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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小说网 > 嫡女重生:将军绝色 > 1第1章 初来乍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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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初来乍到(1)

 

“小姐,您醒了。”额头是温热的温度,喉口发涩,干得像是火烧过,耳边是陌生的声音,夹着隐隐的咽哽和明显的喜悦,此刻却觉得烦躁,当真是不让人好好休息!

聒噪!顾今夕下意识的想高喝,然而虚弱无力的身体让她惊讶,更别提经脉之中的空荡,那一瞬让她有恐惧失措之感。

然而顾今夕要是这么轻易的就被恐惧打败,那她就不会得了三帝五国十三府赠给她的嚣张跋扈四个字!

此时此刻最让顾今夕疑惑的不是身体超负荷的虚弱和消失的内力,而是耳边这陌生的声音。

能成为三帝五国十三府唯一承认女将军的顾今夕说不得博通古今可兵法是背得滚瓜烂熟到学以致用,以及她还有一个好记性,只要她听过看过的人事物绝对会深深的刻在脑子里。

能如此贴身照顾她,可见是亲信但她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那么这个人是谁!

脑海中转了一圈顾今夕不动声色,动了动眼珠子睁开眼颇为疲惫,并不刺目的光线勉强穿过显得暗沉的窗帘。

“小姐,您先喝口水。”沁凉的水滋润着喉咙,那一瞬的幸福就像是她当年领兵和沙漠中的呲府作战。

那一战当真是背水一战。

作为三个超级帝国被区区府国挑衅绝不能忍,她受命攻打呲府。

此战凶险主要来自他们不熟沙漠气候各方变化,加之行军时水源将要耗尽,也因此军中有人因着水投敌叛国要将全军引入沙漠腹中,装作遇袭沙尘暴。可呲府之人不曾想到那背叛者也不过是个不入九流的小将,连她的大帐都进不了怎能引全军进入沙漠腹地再作是误闯后全军覆没?当真当她顾今夕泥做的不成?

不过既然你敢叛国我为什么就不能演一场戏?你们想要的,我就偏不给。

沙漠有星罗棋布的绿洲,偏巧此次出兵她去皇宫抢了轻帝的心头好,也就顺着他们的计谋再反将一军。

哼,那之后三帝五国十三府就剩下三帝五国十二府以及她记住了深度缺水后再喝水时那种感恩的心情。

收回飘远的思绪,顾今夕快速的喝下水,可算是舒坦了,松了口气她想起不久前的事眼底冷芒一划。

要说她怎会如此虚弱,只能说轻帝那个没脑子的竟然连其他两国的刺客潜伏进来都不知道!还把那女人当做真爱捧着。要不是她老早就和太师那老狐狸达成协议,他明我暗和太傅、太尉周旋,最后发现那女人默契达成故作不知让朝堂继续平衡下去,这个蠢货还真以为帝国大厦不倒?

是的,顾今夕以为她和其他两国的刺客战斗然后重伤医治刚醒,而为了就近照顾她被轻帝留在了宫里。

然而当顾今夕彻底适应光线真正睁开眼时,看着眼前半旧不新连个花样都没有的蚊帐,目光再一转,伺候她的小宫女模样还算周正可这里的家具是什么!

那个蠢货真以为本将军只会喷他个狗血淋头不会对他动手!

;顾今夕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抄起她的大刀闯进乾清宫,一刀宰了轻帝那个蠢笨的。然而虚弱的身体让顾今夕不得不先压下翻滚的情绪,罢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松软下身子打算好好享受下病人待遇的顾今夕目光一顿,小姐?可算是压下心底杀意顾今夕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眼底有怀念之色,要知自打她及笄接收了顾家军就没人喊她小姐只喊她将军。

但很快厉色一闪,哪里来得没眼见的宫女!

顾今夕勉强动了动脖子,看着那模样勉强周正其实挺清秀的宫女。她眼里含着泪可脸上满是喜色,小心翼翼的拿起温热的布给顾今夕擦了擦脸,轻轻道,“大夫说小姐您只要熬过了昨晚就没事了。”

“对了,该喝药了。”是突然想起,她匆匆放下布,只听外面闷声倒水的声音,再进来顾今夕能清晰的看到女孩通红的双手。

这里就这么一个宫女伺候她?顾今夕眸色一沉,眼角带出一丝凛冽,轻帝竟然趁她伤势危机之时囚禁她!

“这是三夫人偷偷使人捎进来的蜜枣,等喝了药吃一个去去苦味。”一小碟东西放在凳子上,那女孩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吹了吹估摸温度刚好才喂顾今夕。

看着那叠东西顾今夕抽了抽眼角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苦?然而看着平静喝药的顾今夕实际上心里很不平静,她似乎抓住了什么,比如这宫女口中的三夫人——是谁?

她的将军府没有什么三夫人!也没有人敢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除非他们急着下地府投胎!而皇宫里,那个不长眼的敢自称夫人,想叛国?

一口一口,顾今夕十分配合的喝药,实际上已经清明的大脑开始转动。

她自信,三帝五国十二府,谁敢算计她!又或者说三帝五国十二府谁敢算计她之后还让她活着?

只要她活着她就能翻回盘。那样的结果就算是其他两个帝国都不能说完全承受得住。

既然没有愚蠢的人做愚蠢的事,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人是谁?

顾今夕眯了眯眼看着将药碗端出去的女孩,身量不高估计十二三的样子,衣服样式并非是宫里款式倒像是公侯府里自制的,不过十分旧,头发挽着髻宫里一贯小宫女梳辫子,只有贴身的大宫女自梳了的嬷嬷才能梳个样式带绢花。

不是她的将军府也只能是公侯府,但即便是公侯府也不会喊她小姐,以及所谓三夫人。

更为重要的是她有府邸她的部下断然不会让轻帝囚禁她或者去其他公侯府养伤,而其他国家也没这个胆子,那么,猜测跃然而出。

顾今夕看着不知端着什么进来的小丫鬟,看起来是贴身服侍的,心头已经有了决断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但心底又抱着一些侥幸。

即便行军打仗心狠如她,也有软弱的时候。闭上眼,顾今夕想如果真如她所想,她需要时间沉淀和接受。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顾今夕一直都明白,然而到了某些时候明白不一定代表就可以接受!但特定时候是不接受也要强迫接受。

这真是很不美好。

顾今夕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秋天的太阳勉强有点热度,可这院子里就这么些残花败柳看着着实碍眼。

打仗归打仗,家里住着不舒服她脾气可就要不好了。怎么说她也是一字并肩王的后裔,轻帝辈分上的姑姑。她的将军府,就是到了冬天也是梅花清秀有四季常绿的常青树装点。

可现在,她莫名其妙到了一个没有三帝五国十二府的地方。

要不是她早上套着小丫鬟的话,她差点以为自己住在平民窟。

丰莱国,砥国公,镇国将军唯一的女儿,住在这破烂地,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那小丫鬟在做梦?

瘦黄的脸看着十分可怜也十分的碍眼,娇小的身体一点都不像是十岁的女孩,反倒像是五六岁。

暗色深沉的衣饰,一头泛着黄的头发枯燥的扎了个髻。不过顾今夕懒得理会这些,她懒懒的躺倒这院子里唯一算得完好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块过得眼去的毯子,享受着秋日午后阳光的温暖,可眉宇间依旧透着冷冽。

又或者真的是梦,好好的帝国将军一觉醒来就成了国公府的小可怜,嚣张惯了顾今夕有些闷闷的。

“小姐,您的身体才好,还是回房睡吧。”这丫鬟叫青桃,身上的衣服比普通百姓的缝缝补补要好看过了,可身为砥国公世子皇帝亲封的镇国将军顾复振唯一嫡女顾今夕的贴身丫鬟,她这一身已经不能用寒酸来表示了。

就这砥国公府最下等的丫鬟婆子穿得都比她顺眼。

“整日闷在房里,身子更差。”顾今夕不耐的挥了挥手,要不是看在青桃对她忠心耿耿的份上,顾今夕才懒得与她浪费口舌。

“也是,小姐您以往总是在房里不出来,也就是初一十五给老夫人请安才出来。”青桃没有反驳反而十分赞同的点头。

“你去干什么了?”顾今夕毕竟不是原主,就性格处事来说就比不得原主的忍气吞声,被二房欺负成这样还忍着,就算她在这国公府里真的无权无势,难道就不会先隐忍不发,再慢慢弄死二房?就算不弄死,弄残了也好过现在香消玉殒,然后壳子里换了个人。

啧,顾今夕实在是不明白啊~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这壳子里是她,原主的那些想法她懒得理会,她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欺压过,不从那些人身上剥点皮肉下来,真是太对不起三帝五国十二府的人对她的爱称了。

“没干什么,就是去后门和李家婆婆聊了聊。”青桃下意识的把手藏到身后,那张清秀的小脸紧张得都快哭了。

实在是顾今夕气场太强,出生入死的女将军,身上没点杀意煞气都不好意思说上过战场。

“手给我。”那张瘦黄的小脸上唯一算得上亮点的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了,顾今夕眼珠子一动,青桃咬唇犹犹豫豫,看着她家小姐冷漠的脸才伸出手。

眼光一瞟,上面几个针孔顾今夕看得清楚,苍白的唇一拉,倒是有些可怜这丫头了,跟着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子竟然没走,还偷偷的用自己的月钱做绣活补贴主子。

“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做绣活了。”

“小姐,我——”听着顾今夕淡淡的语气,青桃立刻跪下,那小脸皱成一团眼里全是泪,生怕她家小姐是要赶她走。

“哭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啊,早前就听人说女人心最不好琢磨,现在顾今夕觉得没错,她还没说什么呢,这丫头自个就先哭上了,好似她欺负她一样。

“小姐,您别赶我走。”

“谁说我要赶你走。”这神逻辑,她有说了什么吗?看着青桃可怜兮兮的样子,顾今夕抽了抽嘴角思考着她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您,您刚才——刚才——”

一句话说不完整不过顾今夕倒是明白了青桃的意思。

原谅常年和汉子们生活在一起染上了不少汉子的习惯比如没有女子的细腻,顾今夕此刻是恍然大悟啊。

“我还等着你做绣活养我。”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亏得顾今夕说得出口!

可对青桃来说却是天籁之音,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绽开漂亮的笑容,连忙道,“我这就去拿东西做活。”

懒得理会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青桃没了稳重的小跑进屋子,顾今夕抬眼看着头顶的太阳,眯了眯眼。

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她调理好这破布一样的身体,这仇也该报了,祭奠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丫头,算是她占了她身体的歉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

顾今夕一直都明白,然而到了某些时候明白不一定代表就可以接受!但特定时候是不接受也要强迫接受。

这真是很不美好。

顾今夕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秋天的太阳勉强有点热度,可这院子里就这么些残花败柳看着着实碍眼。

打仗归打仗,家里住着不舒服她脾气可就要不好了。怎么说她也是一字并肩王的后裔,轻帝辈分上的姑姑。她的将军府,就是到了冬天也是梅花清秀有四季常绿的常青树装点。

可现在,她莫名其妙到了一个没有三帝五国十二府的地方。

要不是她早上套着小丫鬟的话,她差点以为自己住在平民窟。

丰莱国,砥国公,镇国将军唯一的女儿,住在这破烂地,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那小丫鬟在做梦?

瘦黄的脸看着十分可怜也十分的碍眼,娇小的身体一点都不像是十岁的女孩,反倒像是五六岁。

暗色深沉的衣饰,一头泛着黄的头发枯燥的扎了个髻。不过顾今夕懒得理会这些,她懒懒的躺倒这院子里唯一算得完好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块过得眼去的毯子,享受着秋日午后阳光的温暖,可眉宇间依旧透着冷冽。

又或者真的是梦,好好的帝国将军一觉醒来就成了国公府的小可怜,嚣张惯了顾今夕有些闷闷的。

“小姐,您的身体才好,还是回房睡吧。”这丫鬟叫青桃,身上的衣服比普通百姓的缝缝补补要好看过了,可身为砥国公世子皇帝亲封的镇国将军顾复振唯一嫡女顾今夕的贴身丫鬟,她这一身已经不能用寒酸来表示了。

就这砥国公府最下等的丫鬟婆子穿得都比她顺眼。

“整日闷在房里,身子更差。”顾今夕不耐的挥了挥手,要不是看在青桃对她忠心耿耿的份上,顾今夕才懒得与她浪费口舌。

“也是,小姐您以往总是在房里不出来,也就是初一十五给老夫人请安才出来。”青桃没有反驳反而十分赞同的点头。

“你去干什么了?”顾今夕毕竟不是原主,就性格处事来说就比不得原主的忍气吞声,被二房欺负成这样还忍着,就算她在这国公府里真的无权无势,难道就不会先隐忍不发,再慢慢弄死二房?就算不弄死,弄残了也好过现在香消玉殒,然后壳子里换了个人。

啧,顾今夕实在是不明白啊~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这壳子里是她,原主的那些想法她懒得理会,她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欺压过,不从那些人身上剥点皮肉下来,真是太对不起三帝五国十二府的人对她的爱称了。

“没干什么,就是去后门和李家婆婆聊了聊。”青桃下意识的把手藏到身后,那张清秀的小脸紧张得都快哭了。

实在是顾今夕气场太强,出生入死的女将军,身上没点杀意煞气都不好意思说上过战场。

“手给我。”那张瘦黄的小脸上唯一算得上亮点的就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了,顾今夕眼珠子一动,青桃咬唇犹犹豫豫,看着她家小姐冷漠的脸才伸出手。

眼光一瞟,上面几个针孔顾今夕看得清楚,苍白的唇一拉,倒是有些可怜这丫头了,跟着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子竟然没走,还偷偷的用自己的月钱做绣活补贴主子。

“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做绣活了。”

“小姐,我——”听着顾今夕淡淡的语气,青桃立刻跪下,那小脸皱成一团眼里全是泪,生怕她家小姐是要赶她走。

“哭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啊,早前就听人说女人心最不好琢磨,现在顾今夕觉得没错,她还没说什么呢,这丫头自个就先哭上了,好似她欺负她一样。

“小姐,您别赶我走。”

“谁说我要赶你走。”这神逻辑,她有说了什么吗?看着青桃可怜兮兮的样子,顾今夕抽了抽嘴角思考着她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您,您刚才——刚才——”

一句话说不完整不过顾今夕倒是明白了青桃的意思。

原谅常年和汉子们生活在一起染上了不少汉子的习惯比如没有女子的细腻,顾今夕此刻是恍然大悟啊。

“我还等着你做绣活养我。”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亏得顾今夕说得出口!

可对青桃来说却是天籁之音,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绽开漂亮的笑容,连忙道,“我这就去拿东西做活。”

懒得理会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青桃没了稳重的小跑进屋子,顾今夕抬眼看着头顶的太阳,眯了眯眼。

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她调理好这破布一样的身体,这仇也该报了,祭奠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丫头,算是她占了她身体的歉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今个十四,天上月亮就圆得跟饼一样,青桃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跟月饼一样的月亮搓了搓手又对着手吹了吹热气,感觉手暖和了青桃这才开始劈线。

作为国公府世子唯一嫡女的贴身丫鬟,青桃的月钱该有三到四两,而作为小姐的顾今夕的月钱该有十五到二十两,然而实际上青桃的月钱并没有被克扣,但顾今夕的月钱到了她手里就剩七八两。

在外面二十两够一家子吃一年,节省点还有结余,但在国公府里,凡是都要打点府里的丫鬟婆子管理小厮,给点钱财显显主子对你办事得利的奖赏,现在顾今夕大病初愈更是补身体的时候,汤药少不得,还有那些吃食也不能太素净,七八两银子压根就不够顾今夕养身体。

也幸好这身子原本的主人死了,而接手这身子同样名叫顾今夕的女人惯来是享得了福也是吃得了苦的,可就算如此,这身子自小就身体不好,平日里有没好东西供着简直就是营养不良不死也是活吊着,身子薄弱的风一吹就会走!

一向身强体壮的顾今夕看着这小胳膊小腿着实不耐。

打磨得再光滑的镜子依旧是铜镜,照得顾今夕本就没什么气色的脸更加蜡黄。

“啧,真不知道这身子原先的主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身体不好,府里的人不尽心照顾,熬到十岁才死也算是奇迹了。

但是最让顾今夕顾及的是这身子原先的主人究竟是病死还是被人害死!

眼一眯,铜镜里映照出的瘦小女童,脸上唯一勉强算作亮点的眼眸迸出冰寒的温度。

作为战场的常客,顾今夕没得军医高超医术,可普通的切脉药理她还是懂的。她稍做一探就明了这具身体里潜伏着毒素,虽然还没到发作的时候但不代表不会发作。如匕首搁在她的咽喉,坐以待毙?不,她从来都不会把生命放在别人手里的习惯,这不是她的风格!

五指一捏,骨节发白眼角却是越发的柔和,不过至少可以确定病死的可能性很大。

以这具身子的状况稍微点刺激加上原主的性格,倒是极有可能‘病’死!

嘴角拉出冷漠的弧度,只要她还活着就不怕那些人不露马脚,她又何必浪费心思和时间去算计?现下她该慢条斯理的解毒以及调|教青桃,她身边的丫鬟要忠心但也不能什么心机都没有,这简直就是把把柄送到对手手里。

毒吗?眼一眯,顾今夕扫视着房间。

深养在闺阁的小姐和丫鬟母亲又不在身边自是不知这些忌讳,但慢性毒药左右躲不过那些玩意,查到源头还怕找不到解毒的法子?正好用这件事给青桃练练胆子,想起白日里青桃跪着求她的场景,一直被军中汉子们敬仰的将军大人表示最受不得得了软脚骨病的人。

“青桃。”

借着月光打算把明天要用的线弄好,突得就听到自家小姐叫她,青桃匆匆忙忙放下,推门进去不忘在门口跺脚散散身上的寒气才进了里屋。

“小姐可是要歇息了?”双手放在身后小心的搓着生热,免得等会给小姐卸妆脱衣冻着。

这么早就歇息?顾今夕一愣。这大宅子里的女人都该怎么生活她还真不知道。

她自小就是以继承父亲遗志为己任,接收了父亲留下的部队,后来在战场上屡屡得胜拿下了在军方眼里至高无上的军权。

后来轻帝只图享受,她又忙着和太师一路跟太傅太尉打太极最后看到轻帝宠幸来路不明的女子,眼见着帝国将倒,不得不披甲再战。

她从来就和养在宅子里的女人不一样。

再一次感受到她已经不再是帝国将军,顾今夕眉色一沉,屋子里蜡烛烧得噼里啪啦,余光一扫窗外,月亮老高可也不算深,这么早睡觉她还真怕失眠。

“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见顾今夕不说话又板着脸,青桃清秀的脸挂上了忧心,原地打着转却不敢上前细细查看。

敛了情绪,顾今夕眉色淡淡,也看不出情绪,在烛光下她的脸色看着有些许润泽,就见她指了指屋子里那些物什,道,“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绣活?”

小心的看着顾今夕,见她没有颓色青桃心里就松了口气,又见自家小姐指着挂在床上的荷包,她眼角揉开温软,道,“有些是婢子做的,有些是老夫人看小姐身子不好,特别请人配的清神去垢的草药。”

“哪些是你做的,拿出来给我瞧瞧。”面无表情,顾今夕拿下有些扎着头皮的银簪子,在青桃疑惑的眼神中她随意的用簪子拨弄着蜡烛,“我瞧瞧你手艺怎么样,以后咱们屋子里可就要靠你的手艺过日子了。”

听得顾今夕之言,青桃涨红了脸转身就去找屋子里她做的东西,嘴里替自家小姐不平道,“小姐又乱说,等大爷和夫人回来了,哪能轮到二房。”今个十四,天上月亮就圆得跟饼一样,青桃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跟月饼一样的月亮搓了搓手又对着手吹了吹热气,感觉手暖和了青桃这才开始劈线。

作为国公府世子唯一嫡女的贴身丫鬟,青桃的月钱该有三到四两,而作为小姐的顾今夕的月钱该有十五到二十两,然而实际上青桃的月钱并没有被克扣,但顾今夕的月钱到了她手里就剩七八两。

在外面二十两够一家子吃一年,节省点还有结余,但在国公府里,凡是都要打点府里的丫鬟婆子管理小厮,给点钱财显显主子对你办事得利的奖赏,现在顾今夕大病初愈更是补身体的时候,汤药少不得,还有那些吃食也不能太素净,七八两银子压根就不够顾今夕养身体。

也幸好这身子原本的主人死了,而接手这身子同样名叫顾今夕的女人惯来是享得了福也是吃得了苦的,可就算如此,这身子自小就身体不好,平日里有没好东西供着简直就是营养不良不死也是活吊着,身子薄弱的风一吹就会走!

一向身强体壮的顾今夕看着这小胳膊小腿着实不耐。

打磨得再光滑的镜子依旧是铜镜,照得顾今夕本就没什么气色的脸更加蜡黄。

“啧,真不知道这身子原先的主人是怎么活下来的。”身体不好,府里的人不尽心照顾,熬到十岁才死也算是奇迹了。

但是最让顾今夕顾及的是这身子原先的主人究竟是病死还是被人害死!

眼一眯,铜镜里映照出的瘦小女童,脸上唯一勉强算作亮点的眼眸迸出冰寒的温度。

作为战场的常客,顾今夕没得军医高超医术,可普通的切脉药理她还是懂的。她稍做一探就明了这具身体里潜伏着毒素,虽然还没到发作的时候但不代表不会发作。如匕首搁在她的咽喉,坐以待毙?不,她从来都不会把生命放在别人手里的习惯,这不是她的风格!

五指一捏,骨节发白眼角却是越发的柔和,不过至少可以确定病死的可能性很大。

以这具身子的状况稍微点刺激加上原主的性格,倒是极有可能‘病’死!

嘴角拉出冷漠的弧度,只要她还活着就不怕那些人不露马脚,她又何必浪费心思和时间去算计?现下她该慢条斯理的解毒以及调|教青桃,她身边的丫鬟要忠心但也不能什么心机都没有,这简直就是把把柄送到对手手里。

毒吗?眼一眯,顾今夕扫视着房间。

深养在闺阁的小姐和丫鬟母亲又不在身边自是不知这些忌讳,但慢性毒药左右躲不过那些玩意,查到源头还怕找不到解毒的法子?正好用这件事给青桃练练胆子,想起白日里青桃跪着求她的场景,一直被军中汉子们敬仰的将军大人表示最受不得得了软脚骨病的人。

“青桃。”

借着月光打算把明天要用的线弄好,突得就听到自家小姐叫她,青桃匆匆忙忙放下,推门进去不忘在门口跺脚散散身上的寒气才进了里屋。

“小姐可是要歇息了?”双手放在身后小心的搓着生热,免得等会给小姐卸妆脱衣冻着。

这么早就歇息?顾今夕一愣。这大宅子里的女人都该怎么生活她还真不知道。

她自小就是以继承父亲遗志为己任,接收了父亲留下的部队,后来在战场上屡屡得胜拿下了在军方眼里至高无上的军权。

后来轻帝只图享受,她又忙着和太师一路跟太傅太尉打太极最后看到轻帝宠幸来路不明的女子,眼见着帝国将倒,不得不披甲再战。

她从来就和养在宅子里的女人不一样。

再一次感受到她已经不再是帝国将军,顾今夕眉色一沉,屋子里蜡烛烧得噼里啪啦,余光一扫窗外,月亮老高可也不算深,这么早睡觉她还真怕失眠。

“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见顾今夕不说话又板着脸,青桃清秀的脸挂上了忧心,原地打着转却不敢上前细细查看。

敛了情绪,顾今夕眉色淡淡,也看不出情绪,在烛光下她的脸色看着有些许润泽,就见她指了指屋子里那些物什,道,“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绣活?”

小心的看着顾今夕,见她没有颓色青桃心里就松了口气,又见自家小姐指着挂在床上的荷包,她眼角揉开温软,道,“有些是婢子做的,有些是老夫人看小姐身子不好,特别请人配的清神去垢的草药。”

“哪些是你做的,拿出来给我瞧瞧。”面无表情,顾今夕拿下有些扎着头皮的银簪子,在青桃疑惑的眼神中她随意的用簪子拨弄着蜡烛,“我瞧瞧你手艺怎么样,以后咱们屋子里可就要靠你的手艺过日子了。”

听得顾今夕之言,青桃涨红了脸转身就去找屋子里她做的东西,嘴里替自家小姐不平道,“小姐又乱说,等大爷和夫人回来了,哪能轮到二房。”

“小姐又乱说,等夫人回来了,哪能轮到二夫人管家。”

青桃话才尽就听银簪子扔在化妆台上发出的闷响,不由噤声偷偷敲了敲自己的头,真是笨蛋明知小姐最不喜欢听这个,满脸懊恼的她加快动作。

顾今夕垂眸,银簪子在桌上滚了几圈停下,碎发在烛光下映下的影子细细碎碎,室内一下子就静寂下来。

“找出来了没。”清淡的声音带着十岁女童特有的清脆,消除了那本就不太明显的疏离和淡漠。

“恩。”小姐心情又不好了,青桃后悔死自己乱话说,只低头把屋里的绣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屋子采光并不好又是晚上,青桃又拿出两个烛台放在桌上点亮,然后扶着顾今夕从梳妆台过来,调了调蜡台的位置才扶着顾今夕坐下,道,“小姐,您看。”

加上两个烛台昏暗的房间瞬间就亮堂起来,跳动的烛火把顾今夕的面容映衬得红润,眼角的清冽也被橙红掩盖。

暗中唾弃了一把自己这破洞的身子,顾今夕沉下心思,慢性毒药无非是药引或者两者没什么特色的药一旦混在一起就是致命毒药,她无法确定两个世界的药理知识是否一样。

眉头微微一皱面色却是越法淡,她看着满桌色彩不一荷包,一嗅,空气中倒没什么异味。但不排除这些东西放置的时间太久,香味退散,又是混杂在一起如今她没有内力这具身子弱得可以也分不出什么气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无色无味。

眸色发深心中无奈却也无法,细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只得另辟蹊径了。

“哪些是你的?”

其实青桃的荷包最好认,哪些颜色最暗最深沉肯定就是她绣的。色彩鲜明的布匹和线价格高,青桃还要补贴原主买药养身子,也没多余的钱财买鲜亮的。

“这些都是婢子绣的。”青桃快速的抬头看了眼顾今夕,赶紧把那几个早就被顾今夕认出来的荷包拿出来。

顾今夕拿过青桃绣的荷包,看着上面的针脚,恩,身为武将的她其实不太懂女红这玩意,以前在帝国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到她面前炫耀绣工,不过好歹也是皇室出生鉴赏能力还是合格的。

青桃的绣工还是很出色的,如果不是色彩拉低了总体,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捏了捏荷包,很薄但女孩子总是有些浪漫色彩,就算在帝国时顾今夕不玩这些,可架不住她和长公主清合是好朋友,她不止一次被清合拉着去御花园溜达,然后带回一些花花草草回去说是要放在荷包里。

关于此事,顾今夕至今都不明白荷包里放点碎银子就好了放花草有什么用╮╯_╰╭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青桃摇头道,“小姐身子不好,婢子没在里面放东西。”

所以说就是一个空荷包?青桃不会骗人,看她的眼睛闪躲和紧张的又在掰弄五指就知道这里和帝国一样,荷包里没放东西很有些丢人。

==暗中撇了撇嘴,顾今夕明智的跳过这个话题,她又拿起色彩艳丽的荷包,一捏,塞得满满,拿得近还能闻到一些淡淡的味道。

再闻也闻不出什么稀奇的,再一次深刻认识到没有内力的不方便的顾今夕看了眼荷包,随手就扔到桌上,指着青桃所有绣品里唯一算得上清亮的,道,“明天给老祖宗请安,就带这个了。”

这老祖宗三个字膈应得顾今夕反胃!在帝国能让她喊老祖宗的只有太庙里的先祖们,就连太后都不敢说自己是小辈们的老祖宗。

青桃一愣,抬头看着顾今夕下意识道,“以往小姐都带着老夫人赐下的荷包,明天换婢子的——”

青桃的话未尽,顾今夕就不耐的挥了挥手,压着肚子里的恶心紧抿着唇,道,“老祖宗怎会因此小事生气?”

“可是燕凤小姐每次请安都带着老夫人赐的荷包。”青桃有些委屈,她家小姐才是砥国公府真正的嫡小姐,然而每次府外的帖子邀请砥国公府小姐聚会,燕凤小姐就推三阻四的不让小姐出去,二夫人也说小姐身子不好还是在府里养着。

可是小姐的身子并没有差点吹风就倒!总是困在府里小姐的身子怎么会好!

青桃鼓着嘴,那点心思当真是不用猜,看着自家小姐依旧苍白的脸色,她只是低着头鼓着腮帮子喃喃自语。“小姐又乱说,等夫人回来了,哪能轮到二夫人管家。”

青桃话才尽就听银簪子扔在化妆台上发出的闷响,不由噤声偷偷敲了敲自己的头,真是笨蛋明知小姐最不喜欢听这个,满脸懊恼的她加快动作。

顾今夕垂眸,银簪子在桌上滚了几圈停下,碎发在烛光下映下的影子细细碎碎,室内一下子就静寂下来。

“找出来了没。”清淡的声音带着十岁女童特有的清脆,消除了那本就不太明显的疏离和淡漠。

“恩。”小姐心情又不好了,青桃后悔死自己乱话说,只低头把屋里的绣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屋子采光并不好又是晚上,青桃又拿出两个烛台放在桌上点亮,然后扶着顾今夕从梳妆台过来,调了调蜡台的位置才扶着顾今夕坐下,道,“小姐,您看。”

加上两个烛台昏暗的房间瞬间就亮堂起来,跳动的烛火把顾今夕的面容映衬得红润,眼角的清冽也被橙红掩盖。

暗中唾弃了一把自己这破洞的身子,顾今夕沉下心思,慢性毒药无非是药引或者两者没什么特色的药一旦混在一起就是致命毒药,她无法确定两个世界的药理知识是否一样。

眉头微微一皱面色却是越法淡,她看着满桌色彩不一荷包,一嗅,空气中倒没什么异味。但不排除这些东西放置的时间太久,香味退散,又是混杂在一起如今她没有内力这具身子弱得可以也分不出什么气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无色无味。

眸色发深心中无奈却也无法,细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只得另辟蹊径了。

“哪些是你的?”

其实青桃的荷包最好认,哪些颜色最暗最深沉肯定就是她绣的。色彩鲜明的布匹和线价格高,青桃还要补贴原主买药养身子,也没多余的钱财买鲜亮的。

“这些都是婢子绣的。”青桃快速的抬头看了眼顾今夕,赶紧把那几个早就被顾今夕认出来的荷包拿出来。

顾今夕拿过青桃绣的荷包,看着上面的针脚,恩,身为武将的她其实不太懂女红这玩意,以前在帝国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到她面前炫耀绣工,不过好歹也是皇室出生鉴赏能力还是合格的。

青桃的绣工还是很出色的,如果不是色彩拉低了总体,是可以卖个好价钱。

捏了捏荷包,很薄但女孩子总是有些浪漫色彩,就算在帝国时顾今夕不玩这些,可架不住她和长公主清合是好朋友,她不止一次被清合拉着去御花园溜达,然后带回一些花花草草回去说是要放在荷包里。

关于此事,顾今夕至今都不明白荷包里放点碎银子就好了放花草有什么用╮╯_╰╭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青桃摇头道,“小姐身子不好,婢子没在里面放东西。”

所以说就是一个空荷包?青桃不会骗人,看她的眼睛闪躲和紧张的又在掰弄五指就知道这里和帝国一样,荷包里没放东西很有些丢人。

==暗中撇了撇嘴,顾今夕明智的跳过这个话题,她又拿起色彩艳丽的荷包,一捏,塞得满满,拿得近还能闻到一些淡淡的味道。

再闻也闻不出什么稀奇的,再一次深刻认识到没有内力的不方便的顾今夕看了眼荷包,随手就扔到桌上,指着青桃所有绣品里唯一算得上清亮的,道,“明天给老祖宗请安,就带这个了。”

这老祖宗三个字膈应得顾今夕反胃!在帝国能让她喊老祖宗的只有太庙里的先祖们,就连太后都不敢说自己是小辈们的老祖宗。

青桃一愣,抬头看着顾今夕下意识道,“以往小姐都带着老夫人赐下的荷包,明天换婢子的——”

青桃的话未尽,顾今夕就不耐的挥了挥手,压着肚子里的恶心紧抿着唇,道,“老祖宗怎会因此小事生气?”

“可是燕凤小姐每次请安都带着老夫人赐的荷包。”青桃有些委屈,她家小姐才是砥国公府真正的嫡小姐,然而每次府外的帖子邀请砥国公府小姐聚会,燕凤小姐就推三阻四的不让小姐出去,二夫人也说小姐身子不好还是在府里养着。

可是小姐的身子并没有差点吹风就倒!总是困在府里小姐的身子怎么会好!

青桃鼓着嘴,那点心思当真是不用猜,看着自家小姐依旧苍白的脸色,她只是低着头鼓着腮帮子喃喃自语。

虽然没听清青桃说些什么,可她这点小心思全部都在脸上,顾今夕一打眼就知道这丫鬟担心什么,不过就是担心没带老夫人‘赐’的荷包会惹老夫人不高兴,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她这病怏怏的身子以及住的地方,如果原主的祖母真的照顾她在意她,怎会不知道她居住的条件?

还有这些日子她病重,她可曾派人来看望过?

没有!

皇室里那些腌臜事多了去,母子反目成仇她也看多了,如果说这砥国公府的老夫人真的存心要害原主她也不惊讶,青桃经历不多所以看不明白。

世上哪个人不自私?

可顾今夕想不明白的是原主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子被封为世子又是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多么的光耀门楣,以后长子继承了家业爵位她是新国公的母亲,在京城女眷里不可不谓是地位超然,就连以后太子继位都要礼让她三分。

那么现下,她这么冷落原主有必要吗?

武将可不是和文官一样酸,撑着面子做孝子,触及底线,他们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雷厉风行!狂风暴雨!

不过这要建立在她那个没见过的爹不是愚孝的,毕竟武将里愚孝的也不少,常年领兵在外家中老母提心吊胆也是情有可缘。

可如原主这样的情况,若是愚孝,说不得以后还要继续忍气吞声,一想到这个顾今夕就全身不舒服。

活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年初次领兵打仗被那些将领小看,她也没这么憋屈过!

磨了磨牙,眼角冷光连烛火都遮掩不住。

青桃不经意看到,忽然觉得自家小姐这一病好像不一样了,没以前柔软悲伤秋风了。

顾今夕看了眼自个的小胳膊小腿,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拖油瓶之感。

“早些睡吧。”心中不如意顾今夕也没什么心情,随意的挥了挥手,青桃赶紧伺候自家小姐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给老夫人请安。

一夜无梦是日升月落。

女人起床就是麻烦,就算这具身子才十岁不需要怎么装扮可要去见家里的长辈还是得好好收拾收拾。

顾今夕也是习惯早起练招的,可到了这个世界练功夫是别想了,就算她再怎么足智多谋但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一向体弱多病生人不见,就连府里的侍卫护卫也见不着几个,突然就会了拳脚功夫,逗趣呢!

她可没把把柄送出去的爱好,她已经不是上一世权势滔天的郡主将军,领兵作战一人一枪敢在千军万马里杀个来来回回还能毫发无伤!这里她是一个小可怜,行事都有章法,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这种束缚的感觉当真让她不爽!

看着铜镜里被青桃折腾得看起来气色不错的样子,顾今夕叹了口气,说到底到底她还是不甘心。

铜镜外顾今夕的脸色勉强算是可以,戴上簪子步摇素净,一朵粉色绢花,穿上半新不旧的水湖蓝色衣袍,臂上挽着与绢花同色的披锦,由青桃扶着走出她待了五天的院子。

和她的院子不同,砥国公府是权贵家,秋季凋零院子里依旧养着适宜季节的草木。

穿过廊道瞄了眼旁边常绿的枝桠,那边水塘旁光秃的柳树,这里真的不是她的将军府了。

每走一步都是走在顾今夕的心头,如果说她曾经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是轻帝囚禁她,那么现在她只能彻底的接受了这一切。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丫鬟,陌生的身体,陌生的亲人,如刀生生割在顾今夕的心头,打破她残存的幻想,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秋日里的风总是夹着临冬的气息,迎风走去,乌发吹起裙袂飞扬,瘦小的身体有着和往日不同的坚韧,她是顾今夕,就算是换了个世界活她还是顾今夕。

那么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欠她的,她要一一讨回!

穿过廊道走过花园,前方是热闹的院落,丫鬟婆子进进出出,顾今夕冷眼一瞧,啧,当真是天壤之别。

和这院子比起来她那院子就是柴房,不过她在外打仗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没水缺粮她连敌人的血肉都吃过,为了活下去!

看着这些她心里也没什么激愤的心情。

“二小姐来了。”眼尖的婆子看到顾今夕,连忙笑开福身,可笑意不达眼底,福身也是敷衍。

眼风一扫,冷冽的温度如同隆冬冰寒,那婆子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深蹲了个万福。

对于婆子的上道顾今夕很满意,然而这并不好,她可是国公府的小可怜,怎么能有这么凌冽的眼神,她应该是软弱无能的!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就算是一一讨回,她也要玩个尽兴。怎能让对手提前得知而防备她呢?

五指紧扣,顾今夕压下眼角的凌冽,回忆了下原主的性子于是她故作惊慌的看着婆子,往后退了一步拉了拉青桃的袖子。

青桃立刻护住顾今夕,她知道这婆子是二夫人的人,见着她给自家小姐深蹲万福青桃立刻就脑补了二夫人又来找茬了,于是立刻上前母鸡护小鸡般护着顾今夕,强笑指着对面穿红戴绿不像是普通丫鬟的女子,道,“齐嬷嬷,素云姐姐在喊你。”虽然没听清青桃说些什么,可她这点小心思全部都在脸上,顾今夕一打眼就知道这丫鬟担心什么,不过就是担心没带老夫人‘赐’的荷包会惹老夫人不高兴,可是她有没有想过她这病怏怏的身子以及住的地方,如果原主的祖母真的照顾她在意她,怎会不知道她居住的条件?

还有这些日子她病重,她可曾派人来看望过?

没有!

皇室里那些腌臜事多了去,母子反目成仇她也看多了,如果说这砥国公府的老夫人真的存心要害原主她也不惊讶,青桃经历不多所以看不明白。

世上哪个人不自私?

可顾今夕想不明白的是原主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子被封为世子又是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多么的光耀门楣,以后长子继承了家业爵位她是新国公的母亲,在京城女眷里不可不谓是地位超然,就连以后太子继位都要礼让她三分。

那么现下,她这么冷落原主有必要吗?

武将可不是和文官一样酸,撑着面子做孝子,触及底线,他们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雷厉风行!狂风暴雨!

不过这要建立在她那个没见过的爹不是愚孝的,毕竟武将里愚孝的也不少,常年领兵在外家中老母提心吊胆也是情有可缘。

可如原主这样的情况,若是愚孝,说不得以后还要继续忍气吞声,一想到这个顾今夕就全身不舒服。

活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年初次领兵打仗被那些将领小看,她也没这么憋屈过!

磨了磨牙,眼角冷光连烛火都遮掩不住。

青桃不经意看到,忽然觉得自家小姐这一病好像不一样了,没以前柔软悲伤秋风了。

顾今夕看了眼自个的小胳膊小腿,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拖油瓶之感。

“早些睡吧。”心中不如意顾今夕也没什么心情,随意的挥了挥手,青桃赶紧伺候自家小姐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给老夫人请安。

一夜无梦是日升月落。

女人起床就是麻烦,就算这具身子才十岁不需要怎么装扮可要去见家里的长辈还是得好好收拾收拾。

顾今夕也是习惯早起练招的,可到了这个世界练功夫是别想了,就算她再怎么足智多谋但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一向体弱多病生人不见,就连府里的侍卫护卫也见不着几个,突然就会了拳脚功夫,逗趣呢!

她可没把把柄送出去的爱好,她已经不是上一世权势滔天的郡主将军,领兵作战一人一枪敢在千军万马里杀个来来回回还能毫发无伤!这里她是一个小可怜,行事都有章法,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这种束缚的感觉当真让她不爽!

看着铜镜里被青桃折腾得看起来气色不错的样子,顾今夕叹了口气,说到底到底她还是不甘心。

铜镜外顾今夕的脸色勉强算是可以,戴上簪子步摇素净,一朵粉色绢花,穿上半新不旧的水湖蓝色衣袍,臂上挽着与绢花同色的披锦,由青桃扶着走出她待了五天的院子。

和她的院子不同,砥国公府是权贵家,秋季凋零院子里依旧养着适宜季节的草木。

穿过廊道瞄了眼旁边常绿的枝桠,那边水塘旁光秃的柳树,这里真的不是她的将军府了。

每走一步都是走在顾今夕的心头,如果说她曾经还抱着一丝丝的幻想是轻帝囚禁她,那么现在她只能彻底的接受了这一切。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丫鬟,陌生的身体,陌生的亲人,如刀生生割在顾今夕的心头,打破她残存的幻想,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秋日里的风总是夹着临冬的气息,迎风走去,乌发吹起裙袂飞扬,瘦小的身体有着和往日不同的坚韧,她是顾今夕,就算是换了个世界活她还是顾今夕。

那么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欠她的,她要一一讨回!

穿过廊道走过花园,前方是热闹的院落,丫鬟婆子进进出出,顾今夕冷眼一瞧,啧,当真是天壤之别。

和这院子比起来她那院子就是柴房,不过她在外打仗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没水缺粮她连敌人的血肉都吃过,为了活下去!

看着这些她心里也没什么激愤的心情。

“二小姐来了。”眼尖的婆子看到顾今夕,连忙笑开福身,可笑意不达眼底,福身也是敷衍。

眼风一扫,冷冽的温度如同隆冬冰寒,那婆子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深蹲了个万福。

对于婆子的上道顾今夕很满意,然而这并不好,她可是国公府的小可怜,怎么能有这么凌冽的眼神,她应该是软弱无能的!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就算是一一讨回,她也要玩个尽兴。怎能让对手提前得知而防备她呢?

五指紧扣,顾今夕压下眼角的凌冽,回忆了下原主的性子于是她故作惊慌的看着婆子,往后退了一步拉了拉青桃的袖子。

青桃立刻护住顾今夕,她知道这婆子是二夫人的人,见着她给自家小姐深蹲万福青桃立刻就脑补了二夫人又来找茬了,于是立刻上前母鸡护小鸡般护着顾今夕,强笑指着对面穿红戴绿不像是普通丫鬟的女子,道,“齐嬷嬷,素云姐姐在喊你。”

对于青桃的行为,顾今夕表示很满意,当然如果她再强势些会更好,然而转念一想她决定顺着原主的性格逗着这些人玩,那么青桃的改变计划可以稍作改变。

齐嬷嬷看到缓缓而来的素云,脸色变化微妙,眼底有暗恨之色,但很快就换上看着真心的笑容,眼角狠冽的瞪了眼青桃这才快步往素云走去,嘴里还说着,“昨个晚上二爷宿你在那,怎么现在就来了老夫人院子,二爷醒了谁伺候着。”

就见那眉宇间带着几分娇媚的女子嘴角含笑,轻轻柔柔的看着十分软绵,丝毫不介意齐嬷嬷话里藏针。

“今日十五,二爷和夫人都要给老夫人请安,我怎能偷懒。”笑语晏晏的柔软没有一丝锋芒,低眉顺目。

不见兵刃,让齐嬷嬷感觉打在棉花上难受,只能瞪了眼了素云匆匆离开,如此在府里的丫鬟婆子眼里平白做了恶人。

顾今夕只是远远看着齐嬷嬷和素云,眸光微闪似有所思。

青桃见齐嬷嬷走了松了口气,连忙转身看顾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脸色白得连胭脂都遮不住,青桃心里那点子疑惑更是飞得老远,面带焦急正欲询问被顾今夕瞪了眼,所有的话都吞进去肚子里,只是小心的看着自家小姐。

走进梧秋院,入目的是国公府老夫人最喜爱的丫鬟,身材小巧容颜绢美是真正的低眉顺目,她看到被青桃扶着进来的顾今夕,连忙恭敬的万福,道,“二小姐。”

“老祖宗起了。”弱不禁风的顾今夕被青桃扶着,看着云巧眉色淡淡,言毕一顿,掐了掐大腿嫩肉提醒自己莫要将异世习惯带过来,啧,她现在是一个软弱的小姐。

云巧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眼前的二小姐一如既往柔软,许是她听错了,那样高高在上的淡漠语气怎会是二小姐说出来的,只是面上无意识的带起浅浅笑容,道,“老夫人刚起,二小姐不如先去厅里坐坐。地龙已经烧起来了。”

“好。”顾今夕不可置否点了点头,被青桃扶着进了正厅,受了一路丫鬟婆子上心不上心的万福,对此她并不在意。

正厅里温度刚好,有眼色的丫鬟奉上热茶,不过看着盖碗里茶色,顾今夕嘴角一扯,拉出冷然的弧度。

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碰着杯壁,厅里的丫鬟都是低着头不说话,但眼角有轻蔑之色。

顾今夕也不理会,只因为这些丫鬟的态度她就暴起也太对不起当年和太师那只老狐狸的兜转对峙了。

既然正式接手了这边同样名为顾今夕的生活,扫了眼正厅,嘴角拉扯她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人,不介意多花些时间来解决这些事。

低头看着腰间带着些许亮色的荷包,顾今夕眉色一淡,不过有些事也不能太慢,事关她的身体,还是要快速解决。

松开手盖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厅里的丫鬟们不知为何觉得身上一冷。

顾今夕把玩着腰间荷包,想着她院子里那几个色彩鲜明的荷包,据说是老夫人赐下二夫人派人送来的,眼一眯,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厚实的帘子遮挡,薄薄的窗帘能看到彻底亮开的天色,外面有环佩清脆的声音,即便有帘子隔着顾今夕依旧能闻到那茉莉香味,不刺鼻闻着也不错。

这香味让顾今夕香气被轻帝当仙女一样捧着的斥候间谍,那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这茉莉花,连衣服发饰头油都是茉莉。

当然若不是那女人太喜欢茉莉,也不会被她寻着机会下毒,想来她现在该是快乐并痛苦着,越来越美的容貌以及快速衰弱下去的身体。

帘子一抬,进来的是一个芙蓉面柳叶眉娇艳如桃花的少女,身量修长,身材姣好,一袭粉色衣裙就算秋日里多添了一两件衣服也不能遮挡她的好身材。

乌发盘髻,玉簪金钗左侧带着含珠步摇,当真富贵家小姐。

然而在顾今夕眼里却是少了世家沉淀的气质多了暴发户般的浮躁。

这样的人也是传承百年武将世家的小姐?

即便不如文臣清流那般教养的娴静也不该是如此的——顾今夕收回目光不欲再评价。

然而脑海中自发的给出来人的讯息,二房长女顾燕凤,完全继承了父母优点,今年六月刚及笄,正在相看人家。

懒得理会,她是长房嫡女,按礼该受二房长女半礼,然而记忆中,顾今夕眼神变化微妙。

心中暗骂原主没用!废物,好好的国公长子皇帝亲封世子之女,竟然去给无官无爵空有砥国公次子之名的二房长女行礼!脑子全是草!

“二妹妹今个这么早就来了。”顾燕凤进了厅,正欲叹她来得最早,对老祖宗最有孝心时,眸光一转就见左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脸色一沉,狠狠挖了眼身后的丫鬟,这才拿着帕子故作擦拭嘴角的动作,似打趣似关心道,“风寒露重,二妹妹身子不好,可别再受了寒病下。”对于青桃的行为,顾今夕表示很满意,当然如果她再强势些会更好,然而转念一想她决定顺着原主的性格逗着这些人玩,那么青桃的改变计划可以稍作改变。

齐嬷嬷看到缓缓而来的素云,脸色变化微妙,眼底有暗恨之色,但很快就换上看着真心的笑容,眼角狠冽的瞪了眼青桃这才快步往素云走去,嘴里还说着,“昨个晚上二爷宿你在那,怎么现在就来了老夫人院子,二爷醒了谁伺候着。”

就见那眉宇间带着几分娇媚的女子嘴角含笑,轻轻柔柔的看着十分软绵,丝毫不介意齐嬷嬷话里藏针。

“今日十五,二爷和夫人都要给老夫人请安,我怎能偷懒。”笑语晏晏的柔软没有一丝锋芒,低眉顺目。

不见兵刃,让齐嬷嬷感觉打在棉花上难受,只能瞪了眼了素云匆匆离开,如此在府里的丫鬟婆子眼里平白做了恶人。

顾今夕只是远远看着齐嬷嬷和素云,眸光微闪似有所思。

青桃见齐嬷嬷走了松了口气,连忙转身看顾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脸色白得连胭脂都遮不住,青桃心里那点子疑惑更是飞得老远,面带焦急正欲询问被顾今夕瞪了眼,所有的话都吞进去肚子里,只是小心的看着自家小姐。

走进梧秋院,入目的是国公府老夫人最喜爱的丫鬟,身材小巧容颜绢美是真正的低眉顺目,她看到被青桃扶着进来的顾今夕,连忙恭敬的万福,道,“二小姐。”

“老祖宗起了。”弱不禁风的顾今夕被青桃扶着,看着云巧眉色淡淡,言毕一顿,掐了掐大腿嫩肉提醒自己莫要将异世习惯带过来,啧,她现在是一个软弱的小姐。

云巧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眼前的二小姐一如既往柔软,许是她听错了,那样高高在上的淡漠语气怎会是二小姐说出来的,只是面上无意识的带起浅浅笑容,道,“老夫人刚起,二小姐不如先去厅里坐坐。地龙已经烧起来了。”

“好。”顾今夕不可置否点了点头,被青桃扶着进了正厅,受了一路丫鬟婆子上心不上心的万福,对此她并不在意。

正厅里温度刚好,有眼色的丫鬟奉上热茶,不过看着盖碗里茶色,顾今夕嘴角一扯,拉出冷然的弧度。

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碰着杯壁,厅里的丫鬟都是低着头不说话,但眼角有轻蔑之色。

顾今夕也不理会,只因为这些丫鬟的态度她就暴起也太对不起当年和太师那只老狐狸的兜转对峙了。

既然正式接手了这边同样名为顾今夕的生活,扫了眼正厅,嘴角拉扯她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人,不介意多花些时间来解决这些事。

低头看着腰间带着些许亮色的荷包,顾今夕眉色一淡,不过有些事也不能太慢,事关她的身体,还是要快速解决。

松开手盖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厅里的丫鬟们不知为何觉得身上一冷。

顾今夕把玩着腰间荷包,想着她院子里那几个色彩鲜明的荷包,据说是老夫人赐下二夫人派人送来的,眼一眯,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厚实的帘子遮挡,薄薄的窗帘能看到彻底亮开的天色,外面有环佩清脆的声音,即便有帘子隔着顾今夕依旧能闻到那茉莉香味,不刺鼻闻着也不错。

这香味让顾今夕香气被轻帝当仙女一样捧着的斥候间谍,那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这茉莉花,连衣服发饰头油都是茉莉。

当然若不是那女人太喜欢茉莉,也不会被她寻着机会下毒,想来她现在该是快乐并痛苦着,越来越美的容貌以及快速衰弱下去的身体。

帘子一抬,进来的是一个芙蓉面柳叶眉娇艳如桃花的少女,身量修长,身材姣好,一袭粉色衣裙就算秋日里多添了一两件衣服也不能遮挡她的好身材。

乌发盘髻,玉簪金钗左侧带着含珠步摇,当真富贵家小姐。

然而在顾今夕眼里却是少了世家沉淀的气质多了暴发户般的浮躁。

这样的人也是传承百年武将世家的小姐?

即便不如文臣清流那般教养的娴静也不该是如此的——顾今夕收回目光不欲再评价。

然而脑海中自发的给出来人的讯息,二房长女顾燕凤,完全继承了父母优点,今年六月刚及笄,正在相看人家。

懒得理会,她是长房嫡女,按礼该受二房长女半礼,然而记忆中,顾今夕眼神变化微妙。

心中暗骂原主没用!废物,好好的国公长子皇帝亲封世子之女,竟然去给无官无爵空有砥国公次子之名的二房长女行礼!脑子全是草!

“二妹妹今个这么早就来了。”顾燕凤进了厅,正欲叹她来得最早,对老祖宗最有孝心时,眸光一转就见左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脸色一沉,狠狠挖了眼身后的丫鬟,这才拿着帕子故作擦拭嘴角的动作,似打趣似关心道,“风寒露重,二妹妹身子不好,可别再受了寒病下。”

“二妹妹今个这么早就来了。”顾燕凤进了厅,正欲叹她来得最早,对老祖宗最有孝心时,眸光一转就见左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脸色一沉,狠狠挖了眼身后的丫鬟,这才拿着帕子故作擦拭嘴角的动作,似打趣似关心道,“风寒露重,二妹妹身子不好,可别再受了寒病。”

“多谢大姐姐关心。”哪来的野路子!然而这里究竟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三帝五国十二府,所有的一切都要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弱者遵从强者╮╯_╰╭现在她还是弱者。

不过弱者也有弱者的手段,并没有和原主一般起身对顾燕凤福身,眉目软软苍白夹着黄的脸色微微泛红带着内向的含蓄,垂眸敛去顾今夕眼底的冷笑。

顾燕凤站着本欲同平日一样受着顾今夕的礼,没想到今日的顾今夕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老实的坐在椅子上不动。

手中拿着帕子的动作一紧,顾燕凤甜笑着走近几步,一脸关怀又意有所指道,“二妹妹往日最尊礼法,可是身子还没恢复?”

“托大姐姐的福。”顾今夕想了想轻帝宫里那些后妃的作态,挤掉一些糟粕拿取精华,扶着椅子扶手就欲站起来,却没想到身子太弱摔倒,更是顺着椅子滑到地上。

这一番折腾让她原本就算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双枯瘦小手竟是被划破了皮,痛楚袭来顿时眼中含泪。

青桃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扶起自家小姐,对于大小姐顾燕凤心中更是不满,可她家小姐在府里并无依靠,现下老夫人还在里屋更加没人给她家小姐做主。

青桃忍着眼泪小心的扶起自家小姐,听着是小声抱怨着顾今夕然而厅里并没什么声音。

“前几天您在园子里受了寒,身子才好可别再受伤了。”

“青桃,我没事,只是起来时没站稳。”顾今夕白着脸被青桃扶起来,对自己身子虚弱很是无奈的摇头,道,“和大姐姐没有关系,那天是我贪园子里的景色站得久了些,只是没想到腿软了。”

听得顾今夕的话,顾燕凤眼角一冷,堆着笑打趣道,“二妹妹总是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自是不知咱们府的园子每次换季都要换上新的花草。”

“让大姐姐笑话了。”顾今夕顺着青桃的力道起来,坐好,听得顾燕凤之言更是害羞的低头拿着帕子遮脸,感慨道,“那日要不是大姐姐,我可就要丢人了。”

“什么丢人了?”没得年轻人的中气十足,相较于老年人来说可是身体健康。

就见穿着绛紫色衣袍额头是同色绣工精致的抹额镶着翡翠,灰白色的长发被丫鬟挽成发髻,发间的簪子步摇皆是素色,只有那绒花颜色鲜艳,虽素但一点也不失国公夫人的身份。

面目慈祥眸光和蔼的老妇象征意义的被云巧扶着走出暖阁,在上首坐下,含笑看着厅里的顾今夕顾今夕和顾燕凤。

“夕丫头到我这来。”说着她对着顾今夕招了招手,眼底满是疼爱。

压下嘴角抽搐,顾今夕噙着浅浅柔软的笑,小步的走到老夫人跟前,掐着自己的肉用又甜又仰慕的声音,道,“老祖宗。”

“我的心肝宝贝~”看着顾今夕又瘦又黄的脸色,老夫人忍不住开始抹泪,满是心疼,道,“当初你娘一定要跟着你爹去前线,那时你才出生几个月?身子弱,哪受得了长途跋涉的颠簸!你二婶也这么说,可你那狠心的娘一定要去前线,就把你留在府里。”

“可怜见的,你那外公家自打你娘走后就不曾到咱们府里走动过,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孩子没得亲娘在旁。老婆子我身体也好好坏坏,想着让云巧去伺候你,可你这丫头就是不同意,说青桃就好了。瞧瞧,瞧瞧。才入秋多久你又病倒了。”

见着老夫人抹泪,万嬷嬷赶紧递来的绢帕抹泪安慰,可越安慰老夫人哭得越厉害,又心肝宝贝的喊着,一脸痛楚的看着顾今夕瘦黄瘦黄的脸。

“老祖宗。”顾今夕扭着帕子不愿多说话,可看着老夫人哭得厉害,连忙拿着自己的帕子给老夫人擦了擦,老人家老人家,再好的身子骨也受不住伤感。

顾今夕一边擦着一边哄道,“孙女儿身子不好,年年都要病上几回早就习惯。就想着老祖宗可怜我,对孙女儿多笑笑,指不定孙女儿这病立刻就好了。”

听着顾今夕的话,老夫人可算是笑开了,一旁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们都松了口气,“就你这嘴甜。”

老夫人笑着搂着顾今夕,一顿转头看着顾燕凤,语气不佳,“凤丫头,你娘呢!怎么还没来!”

看着顾今夕和老夫人祖孙情深,顾燕凤手里的帕子扭成麻花,紧紧缠住她的手指,疼楚袭来她咬了咬唇,又听得老夫人质问的语气,心里越加的不舒服。

每次顾今夕在,老祖宗眼里就没有其他人!明明,明明她的母亲才是全府最辛苦的!明明她才是府里最名正言顺的大小姐!顾今夕只不过是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孤儿!野孩子!

低下头,死死压住眼里对顾今夕的讨厌,顾燕凤强拉着笑,对着老夫人道,“刚才我和素云碰着,说是爹又——”子不言父之过,顾燕凤笑容淡了下去,抬头看了眼老夫人立刻有低下头。

“那个逆子!”老夫人哪不知道顾燕凤欲言又止,她脸色一变狠狠一拍桌子。

但很快就隐下去,这屋子里还有她的两个孙女,柔软道,“夕丫头回去好好休息,秋日风凉,且莫再受了寒。”

“万嬷嬷,把我那根人参拿出来还有前些日子下面人敬上来补身子的药草,都让夕丫头带回去好好补补身子。”

“谢老祖宗。”眼里闪着光,顾今夕连忙起来福身,大概是动作太急,腰上的荷包就掉了下来,刚好就掉在老夫人的脚边。

“谢老祖宗。”眼里闪着光,顾今夕连忙起来福身,大概是动作太急,腰上的荷包就掉了下来,刚好就掉在老夫人的脚边。

顾燕凤讨厌顾今夕,今日顾今夕让她不痛快她正寻思着怎么找回场子,现在顾今夕自己送上把柄,她可不打算放过。

就见她走到顾今夕身旁探着身子,拿着帕子掩着嘴角,微微一动又恰到好处的露出她腰上色彩明丽的荷包,故作惊疑感叹道,“这荷包瞧着像是青桃的手艺,手艺真是好,我身边的丫鬟没一个有青桃的手艺。”

“是青桃的针线,我看着和今天的衣服搭着不错就带着了。”顾今夕弯身捡起荷包拍了拍递给青桃,直接当做没听见顾燕凤后面的话,然后一脸淡淡羞涩的夸赞顾燕凤,道,“大姐姐的眼神真好。”

“哪呀。”依旧拿着帕子掩着嘴角坐着羞涩浅笑状,顾燕凤娇嗔道,“以往二妹妹带着老祖宗给我们的荷包,乍一换,可不就多看了几眼。”

这下换顾今夕不好意思了,就见她低着头不停的扭着帕子,本是苍白的脸色竟然红润起来,那是羞的。

老夫人是何人,当年也是掌着国公府上上下下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她看人的本事精着。

她打眼一瞧自家小孙女的脸色,又瞧了眼自家小孙女身后的丫鬟死命的把荷包藏起来,她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哼,不是看着这丫鬟的针脚配色好,而是她赐下的几样东西被一些不长眼的东西给弄了。

手里握着穿琉璃青色的佛珠串,老夫人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掰过,眼角有微弱冷光,只听她悠悠感叹道,“老婆子我身子不好,老爷子和老大又常年领兵在外,我忧心不已,命人在院里修了座小佛堂。虽不说整天整日,可也是甚少走出,看来这府里的人都忘了我老婆子了。”

说着说着又拿起帕子擦眼,然后拉着顾今夕枯瘦的小手,就一眼,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可怜的孙女。”

“老祖宗。”这会子正厅立刻乱了起来,丫鬟婆子个个都哄着老夫人。

原主顾今夕本就不是嘴巧的人,碰着这样的情况都是跟着老夫人一起哭,可是现在的顾今夕不是原来的顾今夕,这要她和原主一样哭==早知道就让青桃去大厨房弄点洋葱,也好过这样干瞪眼!

别无办法,只能用老办法,当年在太后面前她哭不出来也不少用这招。虽然疼了自己可也不是没好处,就是清合那丫头总是拿这事笑她,也不想想这法子是谁教她的,死丫头好意思笑她!

狠狠掐了大腿嫩肉,这身子看着瘦弱到底是国公府的小小姐,也没人敢让她做粗活吃食也不会差,瘦黄是底子差。

于是这一掐,顾今夕立马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顾燕凤是个嘴巧的,可是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是一点都插不进嘴!谁不知道老夫人是最得意大爷顾复振,最宠三爷顾复游,而她爹——要不是大夫人随军出征,三夫人要照看孩子,这家里怎会轮到她那出身普通百姓家的娘的打理!

顾燕凤暗里咬着牙扭着帕子在一众丫鬟里面上带着焦急之色却不知该怎么办,冷眼看了眼顾今夕,和以往一样眼里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

丫鬟青桃给她擦泪,她给老夫人擦泪。

什么玩意!顾燕凤心里暗恨。

万嬷嬷和老夫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后来没嫁人自梳发髻做了嬷嬷,不可不谓是老夫人面前最得意的人。

“夫人,可是迷着眼?”就见那万嬷嬷拿着温热的面巾,轻轻放在顾今夕的手上,对着顾今夕使了使眼色这才继续道,“二爷二夫人,三爷三夫人最是孝顺,天天都到院里请安,大夫人虽随着大爷在外面,可也是孝顺的,年年节日都快马加鞭送信和特产回来。”

原主顾今夕也不是什么愚笨的,就是喜欢钻牛角尖,心事往肚子里咽可也不是没眼色的,虽然顾今夕不知道原主为什么会忍下这些不写信告诉父母又或者告诉眼前这个看着就很宠她的老夫人,但现在顾今夕没打算多事。

把手绢往青桃手里一塞,拿着万嬷嬷塞来的面巾。

说起来就算在太后面前装可怜,也是建立在她在外面强硬的基础上,能让她流泪只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向来她只负责哭不负责说。

现在,顾今夕全身都在呵呵哒,可面上却是装得小心翼翼的给老夫人擦脸又自我检讨道,“都是孙女儿不是,让老祖宗伤心了。”

但只有干巴巴的这么一句,将军大人实在是不知道她该怎么自我检讨并且让老太太喜笑颜开!

“傻丫头。”自家孙女的性子老夫人是了解的,那张嘴笨让她跟她二叔一样嘴里变着花样的说话是不可能的。

瞧瞧,就算凤丫头也没遗传她爹的巧嘴。也是嘴笨的站在那边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干跺脚。

老夫人一手拿着顾今夕,一手拉着顾燕凤,把两人的手交叠放在,欣慰的拍了拍手道,“有你们两个丫头在,老婆子我算是欣慰了。”

顾今夕羞涩的笑着,顾燕凤也是羞涩的笑着,可手却是抓着身后丫鬟的手腕越发的紧,修剪的圆润漂亮的指甲扣进了丫鬟的肉里,疼得她身后的丫鬟只能咬着牙低着头。“谢老祖宗。”眼里闪着光,顾今夕连忙起来福身,大概是动作太急,腰上的荷包就掉了下来,刚好就掉在老夫人的脚边。

顾燕凤讨厌顾今夕,今日顾今夕让她不痛快她正寻思着怎么找回场子,现在顾今夕自己送上把柄,她可不打算放过。

就见她走到顾今夕身旁探着身子,拿着帕子掩着嘴角,微微一动又恰到好处的露出她腰上色彩明丽的荷包,故作惊疑感叹道,“这荷包瞧着像是青桃的手艺,手艺真是好,我身边的丫鬟没一个有青桃的手艺。”

“是青桃的针线,我看着和今天的衣服搭着不错就带着了。”顾今夕弯身捡起荷包拍了拍递给青桃,直接当做没听见顾燕凤后面的话,然后一脸淡淡羞涩的夸赞顾燕凤,道,“大姐姐的眼神真好。”

“哪呀。”依旧拿着帕子掩着嘴角坐着羞涩浅笑状,顾燕凤娇嗔道,“以往二妹妹带着老祖宗给我们的荷包,乍一换,可不就多看了几眼。”

这下换顾今夕不好意思了,就见她低着头不停的扭着帕子,本是苍白的脸色竟然红润起来,那是羞的。

老夫人是何人,当年也是掌着国公府上上下下几十年,什么事没见过,她看人的本事精着。

她打眼一瞧自家小孙女的脸色,又瞧了眼自家小孙女身后的丫鬟死命的把荷包藏起来,她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哼,不是看着这丫鬟的针脚配色好,而是她赐下的几样东西被一些不长眼的东西给弄了。

手里握着穿琉璃青色的佛珠串,老夫人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掰过,眼角有微弱冷光,只听她悠悠感叹道,“老婆子我身子不好,老爷子和老大又常年领兵在外,我忧心不已,命人在院里修了座小佛堂。虽不说整天整日,可也是甚少走出,看来这府里的人都忘了我老婆子了。”

说着说着又拿起帕子擦眼,然后拉着顾今夕枯瘦的小手,就一眼,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可怜的孙女。”

“老祖宗。”这会子正厅立刻乱了起来,丫鬟婆子个个都哄着老夫人。

原主顾今夕本就不是嘴巧的人,碰着这样的情况都是跟着老夫人一起哭,可是现在的顾今夕不是原来的顾今夕,这要她和原主一样哭==早知道就让青桃去大厨房弄点洋葱,也好过这样干瞪眼!

别无办法,只能用老办法,当年在太后面前她哭不出来也不少用这招。虽然疼了自己可也不是没好处,就是清合那丫头总是拿这事笑她,也不想想这法子是谁教她的,死丫头好意思笑她!

狠狠掐了大腿嫩肉,这身子看着瘦弱到底是国公府的小小姐,也没人敢让她做粗活吃食也不会差,瘦黄是底子差。

于是这一掐,顾今夕立马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顾燕凤是个嘴巧的,可是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是一点都插不进嘴!谁不知道老夫人是最得意大爷顾复振,最宠三爷顾复游,而她爹——要不是大夫人随军出征,三夫人要照看孩子,这家里怎会轮到她那出身普通百姓家的娘的打理!

顾燕凤暗里咬着牙扭着帕子在一众丫鬟里面上带着焦急之色却不知该怎么办,冷眼看了眼顾今夕,和以往一样眼里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

丫鬟青桃给她擦泪,她给老夫人擦泪。

什么玩意!顾燕凤心里暗恨。

万嬷嬷和老夫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后来没嫁人自梳发髻做了嬷嬷,不可不谓是老夫人面前最得意的人。

“夫人,可是迷着眼?”就见那万嬷嬷拿着温热的面巾,轻轻放在顾今夕的手上,对着顾今夕使了使眼色这才继续道,“二爷二夫人,三爷三夫人最是孝顺,天天都到院里请安,大夫人虽随着大爷在外面,可也是孝顺的,年年节日都快马加鞭送信和特产回来。”

原主顾今夕也不是什么愚笨的,就是喜欢钻牛角尖,心事往肚子里咽可也不是没眼色的,虽然顾今夕不知道原主为什么会忍下这些不写信告诉父母又或者告诉眼前这个看着就很宠她的老夫人,但现在顾今夕没打算多事。

把手绢往青桃手里一塞,拿着万嬷嬷塞来的面巾。

说起来就算在太后面前装可怜,也是建立在她在外面强硬的基础上,能让她流泪只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向来她只负责哭不负责说。

现在,顾今夕全身都在呵呵哒,可面上却是装得小心翼翼的给老夫人擦脸又自我检讨道,“都是孙女儿不是,让老祖宗伤心了。”

但只有干巴巴的这么一句,将军大人实在是不知道她该怎么自我检讨并且让老太太喜笑颜开!

“傻丫头。”自家孙女的性子老夫人是了解的,那张嘴笨让她跟她二叔一样嘴里变着花样的说话是不可能的。

瞧瞧,就算凤丫头也没遗传她爹的巧嘴。也是嘴笨的站在那边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干跺脚。

老夫人一手拿着顾今夕,一手拉着顾燕凤,把两人的手交叠放在,欣慰的拍了拍手道,“有你们两个丫头在,老婆子我算是欣慰了。”

顾今夕羞涩的笑着,顾燕凤也是羞涩的笑着,可手却是抓着身后丫鬟的手腕越发的紧,修剪的圆润漂亮的指甲扣进了丫鬟的肉里,疼得她身后的丫鬟只能咬着牙低着头。

顾燕凤忍着一肚子的火,面上是言笑晏晏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姐妹情深,祖孙情深,看得人好不感慨这家子人感情好。

可实际上厅里的气氛并不活络,直到三夫人齐敏研带着国公府帝的三子,也是惠皇贵妃顾家嫡女顾言曦的唯一的儿子。

老夫人看到司铭瑞,面上眼底喜色怎么都遮掩不住,她住着拐杖起来,往前迎了几步就打算跪下请安。

“老身见过三皇子。”

司铭瑞连忙上前扶住老夫人,漆黑眼眸是浅浅淡淡的明亮,眉宇间流传着温柔,道,“老祖宗不必多礼。”

“诶,礼不可废。”眼底满是笑意,却绷着脸道。

司铭瑞也不打算和老夫人争辩,符合道,“老祖宗教导的是。”

老夫人和司铭瑞说了两句,就是柳芬带着顾今夕和顾燕凤给司铭瑞请安。

“见过三皇子。”

“二舅母请起。”伸了伸手算是圆了礼,司铭瑞笑看着顾今夕和顾燕凤,道,“两位妹妹也起。”

行了君臣之礼后,顾庭晏立刻扑到司铭瑞身上,仰着头皱着眉,看着很是不开心,道,“瑞表哥,你好久没来找晏儿晚了。”

帘子再次被撩起,进来的是三夫人齐敏研,看到儿子挂在司铭瑞身上,脸色一沉,道,“晏儿,下来!”

“是,娘亲。”瘪了瘪嘴,顾庭晏拉沓着小脑袋,松开手站在一旁。

“无碍的,三舅母。”摸了摸顾庭晏的小脑袋,司铭瑞一手抱起顾庭晏,掂了掂道,“晏儿重了不少,再过些时日我要抱不动了。”

“晏儿已经六岁了,去年你答应说七岁就带我去骑马的,算不算数?”

“自然算。”抱着顾庭晏在椅子上坐下,司铭瑞坐下之后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顾今夕、顾燕凤这才各自寻了位置坐下。

“晏儿,来娘亲这。”

得了司铭瑞的保证,顾庭晏开心的滑下去屁颠颠的跑到齐敏研身旁要水喝。

对于顾庭晏过河拆桥的举动,司铭瑞眼里宠溺微微一笑,他转头看着老夫人,轻软道,“老祖宗身体可好?您总是吃斋母后十分担心您的身子会受不住。”

“老身子骨,没小年轻娇弱。”老夫人摆了摆手,却是十分享受这样众星捧月。

司铭瑞亲手将云巧奉上的热茶递给老夫人,这才看到顾今夕,询问道,“今夕表妹身子可好?”

顾今夕一怔,看了看司铭瑞立刻垂下眼眸,脸颊有微微绯色,低声道,“谢三皇子关心,好了许多。”

“你称呼母妃姑姑,称呼我表哥并不逾矩。”

“是,表哥。”眼里盈盈水光,顾今夕微微抿唇担心嘴角弧度太过明显。

实际上顾大将军感觉自己要被膈应死了!!!!

然而这出戏依旧要继续演下去。

顾燕凤坐在柳芬的旁边,看着司铭瑞和顾今夕之间的互动,手中的帕子被她拧成麻花。

柳芬眼一瞪,她只能恨恨的压下对顾今夕的厌恶,死死捏着帕子强忍着怒意笑道,“初六是姑姑生辰,今年是否年是否依旧同往年一样?”

“母妃不喜铺张。”司铭瑞眉头微微一皱复又很快松开,眉宇间依旧是一派温柔,他看着顾今夕浅浅一笑,然后转头看向老夫人,道,“母后知道老祖宗舍不得今夕表妹,所以让我亲自来府里和老祖宗细说。”

“我本没什么把握,但现在看着今夕表妹脸色红润,想来今年可以进宫陪母后。”

明明是一个温柔的皇子,说出的话也是轻轻缓缓一点都没有逼迫的意味,然而听在老夫人和柳芬耳中却是盖棺定论的必须执行!

“我也是瞧着夕丫头脸色好了很多。”柳芬盈盈浅笑,侧了身子刚好遮掩住顾燕凤,挡住司铭瑞和老夫人的眼神,道,“看看这小脸,老祖宗就是疼爱幺孙。”

“老大去了边关,就留了这么一个孙女给我,我可不得捧在手里护着。”老夫人笑吟吟,佯作怒意瞪了眼柳芬,道。

齐敏研也凑趣道,“贵妃娘娘每年都派人来接夕儿,可不是最好的生辰礼物?”

“三舅母不提我倒是没想到,如今一提,我突然觉得今年母妃的生辰礼物我不必发愁了!”然后巴巴的看着顾今夕,司铭瑞讨好道,“今夕表妹,我今年的生辰礼物能否在各位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可就靠你了。”

顾今夕脸颊才淡下去的绯色,被司铭瑞一双明亮的眼一看,又泛上绯色,她低下头,又悄悄看了眼老夫人,道,“我……我怕给姑姑和表哥惹麻烦。”

“你这孩子……”老夫人看着顾今夕唯唯诺诺的模样,很是无奈道,“去吧,你姑姑年年都想你进宫,可惜你身子骨不好,担心你过了病气给贵妃娘娘,你二婶就没同意。”

顾今夕动了动帕子,三夫人见她还有犹豫,不由一急,道,“夕儿是不是担心送给娘娘的礼物?”

眉峰暗不可查的一跳,顾今夕回味着三夫人的话,她进来话不多,但偏偏说得几句话都透着深意。

方才那句,她十分赞同自己进宫,她进宫比待在府里还要安全?

顾今夕对于宫廷太多了解,她并不认为进宫她能所有保障!

不过顾今夕自认看人不曾岔过眼,是以她可以信任齐敏研的话,于是她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能进宫,就是最好的礼物!”司铭瑞连忙‘添油加醋’,省得顾今夕又不同意了。

听得司铭瑞之言,顾今夕的脸更红了,头低得更下。

“哈哈哈,抱歉抱歉。”察觉到自己言语之中的不妥,司铭瑞笑了笑,抱歉道,“我一想回宫后耳根子就清净了,冒犯二表妹了。”

顾今夕赶忙摇头,害羞笑了笑。

顾燕凤一直被柳芬挡着,她坐在一旁看得清楚,顾今夕那心思她清清楚楚,不过就是想仗着自己大房嫡女的身份傍上司铭瑞,做皇子妃!

死死扯着帕子,幸好她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咬着唇不说话,但眼里已然开始冒火,恨不得吃了顾今夕!

“既然二表妹不怪罪,那我回宫将此事告诉母后,下午应当有宫娥接你进宫。”司铭瑞站起来,袖子晃了晃,眼里依旧是一派柔和,道,“二表妹不必担心宫里规矩……”

司铭瑞话未尽,就听国公府前院的管事来报,万嬷嬷出去一会就进来,道,“西市天桥那位有名的相师来府里。”

“西市天桥那位有名的相师来府里。”万嬷嬷打发了来报信的小厮,撩起帘子进来回话,但时不时的看下顾今夕。

顾今夕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疑惑的看着万嬷嬷,询问道,“嬷嬷为何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神色惴惴不安,她不由转身寻求三夫人齐敏研的帮助,“三婶?”

齐敏研看着万嬷嬷,心有有异,思虑一番却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安抚的对顾今夕笑一笑,然后才道,“三皇子殿下在此,您又是老祖宗身边的嬷嬷,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说着,她拿着帕子故作给顾今夕擦额头,笑道,“夕儿脸嫩,等会我担心她这脸红得烫手了。”

“二妹妹一贯脸薄,常年在院子里也不怎么出来走动,就是出了耗子蟑螂也得惊上一天。”顾燕凤也开口,眼底凌烈烈的恨意,面上是一派和谐笑意,姐妹情深,道,“万嬷嬷快别打趣二妹妹了。”

“你啊!”柳芬点了点顾燕凤的额头,继续道,“我记得不错西市天桥那位相师在京里很有名气,许多官宦人家都请他批字看风水,怎么今日会到我们府里?”

柳芬奇异的看了眼顾今夕,看着不带一丝恶意,然而她们母女两每一句话都深有含义意有所指。

“得了,你们啊,就别挤兑夕丫头了。”老夫人瞪着柳芬和顾燕凤,看着很是威严语气并不严厉。

“我也好奇,是什么事和今夕表妹有关系?”司铭瑞轻轻一笑,花厅里潜藏暗伏听着都是打趣的话但句句深有含义的话他似乎真的只是听到了表面所变现的那些。

“那位宫相师说十年前大夫人曾去他那给小小姐批过命,今日他是应十年之约的。”

“母亲?”顾今夕眨了眨眼,脸上满是好奇。

柳芬却是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脸关切道,“看来我们都误会大嫂了,原以为她把没周岁的夕丫头孤零零的扔在府里,自己却带着廷棠跟着大哥去九曲关,是嫌弃夕丫头身子弱,没想到……”

“二妹妹,若是伯母回来,你莫要怪罪伯母,和伯母起隔阂。”顾燕凤一脸关切,殷殷劝解道。

三夫人暗恼,面色不变带着些许的疑惑好奇,截断柳芬母女的话,道,“既然是赴十年之约,就请进来听听,母亲以为如何?”

“今日三殿下为贵。”老夫人面色并无异常,她转头看着司铭瑞,道,“殿下觉得如何?”

“事关今夕表妹的身体,自然是要请进来。”司铭瑞正色道。

“万嬷嬷去将宫相师请进来。”

“是。”

万嬷嬷应了,连忙走出去,花厅里的气氛随着万嬷嬷的出去变得有些奇异。

顾今夕是不想说话,作为一个十年没见过母亲突然听到十年前母亲为她做下的事,她的性子又是‘柔弱’的!自然是沉默不语了~~~~~~~

低头扯着帕子,帕子上绣着展翅的蝴蝶,绣工很好,色彩也是明亮的,瞧着针脚就知道是青桃的绣品。的绣品。

“今夕表妹心里怕是慌得很。”司铭瑞端起云巧后来送上盖碗,盖子轻轻动着,从缝隙里还能看到一丝丝溜出来的白烟。

司铭瑞道,“大舅母一身医术,去前线能为更多将士治疗伤势夺命。”

“表妹可不要在心里恼了大舅母。”

“是啊,大嫂出身医药世家,一身医术出神入化。”三夫人齐敏研见顾今夕不说话以为她听了二房的话心里气恼其母,听到司铭瑞的话她连忙顺着说下去,“前线将士为我丰莱国出生入死,大嫂功德无量。”

“就算去也不能把还在襁褓中的二妹妹扔在府里。”顾燕凤悄声嘀咕很是为顾今夕打抱不平,“大伯母医术出神入化,为何不能治好二妹妹的身子再走?”

可花厅里本就没什么声音,就算是人老的老夫人耳力也好着,说是嘀咕花厅里的人其实都听见了。

就见顾今夕脸色微微一白,三夫人真是恼了顾燕凤,也不知她是真是假为顾今夕抱不平,手指一紧,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柳芬瞪了眼顾燕凤,似乎对于她的多话很是不满,严厉道,“前线战士哪个不比你二妹妹重要?在京里我们可以请名医救治,但前线战士一条命没了就是没了,为国出生入死,你大伯母深明大义,不要乱说!”

听听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即便有一句说得不得理但柳芬下面的话齐敏研有心想说却是被堵得不能说前线战士不重要了。

“正是,大伯母深明大义。”司铭瑞并无不妥之色,温温润润的模样顾燕凤看一眼脸色发红,耳垂滚烫。

老夫人老神在在道,“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就听外面脚步声纷乱,守在外面的丫鬟撩起帘子,万嬷嬷进来请示,道,“宫相师到了。”

“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糟老头,乱糟糟的头发,黑色的衣袍,正中间也不知是画还是绣着一个八卦阵。

给人帝司佑珉的心腹太监,也是统管六宫太监的大总管。

就见他一甩拂尘迎上来道,“哎哟,宁姑姑,你可算来了。”

“孟公公。”宁檬瞧着孟伟,嘴角含笑道,“您这么热情可不会是念着我的月钱吧?这个月的月钱您就别想了,福华街李公公家的铺子已经将我的月钱定下了。”

“老李手脚可真是快。”听得宁檬之言,孟伟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很是不爽。

他作是不经意,看到宁檬身旁的顾今夕,忙赔笑道,“可是砥国公世子的嫡女?”他又是作揖又是赔笑,继续道,“奴才给顾小姐赔个不是。”

对于宫中的太监宫女,顾今夕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听着宁檬和孟伟一番打趣,她却是知道这位孟公公和永宁宫的贵妃娘娘是没有矛盾的。

“一直都听宁姑姑说起福华街,听得我神往不已。”顾今夕微微侧身避开孟伟的礼,眼里含笑道,“现在更是想去看看了。”

孟伟看着顾今夕神色不变依旧是那样谄媚好似真担心顾今夕生气,然而能成为宫里大太监皇帝身边的红人心腹,孟伟精着。

“这容易,过些日子就是福华街集市,宫里的太监宫女各宫的主子娘娘都会去凑个热闹,到时候顾小姐可别嫌无趣。”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隔着面打着哈哈,宁檬秀眉一挑,道,“陛下可是歇下了?”

“陛下末时醒了,现下正在处理奏折。宁姑姑陪顾小姐候着,我进去通报。”

“劳烦孟公公了。”顾今夕微微福身,孟公公受得心安理得但面上作着恐慌。

待孟公公进去,宁檬才小声道,“二小姐不必惊慌担忧,陛下最是亲近和蔼。”

“我只是担心不懂宫里规矩,娘亲不再府里,老祖宗又是礼佛,并不曾有人教导我。”顾今夕嘴角满是苦涩,左手紧紧握着宁檬的手,力道不大却有些颤抖。

宁檬眼底讶异一闪而过,她心中忽得明白了什么但面上不显,安慰道,“二小姐莫要吓唬自己,陛下啊,最喜女儿,可宫中公主稀少,娘娘还曾同婢子说幸得往年小姐不曾进宫,若是进宫了怕是回不去了。”

“这是为何?”知道宁檬在安慰自己,但顾今夕依旧配合做出惊讶之色。

“娘娘担心陛下将您留在宫中,做公主养了。世子爷就您一个女儿,若是您留在了宫中,世子爷和夫人可不得心疼。”

听得宁檬之言,顾今夕忍不住轻笑,但又忍不住好奇,道,“我若是说错话,陛下可会发火?”

“二小姐可是想问陛下会不会将您关起来?”宁檬看着顾今夕,眼前的顾二小姐不过十岁,因着体弱面黄瘦弱,一路来虽表现得很是自立成熟,此刻却是透露着女孩的稚嫩好奇。

顾今夕很是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不会!”

宁檬肯定之语让顾今夕心安,她再欲询问就见孟伟快速走过来,笑嘻嘻道,“陛下传顾二小姐进去。”

“陛下传顾二小姐进去。”

顾今夕下意识的看了宁檬一眼,见宁檬对她微微点头,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端着有些羞涩的笑容,随孟伟进了甘露殿。

宫娥绢美低头而站,口不出声,偌大的宫殿里安静非常。

顾今夕小心的打量了下皇帝寝宫,倒是比轻帝的宫殿稳重不显浮华,肃穆庄严之气。

房间宽大不显空荡,三人才能抱的柱子支撑,暗金色雕刻着山河华美风调雨顺,随处可见的珍贵这里摆放的恰到好处。

正上首,是身穿黑色华服的中年男子,他并未带着皇帝珠冠,只是竖着长发带着金冠,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觉得他如同整个太极宫那般庄严肃穆!

“臣女顾今夕拜见吾皇万岁。”心思流转不过片刻,顾今夕提了提裙子,跪下道。

章帝手执朱笔,正在批改奏折,他似乎没有听到顾今夕的声音,朱笔在奏折上连贯落在批语,他这才抬头,看着跪在大殿上神态恭谨的顾今夕。

“恩?”似乎真的是太过沉静在奏折之中才反应过来,章帝不慌不忙道,“孟伟,快扶阿夕起来。”

阿夕?能让当今陛下如此亲昵称呼,不可不谓透露出砥国公府如今的盛宠。

压下心底冷笑,继续端着小心谨慎的姿态,在孟伟的虚扶下顾今夕站好。

“谢陛下。”

“过来让朕好好瞧瞧。”章帝对着顾今夕招了招手,神色和蔼,关怀道,“朕听人说你自小身子孱弱,甚少出府,贵妃年年要接你进宫都被推掉,今年可算是把你接进宫了!”章帝仔细瞧了瞧顾今夕的面色,依旧发黄的脸色他眉头微微一皱,道,“现下出来可是身子恢复了?”

“谢陛下关心。”顾今夕红了红脸,看起来因为受到当今圣上的关心而心绪激动,她低着头轻声道,“府里的于大夫说是从胎里带来的,要细细调理。”

“于大夫?”陌生的名字,顾今夕余光一扫竟是看到当今陛下眼中不明意的寒光,心中疑惑但依旧做小女儿状。

“是奶奶最信任的大夫。”

“孟伟,朕没记错顾复振的岳丈家姓范?”

“回陛下,顾将军的夫人闺名范雯萱,乃是范太医的胞妹。”

“这可是奇了。”章帝眉峰一挑,但并未接着说反而又对孟伟道,“给夕丫头搬个凳子,看着她面色不好。”

“去太医院把范迩升宣来,朕倒是要问问,身为舅舅竟然十年不去看外甥女!”

章帝的面色淡定,好似只是随口这么说着,他真的是为顾今夕抱不平。

事态发展极快,幸好顾今夕早有心理准备,这宫里每个人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深意。

幸好她本就习惯了宫廷里的尔虞我诈,是以她很是淡定的装出茫然,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当今圣上,然后发现不对又低下头。

“可是朕吓着你了?”看着顾今夕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章帝忽然有些捉急,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目光一转看到案桌上的茶壶,眼前一亮竟是亲自给顾今夕倒茶压惊。

&nbs>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茶杯,顾今夕慌乱万分,道,“陛下,臣女……臣女只是……”

一句话说不完整,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接过这杯茶。

“父皇,也给儿臣也倒一杯吧。”不曾听到宫娥太监通告,就见那玄色华服的司铭昇和白色锦袍的慕容瑚径自走进了甘露殿。

看到司铭昇和慕容瑚,章帝剑眉一扬,颇为不耐道,“你要是公主,朕就亲自给你端茶倒水!”

==司铭昇决定无视自家父皇,转而看向被自家父皇殷勤对待很是惶恐的顾今夕。

瘦瘦小小,营养不良,这是司铭昇对顾今夕的帝瞪着司铭昇和慕容瑚,训斥道,“满口胡言!滚回东宫!明日你要是背不出资治通鉴,就不用出东宫了,到你背得出来为止!”

“今晚黄丫头刚到宫中,要是儿臣不在场,母妃怕是要伤心了~~~”荡漾的小尾音,司铭昇一点都不惧怕司佑珉的怒气,流里流气的简直是把太子的威严气势都扔了。

“你……慈母多败儿!”最终章帝一挥衣袖道,“快来给夕丫头道歉!”

“儿臣说得本就是实话,连瑚儿都这么说!”司铭昇冷眼看着顾今夕,不耐道。

“瑚儿!”章帝看着慕容瑚,面上并不曾有多少怒色但语气之中透露恼意。

“姑父不要强人所难,毕竟这位黄……不,顾小姐颜色当真是…不雅。”

“陛下,范太医来了。”孟伟进来,就见顾今夕低着头脸色极差,自家主子气得眼睛冒火,而太子殿下和世子爷和往日一样。

想着顾家小姐的脸色,孟伟突然就明白了为何自家主子会生气了,那两位小主子的脾气一贯是直来直往,就连陛下都压不住。

苦笑一下,真担心自己被迁怒。

“滚回东宫,没朕的旨意不准出来!”

两个臭小子!章帝气得牙痒痒,不理会司铭昇和慕容瑚,安慰顾今夕。

司铭昇和慕容瑚对视一眼,一派轻松惬意,并不为章帝生气恼怒他们而发愁。

“宣!”

ps:作死二人组出场_:3」∠_

范迩升是带着疑惑来到甘露殿的。

陛下的身子一向是他负责,所以他知道陛下身子极好,除此之外若是惠皇贵妃若是身体抱恙,他也会偶尔去诊脉。

“孟公公,可是陛下龙体不安?”

“陛下龙体并无不安。”孟伟比范迩升快半步,面带笑容有些高深莫测之感。

范迩升知道孟伟是章帝的心腹太监,若是他真的不说便是真的不能说,他也非是帝称呼为外甥女的人只有元后慕容家的小姐,是以范迩升并没有犹豫,当即应下,道,“臣遵旨。”

然而当他看向坐在绣墩上十分腼腆瘦弱的女孩时,身体一怔,面上情绪复杂。

“怎么,范卿认识今夕丫头?”章帝看着范迩升,面色含笑却是笑里藏刀。

“回禀陛下,微臣有一胞胎妹妹,和这位小姐长得十分相似,不过臣的妹妹十年前随她的丈夫远去边关。”到底是在章帝身边当官的,又是心腹御医,范迩升很快就变了张脸,继续道,“臣还以为看到了臣的妹妹。”

“范卿啊!”听得范迩升之言,章帝从御座上走下来,一脸感概的拍了拍范迩升的肩膀,道,“朕知道太医署事物繁忙,但你也不该十年不去看今夕丫头。”

“你看看这丫头,被病折腾成这样。”想起刚才司铭昇和慕容瑚的话,章帝的脸色就不好了。

“……”然而范迩升看着顾今夕,这张和他妹妹相似但因为病痛而瘦黄的脸,心里莫名苦涩,什么话都说不上来,只是走到顾今夕身旁,轻轻道,“将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身子。”

而一直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其实是在观察的顾今夕,看着眼前即使人到中年但依旧风华的太医令,心底暗暗赞叹了一把面上却是做出茫然的神色。

啊,他是谁?我不认识╮╯_╰╭

“恩。”轻轻应了声,顾今夕十分乖巧的把手伸出去。

这手臂瘦黄比一般六七岁的孩童还不如,更似皮包骨没有一点肉,范迩升能看到那一条条青筋。

心里一痛也带着面上的情绪变化,手放在顾今夕的脉上,沉默,整个宫殿都沉寂下来,连宫娥太监的呼吸都听不到,只因范迩升的脸色差到极致!

“你们都退下。”章帝面色一沉,目光一扫,冷冷道。

“是。”

甘露殿的宫娥太监鱼贯而出,章帝又看着孟伟,道,“带今夕丫头去永宁宫,贵妃也等急了。”

“是。”

“臣女告退。”顾今夕知道章帝为什么让她离开,也知道范迩升为什么脸色大变,不过是因为她体内潜伏的不易发现的毒。

她进来修习内力倒也渐渐将毒素消除,不过沉积了十年的毒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不单要剔除毒素还需要药补。

在国公府,她仍需顾及,因为国公府不是她一人独大,而到了皇宫……宫里的人都是明白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都懂,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拒绝章帝反而在章帝和宁檬面前说着一些似是而些似是而非的话。

“顾小姐,奴才送您去永宁宫。”

“这……”顾今夕看了眼迎上来的宁檬,犹豫片刻,诚恳道,“孟公公您是陛下贴心人,离了您下面的人怕是不能同您这样尽心尽力的伺候陛下。”

不过是伺候得久了知道了陛下的喜好吧了。孟伟感受着顾今夕的诚恳,下意识张口欲言但话到舌尖一转,道,“那奴才就不送顾小姐了,而且有宁姑姑在,这宫里啊,没那些没眼色的。”

对着孟公公福了福身,顺着宁檬的力道,顾今夕回了马车,往永宁宫走去。

“朕将那丫头支走了,你快说,今夕丫头的身子可还好?”

“陛下,微臣……”

有道是好男儿不轻易落泪。

范迩升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冷面御医,即便是在章帝面前有话他也是直言不讳,故而他才能成为章帝的心腹之一。

章帝一瞧,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可是今夕丫头的身子不大好?”

要说天底下谁都敢在他面前掉书袋子,唯独范迩升不会,更何况顾今夕是范迩升胞胎妹妹范雯萱唯一嫡女,范迩升对她更是宝贝。

“何止是不大好,而是大大的不好!”

“快说来到底是怎么不好。”章帝的脸色一沉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然而实际上他比范迩升更加着急,这顾今夕是砥国公的嫡亲孙女,又是砥国公世子唯一的嫡女,这父子两人都在为丰莱国镇守边关,要是他们嫡亲孙女女儿在京城里出了事……

章帝能想到那如雪的折子和其他诸国暗插在京城的探子将消息穿回去后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将这父子两人离间走。

“微臣本以为夕丫头的身子不好是娘胎里带出的毒,这胎毒调理的好问题不大,何况偌大国公府怎会没有有本事的大夫?”范迩升心痛不已,面上带泪想起这里是甘露殿,连忙将面上的泪擦掉才继续道,“但臣今日为夕丫头诊脉,没想到!哪是胎毒,分明是有人故意要谋害我外甥女!”

纵然想到这一层,可章帝下意识的反驳道,“今夕丫头住在国公府,国公府戒卫森严,外面的人想下毒害今夕丫头,怕是难度不浅。”

顿了顿,又道,“你这十年怎不去看今夕丫头,要是你去看望,怎会今日之事。”

章帝看着范迩升,面色不渝。

“哪是臣不去,而是每年送进国公府的信和礼物都如石沉大海没有音讯,府里的人倒是回来说夕丫头身子弱,不能吹风。臣让臣妻去国公府探望,进倒是进了,可并不曾见过夕丫头,次次都是已喝了药睡下。”

听着范迩升的话,章帝回顾出味道了,感情不是外面的人要害顾今夕,而是国公府里的人要害顾今夕!

当真是没脸没皮没眼力见的!

“此事万不能让今夕丫头知道。”章帝面色沉入黑夜,眼角带出丝丝杀意,突然,他又高喝道,“孟伟!”

“奴才在。”

“顾氏嫡女初进宫,朕怜其父母不在,特赐玉如意一对,翡翠头面一副,珊瑚串手链一对,再去朕的库房拿珍贵药材去。”

“是。”

“站住。”当孟伟打算离开时,就见章帝回到案桌上,快速写下字条,道,“交给贵妃。”

永宁宫是太极宫里出去长春宫最是奢华典雅的宫殿,就是太后的宁寿宫都比不过,可见章帝对贵妃顾言曦的宠爱。

一身赤红色绣着鎏金凤凰,华美的首饰绝美的容颜,即使年过三十可依旧有着二八芳华的脸,婀娜的身段放在宫里也是仅有的。

“怎么还没来,都快酉时了。”华美的女子身后站着宫娥太监,西落的太阳将天边染红,映照着她的容颜更加绝丽。

“从延喜门进来,肯定是去了父皇的甘露殿。”

顾言曦美眸一横,看了眼坐在院子里桂花树下极其俊雅温柔的儿子,道,“本宫让你去府里把夕丫头接进宫,可不是让你动动嘴皮子!”

“母妃,您总得给今夕表妹整理衣物的时间。”司铭瑞看着顾言曦嘴角一丝苦笑,浅软道,“宫里准备妥当,您也是真心爱护表妹,可这样终归不如自己用得惯的。”

“而且您让宁姑姑去接表妹,不也是这般说辞?”

“算你嘴皮子利落,把你表妹接进宫来。”瞪了眼司铭瑞,顾言曦也在桂花树下坐下,清风微起带着临冬秋日的凉意,桂花落下在顾言曦的发髻上,点缀着她的美丽。

“今晚甭去你大皇兄的东宫了。”

“母妃当真是料事如神,看来为了今后的好日子,我得多多向表妹讨教如何才能让母妃您开心。”

“你要是和璇琉一样听话,本宫就真的开心了。”

“母妃……和大皇兄一起难道不够听话?”

“你大皇兄……”一提起司铭昇,惠皇贵妃就头疼,这个自小养在她膝下的太子与她的确是母子情深,许是到了叛逆期,近来除了请安竟是一个劲的往宫外跑。

这宫外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让这兄弟两人没日没夜的往外跑。

“晟儿和你要是有瑚儿那般贴心,本宫当真就放心了。”写了眼司铭瑞,顾言曦胸中一闷,手中描金画骨镂空山水梨花扇一合,对着司铭瑞的额头就是一敲。

慕容瑚?贴心?司铭瑞淡定的揉了揉额头,对于自家母妃的话嗤之以鼻,然而一贯温润就是在母亲面前稍微活泼些的司铭瑞也只是淡而有礼的保持着他皇子的优雅。

“怎么不见璇琉?”

“在自己房里,说是要给今夕准备礼物,神神秘秘,也不知在弄些什么。”

“总归是女儿家的玩物。”司铭瑞轻轻浅浅一笑,忽然他道,“该是表妹来了。”

马车在太极宫内行走何其瞩目?

然而宫中各家娘娘眼线分布,谁不知今天是皇贵妃的外甥女进宫!

但各种娘娘究竟是何想法便不得而知。

宁檬扶着顾今夕进了永宁宫,偌大的宫殿沉淀着丰莱国千百年的庄严。

进了宫门就是大大的庭院,山林水木好似小小的园子应有尽有,鼻间是桂花飘香,淡淡的,抬目望去,四方遥遥相望各种着一颗桂花树,并不浓郁却是恰到好处。

“是娘娘和三殿下。”宁檬面上带着刚好的弧度,看着亲人并不疏远。

桂花树下坐着一男一女,风华研丽但眉宇间带着六分相似。

“臣女顾今夕给皇贵妃请安。”宫礼是马车上宁檬临时教得,顾今夕做得很好就像是天生的。

&nbbsp;“见过三殿下。”

司铭瑞温柔的看着顾今夕,依旧浅浅笑着,顾言曦看着瘦瘦黄黄的顾今夕,美眸忍不住滚起泪珠。

她上前亲手扶起顾今夕,细细打量,终还是落下眼泪,道,“夕儿身子可好?”

见顾言曦落泪,顾今夕一愣随即连忙拿着帕子小心轻柔的给她擦拭,不毁清丽的妆容。

“劳姑姑念着,”顾今夕一双眼眸清清凉凉的,隐隐约约有一丝丝冰凉,但她掩藏的很好,那一张瘦黄的小脸上,这双眼睛越发的清明。

“左右都是娘胎里带来的毒,平日里精贵些也就好了,于大夫说多出去走走,看看蓝天白云,看看山水花木,心情好了身体就好了。”

“小丫头片子。”修长保养得体的手指,轻柔的戳了戳顾今夕的额头,顾言曦笑骂道,“都是听来的。”

“我才来宫里姑姑就不疼我了。”顾言曦笑开了,轮到顾今夕作脸要哭,拿着帕子假装擦泪道,“方才我说了是府里的于大夫,姑姑偏生没听见。”

“真是……”顾言曦看着小女儿态的顾今夕,可劲的心疼着,十年父母不在身边,府里人是不多可心眼却是不少。

宫里那些人惯是跟红顶白的,府里又有什么区别?

掌家的不是大嫂,夕儿的日子能好到哪去?

纵使她有心,纵使她是宫里的娘娘,纵使她是丰莱国开国以来帝关心顾今夕的身子,然而顾今夕病了这么多年,怎么今日章帝突然就关心上了?

顾言曦心里一突,面上却是笑着,言带感恩,道,“夕儿,随我拜谢陛下。”

既是跪拜,司铭瑞自是一块,三人对着甘露殿方向三跪九拜大礼,孟伟眼精,先顾言曦身后的宫女一步将她扶起来。

“陛下下旨请太医令范迩升范大人为顾小姐诊治,娘娘不必担心。”

孟伟将章帝写给顾言曦的纸条不着痕迹的塞进顾言曦的手中,然后待顾言曦站好立刻退开,嘴角依旧带笑道,“奴才回甘露殿复旨。”

“春公公,代本宫送孟公公。”眉心一跳,顾言曦猜到章帝接着赐物的名义将消息传给她。

又有孟伟离去的那番话,顾言曦此刻更是捉摸不透她的丈夫到底想干什么!

“瑞儿,快去璇琉房里看看,这丫头到底在做什么?”顾言曦情绪藏得很好,即便是顾今夕都没瞧出来。

“是,母妃。”司铭瑞看着自家父皇赐下的东西,眉头不可察觉一皱复又松开,不再多问,只是退下。

“阿檬,带夕儿去她房间看看,可是中意?”顾言曦眉目柔软看着顾今夕一脸慈爱,道,“要是不喜欢,尽管来回我。”

复又看着紧张的青桃和风七,温柔依旧但眼角带出了一丝凌厉,道,“好生伺候你们家小姐。”

都是宫里朝里混过的,曾经在将军外衣上还有一个小狐狸称号的顾今夕虽然没有发现顾言曦的情绪,然而不同之处一眼就发现了。

宫里最忌讳乱嚼舌根和打听主子的事,她来宫里只是客,不好宣兵夺主。

何况,她想要做的事想要说的话都在章帝和贵妃面前烙下了痕迹。

国公府啊,未来可是有不少热闹了。

点着胭脂的唇微微一抿,夹着浅浅的笑,顾今夕福了福身,道,“正好我偷偷看看陛下赐给我什么宝贝,抱一抱沾一沾宫里贵人主子的福气。”

顾今夕惯来是会说话的,只是分人罢了。

纵使顾言曦此刻心事重重但依旧被顾今夕一句话哄得眉开眼笑。

“小玫,随本宫进来,你们在外面守着。”

顾今夕一离开,那眉目温润的女子眼角冷冽毫不压制,后宫隐形皇后的气场打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门敞开窗户大开,在宫里淫|浸了一辈子的顾言曦最是知道宫里没有秘密,关上门窗徒惹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开着。

快速的扫过纸条,打着胭脂脸色红润的顾言曦,看完之后惨白着脸,眼前一黑摇摇欲坠,要不是杨玫眼疾手快扶着,怕是摔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见自家主子突然昏厥,杨玫纵使再老成再老成也不由变了脸色,当即大喊道,“快传御医!”

永宁宫因主子惠皇贵妃晕厥陷入慌乱,而杨玫素来是有主见的,经过了一开始的慌乱她把下面的宫女太监安排的妥妥。

春富明才送了孟伟回来,才进了宫门就听杨玫焦急大喝,他脸色当即大变,眼角凌厉大喝道,“还不快去,等着咱家抬你们去!”

呵斥了慌里慌张的小太监后,春富明一路跑进来,看着重重帷幔后隐隐绰绰的贵妃,面上带着焦急,拉着里里外外指挥的杨玫道,“主子怎么突然就晕了?”

“我也不知。”顾言曦看得纸条自小就跟着顾言曦进宫的杨玫早早的收拾好,面上疑惑着急,但言谈时却给春富明使了眼色。

“那些小兔崽子,还是我亲自去请御医!”春富明也是老道的,杨玫没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事主子怕是不愿说,该是国公府的那位小姐有关。

秉竹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在永宁宫的东边,挨着小花圃,穿过廊道再走几步就是合德公主司璇琉的院子。

不过进出也不用刻意经过,都是有直达主殿的路,是以,绕过特意为合德公主挖的水塘,走过小径穿过月拱门路过花圃,便是秉竹院。

“这花圃是娘娘早些年特地为小姐开的,春夏时开得可漂亮了。”宁檬扶着顾今夕在花圃站了一会,挑了几句漂亮话后,一行人就到了秉竹院。

“只是看着这匾额,我就喜欢的紧。”簪花小楷是原顾今夕喜欢的风骨,她倒是喜欢大开大合雄厚的,不过这后宫……也罢,放那些倒显得贵妃心有不轨了。

推了门正欲进去,但谁能想到院子里竟是早就有人在那候着!

这人与司铭瑞有三分相似和皇贵妃有着八分相似,母子三人好似遗传着温柔,只是飞起的秀眉扬起眼角将那柔软减半,最是英气。

“臣女顾今夕给合德公主请安。”眨了眨眼,顾今夕已然猜到院子里站着的是谁。

“你知道本宫?”还未及笄的少女梳着发髻带着明媚的发饰,紫色锦袍将她衬托得华贵英气。

司璇琉比顾今夕高上些许,可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

“方才听姑姑谈及公主。”顾今夕什么人没见过,指着她鼻子骂她贱|人、骚|货的人都见过,还能心平气和的喝茶,不过那些人自然没什么好下场。

而司璇琉那点子小心思她看得明白也不点破,虽不姓顾但体内都有顾家的血脉,对此顾今夕也不解释好好聊一聊。

“哦。”出人意料的是司璇琉竟然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秉竹院,端是文雅秀气,道,“当初本宫六岁的时候求母妃将这院子给我,母妃不同意,没想到今天它迎来了主人。”

听不出嘲讽也听不出和蔼,就像是平淡的叙述着一件事,然而顾今夕能感受到这位公主殿下并不喜欢她。

骄傲的人最厌恶别人施舍,是以顾今夕细细看着秉竹院,由衷道,“臣女也很喜欢这个院子,要让殿下失望了。”

司璇琉慢慢走进,那飞扬的眼睛同章帝一模一样但没有章帝的内敛和威严,凌厉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顾今夕,透着睥睨。

“的确是有趣!”

“宁姑姑,主子娘娘昏倒了,杨姑姑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宁姑姑,主子娘娘昏倒了,杨姑姑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不过是小姑娘之间那些拈酸吃醋,宁檬当年也不是没经历过,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多是看开了,所以她并未帮衬谁。

只是外面来了气喘吁吁的小宫女,面色发红该是跑得,眼里发急恨不得立刻拖着宁檬回主殿。

宁檬脸色一变,只是对着司璇琉福了福身,道,“婢子告退。”

宫里最是没什么秘密,永宁宫惠皇贵妃昏厥之事很快就传遍全宫,孟伟还在前往甘露殿的路上也是得知了贵妃昏倒之事,他脸色微微一变,自是知道贵妃昏倒的缘由,当即道,“你,去永宁宫看看贵妃身体如何,余下的随咱家速回甘露殿!”

那个小太监是孟伟一手提拔的,最是机灵活泼,他一行礼,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向永宁宫。

千荷宫,最是妖娆富贵,比永宁宫更加富丽堂皇却少了那世家沉淀的气质。

眉目飞扬端是妖冶,眉心点着桃花花钿更是衬得她如仙娥下凡风流。

桃色宫装繁复,密密麻麻绣着宫外见不到的绣纹,长发盘髻是飞天髻,珠钗步摇摇晃,腰肢如柳枝柔软。

“你说永宁宫的那位晕厥了?”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恍如罂粟一般引着人不愿移开视线。

“回娘娘,我们安插在永宁宫的眼线透回来,那顾家小姐进去不久,皇贵妃就昏倒了。”

突然,一巴掌甩到那回话宫女脸上,声音响亮殿里的宫女太监忍不住低头看自己脚尖,生怕恼了这妖冶女子。

“她算哪门子的皇贵妃!”最是轻柔的声音透着丝丝阴毒,媚眼缠绕着毒丝般,顷刻又是巧笑倩兮的轻抚宫女的脸颊,“本宫下手重了。”

那一巴掌,宫女的脸肿得老高,而她最是喜爱自己的手,修剪漂亮的尖锐指甲在宫女脸上留下四个印子,有血丝留下。

“是婢子不小心。”

“瞧瞧把你吓得。”秀美的手指故意狠狠压在宫女的伤口上,指尖压在宫女的脸颊上,生生压出四个月牙印!

“可是要记住,宫里没有皇贵妃!”

似要把宫女脸上的肉扣下来,明明是那样娇艳美丽的脸现在却是让人无端害怕。

“是。”疼得心头揪起来,宫女强压着恐惧和哭意,顶着气用力道,“宫里没有皇贵妃!”

“很好!”收回手,立刻有大宫女拿着最是精致的蜀缎做的帕子给她,慢悠悠动作很是优雅,轻轻浅浅道,“本朝自立国来只有贵妃贤良淑四个妃位,何曾有皇贵妃?”

一时间千荷宫殿里静寂无声,无人敢回答女子的话。

“你说,顾家的小贱人进宫了,永宁宫的贱人就晕倒了?”

“是,顾家小姐进宫没有半刻钟,永宁宫的那位就昏倒了。”可不敢再提贵妃或者皇贵妃,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宫女低眉顺目。

“呵呵。”轻轻浅笑,在殿里徘徊目光流转煞是勾人,然而谁都不敢看她!

“去,让我们在东宫的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太子是贱人一手养大,可惜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染着蔻丹的玉指慢慢滑过放在案桌上的白玉杯,漂亮极了!

“那贱人把顾家的小贱人接进来,要说不是打着太子的注意,本宫可是不信!”

抚过肚子,女子眼神柔软又有失望。

&n/>“本宫就亲手把她的希望打掉!”

“娘娘,良妃和淑妃娘娘来了。”

挥了挥手,那脸颊高肿的宫女低头退下。

“德妃呢?”

“德妃娘娘的晴桂宫并无消息。”

“让他们进来。”原本宫中四妃就是贵妃、贤良淑,那小贱人自请不做皇后,陛下怜惜竟是仿了甫岐国立了皇贵妃!

谁不知在甫岐国,皇贵妃乃是复后,无皇后时代掌后宫!

如今,永宁宫的贱人和皇后又有什么区别!

五指紧握,指甲在掌心印下月牙。

“贤妃姐姐。”

芳雅宫的良妃、玉华宫的淑妃,风姿各异不相上下,但在贤妃面前却是落了下乘。

“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来。”散了眼角的阴狠,贤妃倚着榻子,柔柔笑道,“快扶你们娘娘坐下。”

“左右不过闲着无事,正好在园子里碰到良妃姐姐,便结伴找贤妃姐姐玩。”淑妃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看着十分童真有趣,她乌溜的眼珠一转,可趣道,“贤妃姐姐可别将你宫里的点心藏起来,我和良妃姐姐在宫外就闻到味道了。”

“贤妃姐姐,你可别听这馋嘴猫说,我可不是为了那点子点心来的。”最是端庄的美人,拿着帕子轻轻笑道。

“我知道,你就是冲着贤妃姐姐的好茶来的。”

“行了行了,瞧你们那馋嘴的模样,我这能少了你们的吃食不成?”贤妃轻轻抿嘴笑,语气却是故意带着不耐,对着身旁的大宫女道,“把今个刚做上的点心给淑妃娘娘拿来,再把我们宫里最好的茶拿来,省得这两人出去说我宫里亏了她们。”

好不和乐的后宫姐妹相处,可谁都不敢真吃了喝了贤妃宫里的东西,这四妃位上,除了永宁宫那位也只有后来陛下立的德妃各育有一子!

而她们只有赔钱货的公主。

不过看着贤妃,她们心里倒也松气,反正还有眼前这位,比永宁宫那位进来早,可一个蛋都没下。

幸灾乐祸放在心里,面上你一句我一句,闲扯着话终于说到皇贵妃晕倒之事。

“前些日子,我家嫂子进宫,听她说顾家那位小姐,可是了不得。”淑妃咬了糕点一口,似是想起什么拿起帕子捂着嘴故意压低声音,实际却是将嘴里的糕点吐到帕子上。

“你这促狭鬼,快说。”

“可别,良妃姐姐小心些,要是撒了你杯子里的茶还不要把我玉华宫的那点子老底给搬光。”

闻言,良妃瞪了眼淑妃,却是小心将盖碗放下。

“你呀,快说,别吊着我们的胃口。”贤妃还是一副轻轻浅浅的笑意,道,“小心日后来我宫里,不给你吃的。”

“既然贤妃姐姐发话,我也就不藏着了。”清了清喉咙,淑妃贼兮兮道,“那位小姐这么些年国公府为她弄了不少珍贵药材都不见好,听说是娘胎里带来的毒。”

“可前段时间突然就病了,死去活来的差点就去了。”

“两位姐姐,你们说这病来得这么凶猛,她今日又进了宫永宁宫的娘娘就病了……”

宫里都是会做人的,淑妃点到即止也不继续说,只是让别人猜去。

“就你多嘴多舌,我看哪去求了陛下,将你的封号换一换,淑可不适合你。”

“就你多嘴多舌,我看哪曰你去求了陛下,将你的封号换一换,淑可不适合你。”

“我也是觉得,这淑字当真是不适合。”

千荷宫里,后宫三位妃子谈笑风生,看着一点隔阂都没有,最是合融相处。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们这才散去,淑妃打包了糕点良妃带走了不少茶叶。

“主子。”

“最是快人快语。”拨弄着红宝石戒指,贤妃嘴角带着冷意,“宫里最缺的就是姐妹情深,最不缺的也是姐妹情深。”

贤妃的话让伺候她的大宫女不解,然而能伺候贤妃并且活到现在的哪个不了解贤妃的性格。

“已经安排我们在东宫的人把这件事传出去了?”

“两位娘娘来时,惜萱就安排下去了。”

“呵。”冷笑一声,贤妃突然起身道,“摆膳吧。”

“是。”实在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又是为何心情不好,不过她们不再随意猜测,生怕招了灾祸。

玉华宫内,淑妃嫌恶的将帕子扔在地上,一张娃娃脸透着精明。

“把东西都处理干净了,碍眼!别让本宫见着!”

阖宫,就算是永宁宫赐下补身药材淑妃都敢熬了喝,可只有贤妃宫里出来的东西最是该谨慎。

“是,主子。”

“东宫那边都安排下去了?”待心腹太监将点心帕子拿走处理,到底是他们留着吃了还是扔了淑妃并不在意。

即便吃了又如何?宫里哪天不死人,要真死了才是最合她心意!

“回主子,您在千荷宫拖延时间让贤妃没了反悔的余地,现在东宫里到处都在说是顾家小姐的原因,皇贵妃才会昏厥的。”

“本宫问得可是这个?”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千斤重,即便是看着最是亲人的淑妃,手上也不知染了多少血。

“回主子,都安排妥当,散话出去的都是贤妃娘娘的人。”

“恩。”淑妃点头,眼底嘴角满是得意,道,“本宫料定贤妃祸水东引,那本宫就让她自己吞下这个恶果。”

“就算太子不是从永宁宫那位的肚子里爬出来,可自她进宫太子就养在她宫里。”

“婢子还未进宫时曾听老人说生恩不及养恩。”

“就是这个理。”赞赏的看了眼身后的大宫女,淑妃拿起盖碗道,“永宁宫那位一手养大的太子,这情分可不比寻常,看着吧,今晚永宁宫热闹着。”

想要消息从她的人嘴里出来,贤妃果然是老了!

“德妃可有什么动静?”

“德妃娘娘每日都一样,只是今天酉时三刻二皇子进了晴桂宫。”

“二皇子……”眯了眯眼,眼角透出算计,“如今四妃也只有德妃育有皇子。”

“南蓉,你说本宫将九皇子抱养了如何?”

“韶婕妤之父虽是国子监祭酒,并无实权,但我朝学子都以入国子监为目子监为目标,可算是天下百官师。”南蓉面色一愣,心中一急道,“主子若是抱养了九皇子,怕是百官中会有不同的声音。日后主子谋划皇后之位,此事会成为把柄。”

“儿子……”淑妃也不是愚笨的,只是宫里有了儿子才是上策,她摸着肚子,面色微微扭曲,道,“母亲可寻到生子秘方?”

“此事急不得。”见自家主子打消了保养九皇子的想法,南蓉松了口气,但也不好继续劝解,道,“主子想想四公主,您是可以生育的。”

“您再想想千荷宫的那位,虽然进宫比您早一年,可至今她的肚子都没有消息,连公主都生不出来。”

“哼,不会下蛋的母鸡。”嘲讽的看着千荷宫方向,但淑妃心里也松了口气,好歹她生养了四公主,只要陛下来她宫里,她就能生下皇子!

纵使封了元后之子为太子又如何?陛下龙虎精神,这皇位落在谁家还不一定!

因着永宁宫皇贵妃昏厥一事,各宫主子想法不一。

而东宫,司铭昇得知皇贵妃昏倒,步撵立刻从通训门出来,到达永宁宫时,酉时过半。

“到底怎么回事!母妃怎会突然昏倒!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不精心伺候!”

司铭昇一下步撵,冲着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一阵痛骂,目光凌厉。

“殿下,此刻不是问罪的时候。”慕容瑚慢半步,扫了眼战战兢兢的奴才们,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当心吵着娘娘休息。”

也就慕容瑚能劝上几句,司铭昇冷冷看着永宁宫的太监宫女,道,“不要让孤发现。要真有此事,即便你们是母妃宫里的人,孤也要处置了!”

一甩袖子大步正殿走去,太医进进出出却不见太医令范迩升。

太子最是敬重皇贵妃,见此,目光一沉,道,“范御医呢!”

“回太子,奴才去太医署时,范御医并不在。”春富明是顾言曦刚进宫就跟着的,在司铭昇面前也说得上一两句话。

眼一眯,司铭昇带着不悦,又道,“二弟和七妹呢?”

“杨姑姑担心两位小主子过了病气,就做主让两位主子去暖阁等候消息。”一顿,继续道,“顾二小姐自小体质虚弱,也同两位小主子在暖阁守着娘娘。”

“顾今夕?”想起东宫他听到的消息,司铭昇不由冷笑,道,“赶出去!”

“她才进宫多久母妃就病倒,真是不祥之人!再住些日子,恐怕孤的三弟和七妹都要被她克倒!”

“现在宫匙还没下,立刻赶出去!不要污了太极宫!”

“殿下此话不妥。”慕容瑚拿着扇子一身锦衣华服面色悠哉,道,“都说顾二小姐是娘胎里带来的毒,顶多是前段时间风寒未好罢了。”

“你倒是替她说起好话。”司铭昇瞥了眼慕容瑚,嘴角一勾依旧坚定、鄙夷道,“既然风寒未好就不更该待在宫里,谁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脏的臭的!”

“宫里哪个人不比她娇贵!”

一个帘子垂下,而面色瘦黄的女孩站在门口,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恼怒的情绪,她只是看着司铭昇,福了福身,道,“让殿下忧恼是臣女的不是。”

一个帘子垂下,而面色瘦黄的女孩站在门口,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恼怒的情绪,她只是看着司铭昇,福了福身,道,“让殿下忧恼是臣女的不是。”

“自然是你的不是!”司铭昇丝毫不觉得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他冷冷看着顾今夕,没有怜香惜玉,道,“滚出宫去!”

顾今夕浅浅淡淡的看着司铭昇,嘴角好似噙着笑,似有若无的讥讽,道,“殿下若是请得陛下圣旨,臣女永生不踏入太极宫。”

“孤为太子,要驱逐你并不需父皇圣旨!”司铭昇眼一眯,冷光乍现,继续道,“你的恶名,早在荣城传遍,”冷冷一笑,司铭昇看着顾今夕的眼神满是鄙夷和厌恶,“若不是看在你祖父和父亲为国镇守边关,孤定是让太监将你扔出太极宫!”

扔出太极宫,就是整个丰莱国的笑柄!

她在国公府地位尚不稳,怕是要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司铭昇的每一句伤透人的话所透露的意思,无一不在封杀顾今夕,让她这辈子只能生活在所有人鄙视歧视的目光中、伤人的言语中,直到承受不住自杀!

“劳殿下还记得我的祖父和父亲为国镇守边疆。”

那双眼睛还是平静无波,慕容瑚靠在一旁看着,眼底满是异色,漂亮的桃花眼轻轻一眯只露一条细细的线,让人看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我的祖父,今年六十有三,我的父亲,今年四十,都是在战场上厮杀的。不论是甫岐国还是山戎国,凡听得我祖父和父亲之名都不敢轻易冒犯我国威严。”

顾今夕那双平静的眼眸中透着不符合她年纪的冷静,司铭昇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反驳。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如果我的祖父和父亲知道,他们辛苦为国守卫边疆,而他们的孙女、女儿却因为这个国家下一任继承人,成为整个国家的笑柄,甚至臭烂的名声传到甫岐国、山戎国以及依附三国的小国中,他们还敢相信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会保护他们的家人?”

“如此对待将士后代,其他将军士兵,还敢拼死护国?”

并不是铿锵有力,然而那平淡无波的声音却似大石砸在司铭昇的心头,他忍不住后退半步。

慕容瑚张开眼,桃花眼里满是趣味,他低笑,在这样肃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顾二小姐当真是有趣。”他站在司铭昇身边,并肩而站是完全支持司铭昇的话还是……

“殿下不过随口一说,却引得顾二小姐这么多言语。”

目光一移,顾今夕看着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那张脸当真是让人嫉妒、恨不得一刀一刀毁掉!

“殿下的…随口一言,”门外有黑袍被风吹起随即压下,好似从不曾来人,顾今夕垂下眼帘,点着胭脂的红唇微微一抿,谁也看不出她这弧度到底是讽刺还是歉意。

“是臣女多言让殿下恼怒。待姑姑醒来,臣女便请陛下下旨,今生不再进宫!”

好一个狠辣果决的顾二小姐!

慕容瑚看着顾今夕,面上情绪不显心底却是天翻地覆。

一番话说得铿将有力让人无法辩驳,再来一招以退为进,不论怎么看都是太子以权相逼,她不得已只能忍下!

而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扬出去,殿下的名誉会一落千丈,即便陛下再爱护殿下日后登基大宝之人也不会是殿下。

“玩笑话,顾二小姐莫要当真。”他也是被顾今夕套了进去,此事怕是难以收拾了。

叹了口气,慕容瑚觉得有些头疼,京里盛传顾二小姐懦弱无能,怎会这样的口齿伶俐?

“如此口齿,宫外传言不符,顾二小姐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将整个荣城之人都欺骗!”眼中的厌恶已然溢出,要是手中有剑,司铭昇一定不会犹豫杀死顾今夕。

顾今夕的目光在门口流转片刻,她知道这件事她不能再接口了。

“娘娘病重,也不知瑞和七公主怎么样,表哥!”一声表哥压得极重,司铭昇目光一转,很是不耐的勉强的点下头。

“你是砥国公世子的女儿,就是孤的奴仆,你应当为孤开路。”然而,司铭昇依旧没有要饶过顾今夕的想法。

慕容瑚眉头一挑却也不再说话,他看着顾今夕想看看这位不同寻常的顾二小姐要怎么辩解。

“臣女进宫前曾听祖母说殿下两岁便养在姑姑膝下。不知臣女的姑姑、殿下父皇的皇贵妃,养育了殿下十七年顾氏女,于殿下是什么?”

“放肆!”高声厉呵,反手对顾今夕就是一巴掌。

速度之快声音之响亮,连在暖阁里不知是故意不出来还是太过担心母亲身子满脸疲惫的三皇子和七公主连忙出来。

顾今夕瘦弱,司铭昇盛怒一巴掌将她甩到地上,小小的脸颊红肿。

“大皇兄!”司铭瑞脸色一变,顾今夕是砥国公世子之女,她的身份堪比公主精贵。

太子这一巴掌是打在国公阖府的脸上,也是打在惠皇贵妃和他们的脸上!

“表妹,大皇兄只是太担心母妃的病情。”

干巴巴的一句话,司铭瑞上前欲扶起顾今夕,却被司璇琉挤开。

“顾二小姐身子就是娇贵,瞧瞧这脸上,肿得……当真是我见犹怜。”慢吞吞的扶起顾今夕,司璇琉一句话也不知道讽刺谁,“大皇兄最是信任慕容世子,表妹,你好言好语向慕容世子赔罪,说不得慕容世子会帮你说说,让大皇兄息怒。”

“省得吵醒了才喝下药的母妃。”

阴阳怪气的几句话,明着是挤兑顾今夕,暗地里却是讽刺太子和慕容瑚。

“臣女失言,请太子殿下降罪。”轻轻推开司璇琉,顾今夕跪下,瘦小的她此刻狼狈又可怜。

“七皇妹口齿伶俐,既然你认罪,孤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就去殿外跪到天亮。”

“也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大皇兄,今夕表妹身体弱,前段日子刚复原,要是跪到天亮,她怕是支撑不住。”

“她姓顾,你姓司,你的妹妹只有姓司!”凌厉的目光扫过司铭瑞。

“照大皇兄所说,慕容世子也不过是卑贱的奴才。”司璇琉冷冷道,“大皇兄整日和奴才厮混一起,也不怕辱没了太子身份!”

“既然同为奴才,那慕容世子就和顾二小姐一起去殿外跪着。”

“不过皇妹瞧着慕容世子的身体强健,不如跪到明天晚上,也算是当做带坏太子殿下的惩罚。”

“大皇兄觉得如何?”

“大皇兄觉得如何?”那双和章帝一模一样的眼睛不冷不淡的看着司铭昇,嘴角的嘲讽已然不再掩盖。

顾今夕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十分委屈的不愿说话。

实际她却是默默的算计着时间,她初进宫不知各宫分布及时间,但甘露殿到永宁宫,要是全力以赴这时间也该到了。

虽然她对章帝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感到有趣,但这并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甚至恼怒。

宫里,本就是尔虞我诈,于太子殿下这般直率……呵!

有一些事,并不是一定要自己出手才能解恨,借他人之手有时候更加爽快!

她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要是委屈自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容忍之内她倒不介意做一场戏。

低着头看着来自山戎国的毛毯,当真是暖和的不行,出宫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毛毯顺出去。

“你!”

司璇琉一番话把司铭昇逼到角落,不论他怎么说他和慕容瑚之间的隔阂都在了。

“既然大皇兄不舍得慕容表哥,皇妹也舍不得今夕表妹。”紫色衣袍,眉宇英气,淡淡一笑端是傲然。

“何况……大皇兄是想母妃醒来后发现她心心念念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接进宫亲近的外甥女竟然在宫外跪着!再次昏厥过去吗?”

“母妃最是喜爱今夕表妹,大皇兄自然是爱屋及乌。”司铭瑞打着圆场,眉宇温柔少了司璇琉的英气。

司家兄妹对峙,不知不觉成为斗争中心的顾今夕和慕容瑚却十分平静。

且不说顾今夕,单说慕容瑚,他淡定依旧,书中折扇不紧不慢的耍着花样,他的目光落在顾今夕身上,带着浓浓的探究。

“陛下驾到!”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暖阁门口沉淀诡异的气氛。

藏青色的锦袍外有一件黑色滚着金边绣着金龙的披风,面目威严的章帝走进正殿,穿过横廊看着暖阁门口一二三四五六七,还有一众太监宫女默不作声。

“夕丫头!谁让你跪着!”惊讶之色带着沉沉不明显的怒意,“孟伟,去把夕丫头扶起来。”

顾今夕不说话,缩小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可见跪了不少时间。

孟伟小心扶着,初开始顾今夕差点起不来,膝盖僵硬,一下子又摔了下去,惊得章帝亲自上来搀扶。

“合德,你来说!”怜惜的把顾今夕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章帝沉着脸,冷声道。

眉峰微微一挑,司璇琉扫了眼顾今夕,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和大皇兄起了争执罢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两不相帮。

顾今夕还低着头,心里忍不住赞叹这合德公主当真是聪慧。

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她可不就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一直被他针对。

额头一抽,章帝强压下怒气,目光灼灼满是恨铁不成钢可当真顾今夕的面他只能冷着脸,道,“合德的话当真!”

“父皇心中有数,又何必来问我。”司铭昇也是娇惯的,他是元后唯一的儿子,元后又是章帝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定然是不会惩罚他。

“瑚儿!“瑚儿!”

“表哥最是尊敬皇贵妃,在东宫时听到宫女太监说贵妃因顾二小姐昏倒,表哥心中大急这才乱了章法。”

不愧是太子最信任的人章帝最宠爱的外甥,要不是他实打实的景国公世子,世人还真以为他是章帝在外面的私生子!

一句话,把握住章帝所有的命脉和怒气,却丝毫不显露。

“陛下,可否听臣女一言?”弱弱的声音传来,是战战兢兢的顾今夕仰着肿了一半的脸。

慕容瑚心中一沉,只是这一次交锋他已然深刻了解到这位顾二小姐的难缠以及不似闺阁女子的果断!

他一错不错的盯着顾今夕。

见识顾今夕,章帝当即软下神色,没了僵硬倒是颇显亲和,“有朕在,夕丫头有话就说。”

对此司璇琉嘴角一撇,司铭瑞眉目依旧温润,司铭昇目光越加冷然。

目光流转,顾今夕淡定换了自称,道,“我和太子表哥只是拌嘴,只是我自持年龄小嘴快说了宫里忌讳的话,太子表哥和三表哥、表姐为教导我起了争执。”

“都是我不好,请姑父不要怪罪两位表哥和表姐。”

顾今夕本就娇小,虽然脸色不好让她那张遗传了父母优点的脸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然而那双眼睛此刻水光盈盈,百般可怜。

章帝也不是没让得宠的女儿撒过娇,比如合德小时候就敢甩他巴掌,但这样小女儿全身心信任的模样,咳,还真甚少。

而一身姑父又让章帝感觉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百姓,这横廊上都是他的子女,一下子心就软了。

他拍了拍顾今夕的头,甚是怜爱,道,“这宫里珍宝应有尽有,你好好把身子养好,再出宫。”

“不过……”这一声不过,顾今夕脸上立刻出现了紧张,这让一直故意无视顾今夕脸颊红肿的章帝甚为愧疚,于是他继续道,“有错就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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