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盛夫人便继续道: “在街上调笑七王妃,惹怒七王爷,去沈家医馆闹事,放火烧了沈家的御赐招牌。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哪一件事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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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
这些事情一点都不难查,几乎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儿,盛鸿不愿说,那便找几个下人,一问便知。
盛夫人理清楚了其中的脉络,自然知晓了自家儿子做的这些蠢事,这才来兴师问罪。
盛靖被盛夫人说的面红耳赤,当初做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义正言辞,但如今被自家娘亲一说,自己好像倒才是那个没了理的,他咬了咬牙, “分明是那郁良招惹我在先!”
盛夫人冷笑道: “你且说说,七王爷哪里招惹到了你?”
一问到这里,盛靖立马没了声音,别扭的扭过头去,哼哼唧唧了几声。
盛夫人又重复了一遍, “你既道七王爷得罪了你,那便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若你说得有理,为娘也不追究你的责任。”
盛靖依旧不言语。
盛夫人道: “既是你自己也说不上来,那便是你在哄骗为娘,这鞭子你挨得冤不冤?!”
话音刚落,朝着盛靖的膝盖处又是一鞭子,直接打的他跪在了地上,就连丫鬟们听的也是战战兢兢。
盛靖跪在地上,顿时红了眼睛,他喊道: “您在家中总夸他,我看他不爽!”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盛夫人的意料,她把鞭子放在桌子上, “哦?还有此事?”
盛靖顿时感觉自己的一肚子气都白受了,每次去看母亲时,总能听到母亲夸赞郁良,温和有力,待人接物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虽然生母早逝,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茍活下来,但一点都没惹上坏习气。
末了还感叹为何家中的这位小少爷就不能像郁良学学呢?
盛靖听完之后便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对郁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对着郁良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他就总想撕下郁良的假面具,肯定没人能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是个善茬的。
他挑衅成功了,可也被郁良欺辱了。
这件事便变了性质,他咽不下那口气,那便想进了办法去折辱他,结果几个大夫又跑出来凑热闹,一时急起来,他便什么后果都顾不上了。
如今听母亲遮掩问起来,他这才缓缓反应过来,原是他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盛夫人无奈摇头, “不论是什么缘由,那都不能构成你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纵使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也没有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杀人放火,你如今是样样快占全了,你觉着自己可做对了?”盛夫人掷地有声道。
盛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盛夫人打量了他一会儿,叹气道: “跟我去沈家认错。”
“不。”盛靖立马拒绝, “我死都不会认错的!我没做错!”
让他去认错,还不如让他去死。
“那你便以死谢罪!”盛夫人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仅仅是因着你不喜欢一个人,便要对其家中放火。若是你日后讨厌一个人全家呢?是不是还要让人去杀其全家?!”
“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的!”盛夫人厉声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怕就怕你不知错!”
“草菅人命,目无王法是你错!调戏良家妇女,挑衅当朝王爷,是你错!知错不改,死不回头是你错!”盛夫人字字铿锵的数落着盛靖的罪行,她质问道: “即便如此,你还觉着自己没错吗?”
盛靖吸了吸鼻子,觉得心里又酸又涩,他红着眼睛,脸色苍白的看向盛夫人, “娘,我不去。”
盛夫人也直勾勾的看着他,母子对望了片刻之后,盛夫人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冷声道: “好!你不去!那便我去!这错总丢有人承担后果!那便我去!谁让我没教养好儿子!我拼了命生出来的东西开始在世间为非作歹,是我的错!我去认!我不要面子,也不要脸!”
这一字一句说的盛靖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跪着上前抱住盛夫人的腿,哀求道: “娘,您别这样说,我错了,儿子知错了……”
“你哪里有错?!”盛夫人道: “是我错了!我去认错!”
盛小公爷为非作歹这么多年,盛夫人也没管过,但他就怕自家娘亲,是故他心一横,跪在那里颤抖着说: “娘……我……我去认错。”
盛靖被盛夫人压着来卫府认错的这一日,恰逢卫央回家探亲。
这日的天气还算暖和,卫央穿着浅粉色的夹袄,梳着妇人发髻,正在房中和卫李氏商量卫清的婚事。
原来上次自昌平村回来,卫清便动了娶妻的心思,这话也不敢跟亲自跟卫李氏说,后来便差人送了个纸条到七王府,卫央看见以后可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她上一世最想要的便是看卫清和唐姑娘成亲,然后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看上去就惹人疼爱,卫央定能把这个侄儿疼到骨子里,或者是侄女儿也成。
如今卫清终于开了窍,她怎能不高兴?
是故收拾了一番便回家中来了。先去看望师父,却未料想被人给直接轰了出来,碰了一鼻子灰的卫央难得没发牢骚,弯都不带拐的就去了盛李氏的房间。
两人正商议着该给唐家多少聘礼合适,那头便来禀报道: “夫人,盛家夫人到访。”
卫央和卫李氏同时交换了个眼神,不明白为何平日从不登门的盛家还会来人,难不成那盛靖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但人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不接待是不可能的,卫李氏心中忐忑,但表面淡然道: “带我去迎接。”
盛国公的职位要比卫景高许多,是故卫李氏须得亲自出去迎,只是在出去的路上,卫李氏颇为忐忑的问道: “盛夫人亲自登门有何意图呀?咱们家也就你这一个女儿,这也嫁出去了,一没婚事商议,二没人情往来,八竿子打不到,如今突然到访让我这心里有些惶恐。”
卫央轻笑道: “约莫是来请大夫的吧。”
卫李氏恍然大悟,再结合近日京城里的流言,不由得道: “那你觉着,沈先生会去么?”
“不去。”卫央笃定道: “今日就算盛家的人跪在门口,我师父都不可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