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怎么是你?
千颂儿捂着小嘴,一双如灵的美眸,瞪着乌溜溜的圆滑,她滚动了一下眼眸,像似想到了什么。
“这样子,你写在纸上。”千颂儿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笔和纸过来。
“一定要写吗?”紫珠一脸苦恼的蹙着小眉头。
千颂儿强势的说道:“必须写。”
紫珠眉头一蹙,以千颂儿的好奇心理,恐怕不写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于是她只能接过笔,千颂儿已经铺好纸等着她。
紫珠手着纤细的竹笔,在墨汁中轻轻沾了一下,在不大的纸上,轻描淡写的写了四个字。
千颂儿拿过来一看,因为字迹和现代字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下,最后一字一板的念道:“百、里、里、辰。”
紫珠顿时大惊的看向千颂儿,她明明写的是百里星辰,怎么千颂儿琢磨了半天,却变成百里里辰了,难道是她写错了?她又看了眼纸上的字迹,对啊!没错!明明就是百里星辰啊。
这边还在琢磨的那几个字的千颂儿,又自喃的说道:“好奇怪的名字。”
紫珠想去纠正吧,她又不敢直呼百里星辰的名讳,估计千颂儿又得要她从新写,索性她也就被雷到了,反正千颂儿也不至于无知的去直呼百里星辰的名字。
“还有紫珠。”千颂儿又开口,紫珠立马在心底抱怨,这位皇后今天哪来这么多话。
千颂儿倒是不觉,她又新奇的问道:“你知不知道,百里里辰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子啊?”
紫珠苦笑皆非,她刚刚还在以为,没想到千颂儿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把帝王的名讳直呼出来,虽然是错的,但是她必须有所制止,不然迟早又是祸端。
“娘娘,您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万一被人听见,那可是要杀头的。”
千颂儿看了看殿内,“这会不就我跟你两个人嘛!”
紫珠又指了指上面,千颂儿这才想起那句隔墙有耳,所以她大悟的点了点头。
紫珠这会才敢轻言轻语的说道:“有关皇上的情史,倒是很少听闻,只是多年前,听说皇上心仪一个女子,但好像没有人见过那个神秘女子,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千颂儿有点小激动的说道:“什么叫不了了之了?”
“就是没有后来,不过皇上好像消沉了好一阵,差点连皇位都不保。”紫珠比较严肃认真的态度。
千颂儿更加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后来呢?”
紫珠摇了摇头,“没有后来。”
其实这件事,何尝不是人们心底的困惑,只是在时间中被沉淀,这件事又被禁封,所以也没有人敢提起。
千颂儿正当起劲,居然就没了后来,她被挑起的好奇,还没有得到满足,所以她又问道:“那你见过那个神秘女子吗?她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
紫珠囧神斜视了一眼千颂儿,居颂儿,居然还有这样问话的,她是说没有她好看呢,还是说比她好看呢,不过幸好,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神秘女子。
“奴婢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神秘女子,但是据说是美过天仙,至于真假,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千颂儿心底一沉,本来是信心十足,听说有这么一位劲敌,她士气顿时消褪大半,所以她不服气的说道:“比天仙还美,那不就是妖孽了。”
紫珠听着话味,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她一脸俏皮的说道:“娘娘您吃醋啊?”
千颂儿眼神一垂,掩去了神情中的异样,“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后宫美人几千个,我要是个个都吃醋,我还不早就被酸死啦。”
“娘娘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了,不过万一哪天您被酸倒了,您可要提前告诉奴婢一声,不然奴婢还以为您得什么疑难杂症呢。”紫珠噗呲一笑,惹得千颂儿面胀痛红。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嘲笑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千颂儿伸手就朝紫珠扑去,还好紫珠躲闪的较快。
紫珠逃过一劫,见千颂儿没有罢休,她便连忙求道:“娘娘,奴婢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千颂儿双手掐腰,气呼呼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乱说。”
紫珠逃离了千颂儿的距离,她又调侃道:“奴婢可没有乱说,娘娘明明喜欢皇上,干嘛还不敢承认,这可不是您的风格啊。”
“你还敢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千颂儿恼羞成怒的朝紫珠扑去,哪想紫珠狡猾一溜,她满满的一个拥抱,抱在从门外走进的百里星辰身上,感觉到温度不对,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许是惊的连退了两步。
“怎么是你?”千颂儿大惊失色的说道:“你不会在偷听我们说话吧?”
百里星辰听到紫珠的话,心里原本暖了一下,再看向千颂儿一脸怀疑的眼神,以及她没有丝毫端庄的样子,他面色又是一沉,心底的那丝暖意,也立马烟消云散。
紫珠在千颂儿身旁偷偷的扯了她一下,千颂儿不明的看向她,只见紫珠用口示提醒她一句‘温柔’。
千颂儿眨巴着无知的双眼,愣了一下后,在紫珠的耐心指导下,她好像是恍然大悟,所以她牵强的妩媚一笑,那笑颜可谓是比哭还要难看。
“百里里辰,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千颂儿亲昵的挽着百里星辰的臂膀,一副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边,柔婉娇滴滴的嗓音,让人不禁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千颂儿的表现,虽然太过于虚假,但是还算勉强过得去,可哪想到她偏偏吐出这百里里辰,那是让紫珠在旁是苦笑皆非。
百里星辰只感觉浑身汗毛直立,他不用去看向千颂儿,也遐想得到她脸上的虚伪,不过他更加在意的是,千颂儿口中的那个称呼。
百里星辰面色依旧是冷沉,他转眼冷言的问道:“你刚才叫朕什么?”
千颂儿随手拿来桌上那张纸,对着纸上的四个字,她手指着字迹,又一字一板的说道:“百-里-里-辰。”
百里星辰看着纸上的字迹,他眉头一锁,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唯独千颂儿不识得,她直呼的不是他的名讳,他自然不好罚她,但明知道,她口中的称呼就是在叫他,他又怎能任由她直呼帝王的名讳。
就在百里星辰找理由治罪千颂儿时,紫珠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她紧忙的上前说道:“皇上,方才娘娘正在练习写字,所以无意中写了这几个字,还望皇上息怒。”
百里星辰嘴角一勾,一个痴傻之人,不会写字,也倒是正常,但是纸上的字迹工整,根本就不像出自初学之人的手,所以紫珠的话,很明显是在替千颂儿圆滑。
“皇后如此勤奋好学,那么这几个字,就赏给皇后练习,每天抄写五百遍,直到皇后牢记这几个字为止。”百里星辰索性从这里开始,首先让她牢记他,然后在一步步的收服她,最后才是他的冷血的折磨。
紫珠半张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瞄了眼,还有些迟钝的千颂儿,看着她美眸定神了一下,紫珠真不敢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下意识的退缩了一步。
千颂儿将一脸质疑的目光投向百里星辰,为了确定自己的听觉,她很是认真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五百遍,还每天?”
百里星辰用余光瞟了一眼千颂儿,她一脸质疑的瞪着乌溜溜的美眸,样子极为夸张搞笑,要不是及时收回深情,他估计真的会失笑出声。
百里星辰酝酿了一下冷意,又冷冰冰的说道:“如果皇后嫌少,那就一千遍,朕不介意皇后心念于朕。”
“你...你...你有没有搞错,你知不知道五百遍是什么概念?”千颂儿因为又气又急,所以才会导致结巴不连。
百里星辰斜视着千颂儿,低低的说道:“皇后嫌少?”
千颂儿嘴巴刚张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以百里星辰的架势,想必定然不会轻易松口,索性她来个示弱,看看百里星辰到底吃软还是吃硬。
“百里里辰~哦不,是朕~”千颂儿嗲嗲的低吟,她挽着百里星辰,蹙眉噘嘴,一双清澈如灵的美眸,楚楚怜人的说道:“你看我才刚学写字,而且还不太熟练,你一下子让我写这么多,一定会累坏我的,万一你把我累死了,你可就没有皇后了。”
百里星辰嘴角一勾,终于失笑出声,但他是以嗤之以鼻发出一声讥嘲,不愧是痴傻之人,这天下,会为他担心没有皇后的人,恐怕也就千颂儿一人莫属。
千颂儿见百里星辰脸上那不屑的讥笑,她心里是熊熊冒火,但为了说服他,她也算是老脸豁出去了。
“百里里辰,朕~”千颂儿轻轻的摇着百里星辰的臂膀,更加娇嗲的说道:“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这次吧,我可不忍心你这么年轻就独守空房。”
百里星辰脸色一沉,凛凛的目光,斜视着千颂儿,吓得千颂儿撅着小嘴,愣是不敢去看他。
“皇后如果不想抄写一千遍,就最好闭嘴,否则嘴,否则朕成全皇后一心练字的意向。”
“喂!”千颂儿一把推开他,终于气冲冲的说道:“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够忍让你了,你犯得着这么苛刻嘛,况且这字又不是我写的,凭什么让我每天写?”
“要谢拿去让紫珠写。”千颂儿随手将那张纸扔在紫珠勉强,这会又把紫珠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紫珠战战兢兢地叩首说道:“奴婢只是写来告知娘娘您的名讳,绝非是有意冒犯圣颜,求皇上赎罪。”
直呼帝王名讳,重则可以灭九族,轻则也是杀头,写帝王的名讳,虽然要轻一点,但是也不会逃过死罪。
“来人。”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双手斩断,送去苦役坊自生自灭。”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紫珠惊惶的哀求,她又转向千颂儿哭诉的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受人折磨。”
这时两名小公公,已经凶巴巴的拖着紫珠,千颂儿急切的说道:“等一下。”
千颂儿好歹也是个硬脾气,她怎能因为自己一时好奇,而害紫珠受难,所以她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过就是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我抄写就是了,这样刁难一个小宫女,算什么君子!”
百里星辰俊美的脸上,冷沉的宛如外面的冰寒气温,千颂儿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他也一次次在隐忍,他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不过他就是故意刁难千颂儿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也懒得跟她蛮缠。
百里星辰拂袖离开,留下千颂儿还不能消气的杵着,无意间瞟见地上的那张纸,她狠狠的在纸上跺了几下,心里还嘀咕着‘踹死你,我踹死你。’
“娘娘,太后召见您过去一趟。”这时一名小宫人进来汇报。
“太后?”千颂儿很是惊讶的问道:“她又找我干嘛?”
在她心情不佳的时候,对于她而言,任何事都不会是好事,况且太后那张老奸巨猾的样子,她也懒得去应付。
小宫人勉强一笑,心里暗自嘀咕,他哪里会知道太后找她干嘛,“这个奴才不知,娘娘还是早点过去吧,这会其它娘娘都已经过去了。”
“很多人吗?”千颂儿眉头一挑,从小宫人的口中,其实不难听出还有其他人。
“据说是商量操办年宴的事。”
“年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千颂儿好像无辜疏松了一口气,她本还以为会是因为她打周氏的事,看来是她多想了。
小宫人无语在旁,他瞄了眼一旁紫珠,像似在求救,这时紫珠又说道:“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您就算不亲自操办,起码也该监督别人操办,谁让您是这后宫的主人呢。”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走吧。”千颂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反正迟早要面对,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景阳宫,一名年长的宫人走进来说道:“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穆太后低低的‘嗯’了一声,那音声略显慵懒,却也流露着渗人的冷意。
千颂儿提着裙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依旧是浓妆艳抹,一身素净的衣着,将她脸上的妆容,凸显的更加浓艳。
殿内除了穆太后,杨莲心、沈碧雪,周氏、吴氏都在,千颂儿刚走进,便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意,以这般排场,肯定不止是商量年宴这么简单。
“参见太后。”千颂儿懒散的颔首示意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端庄的气质,亦没有一点皇后的魄力。
穆太后用她最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千颂儿,她扯着不高不低的嗓音说道:“皇后好像繁忙的很,不知哀家可耽误皇后忙碌了?”
“没有。”千颂儿不以为然的说道:“除了吃睡,我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做。”
穆太后脸色一沉,由于保养的好,所以她脸上几乎没有明显的细纹,也将她那威严凛凛,流露的倍加明显。
沈碧雪勾了一下嘴角,不愧是一个傻子,穆太后明显是变向不满她迟到这么久,她不但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且还能回答的这么干脆无谓。
沈碧雪当然要替穆太后不平,于是她挑着她怪里怪气的音声说道:“哟~娘娘这么说,您这是有意把咱们晾在这啊!”
“你们明明就是有说有笑,怎么能说是被晾着呢?况且也没有那么粗的绳子,晾你们这么多人。”千颂儿蹙着小眉头,煽动着一双无知的美眸,一脸无辜的说道。
要不是气愤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她怕真会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下,又轮到沈碧雪俊脸一沉,看来对付这个傻子,还要找一套准备应付她的方式,不然怕是要吃她不少哑巴亏。
“来人,给皇后拿张垫子来。”穆太后又扬声着不高的音声吩咐。
宫人随即拿了一张薄薄的垫子,再看看其它用的垫子,都是厚实的毛绒垫,千颂儿不明的说道:“为什么只有我的垫子是席垫?”
沈碧雪扬着下颚,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娘娘怕是有所不知,凡是太后召见,一律不得迟到半柱香,否则可视为无视皇尊,而娘娘您足足让太后等了半个时辰,按理是要在外罚跪半日,长至一天,眼下太后只是罚娘娘跪个薄席,娘娘您就知足吧。”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千颂儿转脸看了眼随来的紫珠,有关宫里的规矩,通常都是由紫珠帮她打点,好像也没有提醒她这些。
紫珠怯怯的颔首压低着脸,表现的似乎也很是无知的样子,要知道每次她们跟着后面提醒,都会被千颂儿责骂,索性她们也不敢每次都提了。
“皇后不知道东西,何止这些,今后哀家会让皇后一一知晓。”穆太后一脸冷颜,且语气冷凛的说道。
千颂儿随口‘哦’了一声,无缘无故被罚,她心里倒是不乐意,亏得她来时,还没少做心理准备。
千颂儿在穆太后身旁跪坐下,坐下,她心里已经又开始抱怨,分明不是汉朝,偏偏坐姿是以跪着。
穆太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千颂儿是跪也不是,坐又不敢,她也懒得去理会她,于是她又说道:“今日把大家召集来,是想商量一下有关今年年宴的事,不知你们都有何建议?”
“太后,今年乃是皇上登基的第五个年头,这几年里,百姓安居乐业,臣妾认为,今年该好好庆贺一番。”沈碧雪急功近利,所以她先抢着说道。
穆太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她又转眼对杨莲心问道:“莲妃是宫里最早的老人,不知莲妃有何想法?”
杨莲心挺直了身姿,温柔一笑道:“臣妾虽说是宫里的老人,但有关年宴这种大事,臣妾素来都是采取众姐妹的意见,至于今年的年宴,自然非同寻常,臣妾认为,还是由皇后娘娘操办较为合适。”
千颂儿不管是痴,是傻,她毕竟还是皇后,杨莲心就算再有权势,也懂得尊长,不然又怎会体现她的胸怀。
穆太后冷冰冰的面色,终于被一抹嘴角勾勒,而改善了不少,她也颇为温和的说道:“莲妃依旧不次当年的温婉恬静,不骄不躁,不争不抢,真可谓难得。”
杨莲心加深了嘴角那抹弧度,柔和的笑意,美艳动人的娇颜,就连一个颔首的姿态,都那么优雅端庄,“太后过奖了,臣妾一心侍奉好皇上,再无他求。”
穆太后慈和一笑,收神的瞬间,她掩去了眼底的冷意。不过杨莲心的演技,她不得不承认,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整整三年苦守,也许也就造就了她如今的演技。
穆太后又扫视了一眼众人,看着她们一个个那嫉妒与仇视的目光,她严厉的说道:“你们也都学学莲妃的大度贤惠,不要整天就知道抱怨、唠叨,皇上只有一个,今晚陪着她,自然有人要被冷落,但这不代表皇上会一直冷落你们,凡是都要耐住性子,心诚则成。”
众人都纷纷颔首说道:“臣妾等谨遵太后教诲。”
穆太后斜了眼身旁的千颂儿,她已经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本是舒缓不错的心情,顿时又蹿升一股怒意。
“皇后对今年的年宴,是否有何看法?”穆太后又扬着威严的语气。
千颂儿脑袋一点一点,已经进入瞌睡状态,一旁的紫珠偷偷的扯了她一下,从瞌睡惊醒的千颂儿,一脸无知的摇晃着脑袋,愣是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啊?说到哪了?”千颂儿在后知后觉中,有点难为情的问道。
穆太后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沈碧雪则是一脸嗤笑的仰头转过脸,其它人也都是幸灾乐祸的假装看不见,只有杨莲心淡然一笑道:“娘娘进宫头一年,对于年宴之事,怕是多少存在不明之处,如若娘娘不嫌弃,臣妾愿为娘娘简单讲解一些。”
千颂儿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事,况且她也不熟悉古代过年的习俗,所以她无谓的说道:“与其你讲给我听,倒不如让你去办,这样岂不是省的麻烦了。”
“娘娘折煞臣妾了,年宴之事,素来都是由后宫之主操办,臣妾实在是惶恐。”杨莲心笑颜一僵,不过瞬间变谦虚的说道。
“那有什么,最多我让给你去做好了。”千颂儿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是她怎会听不出杨莲心的话意,她这么做,就等于把自己皇后的权利,都让给杨莲心担任,这样可以试探一下杨莲心的意向。
杨莲心又不能去顶撞千颂儿,但是她已经这么说,她当然也不好去直接回绝于她,所以她陷入为难中,只能看向穆太后求助。
千颂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太后即便不想,怕是也不好组织,于是她只能顺从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那莲妃也就无需再谦让,况且莲妃乃是后宫最具德高望重之人,对于年宴这种事,也有权代劳,哀家在此宣布,今年年宴一事,就由莲妃辅佐皇后一同操办,务必要以富从简。”
“臣妾何德何能,怎敢受此隆恩。”杨莲心颇为谦虚的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臣妾斗胆提议,沈妃入宫多年,不比臣妾资历浅薄,不如就由沈妃一同辅佐皇后娘娘操办,臣妾相信,有聪明伶俐的沈妃辅佐,今年年宴定是与众不同。”
沈碧雪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后,臣妾虽不比皇后娘娘德高望重,也不比莲妃娘娘贤淑惠德,但臣妾侍奉皇上多年,臣妾有信心操办好此次年宴,还望太后准许。”
穆太后紧咬着贝齿,进来克制面容不那么冷沉,谁都知道,沈碧雪平日和杨莲心是死对头,这会杨莲心才给她一点甜头,她便全而不知往日恩怨,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就算她有心辅佐她上位,恐怕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穆太后酝酿着内心的情绪,她又淡和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后主权,莲妃和沈妃辅佐,哀家希望看到一场非同寻常的年宴。”
“臣妾等绝不负太后所望。”杨莲心和沈碧雪答谢的举动,较为明显,而千颂儿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不过,回过神来的千颂儿,倒是心中一喜,那个沈碧雪性情刁蛮,刻薄,平日里借着太后的权势,是嚣张跋扈惯了,而杨莲心温婉可人,但是心机却深不可测,两者碰到一起,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沈碧雪是一脸喜滋滋的开心,终于能大显一番身手,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无意中,她嗅觉中出现一股奇香,她又好奇的嗅了两下,“什么味,这么香?”
众人也都下意识的嗅了一下,吴氏位于沈碧雪下侧,也就是位于千颂儿一边,所以她也说道:“好像是皇后娘娘身上的香气,敢问娘娘用的是什么香?”
“莲香粉。”千颂儿倒是无谓的脱口而出,不过她心里知道,一定还是她身上残留的那种香气,但她要是实话实说,万一别人问她要一点,她岂不是拿不出来,反正她也用了莲香粉,所以并不算是说谎。
沈碧雪闻言,赶紧忙用锦帕捂着鼻息,谁人不知道,莲香粉对人体有损,哪怕是一点,她也不愿去闻。
穆太后毕竟仔细,这种香气,分明不全是莲香粉的味道,而莲香粉对人体有损,难道千颂儿不知?于是她问道:“皇后为何选择用莲香粉?”
 p;“呃...”对香粉根本没有了解的千颂儿,倒是回答不出所以然来。
杨莲心担心她说出,那次在冰泉宫打翻香粉的事情,所以她温和笑道:“听说皇后娘娘近来睡眠不大好,据说莲香粉中加一味陌香,便可促进睡眠,附有安神的作用。”
千颂儿被解围,她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我最近失眠的厉害,所以安神一下。”
吴氏在旁也是笑盈盈的说道:“不知这香粉对娘娘的安神效果如何?臣妾改日也用来试试。”
千颂儿认真的的说道:“好的很,没看我就差睡着了嘛。”
话出口,她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貌似自己精神抖擞的样子,出卖了她瞌睡的意向。
穆太后也无心看她们一张张虚伪的嘴脸,于是她又低沉的说道:“既然皇后凤体欠佳,今日就到此吧。”
“臣妾等告退。”众人都起身欠身,唯独千颂儿由于腿脚麻木,有点摇摇晃晃,幸好紫珠在旁及时搀扶着她。
千颂儿总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每次醒来,还会感觉浑身疲惫,所以这日,她信誓旦旦的来到太医院找杨沐郎算账。
“杨沐郎,你给我出来,快出来。”千颂儿气势汹汹的踹开殿门,她可不是乱闯,而是打听准确了杨沐郎住处,她才这般气冲冲的讲理。
杨沐郎在殿内专心的研究着,千颂儿那件宫服上的香气,突然殿门被踹开,他还真吓了一跳。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
“你少给我废话。”
杨沐郎话未完,千颂儿直接打断他一串恭敬的言辞,还是气冲冲的说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为什么我越吃越困呢?”
杨沐郎看了眼院内来来往往的宫人,都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他也实在是无颜去面对,所以他恭敬的说道:“娘娘,您稍安勿躁,待微臣到里面为您讲解原由。”
“好!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千颂儿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殿内的软榻上。
杨沐郎也打算把实情告知千颂儿,但由于情势不便于传播,所以他随手将门掩上,反正并非他们孤男寡女。
“说吧!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千颂儿盘腿大坐的样子,除了一个女汉子气场,就是一个兴师问罪的架势。
杨沐郎看她的架势,也不好对付,索性他还是按照自己的礼数,先恭敬的颔首说道:“此前,微臣可否问娘娘几个问题?”
“问吧。”千颂儿倒是颇为爽快。
“娘娘近来可有发现身上随带一股奇香?”
千颂儿不明杨沐郎的问意,所以他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女人谁不用香粉。”
“微臣是想知道,娘娘可知您选用的这种香粉,是哪一类香型?”杨沐郎担心以千颂儿的智商,会听不懂他的问意,于是他又说道:“比如,娘娘只是随意选了这种香粉,或者娘娘熟知这种香粉,再比如……”
“够了、够了、够了。”千颂儿很是不耐烦的摆手,“不就是一个香粉嘛,你用得着比如这么多废话嘛,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打绕圈子。”
“娘娘息怒。”杨沐郎好歹也顺着这位奇葩主子,所以他又说道:“请娘娘稍等,微臣随后就来。”
话毕,杨沐郎朝里屋走去,好奇的千颂儿歪着脑袋,试着去偷看看杨沐郎到底在搞什么鬼,可不等她看清,杨沐郎已经走了出来,而且好像还发现了她在偷看,所以她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杨沐郎手里拿着一件精美的宫服,千颂儿看着极为眼熟,骤然她惊奇的说道:“咦!这不是我的衣服嘛?怎么到你这了?”
“敢问娘娘,这件宫服上的香粉,是从何而来?”杨沐郎答非所问,因为他只想知道这个香粉的来历。
“这是……”千颂儿刚准备回答,突然殿门被人猛地踢开,结实的门板,因为被踢的幅度过大,来回撞击了好几下,才缓缓的定格。
只见门口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迎着明媚的光线,并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那身影的架势,可谓盛气凌人,威严凛凛,远远的看去,就让人不畏自惧。
即便只是光线反射下的一抹身影,依旧不影响千颂儿去分辨来者是谁,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有些人,不是你不去在意,他就不会深刻在你记忆中,而是即便你不去在意,那瞬间的感觉,却早已烙在你心底。
“朕?你怎么也来了?是生病了吗?还是……”千颂儿一边说着,也已经主动热情的迎了过来,当她去挽百里星辰的臂膀时,百里星辰挥袖把她甩了出去,还没有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嘶痛。
“啊!”
千颂儿连连跌退了好几步,才被一扇门挡住,躲过了跌倒的狼狈,但是撞击在门边上的手腕,还是麻木的传来痛处,她真的很想发火,但是百里星辰那阴冷如霜的表情,让她实在没有底气去发怒,甚至不敢去猜测他的来意。
吴氏暗自在旁幸灾乐祸了半响,还是忍不住煽点火,带着她脸上那抹讥笑,她不屑说道:“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可是衣服都脱了。”
“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一旁的周氏,又怎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也跟着掺和道:“如若不是皇上有寓知之明,恐怕这后宫就要被人玷污了。”
“这有没有玷污可不好说,指不定人家早已偷欢在床,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吴氏一脸讥笑的瞟了千颂儿,这次她们可以说是被捉-奸在床,看她还又什么本事嚣张。
“说的倒也是,不然这会,又怎敢当着太医院众目睽睽之下私睽之下私会。”周氏趾高气昂的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意,两人一唱一和,把原本就熊熊的火焰,煽的熊熊蔓延。
千颂儿早就听出了所以然,总算找到机会反驳的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这两个死巫婆,看来上次的板子还没让你吃够,看我今天不打的你们皮开肉绽。”
千颂儿气冲冲的挥手就要去抓吴氏的头发,但吴氏仰脸一闪,一把攥住千颂儿伸过来的手,她不但没有丝毫的敬畏,反倒是冷不丁的的说道:“娘娘最好还是先跟皇上哀求,兴许皇上还能念在娘娘您智障的份上,赏您一具全尸。”
“否则……”吴氏一脸得意的贴近在千颂儿面前,又讥嘲道:“你千家几世忠良的美誉,即将毁在一位淫-秽后宫的颂歌皇后手中。”
“你……”千颂儿一时气急,她也怒狠狠的说道:“早知道你这般毒舌,我就早该把你舌头拔下来,看你还能狂傲嚣张。”
“娘娘此言差矣。”吴氏甩开千颂儿的手,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臣妾并非嚣张,只是对于一个肮脏之人的厌恶。”
“你说谁肮脏呢?”千颂儿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就算再不知检点,也比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要清名干净。”
“这话,娘娘还是跟皇上说吧。”吴氏始终带着她脸上那抹刺眼的讥笑,她甚至还不忘瞟了眼百里星辰。
千颂儿转眼看向百里星辰,原本渴望从他身上,找到一丝可以安抚她屈辱的抚慰,可是他俊朗无比的脸上,除了如霜的冷意,就差拧出冰水来。
至于他的神情,由于是压低着星眸,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丝毫不难想象,他神情中赛过面容的冷意。
杨沐郎有关自己清誉,他如果没有表态,肯定是不合适,于是他上前,单膝在百里星辰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微臣以人格保证,微臣与皇后娘娘之间,纯属清白,绝无一丝淫-秽之说,如若皇上定要微臣一个解释,微臣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吴氏浓妆艳抹,满脸讥讽的笑道:“为了鱼水之欢,死又有何惜之,换做任何人,想必也无憾的去了。”
杨沐郎冷色一沉,面临如此不堪入目之言,他也冷冰冰的说道:“良人说话请注意分寸,微臣贱命死不足惜,玷-污了皇后娘娘清白,微臣可担待不起。”
“杨太保还真是怜香惜玉,难怪娘娘对您是念念不忘。”吴氏不削一笑,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足以表露她此刻的心情。
与其跟她们在这里找茬,杨沐郎所以有对百里星辰说道:“皇上,微臣有事禀告。”
太医院宫人来来往往不停,各个都不明其详的看过来,百里星辰总不能让人都杵在这,况且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掠过众人,自行走了进去。
吴氏和周氏经过千颂儿身边时,她们还不忘趾高气昂的瞥了千颂儿一眼,眼神中依旧是那刺眼的讥讽。
千颂儿和杨沐郎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依旧无言以对的千颂儿,只能等着看杨沐郎又是所为何事。
“说吧,朕希望有个满意的解释。”百里星辰一张魅惑人心的脸上,依旧是冷沉如冰,星眸低垂,却仰着那不可被侵犯的尊严。
杨沐郎拿过千颂儿那件宫服,他依旧是镇定自如的说道:“想必皇上对这件宫服应该并不陌生。”
周氏在旁接口说道:“皇后娘娘的宫服,皇上就是想陌生,恐怕也难啊。”
这件宫服,是千颂儿大婚后,前去觐见太后的宫服,百里星辰自然不陌生,况且能在宫服绣出凤图,除了国后之外,也没有人附有这个资格。
虽然百里星辰未语,但也是一种默认,杨沐郎又说道:“皇后娘娘这件宫服上,附有一味香粉,这种香粉中含多种毒害成分,所以微臣正在全力研究此香粉。”
吴氏脸上的讥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褪去在脸上,这时反倒是冷冰冰的说道:“不过是区区一味香粉罢了,杨太保心切洗清背负的污名,这个借口未免也太庸拙了吧。”
“宫里香粉确实颇为多见,但是这种香粉,微臣敢保证并非出自皇宫,起码绝非是出自太医院。”杨沐郎坚定的口吻,胸有成竹的气势,无一不在流露他对这件事的肯定。
“杨太保接任太医院也不过区区几年,单凭这点,就把此香粉在宫里否决,未免难以服众。”依旧是吴氏冷冰冰的语气,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能让杨沐郎以一味香粉搅和了。
“微臣接任太医院确实不够长久,但是这几年内,微臣已把太医院所有草药,已经成品药物,全部记在在脑海中,而且微臣并非空口指认,此香粉非出自太医院,而是经微臣数日钻研,制作此香粉的原料,乃是咱们皇宫没有的原料,甚至可以说,咱们北翼都很难找到此药。”
吴氏对于医药,自然是不敢过分跟杨沐郎较劲,况且他不急不躁的态度,确实让人不敢随意去否决,她和周氏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各自的眼神中,都流露着不安。
“杨太保有话不妨直言。”百里星辰的面色,在不知不觉中,也缓和了不少,至少语气不再是那么阴冷无情,他好像没有意识到,当事情不在围绕千颂儿兜转时,他的心里莫名的舒缓了不少。
“想要查明此香的来历,首先要查清此香出自于哪里,又为何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宫服上,只要查清香粉的主人,想必真相不难查明。”
杨沐郎原本就打算找机会,将这件事告知出去,经过这场误会,他倒是正好借机,只是事发突然,他担心会打草惊蛇。
“既然是出现在皇后娘娘身上,这香粉的主人,自然非娘娘莫属。”周氏的语气,略显缺乏底气,因为她内心的浮躁,已经让她有点不能自持,好像事发并不在她意料之中。
百里星辰横眉冷视了一眼千颂儿,面色又恢复的阴冷无比的说道:“皇后不打算解释一下此香的来历吗?”
“nbsp;“这香粉是在冰泉宫沾来的。”千颂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心里倍感惊讶,要不是杨沐郎这么一说,她只是一味的抱怨香粉的香气持久性太高,倒是从来没有设想过,这香粉的副作用。
周氏一脸讥嘲的轻‘呵’出声,“娘娘想栽赃嫁祸,您也找个符合恶毒形象的人选,这做后宫里,谁人不知莲妃娘娘性情温婉,平易近人,您这样把污名栽赃给莲妃娘娘,怕是无人会轻信您。”
千颂儿一副昂首挺胸的走在周氏面前,她仰头轻视着周氏上下左右,半响她才说道:“我看这个恶毒形象的人,倒是跟你挺匹配,难不成这香粉你的?”
周氏花容月貌,瞬间煞白,放着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她当然是不干,但也不屑千颂儿的压制,所以她冷不丁的的说道:“臣妾身份低贱,高攀不起这么贵重的香粉。”
千颂儿更是咄咄逼人的说道:“那你还敢在这里废话,我看你分明是在跟本宫过不去。”
周氏哪里敢明着跟一个堂堂皇后叫板,所以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臣妾不敢。”
千颂儿瞥了周氏一眼,但是已经无心跟她拌嘴,她又转向百里星辰说道:“想要查明这个香粉的来历不难,只要去各处搜刮一遍,保证能找出香粉的所在之处。”
“就怕是有人早已有所准备。”吴氏故意瞟了千颂儿一眼,和明显是在指她。
杨沐郎倒是颇为淡定的又说道:“这种香型持久的香粉,就算是早有准备,恐怕也难将其密封,所以此法可以一试。”
百里星辰眼里绝不容半粒沙子,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如此高明,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得来宫外的香粉,而且还附有毒性,可想此人居心不良。
百里星辰冷言吩咐道:“来人,派人封锁各宫,务必要把此香粉查个水落石出。”
由于千颂儿所指的人是杨莲心,所以他们第一个搜查的对象,就是杨莲心的冰泉宫。
寒风凄凄,乌云笼罩。
杨莲心一身枚红色宫服,在这酷冷的寒冬,未免显得太过单薄,但是将她妙曼的身姿,包裹的严严实实,玲珑有致。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杨莲心优雅端庄的欠身说道:“臣妾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娘娘赎罪。”
杨莲心一直都是如此重视礼貌礼节,而且会将每一个欠身,颔首的姿势,都表现的优雅美观,这是她留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
“喂!”
千颂儿直接走在杨莲心面前,毫无架势的说道:“我问你,那天你请我来冰泉宫吃饭,事后是不是打翻了一盒香粉?”
杨莲心轻笑道:“确有此事,怎么?娘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可是那那菀依香还受娘娘喜爱?”
“菀依香?”千颂儿一脸困惑的思索了一下,“我明明记得你说那香粉叫松依香,这会怎么就成了菀依香了?”
“娘娘莫不是记错了?”杨莲心依旧是淡定自如的说道:“臣妾从未听说过有松依香这个香粉名,难不成是太医院新研发的香粉?”
杨莲心将新奇柔美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杨沐郎,因为只有他一人属于太医院。
杨沐郎眼下是没有合适的身份说话,千颂儿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所以她也不好争辩,但是此香粉是出自杨莲心之手,她可以肯定。
百里星辰的面色,并没有因为杨莲心的柔和,而减退多少冷意,这时他又冷冰冰的说道:“太医院查获一种不明香粉,凡是后宫都必须一一进行勘察,所有人等一律配合调查。”
一对宫人,纷纷涌入冰泉宫,吓得红心和冰泉宫其它宫人,都兢兢战战的在旁束手无策。
杨莲心倒是别无任何声色,看着宫人在殿内翻找,瓷器打碎的音声传来,她心里多少不痛快,但她却转眼说道:“红心,红梅,你们去协助查找,莫要动-乱了本宫那些书籍。”
“诺。”红心颔首退了下去。
千颂儿在旁观察杨莲心的一神一情,她对杨莲心不为了解,但是她镇定自如的样子,让千颂儿隐隐感到不安。
约莫半个时辰,勘察的宫人,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其中为首的小公公,至百里星辰面前,单膝下跪汇报道:“启禀皇上,冰泉宫所有香粉全部在此,尚未发现可疑香粉。”
百里星辰瞟了眼一盒精致的盒子,又朝杨沐郎仰头示意了一下,杨沐郎会意,他拿起几个盒子,分别在鼻息下闻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百里星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千颂儿有点激动的说道:“那天我分明是在冰泉宫沾了满身香气,是不是你们疏漏了哪里?”
那名宫人又很是正气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冰泉宫内,凡是可以查找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翻找,绝不会出现疏漏。”
“不行,我要自己进去找。”千颂儿说着便朝殿内走去,她不相信,这么大的宫殿,他们真的能全部搜查到位,主要那香粉,明明就是出自杨莲心之手。
杨莲心及时说道:“娘娘,您身份金贵,如若您信不过宫人,不如臣妾再陪您亲自查找一番如何?”
好歹她也是堂堂莲妃,被搜查住处,已经是对她的大不敬,如若不是百里星辰亲自带人来,她也不会如此轻易让人搜宫,所以千颂儿明显怀疑她,她又怎能任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她。
千颂儿又怎会意识不到,杨莲心态度如此淡定,显然是有所准备,所以她进去搜查,肯定还是无果,杨莲心又主动要求陪她一起搜查,对于没有结果的搜查,岂不是对杨莲心清白的保证,况且当着杨莲心的面,她多少不方便查的明细。
百里星辰来势汹涌,对于并无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接下来的搜查,可能会困难重重,他倒是期待,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何许人物。
百里星辰终于收起阴冷紧绷的面容,也以最缓和的语气说道:“说道:“冰泉宫第一个被排除,朕倍感欣慰,只是让莲妃受惊了。”
杨莲心温婉一笑道:“皇上言重了,冰泉宫能被列于首位搜擦,那是臣妾的荣幸,不然臣妾又岂能第一个被洗清嫌疑。”
“莲妃向来不于争斗,乃是后宫之幸,朕还有事在身,就不在此安抚爱妃,爱妃好生歇着吧。”
“臣妾斗胆,可否提议一同参加此次香粉之事?”杨莲心低眉顺眼的颔首示意着,这场精心的好戏,她怎能错过,况且她还是戏中的幕后主导。
百里星辰并不希望多人得知此事,一来并不光彩,二来万一事情差不出结果,那么千颂儿和杨沐郎固然是逃脱不了私会的污名,他倒不全是在乎自己的颜面,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杨沐郎还是他的发小,至于千颂儿,他根本就是懒得去想。
杨莲心见百里星辰不语,她自然是识相,所以她又尴尬的说道:“臣妾自小钟情于各种香粉,所以才会一时兴起而忘了分寸,还望皇上赎罪。”
杨莲心已经做到这般通情达理,百里星辰又怎好拒之,“爱妃既然有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百里星辰留下话语,便自行先离开,杨莲心在后温和笑道:“谢皇上恩典。”
由于后宫大小宫殿数多,一时半会根本查不清,直到夜深,宫人们依旧是马不停蹄的全面搜查,杨沐郎也一直参与在其中。
深夜,百里星辰和杨莲心一同离开,丢下千颂儿一个人,独自在冷嗖嗖的夜风中。
千颂儿就是不明,杨莲心怎会有先知之明,不但把那松依香藏的严密,且还不留丝毫破绽,那么这场暗战中,她有事演示着怎样的角色。
吴氏和周氏又怎么会和百里星辰一起出现太医院,而且分明是有备而来,如果不是杨沐郎利用那宫服上的香粉做题,恐怕淫-秽后宫的污名,定是扣在他们头上。
漆黑的夜色中,寒风刺骨,月牙已经拨开乌云密布的云雾,露出点点星空。
千颂儿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感觉寂静的一片,显得有点诡异,她看在四处毫无人烟,除了寂静中的寒风咆哮,她莫名的惊颤了一下。
此时她还真是有点后悔,不该让紫珠她们先回去,不然这会也不至于她一个人,置身在夜色中寻觅方向。
突然月光下的夜色中,一道黑影一闪即过,千颂儿本能的警觉起来,她止步,转动着如灵的美眸,觅视着四处依旧异常安静的一切,那种诡异的感觉,越加的压迫而来,让她有点恐惧起来。
站了许久,四处再无声动,她以为是自己视觉出现了问题,她也只能认为是视觉问题,于是她又鼓起勇气继续行走,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内心的警惕意识,丝毫没有减退。
“嗖!”
明显不是风声,千颂儿惊恐的转身,一个飞来之物,如闪电般划过她身边,吓得她惊悚的惊叫了一声。
“啊!”
千颂儿抱着双肩,连连退了好几步,洞察着漆黑的角落,安静的让她不安,又是夜色中那刺眼的黑影,鬼鬼祟祟的穿梭在夜色中,她本能的喊道:“什么人,别跑。”
那黑衣人并不是想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者说武功高强,所以她底气十足的追了过去,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异常行迹,都有可能关系到那个不明的香粉,她一定抓住线索,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自己的清白。
吴氏和周氏在密谋后,两人各自回宫,虽然已是深夜,吴氏依旧是神采飞扬。
不算宽敞的伊莲殿,闪过一道刺眼的黑影,让原本神采奕奕的无视,骤然紧张起来,她一双深邃的眼眸,敏锐的扫视在周边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寂静无声了许久,使她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喵~”
一闪而过的黑影,一声猫咪的尖叫,在这深夜,恐怕再诡异不过,吴氏又紧绷着心弦,但已经确定是夜猫惊人,她将原本的惊悚,都转化为倍涨的怒意。
“小畜生,若是让本宫抓着你,看本宫不拔了你的舌头。”吴氏怒狠狠的瞪着一双火焰般的眼眸。
“小主子,您回来了。”这时一名小宫女迎了上来。
吴氏还没有从夜猫惊吓中缓过气来,所以她又怒气冲冲的说道:“去给本宫抓那只夜猫,抓住它,把它舌头给本宫拔下来,活剥了它。”
小宫女半张着小嘴,愣是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吴氏横眉瞟了她一眼,她才怯怯的应了声,“诺。”
吴氏这才消气,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还不等她闭上嘴巴,突然她瞪着惊悚的白眼,嘴巴大张,好像被定格在此,双手颤栗在眼前,被口中喷溅出来的血迹,沾的满手鲜血淋漓。
浓烈刺鼻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
吴氏终于在惊悚中倒下,一张樱桃小嘴,始终没有合并,而是血流不止,她艰难的从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嘶喊,看得出她的表情,极为痛苦煎熬。
小宫女才走出几步,听到扑通一声,她又转身寻看,见是吴氏到底抽缩,她惊恐的喊道:“主子...主子...”
吴氏卷缩着身体,一脸痛苦的抱着嘴巴抽缩,小宫女紧忙的扶起她,又喊道:“主子...主子...来人呐...快来人...”
小宫女扬声喊着,许是因为夜深,加上又是酷寒,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宫人前来相救,吓得她是哭哭啼啼的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主子...”
“喂!”气喘吁吁赶来的千颂儿喊道:“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过?”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小宫女可怜兮兮的在哭诉中哀求。
“啊?”千颂儿还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这个人是谁啊?她怎么睡在地上?”
由于距离较远,而且又是黑夜,所以千颂儿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个人是谁,更别说置身的地方又是哪里。
小宫女吓得哭道:“娘娘,我娘娘,我们小主刚回到殿里,便遭人偷袭,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吧。”
“我现在哪有时间管你们,我还要去追那个黑衣人呢。”千颂儿说着便要侧身离开,就在无意间,她扫视到已经抬头指着她的吴氏,她顿时大惊失色。
一张花容月貌,已经被血迹沾满,一双瞪在痛苦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也颤颤沥沥的指着她,千颂儿吓得顿时呆在原地。
这时伊莲殿的宫人终于都纷纷的赶了过来,见到地上一脸恐怖的吴氏,个个都吓得面色煞白。
当百里星辰得知吴氏出事后,他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伊莲殿,和他一起来的当然就是杨莲心,杨沐郎紧随在后赶到,只有千颂儿孤身一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皇上,您可要为咱们小主子做主啊!”一名小宫女伤心的匍匐在,刚进门的百里星辰面前。
百里星辰扫视了一眼,殿内都兢兢战战的在旁的宫人,无意中的一抹身影,让他定格在哪里,那就是还在惊吓中的千颂儿,以她的神态,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到来。
百里星辰走进殿内,随手挥起裙摆,在殿内主位上坐下,一副威严凛凛,不可被侵犯的气势,让人有种不畏自俱。
“说!”百里星辰命令的说道:“朕要知道详情。”
小宫女又跪爬在百里星辰脚下说道:“回皇上,小主子方才刚回到院内,便被人暗伤倒地,幸亏奴婢发现的及时,不然...小主子这会还不知道会怎样。”
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伤心的抽涕起来,只说明了事发经过,并说明伤势状况。
百里星辰又冷言问道:“你们主子何在?可有太医前来查看伤势?”
“这会顾太医正在殿内为主子查看,想必伤势一定不轻,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出来。”小宫女哭的眼泪汪汪,脸上还掺杂着对吴氏的担忧。
这时杨沐郎主动上前说道:“皇上,微臣请旨为吴良人看诊。”
“准。”百里星辰吐出一个字的语气,依旧不失他高贵的尊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杨沐郎从殿内走了出来,他一脸凝重的表情,走出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千颂儿。
“回禀皇上,吴两人并非是被重伤,而是...被人拔了舌头。”杨沐郎的话语中,明显有所停顿,那是他在担心,会有人抓住这个把柄,把苗头指向千颂儿。
百里星辰第一反应,就是将他那阴冷如霜的目光投向千颂儿,而非只是一眼即过,而是完全直勾勾的停留在她身上。
千颂儿秀眉始终凝重的深锁着,只是比起刚才的惊吓,她又多了一分紧张,明知道百里星辰投来的目光,是赤-裸-裸的询问,可是她却被那目光冷的不敢去面对。
“你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你...你还真怀疑是我做的?”千颂儿结结巴巴有点显得胆怯,毕竟她确实不止一次扬言要拔掉吴氏的舌头,哪想这会真的会印证。
百里星辰起身走至千颂儿面前,看着她畏畏缩缩的退了一步,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但他还是冷颜问道:“那么皇后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抓黑衣人。”千颂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口齿竟莫名其妙的不听使唤,害的她总是结结巴巴。
百里星辰扫视了一眼殿内,转眼又问道:“皇后抓的黑衣人呢?”
“跑了。”千颂儿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要不是发现吴氏出事,她说不定能抓住那个黑衣人。
“来人!把皇后圈禁凤冥殿,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在这种时候,众人都以为百里星辰会大发雷霆,或者当场处死千颂儿,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能保持心平气和。
“你凭什么圈禁我?”千颂儿激动的退了一步,双手攥着小拳头,看似是要决斗的架势。
“皇后一定要朕把话挑明吗?”百里星辰一副盛气凌人的仰视着千颂儿,高大的身姿,站在千颂儿面前,足以能体会到居高临下感觉。
千颂儿气冲冲的说道:“就因为我说过要拔下这个死巫婆的舌头,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百里星辰依旧是低沉的语气,没有任何冲突,所以让人不敢去遐想他此时所用的态度。
“你凭什么?”千颂儿语气不佳,眉眼深锁,虽然昂视着他,但她的神情中明显带着一味无助,或者说是失望。
“就凭朕是皇上。”百里星辰冷色阴沉,语气中流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信。
“我不服。”千颂儿恼羞成怒的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能光凭你是天子,就可以冤枉我。”
百里星辰逼近在千颂儿眼面前,彼此仅隔寸远,他依旧是冷漠无情的说道:“你放心,朕会让你死个明白。”
千颂儿一双如灵的美眸中,冲着红红的血丝,那不是泪花,那只是愤怒中掺杂着屈辱。
就在他们都相互强势在僵持中时,一名小公公慌慌张张的从殿内跑出来说道:“皇上,找到了,找到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在那名小公公身上,只见也手拿着一个不大的锦盒,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千颂儿惊讶不明的说道:“怎么会在这里?”
在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想必众人的视线,又会瞩目在千颂儿身上,包括身旁的百里星辰。
千颂儿下意识的看了百里星辰一眼,为了避免他再误会,她又说道:“这个就是松依香,也就是你们找的那个香粉,我那天...就是被这个香粉沾了满身都是。”
千颂儿原本还想提到冰泉宫,但是松依香明明出现在了这里,而冰泉宫又已经被搜查过,如若她再提到是在冰泉宫见过这个香粉,想必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故意在诬陷杨莲心,所以这件事中一定有玄机。
&杨莲心颇为惊奇的说道:“居然有这么神奇的香粉,不知臣妾可否先一饱眼福?”
“莲妃娘娘且慢。”杨沐郎在旁及时说道:“此香粉不宜于女子所用,为了娘娘贵体安全,娘娘还是远离比较好。”
“哦?”杨莲心依旧是好奇的说道:“香粉乃是专为女子所制,敢问杨太保,此香有何成分,为何会女子不宜?”
“请恕微臣暂不明此香中的原料,但是据微臣查知,此香中含有一定成分的红香,以及抢龙草和益绒花,前两者合一,可起到催情作用,但后两者合一,便可使女子不孕或小产,如若三者合一,药效不用说,还可在男女同房后,大伤阴阳元气,如若反复被损伤,可造成性命之忧。”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捂着鼻息,杨莲心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也用锦帕挡在鼻息,但还不忘美赞道:“杨太保不愧是神医下凡,区区一盒香粉,竟能分解出诸多秘密,真是惊诧我等。”
“娘娘过赞了,微臣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比起制作此香之人,微臣实在是望尘莫及。”杨沐郎很是谦和的颔首示意了一下,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和千颂儿第一次遇见时,就发现千颂儿身上的香味异常,不然事后,他也不至于给千颂儿调配了数种药方,且还骗她是治她智障的药物。
那时他们相遇时,只有周氏和吴氏在场,但他和千颂儿接近时,香味已经出现在千颂儿身上,那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冰泉宫附近,所以这盒香粉的来源,只有周氏,吴氏和杨莲心三人。
“杨太保过谦了。”杨莲心温柔一笑,不过随即她又困惑的说道:“只是这种罕见的香粉,又怎么出现在伊莲殿呢?”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那名小宫女又心切的说道:“吴主子素来不爱浓烈香粉,又怎会留这种持久害人香粉,求皇上明察。”
百里星辰对自己的妃嫔,一些惯有的喜好,他多少还是略知一二,所以小宫女说的这点,他并不排斥,处于本能的反应,他又将阴冷的目光看向千颂儿。
“你又看我干嘛?”千颂儿惊讶又气恼的说道:“难不成你又怀疑是我做的?”
百里星辰转身在千颂儿面前,对于一个傻子的反应和态度,他已经没有必要去采摘真伪,所以他低冷的说道:“皇后先说身上的香粉,是在冰泉宫所沾,而后又无故出现在吴氏的出事现场,再者就是这个香粉又出现在伊莲殿,皇后认为,朕应该相信,这一连串都会是巧合吗?”
“当然不全是巧合。”千颂儿也不相信是巧合,所以她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人事先计划好了一切,咱们不过是在别人的计划中,任人摆布罢了。”
千颂儿一时半会,也细想不出其中的疑点在哪,但是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否则绝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百里星辰此时看不出,千颂儿有丝毫不正常现象,所以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此精深的疑点,皇后都能看到,看来皇后的智障,果然是有所好转。”
千颂儿这才意识到,因为被一件件事情蒙蔽着,她竟忘了自己的本性,好在眼前杨沐郎在此,她又说道:“那也要感谢杨沐郎,是他帮我配的药方有效。”
百里星辰星眸一深,他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那面简单,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吴氏苏醒,然后再询问她有关香粉的事情。
百里星辰下令事情等吴氏醒来后,再做进一步询问,在此期间,千颂儿依旧是被下了禁足令,而杨沐郎因为和千颂儿不清的密会,也被暂时革职。
事后,宫里出现两种传言,第一种就是,千颂儿报复吴氏把她和杨沐郎捉奸在屋,然后拔她舌头,然后又把不明香粉栽赃给吴氏所有,最终出了心中的气,也除去一个眼中钉。
第二种则是,吴氏手持不良香粉,有意谋害六宫,当然第一个谋害对象,便是六宫之主,最终把自己送上绝路。
一切推论,在吴氏的昏迷不醒中终结,原本只是昏迷的吴氏,竟在一早,被传出已经断气,所以众人期待的真相,也随着吴氏的离世,而陷入僵局。
人已去,事仍在,唯独千颂儿一人还在圈禁中,有关外面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直到百里星辰开启了凤冥殿的大门,她才终于又看到一线光明。
“娘娘,皇上来了。”紫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汇报,千颂儿坐在软榻上,对着窗外的雪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一个开始,她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乌合之众,她已经懦弱的想退缩,她真不知道,灵云回宫后,她拿什么去跟她斗,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坚守来时的意志。
千颂儿简单的梳妆后,来到正殿内迎接,这时的百里星辰也不过刚到前门口,来者并非他一人,而是他形形色色的后宫。
“参见皇上。”千颂儿走上去浅浅的欠了欠身,这是她第一次对百里星辰恭敬的行礼问安。
百里星辰上前两步,几乎走至在千颂儿面前,比起一张阴冷的表情,他脸上的面色,要和谐不少,但是接下来所发出点语气,却立马又让人渗心。
“数日思过,皇后可想好了,是否认罪?”
千颂儿没有去看他,只是难得冷静的低声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罪?”
百里星辰星眸细眯了一下,一道犀利阴冷的光线,“你当朕真的不敢处死你吗?”
千颂儿骤然抬头看着他说道:“你是天子,想处死谁都可以,但是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认罪。”
百里星辰面情紧绷,他第一次发现一个女人,可以这般傲气,那不是刁蛮中的傲气,而是一种倔强中坚持,那种原本只能是他可以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偏偏被一个女子侵占。
许是因为被侵占了自己的领域,所以百里星辰冷一脸阴冷的说道:“好,朕成全你。”
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来人,赐鸩酒。”
&nbs>众人闻言,个个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视,唯独听令的小公公,没有丝毫怠慢的端上来一杯酒。
千颂儿看着那杯精致的酒杯,古铜色出料,精湛的四角支架,弧度圆润的杯口,红色宝石的隐约装饰在外观,多么精致的酒杯,可惜偏偏装着一杯毒酒。
轻然一笑,千颂儿笑的那么镇定,那么凄美,原本以为真的可以替前主人报仇,没想到老天只是跟她开了一个认真的玩笑。
千颂儿端过酒杯,她没有任何胆怯,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她没有急着喝下,而是看向百里星辰,他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她再度失望了一次,仅仅是对于初见的那个他。
端着那杯他赏赐的鸩酒,千颂儿一步步走至在百里星辰面前,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她只是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当我喝下这杯酒的那一刻,你永远都别想抹去,北翼名垂青史的一代昏君之名。”
话毕,千颂儿仰头将酒杯送在嘴边,百里星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视着她的眼神中,冒着熊熊火焰,他大掌紧扣在掌心,千颂儿被他抓着手腕,白皙如脂的肌肤,已经泛上一层青紫的淤痕。
“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后悔这句话。”百里星辰怒狠狠的甩开千颂儿的手,带着他被侵犯尊严,拂袖离开。
千颂儿竟没有被甩到在地,而是跌撞了两步,又站稳了身体,那杯所谓的鸩酒,摔在地上,只听酒盅发出的哐当声响。
其它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只有杨莲心上前搀扶了千颂儿一把,并温和的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千颂儿紧咬着贝齿,一脸紧绷的神经,骤然间有满颜笑道:“没事,我要是有事,以后还有谁来陪你们玩?”
众人闻言,都面色一沉,千颂儿最后将目光落在杨莲心那张出神入化的脸上,她即便不说,想必杨莲心也能看穿她的眼神。
临近年底,新年在即,又是一年的年宴,在紧促的时间中开启。
千颂儿由于不懂皇宫中的一些布置,所以她并没有参与多少,不过倒是图个清静。
在杨莲心的再三邀请下,千颂儿终于随她来到年宴举办场地,距离年底已经没有几天,她一个皇后,不问事事,也说不过去。
“皇后娘娘,您看这青玄殿布置可还满意?”杨莲心在旁比划着殿内已经布置差不多的宫殿。
千颂儿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无心去欣赏,所以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还不错吧!你们操办的一切,我一个闲人,又岂有不满之说。”
杨莲心明知道千颂儿心里对她有隔阂,但是她却绝口不提,貌似不太像她的作风,说不定她又在暗中盘算,接下怎么对付她。
所以在此前,她必须要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不管千颂儿对她心存多大成见,她必须要取千颂儿的信任,于是她轻笑道:“娘娘近来好像消瘦了不少,可还是在为那香粉之事而困扰。”
“我都已经不去问你了,你还有什么脸主动来问我?”千颂明显带着气冲冲的口吻,她倒是不明了,那个香粉的事情,她们俩是心如明镜,而杨莲心不但能装的事不关己,且还好意思在事后再提及。
“娘娘息怒,臣妾也不过是为今后的生存,垫铺一条平坦的路而已。”杨莲心依旧是一脸温婉可人,她不介意一个智障之人,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用意,有时候坦诚,并非一件坏事。
“你以为除去一两个女人,你今后的路上就不会出现绊脚石嘛?”千颂儿冷眼瞥了杨莲心一眼,又低沉的嘀咕了一句“异想天开。”
她一个现代女子,都想象得到,古代一夫多妻的传统,况且是这座唯独不缺女人的皇宫,她宁可相信,在争宠的路上厮杀,也不愿相信,哪个后宫女人,可以顺顺当当的走完一生。
“自己垫铺的路,即便绊脚石再多,起码自己心里有个谱,总比走在路上,被一个个石子垫破脚要好,说不定偶尔出来的大坑,害自己摔的遍体鳞伤,岂不是更惨。”
杨莲心不动声色,平静的就好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没有涟漪,可是她的内心,却沉浮的如此深沉。
千颂儿看了她一眼,一个常年生存在后宫的女人,守着倾国倾城的容貌,看着自己的男人,日夜躺在不同的女人身边,她竟还能如此心如止水。
她不免暗自佩服杨莲心深沉的心境,不管她是什么目的,至少她做到了不争不抢,平易近人,一个世人眼中的贤淑良德。
转眼之际,一队声势浩大的銮驾,在宫人的陪同下,缓缓使向云霄殿的方向,在皇宫里,能出现这么浩大的场面,恐怕并非一般人等。
杨莲心见千颂儿望着,不远处已经渐渐靠近的銮驾,她也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淡淡的说道:“总算还是回来了。”
千颂儿一脸不明的看向杨莲心,“谁回来了?”
杨莲心收回目光,她轻然一笑,“娘娘恐怕还有所不知,灵霄殿有位云妃,姿色出众,能歌善舞,深得皇上宠爱,只因一时之气,便独自前去寺院祭祀长达两个月,这会若不是皇上亲自前去接驾,估计还不见得能回来。”
千颂儿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眸,眯嘘出一道犀利阴冷的光线,这边的对手还没有摆平,真正的对手,已然到来,她倒是要见识一下,那个亲手害死她的金兰姐妹,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把百里星辰这么冷若冰霜的男人,收服的服服帖帖。
“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该走的,留也留不住。”千颂儿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抹冷意,想必灵云所谓的祭祀是假,逃避和她相对应该才是真。
不过她更加期待,她们见面时的那一幕,千颂儿嘴角勾勒出一抹几乎完美的弧度,她迫不及待的想得知,灵云惊悚的样子,所以她一脸深沉的说道:“走!咱们也是迎接一下,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云妃。”
杨莲心偷窥着千颂儿脸上的儿脸上的表情,一个女人的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千颂儿不仅不傻,而且是个不容小视的狠角色,或许说,她是个痴傻中的狠角色。
远远的看去,那座奢华到,几乎全部都采用金丝所致的銮驾装饰,在明媚的阳光下,极为夺目刺眼。
銮驾上一对俊男靓女,正卿卿我我的谈笑风生,亲昵的举止,时而你喂我一口,我还你一吻,看似一道煞人的美景,却深深刺痛人心。
这是千颂儿第一次看到,那属于百里星辰的笑颜,美得让人窒息,真实的让人忘却虚假的样子,绝代风华,魅惑众生。
銮驾渐渐靠近,她才转向那个与她金兰姐妹的灵云,一张同样是媚人心魄的绝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展现的妙曼妖娆,翩若惊鸿,偶尔撅起小嘴撒娇的样子,是人见犹怜,娇羞的低眉,更是楚楚动人。
千颂儿因为太过入神,所以直到前面的宫人,差点撞在她身上,她才从惊乱中退了两步,好在杨莲心在后扶了她一把。
宫人们显然是没有识得千颂儿,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她们无视堂堂皇后的理由,所以杨莲心嗔怒道:“大胆宫女,皇后娘娘在此,你们难道都没看见吗?”
温婉的性情,即便是训斥,依旧是柔和的让人甘愿受罚,这也许就是杨莲心待人的杀手锏。
“皇后娘娘赎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娘娘,求娘娘饶命。”前面的几名小宫人都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
这样一来,为首的宫人,被止步于此,后面的人,自然就被堵在原地,百里星辰又怎会发现不到她们在此。
銮驾突然莫名的停了下来,还沉浸在浓情蜜意中的百里星辰和灵云,都不明的看了过来,许是仰视的角度不同,许是千颂儿太不起眼,所以百里星辰扫视了一圈,才看到千颂儿出现的身影。
“参见皇上。”千颂儿和杨莲心一起颔首示意了一下,但是敬语中,只能听到杨莲心一个人的音声。
灵云目中无人的架势,根本就没有把杨莲心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有去多看边上的千颂儿。
“皇后,莲妃可有何事?”百里星辰好像被扰了兴致,所以语气显得微冷。
听闻皇后的这个敏感词,灵云立马将目光投在千颂儿身上,只是她压低着脸,且相隔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她并看不清那张脸庞。
“臣妾和皇后娘娘得知云妃归来,所以特地过来迎接,如若叨扰皇上兴致,还望皇上赎罪。”杨莲心总是能把话说的,让人明知是假话,却都想去听的心理。
灵云见百里星辰刚要开口,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冲他媚人一笑,随即又转眼说道:“皇后娘娘和莲妃娘娘有心了,臣妾不过是祭祀结束,重返回宫罢了,哪里敢有劳两位娘娘亲自来接驾。”
灵云虽然表面上客套,但是她并没有走下銮驾,好似她才是百里星辰身旁的那个母仪天下之人。
“云妃娘娘深得皇上真心,皇上都亲自接驾,身为皇上后宫,岂有不到之理。”杨莲心已经习惯了这种,表里不一的演技,所以她丝毫不输灵云傲慢的架势。
“莲妃娘娘这么说,倒是臣妾的不是了。”灵云满颜笑意的说道:“这会臣妾在此,向皇后娘娘、莲妃娘娘赔罪了。”
灵云这才走下銮驾,还是由百里星辰无微不至的搀扶着她下来,她看向百里星辰的时候,脸上除了娇媚的笑颜,再无其它表情可言。
在灵云走近后,千颂儿终于抬起头来,因为她不能错过灵云的任何一个表情,甚至要让其它也看到,真正的灵云。
目光相触,灵云突然止步在原地,如不是百里星辰揽着她,恐怕她至少要跌退几步,一张娇颜,瞬间煞白,一双含水杏眸,顿时瞪着惊悚的诧异,好在千颂儿妆容太浓,所以她没完全看到那个真实的千颂儿。
千颂儿在心底得意一笑,灵云她再怎么伪装,她始终解脱不了杀害的她事实,就如同,灵云明知道她还活着,却还是不能接受一个死人站在她面前,而且依旧破坏了,她想夺得国后之位的目标。
千颂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副无知的靠近在灵云面前说道:“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你怎么脸都吓白了?”
灵云这才紧忙的收回她表情中,那些多余的表情,但是她浮躁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对待,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一幕,起码给她一个接受的事实的空间。
灵云担心被百里星辰看出破绽,所以她又对他轻笑了一下,转眼又说道:“娘娘误会了,臣妾刚从寺院下来,一路奔波,许是有点累着了。”
“脸都累白了,这该多少个月没有休息好呀?”千颂儿又看向百里星辰,她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我看云妃气色不佳,短时间内,怕是不宜侍寝。”
千颂儿故作思索了一下,又说道:“不如这样吧,云妃暂且去凤冥殿休养一阵子,待脸色好点了,我再把她还给你就是了。”
百里星辰不知道千颂儿又暗得什么心,但是他还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瓜葛,于是他冷言说道:“云妃身体欠佳,朕会派人照顾,不劳皇后亲自照看。”
千颂儿很是不乐意的说道:“你这是不信任我,还是怕我把她吃了?”
百里星辰脸色一沉,“此事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再说了。”
原本想揽在灵云转身离开的百里星辰,却被千颂儿一步堵在面前,她依旧是气呼呼的说道:“你这分明就是不爱惜云妃,人家脸色都白的跟僵尸似得,你怎么忍心不顾人家安危呢。”
“你...”百里星辰气急,也被反驳的言语搪塞,如果他执意,岂不就是不爱惜灵云,但如果顺从千颂儿的意,不知道她又要搅和出什么事情来。
杨莲心眼色极准,她见情势不对,于是她又温和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初次和云妃娘娘见面,想必眼缘不错,所以才会所以才会提出照看云妃娘娘,皇上何不成人之美,全当是对云妃娘娘的恩典。”
百里星辰自然不好执意,况且看看千颂儿到底搞什么鬼也好,于是他转身对灵云温柔的说道:“云儿,那你暂且先去凤冥殿休养一阵子,朕晚点再去看你。”
灵云一脸暗淡的说道:“臣妾今天太累了,晚点想早点歇息了。”
傻瓜都听得出,灵云是在婉言拒绝百里星辰,但百里星辰却丝毫没有介意,依旧是温柔似水的说道:“无碍,朕去给你用膳。”
灵云开心笑道:“臣妾等着。”
百里星辰宠溺的轻抚了一下灵云额头上的鬓发,迷人的星眸中,流露着浓浓的深情,但是这样的温柔,只属于灵云一人。
百里星辰转身那一刻,他已经恢复冷沉的说道:“朕还有事,诸位爱妃自便吧。”
留下冷冰冰的话语,转身离开,这种变化急速的态度,就算是天生的演员,恐怕也要好好酝酿了一阵子,可唯独百里星辰表现的悠然自得。
灵云突然开心激动的拉着千颂儿的手,热泪盈眶的说道:“颂儿,你真的没死,你真的还活着。”
又是骤然两张面孔,一个人可以将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恐怕除了冷酷无情的帝王,便再是虚情假意的人心,千颂儿一时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死过一遍了吗?”千颂儿故作一脸无知不明的看着灵云。
“颂儿,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灵云一脸诧异的看着千颂儿,像似要在她的神态中,寻觅是否有虚假的存在。
“记得,我怎么不会记得呢!”千颂儿一副无谓的态度,不过灵云闻言,她脸色明显冷了一下,想必是心虚了吧。
灵云心里实在是没底,千颂儿的态度,对她并看不出丝毫的异常,可是她以前只是个傻子,并不代表她不记得那些事,万一她记得追杀她的那一幕,一切岂不是满也瞒不住。
为了进一步试探,灵云又激动地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云儿啊!”
“云儿。”千颂儿轻声的呢喃了一句,“你就是灵云吗?”
“是呀,你还记得我。”灵云更加是激动开心的握着千颂儿的双手,她表面有多么激动开心,内心便有多么恐慌害怕。
“不记得。”千颂儿摇了摇头,反正已经吓得灵云惶恐不安,她索性再把她打入冷穴,她的第一步,就是要让灵云活在恐惧的阴影中,然后才是她加倍的报复。
灵云欣喜若狂的开心,顿时又僵硬在脸上,看来这个傻子的本质,还是丝毫没有好转,不过她一脸尴尬的说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灵云?”
“我进宫时,爹爹特地嘱咐,说是皇宫里有位云妃,深得皇上宠爱,让我处处提防着此人。”郝若初附着脸上轻然的笑意,依旧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灵云一脸牵强的勾了一下嘴角,笑比哭还要难看,不过她还是伪装一脸淡笑的说道:“颂儿你真会说笑,咱们好歹也是千府上下皆知的金兰姐妹,我如今受宠,自然少不了帮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哪里谈得上提防。”
千颂儿故作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也说是爹爹疑心太重,不然你也不会以我们千家的名义入宫,只是如今我进宫了,爹爹难免更重视我这位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你不要见怪啊。”
灵云娇美一笑,“怎会呢,相爷自小待我如亲生女儿,我灵云又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千颂儿也傻呵呵的展露一脸甜美的笑意,面对一个人她亲手害死的人,死而复生,灵云竟还能表现的如此镇静,看来真的是个厉害的对手。
杨莲心在旁听得是云里雾里,但是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千颂儿和灵云确实存在不菲的关系,以后这场后宫之战中,恐怕少不了残酷和血腥。
灵云被安排在凤冥殿的侧殿,一切依旧是奢华无比,处处尽显皇室的尊贵,唯独身份不比正宫惹眼。
千颂儿一直围着灵云东拉西扯,害的灵云本就疲惫的身子,在加上被她出现而惊吓过度,身心早已经疲惫不支,可千颂儿却偏偏精神抖擞的折磨着她。
“皇上驾到~~”一声公公那与众不同的嗓音传来。
千颂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貌似还有点意外的说道:“还挺准时的,说来就来了。”
灵云趁机偷偷瞥了千颂儿一眼,心里暗自叫骂,即便是死而复活,她依旧是还是疯疯癫癫的傻子,‘哼!’重生又怎样,还不是摆脱不了被人嘲笑的宿命,如果是她,她宁可选择去死。
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真是可惜了一张绝代风华的脸,就算她是男人,她也懒得去多看一个傻子。
眼看着百里星辰走了进来,灵云也起身去相迎,即便是一个起身的举止,一样是处处尽显林下风气,翩若惊鸿。
千颂儿见不得她可以的伪装,她垂眸灵机一动,恰好看到灵云高高踮起的脚尖,撑着身姿更加妙曼,长裙遮掩了小巧的玉足,在她迈步的瞬间,她也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啊!”
灵云脚下一歪,不幸被绊倒在地,一张娇媚的小脸,痛苦的几乎紧凑在一起,可想这下摔的不轻。
“哎呀!”千颂儿一脸惊讶的说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又不是久别重逢。”
“我的脚……”灵云一只脚瘫在地上,愣是不能动弹,一脸痛苦的表情,更是加深在眉眼间。
“云儿。”百里星辰刚进门,便见到这一幕,所以他几个箭步冲了进来。
搀扶抱着地上的灵云,百里星辰紧张的问道:“云儿,怎么了?”
千颂儿在旁若无其事的说道:“还用问嘛!摔倒了呗。”
百里星辰这才发现千颂儿也在,他转眼还有点困惑的说道:“你怎么在这?”
千颂儿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是我家,我不在这,我在哪?”
百里星辰脸色一黑,也懒得去理她,正好灵云嘶痛的痛呼了一声,他又小心翼翼的把灵云抱在软榻上。
“让朕帮你看看。”百里星辰说着,便去脱下她的木屐。
灵云腿缩了一下,她娇滴滴的说道:“皇上,您金贵之躯,臣妾怎敢委屈您帮臣妾查看,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百里星辰轻言轻语的说道:“人后咱们就是夫妻,没有身份之别,你忍着点,朕先帮你看看。”
“谢皇上。”灵云感动的杏眸泛红,一脸娇羞动人的回视着百里星辰。
百里星辰轻抚着她的玉手,回馈一个温柔的目光,又回到灵云的玉足上。
雪白的脚腕,已经红肿起来,没有外伤,想必是扭到了骨头,百里星辰剑眉微锁,不难看出是心疼的表情。
“我去拿点药来。”话毕,千颂儿已经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百里星辰看了眼她的背影,难得她也能正常一回,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
不到一小会,千颂儿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头冲了进来,才看到人家正在浓情蜜意的拥吻,恐怕唇瓣还没来及的碰到,已经被她惊扰。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们这个时候还能亲热。”千颂儿一边说着,一边傻呵呵的走了进来。
灵云娇羞的藏在百里星辰怀里,心里那是咬牙切齿的咒骂千颂儿,百里星辰黑沉着脸,更是把一切的恼怒,都明显在脸上。
“药来了,我帮你擦一下。”千颂儿主动热情的拿着一个棉球,擦拭在灵云脚腕上。
“啊!”灵云张着一张小嘴,眉头深蹙,一脸极为夸张痛苦的惨叫。
“云儿。”百里星辰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又转眼怒道:“你手里这是什么?”
“酒精啊。”千颂儿一脸无知的说道:“据说可以消炎的。”
“你……”百里星辰恨不得一掌拍死她,酒精是用于外伤感染,而且需要调配才可以擦拭,否则可以将完好的肌肤烧毁,重则毁容。
“皇上,臣妾好痛。”灵云娇嗲的痛呼着,一双杏眸将梨花带雨怂恿直下。
“云儿不怕,再忍着点。”百里星辰轻轻的把灵云放在软榻上,又从药箱里找了一支玉肌膏,轻轻的擦拭在灵云脚腕的红肿处。
“怎么样,有没有好点?”百里星辰一脸紧张的看着灵云,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和心疼。
“谢皇上,臣妾好多了。”灵云虽这么说,但是脸上痛苦的表情,依旧若隐若现。
百里星辰见灵云脸色不大好看,他又轻言说道:“朕送你回殿休息会。”
灵云轻轻点了点头,百里星辰拦腰抱着她朝里殿走去,千颂儿在旁,完全被忽视的感觉,于是她索性也跟了进去。
百里星辰将灵云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褥时,发现千颂儿又出现在眼前,他眉头一蹙,一脸冷沉复加反感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千颂儿一脸认真的说道:“云妃受伤了,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百里星辰压制内心的烦厌,还是冷冷的说道:“有朕在,皇后不必挂心。”
千颂儿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离的很近,几步就到了,倒是你啊,半夜三更还要回你的云霄殿,不如还是你早点回去吧。”
百里星辰可以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估计千颂儿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
灵云当然是一心想百里星辰能留下,但是千颂儿这么一说,彼此都很尴尬,再加上她还需对千颂儿的出现,仔细的冷静琢磨一番,倒是借此卖个人情算了。
“皇上,臣妾腿脚不便,怕是不能伺候皇上就寝,委屈皇上先回其它姐妹那吧。”灵云话是说的大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佳,眼神中甚至还流露的不舍的深情。
“你好生养伤,朕回云霄殿批阅奏折。”百里星辰又怎会不明灵云的心思,所以他说明自己回云霄殿,也是想给她安慰。
千颂儿心一狠,百里星辰越是不想让灵云伤心,她就越要在其中搅和,就是要让灵云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别的女人怀里,于是她又说道:“对了,莲妃今个说是要找你汇报有关年宴的事,不知她可找过你了?”
百里星辰原本已经转身的离开的脚步,又停顿了一下,“不劳皇后操心,朕自有分寸。”
赶在百里星辰离开前,千颂儿又无谓的说了一句,“那就好,不然莲妃还怪我没把话转达到呢。”
千颂儿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百里星辰总不能明知此事,却偏偏不闻不问,那么又把杨莲心视为何在,好歹她也是丞相的之女,堂堂的莲妃。
次日,千颂儿得知沈碧雪行色匆匆的前来看望灵云,也从中得知,沈碧雪向来都是和灵云归为一派。
新年在即的前一天,凤冥殿迎来一位奇葩稀客。
“谁啊?一大早吵吵嚷嚷的,烦死了。”千颂儿发髻蓬松,睡眼忪惺,一副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语气中流露着不耐烦的怒意。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傻皇后?”
千颂儿朦朦胧胧的美眸,骤然瞪圆,只见一张娃娃小脸,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尖翘下,一张樱桃小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在看着她,脸上还隐隐带着稚嫩的孩子气。
能这么直白的叫她傻皇后,想必这个女孩的智商,也好不到哪里去,千颂儿遇见了对手,那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让她很是不高兴。
她昂首挺胸的走在女孩面前,由于相差一定的身高,所以她又在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本不太愉悦的心情,瞬间改善。
“你是什么人?一大早就是特地来羞辱我?”千颂儿小脸一绷,冷冰冰的说道。她琢磨着,这个人会不会也是来帮灵云打抱不平的死党。
女孩扬着清晰甜美的嗓音说道:“我是笑卉公主,特地来向你提亲的。”
“啊?”千颂儿一脸囧态的看着女孩,难道她是同性是同性恋?她吓得连连摆手说道:“你饶了吧,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笑卉公主是北翼皇宫,年纪最小的公主,年仅十四岁,但是天真单纯的性子,加上金枝玉叶的身份,使她迟迟没有选到合适的夫婿,一点是因为百里星辰最疼爱她,二者是因为她一直心系在千洛羽身上。
“你是千洛羽的妹妹。”笑卉依旧是淡定自如的询问。
“这个你都知道!”千颂儿因为没有被尊重,所以她也没好色的应了一句。
“我要嫁给洛羽哥哥。”笑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似得。
但是千颂儿就没有那么镇定了,她张着鸡蛋大的小嘴,如灵的双眸,眨巴眨巴的煽动着,她以为自己的花痴行为,绝对是北翼的千古一人,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白痴。
笑卉被千颂儿的夸张的表情,弄得有点浮躁不安,所以她撅着小嘴,一脸楚楚怜人的说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认真的。”
千颂儿估摸着笑卉的年纪,最多也就十来岁,没想到古代人还真是早熟,小小年纪,就主动要求嫁人,想想自己现在,也不过就十六岁,不是一样嫁人了。
想到自己悲催的姻缘,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虽然百里星辰配的过自己,但却守不住他一个冷漠无情的痴心,这样的结伴,又存在什么意义。
“喂!喂!”笑卉大声提醒了两声,这才把沮丧中的千颂儿惊乱。
千颂儿被吓了一跳,她气恼的说道:“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笑卉没有理会她的训斥,而是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千颂儿一脸无知的说道:“同意什么?”
“同意我嫁给洛羽哥哥啊。”笑卉一对美瞳闪亮的说道。
千颂儿轻‘呵’出声,懒懒的说道:“你是嫁给他,我同意有什么用。”
“你是皇后,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笑卉自信满满的扬了一下下颚。
千颂儿才不乐意,刚才还叫口口声声叫她傻皇后,这会又说的这么好听,所以她不乐意的喃喃了一句,“你这会知道我是皇后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皇后,只是你不知道我罢了。”笑卉随意中,带着一味洋洋得意的笑道。
千颂儿哆嗦的小嘴,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话语来,看来她还真是遇到劲敌了,不过她不敢屈服,所以她也得意洋洋的说道:“想要我帮你也不是可能,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
“我有,我有,只要能嫁给洛羽哥哥,我什么都愿意。”笑卉重重的点着小脑袋,顿时起劲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千颂儿见她傻里傻气的样子,一脸满意的点头说道。
听说北翼的年宴,凡是宫里的三品以上的朝臣,都可以携部分家眷,进宫一起迎接新年,主要的用意,是希望能放下暂时的朝政,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做一会平民百姓,谈笑风生。
其实,这样的习俗,也只是在百里星辰登基后,才开始形成,他不希望朝中文武百官,常年都以你争我夺,明争暗斗而视各自为敌,也许难得以朋友邻里在一起相聚,或许可以减少隔阂存在。
除夕之夜,富丽堂皇的皇宫,被一片耀眼的艳红华裳,装饰的极为喜庆,满天飞舞的雪花,像似在衬托艳红的嫁衣,又像似在欢呼新年的到来。
一辆辆精致奢华的马车,来来往往的出现在东宫门,文武百官携家眷,陆陆续续的进宫觐见,随后都入席在青玄园内,也就是青玄殿外的园子。
有人结伴赏雪,有人早早入席,也有人谈笑风生,还有人独具一旁,形形色色,人世百态。
“哇~这么多人啊。”千颂儿一心想早点见识一下,古代的年宴,所以她拉着杨莲心,现行来到年宴场地。
看着人来人往,各个都热情相待,甚至有人聚集畅谈,看似好不热闹和谐,如若撇开各自的身份,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活在无忧无虑中。
杨莲心轻然笑道:“这些都是前来参加年宴的朝官,据说今年皇上破例允许文武百官携家眷参加,所以众人都是喜上眉梢。”
“原来是这样。”千颂儿随口应了一声,百里星辰能把众人都召集在宫里,确实有利于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况且又允许携家眷前来,这样也不会破坏人家自己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