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留县大捷
祖逖猜得没错,敌人的耐心果然不大。既然已陷入重围,赵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指挥剩下的骑兵再次迎着长矛阵冲了上来,企图从看似兵力最少的地方打开一个缺口。
见敌人骑兵发起了冲锋,祖逖立即下令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出击,顿时一阵密集的箭雨将战场上所有骑兵完全覆盖。虽然大规模弓箭对骑兵的伤害很大,但冲刺起来的骑兵只需几十秒钟就能冲到阵前。
因此一般情况下,在如此短时间内,弓箭手最多只能完成两轮射击而已,因此总体来说对移动骑兵造成的杀伤不大。要想消灭掉敌人,还得依靠步兵们的厮杀。
果然,骑兵不愧是古代战场上的王者,即使是列阵完整的步兵也很难抵御大规模骑兵冲锋。古代名将能以步兵战胜骑兵,无不将天时地利人和利用到极致。
这一次祖逖、卫朔二人同样不例外,祖逖是这个时代一位杰出的军事统帅,而卫朔则拥有着数千年文化积累下来的智慧精华,二人相互配合才打造出眼前这条完整的防御阵地。
为了聚歼这三千胡人骑兵,祖逖故意将敌军引诱至这片狭窄的山谷内,限制了骑兵的活动范围。
在长矛兵的前面,卫朔还根据在现代网络上看到的明代《纪效新书》中记载的拒马枪图片,让工匠们制作出大量拒马枪,这些拒马枪可以迟滞骑兵的冲锋,减少骑兵对步兵的杀伤。
尽管事先准备的很充分,但当卫朔真正看到骑兵冲锋时,仍然从心底感到恐惧和害怕。没有亲身感受骑兵冲锋场景,是永远无法体会到普通步兵士兵的悲哀和痛苦,一时间卫朔竟然有些理解那些在战场上装死逃生的小兵了。
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在骑兵冲到面前时而面不改色,起码卫朔也做不到。当三千骑兵冲起来那一刹那间,仿佛整个地面都跟着颤抖起来,那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似乎可以撕毁阻挡在他们前面的一切敌人……
尽管长矛兵经过了严格训练,但毕竟都是初经战阵的新手,必然有人会心慌意乱。好在阵中有大量卫朔亲自培养出来的骨干,在此时发挥了巨大作用。这些骨干分子和阵中中、低级军官们一道,通过鼓励、安抚等手段慢慢缓解了士兵们心中的紧张情绪。
阵中的王翔紧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眼睛直直的盯着正冲刺过来的骑兵,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机械的按照军官的吩咐竖矛、出刺、收起……
“杀呀!”
“啊!”
终于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无论敌我双方都知道,胜负即将在不久的将来分出,无论是赵丹还是祖逖、卫朔都不可能放弃对胜利的追求。
胡骑付出了巨大代价终于冲破了拒马枪阻碍,撞上了严阵以待的长矛,一时间人仰马翻,刀枪乱舞,如同海浪翻滚时遇到海边的巨石一样,显得无助而彷惶。
一个胡人踏着同伴用生命换来的缺口,狠狠闯进长矛阵内,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对面的晋军并没有慌乱,不知何时后排的长矛兵已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一下子被三竿长矛刺中身体,顿时血流如注倒地毙命。
在后面指挥的赵丹看着前方进展不利,不由得焦躁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竟然被同等数量的晋军步兵给正面打败了。
如果之前有人跟他说这样的事,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胡言乱语,但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这是真的。他真的败给了曾经蔑视的对手,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徐州竟然隐藏着如此强悍的步兵。
不过,就算赵丹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及了,晋军在祖逖的指挥下,纷纷围了上来,徐州其他新军的战斗力虽不怎样,但扮演痛打落水狗的角色还绰绰有余。其他将领一看胡人好撑不住了,纷纷嚎叫着冲了上去。
“杀啊!”
“冲啊!”
“不要放走一个胡人!”
四周晋军喊杀声震天,就连一直在观敌瞭阵祖逖、祖约、曹宏等人也跃跃欲试。只见祖逖拔出腰间长刀,冲着卫朔一抱拳道:“卫兵曹,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祖某杀胡去了!”
说着不等卫朔有任何反应,拿起长刀冲了上去,一刀就剁翻了一个掉下马的胡人,完事还扭头冲卫朔龇了一下牙,却让卫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祖逖冲上去之后,他麾下的部曲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家主孤零零一人上阵,在祖约、祖纳的指挥下,众人随着祖逖也杀入敌阵。就连一直跟在卫朔身边曹宏也拿起长剑上了战场,眨眼间,整个山坡上就只剩下卫朔一人。
本来卫朔也想上去呢,可他看了看自己细皮嫩肉的双手后,立马打消了亲自上战场体验的念头。虽然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在穿越时得到了某种加强,但他本身没有任何厮杀经验,上去之后恐怕只会添乱而已。
短兵相接才是一场战事中最惨烈的时刻,敌我双方的伤亡开始急剧增加。而被围住的胡人自知无法生还,反而激发出他们人性中本能的凶残,纷纷开始不顾伤亡的与晋军展开殊死搏杀。甚至有的胡人眼见骑着马已无法发挥出任何优势,竟然主动跳下马,在地上与晋军拼杀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连卫朔也不禁感叹,这些年胡人大军连战连捷已慢慢让胡人士兵产生了很强的自豪感。即使到了如今的绝境依然不会像晋军那样,一旦遇到绝境首先想到的是投降,而胡人则只会血战到底。
然胡人再勇悍,但毕竟兵力处在劣势上,往往两三个晋军围着一个胡人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胡人再厉害也架不住晋军人多。随着时间推移,战场上站着的胡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赵丹领着几个残兵败将守着最后的阵地。
赵丹不愧是先锋大将果然勇悍,一人杀死了数十名晋军,甚至连徐州一个世家武将都折在他手中。本来那个世家武将看出了赵丹是敌军大将,如今深陷重围,又厮杀了好一阵,想着如果擒住对方的话,正好去向刺史大人请功升官,却没想到赵丹三招两式就把他给料理了。
看着最后几个残兵败将,祖逖根本不屑一顾,他朝自己的兄弟努努嘴,祖约会意带着几个人上去就把剩下的胡人解决了,完了还把赵丹的人头给提了回来,差点没让卫朔吐了。
除了卫朔,其他几个人刚从战场上下来,全都是一身血渍,张二郎一看见卫朔,就忍不住想要扑过来,却被卫朔躲了过去。
“二郎,你没受伤吧?”
“没事,这都是胡人的血,我一点儿事都没有。”
打败了敌人,歼灭了三千胡人,前后晋军损失大约不到两千人,总体来说还是一场少有的大胜仗。伤亡之所以这么大,主要是因为参战的晋军都是新军,缺乏战场经验。就是卫朔自以为麾下是不输于胡人的强兵,也在此次战斗中损失了近五百人。
长矛兵由于承担了正面狙击胡族骑兵的重担,因此在五个新兵营中是损失最大的一方。但祖逖、卫朔等人依旧十分高兴,这一仗可以说彻底打消了新兵对胡人的恐惧感,振奋了徐州上下的军心、民心。
“祖将军,恭喜了,在将军的指挥下,徐州取得了一场巨大胜利,想必接下来我们会轻松许多。”
留县大捷如一阵春风一般迅速传遍整个徐州,本来起伏不定的徐州士民之心,在听到大捷的消息后迅速稳定下来。
就是之前刮起的士子南下风潮也有所减弱,甚至有的人还乐观起来,觉得有祖逖在徐州安危彻底无忧了。
当祖逖、卫朔领着胜利的大军抵达彭城时,全城百姓一片欢腾,仿佛压在胸口的巨石一下子被搬走了。很多人私下认为,胡人也没什么可怕的,虽然还有近两万胡人主力没被消灭,但众人已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惧。
打了胜仗,所有人都高兴,祖逖、卫朔也不例外。只是作为大军统帅,二人在高兴之余还保持着冷静。这场胜利虽然给徐州上下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敌我双方之间的强弱之势并没有丝毫改变。
胡人依旧强大,而且赵固、王桑不傻,日后行军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徐州不太可能再次像留县之战那样轻松愉快的偷袭、埋伏胡人。
“此战虽伤亡有些大,但看到全城百姓士气高涨,这一战打得也值!”卫朔听着耳边百姓的欢呼声,不由得感慨道。
祖逖闻言点点头,他也有此同感,此战之后,整个徐州上下的气氛已截然不同,起码众人不再畏敌如虎,这对日后坚守作战有很大帮助。
“此战之后,胡人必然心生警惕,以赵固、王桑这么多年的从军经历,恐怕不会再轻敌深入了。胡人主力尚在,若他们集中主力直趋彭城,那逼得我们就只能在彭城与胡人决战了。”
“嗯,祖将军言之有理,胡人不是傻子,他们必然不会再像上次那么轻易上当。反正我们的目的已达到,既然胡人想直取彭城,那我们就跟他们打一场守城战。我们的士兵虽然野战不如胡人,但要说起守城,胡人拍马也赶不上我们。”
这倒不是卫朔说大话,历来农耕文明对草原文明最大的优势就是筑城、守城,而草原文明则因为深受天时影响,时常会追逐水草而居,变得居无定所。
“其实本将军并不担心城外的胡人,拒城而守问题不大,可祖某唯一担心的是彭城内……”说到这儿,祖逖忧虑地看了卫朔一眼接着道:“司马奥执掌徐州大权多年,必然有不少心腹躲在暗处,如今司马奥带着大军回来了,难免有人会产生其他想法。”
卫朔闻言也不禁感到头疼,这司马奥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他揉了揉脑仁建议道:“敌人躲在暗处,在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内紧外松加强戒备,只要一有发现立即动手拿人,将隐患扼杀在摇篮中。”
“其实对司马奥什么的,在下还不太担心,唯怕此战胜利的消息传出之后,会引起其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眼下卫朔最担心的反而是以裴盾为首的徐州世家大族的反应,之前裴盾担心胡人势大,将彭城全权托付给祖逖后跑到了下邳观望。眼下祖逖一出手就给了胡人一个下马威,万一让裴盾突然觉得胡人不过如此,又跑回来抢权争功怎么办?
以祖逖的智商,自然知道卫朔话中隐含的意思,不过他却毫不在意,他笑着对卫朔道:“我祖逖愿意留在彭城抵御胡人,并不是为了某些人,而是为了让徐州百姓免遭胡人掳掠。如果裴大人愿意回来,那祖某愿退位让贤协助刺史大人。”
卫朔暗自摇摇头,没想到祖逖如此天真,他可没祖逖那样高尚。如果裴盾敢回来抢权,他立马就会选择退走自保。他可以放心的把麾下人马交给祖逖使用,但绝不愿裴盾调动一兵一卒。
事实说明卫朔并不是杞人忧天,当留县大捷的消息传到下邳之后,裴盾是真的是真的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徐州军如此有战斗力,他说啥也不会早早跑到下邳来。如今可好,徐州军在祖逖的领导下打了胜仗,可跟他这个刺史却没啥关系。
如果将来有幸保住了徐州,朝廷事后酬功,祖逖必然是首功,再加上祖家乃北地大族,将来朝廷上下说不定会顺势推舟将其扶上徐州刺史之位。
而他裴盾虽然沾了祖逖的光,再加上裴家的作用,不用承担失地之责,但日后恐怕也不会再得到朝廷重用,未来说不定只能得个闲职养老。
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有时候受到一点刺激,就会性格大变,甚至有时候前后变得像两个人似得。裴盾就是这样一个人,以前他不是很看重手中的权力,但自发生了司马奥那样的事之后,裴盾忽然性格大变,非常在意手中的权力。
司马奥的擅权和欺骗,让裴盾意识到了权力的巨大作用。他再也不愿将手中的权力被他人窃取,不管是失信于卫朔,将徐州兵权一分为五,还是如今猜忌祖逖,都说明裴盾此人对自身权力的得失,已有些敏感了。
且不提裴盾在下邳国患得患失,单说王桑、赵固得知前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顿时暴跳如雷,他们一边大骂赵丹无能,一边急急忙忙让人去把司马奥请来。
司马奥早就得了前军战败的消息,得知赵固有请,嘴角隐隐露出一丝不屑,他不慌不忙的跟着来人,到了中军大帐,却没料到他刚一进来,就遭到赵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司马先生,你不是说徐州士兵羸弱不堪吗?为什么他们却能轻而易举歼灭我三千精锐骑兵?”
此时赵固像头豹子一样紧盯着司马奥,好像要把他生撕了一样。而王桑则只顾喝着酒,根本没有一丝起身替司马奥解围的意思。
好在司马奥乃心思深沉之辈,为了报仇和实现自己的野心,他都能屈身投靠匈奴人,被人骂一顿又能如何?只见他抖了抖下摆,一脸诚恳地跪在赵固面前,言辞恳切道:“将军于我有大恩,小的就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绝不敢有任何欺骗将军之处。”
“此次留县之战,前锋大军被全歼,赵丹将军不幸身亡,在下也感到十分震惊!”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大军前锋失利的原因喽?”赵固并没有被司马奥的可怜相所迷惑,依旧对其冷嘲热讽。三千精锐骑兵,已经占到赵、王二人全部兵力的十分之一,这样的损失让他感到心疼。
“不,在下已查到了导致前军失利的真正原因,此次赵丹将军之所以阵亡,主要是在下没料到祖逖竟然出现在徐州。从我在徐州的一些眼线传来的消息看,此次留县之战完全是祖逖一手策划的,他先是派出小股兵力诱我军深入,然后集中万余兵马再加上地利之便才打败了赵丹将军。”
“祖逖?”果然,赵固一听到祖逖的名字顿时愣住了,就是王桑也停下了喝酒,两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司马奥。
“嗯,就是祖逖!听说裴盾临走之前将彭城的防务完全交给了祖逖,虽然徐州兵羸弱,但祖逖可不是一般人,他跟并州刺史刘琨乃是天下齐名大名士。当初刘琨能凭借数千残兵败旅打败了我匈奴汉国数万大军,如今祖逖的能力恐怕也不会比刘琨弱多少。”
咕咚!赵固咽了一口吐沫,顿时泄气了!如果留县之战是祖逖指挥的,那就不足为奇了。别说赵丹,就是他自己也没信心正面打败祖逖。
看着赵固傻眼的样子,司马奥暗自感到非常解气,若非走投无路他才不会选择赵固、王桑两人,不过如今司马奥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啊!祖逖突然在出现在徐州,完全打乱了赵固、王桑二人的原定计划,急切之下只得暂缓进军徐州的打算,等拿出应对措施之后,再确定下一步行动。
“诶,司马先生,你不是在彭城内有不少心腹吗?有什么好建议没?”王桑斜着眼问道。
司马奥不怎么害怕脾气暴躁的赵固,唯独对心思难测的王桑心怀警惕,故一听王桑相问,忙站起来一作揖道:“将军,其实祖逖不可虑,留县之败是多种因素造成的。在下相信,只要接下来我们小心谨慎,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像留县那样的失败必然不会再发生。”
“而且徐州兵力不足,解决赵丹将军麾下的三千骑兵怕是已让祖逖愁白了头,如果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此时祖逖一定在收缩兵力,死守彭城。彭城城高池深,内有良将精兵,外有强援在侧。将军若要强攻夺取,必然事倍功半!”
“所以要想拿下彭城,则必须智取才行!”
“嘁!”赵固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智取?你说说倒是该怎么个智取法?”
司马奥也不在意,他继续蛊惑道:“二位将军,在彭城内我还有几条眼线,关键时刻趁敌人不备,在夜间悄悄帮大军打开城门,只要大军进了城,就算祖逖本事再大,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妙啊!此计甚妙!哎,王桑你觉得他这个建议如何?”赵固一听双眼放光,觉得司马奥这个建议非常靠谱,不禁连连赞叹。
王桑可没赵固那么好忽悠了,他轻笑一声道:“司马先生的建议不错,不过本将军有几个问题,需要司马先生解惑一二。”
“请将军明言,在下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司马先生爽快!第一个问题:如今我们还有不到两万兵马,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司马先生有何建议可以让大军避开祖逖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彭城呢?”
“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司马先生如何保证你的人会成功打开彭城的城门?万一失败了呢?两万大军困顿坚城之下,进又进不得,退又没有退路,到时必然会军心大乱,城内祖逖一旦乘机发动反攻,我军岂不会有全军覆没之虞?”
赵固闻言脸色大变,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脚将司马奥踹翻在地,然后转身从地上拾起宝剑,指着司马奥破口大骂,“d,司马奥,你行啊!竟然敢耍老子!老子当年做土匪的时候,不知道杀了多少花花肠子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当初能把裴盾耍得团团转,如今也能耍得了老子?”
“将军,冤枉啊!我冤枉啊!小的承蒙将军收留,正无以为报,怎敢欺瞒将军?”司马奥上前一把抱住赵固的小腿,苦苦哀求。
“老三,把剑放下!司马先生,你也起来。”王桑看到司马奥也算受到警告了,忙站起来拉住赵固。
“二哥,你干嘛拦着我,这小子没安好心,干脆一剑杀了他得了!”
当初赵固、王桑跟着王弥造反的时候,曾经跟曹嶷结拜为兄弟,只是因发生一些龌龊事,使得他们两个跟老大曹嶷越走越远,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近,赵固一向唯王桑马首是瞻,故王桑一发话,他就不敢再闹下去。
王桑让人重新整了一桌酒席,又请司马奥坐下,三人开始郑重的合计起来。其中主要是王桑与司马奥两人商量解决的办法,而脑袋一根筋的赵固根本插不上嘴。
……
且不提外界蠢蠢欲动的胡人大军,就说徐州内部也开始变得暗潮涌动,一些司马奥的心腹,得知主子带了大军回来,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为了配合主子拿下彭城,最近他们可是没少活动。再加上最近裴盾也有些不安分,一时间彭城内竟然变得有些乌烟瘴气。
&nnbsp;“兄长,那几营军官今日有事不来了。”
祖约一脸不爽的闯了进来,忍不住对祖逖抱怨道:“兄长,你说最近怎么啦?前几日还对我们热脸相迎的徐州官员,如今却像躲瘟疫似的,躲着咱们。”
祖逖像是什么没听见似的,只顾看手中的书。等了半天不见兄长有任何反应,祖约不由得上前一步,继续打着小报告,“兄长,你别光顾着看书,快想想办法啊,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被下面人给架空了。”
这时祖逖才抬起头,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苦笑了一声,无可奈何道:“我有什么办法啊!我们不过是暂掌徐州军事大权,下面人不认真对待,这不很正常?我又没权撤了他们的职,人之常情嘛!”
“那,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要不我去下邳找找裴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