

更何况,当下这时间的界定,似乎是由盛临安来掌控的——

女警官的制止没能阻拦盛临安伸向林缙的手。

突兀出现在林缙面前的是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盛临安的双手自然是符合他全身上下的好看的。

可他那只朝林缙伸出的,犹如玉石般精心雕琢的手展开,其上却呈现了让人觉得相当碍眼的色彩。

一只及其精美绝伦的瓷器上裂了一道小小的却引人注目的口子,给人的观感便不过如此了。

锈迹斑斑的刀片与肤色过白的掌心形成了鲜明对比。

盛临安实在太像精雕玉琢而成的存在,便就显得那块刀片愈发和他不相其衬。

可这屋子的几位不是警察就是法医的人,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惊讶。

“你们不是在找这个吗。”

盛临安似乎是在问话的。

可他如此漠然的语气,如此冷淡的神色,让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他们眼前这个看上去容色过盛到几乎不似真人的少年,只是在陈述一件他已经确定且于他而言再平常不过的事——

哪怕这件事是与旁人,甚至是与他有过交集的人生死有关的事。

盛临安这从头到尾没什么变化的语气也让人明白过来。

方才,他们所以为所讶异的盛临安所问的柴桑的话,也不过是他在陈述一件他已经确定且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的事。

他只是在陈述,并非问话。

便是仅此而已。

那是比说今天吃了饭喝了水这种事还要漠然的态度。

比起对于盛临安关于这两件事的所知来源而言,林缙对他这样全然漠视旁人的态度更为讶异。

林缙不是没有见过冷漠的人。

更不是没有见过对他人生死全然无动于衷的人。

这人世百态,人更是什么样的都有。

林缙是什么人!他面对的那都是什么人!

他便本不该对盛临安的态度讶异。

可恰恰是他见过太多冷漠冷血的人,此刻才会觉得惊讶。

盛临安不该是这样的人。

可偏偏,此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盛临安,就是这么个冷漠到堪称冷血的人。

那么,盛临安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吗。”

短暂的沉默后,林缙缓缓开了口,他这一开口,感觉吐露出的话都被冰冻三尺了一般。

林缙咬着牙承受了这股几乎透骨而来的寒意,他目光如炬,死死看着面前这个仍旧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少年,逐字逐句的问道:“盛临安,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拿出这个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林缙问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没有人给予回应,被林缙质问着的盛临安一言不发,全然没有波澜的情绪仿佛对他的话语恍若不闻。

可林缙质问,便抬头看向盛临安,他正对着盛临安的脸,便也直直撞上了他的眼睛。

纵然一颗直男心刚硬如铁,坚定不为容色所迷的林警官也一霎那清楚了,盛临安不可能不知道。

少年身量高挑修长,比气势汹汹的林缙尚高上半头,纵面容极盛却仍旧能看出几分符合年纪的稚嫩。

可他神色极淡,使得整个人更像哪里搬来撑场面的艺术品,从而失去了几分活人应有的色彩。

只他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清亮非常——

便是碰巧撞上盛临安这双眼睛的瞬间,林缙短暂恍惚了一下。

他只在那一刻觉得,他曾经看过夜晚中的漫天繁星。

现下,却也都,不过如此了。

盛临安拿出的这刀片意味着什么呢。

其实往小的方面说,它实在不值得林缙如此怒气冲冲。

毕竟,这只意味着,盛临安知道他们在找刀片,而他成功的瞒住了经验老练的警察,将刀片收了起来,此刻再在林缙他们拿出来而已。

往小了说,这可以只算是一个还未成年学生的恶作剧和炫耀。

你看,我收的东西,你们警察都找不到。

但作出行径的人,偏偏是盛临安。

没有人会在看到盛临安后,还会相信,他这样的人,做出的行径只是为了向警察炫耀。

可再往大了说,难不成还能是盛临安隔了几道门在警察的看管下操控了另一个警察看管下的柴桑自杀吗。

这实在不可能,哪怕是盛临安,也不可能。

唯物主义的警察们不可能当自己在拍玄幻影视剧来破案。

那么,柴桑自杀的关键点其实还是在于那通不应该存在的蔡然琳的电话。

那么,这群学生每个人身上的刀片,柴桑的突然且决然的自杀,好像都在意味着,蔡然琳的那通电话打给谁,谁都会用这刀片了结自己。

这群一开始只被以为是方琪兰跳楼案的目击者的学生们,真的是“目击者”吗?

林圪才那个关于“献祭”的故事,又和这个案子到底有多大的干系。

这其中,盛临安,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旁观者?目击者?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而一直被林缙觉得是没有他就不会牵扯到这个案件的梅若星,又真的是如此吗?

如果是,梅若星怎么会也再次出现在蔡然琳的案发现场,身上又怎么会也有这个“自杀”的刀片。

就算女警官说梅若星与旁人状态和放刀片的地方略微不同,又能代表什么呢。

总归得,他们9个人,包括已经死亡的方琪兰蔡然琳,在此之前,一定都有交集点。

陈巧都查不出的交集点中,林圪才的故事中却好像暴露了。

但这“故事”中,还是缺了人,盛临安尚且还能说是因为被臆想存在所以是剧中人,梅若星又是什么情况。

这和林缙所真实经历过的那场“献祭”又不太一样。

在林缙看来,林圪才的口中的那个“献祭故事”和迄今为止的一系列“自杀”案件,对比曾经的那件事,更像一场拙劣的模仿。

是的,哪怕如此诡异的已经有三个学生自杀了,也只像是当年那件事的模仿,而且,相当拙劣。

可偏偏,这起好像相当拙劣的模仿案,其中牵扯到的人中有盛临安,还有一个好像是被他牵扯进来的梅若星。

一个是不应该在模仿案中出现的人。

一个是那件事中根本不存在的人。

林缙目视着盛临安,他想了许多,面上却仍旧保持着之前的怒气冲冲。

林缙一个刑警怒斥相对,盛临安一个嫌疑人波澜不惊,这情形说实话,比较少见,女警和陈烈两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到想起来是不是要劝阻一下自家老大的时候,就发现两人已经相隔甚远了,林缙也恢复平静了。

“通知这些学生家长,作为案件嫌疑人,这些学生会全部都带到警局。”林缙话是对着女警和陈烈说的,眼睛却还是在看着盛临安的,他仍旧想观察盛临安的反应,哪怕他知道盛临安给出她想要的反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却依旧在做。

在林缙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学生家长到场了,若说作为嫌疑人的家长没到场可能是共同商量好了未成年人口供不具备法律效应之类的,那出了那么大的事,柴桑和高博的父母居然也不愿意现身。

学校方面倒是积极的不得了,就是不知道是为了在林缙和其他学生面前做样子还是真的在乎学生的安危。

果然,林缙没什么反应的想。

之前林缙让陈巧不用再继续查这些学生入校前的交集便是如此。

再拙劣的模仿,毕竟也是模仿。

既然是模仿,就不可能会不模仿当年最出名的一个消息。

林缙呆在拘留室外,面无表情的隔着单向玻璃看着或“坐立不安”或“哭天抢地”又或“无动于衷”的几个学生。

拙劣的演员,拙劣的演技,拙劣的杀人手段……

林缙断了一下思绪,他的目光此刻正是转向了同一个拘留室的梅若星和盛临安。

……两个做不了演员的人。

这也是林缙尚且没将这件案子正式当做模仿案来办的原因。

他想不通的一点,如果真的是模仿案,那么为了这么劣质的一个模仿案,把盛临安这样的人给放进去,除非是设计这个模仿案的人脑子坏掉了。

但如果不是模仿案,相似的“巧合”多到这个地步,可就真的是巧合令人发指了。

一件高中女生跳楼自杀案,查了两天查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林缙已经懒得再跟学校里那群就想着推卸责任避重就轻的老油条扳扯了。

他心下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保障剩下这些学生的安全,其次就是确定到底这个案子是模仿那件事还是真巧合。

而这两个事的重点,都在盛临安身上。

唯一一个现有证据指向和两个死者生前最后见过的人,唯一一个明明是串联这个案件的线索却不会在那件事里出现的人。

至于为什么把盛临安和梅若星放在一个地方,仅仅是因为盛临安曾经的也是仅有的一个“污点”——记过。

而且,因为这次记过与梅若星有点联系,所以盛临安几乎是当着许多师生的面直接教训了梅若星。

这可就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诚如向警察炫耀自己的本事不像是盛临安所做的事一样,明晃晃的校园暴力,报复到弱者身上,为了一个记过,这些事怎么也不能联想到盛临安身上。

盛临安那一副万事漠然的冷淡态度,就这些,让他生气?

哪怕所有询问结果都一致,林缙还是觉得,不可能。

既然如此,当曾经未亲眼所见的事实和现有观点出现冲突时,就,实践出真理。

梅若星大抵没能想到,他与盛临安的单独接触会在一年前的早晨后再上一个台阶。

虽说这个上台阶的地点有些奇特。

他们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审讯室里。

与曾在电视里看见过的不同。

他们的审讯室里久久没有警察来问话,梅若星现在又哪里会在关心这个,可却又因为这点不由自主的关心了其他。

他的身边,不过两拳的地方,坐着的是盛临安。

仅仅意识到这一点,就足够扰乱梅若星的思绪。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更遑论去控制住自己的心跳,自己的眼睛。

怯弱的男生不可自控的想去看身边的人,却下意识的在目光即将触及时猛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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