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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一个遥不可知,奇异的古代世界。其时天下划分为十六国。

分别是吟星国、铃星车、狼星国、蛇星国、黑星国、魔星国与仙星国等七星国,及妖月国、花月国、狐月国、鸟月国、镜月国、梦月国、银月国、迷月国等八月国,还有位于天下中心地带的天心国。

七星诸国与八月诸国罗列于天心国四周的浩瀚大海上,各有一险恶隐蔽的屏障将基遮掩保护住,外人在无人指引下,是无法强得进入的,基贸然闯入,必被卷入漩涡中,或迷失在迷雾中、或被巨浪吞嚼、或沉一大海中因为这些绝佳的天然屏,所以七星八月各国间,才能相安无事,谁也不敢妄图侵略谁的领土。

唯有天心国因位于天下的中心地带。没有任何屏障可以保护。任何人都能自由进出。

不过,天心国虽不若七星八月各和有天然的屏障可以保护,但它却是十六国中物产量丰饶,各类所需一应俱全的国度。七星八月各国虽然有天然屏障的保护,但是却不知何因,它们在物质上都或有缺乏,的有缺布匹,有的缺铁器、有的缺陶土、有的缺米粮,所以七星八月各国,每隔一段时间便需派遣人员到天心国,采购该国欠缺之物资。

不知是地理因素或是其他原因,十六国中除了天心国外,其余的七星八月各国人民的平均年寿均约两百八十岁。他们在十八岁时长大成人,若无意外至两百七十岁才逐渐衰老至死,而天心国的人民,能活至百来岁已算高寿。

十六国中各有不同的风情民俗。

相传妖月国是一个神秘莫测、诡异邪恶得可怕的国祺,也就是国为的的邪魅神秘,因此,很少有人胆敢去窥探有关妖月国的事情。据说则开始曾经有一些勇于冒险犯难的人,想去刺探有关妖月国的事,但一去之后便仿如消失了似的,不再有任何消息传回。后来,不知是由哪里传出的消息,说那些去刺探妖月国事迹的人,全被恐怖又邪恶的妖月国人给吃了,所以才会一去不复返。甚至连尸骨都无存呢!

自从这样的消息传出以后,便愈来愈没有人敢再去刺探有关妖月的事,而妖月国也变成了十六国中最神秘诡异的国度,没有人能真正得知有关妖月国的任何事迹。

但是,就是因为妖月国如此的奇诡神秘,因此,许多有关妖月国的传说便纷纷的散布在十六国中的各个角落,辟如,有人说妖月国的人有两张脸——一张是慈善的脸;一张是邪恶的脸。

基妖月国人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变成慈善的脸;若心情不好时,便会变成邪恶的脸。

也有人说,妖月国的人会使妖法,若是误中妖月国人的妖法,便会被迷乱了心智;更有人说,妖月国的人会吃人,他们专心人来当做食物充饥;更有人说,妖月国的人全是不男不女,他们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来爱男变女

诸如这类的传说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这些传说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大家都认同的,就是妖月国的人绝对惹不得!一旦惹上妖月国的人,那第就算挖个地洞躲起来,也绝躲不过妖月国人的耳目,都随时得准备与自已的生命道别离,而且,听说惹上妖月国人,死法非常凄惨恐怖,搞不好连尸骨都无存呢!

所以,十六国中绝没有人敢去招惹妖月国的人,除非此人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日子太好过了

黑星国的丁蕊绝不是个嫌自己命太长、日子太好过的人,但她却在不知不觉间,踩到了霉星的尾巴,招惹了妖月国的人

一面白色的旗帜上面绘着一个小小的,不怎么起眼的黑色星形国腾,飘扬在一艘看来有些老旧的大船的桅杆上方,这黑色的星形图腾,明白彰显这艘船正是田星国的般,大般正朝着前方不远处的陆地——天心国接近中。

有一男一女驻足在船首,那男子满而的胡须遮掩住了他大半的容貌,他浓黑眉毛下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不经意的流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神采。立在他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子,她清丽的俏颜,隐隐的逸着一抹精练的气质。她转动着那双无邪中透着精锐的美目,斜睇住她身旁的男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丁当,你真的不打算再仔细的考虑考虑吗?若是你答应的话,可有不少的好处呢!比如说,你可以赜指气使的命令他人做任何的事;你可以一整天都不动一个,不管是坐着吃、躺着拉,凡事都有人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可是多少人都奢求不到的难得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喔!难道你要让它白白的溜走吗?”

“我又不是被人饲养的畜生,坐着吃、躺着拉!你以为有有懒到那种程度吧?虽然我是懒了些,可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废人般的服侍,只有动不了的废人才需要他人服侍。再说,我对媛姬公主一点感觉也没有,娶她不是害人害已吗?不论对她或对我都没有好处,而且,从此我逍遥的日子得多出个牵绊,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累赘,我可不想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

瞅睨住她,他一脸了然的道:“姐姐,我看你这么希望我娶缓姬公主,你才是那个能得到最大复兴的人吧!”对这个姐姐他太了解了,她一向是唯利是-,而且从不做赔本的事。

丁蕊娇目圆瞠,她瞪住弟弟,薄嗔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媛姬公主可是我们国主最宠爱的女儿,她对你青睐有加,你居然不知好歹的想放弃这个难得的布什!我是你的姐姐呀!自小看着你长大,所以才不忍心见你将这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推掉,才在这里和你浪费口舌、好话说尽的劝你!”

“算了!我也不再多说,免得让你以为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像真想图什么好处呢!既然你不喜欢‘温柔善良、善体人意’的媛姬公主,我还有什么好说呢!只要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了。“说着,她觑了他一眼,见他仍一脸的不为所动,她忽地以无比心痛的表情紧瞅着他。

许久,她兀自神伤的低低说道:“我们姊弟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姊姊的只不过是希望看到你有个美好的姻缘,没想到却教你当成别有用心,这真是太令人难过了,是我这个做姊姊的太失败了,所以,自己的弟弟才会”说到这,她一脸泫然欲泣的瞅视丁当一眼。

丁当没半点表情的道:“姊姊,别再玩这种可怜兮兮的苦肉计了,我不会再上当了。无论你怎么说,我绝不会娶嫒姬公主。再说,长幼有序,姊姊还未嫁人,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可以抢在姊姊前面先娶呢?为了表示对姊姊的尊敬,只要姊姊还没有嫁人,我就绝不娶妻。”

丁蕊一脸感动的望住弟弟。“我好感动喔!我从不知道你这么尊敬我这个做姊姊的。放心吧!姊姊的终身大事不用你费心,姊姊自有打算,只要能看到你成家,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就安心的娶嫒姬公主吧!”

丁当也一脸的认真“不!好怎么可以!我们姊弟相依为命,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姊姊有了美满的归宿,我才会娶妻。这样吧!只要姊姊先有美满的归宿,我就娶媛姬公主。”

看准姊姊到现在还没有意中人,加上她一向视男人为无物,从不会浪费感情与心力去对待任何一个男人。要等姊姊有归宿,恐怕还有的等呢!

丁蕊才要开口反驳,却眼尖的瞥到弟弟小指上的环戒,奇怪!这小子手上何时多出了这么小巧细致的环戒!

她抓起他的手问:“这环戒从哪里来的!难道你已经有意中人了!所以才不愿意娶媛姬公主?”

丁当瞅瞪她一眼。“才不是。你可别小看这只环戒,这环戒里可是内有玄机哦!”说着,他当场示范给她看,他轻轻的旋动环戒,倏地,环戒凸出了一个尖刺。

“哪!这细刺上喂有极强的麻药,只要一刺进皮肤,便能立时令人全身麻痹。”他突然机警的把手背到身后。

丁蕊的神色登时一亮。

“这么说来,这东西是一件不错的防身利器呢!你快拔下来给我看看。”她绕到他身后,试图拔下他小指上的环戒。

丁当立时有所防备的紧握住拳。“不可以,姊姊,你要看就这样看,我不会取下来的。”

“丁当,你未免太小气了吧?拔下来借我看看会怎样!你怎么一副我会吞了你的东西似的。”她不死心的兀自努力,想扳开他紧握住的手。

“本来就是,只要借你看过的东西,都会被你给侵吞。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取下来借你看,省得又被你给强占去。”一想到以前她硬是巧取豪夺去的那些东西,就让他愤慨不已。

“什么?你当我是专门夺人所爱的小人吗?在你心里,你竟是这么看待我这个做姊姊的吗?”丁蕊突然凝重感伤的望住弟弟。

拜托!他才不吃她这套,她别想再以这种悲情的方法来骗他,他绝不会再上当。

他冷淡的瞪住她,口中吐出两个字“不错。”

丁蕊闻言,忽地呆呆的怔住,好半晌才幽幽的道:“我不能怪你这么看我,真的,我不怪你。虽然我们自幼相依为命,我委曲求全,才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并没有要求你要回报我。既然你觉得我以前拿你的那些东西是出于私心的话,那么下一次回去,我就把些东西全部还你就是了。”

丁当立刻应道:“太好了,希望姊姊说话算话,把以前从我这拿去的东西全还给我。”瞧她说的,好像他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哩!她不过大他一岁,她怎么可能抚养他长大?抚养他们长大的明明是他们的叔父。这家伙每次都当她对他有莫大的恩惠似的!他可不再是三岁孩童般好骗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想幼时姊弟两人相依为命的情景。自父母双双死后,他便和姊姊投靠到叔父家,刚开始,他和姊姊不断遭受到叔父家的小孩欺凌、歧视,靠着姊姊的机灵聪明,才使他俩一次又一次的避开那些小孩的冷言冷语,最后甚至还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对姊姊言听计从,以她的话马首是瞻。

也因为姊姊的精明、机灵,年前,身为国宰的叔父便向国主推荐姊姊担任运粮大人,成功的解决了当时国内发生的断粮危机;

不过,姊姊的精明、聪慧也是最教人害怕的,她一向擅长看穿人的弱点,然后牢牢的抓住并善加利用。姊姊就是看穿了他顾念手足之情的心思,每次都搬出小时候的种种,想借此来软化他。但他再不会像以前一样上她的当了。

丁蕊一脸沉痛的瞪了他好半晌,然后不发一语的走进船舱,再走出来时,手上已多了几件稀奇古怪的东西。

“哪!这些东西先还给你,其余的我没带出来,等下次回黑星国时,我再一并还给你。”她幽幽凝沉的瞥了丁当一眼,再默不作声的转身要走进船舱。

拿着那几件东西,丁当低头望了一眼,抬起头看着正走进船舱的姊姊,低叹一声,出声叫住了她。“姊姊。”

丁蕊缓缓的回头,轻声应了一声“你放心吧!下次回黑星国,我一定会把那些东西全部还你的。我原本只是担心你粗心太意,会将那些得来不易的东西弄丢,才好心的想替你暂时保管,既然你不信任我,认为我想强占你的东西,我就全部还给你,免得你将我当成贪得无厌的人。”

丁当斜挑了浓眉,沉默了片刻,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再塞回给她。

“给你的东西再拿回来就没意思了,拿去吧!”他也拔下环戒交给她,自认倒楣的道:“哪!给你就是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一次了。”尽管每次都知道她其实是佯装出一副可怜样,但他每次都逃不过她这种如泣如诉、幽幽凄楚的悲情攻势。

唉!他又再一次自愿上当了。

下次再有什么宝物,他一定会收藏妥当,绝不再让她瞧见,否则准又被她硬拗去。

丁蕊幽幽凝沉的神色倏地笑逐颜开,迅速收下那只环戒,口里却犹疑的说:“这你确定要给我!你不会后悔?算了!我还是不要拿好了,免得你日后后悔,又说是我巧取豪夺。”她虽然这样说,可没有一丝要把环戒还他的意思。

她低头细看着环戒,自顾自的再说:“那不如这样好了,就当我暂时替你保管,免得你一个粗心将这个东西给弄丢了,等以后你有需要时我再还你。”

丁当没好气的狠瞪她一眼,明明得了便宜还故做为他着想,有这样的姊姊,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瞥了一眼环戒的大小,将环戒套进自己的中指上,尺寸恰到好处,丁蕊笑得好不开心的道:“对了!丁当,安宵要退任了,那运粮补给船队的统领一职,我想请你来担任。由你做我的左右手,二定会把运粮的事处理得更好。”

丁蕊是黑星国派驻在天心国的运粮大人,负责统筹由天心国运粮回黑星国的事宜。因为黑星国土地贫瘠,无法产粮,所以,黑星国所有的粮食都必须由天心国供应,也因此,运粮大人在黑星国是最重要的官职,地位只在国主及国宰之下,只是,必须常年驻守在天心国,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一年只能回黑星国两次。

“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没兴趣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工作,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好吧!既然你喜欢现在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我也不勉强你。”停了一下,她才道:“其实安宵有向国主推荐一人继任他的职位。”

丁当好奇的问:“安宵推荐的是谁?”

“好像是一个叫尔安的人,他是安宵特别拔拨的人才。”

“尔安?他好像是安宵的一位亲人。”

“嗯,我也听人这么说过,”丁蕊没忘记刚才他们谈的事“关于娶媛姬公主之事,你再仔细的考虑考虑吧!这么难得的机会,错过于实在太可惜了。”

见他仍一脸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不死心的再道:“没关系,你不必急着回答,你可以考虑几个月再回答,不急。我相信经过仔细考虑后,你一定会改变主意,国主与国后那边我会暂时替你拖延着。”

丁当冷淡的答道:“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姊姊,你别白费心机了,就算再过几年,我的回答仍是‘不答应’!”

见他说的坚持,丁蕊无趣的没再说什么,迳自把玩着才刚抢到手的环戒。

没多久,船在渡头边停妥,丁当率先走下大船,丁蕊也跟着下船,她身后几名侍从也鱼贯而下。

舒展了一下四肢,丁蕊环视了渡头一眼,瞥到了不远处有一抹身穿黄衣的倩影只身伫立在海岸边。

睇视那抹倩影片刻,她好奇的略略接近那女子。

“咦!那女子该不会想不开,要跳海吧?”

“怎么?你该不会突然大发善心,想管起闲事吧!”丁当站在她身旁,也注视着那女子。

丁蕊斜睨了丁当一眼,道:“你这个做弟弟的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我一向都很好心,慈悲又善良。”其实,她是因为刚抢到了这只环戒,心情不错。

她走到那女子身旁,在那女子身前打量的绕了一圈,然后在她前面停下,用她那清悦动人的声音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这海边很冷,若是你想想事情,不如找个温暖的地方,别在这里吹海风,容易着凉。”这女子长得极为柔美,纤弱的身子,还有那双水汪汪的明眸,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半晌,那名女子对丁蕊的话都不加以理踩,只是遥望着海边,呆呆的沉思。

等不到她开口,丁蕊不死心的再道:“如果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为你出个主意呀!”

那女子依然痴望着海面,一迳沉思的模样。

丁蕊又再问了几声,但女子依然充耳不闻。

难得她突发好心,却得到这种视若无睹的对待,丁蕊觉得无趣极了,正打算离开,那女子却忽然开口“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但是在那人的身边,却让你觉得很痛苦;你每天费尽心思想得到他的欢心,然而,他还是很冷淡的对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呢?”

她终于肯开尊口了,丁蕊没多加细想,直接回道:“如果是我,既然不开心,又觉得痛苦,干脆远离这个痛苦的根源,重新去寻找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话说完,她立即就知道那女子的困扰了。

她随口又道:“既然你不开心,又何必强迫自己留下呢?想走就走,让自己活得开心才最重要。”

那女子听了,神色一动,没再说话,又调回了眼神看向海面。

见她不再搭理自己,丁蕊没耐心再陪她耗下去,无趣的走回丁当身旁。

“怎么样?她说了什么?”丁当好奇的问。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子罢了。”这种人除非是她自己想开,否则,别人就算说再多的话,也只是多费唇舌,对她没什么帮助。

“你要跟我一起回驿馆,还是在这里跟我分手!”

“我们方向不同,就在这里分手吧!”

“好吧,别忘了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天巫。”一声沙哑的声音突然在阒寂无声的房内响起,细看这声沙哑的语声,竟是出自一名极为娇冶艳丽的“女子”口中。

屋内另有两人,一人原本安静的坐在屋内一角,见到说话的人不知何时如鬼魅般的突然出现,他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

他静静的站了起来,向“她”微微的行个礼,然后出声道:“夜魑见过地巫。”

“她”对他颔首,然后转望住另一名安坐着正在梳理一头乌亮长发的人,这人将长发拨到面前,垂盖住了脸孔,专注的梳着长发,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现。

“她”走到正在梳理长发的人身边,迳自拉过椅子坐在一旁,一双娇冶浓艳的美眸睇向梳发的人。

“天巫,你好兴致,竟然还有闲情在这梳头!莫非夜枭的事你已经查到了?”

“还没。”带着几分稚嫩童音的声音,出自那名有一头乌亮长发的人,他仍低垂着头,梳理长发。

“还没?你竟然还有闲情在这梳头!”“她”闪动着浓密的眼睫,忽地泛起一笑“还是你已经掌握到夜枭的行踪?”

细看那张动人的艳容下,竟然十分突兀的有一副甚为魁梧健壮的身躯。“她”身上一袭暗灰色的袍子,让“她”健壮的身躯更为明显,与“她”那艳容配在一起,显得异常的诡异。

稚嫩的童音自那长发下懒懒的逸出声“我还没有夜枭的下落。不过我自有办法,不劳地巫费心。”说着,天巫仍迳自梳理长发。

“哦!是什么办法!”“她”问,微倾下了身子,略略探向天巫。

天巫再逸出那略带童音的声音“把你那张女人脸从我面前移开。”

“她”突然委屈的凝起艳容“我又何尝愿意有这张女人的脸呢!但此刻我的心情不错,没办法换成另一张脸。”

天巫逸出一声冷哼“地巫,你这次来找我,除了问我夜枭的事,还有什么事?”

“她”的艳容突然浮起诡异的一笑,盯着天巫遮面的长发,道:“除了这件事外,我特地来告诉你另一件天大的事。”

“说!”虽然话声仍略带童音,但那话语中却明显可以听出隐隐的不耐。

“但是,我担心一说出来,你会受不了,你会立刻‘翻脸’。”

天巫没停止梳发的动作,冷淡的声音自长发下逸出“你若再不说,就请出去。”

“她”一笑,背靠向椅背,跷起一腿,由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他面前。“这是巫婵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天巫没抬头,接过信,迳自拆开来看。不多久,一道阴沉的声音飙出。

“她人呢?”他猛地抬头,将复在脸上的长发甩到身后,那张脸如精雕般的细致,不过,却带有几分冷峻、阴狠。

“她”不怕死的一手暧昧的抚上那张俊容。“啧!多久没看到你这张脸了,还真叫人怀念。它俊得教人想毁了它呢!”

他阴森森的打掉“她”的手,道:“巫婵为什么会走?”

“她不是在信中明白的告诉你,她为什么要走吗?她伺候不了你,讨不了你的欢心,待在你身边岂不痛苦?为了不惹人厌,叫你不要找她,把她忘了,怎么?难道你看不懂她的意思吗?”看他愈是愤怒“她”似乎就愈开心。

天巫阴沉的低下头,再看信里的内容——

巫靡: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任性,但这些年来待在你的身边,我一直过得不快乐,甚至可以说很痛苦。

我爱你的心始终未变,这些年来,我一直努力的想博得你博得你的欢心,然而,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唤起你的青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你从不告诉我你的心底话。

我好累,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我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终于,我想通了,如果爱一个人爱得很痛苦,那么只有选择离开他,只有离开这个痛苦的根源,才能让自己好过。

所以,我走了。

请你不要来找我,我好累,我只想好好的休息。

“我让她这么痛苦吗?”阴郁的声音冷冷的由天巫精雕般的俊容吐出。

“她”非但没安慰他的意思,还一迳的说着风凉话。“说实话,你那阴阳怪气的性子,不只是巫婵受不了,就连我都不太能忍受,亏她还忍了这么多年,真是为难她了。”

“你只有在良心突然发现,或者偶尔想到她时,才会在她面前出现,但大部分时间,她只能孤零零的守着天巫院,企盼着你的身影。我一直在猜测巫婵到底何时才会对你死心?想不到她终于看开了。”

天巫凝起阴森的眸子,狠狠的盯住“她”

“你最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

“她”笑得开心的后退了几步。“我现在就走。不过,天巫,你可别为了巫婵的事而担误了公事,我和人巫等着你的好消息。”说完“她”畅笑的走了出去。

一直在一旁没敢作声的夜魑,迟疑了很久才嗫嚅的问出声“天巫,那我们的计划是否还要继续进行?”

天巫冷冷的瞅着手上的信,半晌才答道:“继续进行。”

“你后悔离开他了!我以为你已经对他死了心,才会决定离开他。”一名冷艳得惊人的女子,面对着窗子,目光瞥向窗外不远处的湛蓝海面。

另一名柔美得我见犹怜的女子,一脸懊悔的坐在屋内唯一一张床上,后悔的道:“我当时太冲动了。而且,我以为他若是看了信或许会”

冷艳女子接着道:“会突然发现他不能没有你是吗?结果他连派人找你都没有,所以,你便后悔了,想再回他的身边?”

柔美的女子柔弱的说:“我——我知道我很没出息,但是,这两、三个月不在他的身边,我发现我真的很爱他,我不想离开他。”

“尽管他还是那么对你,你也可以忍受吗?”冷艳女子回眸,有些责备的瞪着她。

柔美的女子像下了很大的勇气道:“只要能在他身边,他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我想若我继续留在他身边,说不定我可以替你拉拢他加入我们的计划,然后我们就可以一举消灭地巫的势力,改造目前这种弱肉强食的情形。就算他不肯加入,也没关系,只要他有任何行动,我都可以先通知你。”

冷艳女子凝重的望着她“要他加入的事不急。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就算他一点都不爱你?你可以不计较吗?我怕的是你爱得愈深,以后恨得也愈深。”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很想再回去,看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帮帮我吧!”她柔美的脸庞哀怜的望着她。

冷艳女子轻叹一口气道:“就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才不愿你再回到他身边,渴求着一份永远得不到的感情。”

“我不会后悔,你帮帮我这回吧!”

看着她这么坚决,冷艳女子勉为其难的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先帮我放出消息,让他知道是谁让我离开他的。我想知道他得知这件事后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去报复那个人?”

“好吧!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有夜枭的下落了,你要随时留意必要时派人把夜枭给以免泄漏了我们的事。”

“我知道。”

仰望着洁净清蓝得不染尘埃的天际,丁蕊笑容可掬的转动她那双精明锐利、黠慧无比的美目,望着沐浴在亮闪闪阳光下绽得娇美动人的百花。天清气爽、好景无限,此刻她的心情好极了。

令人舒畅的轻风微微的吹拂着,她闭起眼半倚在栏杆上,享受轻风吻面的舒凉滋味。

忽然间,似乎肴人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了一吻!

丁蕊讶然的倏睁明眸,有一高大的人影立在她面前挡去了阳光。

“尔安!”丁蕊低呼出声,然后迅即的将身子移到旁边,拉开两人紧贴着的距离。

“有事吗?”自三个月前尔安接掌了安宵运粮船队统领的职务,不知为什么,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有一点怕他,他并不是凶,可是在他沉静俊拔的脸孔下,隐隐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邪魅气质,教她有点害怕。

她直觉认为他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时而沉静、时而轻佻、耐而狂傲的性情,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般人,她通常可以很快的看出人的弱点及性情如何;但对他,她完全捉摸不到他究竟是属于哪一类的人。

当他凝起他那双深邃邪魅的眸子看人时,她会感觉到自己彷佛被他赤oo的看透了一切;从来只有她看透别人,不曾有人能看透她,所以,她——怕他!怕自己在他那双谜样的眼眸中,显露了一切。

因此,她不喜欢和他接触,能避开他则避开,就算避不了,她通常也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你好像很怕我!”尔安轻扯一笑,定定的注视着她。

“笑话,我为什么要怕你?”丁蕊力持镇定的绽出一抹闲适的笑容“只是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人随便碰我。”她指的是他刚才轻佻的在她颊上印上一吻的事。

尔安俊逸的脸勾勒出一笑,转身倚靠在栏杆上,直视着远处悠悠的青峰。

“你是没说过。不过,通常我也不会随便碰人,只是,你刚才沉醉的模样令人情不自禁,我想就算是冷静的崇仰见到你,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吧!”他淡淡的说着,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唇瓣,微眯起了谜样的星眸,一副正享受着留在唇瓣上馨香的陶醉模样。

“崇仰不会像你这么轻佻,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丁蕊看他的轻佻模样就有气,若不是看在他有极为卓越的办事能力,为她分担了不少的工作,她早就把他给赶走了,哪还容得下他在她面前如此的轻狂。“好了!有事快说,没事就趁早离开。”

“大人是在怪属下逾越了自己的身分?”尔安一笑,根本没认为自己有错,还倾身靠近了她。

丁蕊嫌恶的再拉开距离,别开头不想看到他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那双邪魅的眸子似乎能蛊惑人似的,总教她看了后觉得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让她的心怦怦地快速擂动,那感觉很不舒服。

“你若是有这种认知就太好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他淡淡的道,伸手拂开了一绺垂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丁蕊凝起娇容再退开几步。“看我?我又没病,有什么好看的!”觑了他一眼,语声极冷淡的道:“明天不是有一批粮要运回去吗?你怎么这么闲的晃到这里来看我?”

“我早已处理妥当了。”尔安悠闲的说着,半眯着眼盯住她。

她的娇颜在阳光的照拂下有几分的酡红。丁蕊面貌清丽,虽算不上是个美人,不过却有一种吸引人的神采。尤其当她轻蹙眉头,眉间流露出那抹幽幽凄迷的神色,常教人产生一种没来由的心疼;可当她转动眸子,那抹算计狡黠的辉芒,却又教人不由得被那种慧黠吸引住目光;她那黄莺般清悦圆润的声音,也总教人不由得心神驰荡。

丁蕊一瞥眼间,注意到他垂挂在胸前的一只雕花玉佩,她的跟神突地一亮。是一只由上好的玉石所雕刻出的玉坠,它极为细致的雕工,更显示出这只玉的价值不凡,看来可卖得不少钱。

“你喜欢?”尔安没忽视她的目光。

丁蕊倏地收回眼神,摇头道:“没有。”这个人绝不是她惹得起的,一旦惹上这个人,恐怕会有不少的麻烦事,所以,这三个月来,她从没打过他的任何主意,因此,他也成为驿馆里唯一没被她“剥削”过的人。

尔安轻笑出声,取下了玉佩。“如果我想送你呢?”

丁蕊神色一动,但随之摇摇头。“就算你送我我也没兴趣。”她有种感觉,他的东西她绝对要不起。说不定拿了他的东西,她就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哩!

突然传来一阵往这疾驰而来的脚步声,由脚步声的疾行,可以发现来人一定是有紧急的事。

丁蕊调眸望向不远处正朝这里接近的人,微微的蹙起眉。当来人接近时,丁蕊便开口问:“崇仰,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她直属的副将,跟了她十年,负责探听情报。

崇仰满脸凝重的答道:“大人,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刚收到探予传回来的消息,妖月国的人放出了一个讯息。”

“什么讯息?”丁蕊惊诧又好奇的问。

妖月国人一向神秘莫测,此时无缘无故放出讯息,似乎有点不寻常!

“这讯息与大人有关,他们说要对付大人,让大人尝尝心碎的糍味。”

丁蕊呆了一呆,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妖月国的人要对付我,让我尝尝心碎的滋味?!”不会吧!她什么时候惹到妖月国人?!一定是她听错了。

“没错。”崇仰肃重的道。

不是她听错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我和妖月国人无冤无仇,他们怎么会突然放出这样的讯息?”

“属下不知道,我一收到消息,便立即来禀告大人。”

“你确定没错?这会不会是还是误传?”没道理啊!她连妖月国人都不曾见过,怎么会去惹到他们?!

崇仰肯定的点头。“应该没错,这个讯息早上由干莫城传出来,我们的探子一得知消息便立刻回报,此时,这个消息恐怕已在天心国散布开了。”

丁蕊倒抽一口气,顿时凝起脸,心里沉甸甸的像有块大石压在心头。

“这为什么呢?怎么会这样!?”

“属下也不知,不过,我已命人详细查探了。”崇仰凝肃的道,深切的关心流泄在他那张刚毅木讷的脸庞上。

“你确定妖月国人指名道姓要对付我吗?可我根本就不曾招惹他们,没理由说要对付我呀?”丁蕊惊疑不定的眸子定在崇仰脸上,祈求是他弄错了。

“大人,他们确实没指名道姓说要丁蕊,不过,他们很明白的表示要对付黑星国的运粮大人,而黑星国的运粮大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崇仰也很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在刚接获消息时,他曾因不敢置信一再要求属下加以确认,但事实就是如此,妖月国人放话说要对付的人就是她。

“大人,这阵子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在不经意中得罪了妖月国人,却不自知呢!”崇仰帮着丁蕊找寻蛛丝马迹。

是呀,丁蕊认真的绞尽脑汁、竭尽思虑的思前想后,没错,黑星国的运粮大人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人了,但她始终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了妖月国人。

“难道是银月国那件事吗?不可能呀!那件事圆满解决,银月国也很满意呀!还是天心国木冶将军那件事,应该也不会,我们达成的协议天心国也没啥反对意见,而这几件事都与妖月国人无关呀!怎么会”她喃喃的自言自语。

以她的性情,只要是危险又没有利益的事她绝不会去碰。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不是没听过妖月国人的可怕,所以,她绝不可能主动招惹他们,除非她是在不自觉中犯下了无心的疏忽,无意间招惹了妖月国人。她在心中将这十天来所做的大小事一一过滤,仔细思索,却始终没发现她有任何疏失之处。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思忖了许久,丁蕊忍不住轻蹙秀眉,凝重的自问。

“大人,妖月国人既然放出消息,不管原因是什么,我们都该预做防备。”崇仰担忧的问。

“防备?问题是我们连妖月国人有什么能耐都不知道,你认为我们要从何防起?除了街道上流传的几则妖月国人的传闻外,有关妖月国的一切事物,我们都不得而知,如何防得了呢?”丁蕊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黛眉不自觉的紧纠着。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束手无策,以前就算面对再大的问题,她都可以轻松自在的迎刃而解,因为,黑星国的人有遁地的本事,在她接掌运粮大人一职后,便训练了一批专司打探十六国中各国机密的密探,深知各国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在应付其它各国时,她得以应付目如。

唯独妖月国她一无所知,一来是因为,妖月国人行踪诡秘,不易查探跟踪;二来是妖月国恐怖的传闻散布在十六国中,让人先入为主的心生畏惧,要打探妖月国的事便不那么容易。

“那大人,不如我们立刻启程回黑星国,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通得过我们黑星国内那片暗礁海漩。”

“你真觉得只要我们回去,就能逃过妖月国人的追踪吗?”丁蕊轻叹口气,瞥向远方无垠的天际,悠美动人的声音缓缓的自她口中逸出。

“如果这样就没事了,那么,妖月国人就没什么可怕了。我担心的是,为了逼我出面,妖月国人会用尽手段对付我们在天心国的人,甚至有可能毁了我们的补给驿站,切断运往我国的粮船。一旦补给粮船被切断,我们的国人要怎么生活下去?难道你想让十年前的那次断粮事件再次发生?再饿死成千上万的人民?”

“不!我们当然不能让十年前的断粮事件再次发生,只是若不回黑星国,大人难道打算在天心国坐以待毙吗?”崇仰刚毅的脸庞,微透着惶惶不安。

悠然的收回远眺的眼神,丁蕊忆起十年前黑星国缺粮事件,那年,天心国因内部的权利斗争,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大鏖战,致使民不聊生,再加上他们黑星国派驻在天心国的人,与鸟月国人发生了冲突,使得黑星国粮运补给被截断,黑星国内因此发生了极为严重的缺粮事件,饿死了成千上万的人。

当时她不过才十六岁,但因为她的精明、聪慧、干练,在叔父的大力推荐下,她接下国主的授命,在临危之际接掌了粮运大人之职。而她也不负重任,在接掌粮运补给不到十天的工夫,就顺利的解决了缺粮事件,让被截断的补给船队又顺利的开始运粮,解决了黑星国内严重的粮荒。

既然十年前那次断粮危机她能安然解决,经过这十年的磨练与增广见闻,她自信她的智慧与处事手段都比以前更为厉害、高明,这次的难关她没道理解决不了。思及此,丁蕊忧心的神色倏地隐去,明丽的脸绽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崇仰,你别为我担心,事到临头,我只有会一会妖月国人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的可怕!”她满怀高昂的斗志。

“大人这么乐观,这么有自信能应付妖月国人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尔安突然开口问道。

“不乐观我还能怎样?难不成要我挖个洞躲起来吗?”丁蕊淡淡的瞥他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前方走廊走来一位美丽娇柔、仪态万千的女子。

“见过嫒姬公主。”丁蕊等三人齐朝她行礼。

媛姬公主将眸子定在尔安脸上,娇颜绽着艳丽的笑问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谁要挖个地洞躲起来?”

尔安冷漠的不看她一眼,只淡淡的道:“我们在谈妖月国人放话要对付大人之事。”

嫒姬公主闻言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妖月国人要对付丁蕊?这是真的吗?丁蕊,你怎么惹上可怕的妖月国人?”

“我自己也希望知道。”丁蕊口气淡漠的道。

这个媛姬公主在三个月前还一直坚持要嫁给丁当,谁知当尔安接任运粮补给船队的统领后,似乎就忘了她曾说过的话开始费尽心机的接近尔安。看来,媛姬公主早已把丁当忘得一干二净了。

媛姬公主惊慌的拔高了声音“这怎么是好呢?万一他们随意出手伤人,伤到驿站无辜的人,该怎么办?”

丁蕊怎会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她在提醒她不要把其他的人也扯进她的私人恩怨,连累其他的黑星国人。

“媛姬公主,你大可放心。”丁蕊犀利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嫒姬公主,刻意的扬起一抹愉悦自信的微笑。

“此事我自有分寸,既然对方指名找我,我绝不会连累任何人。倒是嫒姬公主,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还是尽快送你回黑星国,否则我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护你,万一因此奉生意外,就麻烦了。”

媛姬公主闻言,很快的应道:“这样说也对,好吧!尔安,就由你护送我回去。”她娇柔的睇向尔安,脸上层露一抹动人的、笑靥,企图想迷醉他。不过,她立即就失望了,因为,尔安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迳自低下头沉思。

丁蕊斜睇了尔安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早料到尔安的回答了。

果然,尔安说:“不!属下不能在这个时候送公主回去,我会另外安排其他人护送公主。”

媛姬公主立即不悦的娇嗔道:“什么?你不能送我回去!-我不管,我偏要你送我回去,否则我宁可不走。”

她转瞪住丁蕊,任性的命令:“丁蕊,我要你命令尔安护送我回去。”他是丁蕊的属下,对丁蕊的命令他必须遵从。

丁蕊一笑,瞥了尔安一眼,不愠不火的回道:“公主,这段时间我得忙着对付妖月国人,所以,运粮的重任自然会落在尔安的身上;若此时由他护送公主回去,万一运粮时发生突发状况,国主一定会怪罪。不过,公主若愿意承担失职的责任就另当别论。”

“这”媛姬公主一脸为难。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段时间我就先待在驿馆里,等事情过后我再回去。”

这种失职的责任她可担待不起,父王最重视运粮的事,若真发生了什么问题,父王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她恐怕难逃重罚。

丁蕊笑道:“公主若不回去,万一妖月国的人真找上门来,我怕会惊吓到公主。”

媛姬公主想也不想开口便拔高了声音道:“丁蕊,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待在驿馆,免得牵连到驿馆的人,等这件事解决后,你再回来。”

对于媛姬公主的指责,丁蕊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她不会为这种芝麻小事跟她生气或暗恼在心中,太不值得了。

她噙着明朗的笑容,笑望住媛姬公主,正要开口答话,却被一旁的崇仰抢了先,他刚毅的脸上写满严正的神采。“不可以,怎能让大久只身一人在外,独自面对这件事呢?这太危险了。”

嫒姬公主薄嗔起娇容,不悦的道:“怎么会呢?崇仰,你太过虑了,刚才丁蕊说有自信处理得当,我们要相信她的能力,呀!你放心;我相信这件事一定难不倒丁蕊,我对她的能力有信心。对吧!丁蕊。”

丁蕊温婉的一笑回道:“既然嫒姬公主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能辜负公主呢?好吧!为了不牵连别人,我会暂时离开驿馆,等事情解决完后我再回来。”

崇仰脸上满溢着浓烈的关切,在丁蕊说完话后,立即说道:“大人,如果你执意暂时离开驿馆,就让我陪着大人吧!这样至少能有个照应。”

丁蕊一笑,拒绝了崇仰的好意。

“你还是留在驿馆,随时帮我留意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公主,我先告退了。”行了礼,她含着微笑转身离开。

崇仰立即追上。“等一下,大人,我陪你一起整理东西。”

“也好,有些事情我必须交代你。”

崇仰发觉背后似乎有两道阴鸷的眸光朝他射来,不自觉的微停下脚步回首一瞥,刚好撞上尔安阴沉的眸光,那两道冷竣的眸光让崇仰的全身立即泛起一阵寒栗,背脊发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觉尔安对他似乎不太友善,常常酮着一双深沉的眼眸看他,不过,因为职务的关系,两人倒也不太常接触,因此,他从未深究这件事,但,此时尔安的眼神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那眼神像想吃了他似的,有些可怖。

无星无月的寂静暗夜中,传来了几声人语。

“是谁散布那消息的?”说话的人话语冷峻,一如凄清的深夜寒风。

“是人巫的命令。”答话的人有几分的迟疑。

“人巫?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太清楚。夜魅交给我一封信,是人巫给您的,您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声音有几分战战兢兢。

那人看完信,声音阴阴的响起“就算事实真如信中所说,什么时候我的事情又轮到人巫来管了?她怎能擅自作主放出这样的消息。”

答话的人声音停顿了半晌,才再微微抖瑟的响起“这也许人巫她是关心您,所以才”

“哼!我的事何时需要别人插手?”那人的声音虽轻描淡写,却让人感到比冰霜还冷。“回去告诉人巫,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用不着她插手。关于夜枭的事,我已经快处理妥当,叫她稍安勿躁。至于我的私事,我自己会处理,若是有人胆敢插手,后果请他们自行负责。”

“是——”停顿了片刻,怯懦的声音缓缓的再度响起。“天巫,您可以告诉属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妖月国?”

“三天后——”

兴奋的声音遂响。“三天后?啊!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禀报人巫——”

天巫淡淡的截住了那兴奋的声音。“你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我说的三天后是指有关夜枭的事,到时你再来这里见我。”

“那然后呢?”

“然后我要处理我的私事,你告诉人巫,用不着为我担心。”

“这”“好了,你可以走了。”

无星五月的暗夜,陡然恢复了闵寂。

离开驿馆三天,除了细心留意着周遭一切的动静外,丁蕊努力的、认真的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了妖月国的人。

“太奇怪了!就算我真的无意间招惹到他们,至少也应该能理出个头绪,但为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丁蕊坐在河岸旁,喃喃自语。

妖月国人放话说要让她尝尝心碎的滋味,这是指什么?传说妖月国人十分邪恶可怕,他们是想将她的心挖出来撕裂成碎片?还是其他更残酷的折磨!

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无疑是处于全然挨打的情境。

丁蕊回想起三天前曾自信满满的相信自己一定能妥善处理此事,如今这股自信正一点一点的消失;相反的,面对全然未知的敌人,她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增加。

平静的度过三天,妖月国人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是在暗中窥伺她的一举一动,想等她惊骇到了极点才打算对她动手吗?

丁蕊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中指上戴的环戒,这只从丁当那里要来的环戒,成了她随身携带的自卫护身的利器之一;另一件秘密武器则是她系在发上的银质发束,发束上密布着密密麻麻的尖钩,一旦拉直发束,那些尖钩便会倏然立起,成为一件尖锐的利器。

另一件防身武器,是三天前她要离开驿馆时,崇仰送她防身的,是一条已用强劲的迷魂香蕉染过的锦帕,只要取出锦帕用力抖抖,便能教人立时昏迷不醒。

有了这三件防身利器在身边,丁蕊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几分。她顺手摘了几根河岸的野草在手中把玩,看着残阳的波光映在河中,眼见一天又将过去了,她不禁低低的自问:“妖月国人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打算离开河岸回到暂时落脚的地方。缓步的走着,抬头一看,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弥漫了一片诡谲的淡红烟雾,遮蔽了前行的路。

顷刻间,一种浓烈的妖异气氛倏地朝她笼罩过来,她骇然的放眼望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湮灭在这股淡红烟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眼前充斥着妖异气氛的淡红烟雾外,她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她在心底暗暗吃惊,莫非——妖月国的人来了!难道他们准备对她动手了?!

虽然震骇,但丁蕊没有一丝慌乱,她暗暗将重心放在脚下,准备随时由地下遁走。然而,当她微一施力,赫然觉到脚下居然踏不到任何的实物!莫非她是悬空着?!这一惊让她蹙紧了秀眉,差点脱口惊呼失声。

“怎么?知道害怕了?”一个不知由何处响起,诡异中带着几分童稚的声音,回荡在她耳旁。

丁蕊深呼一口气,努力的提醒自己要保持镇定,不要害怕慌乱,一旦失了分寸那她可就真的陷入敌人的陷阱,逃不开了。她定了定心,虽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她让自己的声音维持住平静,朝淡红烟雾问道:“你是谁?”

对方的声音带着童音,难道竟是个孩童?但是,听他的语调似乎又不太像,或者——是个半大的孩子?

突然,空气中传出了轻轻的一笑,那诡异得略带童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何必多问?”

“你是妖月国人?”丁蕊的心还是抽动了一下。

“咦,你在害怕?”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窥测到丁蕊心中的抽动,突然大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她的胆怯。

丁蕊没否认,昂起脸道:“不错,我是害怕。试问换成了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现在这种诡异的未知情状,有谁敢说他完全不会害怕?”她暗暗的再踮了踮脚,发现脚下仍是空荡荡的,踩不到实她,难道她真的悬空了起来?!但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有又将她提了起来呢?

那略带童稚的声音幽幽渺渺的再次响起。“你很有胆识,在这种情境下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不过,我奉劝你最好别再妄图有其他的动作,你已陷入我的粉雾迷障中,除非我主动解除,否则,你是走不出这迷障的。”

她的企图被他探测到了!这么说来,虽然在这浓得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淡红烟雾中,他却能清楚的观察她的每一个举动。敌暗我明,此时,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控,只能任他宰割了。

若对方真是个孩子的话,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心性一向不定,不但可能善恶不分,手段更可能比大人残忍。丁蕊虽然心中惊骇万分,但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我不记得我曾得罪过你,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心碎不可?”

陡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了,刚才童稚的声音又道:“心碎?我可没打算要你心碎,我要的是你的一颗完整的心。”

“完整的心?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将她的心给挖出来吗?!这么一想,丁蕊全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阵寒栗。

诡异的声音又笑了起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隐在淡红烟雾中的恐怖笑声,让人听了全身的毛发都颤巍巍的竖起,丁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你应该不会不肯告诉我吧?”

“哦,你不知道?”

“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到底是何时得罪你?请你告诉我,如果真是我的不对,我一定向你赔罪,只要你开出条件,我会竭尽所能的做到。”这淡红烟雾愈看愈觉妖魅可怖,她发觉她的恐惧已快要强占她所有的心神了。

童稚的声音透着一丝狡猾:“哦!是吗?好吧!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三个月前你——让我的女人离我而去!你说,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你想赔罪,可怎么赔呢?如果我的条件是以你的人来赔偿我,你答应吗?”

丁蕊茫然不解的问:“三个月前,我让你的女人离开你?有这回事吗?为什么我全无任何印象!会不会是你找错人了?我确定我不会做过这件事。”

“是吗?好吧!我就帮你记起来,三个多月前,你是不是曾遇见一位女子,你对她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丁蕊努力的回想三个月前的事,但,她遇过的女子何止一位呀!他指的是哪一位?

丁蕊茫然的道:“我遇过的女子很多,说过话的也不少,我不明白你说的是谁?”

童稚的声音冷哼一声,提醒她道:“三个月前,你曾对一位女子说:‘既然你不开心,又何必强迫自己留下,想走就走好了,让自己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可记起来了吗?”

细想片刻,丁蕊才恍然低呼出声。不错,三个月前,她曾对一位女子说过这几句话。

难道造成今日这个状况,就是因为当时她的多嘴?!丁蕊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人果然不能太好心,更不能多管闲事,这样她就不至于面临这种危境。早知会有今日这种情况,打死她也绝不会多嘴的,但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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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所以我完全是无心的,当时她神色凄然的站在海边,任谁见了都会想去关心一下,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几句话,居然会让她离开你,这我很抱歉——”

糟了!以目前这种情势,就算她用奇珍异宝来向他赔罪,他也不会接受吧,该怎么办呢?!望着面前这片浓得不可测的淡红烟雾,丁蕊暗暗的着急。

“怎么?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说声抱歉就可以了事吧?”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的失言呢?”丁蕊心惊的伺。

那略带童稚的声音含着诡笑的道:“我们妖月国人做事有个原则——一报还一报。你让我的女人离我而去,你就必须把你自己赔偿给我!”

丁蕊惊骇的倒退了几步。“你要我把我自己赔偿给你?!”

那童稚的声音倏地狂笑起来。“你别怕,我们妖月国人可不像外传的会吃人,我只是要你用你自己来补偿我,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随着声音结束,丁蕊忽地发觉自己被人抱住了,接着,有两片湿热的东西复在她的唇上,然后,一个滑腻的“东东”探进了她的檀口!她大吃一惊,抗拒的猛力一咬“东东”倏地退出。

她惊骇得颤声说道:“既然你的女人是因我的话而离开你,最多罚我再去把她找回来,不就行了!”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要她当他的女人,他是存心吃她的老豆腐吗?

“难道你不曾听过破镜难圆、复水难收吗?”

森冷的声音拂在丁蕊的脸上,一抹轻微温热的气息,让她感觉他的脸似乎快贴上她的。她下意识的想退后,拉离两人的距离,却立刻发现有一双铁臂紧箍住了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害怕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头,她的手隐隐的颤抖着,努力的瞪大眼,她试图看清隐身在淡红烟雾中的入,但眼前依然只有一片浓得妖异的烟雾,她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我想怎样?我要你!”

“啊——你别胡来,你还这么小,怎么可以”丁蕊低叫出声,感觉有一只大手侵入了她的身体,她慌忙抬起手想拉开那只入侵的手,却感觉到身下被那只大手抚弄得更炙猛。

“你住手——”她惊骇得用尽力气大叫出声,同时转动中指上的环戒,凭感觉刺向那只“魔手”蓦地,那只手居然停止了抚弄,她定住心神,猛然发现眼前已恢复了清晰。

那烟雾消散了!在她惊喜的同时,她也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仍坐在河岸边。

咦!那时她不是已经站起来了,还往住所的路走去吗?怎么此刻她竟然还在这里?而且眼前空无一人?!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只是作了一场噩梦吧?

丁蕊检视中指的环戒,发现环戒的尖刺是凸出来的,难道是她刚才在噩梦中不自觉的转动了环戒?

丁蕊心有余悸的瞪向河中微微荡着夕照的波光,莫非她刚才不知不觉的在河岸旁睡着了,而且还作了一场噩梦!

但为什么这场噩梦中的感觉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的身子隐隐有被粗暴抚弄过的疼痛!

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丁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在梦中,复在她唇上的两片湿热的“东东”该不会是太呕心了吧!

二十六年来,她这唇可从没给人碰过,如今却被一个她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给侵犯了,尤其对方似乎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实在教她太不甘心了!这可是她的初吻呢!就这么教人给夺走了

咦,她恼个什么劲呀?刚才那不过是一场梦,又不是真的,有什么好气恼的?

丁蕊忽地笑开了脸,暗怪自己实在太糊涂了,竟然在生这种气。生气不但有伤身体,还有碍美颜,最重要的是,人一旦生气,便容易失去理智,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看吧!此时她就是一时迷糊了,弄不清事情的真假。

刚才那场景一定是她作的噩梦,幸好及时醒了,否则,她就这么在这河畔睡着,岂不是很危险。

“还好只是一场噩梦,唉!这样的噩梦最好不要再作了,实在令人很不舒服。”安抚住自己惊魂甫定的心,丁蕊朝落脚的地方走去。

又来了!怎么又作了同样的噩梦!

丁蕊望着弥漫在眼前诡谲的淡红烟雾,由于上一次已经有经验,此时再置身这妖异的迷雾中时,她已不再那么惊骇。

反正这只是一场噩梦,等梦醒了,自然就没事了,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安抚自己之后,丁蕊前后的巡梭着围绕在周遭的淡红烟雾。

“怎么?你似乎已经不害怕了?”突然,上次噩梦中略带童音的声音再次出现。

“又是你?”丁蕊疑惑的眯起眼,想探测声音到底由何处发出。这声音似乎和昨日噩梦中的一样,怎么她作的噩梦还会连贯呢!

“怎么?再见到我你很惊讶?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凭昨日那麻药就能摆脱我了吧?”那童稚的声音幽幽渺渺的回荡在妖异的烟雾中。

“麻药?”丁蕊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指上的环戒,疑惑在心底扩大,逐渐转为疑惧。昨日噩梦中发生的事,似乎延续到今天这个恶梦中了!她从来不曾作过这连续的梦呀!一定是最近为了操心妖月国的事,才会作这样奇怪的梦。

丁蕊轻叹一口气,闭起了眼,希望能快点从这诡异的噩梦中苏醒。

“怎么?你心知不可能抗拒得了我,所以打算任我宰割吗?”那幽幽的声音,隐含嘲弄的在丁蕊耳畔响起。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只是一场噩梦,等我醒来,你就不存在了。”丁蕊懒懒的道。这几天为了担心妖月国的事,她都没睡好,精神有点不济,难怪会作莫名其妙的噩梦了。

一声尖锐的笑声,刺耳的迥荡在迷雾中。

“噩梦?你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丁蕊突地挣扎了一下,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唇又被两片湿热的东东”攫住,那“东东”粗暴的吮啮着她的唇。接着,有一样滑腻的“东东”倏地滑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粉舌纠缠着。

丁蕊震惊得想挣扎开,她拚命想推开贴在她脸上的“东东”

人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箝制住,将她的手给固定到了身后。

在她快喘不过气时,那攫住她唇的“东东”突然移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惊惧愤怒的质问出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邪魅轻狂的笑声拂在她脸上“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怎么?你该不会真当它是一场梦,把我的话给忘了吧?”

在他说话间,丁蕊倏地感觉到胸前一阵骚动,一个温温热热的触感钻进她的衣裳,在她胸脯间游走。

她倒抽一口气想挣扎,可双手却被定在身后,令她动弹不得。

她低呼出声“你住手——喔——你不可以——”胸脯一凉,猛地感觉一阵啮咬。

那童稚的声音自她胸脯响起。“我再清楚的告诉你,这绝不是在梦中,此刻是真真实实的。还有,我可是早已经成年了。”

丁蕊忍不住惊叫出声。她清楚的感觉到,她挺耸的胸脯被人一阵狂乱的吻啮。

“不!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不会被你骗过的,这一定只是一场噩梦,只要等我清醒,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她高声的道,企图安抚自己慌乱骇然的心。

“你不敢面对现实,只想自欺欺人!也没关系,反正等我办完事后,你就会知道是真是假。”

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抱起,丁蕊惊叫一声“不要,你放开我!”她的恐惧愈来愈深,全身吓得不停的打颤。

难道这真的不是梦?而是真的!噢——

不到片刻,她发觉自己被平放下来,她努力的想看清自己到底置身何处,但眼前除了那妖异的淡红烟雾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突然感觉又有个“东东”隔着衣裤在她的大腿处来回的抚弄着。

她强忍着想要尖叫的冲动,微微颤抖的道:“这太不公平了,你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你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到底长得是什么样,我总不能连自己失身于何人都不知道!喔——”猛地,那双在她大腿处来回抚弄的手滑进了她的里裤

她努力的让自己惊恐的心稍稍平静下来,轻轻的探手摸到束在发上的银质发束,她悄悄的取下拉直,倏地朝压在她身上的人猛力扎下去。

“嗯!”在听到猛然一声闷哼后,她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了。

是梦!一定是梦!

丁蕊震骇得流了一身的汗,她瞠大眼梭巡屋内,什么人都没有,连那妖异的淡红烟雾都没有,一定是梦,一定是她又作了一场噩梦!

但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的疼痛让她低垂下头,她惊恐的瞪大了眼——她的娇躯居然一丝不挂!

她震惊的想尖叫出声,但极度的惊恐却使她的声音梗在喉中。怎么会——难道不是梦?是真的!

床上濡染了一小摊的血渍,灼烫了她的眼,是真的!是真的!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丁蕊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切竟是真的,蓦地紧掩眼帘!

当她再睁开眼睛,一切还是依旧,丁蕊口中低吟,她捂住脸,猛然发现自己手上正拿着原本束在发上的银发束,发束上的钩刺还沾着一些鲜红的血渍。

她伤了人?!

丁蕊不敢置信的痴盯住发束,半响,她脸色发白的喃喃惨呼:“这下他一定更不肯放过我了!新仇加旧恨,他一定会以更严厉的手段来向我报复!噢——”发束上的血渍,让她更加证实了这不是梦,是真的——噩梦成真!

“该怎么办!”羞怒加惊恐扰乱了她的心,丁蕊不知所措的瞪着发束上的血渍及床上的那摊令她老羞成怒的血迹。

这十年来,她从没有像此时这么惊慌、震怒;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人——恨得想要亲手杀了他。心里被急怒的恨意与慌乱填满,她双手紧紧的握拳,蓦地,手掌心中传来一阵疼痛,她摊开掌心,手掌心被她的指甲掐出了一道血痕,正隐隐的渗出了鲜红的液体。

丁蕊倏地恢复了理智,驱散了刚才紧缠心头的狂怒与羞辱。

不,她怎能光在这里害怕惊怒呢?该死的家伙欺凌、侮辱了她呀!她岂能教人这么欺侮了就算了?这个失身之仇她一定要报。

只要他敢再来侵犯她,她发誓一定要和他周旋到底。哪怕他是妖月国人,她也绝对要他为他的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她不信自己会斗不过他。

下定决心,丁蕊坚定的起身将衣裳穿妥,走出屋外,打算回驿馆调集密探全力追查妖月国人的事。不管妖月国再怎么诡秘,她仍相信一定有迹可循,除非他们不涉足天心国,否则,她不相信追查不到有关妖月国的事。

离开了暂时落脚的地方,丁蕊往驿馆的方向而去。

“才走不到几步,突地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点。她心怀警戒的走近,发现是一个身穿清蓝色袍子的男子倒在地上,他一头乌亮的长发披散着,盖住了他大半边的脸。

本来她本无心再多管闲事,但瞥见那人似乎紧纠着眉心,好像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痛苦的神色教她的心微微的一动,蹲下身她轻唤:“喂,你怎么了?”

他微微的一动,眼睫翕动了一下。

“喂,你要紧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丁蕊再问道。

半响,他似乎极为困难的睁开了眼。

丁蕊为他拨开垂盖住脸孔的长发。“你没事了吧?”她发现他有一张极为精致的俊脸,那脸彷佛经过精雕般的细致。

他半睁着眼睛,定定的看了丁蕊许久,低沉的声音缓缓逸出口:“扶我起来。”

“好。”丁蕊伸手扶起他的身子。“你受伤了?”她看到他肩头的衣裳正渗出血渍;他的额际也渗出了不少的汗珠,似乎很虚弱。

“是不是阳光太烈了?我扶你到树下坐吧!”

他静默的让丁蕊扶到一株浓荫密布的树下坐着。

丁蕊拿出怀中的一只盒子,打开了盒盖,一股淡淡的清香气味逸了出来,盒内装了几颗朱红的药丸。丁蕊迟疑了一下,才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这药很珍贵,能宁神定心,你先吃了它吧!”这么贵重的药,就这么送人,似乎有点糟蹋了。若他“懂事”一点,自动给她一些贴补,那就太好了。

他取饼药丸直接送往口中。

“你觉得好点了吗?”丁蕊抬头望住他问。

他点了点头,那双眸子始终半眯着。

“既然你好点了,我还有事,那我走了。”看来他一点也不“懂事”!谤本无意贴补她这颗药丸的损失,早知道就不给他吃了,白白浪费了她的珍贵药丸。

丁蕊失望的站起身,再睇了他一眼才离开。

他睁开了一直半眯的眸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流漾过深邃如星的眼中。

背对着他而走的丁蕊,背脊突然起了一抹阴寒。她一回头,正好对上他睁开的眼睛,那溢着邪魅的瞳眸让她微怔了一下,她的心隐隐的缩了一下,有种奇怪的感觉笼上了心头。

他睇住丁蕊,唇角勾起了一抹奇诡的笑,低沉的道:“谢谢你的药,我会记住你今日的赠药之情。”

“呃——”丁蕊呆了一呆,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强烈的袭来,似乎在责怪自己不该多事的帮他。

“我得走了。”说完,她不敢再回头,急急的离开他的视线。

崇仰一见到丁蕊回来,难掩关心,开口便问:“大人,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吧?妖月国的人可有什么动静?”

虽然她暂时落脚之处离驿馆并不远,但是她吩咐过,除非是她主动找他们,否则不要找她。

“嗯,我还好,妖月国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丁蕊含糊的带过,不打算将今早发生的事告诉崇仰。这有损她名誉的事,咱然是没人知道最好。

“崇仰,我离开前叫你找丁当来,他来了吗?”丁当搜集情报的能力在黑星国可说是无人能及,她得到的很多珍贵的情报,大部分都是了当告诉她的。

若说黑星国有能追查妖月国的事迹,丁当是最佳的人选。

以前顾虑有关妖月国的恐怖传说,妖月国与黑星国人一直都相安无事,所以她才没有下令追踪妖月国人的秘密。

但现在情势不同了,是妖月国人先招惹她,她总得知己知彼,才能对付妖月国人。

“他已经朝驿馆来了,应该很快就到了。”崇仰答道。

“运粮的事这几天进行得还顺利吧?”丁蕊随口问道。心里知道有尔安在,运粮的事应该不会出差错。

怎知,崇仰却一脸欲言又止的望住丁蕊。

丁蕊敏锐的察觉一定有问题。“我不在的这几天出了什么事吗?”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有关尔安”崇仰微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思索该怎么说。

“尔安,他怎么了?”一听到他的名字,丁蕊不自觉的蹙起黛眉。

“他他这几天很奇怪,在大人离开驿馆的这几天,尔安的性情大为改变,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你说尔安的性情大变?是怎么个变法?”丁蕊不解的问。

细思了一下,崇仰才谨慎的道:“比如说,最近这几天他和公主非常的呃,亲密!他们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和以前他对公主的冷淡有很大的差别。还有他的性情,他变得很多话,见了人总是口若悬河的说个不停。”

“哦?”丁蕊凝起了眸子,眼神中隐透着一丝怒意。“你去叫他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变法。”

“他现在不在驿馆里,一早他就陪公主出去游玩了。”

丁蕊拉沉了娇颜,声音中明显的不悦:

“他倒是挺有闲情的嘛!还这么逍遥的陪公主出游。运粮的事呢?这几天要运回的粮,他可都准备好了?”

“这嫒姬公主把运粮的事吩咐给了属下,这几天有关运粮的事都是由我处理。”跟了她十年,崇仰有点讶异她此时的怒气。

她一向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纵使遇上再令她生气的事,她也都能以笑容遮掩住怒气,但此时她的怒意竟然这么明显!她真的只是为了尔安失职之事?

“什么?这几天是你在负责运粮!那尔安呢?他都在做什么?难不成整天在媛姬公主身边陪她四处游玩!”丁蕊不禁怒责出声。

崇仰老实的回答“不错,这几天他都整天陪在公主身边。”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竟然忘了自己的职责、自己韵身分!”丁蕊的眸子射出两道汹汹怒焰。

“大人!”崇仰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形于色的发怒,十分的吃惊。

从崇仰的瞳眸与神情中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丁蕊深吸一口气,倏地将怒容敛起,不自在的强挤出一抹笑容。

“尔安竟然这么的失职,太令我生气了。我没想到他竟会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她企图为自己的怒气做解释。

“是呀!罢开始我也很惊讶,我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怠忽职守。”大人竟对尔安失职之事这么惊怒,这可意味着什么吗?他跟了她十年,就算有人出了再大的纰漏,她也不曾这么生气过呀!为什么对尔安的事却

“姊姊。”

丁蕊闻声急忙转过头望向出声的人。

“丁当,你可回来了。”乍见到丁当,她开心的迎向门口那半张脸被浓密胡须遮住的男子。

“姊姊,你怎么会招惹了这么个大麻烦?”丁当走进厅里,劈头就纠起眉心问。

丁蕊的脸又蓦地一沉。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会没事找事做吗?”她没好气的回道。

“但是你什么人不好惹,怎么偏偏惹上妖月国的人呢?这到底是怎么事?”

思及今早发生的事,她再也忍不住满心委屈的投入弟弟怀中,想寻求一丝温暖的慰藉。

“姊姊,发生了什么事?”她异于寻常的举动教丁当生疑,事实上,丁蕊聪明、精干,处事的手腕又极厉害,很少有事能打击她的自信,然而,此际的她看来,竟有那么一丝的无助与软弱。

沉默了片刻,丁蕊才抬头离开他的怀中,笑开脸笑开脸道:“没什么事,只是这几天实在太烦心了,突然间看到你,一时忍不住情绪激动。”

丁当不以为然的撇着嘴埋怨。“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你才会知道我这个做弟弟的好处;平常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当没我这个人存在。

丁蕊娇睇着他嗔道:“你怎能这么说?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可都是的时挂念着你的。况且是你自己不喜欢有人绑着你,喜欢一个人逍遥自在的过日子,我才尽量不去打扰你,如今反倒让你说我这个做姊姊的太现实。那好,以后我就守在你身边,每天念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这个姊姊忽视你了。”

“姐姐,你这张嘴我说不过你。说吧!妖月国这件事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丁当拉过一张椅子跷着腿坐下。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不需要我开口就主动说要帮我,真是太教姊姊感动了。”丁蕊也在他身旁坐下,不客气的直接说道:“我有两件事请你帮我。”

“等等,姊姊,我们先说好,我可不是平白帮你的,我们是照旧论件计酬。这次的事因为牵扯到妖月国,危险度较高,所以要加价。”他好整以暇的道。

丁蕊高叫一声瞪住他。“什么?这件事情可不是公事,是私事,是你姊姊的事,你居然也要收钱!”以往他探来的情报,都是按件计酬,端看情报的价值而定。不过是公事,现在是她这个姊姊有难,他居然胆敢向她开凰要价?

这该死的丁当!竟敢趁火打劫。

“嘿!姊姊,我可是不做白工的。虽然我们非常‘相亲相爱’,但亲姊弟也要明算帐。这样吧!看在你是我的姊姊,我就算你便宜一点,五千。”他伸出手比了个五。以前被她硬拗去那么多的东西,这次总算可以连本带利的拿回来了,哈!真是大快人心。

“五千!都可以买一船的粮食了,你抢劫呀?”丁蕊娇目横竖的伸手拧了他大腿一下。

丁当伸手抚了抚被她拧痛的腿,抱怨的瞪住她。“你想想看,惹上妖月国的人,可是非常恐怖的,我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呢!我只出五千还算便宜你了。”他正色的道:“若非看在你是我姊姊,就算有人出再高的价,我也绝不会淌这淌浑水的。”

丁蕊没好气的瞪住他道:“好!等你办完事后再来跟我拿。”此时,她实在没心情跟他拗,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她再跟他好好算这笔帐,现在就先由着他。

丁当由怀中取出一张纸,笑嘻嘻的瞅着她道:“哪!你先盖个印,顺便写下请托书。”

“你不信我?”丁蕊尖声睨住他。

“不是,只是有凭有据,以后才不会有牵扯不清的麻烦事。”

丁蕊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那张纸盖了印,写下几行字,再将纸丢回给他。她心想,就算有凭有据又怎样,等事情过后他就知道后果了。

崇仰早已习惯他们两姊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只静默的在一旁睇着他们。

丁当小心的收好请托书,笑呵呵的开口问道:“好了,你可以说了,你要我帮你做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帮我暗中追查有关妖月国人的事,最好是能查出妖月国人有什么样的能耐及弱点;第二件事,你帮我去找来锁心链。”丁蕊凝起脸,肃重的道。

她叫他查的第一件事他倒也不觉奇怪,但是第二件

“姊姊,你要我找吟星国人的锁心炼做什么?”

“你应该有听到妖月国人说要我尝尝心碎的滋味。锁心链除了可以锁住别人的心,也能锁住自己的心,让自己心如止水。”

早上发生的那件事让她的心一直躁动不安,甚至让她为了尔安的失职而发起怒了。她不能再让自己这么的失常,她必须保持一贯冷静、不受干扰的心,才可以全心对付个可恨的妖月国人。

丁当恍然的道:“你是想用锁心链来锁住自己的心。”他提出疑问“不过,姊姊,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妖月国人为什么要对付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你又何以确定妖月国人不是打算直接把你的心撕裂成碎片,而纯粹只想让你因伤痛而心碎呢?”

“我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想或许是我在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他们才会放话说要我尝尝心碎的滋味。我觉得他们应该只是想让我因心痛而心碎,并非想直接撕裂我的心。”经过早上那件事,她确定那个妖月国人就是想向她报复,才会以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他还想要她整颗心,哼!别想了。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她不过是无心犯过,他居然对她做出了这样不可饶恕的恶行,她绝不让他好过。

“好了,丁当,你快点帮我去把这两件事办好。”她推着丁当急急的把他送出驿馆。忽然又拉住他道:“你自己要多小心一点,如果有危险,就不要勉强。”

丁当轻轻一笑“我知道,我会先把自己的命顾好,再办其他的事。我走了。”

才送走丁当,丁蕊就在迥廊上瞥到嫒姬公主的身边伴着一抹熟悉的人影,两人正走回驿馆。

尔安一脸春风得意、温柔体贴的对着媛姬公主说着话,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竟把嫒姬公主惹得咯咯笑得不停。

看见这幕,丁蕊的怒气陡地涨满了胸臆,她在迥廊上拦住他们。

她朝嫒姬公主行礼。“见过嫒姬公主。”说完,她将怒眸瞥向尔安。该死的,瞧他现在多么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呀!简直已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丁蕊!”媛姬公主望住她娇呼:“你怎么回来了?妖月国的事你已经处理好了吗?”

“还没有,我有事回来找崇仰。”丁蕊强压下心头一直想要烧起来的怒火。

该死的!他们两人居然这么亲密——尔安竟然敢挽着嫒姬公主的手,而且还对她视若无睹,一双眼直盯在媛姬公主身上,一脸的迷醉,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你和崇仰谈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快点走,要不然让妖月国人知道你现在在驿馆,可不得了!”媛姬公主一脸微惊的道。

丁蕊把目光冰冷的锁在尔安身上。“我还有事想和尔安谈谈。”

尔安终于将眼睛看向丁蕊。“咦,你是丁蕊?”他一脸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丁蕊?我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吗?”她怒瞅住他。

他还未出声,嫒姬公主已先帮他说话。

“他当然可以呀!因为,他已经快是我的夫婿了。丁蕊,以后不许你再以命令的语气对尔安说话,还有,你也不能直呼尔安的名字。”

丁蕊凝沉了黛眉,心上一震,只觉得心头无来由的似乎遭人猛烈的一击,她深吸一口气,睨视着他,冷冷的由牙缝中逼出话。

“哦,尔安已快是公主的夫婿!这么说来我应该要向他道喜了,恭喜他攀上了公主,即将成为驸马!”她难掩怒容的狠瞪住他。咦!不对!丁蕊忽然奇怪的盯住尔安,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那张俊挺的脸,但,似乎哪里不对了。

被她突然盯住,尔安不自在的也回望她一眼。在她犀利逼人的凝视下,他顿感混身不自在,掉转了头回避开她的睇视。

对了!他的眼神不对。那眼神不再像以前一样深沉如谜及自信满满,还有他的神采中有的只是一抹骄矜,不再流霹出那种让人害怕、讳莫如深的邪魅。

此时,她可以一眼就看穿了眼前的尔安是什么样的人,此刻的他,正迷惑于嫒姬公主的美丽,而且因攀上了公主,他几乎快得意的忘了自己是谁了。

不!他不是尔安不、不!他分明就是尔安——至少,他的容貌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尔安怎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丁蕊,你是怎么回事!吧嘛盯着尔安看?”嫒姬公主不悦的出声。

“他不是”丁蕊差点脱口而出,话说了一半她猛然惊觉的住丁口。

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崇仰,看出丁蕊的疑惑,紧接着她的话道:“大人,我们不是还有事要谈?”

“呃对!我差点忘了。”丁蕊失神的点头,然后对媛姬公主一行,先行离开。

离开时,丁蕊再回头瞥了尔安一眼,浓浓的疑惑填满她的眼眸。

往驿馆的大门走去的路上,丁蕊一边沉思着尔安的异状,一边问着崇仰问题。

“尔安他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竟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丁蕊疑惑的望住了崇仰。

祟仰细说从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大人离开后的那天早上,尔安他突然就变了!那天早上,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脸的恍惚、迷惘,一直喃喃自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神色很奇怪,没多久,媛姬公主去找他,他一副受宠若惊、满脸仰慕的和嫒姬公主说着话,还陪了公主一整天。这几天下来,他和媛姬公主更是处得极为热络。”

丁蕊听完凝重的沉吟道:“崇仰,你是否觉得尔安他好像不是尔安,而换成另一个人?只不过他有着和尔安相同的容貌!”

崇仰点头认同的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的尔安有些浮躁、轻率、骄矜、不负责任,而且贪恋公主的美色与权贵,与以前让人觉得莫测高深、才干卓绝、轻狂邪傲、冷淡一切的尔安相比,似乎是天差地别。以前尔安根本不把公主看在眼里;但现在尔安却如果不是他们有着同一张脸,我真会以为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没理由人竟会在一夕之间突然改变性情呀?就算会改,顶多也只是受到某种刺激,而改变了某方面的性情,不可能会性情大变,判若两人!这之间到底哪里不对了?”丁蕊凝眉说着。

崇仰谨慎细思片刻才开口。“大人,依你看这会不会与妖月国人有关?该不会是他们在尔安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他才会变得这样?”

丁蕊垂眸细细沉吟了许久才道:“妖月国人针对的人是我,怎么会找上了尔安?再说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丁蕊抬眼望住他。“崇仰,你可曾向尔安探问过?”

崇仰点头。“有,就在昨天早上,我拦下他,向他试探过。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甚至对运粮的事也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一心只想快点到媛姬公主身边,还责怪我占用他的时间。”

凝着脸沉思了许久,丁蕊道:“崇仰,你派人回黑星国找安宵,询问他尔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尔安是他向国主力荐的,有关尔安的一切他应该最清楚。”

“是。”

“你们都瞧不起我,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真的遇到妖月国人,那个妖月国人咻地一下整个人就附身到一个老人的身上!那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你们都以为是我瞎编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骗人我真的见到了!”一名男子醉醺醺的他走边兀自呢喃的说着醉话。

本来一个醉汉说的话是绝不会有人注意的,但这话却让踏进水扬城的丁当无意间听到,他与醉汉擦身而过“妖月国”这三个字清楚的锁进丁当的耳里。

丁当倏地停下脚步,旋身追上了醉汉。“喂,老兄,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有关妖月国人的事可是真的?你真的见过妖月国人?”

那人拿着一双醉茫茫的红眼瞪住丁当,酒气冲天的开口“我当然见过,那妖月国人呃倏地一下就变到了另一个人呃我真的见过妖月国人,我绝没有骗人是真的!我见过”

他醉得快站不稳,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扑倒,丁当眼明手快的扶信他,见他已醉得快不省人事,心想以他目前的样子,大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先将他弄清醒一点再说。

丁当把他拖到一口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当头浇了醉汉一身。

连浇了他几桶水,丁当才放下水桶问:“老兄,你清醒一点了吧?”

那醉汉连着淋了几桶冰冷的水,已清醒不少,他瞪了瞪四周,然后望向丁当,惊疑的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丁当看着他道:“因为你醉得跌进井里,是我把你救上来的。”先施恩给他,然后再问他话,他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这也能解释他为何会全身湿漉漉的。

“什么?我跌进了井里?”醉汉一惊,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全身果然湿透了。

他抬起眼,感激的望住丁当。“我一定又喝醉了!幸好被你及时救起,不然此刻我一定已经成了井底亡魂了,恩公,”他登时跪了下来,立即朝丁当磕头。“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三拜。”他说着咚咚的立时磕了三个响头。

丁当眼中掠过一丝歉疚,赶紧扶起他。“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我受不起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醉汉起来后一脸的懊悔。“我看我以后还是不要再喝酒了,否则,我真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他兀自的哀叹连连。

丁当望住他问道:“对了!老兄,我刚自井中救你起来时,好像听你喃喃地在说什么妖月国人,莫非老兄见过神秘莫测的妖月国人?”

醉汉一脸委屈的道:“不错,我是见过妖月国人,但是,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人相信,他们都认为是我瞎编,或者是我酒醉眼花看错了。”

“你是怎么见到妖月国人的?”丁当一脸认真的问。

醉汉哀叹一声,咕哝的道:“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丁当急忙的说:“不、不!我相信你,你说给我听,我很想知道。”

“真的?你相信我没骗人?”醉汉感动的看着丁当。

“不错!我相信你一定没骗人。你快说给我听,你是怎么见到妖月国人的?”

老实说,丁当对醉汉的话是有几分存疑,但是听听又何妨,也许他真的见过妖月国人也不一定。

“你是第一个相信我没骗人的人。好,我说给你听。”他开始说起他几天前见到的事——

“那夜我和平常一样喝醉了,结果躺在一处草丛里睡着了,等我醒来已快天亮,我就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抬头往草丛外看了一下,我看到了一个矮小的男人,他一脸的惊慌鬼祟,好像有什么人在追他似的,然后有一个老人往他走来,那矮小的男人见了突然很高兴的往老人的方向快步移去,然后他——”说到这里,醉汉停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瞅着丁当,说:“你一定不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丁当好奇的问。

见丁当兴致勃勃的问,醉汉也兴致高昂的继续接着说:“我看到矮小的男人在接近老人后,突然间敲昏了老人,然后他他竟然、竟然附身到了老人的身体里,和老人合而为一!真的,我绝没有跟花,他是真的融入了老人的身体里,我亲眼看到的!”

“你是说他融入了老人的身体里,和老人合为一体?后来呢?你如何得知他是妖月国人?”丁当有些惊讶的问。

醉汉吸了一口气后再说:“就在他和老人合为一体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才走了几步,又再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对着他的身后说:夜枭,怎么?你以为你用移形驭神法,附身在这老人的身上,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这个妖月国的天巫是当假的,这么没用吧?连这么一点小小的移形驭神法看不透。

“然后附身在老人身上的小矮人转过身子,我看得出他在发抖,他瞪住了那男人说:‘你说什么呀?我一句也听不懂,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醉汉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才再道:“然后那男人以很冰冷的声音再出声说:“你是要自己现身,还是要我把你打出来?如果让我亲自动手,夜枭,你应该知道后果会如何。”男人才说完,附身在老人身上的小矮人突然间自那老人的身体移了出来,而那老人的身体便像一片叶子般倒卧在地上。”

丁当迫不及待的追问:“后来呢?”

醉汉缓了缓口气才再道:“那男人瞪住了那矮小的男人,声音还是很冷的说:‘夜枭,你本事可真不小,我足足找了你几个月才找到你,你可真是会躲。东西呢?’”

“那矮小的男人打着哆嗦说:‘那东西不在我这里。’那男人问:‘在哪里?’那矮小的男人望住那男人说:‘我说可以,但你必须饶了我,否则我宁死也不说,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就永远也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了’。”说到这里,醉汉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掬了几口水呼噜噜的喝下,才再说下去。

“结果那男人半眯起眼,然后他出手极快的打伤那矮小的男人,只见那矮小的男人猛地惨呼了一声,连滚了几滚。

“那男人瞪着他,声音阴冷得叫人害怕,他说:‘夜枭,看来你似乎不太清楚我的性子,我一向最讨厌被人威胁,或和别人谈条件,既然你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你会连续疼痛三天,三天后,你自然就会痛死了。

“那矮小的男人痛苦的跪倒在地上,惊骇的抽搐着说:‘是尸心咒!你对我下了尸心咒!’”

“那男人阴森森的瞪着那矮小的男人说:‘不错,是尸心咒,你应该知道中了尸心咒的人,一定要忍受椎心蚀骨的痛,而且要足足痛上三天,才会慢慢的痛死,在这三天里,就算你想要自尽都不可能,只能忍受而已,夜枭,你不是想死吗?我这么大力的成全你,不用你自己动手,你该很感谢我吧?

“那矮小的男人抬起痛得扭曲得变形的脸,望向那男人,全身抽搐着,哀求的说:‘天巫,我说,我说,求你解除尸心咒,我什么都说,我快受不了了,求你快解除尸心咒。’”

“那男人冷冷的看着他说:‘你先说出东西在哪里。’那矮小的男人突然沉默了一下,才再痛苦的开口:‘在我们妖月国驿馆后院的一株大树下。”

“男人说:‘好,你带我去拿,等找到了东西,我自会解除尸心咒。走吧!我愈早拿到东西,你就愈快解除痛苦。’然后,我看到那男人拽着那矮小的男人,一起离开了。在他们走后,我才敢出声大口喘气。”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醉汉一脸认真的对丁当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人,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丁当沉吟了片刻,笑对他说:“我相信你。”

醉汉的这番话有几分可信度,由他的神态中,至少可以知道这些事绝不是他平空捏造的。不管真假如何,或许该先传回消息给姊姊知道。

那妖月国人一定还会再来找她。一整个晚上,丁蕊都不敢轻易的闭上眼睛,她凝神静听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手中轻握崇仰送她的那条熏染了迷魂香的绢帕。只要他敢来,她一定要将他活逮。

睁着眼直到半夜,门外除了风声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静谧得很。丁蕊辗转反侧,想睡却又不敢让自己入睡。眼皮愈沉愈重,几次想闭上,却又被她强迫的撑起眸子。

忽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让人心惊的喧闹声,惊得丁蕊坐直了身子。她惊疑的起身走到窗边,虚掩着窗觑着外面。暗夜中,映入眼里的竟然是手执利刃、刀斧,看来像是一群强盗的人。他们离这处茅庐不到几步之遥,正朝这里逼近。

丁蕊心头猛地一阵骇然,据她所知,这一带应该不会有强盗出现,为什么就在她一个眨眼间,茅庐的门赫地被撞开了——

几个看来十分凶恶的人在巡视茅庐一眼后,不善y秽的眼锁住了她。

“你们想做什——”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丁蕊还来不及深思,跟前陡然有一只邪y的手朝她抓来,她惊得往后一跃,却发现自己竟然撞上了一堵肉墙,落入了另一双邪y的手中。

丁蕊大惊失色,身边听到的净是粗鄙的调笑声,眼前所见的是一个个恶形恶状的y秽之徒,她努力定下心想由地下遁逸,但那双抱住她的手,牢牢的箍住了她,她动弹不了。

声音梗在喉中,丁蕊吓得一时竟发不出声音。纵使她再精干、聪明,但眼前的情形着实让她吓坏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让她来不及细想,一时间竟然只能骇然无措的瞪着惊恐的眼。那一张张y秽的脸突然笑得y邪的向她的脸逼近,她发自心底的害怕,终于惊恐的厉叫出声,倏地,瞥到了手中紧握住的绢帕,丁蕊心念一动,才想向他们挥出,猛然听到门口传来——声声的惨叫。

那群y秽之徒纷纷转移了目标,朝门外移去,在丁蕊还来不及跟过去探看发生了何事时,又传来了阵阵夹着惨叫的呼号,然后,一声厉喝:“都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们,你们将会变成脚下的一堆黄土!”

一阵慌乱的脚步惊慌的远离,不到片刻,暗夜忽地又宁静了下来。

这一切突来的转变只发生在片刻间,丁蕊抚平了惊慌的神色,立刻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见到那人,丁蕊呆了一呆。

“是你!”那张精致的俊脸,让她立即记起他是今天早上她回驿馆的路上时,遇到的倒卧在路上的人。

“你没事吧?”他望住丁蕊问。

“我还好。刚才些人”

“我把他们赶走了。”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丁蕊戒慎的问。他的出现巧合得让人不得不生疑。

“我正在找你,没想到竟会遇上他们,更没想到你居然住在这里。”他面无表情的答道,深沉的眸子锁住了她。

“找我?为什么?”丁蕊疑惑的问。

“今早,我和那批强盗的首领发生了争斗,我杀死了那首领,那批强盗惊吓得急作鸟兽散去,而我也负伤一时虚脱的倒在路上,蒙你赠药,调养了一天才恢复了精力。我说过,我会记得你的赠药之情而找你。只是我很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你了。”他的眸子依然锁在她脸上,那精雕般细致的俊脸隐隐的透着一抹深沉。

一种奇怪的不安忽地在心底扩散,丁蕊深思的望住他,他眼中的那抹诡异邪魅竟教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却又让她害怕。

“那这样吧!你替我赶走了那群强盗,就当是还了我的赠药之情,我们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在他愈来愈深沈的凝视中,丁蕊垂下了眸子,不敢再直视着他。奇怪!她干嘛要怕他呢?但她就是没有勇气抬起眸子瞪着他着,也不知是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奇异的悸动得很快。这种奇怪的感觉竟然就像以前她看到尔安时一样。

“你不怕那群强盗再回来?”他瞅着她问。

“我想他们被你打得那么惨,应该不可能再回来了吧?夜很深了,你也该,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丁蕊垂着眼瞪着地上道。她一心只想他快点走,心头莫名的悸动让她法静下心来思考事情。

他忽地低沉的笑出声:“你好像有点怕我。”身子倾靠在茅庐靠门的一面墙上,一头乌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他一手把玩着垂落至面前的一绺头发,另一手握住了一样东西,手指轻轻的来回摩蹭着。

“怕你?笑话!我为什么要怕你?”丁蕊猛然抬头,对上了他深沉如星子般谜样的瞳眸。

“你刚才替我赶走了那群强盗,算来我们也两不相欠了。夜深霹重,我这个茅庐实在太简陋了,也不好招待你,所以”丁蕊觑了他一眼,走到门边,下起逐客令。这人让她直觉的感到具有危险性,不是她惹得起的人,就像以前尔安给她的感觉一样。

一想到尔安正和公主十分的亲昵,甚至已要成为公主的夫婿;她的胸口就像压住了一颗石头,窒闷得难受。

“好吧!你好好休息。”他含着一抹奇诡的笑容走到门口,深深的睇她一眼,才没入夜色中。

他那临别一笑,令丁蕊无由的一震,那种邪魅的笑容只有尔安才会有的,他到底是谁?

直到清晨,丁蕊才终于忍不住微微的闭上了眼,小寐了片刻。

阳光热炽的洒进茅庐,将半寐中的她惊醒。丁蕊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伸腰。好个睛光无限!她走出房门,看了看亮闪闪的晴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溜转眸子瞥了一下四周。

忽然间,她盯住了附近鲜绿茂盛的草坪,狐疑的瞅紧眼,趋近仔细的审视着繁密鲜绿的草——

没有任何经过践踏的痕迹!

她蹲下身,低头细细的巡察着,再确定了一次——这里的确不曾经过任何的践踏。

不可能!昨日来的那群强盗人数不少,他们逃走时更是慌忙,没道理草坪没有经过任何践踏。而且昨夜她由窗内觑见他们一群人黑压压的横过了这片草坪,涌向她的茅庐,所以这片草坪绝不该是没有经过践踩的模样。

难道,昨夜发生的事只是她作的梦?事实上昨夜什么事也没发生?

丁蕊起身走到井边,汲了水洗了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那昨日碰到的那人应该也不曾出现?丁蕊摇了摇头,愈想愈迷惑,冷水似乎无助于她理清思绪。

“早。”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丁蕊蓦地旋身,对上了一张精致的俊颜。“你!”她顿时停住了呼吸呆瞪住他。半晌她才回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幽深的眸子睇住她,俊颜上没一丝表情。

“我来看你。昨夜我发现你似乎遇上了什么困扰,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昨夜我走后你睡得还好吧?你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好。”他问得似乎有些关心,但话中却全然没有半分暖意。

“你昨夜你真的有来过?”丁蕊讶然的瞪住他。

他微扬了下眉。“怎么?你不至于转眼间就忘了昨夜发生的事吧?”

丁蕊垂下眸子,如果昨夜他真的曾来过,那么为何她暗睇了一眼草坪,细思了片刻,抬眼再望向他时,娇颜已倏然间换上了明媚的笑容,开朗的道: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昨夜你还为我赶走了一群强盗,我还没有向你致谢呢!对了,我叫丁蕊,你呢?”

他神色微徽的闪过一丝讶异,细看了她片刻才道:“巫廓。”

“巫廓,昨夜我很疲累,没能好好的招待你,怠慢了你,请见谅,进来坐吧!”丁蕊一反常态,热络的招呼他进茅庐。

茅庐里十分的简陋,只有一张椅子及一张床,她拉过椅子请他坐下,为他斟了杯茶。丁蕊自己则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盯着他,清悦的声音流茵在茅庐里。“我这里太简陋了,今早又起得晚,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只能委屈你喝冷茶了。”

他的唇微微的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一手端着杯子轻啜着茶,一手则握了什么东西搁在腿上,淡淡的问道:“昨夜我看你好像在为什么事心烦,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吗?”

丁蕊挑着眉,哀叹出声。

“嗯!我是遇上了一件麻烦事。你一定猜不到我遇上了什么事,唉!我说出来会吓你一跳的。”她一脸烦恼的望住他“你知道吗?我招惹上妖月国人,就是那个传说中很可怕的妖月国人,你说,我怎能不烦恼呢?”

他斜挑起眉问:“你怎么会惹上了他们?”

丁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裒怨的道:“说来是我倒楣,谁教我突然大发好心,管了一桩闲事,对一位想跳海女子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就惹祸上身了。早知道好心没好报,说什么我都不会理会那名女子,要跳海就随她去,她死了不干我的事,我干嘛要多管闲事,替自己招来这样的厄运?”

巫摩的眸子忽地转为阴沉,他半眯住眼,微微的摊开了紧握住的右手,盯了片刻。

丁蕊仔细的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问:“你在看什么?”

他抬头,没表情的睇着丁蕊。“你打算怎么对付妖月国的人?”

“我也不知道。”丁蕊幽幽轻叹一声,担忧的望住他“我担心的是那些可怕的妖月国人,他们打算怎么对付我?巫靡,你认为我应该要怎么做呢?”

巫靡才正要答话,房门突然猛地被推开,并传来崇仰惊喜的声音。“大人,丁当有消息传回来了。”

丁蕊瞥了一眼巫靡,倏地起身在门口迎向崇仰。

“崇仰,我有客人,怎么?有什么事吗?”她以眼神暗示崇仰,不要在这里说话。

“大人有客人?”崇仰往屋内一瞥,瞥见了巫靡,他投来的眼神让他无来由的一怔。这眼神好热悉。“大人,他是”

“他叫巫靡,是我昨天刚认识的一位朋友。”

崇仰再瞥了巫靡一眼,发现他也正盯住了他,那眼神十分的不友善,带着浓浓的敌意。

“崇仰,有事到外面说吧。”丁蕊回头笑对巫靡道:“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

与崇仰走到屋外左侧一处空旷的野地,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不易藏身,若有人想偷听他们的谈话,很快就会被发现。丁蕊细心的巡视了四周一遍后,除了不远处那座经年积着白雪的山蜂外,这里空得连杂草都没有,她放心的回眸问崇仰“你说丁当有消息传回来,莫非是有妖月国的消息了?”

“不错,大人,丁当传回来的消息确实与妖月国人有关,他说昨天他离开驿馆后,在水扬城遇上了一人,那人说了一些事,是有关妖月国人的事。”

“快说,是什么事?”丁蕊忍不住催问。

崇仰立即将丁当传回来的事大概的告诉丁蕊。

丁蕊听完后凝神的寻思了片刻。“崇仰,依你看醉汉说的话可倌吗?妖月国人能以移形驭神法进入别人的体内并与那人合而为一?”

崇仰慎重的道:“若这件事不是醉汉瞎编出来的,我想应该可信度有几分。对了,大人,昨夜我听一个探子说起一件事,他说他和尔安认识了十几年,但这三个月里尔安就好像性情大变似的,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过,他这几天似乎突然又恢复了以前的性情。大人,你看这会不会”

丁蕊震惊的凝沉了片刻,眼眸闪过一丝怒潮,幽深的抬眼望住崇仰道;“崇仰,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如果丁当有消息再传回来,立即来告诉我。”

“我知道。”

丁蓉低垂着头深思着,旋身往回走。

走回茅庐后,丁蕊脸上立即换上一抹灿亮的笑容,对巫摩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巫靡端坐着,阴着声音瞅着她道:“和你的属下谈完话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属下?”丁蕊盯住他问。

“他刚才不是称呼你为大人吗?”巫靡淡淡的道,眼神也锁住了她。

丁蕊脸含轻笑的取出了手绢,轻轻的拭了拭额头,慢慢的移步向他,随口道:“是吗?”然后扬了扬手绢,淡笑道:“今天好暖和。”

巫靡也随口应道:“嗯,今天天气不错。”蓦地,他发现不对劲,热而已来不及了,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是迷魂香!这该死的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他已倒地不省人事了。

丁蕊疾步走到茅庐外,吐出了刚才憋住的气,等屋内的迷魂香差不多散尽,她才再走进屋内。

她原来含笑的脸换上了怒容,睇向昏倒在地的他。丁蕊弯下身扯开他肩头的衣裳,他的肩头露出了一片条状的、看来像被勾刺庸伤的伤口。

“果然是你!你这该死的家伙!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玩弄在股掌间吗?该死!我绝不会饶了你的!”她气愤的找来了麻绳,紧紧的将他捆绑住,狠狠的瞪住了他“你这该死的、杀千刀的妖月国人!”她怒气腾腾的狠掴了他两个耳光。

瞪着他的俊脸清楚的印上了两个手印,丁蕊的气还没有消,楼下来她该怎么报复他呢?她跪坐在地上寻思,是该一刀杀了这该死的混蛋?还是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慢慢的折磨他,以泄她心头之气?

“不错,若是就这么一刀杀了你,简直太便宜你了,我得想个狠毒的法子慢慢的折磨你,才能一泄我心头的怒气。”

她伸出了手,轻轻的划过了那张俊脸“或者我应该要将你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让你痛不欲生,以回报你对我的凌辱。”丁蕊瞅着巫靡昏睡不醍的俊脸道。忽然间,丁蕊有些疑惑的细望住昏迷的巫靡。

咦?不对!不是这张脸!昨天早上,吻她的绝不是这张脸,虽然她没能看清楚那张脸的模样,但在他侵犯她时,她曾推挤他的脸,她感觉得出来那张脸和巫靡的脸型不同,那张脸似乎比较圆,但巫靡的脸型却是瘦长的,这是怎么回事?声音可以伪装,但是脸型难道不是他?是她弄错了?!

但是,他的肩伤怎么说?伤口是她发束上的钩刺弄伤的,这绝错不了。但是为何

还有他邪魅的眼神也和以前的尔安那么相像,一定是他曾使用移形驭神法进了尔安的体内,控制了尔安的身体;在他离开后,尔安才会变了一个性子——不!应说是变回了他的本性,现在的尔安才是真正的尔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蕊一脸狐疑的瞪住巫靡。“或者我应该把你弄醒,直接拷问你比较快。”

但是,万一真的是她弄错了呢?那岂不是

不、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错放一人,就算真是她弄错了,最多到时再向他赔罪就是了。

丁蕊下定决心后走出屋外,瞥了瞥后面不远的一座山。虽然现在此地已回春,这几日天气也很温暖,但那座山的山腰以上,仍积了一层来消融的霭霭白雪。

崇仰曾告诉过她,这绢帕上的迷魂香与一般的迷魂香不同,若中了绢帕上迷魂香的人,一定要用如冰雪般极冰冷的水漫他全身,才能让他清醒,否则至少要等五天后,他才会自己醒来。

她等不了五天,不如把他带到那座山里,让冰冷的雪水把他弄醒吧!

反正她捆绑住他,就算他清醒了也逃不了,如果证实她弄错了,到时再放了他就是。

想罢,丁蕊俐落的砍了些竹子,做了个简陋的担架,回茅庐将巫靡拖到担架上。

在拖他时,丁蕊注意到他手中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她扳开他紧握住的手,发现他的手中握着一片竹片,她拿起来看,竹片上刻着“崇仰”的名字,她不解的瞪着竹片,他为什么要把刻着崇仰名字的竹片握在手中?太奇怪了!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先把他弄醒再说吧!

她费力的拖着担架,吃力的往那座山走去。

一来到山脚,便可感觉到冰凉的寒意阵阵袭来。

丁蕊费力的将巫靡再往山上拖了一阵,寒意愈来愈重,直到来到有积雪的地方,她才放下巫靡,放眼寻找消融的雪水。

她极目四望,这里离山腰不远,已经有一些积雪,四下还有几株耐寒的树。如果此时有雪崩,恐怕会将她活埋呢!

再往前走了几步,丁蕊就发现一处山洞,山洞上面积满厚厚的一层白雪,她走近山洞略探了一下,听到了由里面传来的滴答水声,想来里面一定有消融了的雪水,丁蕊遂快步回来,拖起担架走进山洞。

没走多久,丁蕊就发现山洞顶有一处裂缝,洞顶不断有水滴滴落,汇聚成了一个圆形的水潭,她探手试了一下水温,冰凉得冻人,拉起被她五花大绑的巫靡,让他浸入了水潭。

在等他醒来时,丁蕊借着洞口传来的亮光,细细的望着巫靡,紧闭着眼的俊颜。她注意到他的眉心紧拢,似乎凝聚着一抹怒涛,她可以想像,此刻若他是清醒的,一定会气得将她狠狠的剁成,八块。

但这绝不能怪她,是他自己先那么对她的;如果证实他真是,那个污辱了她的身子的妖月国人,她的手段还不止如此。

不过,他真的是以前那个“尔安”吗?那个有着一双邪魅的眼神,教她看到时,总会不由得心生一种奇异悸动的害怕情绪的尔安吗?

为什么她会怕他的眼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个十分危险的人,地最好远离他,以免自己受到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瞥见他的眼睫翕动了一下,丁蕊忙将巫靡捞上来,让他靠着洞壁坐着。

“喂,巫靡,你清醒了吗?”

巫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不到片刻,他立即被一股寒意冻得顿时清醒。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全身湿淋淋的,还有一股冰霜般冻人的浓密寒气笼罩着他全身。

“看来你已经醒了,我有事情问你。”丁蕊盯着他道。她感到愈来愈冷,还是早点问完,赶紧离开这里。

巫靡将目光移向在他身边半蹲的丁蕊,他半眯着眼瞅了她片刻,才阴凝的开口“我记得你对我下了迷魂香,你到底还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全身湿透?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丁蕊瞪向他不客气的说道:“你最好弄清楚你自己的处境,你是我的囚犯,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不是由你发问,也就是说,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就行了。”

巫靡斜挑起浓密的眉尾,突然感到全身有一种束缚感,四肢无法伸展,他低下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全身竟然被麻绳绑捆住,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将他五花大绑。

他抬眼斜睇住丁蕊,阴着声音道:“看样子我似乎成了你的阶下囚了。”

“不错,所以我问你什么,你就必须回答什么,若你回答不实,我警告你,有你苦头吃的。”丁蕊试探的问:“首先,你以移形驭神法进入了尔安体内,混进我们黑星国,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才说完,洞口迅雷不及掩耳的传来几声巨响,洞口忽地一片肆沉。

丁蕊心下一惊,急忙摸黑奔到洞口,凭感觉伸出手向洞口一摸,结果她的手摸到了一阵冰冷的东西。

“啊——难道是雪崩!”丁蕊惊叫一声。

“你说什么?雪崩!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巫靡低沉微怒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丁蕊没答话,伸手再探向洞口处,手掌传来的仍是一阵冰冷的寒意。她心惊的不敢相信,手心游移的贴着洞口四周摸索着,仍然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遗骨的冰冷。

“糟了!一定是山上的雪崩塌下来,堵住了洞口,我们困住,出不去了!”她惊呼的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一个山洞里?”巫靡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不错,我们现在就是在我住的茅庐后面,那座积满白霄的山里。”

丁蕊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敲打推移着堵住洞口冰冷的东西。她愈敲愈心寒,堵住洞口的雪似乎十分的厚实,她居然无法推出一寸的隙缝。“惨了!外面崩下来的雪似乎堵住整个洞口,我移不开!”

她试着尽全力往地上一踩,发觉脚下竟然丝毫没有陷落!她蹲下来摸了一下洞底,发现这洞里的地面是由坚硬的岩层构成的。刚才为了拖他上山,她耗费了不少的体力,这地底又是由坚硬的岩层构成的,此时她绝无法由地下遁走,但若不能出去,就算他们没冻死在这里,也非饿死不可。

“你过来解开我身上的麻绳。”巫靡阴沉的命令道。

“你别想!”丁蕊想也不想立即拒绝。

“那你是想我们两人一起困死在这里,做对同命鸳鸯锣?”巫靡的笑声诡异的飘散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暗洞里。

“我才不要陪你一起死在这里!”丁蕊清悦的声音激动的拔高了几分。

巫靡冷冷的道:“那么是哪一个女人把我带到这里,造成现在的困境?”

丁蕊不悦的叫道:“你说我笨?哼!你不是比我还蠢,居然被我这个女人略施小计便手到擒来,还被五花大绑!这么一比,你不是比我还蠢上几分?”

巫靡嗤笑出声“那怎能混为一谈,我是一时大意,误中你的迷魂香,但是你呢?居然会蠢到无视于可能有雪崩的危险,把我带到这山洞里,你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对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你对我有意,大可对我说一声,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把我带来这处人烟罕至的山洞。”

丁蕊听到他嘲讽及含有暖昧的话,气得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怒斥出声“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想做什么?我会看上你?别作梦了!我告诉你,我是想将你浸在冰水里解开你中的迷魂香,否则等你自己醒来要花上五天耶!懊死的!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巫靡淡淡的道:“话是你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过来解开我身上的麻绳。”

想到他或许有办法移开洞口的崩雪,丁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有办法移开积雪吗?”她凭感觉摸黑的走了过去,在摸到了他的头发时,半蹲了下来。

“我可以试试,不过,我现在的体力还未恢复,要等我身子回暖才有体力。你先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丁蕊沉思了半晌,她好不容易才抓到他,而且她还将他浸在冰水中,如果就这样放了他,等出去后,她岂不极危险,他一定会找她算这笔帐的。

巫摩低斥出声“你还不快解开绳子!难道你想和我一起冻死在这山洞里?”

寻思了半响,丁蕊问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进入尔安体内混入黑星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若不说清楚,我绝不会放了你。”

就算要放他,她也必须要弄清楚他真正的身分,反正迟个一时半刻出去,还不至于就冻死在这里。

巫靡低沉的声音嘲谑的开口。“你不是个既聪明又精明的女人吗?你怎么猜不到我有什么企图?”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确实是以移形驭神法进了尔安的体内。叮蕊得意的笑出声。“老实告诉你,我本来并不确定这件事,但是,此刻我已经证实,你果然是那该死的妖月国人!”

巫靡轻笑的回道:“是吗?我本来也并不在乎你知不知道,反正”他邪恶的一笑“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若你不健忘,应该记得我在你身上烙下了我的印记,除了我,你再也不能碰任何男人,只要有哪个男人敢碰你,一定会立即七孔流血的死在你面前!”

一听他再提到这件事,丁蕊又羞又愤的怒道:“你这该死的混蛋,信不信我会把你再推入水潭中冻死你!”

巫靡不在乎的轻笑道:“好啊!随你,反正我死了,你也会被冻死,有你陪我死在这里,我也没什么损失,动手吧!”

这该死的家伙,居然看准她不会把他推下水潭,她真恨不得立即把他千刀万剐,以消她心头怒火!

但此时绝不是和他斗气的时候,陪他死在这里太不值得了,她宝贵的生命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在这里牺牲。努力的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丁蕊冷静的寻思了片刻。

“我明白了,你混进黑星国,一定是想利用我们的探子来探查什么事吧?而你离开尔安的身体,想必是已经查到了你想知道的事。”她相信他附身在尔安身上,一开始绝不是针对她来的,妖月国放出消息是最近的事,他一定另有目的。

巫靡一笑道:“丁蕊,你真的很聪明。我想你弟弟丁当一定传回了什么消息吧?”

崇仰那时来找她,曾提到丁当有消息传回来,想必一定是与妖月国有关,所以,她才会用迷魂香暗算他,连续被她暗算了三次,他也真是太大意了!不过,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错,丁当是传回来一些消息,只是我们并不确定消息是真是假,你刚才的话却让我证实了消息的可信度。”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该解开我身上的绳子了吧?如果我的体力不能早点恢复过来,我想我们真的得在这山洞里做对同命鸳鸯了。”

“要我放了你可以,不过你得承诺,一旦我们出去后,我们之间不再有什么恩怨,你不可以再对付我!”为了她以后的安全,一定得逼他做出承诺。

巫靡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

丁蕊怒道:“我都已经肯委曲求全,不计较你对我做过的那件可恨的事你还想怎么样?”

这该死的臭男人,若非她此刻无法由地下遁走,何需在这里受他的气。

巫靡沉默了半响才再开口“好!我答应你不再计较巫婵的事。”

“巫婵!她就是我在海边遇到的女人?”

“嗯。”觉得他的话中似乎还有话,丁蕊以防小人之心的心态说道:“还有我迷昏你、浸你冰水这些事,你也都不能找我报复。”

巫靡想也没想立即应道:“可以。”

丁蕊不怎么放心的另附上一个诅咒:“你说话可要算话,如果你敢食言,出去后你喝水会噎死、走路会”

巫靡哼道:“我会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好,我替你松绑。”丁蕊摸黑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才找到绳子的绳头,七手八脚的解开了绑住他的绳子?

全身湿冷加上被冰水冻得僵硬,巫靡一得到自由,才要站起来伸展一下四肢,险些就因全身僵麻而跌倒。

丁蕊及时摸黑的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你试试被人迷昏,全身捆绑,然后再浸入冰得冻人的水中,看你有事没有?”巫靡阴沉的开口,一手除下身上紧贴着的湿衣,一手紧搂住丁蕊的身体。

“你想做什么!”丁蕊碰触到他身上冰凉的肌肤,她大吃一惊想退开,腰间却被紧紧箍住,一时竟挣不开。

巫靡阴阴吐出几个字:“取暖。”

除下身上所有的湿衣裳后,他紧拥着她贴向自己的身子,双手箍住她的腰。“你以为此刻我会想做什么?若想要我尽快恢复体力,就不要再乱动。”

脸颊突然传来的臊热,让丁蕊知道自己此刻的脸颊一定红透了,幸好洞里暗得什么都看不见。

但,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跳会怦怦跳个不停,且快得让她受不了!他应该不会感觉到吧?

“你的脸很烫、心跳得很快?”巫靡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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