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打开魔炉
在魔炉之中，兰特只能慢慢等待女孩们开启法阵，将地脉中的能量彻底释放开来。
“不是跟你说不要再冒失进入魔网了吗？”泰尼娅传来了责怪，“你倒好，直接进魔炉了，这比进魔网还要有风险，魔网有时候魔力流动的还慢一点，魔炉里的元素就从来没慢下来过。”
“所以3月的时候，你突破成为大妖精之前，也是因为这点对盐矿的魔炉那么害怕？”之前让妖精们进入魔炉的时候，兰特只为了自己领地，如今自己感受到魔炉内的剧烈，反而升起了愧疚。
“也不是，魔炉里的流体对于我们来说还行，只是那些小型魔炉中都诞生过大妖精，对普通魔法妖精有压制”泰尼娅解释到，“其实你已经可以离开了，菲亚娜跟我说龙女已经快到了，第六层的魔炉很快可以完全打开。”
“让我再待一会呗”兰特却不想离开，“我想再感受一下魔网”
“你用什么来感受？”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兰特背了一段家乡的禅学，这是他觉得最贴切的感受了，不过泰尼娅却难以理解。“我之前总希望把再魔网中的感觉类比成视觉、听觉、触觉，可是到了魔炉里，我觉得那些感觉都不管用了，只能用魔场来感受魔网，重新建立感官。”
“魔网中生出诸多起伏、波动、漩涡、风暴，本质上都是魔网的表现，这些相反应了魔网，但不是魔网本身，我希望能够透过这些表面的相，感受到魔网的法。”对兰特来说，想要感受魔网，身体的感官只能作为类比，真正最直观的还是自身的魔场。
“你的语言听起来很贴切，但也只是你的感受而已”泰尼娅叹了口气。
“当然，我就算再如何调整，也只能通过相来感受魔网，但是你呢？你就在魔网之中，你能通过魔网的内在来感受魔网么？”兰特没有否认泰尼娅，他更好奇泰尼娅对魔网的感受。
“我？”
“对，魔网组成了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魔网的相，那么泰尼娅这个相和菲亚娜这个相，对魔网来说是相同的，而魔网对你来说本质也是相同的。”
“你还是想说，我就是魔网么？我不……”泰尼娅刚想反驳，却又停下，“我……”
大妖精仿佛找到了那个开悟的点，却又飘忽不定的没有抓住，最后干脆说道：“或许你比我更了解魔网的，就是这样似是而非的感觉？”
没等兰特回答，就察觉到一股特殊的魔力注入自己的丹田，很快丹田之中仿佛某个限制被击溃，魔力疯狂涌入形成一片水洼。
“这就是魔力池？”兰特猜对了，这是从高级法师到大法师期间，法爷们最需要突破的，形成稳定的魔力池，可以进行稳定的魔场和魔法输出。
“你帮我打通魔炉，我总得给你一些奖赏”泰尼娅的声音中充满了慈祥和爱怜，就差管兰特叫崽子了。
没有多久，魔炉最底部的法阵逐渐点亮，周围的漩涡变得彻底温和了，兰特也感觉到了舒适，巨量的地脉虽然再度涌现，但完整的魔炉也彻底发挥了作用，所有的地脉与魔力快速混合。
于此同时，几分钟前还是黑黢黢的地下遗迹六层开始逐渐点亮，魔炉室内亮如白昼，室外天花板和地面上的法阵交相辉映，一个个巨大的黑影开始显露出原本粗旷的样子。
“哎，你最终还是走了这一步”一个更为恢弘的意识传来，兰特认出了这个意识的源头。
“您是帕德米拉女王？”兰特有些惊讶，“您回来了？”
“是的，维莉陛下让我打开这里最后的限制，”女王说着。
“我做到了当年您的提议，成为魔导师，打开了魔炉”
“当然，我知道了，可是我当时的提议其实更适合你，享受魔导师的生，甚至成为奔马王国的新国柱，远比跟帝都的贵族们勾心斗角要强。”女王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我在王宫待了快一千年，早就看透那群贵族了。”
“我真得放不下，”兰特有些惭愧，讲实话如果他早知道当个领主这么多事，说不定真的让位给老爹或者大哥，自己安心做魔导师了。
“看出来了”巨大的力量接管了魔炉的控制，地下遗迹之内对兰特再无限制，甚至王宫山上封闭后宫的法阵也在“咔哒”的声音中解锁。“这座遗迹可以追溯到数万年之前的神裔族文明，在之后由地精文明改造，形成现在的模样。”
“地精？”兰特有些惊讶。
“不是现在的那些虫子，曾经的地精文明无比强大，魔炉就是他们的杰作，地下六层中还是几十台他们留下的大型魔法加工设备”女王对于地精的衰落颇有些遗憾，“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复制法阵吗？如果结合六层的魔纹冲压设备，就好用了”
女王在第一次带兰特参观遗迹的时候，就介绍了两个法阵，地下三层的训练法阵，和地下4层的复制法阵，但是复制法阵有一个坑，就是同时释放魔纹耗费的魔力大于依次释放两个魔纹的魔力，所以平时没什么人敢用。但如果结合了冲压设备，并且能够用地脉支付魔力损耗的话，那就是极为好用的法阵了。
“这些就是底层的设备了，年轻人不用着急，你一定能都掌握这些工具的，不过现在你最好开始想办法对付西边那群牲口，我在魔网中都听说一只猫和一只狗往平原上盯了好久了。”帕德米拉女王的意志再度离开，最后只留下了一句。
“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小心帝都的传奇们，兽人那群牲口只惦记你的土地，人族那群衣冠禽兽惦记着你的一切。”
女王彻底离开，夜麒城地下遗迹中的魔炉则通体点亮，地下六层也恢复了几百年前的模样。
魔纹冲压、导魔金属铸造、空间压力成型、空间魔纹雕刻……数千年前遗留下的设备让兰特大为震撼，甚至打算一脱离魔网就直接冲下楼开始拆玩具了。然而真正脱离之后，巨大的虚脱与疲惫涌了上来，那是在与狂风浊浪搏斗之后，靠着意志强撑的最后一点力气被抽走了。
“大人！”人马少女赶快上前扶住了兰特，冲着边上的人大叫：“赶快把黑兔叫过来！”
山顶对话
王宫遗迹的地下六层，作为见证了整个六层空间从漆黑一片到灯火通明的古蕾娅·蓝龙和温蒂，在几十台巨大的机器之间不断查看。
“恐怕这里才是夜麒城内最具价值的地方，”古蕾娅抚摸着巨大的铸造机，“这些恐怕都是地精时代遗留下来的，温蒂你之前学过世界史吗？我记得蓝龙学院的课程里面有专门的地精语课程。”
“没，”当魔炉恢复正常之后，温蒂对于古蕾娅的态度也变得很冷淡了，“没来及的学就被卖给蛮族了！”
“真的吗？”龙女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可是我专门询问过当年带你的老师，你可是跟着帝都纯净之塔的老师学了半年之后，才出的事情。”
“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学不了艰涩的异族语言行了吧？”温蒂有些不耐烦，“不管上面的魔纹是什么时间段的，最重要的是弄懂，以后能够修改。”
嚷嚷了两句的温蒂看龙女不再搭话，就小声嘟囔“知道的多也没必要买弄吧。”
古蕾娅在众多机械之间留恋，企图找到一些操控这些远古遗物的思路，而温蒂顺着地面的法阵找到了一个新的房间，那是联通地底到地面的魔法梯，龙女与温蒂一同进入，免去爬楼之苦。
魔法题速度不算快，但梯内的面积可是不小，两个女孩就分别站在升降梯的两个角落。
“你还在生我气呢？”古蕾娅问了一句，“龙语、地精语、精灵语、矮人语、水族语系、兽人语系、蛮族发音，每一个种族的咒语和符文逻辑都能体现在这个种族的语言之上，如果我说了哪句话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我向你道歉，但我希望你找时间还是补习这些语言知识。因为你比别人更聪明，在学习之后你能获得的提高比其他人更大。”
“哦，知道了，”温蒂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显然也提不起兴致来，“话说，你到这里的目的，真的就是来教我们魔法？就因为泰尼娅的一句话？”
“我来这里吗？当然是为了追寻对魔法的探索，现在回想起来，挺奇妙的，兰特在学校里，曾经因为同时看魔法书籍太多而晕过去，后来他着急返回领地，我还觉得他是放弃了在魔法上的探索。”古蕾娅闭着眼，回忆起之前对兰特的看法，“可是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呀，他已经在魔法理论上达到了高阶的水平，成为真正的魔导师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