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该杀
赵武涛身为赵氏武馆的少馆主，自然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住的房子也是不小，一处三进出的独立小院，四周假山怪石的，布置的倒是清幽。
但是这些本来用于观赏的事物，现在却成为了成道南的遮身之所。成道南像是一个矫健的猿猴，在假山树木之间悄无声息的行进着。
“可恶。”赵武涛一把将面前的一碗汤药给喝了下去，脸上有着伤疤纠结，看上去极其的可怖。因为成道南的那一摔，让他的面皮擦的血肉模糊，到现在还不能痊愈，这让自诩俊美风流的赵武涛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少爷息怒啊，这几天城主大人已经在搜寻那小杂种的踪迹了，料是他也逃不了。”一个面目枯瘦的老者躬身站立在赵武涛的面前，细声安慰说道。这个人一身管家打扮，正是赵家的大管家。
“哼，要不是父亲不在，我何苦要仰仗风无绝的鼻息，那老东西竟然觊觎我家的功法，等到父亲回来，这一笔帐，定要与他算算。”提起风无绝，赵武涛的心中又是一阵的怒火。
“是是，老爷去山中寻那凶兽靠山熊去了，若是能猎得熊瞎子的8％，血晶，定能一举突破那武道大师的境界，雄霸一方”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炙热，养身境的再上一层是外放境，内息已经可以破体而出，杀敌于数十步之外，真正的迈入武道的上层境界，被尊为武道大师。
赵武涛听到这话，脸色稍霁。
“忠伯，你先退下吧，我要休息了”这几天的事情让赵武涛有些疲惫，于是挥挥手让管家先退下。忠伯点了点头，倒退着出了房门。
一直躲在假山之上的成道南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将全身的气血都隐匿了起来。这个忠伯看起来枯瘦不堪，但是一身的气血旺盛，如火如炉，一见便是一个武道高手。成道南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忠伯带上了房门，径直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成道南等到他走远，这才微微的吐露出呼吸。若是那天白天，这个老管家也出手，自己等人很可能就留在那里了。
赵武涛这时候并没有睡觉，反倒是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印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百武真经》。
这并不是完整般的经书，但是给赵武涛修行那是绰绰有余了。里面记载了武道前四层的修行方法。在赵武涛的父亲离家之前，就给他留下了这个。
成道南微微的眯起了眼，从背后取出那张一石弓，搭起一支箭，对准了赵武涛的心脏。这个赵氏武馆的少馆主，仅仅因为觊觎人家的血晶，就能随意的践踏他人的性命，杀他，成道南问心无愧。
赵武涛随意的翻了几下经书，就看不下去了，心中觉得有点心烦意乱，似乎是那种灾难就要来临的沉闷感。
“嗖”一支雁翎箭穿过窗户的空隙，直直的朝着赵武涛的心脏射去。一石弓是何等的概念，那个神力境的王羽都能被一下子撕裂皮膜，伤了精气之源，赵武涛区区一个练肉境的武者，如何能够反应过来。
“砰”雁翎箭射到赵武涛的心脏部位，似乎被一个极其柔韧的东西遮挡住了，再也射不进去了。“噗”赵武涛的身体被一道大力带起，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口部位露出了一丝金灿灿的颜色，却是一张金丝软甲。
一击未中，成道南面无表情，在赵武涛就要叫喊出来的一霎那，另一只雁翎箭飞了过来，直接的扎到他的喉咙里。赵武涛的声音被生生的逼在了喉咙之中。
成道南的身体化作一道灰影，蹿到了房间之中。赵武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喉管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像是喷泉一般的射出，一时间还未死去，看到有人过来，本能的想要呼救。
成道南冷冷的走到赵武涛的面前，一把抽出了那根雁翎箭，赵武涛这才不甘心的咽了最后一口气，在空荡荡的房屋里，一个八岁的幼童，手持着一根长箭，一具尸体睁大着眼睛躺在地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成道南将两根雁翎箭捡起来，这是大牛叔的箭，还是不要给人留下把柄，所以这凶器是一定要销一定要销毁的。
“这是~~~~”成道南在捡起地上的长箭的时候，发现赵武涛衣服破洞里面的异常，成道南一把拉扯出来，竟然是一副贴身的金丝软甲。成道南面露喜色，这可是一件保命的宝贝啊，连神力境高手躯体都能撕开的长箭，也无法洞穿这层软甲，可见其防护能力。
成道南将其揣到怀里，然后拿起桌上那本《百武真经》，这才悄然的从赵武涛的房间内走出。谁都不知道，这赵氏武馆的大少爷，已经死在了这黑夜之中。
成道南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赶紧从这清源城中出去。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当然，他是不知道成贵已经出过手了，不然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也不知道大牛叔他们怎样了”成贵仰望着那高达五丈的城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么高大的城墙，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攀登出去的。而且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士兵，想要硬闯出去，那更是一个笑话。
“梆梆”在街道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打更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成道南身体一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轰”赵府的管家赵忠一拳砸在那张硬实的红木桌上，将桌子砸的四分五裂。他浑身的气血沸腾，一道庞然的气势震慑四方，所有的家丁护卫都在底下瑟瑟发抖。
少爷死了！
这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赵忠的脑海里，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赵武涛，赵忠瞬时便急怒攻心，先不管自己和武涛之间如同爷孙亲人般的情意，最关键的是，老爷要是回来，这可如何的交待？
“老爷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吃干饭的，少爷在宅院里被杀，你们难道一点察觉没有吗？如此，我赵家养你们何用？”赵忠双目圆睁，朝着下面的护卫怒吼道。
一众护卫心里戚戚，不敢发出声音，任凭这个枯瘦的老人打骂。
“给我查，肯定和前几日那小杂种脱不了关系，你们就算将这清源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这小杂种给抓到”赵忠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几乎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妖魔。
偌大的赵氏武馆像是一个超速运转的机器，无数的人脉资源发动起来，就是为了将成道南给抓到。
成道南哪怕躲在沈府之中，也能隐隐的察觉到整个清源城的压抑气氛，一些下人把这些事当作了谈资，毕竟赵家那么大的庞然大物，就是沈府都无法的比拟。现在竟然有人敢刺杀武馆的少馆主，这是那些下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事。
期间，成道南也偷偷的出去探查了一番，盘查的人明显多了一半，不止是那些士兵，还有许多气血旺盛的武者也参加到搜查成道南的行列，这让成道南出去的希望更加的渺茫。
“贵哥，这肯定是小南”张桂萍惊喜的对着成贵说道，脸上绽开了笑容，若不是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这显然是一副极其欢喜的画面。
今日，赵氏武馆的几个弟子到成道南的家里来抓人，直接被张桂萍给反杀了。这几天她的火气正大，这不是自己来找死嘛！
不过，张桂萍也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武馆的少馆主被人杀死了。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这件事应该是自己的儿子做的。
虽然成道南才八岁，不过张桂萍还是对此深信不疑。
“现在看来，小南是被困在城中了，我需要再进城一趟了”成贵的脸上亦是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他大约的能猜出成道南的窘迫状况。
“嗯，那你也要注意安全”张桂萍点了点头，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儿子，只能让丈夫再跑一趟了。
成道南从怀里取出了那本《百武真经》，虽然只有前面四层的功法，但是作为赵氏武馆的镇馆功法，对于成道南还是有许多的借鉴的。作为一个武道宗师，成道南一眼就看出了这功法比孙大牛的《虎魔大力八法》要高深许多。
既然现在一时出不去，成道南也就将心给安定下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继续的修行武道。
《百武真经》与其说是一本功法，倒不如说是一部拳法总纲，里面零零总总的记载了几十种武学，还被人详细的注解了一番，倒是极大的增长了成道南对于这方世界武学的了解。
以血养肉，以力锻骨，以息鼓膜，铁板横练。这是武者境界的前四层的解释。等到气血运转全身，用一身活泼的血液孕养肌肉，那能达到练肉的巅峰境界。再接着，就要把气血转化为劲力，不断的淬炼骨骼，等到骨骼坚硬如铁，刀剑难伤，那锻骨就能大成了。锻骨之后，血气蓬勃，劲力充足，便能以此来鼓动肺腑，凝练皮膜，使得皮肤如同硝制过的老牛皮，能抵御刀剑攻击，这便是把皮膜给练到家了。
血肉，骨骼，皮膜全部大成，便要统合自身，将身体练得铁板一块，再无缝隙，这便能顺理成章的进入到神力境。一身的力气至少有两千斤，据传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因为药物充足，功法精妙，就是达到七八千斤都不稀奇。
成道南看到之后，心中忍不住的感叹，在前世的自己，最巅峰的时候，不过能达到万斤之力而已。当然力气只是实力的一种，若是前世的自己出手，便是十个→，神力境也不够看的，这便是武学境界的不同了。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力量的多少反倒无关紧要了。
成道南将这《百武真经》中的武学慢慢的拆解，然后不断的融入到自己的《淬铁练肉法》之中。没有最好的武学，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武学，论起精妙程度，这《百武真经》经过了许多人的改良，肯定比成道南的功法要好。但是这《淬铁练肉法》是成道南自创的，最是符合他的身体。
在成道南的眼中，无数的身影不断的演练着招式，或是迅捷，或是厚重，或是飘渺，但是成道南只注意到气血的运行路线，同时不断的将不适合的给剔除，只剩下最贴近自己身体的血气运行路线。
《淬铁练肉法》只是草创，里面还有许多粗陋的地方，成道南现在一一的补足。“轰”血气如同大江大河一般的在成道南的体内涌动，如果有人靠近他，能感受到他浑身炙热的气息。
血气已经贯通了成道南的身躯和双臂，现在正在朝着他的双腿冲去。“喝”成道南一把窜起，双腿一挨地面，立刻如同生根一般，身体也是纹丝不动。
不俯不仰，不偏不倚，随着成道南身体如桩，他的上半身已经变大了一圈，被气血高高的撑起，在腰椎部位，酥酥麻麻，像是无数的小蚂蚁在爬动一般
成道南左手击在右掌，一脚躲地，浑身气血一个震动，剧烈的朝着下半身涌去。他的双脚来回跺地，如同一只老熊在山野间跃进。明明气势极为的磅礴，却是落地无声，轻盈至极。
轰！
连接上下的关隘一下子被冲破，气血大量的涌到双腿之上。只感觉双腿像是泡到温泉中一般，无尽的精力在体内升起。一块块的肌肉微微的抖动，接受着气血的滋养。身体的气血彻底的练成一块，而成道南上半身不断的缩小，皮肤也开始恢复了常态。
“呼”成道南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息，浑身一片舒畅。血液的流动能够带走身体中的杂质，同时，四肢和躯干都已经连通了，力气也是大涨。成道南现在是练肉后期的境界了，等到头颅也一并贯穿气血，那才能彻底的练肉大成。
只是头颅是六阳之首，最是凶险，若是气血出了岔子，轻则脑部受损，重则暴毙身亡。哪怕成道南是武学宗师，在这一步也是大意不得。
成道南站了一会儿三体式，将气血沉淀下去。然后身体化作一道虚影，从沈妙音的房间中蹿了出去。现在的成道南气血贯通双腿，速度自然是今非昔比了。
哪怕现在是白天，也无人能够发现成道南的踪迹。成道南借着一些障碍物，那些仆人丝毫的察觉不得。
成道南当然是去寻找厨房了，刚刚突破境界，气血消耗太大，所以现在急需一些血肉滋补，沈家家大业大的，厨房里自然是不缺少血肉了。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厨子家丁正在忙活着晚餐。沈家上下有几百口人，所以这食材也是需要的极多。成道南像是一只猴子一般，不断的偷取一些不太显眼的食材，很快，手中已经拿了满满当当的。
那些仆人都是普通人，哪里能发现得了成道南，偶尔觉得不对劲，也来不及来不及多想，因为这么大的厨房，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是事后发现了，最多又是一件无头悬案。
成道南手中提着大约有五六斤的肉食，但是不一会儿，就已经吃得一干二净，他的肚子也没有见到鼓起。成道南满意的擦了一下嘴，这大户人家的食材就是好，不光量足，就是血气也十分的充沛，现在已经将今日突破的消耗都补了回来。
吃饱了，那就要想一些正事了。对于成道南来说，唯一的正事，就是从这清源城逃出去，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他的修为再高一点，倒是可以改变身高体型，但是现在只能是想想而已。
而在外面，一个身材普通的汉子走在街道之上，眉头微皱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武者，这些人大多成群，和士兵们一起在排查着什么人。
“怪不得小南到现在也无法露面，倒是我疏忽了”前几天成贵让风无绝帮忙找成道南，没想到适得其反，反倒让成道南藏的更深了。再加上现在赵氏武馆的势力参和进去，让整个清源城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只是，我现在的身份~~~~若是闹得太大，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呐。”成贵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上次他直接打到城主府去，还算是在可控制范围之内，毕竟风无绝被人几招打败，正常人为了脸面肯定不会张扬的。但是赵氏武馆不同，他们是少馆主被杀了，这仇算是不死不休了。成贵若是上门阻止他们搜捕，肯定会引起对方疯狂的反扑，若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自己的日子怕是再无安宁了。
“只能如此了”成贵略一思索，想到了一个法子。成贵的身体微微一动，浑身响起了骨骼的“噼啪”声，本来一个普通身材的汉子立时变成了一个昂藏的大汉，瘦削的脸部也开始变得宽阔，在加上发红的皮肤，怎么都看不出成贵的痕迹。
作为一个养身境的高手，这些不过是小手段而已，成贵去成衣店换了一身的衣服，然后大步的奔着赵氏武馆走去。
“废物，我让你们派人去那小杂种家里抓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赵忠正在武馆中大发雷霆，而所有的手下正在瑟瑟发抖。在他们眼中，这个赵忠可是比老爷还有可怕，因为老爷并不直接管事，与下人的接触比较少，所以在手下人眼里，老爷最多算是神秘，而赵忠才是真正把握他们生死的人。
“管家····”就在一个人想要辩解一下的时候，忽然间整个大地震动了一下，接着，那扇巨大的桐木大门直接炸开，一个昂藏的大汉出现在门外。
这个大汉身高九尺，面皮发赤，身上还发出剧烈的气息波动，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压制在所有人的心头。赵忠心头一震，好恐怖的气息，与他面对面，自己心中竟然一点战胜的把握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连老爷都赶不上。
“阁下是······”赵忠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是来者不善了，但是还是要做足礼数，能和平解决，就最好不要动用礼数。
“哈哈哈，我叫赵不住，说起来和你们武馆还是本家呢？”成贵打了个哈哈，随口的拟了一个化名。赵忠却是眼角一跳，眼中冷意一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除了成贵，没有人看出来。
“那请问这位先生，今日来此有何贵干”赵忠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是听说你们武馆藏污纳垢，特地来为民除害了”成贵声若洪钟，声音传出去很远，哪怕在武馆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您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武馆一向忠义待人，何来藏污纳垢之说？”赵忠声音有点低沉，若不是武力上比不过这个大汉，他早就发作了。
“是嘛，那是我昨晚杀错人了？唉，都怪我这暴脾气，听风就是雨，昨晚就在这武馆里，我怎么就把那小子直接杀了呢？早知道就先问清楚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成贵突然间脸色大变，一副夸张的表情，似乎很愧疚的模样。若是成道南见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一面，怕是要把下巴惊下来。
“什么！！少馆主是你杀得？”赵忠不管成贵怎么演戏，他在乎的是赵武涛的死。“对啊，那小子又不说他是好人，我只能把他杀了”成贵双手平摊，一副无辜的模样。
赵忠差点没有气炸了，难道不能证明自己是好人就要被杀吗？但是随即他明白了过来，这个大汉明显就是要来找茬，看来这场争斗真的免不了了。
“今日老朽便是拼上这条命，都要将你击杀当场”赵忠双手虚握成爪，指甲之间闪烁着金属光芒，如同一只凶性发作的老鹰。
这正是赵忠赖以成名的鹰爪功，一把下去，就是精钢都要留下几个道子，更不要说是血肉之躯了。
成贵的嘴角一翘，这个老管家虽然有着内息境的实力，但是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成贵直接一拳轰出，如同流星陨地，空气中都带着炙热的气息。
按理来说，这一拳之下，赵忠肯定要避退而走，但是他这时候似乎变得疯癫了一般，干瘪的身体鼓起一块块的肌肉，想要用身体扛下这猛烈一击，同时，手上继续朝着成贵的喉咙抓去。
“咔嚓”成贵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赵忠的身体上，赵忠身上响起骨骼碎裂的声音，口角都溢出了一丝的鲜血。可是这老管家咬着牙，就算拼着这条命，都要从成贵的身上撕开一条血肉。
“蠢货”成贵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一脚踹在赵忠的腹部，将其踢飞了出去。赵忠的双目圆睁，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仇恨的盯着成贵。
成贵默然不语，如∈，果仔细看他的下巴，会发现有五道浅浅的血道子。
他竟然受伤了！连同一修为的风无绝都在他手下几招落败，而这个只有内息境的老头竟然能伤了成贵。这个老头好狠的心性，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成贵自问自己站在这个老头的角度，也许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用自己一死只为换敌人一伤。
“你们快上啊！馆主养了你们这么久，是时候报效他老人家了。”赵忠咳了一口血，语气十分的凄厉，天高地迥，无比的苍凉。
可惜，其他人没有他那么狠的心，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强敌，所有的护卫都选择了低头。赵忠脸上一阵苍白，脸上的皱纹变得无比的狰狞。
“哈哈哈，真是讽刺啊，馆主，记得给小的报仇。”赵忠的脸上显出一丝的潮红，同时，无数的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赵忠感觉到力气在不断的增长，而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
“这老头真的疯了吗？”成贵的脸上显出一丝的忌惮，这个老管家哪怕激发了潜力，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他那疯狗一般的态度，却让人无限的生畏。
赵忠的速度变得极快，招招凌厉异常，专门攻取成贵的要害。成贵虽然实力强横，可是面对这样不要命的打法，都变得有点束手束脚的。
成贵反身躲过赵忠的一击，一脚挑起倒在地上的那扇大门。“哈”成贵力大无穷，双手举起那几千斤中的朱漆大木门，狠狠的扇在赵忠的身上。
“轰”木门变得四分五裂，一阵烟尘过后，赵忠七窍流血的站在原地。他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经过一番的打斗，他早就到了强弩之末，被成贵这一击，更是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力。
成贵虽然得胜，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意，这个老管家虽然状若疯癫，但是这份精神却让人动容，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清源城，还藏有这样的人物。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赵氏武馆的实力，真是不堪一击。”成贵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故作嚣张的大笑道。自己和这老管家本来没有仇怨，只能说造化弄人吧，要怪就怪他那死去的少馆主了。
那些护卫眼中都闪过一丝的屈辱和怨恨，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连最强的老管家都死在对方的手里，自己等人只能祈求对方不是滥杀之辈了。
成贵只是为了将赵氏武馆对成道南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而已，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仰天大笑着出门而去，不再理会这些人。
其实，成贵的计策用的并不高深，甚至可以说得上肤浅。若是有心人，肯定是能看出什么破绽的。只是现在，赵氏武馆的馆主不在，老管家也死去了，没有了主心骨，谁还有心思推敲这些东西。
成贵走后没多久，在街上巡查的武馆弟子都消停了，因为凶手已经出现了，而且还那么强大，这些人再搜查也没有意思了，一切只有等馆主回来再做决断了。
当然，这一切成道南并不知晓。
成道南最近发现街道上搜查的人都消失的没有了踪迹，本来他以为有什么圈套，所以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可是经过几天的问询，成道南才知道，原来一个大汉将赵氏武馆给挑了，还自己承认就是凶手，这让成道南有些纳闷。
&nbssp;不过，成道南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如此，现在正是自己出城的好时候。成道南刚要去城门，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脑子里闪过了那个瘦弱的小姑娘的影子。
成道南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脚步一踏，晃入了附近的一个巷子里面。身体不断的辗转腾挪，朝着沈家的方向跑去。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一身整齐的成道南才出现在城门口，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外走去。因为成贵的缘故，并没有士兵在城门口巡查，成道南很轻松的就出了门。
傍晚时分，一身疲惫的沈妙音回到了房间，没有发现成道南的踪迹，但是在桌上有一张纸条，虽然字迹有点歪歪扭扭，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来。
“妙音，我要走了，这些天来，十分感谢你的帮助。你身体不好，记得要按时吃药，经常的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还有不要老是哭鼻子了，因为你就算哭，我都不会哄你了。这里有一些虞美人的种子，等哪一天它开花了，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落款，成道南。
沈妙音捏着信件，小嘴一瘪，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心爱的玩具，心中自然是无比的伤痛。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的小种子。“小南说，等种子变成了花就会来看我”沈妙音心中升起了一个希望。
“父亲，娘，我回来了”成道南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了家，张桂萍听到成道南的声音，急急的赶了出来，抱着成道南的脑袋就是痛哭，不论她是什么身份，但是那份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不会变的。
成贵倒是显得比较稳重，但是眼角依旧有点湿润。虽然他知道以成道南的心智，并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但是在没有见到儿子之前，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夕阳西下，落日显出了最后一丝的辉煌，将这一家三口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袅袅的炊烟升起，显得那么的安定。
吃过晚饭之后，成道南爬上了门口的那块大石头，抬起头仰望着那轮硕大的月亮。他在心中止不住的想起了那个沈府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