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但用我命换你命
黑衣男子的话让周围百姓更是躁动不安，见状，孟文墨立刻大声道“怎么能叫眼睁睁地等死？燕北王府的何大夫和王妃不是给大家开了防治疫症的药方吗，大家按着方子煎服，一定会没事的。”n黑衣男子大声道“光防疫有什么用，不是还有别的危险吗？我可是听说燕城中的大夫可是一夜之间被悉数杀光，而前几日染疫症死亡的百姓的尸体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城中水井里和商铺前，明显能看出这场疫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且操纵这一切的人的心态实在是让人难以猜测。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受伤害的会不会是自己，所以为什么不出城逃难呢？”n黑衣男子话音刚落，卫觞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喉咙前，“煽动民心，用心实在是险恶，当诛。”n黑衣男子十分镇定，笑道“我无非是说出实情罢了。”n孟文墨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宋乔，立刻跑过去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赶过来的？”n“紧随孟郡守之后。”n说罢，宋乔缓缓走向黑衣男子，问道“为何煽动百姓出城？”n“为何？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黑衣男子对上宋乔的眼睛，眸中竟然有丝丝讥讽之意，笑道“王爷是要杀了我，以安民心？”n“是。”宋乔冷冷道。n闻言，一旁的孟文墨急道“王爷，万万不可杀。属下认为，把他放在牢狱里关个十天半个月，好生悔过，就已足够。”想来这燕北王上阵杀敌惯了，动不动就要用武力镇压。然而此次疫症本来就已经让民心不安，再贸然诛杀无辜百姓，实在不太合适。n宋乔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文墨一眼，旋即转过头对卫觞道“动手。”n卫觞领命，手起剑落，眼看就要刺进黑衣男子的胸膛。然而，黑衣男子突然就地一滚，躲开了他那一剑。与此同时，混在百姓中不少人从包袱里拿出武器，纷纷向宋乔进攻。n宋乔身后的护卫纷纷上前，与对方厮杀起来。一时间真正的百姓四处逃窜，只求保命。一时间，刀剑声，呼喊声乱作一团。n孟文墨站在宋乔身旁，只觉得心惊，于是大声问道“王爷，你早就知道这群百姓有异，所以才要杀了那名黑衣男子？”n宋乔点点头。事实上，当孟文墨的差役把百姓在城门口躁动的事情告诉他时，他立刻就把前夜的刺杀，今日城中出现尸体一事联系在了一起。此时此刻百姓大范围骚乱公然要求出城，的确太不同寻常，像是有人在幕后煽动。n黑衣男子趁乱来到了宋乔面前，长剑直指宋乔咽喉，出招狠辣无比。宋乔推开一旁的孟文墨，拔出长剑抵挡。n这黑衣男子剑术亦是不凡，一时间两人打斗得难分难舍。两人手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寒光阵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乔终于找到对方的破绽，突然变招，招招致命。n终于黑衣男子受伤跪倒在地唇角涌出蜿蜒的鲜血宋乔定定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问道“百里陵越在哪里？”n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道“燕北王不妨猜一猜？”n“本王没有兴趣去猜。”宋乔冷冷道“如果你说，我可以放过你。你不说，我成全你的忠诚。”n话音刚落，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飞出，直指宋乔后脑勺。一旁的卫觞看到后，心中大惊，立刻飞身抓住了这支冷箭。箭上有剧毒，要是射中王爷，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往冷箭飞出的方向追了过去。n宋乔如同不知道这支冷箭的存在，冷冷地对黑衣男子道“看来你不愿意开口，那么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本王亲自动手？”n黑衣男子突然大笑，道“不劳你动手。只是宋乔，这次没有杀了你，你就以为你赢了吗？真不知道燕北王妃，此时是何种情况？”n闻言，宋乔心中大惊，死死抓住黑衣男子，问道“你说什么？”奈何终究晚了一步，黑衣男子已经咬破了嘴中的毒药，立刻毙了命。n此时王府侍卫已经把死士全部解决掉，卫觞也杀了暗中射冷箭的死士回来。n宋乔翻身上马，对众人道“去临时病坊。”他在心中默念，若抒，你千万不要有事。n因为添了新药，再加上用雪水降温的办法，临时病坊虽然仍有死亡的病人，但约莫有一半人开始好转。n顾若抒替罗玉莲把了把脉，发现她脉象已经平稳，应该算是完全康复，已经可以回家。为了保险起见，于是示意何大夫再把一次脉。n何大夫把了把脉，点点头，对罗玉莲道“夫人，你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回家了。”n闻言，罗玉莲一脸喜色，立刻跪下对何大夫磕了个头，道“民妇谢先生救命之恩。”随后又给顾若抒磕了个头，了个头，道“王妃之恩，实在没齿难忘，以后每天民妇都会为王妃诵经祈福。”n正说话间，前院突然传来刀剑声，众人皆是心惊。n“宋青，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若抒道。n宋青立刻冲了出去，只见一直在病坊外守护的暗夜六卫此时正在跟一大群黑衣死士激斗，如此看来是冲着王妃来的。宋青立刻往回跑去，却看见陈鉴之持着一把匕首放在顾若抒的脖子上，正缓缓往外走来。n宋青当下了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千防万防，却从来没有想过，敌人早已潜伏在王妃身边……n事实上，当听到院内打斗声那一刻，陈鉴之就知道城门刺杀已经失败了，所以他的人按照计划杀进了病坊。趁宋青出去的那段时间，在何大夫和罗玉莲的震惊之下，他挟持了顾若抒。n顾若抒也很震惊，旋即平静下来，问道“陈公子，你这是何意？”n只见陈鉴之笑道“从来没有什么陈公子，他一年半前就已经死亡。此时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跟他长得极为相像的百里陵越罢了。”n“百里陵越？”顾若抒旋即明白过来，“南蛮国皇室百里氏太子，百里陵越？”n百里陵越点点头，“是我。”n“所以你要杀我，替你百里氏皇族报仇？”顾若抒缓缓地问道。n“如果宋乔愿意用他之命来换你的，我不会杀你。”百里陵越道。事实上，他也不愿意杀她，因为当初在巧姑庙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时，他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n“你觉得宋乔身为一名王爷，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一名女子的性命。”顾若抒缓缓道“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n百里陵越不置可否，只是道“王妃，那我们就赌一把，看他会不会愿意。”身为男子，总会愿意为自己所爱献出一切，包括生命，百里陵越觉得，宋乔也不会例外。n宋青拔出手中的长剑，拦在了百里陵越和顾若抒面前。n百里陵越眉头微皱，冷冷道“想要燕北王妃安好，就让开。”n宋青无奈，只得让开，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n走到前院，百里陵越对激烈打斗的众人道“都住手。”n一时间，打斗声戛然而止，众人皆望向他和被挟持的顾若抒。n百里陵越对众人道“我们一起等燕北王的到来，想来也快了……”n院中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漫天的风雪越来越大……n宋乔带着人一路疾驰来到临时病坊，立刻发现顾若抒早已经被人劫持。而劫持她的人，竟然是当初在巧姑庙遇见的……陈鉴之。n见他来到，百里陵越笑道“燕北王，你终于来了。”n“百里陵越？”宋乔皱了皱眉，问道。n“燕北王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是谁。”百里陵越笑道“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你心爱的王妃还是落在了我手上。”说罢，他拿匕首的手微微用力，顾若抒雪白的脖子上立刻有了一道伤痕，鲜血汨汨而出。n“本王让你放了王妃。”宋乔道“你要什么条件？”n“燕北王果然干脆。”百里陵越道“其实，要我放了王妃很简单。若你自裁，我可以保证王妃会毫发无损。”n顾若抒突然插话道“百里陵越，王爷若是死了，你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这样两败俱伤，根本不划算。你若是放弃，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全身而退。”n百里陵越笑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能杀了宋乔，替我百里氏一族报仇雪恨，死又有何妨？”n“你这样报复是不对的。”顾若抒缓缓道“最好的报复难道不是你长长久久地活着，娶妻生子，让你百里氏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吗？”n“南蛮不复存在，百里氏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又有何意义？”百里陵越看向宋乔道“燕北王，你可做好了决定？”n“好。”宋乔干脆利落地道。n“王爷……”一旁的护卫纷纷喊道，却又说不出下文，因为他们的王爷一向说一不二。n“等等……”顾若抒缓缓道“宋乔，百里陵越，你们的解决办法，我不同意。”n百里陵越冷笑，手上的匕首力道更重，顾若抒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伤口，“王妃，可惜你说了不算！”说罢冷冷地看向宋乔，“燕北王，动手吧！”n“好。”宋乔拔出长剑，放在自己的颈上，突然对顾若抒笑道“若抒，今生能与你结为夫妻，是我之幸，我只后悔给你的东西太少。仔细想想，从成婚到现在，今年中秋节送给你的礼物竟然是我唯一给予你的东西。我希望你能把它好好收藏，以后见到一次就能想我一次，那样我也算得上死而无憾了。”n闻言，顾若抒笑中含泪道“你放心，我自然会好生珍藏。”
听到宋乔和顾若抒两人的对话，百里陵越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道“宋乔，你快动手，不然我这匕首就要真的下去了。”n哪知，趁他分心这片刻，被他挟持住的顾若抒突然抬起左手，手指微动，袖子里的袖珍暗弩射出五根银针，刹那间就没入百里陵越拿匕首的手腕里。n一时间，百里陵越手腕剧痛，匕首掉落在地上，顾若抒立刻趁机摆脱他的钳制，宋乔早已飞身过来，长剑已直入他的心脏……n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旁的王府护卫和死士都微怔，旋即立刻反应过来，顿时互相厮杀起来，场面十分混乱。n宋乔拔出百里陵越胸口的长剑，伸手把顾若抒护在自己的怀里。n鲜血染红了百里陵越胸前的衣裳，让人心惊。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却微笑着看着顾若抒，低声道“可心，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告诉你，自从巧姑庙偶遇后，我就对你念念不忘。这几日，能够日夜与你相处，感受你对我的关心，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事。其实……其实今日就算宋乔不愿意以命换命，我也不会伤害你，因为我……爱你。”n顾若抒摇摇头道“百里陵越，你说不会伤害我，那现在我脖子上的两道伤痕是谁弄的？”n“我……”闻言，百里陵越说不出话来。n“百里陵越，你错了。有时候，人要死了其言也不会善。你说不会伤害我，但我脖子上的两道伤痕却是你亲手造成的，所以不要说什么爱我的假话。”n“你……不……信我？”百里陵越已经是支撑不住，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神色黯然。n顾若抒看向百里陵越，眸色深邃，冷冷道“如果宋乔多疑，什么日夜相处，什么我对你关心，你这番临死之前的话足以让我们夫妻不睦，感情不笃。所以，你说这些话究竟是想在我和王爷之间种下荆棘，还是真的爱我，你自己心知肚明。”n“你的心思……竟然如此……通透。”百里陵越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如此……甚好。”说罢，一口鲜血喷在雪地里，鲜艳无比，如同妖艳的花朵，十分刺眼。他终究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如今，南蛮国百里氏一族最后一名幸存者也不复存在。n宋乔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百里陵越，没说一句话，只是搂着顾若抒，一路护着她径直离开，想要带她远离这血腥惨烈的打斗场面。n顾若抒回头看了地上的百里陵越一眼，心中有些惋惜。如果他只是初见时的陈鉴之，那位气质儒雅，满满的书卷气息，看着倒是颇为顺眼的男子，或许他们可以是朋友。然而他却是百里陵越，为了一己私仇可以置满城百姓性命于不顾的南蛮皇族太子，他们注定不可能是朋友。n宋乔把顾若抒带到后院，伸手摘下了她脸上的面纱，欺身上去，覆上了她温软的唇。他微凉的舌滑入她口中，唇齿纠缠，贪婪地攫取着她独特的气息。幸好，这场惊心动魄的豪赌里，最终他赌赢了，他们还拥有着彼此。n当百里陵越说出让宋乔用自己的性命换取顾若抒的安全时，他当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笃定自己深深地爱着这个女人，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只是，他们成婚才一年未到，相守的日子实在太短，如此就要生离死别，他实在不太甘心。所以，他决定冒险，放手一搏。n今年中秋前，素爱收集各类兵器的他得了一支袖珍暗弩，小巧别致，使用方便，正好适合若抒这样的女子。于是，他把它作为中秋礼物送给了她。他亲手替她带在了手腕上，手把手教她如何使用。n那时候顾若抒还曾笑道“我有这么多人保护，还需要这个吗？”n宋乔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n当燕城疫症爆发时，宋乔就感觉到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所以当顾若抒提出去临时病坊替百姓诊治的时候，除了宋青，他还从暗夜十二卫中调出六人，暗中保护。而且，他又一次亲手替她带上了袖珍暗弩。n所以与百里陵越对峙时，他故意对顾若抒提起中秋节的礼物，她那么聪慧，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思。n这是一场豪赌，他赌若抒手上还带着那副袖珍暗弩，赌他的动作要比百里陵越快，赌他们的夫妻缘分未尽，还有长长久久的日子可以相守。若是赌赢了，她活，他活，他生。如果赌输了，她死，他亡。n宋乔的气息包裹着顾若抒，让她深深地沉沦，始终不愿意放开。良久，她才想起这是在临时病坊，自己时时刻刻接触病人，此时这样的深吻并不合适，于是她一把推开了他。n宋乔看着眼前的顾若抒，眉头紧皱，眸色深邃，温柔地道“若抒，你……生气了？”n“是的。”顾若抒点点头，道“我很生气。”n“若抒……”宋乔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脸上满是自责，“对不起。”他拿她的命来赌，她是该生气的。n顾若抒看着宋乔的眼睛，神色清明，道“我的确很生气。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要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幸好，你后来聪明了一把，知道提醒我袖珍暗弩的事。只是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n当宋乔同意百里陵越的要求时，顾若抒心中的，攻击五皇子宋灝一党，他在皇城之时就大可以实施，何必等到今时今日？n“若抒，我在回信里拒绝了母后。”宋乔笑了笑，道“自小，我是名不起眼的皇子，父皇和母后对我并不上心。其实严格地说来，我更多的是被舅父带在身边教养。我八岁那年，他就告诉我，作为一名将军，一生要守得住自己的国家，城中的百姓以及心爱的女人，才会无愧于心。从此，这句话成为了我行事的信条。长大后，我才明白，舅父他一直把我当作一名保卫皇朝的将军培养。而宋灝，父皇一直把他当做皇朝未来的储君培养，他比我们其他皇子都要适合登上那个高位。只要他不逼我太过，那个位置，我永远都不会动心思。”n“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支持你。”顾若抒缓缓道。其实，她也不想宋乔去争那个高位，因为高处不胜寒，而他们现在很幸福。n然而，如今出了慕容云裳刺杀一事，此时的局势，大约陈德贵妃，顾知祥两人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未来的路必定满是荆棘。不过还好，无论前路有多么坎坷，他们两人会相互扶持，携手前行。n“若抒，你说除夕夜刺杀这件事，究竟是慕容云裳单独筹划的，还是幕后有助力？”宋乔突然问道，“比如路远？”n“我觉得路远绝对在其中有助力。”顾若抒道“此次刺杀的人战斗力如此之弱，分明就是寻死。她们真正的目的倒不像是刺杀，反而像是……抛出西越慕容氏一族仍有余孽一事。”n“的确如此，毕竟那慕容云裳与陈德贵妃实在相像，但凡稍微有心之人就会联想。”n“这大约就是路远想要的效果。”顾若抒淡淡道，“他一向知道慕容玉抒对顾知祥的意义，所以让陈德贵妃惶惶不可终日，就是对顾知祥最好的惩罚。”n“路远他真会对付你父亲？”路远对若抒的感情，一向心知肚明，他以为他害死了太子后，会放过顾知祥。n“当然会。”顾若抒缓缓道，“路远他和外公的感情，不是亲生之子却远胜亲生。或许他会因为我的缘故不杀顾知祥，但绝对会对付他。其实不杀顾知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视若生命的人终日不得安宁，是不是更为快意呢？我想路远他绝对还有后招，看来陈德贵妃还会倒霉。”n然而顾若抒这次的直觉出了错，这次除夕夜刺杀事件最后以顾知祥和宋灝抓了一批人，道是慕容云裳的同党，纷纷处死而告终。路远竟然没有使出后招，陈德贵妃的地位仍是岿然不动。n事实上，顾若抒不知道的是，除夕夜刺杀事件当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顾知祥就修了一封信送至西域圣火教教主阿里尤克·古力滋处，告知他路远处有他们一直想要的圣火秘籍，让他们与中原魔教缠斗。n一时间，两教相争，死伤无数，中原魔教的两名长老和无数教众亦被圣火教抓走，生死不明。为了救他们，路远再次远赴西域，对付陈德贵妃和顾知祥一事被暂时搁置……n阳春三月，燕北厚厚的积雪终于融化。春寒料峭，城外的柳树终于吐了芽。宋乔提议带顾若抒去城外踏青，好沾一沾这春天的生机。n顾若抒同意了，燕北整个冬天大雪纷飞，积雪覆盖，难得出门，她都快被憋坏了。她还提议顺便去城外的观音庙拜一拜，毕竟除夕一过她就停了避孕之药，但到如今却仍旧没有怀孕。n相比顾若抒的心急，宋乔倒是自在，“若抒，你这是在嫌弃我不够努力？”n“这跟你努力不努力有关吗？”n“当然。”宋乔笑道，“如果我再努力一点，你肯定就会怀孕。”n闻言，顾若抒很是无语。每月，除了葵水来那几天，他们是夜夜贪欢。如果这还叫不努力的话，那……n“若抒，顺其自然不好吗？”宋乔缓缓道，“其实我们如今这样，也挺好。孩子的事，不用着急，我们来日方长。”n顾若抒仔细地想了想宋乔的话，觉得他说得其实挺有道理。如今两人过着二人世界，的确很幸福，要是添一个孩子指不定如何手忙脚乱。她于是决定听宋乔的话，顺其自然，不急着去观音庙求子。n“你今日要带我去哪里踏青？”顾若抒问道。n“一个很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