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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和陈秋私下订了个规则,为了教会对方什么是「美」和「欲望」,他们会不定时替对方「上课」,时间和日子不定,只要那一天大家有空又有心情就行了。不过,为了维护公平性,两人规定要梅花间竹地上课,你一堂、我一堂的,那么谁先来替对方上课呢?
「莲蓉月,这次就算我先让你一步,就用这个月世史科统测的成绩来决定胜负吧?」陈秋咧着嘴笑说,眼睛笑瞇着,里头的光芒使林春想起盛夏走在婆娑的绿树下,偶尔抬头所见到的、树叶枝条掩映的星星阳光。
陈秋一说这话,林春便知道这是一项诡计。陈秋平常虽然很少读书,但自中四开始,他的成绩却始终徘徊在中位分数,在必要时候又能上到高分,因为陈秋的资质应算不错,说不定能够在这次世史测验取得高分。况且,要是陈秋果真想让他一步,就应该选文学科的成绩来赌,因为文学才是林春的强项。
现在陈秋选世史科成绩,明着就是想让林春松懈,然后他再乘他不备,一下子取个高分,以取得第一次上课权。林春看在眼内,倒并无点破,也许是陈秋当时的笑脸太好看,让林春觉得自己就算吃一点小亏也没所谓。
中国人经常说,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但林春又不觉得是这样一回事。有时候人吃一下亏,也无大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者,林春本来对这个游戏就不太认真,谁胜谁负又有什么所谓?「无所谓」——这是林春的口头禪,也是他的人生态度,什么事物在他眼中都是普通得像空气的东西,尤如一片片落叶,飘落在他的心湖上也击不出一点涟漪。
既然陈秋这么有兴緻,就随他而去吧。
结果是,林春在这次世史测验中小小的放水,不是说完全不去温习,只是相对于其他科,没有放太多时间下去。成绩出来,林春依然是中化科、中史科和文学科的榜首,至于世史科的榜首则是陈秋,相对于其他人的反应,林春却是毫不意外。
「你这小子!!平时一声不吭,还猛拉我去拍照,现在却给我拿个最高分回来!」戴志朝陈秋的后脑一掌拍过去,然后以一副怨妇的样子哭丧着脸说:「我啊,平时最有信心的经济科掛掉了,才拿了个第四,连头三名的边都搆不着!」
「其他科呢?」林春淡淡地问,陈秋一副得意的样子就好像一隻刚胜出斗鸡比赛的雄鸡,神采飞扬,眼睛流窜着骄傲与光彩,尤如灿烂的阳光,令林春觉得他个人的小小牺牲也是值得的。
「其他?地理还不错啦,算是中上分数吧,但文学就没办法了,不过总算合格。」戴志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林春有点意外,想不到此人平日专注于运动和小电影,又常说傻话,可成绩也算不错。戴志举起胜利的v手势,大笑着说:「哈哈!我可是心哥的高徒呢!俗语说:『有心哥,无甩拖(註一)』,要是我考差了,会坏了心哥的金漆招牌的!」
「心哥?」
「是我哥啦,叫陈心。会考那时,戴志根本就是一坨扶不上的烂泥,恰巧那时我哥是大一生,喜欢四处替人补习、打发时间,我便将戴志伟介绍给哥,叫我哥替他补习,一直到现在了。」陈秋一边吃着炸鸡翼,一边补充说。
「你哥人很好吗?」
陈秋还未答,戴志已抢先拍着桌说:「好!当然好!!长得好和聪明是不用说,就连人也很温和,有时我在想啊,如果心哥是女的,我就立刻追他要他做我老婆!可惜啊……心哥的人品比陈秋好多了,至少会用心听我讲的话,才不似陈秋,马虎回应几句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