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苦铭心的心碎情书/R夹
香甜的冷槐香一直轻绕,又砸吧了一下嘴。
院柏冠手指夹起弯身捡起,那是一个不过指缝大小的纸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没觉得有什么,走在窗边就这一点点光线看下来,很小很小的如针扎密密麻麻的字,院柏冠如同被击中,一时久久不回应,他夹着烟,神色难辨地看了下去。
字绣上去那样小而精致,祝榆写这些话的时候认真充满爱意,那是一封小到不能再小的情书,约莫是那次不小心撞破法国情人的那天,后面写的,烟灰适时落下来,激起灰沫,连地板都染黑不少。
根本是充满爱意的一篇情书,浓浓又真挚的——
「亲爱的院柏冠,久别的恋人,吻上鼻息,我炙热的用胸腔爱你,如同燃烧了一千次的木炭,变成灰烬也要零星的渣滓中珍惜,也许我是鹅毛细雪这辈子也没办法近你的身,可是啊,不要再用冷酷的话语剥夺我的爱意,请允许我跪地聆听您的心跳,脏乱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永远不该惦记着您。
那我会变成效忠主人的乖狗。
吻信,请万分的,想允许我爱您,以一个情人的身份。」
院柏冠神色冷了下来,即使他知道早该有这么一天,顺带还发现了,夹在这封粉色情书上的那枚耳钉,祝榆仿佛舍不得戴一直珍藏着,突然发生的一切让院柏冠盯着情书,把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当时他和法国情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之前他并没有这个倾向,院柏冠是个冷漠克制的人,也就是在这个谈恋爱的途中,他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去掐脖子,把人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那是一个金发的漂亮小狗,可是却承担不了,交换的两年院柏冠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私心占有欲作祟,金发法国情人勾搭了他,给他写了情书,可是他们始终无法相爱,因为取向不同,院柏冠再也没办法接受两个人。
因为他坚信一点……
只有狗才会永远好好的缠着主人,真正的爱人不会,院柏冠以为7/24是绝对的游戏,不是真实的生活,可是总有那么多人去赴汤蹈火爱上他,明知他是一捧焰火,明艳的烧掉心肠的冥火,细长的烟舌也燎上信封。
院柏冠打定主意,不要去爱上一个人,也不要去爱上一条狗,孑然一身才是最终的选择,于是在下午四点,他取消了所有的行程,独坐在板凳上。
闹钟一到,叮铃铃就像催命的符咒,祝榆顿时醒过来,看到阎王鬼察的院柏冠下意识去看信纸,咽了一口唾沫。
院柏冠敲打着桌面,冷漠地皱着眉:“不小心飘出来的,解释一下?”
祝榆心如刀绞,一下子跟死了一样,唇没有血色,哆嗦着:“如果我解释了,您还会收下我吗?就像扔下一个器物一样毫不留情。”
他跪起来,头发过长,已经遮住后脖子,就像祈祷一样,祝榆悲天悯人:“如果主人你不知情就好了,可是我也想过有一天会被你发现,发现那种难以言说的痛彻心情,我几乎爱惨了您,爱到不可自拔,当狗的每一天都幸福如初。”
院柏冠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对自己那么坚持,一次次永久的,可是院柏冠此刻就如同威廉·萨默赛特·毛姆描绘的那样“在他的某种情感枯竭后,他对激起他这一情感的人不会再感兴趣了,可以这么说,他是一个情感强烈和极端冷漠的集合体。”
于是他蹙眉:“也许不太合适,但是我没必要启用一个对我动了非分念想的狗,你可以解释一下。”
“我取消了今天下午的航班。”
祝榆悲怆的发现,如果动了感情就是死路一条,不过他还有喘一口气的机会:“作为您的狗,我了解过之前的11条狗,每一个都很优秀,都比我做的好,都比我陪您的时间长,可是加上我十二个人就像时钟的倒数一样,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近您的身,我错了我不该爱您,您可以惩罚我,但是求求不要抛弃我,我没办法再接受第二个这种结果。”
院柏冠头疼揉了揉眉心:“也许当初你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错的,何苦让你念到现在。”
祝榆第一次反驳他:“不是不是这样的,和您第一面是我做过有史以来最正确的选择。”
宛如初见,那是如同初恋的开始。
他跪下来磕头:“求求您别再抛弃我,我不会再动任何心思,给我惩罚吧,我会铭记这一晚上,我愿生吃信纸。”祝榆含着泪吃完了那封认认真真写的情书。
院柏冠默然,也许惩罚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他指了指海边:“夜晚凄冷刺骨,溜一圈回来就原谅你的冒失,听话点。”
祝榆磕头谢仁慈,纸含在嘴里发酸,不自觉摸摸小拇指,要是有能力让他们一辈子栓上红线就好了,一不留神乳夹被扯断。
祝榆捂着胸口嘶痛,院柏冠擦擦手指:“发什么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