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就是喜欢司景远
汽车行驶到楚天泽的别墅前,司景远下车,绕到车后又把夏芷颜抱下车,夏芷颜这回没有再挣扎,免得让司景远再误会她在暗示他什么。
司景远将夏芷颜抱到别墅的客厅让她在沙发上休息。
“渴不渴?我帮你去倒杯水。”司景远体贴地问道。
夏芷颜看到司景远为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觉得浑身别扭,这个人前两天还找人对付她来着,现在这是想干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她不想领情。
“不用了,我不渴,”夏芷颜淡淡的说道:“你不回家吗?出来这么久,你家人该担心你了。”
“没事儿,我以前经常彻夜不归,我爸都放弃我了,”司景远无所谓地说道:“再说,我和我爸说,我今天出来是找未婚妻培养感情来了,他可是巴不得我晚点回去呢!”
经常彻夜不归么?看来这个司景远像其他臭男人一样,也经常半夜寻花问柳。也对,他一贯就是一副纨绔公子哥的形象,平时应该少不了在外面拈花惹草,他那双手不知道膜拜过多少女人的身体……想到这双手刚才还抱过她,夏芷颜心里一阵恶寒。
司景远没想到就一个彻夜不归,能透露给夏芷颜这么多信息,他如果知道夏芷颜现在的所思所想,估计会大声喊冤,他彻夜不归只是跟兄弟们一起喝酒吃饭,困了就顺便在那儿睡下了而已。除了自己的母亲,夏芷颜还是第一个和他有肢体接触的女人,他的初吻还有今天第一次的公主抱可是都献给了她!
“我们俩有什么感情可以培养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夏芷颜还膈应着司景远拿摸过那么多女人的手抱她的事,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嘿!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司景远蹙眉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慕婉晴挽着楚天泽的胳膊进门问道。
“秘密!”司景远拽拽地说:“闲杂人等没必要知道。”
“你……”慕婉晴暗自咬牙,她跟这个司景远真是命中相克!
“司少,”楚天泽见慕婉晴斗不过司景远,淡淡的开口道:“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我的助理也马上要送饭过来了,我事先没通知让他多备几个人的饭菜,所以我就不留司少在这儿用餐了。”
这是给他下逐客令呢,司景远想道,未来的大舅子对他这么有敌意,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没通知现在打电话通知也还来得及,”司景远展开了他死皮赖脸的本事,“就让那个助理再多备两个人的饭,我想慕小姐也很乐意留下用餐的,对么,慕小姐?”
司景远说着,把头扭过去冲慕婉晴挤了下眼睛。
慕婉晴不知道司景远把自己扯进来又想干什么,不过前几次在司景远手里受的屈辱,让慕婉晴无论什么事都想跟司景远反着来,于是对楚天泽道:“天泽,今天打扰一天了,我现在得回去了,爸爸应该在等我吃饭,我改天再来看你吧。”说完,对楚天泽报以温婉的一笑。
“好,路上开车小心,回家后打个电话。”楚天泽说道,俨然情侣间浓情蜜意的叮嘱。
说着,慕婉晴就离开了,司景远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
“司少,我的助理真的没准备你的晚餐,司少请回吧,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司少见谅。”楚天泽嘴里说着客气话,面上一副嫌弃要撵人走的表情。
“别呀,你冰箱里有什么,我随便垫吧垫吧就行了,我这人不讲究的。”司景远决定将死皮赖脸进行到底,他觉得自己不能和未来的大舅子有什么嫌隙。
司景远没意识到,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接受夏芷颜是他未来妻子的事实了,而且貌似对这个事实还有些兴奋。
“司景远,你远,你够了啊!”夏芷颜看着司景远一直耍无赖,终于忍无可忍了,说道:“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这里晚餐没你的份,你现在马上回家去!”
司景远看着夏芷颜开口赶他,也不生气,女人只有在与自己亲密的男人面前才会发些小脾气,这是母亲先前给他讲过的,他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感觉这句话中有着大道理。司景远邪气一笑,而且,夏芷颜对他发指令的样子,他觉得可爱极了。
“那好吧,我回去了。”司景远开口道。
夏芷颜没想到司景远这么容易就改变主意了,心里有些意外,看着司景远往外走去,又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司景远今天帮了她。
司景远往客厅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夏芷颜说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去死吧!谁稀罕他来看她,明天来把自己的另一只脚再弄伤么?心里明明对自己排斥的要死,天天来是要恶心谁的!
夏芷颜心里腹诽着,刚才的那一点愧疚也没了。
司景远走后,楚天泽细细观察着夏芷颜脸上的表情,忍着怒气说道:“你好像很舍不得姓司的家伙走?”
“没有。”夏芷颜淡淡的答道。
她现在不想和楚天泽有过多接触,免得他那个未婚妻再误会他们之间不清不楚。
看着对自己疏离冷漠的夏芷颜,楚天泽忍了一天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说道:“怎么?未婚夫走了,就迫不及待地要把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收起来吗?”
夏芷颜征了一下,拜托!他是眼瞎吗?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对司景远含情脉脉的?他们两个没有一直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就感谢耶稣感谢神父感谢主了!含情脉脉?想起那个曾经找人对付自己,还总是流连花丛、彻夜不归的混蛋,夏芷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夏芷颜一直不说话,楚天泽以为她是默认了,更是怒火中烧,握着拳头问道:“怎么?默认了?那刚才你为什么还要开口赶他走,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给谁看呢?!”
夏芷颜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楚天泽越说越难听,这些话让夏芷颜难以忍受。
她把情绪收起来,妩媚一笑,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说道:“我就是喜欢司景远,而且愿意借机勾引他,这不正好如你所愿吗,司景远对我越着迷,我就越有机会帮你在司家分一杯羹,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我呢!”
“我就是喜欢司景远!”
“我就是喜欢司景远!”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在楚天泽的耳朵里回荡着。
楚天泽心脏狂跳,双眼猩红,一双眸子里都是嗜血的狠厉:“我说过,大仇得报之前,你不能在任何人身上分心!既然你现在做不到,那我就帮帮你!”
说着,疯狂地向夏芷颜扑过去,他把夏芷颜死死摁在沙发的靠背上,狠狠地吻住她,用牙齿嘶磨着她的唇。
夏芷颜睁大了眼睛,双手雨点般地砸在楚天泽的胸口上,她功夫很高,但却远远比不上楚天泽的一招一式,这男人可是从十几岁时就暗访名师,练就了一身本事,楚天泽很容易就钳制住了她的身体,她的脚还受着伤,根本不是楚天泽的对手,只能徒劳的拍打着他,脑袋尽量往后躲。
楚天泽用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绕到后面去拉她身后的裙子拉链。她的唇很快就被磨得渗出血来,等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片凉意时,眼泪终于掉了出来。
楚天泽疯狂地在她唇上吻着,火热的长舌肆意的在她口中掠夺甜美,嫉妒的火焰已经吞没了他的理智,他尝到咸咸涩涩的味道,知道那是夏芷颜的眼泪,也没有去管,和着她唇上的血一块吞了下去,他现在没有去想什么司家慕家的权势和财力,脑子里只有夏芷颜和司景远情意绵绵的样子,他要让身下的这个女人向他臣服,与她缠绵至死……
夏芷颜头发凌乱,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身上的裙子被褪了大半,洁白的后背在蹂躏挣扎中显出一片青紫色。
身上的男人越来越亢奋,像猛兽一般席卷着一切。夏芷颜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地掉眼泪,她脚上的伤口因为挣扎乱动又裂开了,血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开来,但夏芷颜却丝毫没感到疼痛,她甚至想好了,今天过去,她要怎么死……
就在夏芷颜感到无望,不再挣扎时,别墅的门铃响了,门外传来了江唯的声音:“少爷,开门,我来送饭来了。”
“……”
客厅的两人听到,都愣怔了一下。
楚天泽被江唯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理智,他停了动作,低头看看身下的女孩儿,衣衫凌乱,双眼通红,雪白的肌肤上一片片醒目的青紫,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却露出了一脸的绝望和死寂……
他的心狠狠震了一下,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吗?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她今后又会怎样看他?一个狂霸易怒的色情混蛋吗?
他突然想夏芷颜此时能出手给他一耳光,或是大骂他一顿,这样至少说明她对他还有回转的余地,但她没有,身下的女孩儿一动不动,只是木讷的望着他,眼中多了一点期盼和哀求,大概是希望他听到有人来会就此住手吧!
楚天泽的心蓦地痛了起来,比他当初打算让夏芷颜嫁到司家的时候还要痛。
他站起身,夏芷颜马上坐好,将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她心里涌过一阵狂喜,她感觉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欣喜江唯的到来。
楚天泽看到夏芷颜的动作,喉咙发涩,过了一会儿,他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毫无意外的,他没有得到回应。
外面的门铃声依然响着,江唯急切地催促着里面的人给他开门。
楚天泽看了看门外,又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吃点东西吧,你的伤口还需要疗养。”
夏芷颜还是一言不发,楚天泽看了看她,缓缓走过去给江唯开门。
夏芷颜看到楚天泽走后,急忙起身往楼上的卧房跑,她脚下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她一路跑到卧室,每一阶楼梯上都沾染着她的血,她把卧室门狠狠地关上,然后锁好……
楚天泽在门口接过了饭菜就让江唯回去了,他提着饭菜回到客厅的时候,夏芷颜已经不见了踪影,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楚天泽提着饭菜走了上去。
看着楼梯上的斑斑血迹,楚天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那丫头的伤口好像更严重了,为了躲避自己,她现在连疼顾不上了……
楚天泽走到卧房门前,朝里面说道:“饭菜给你放到门口了,你记得吃。”说完又下楼拿了在医院里拿的药和纱布,连同饭菜一起放在了夏芷颜的卧房门前。
到了半夜,夏芷颜悄悄打开房门,将门口的东西都拿了进去。
楚天泽躲在柱子后面,微微勾了勾唇。
还好,她还没有放弃她自己。
这天晚上,司景远也失眠了,他回来后就一直躺在自己床上傻笑,让司克达派来给他送饭的佣人惊恐不已,直觉这个三少爷要疯……
司景远在床上躺着,脑子里都是白天和夏芷颜在一起时的画面,他想起她在房里坐在他身上掰他胳膊的样子,想起她扎伤脚努力隐忍的样子,想起她被自己抱在怀里含羞带怒的样子,想起她使小性子赶他回来的样子……
“怎么会那么可爱。”司景远想着,不觉从嘴里溢出这么一句话。
他甚至在梦中都梦到了那到了那个女孩儿穿着婚纱挽着他的胳膊走上红地毯时的场景,他们两个幸福的走进婚姻殿堂……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在睡梦中轻轻呢喃道:“你真美……”
“……”
第二天一早,江唯过来送饭的时候,慕婉晴又来到了楚天泽的别墅。
江唯暗自唏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想和这个慕家千金再有什么冲突,就默默地把饭菜摆到桌子上,迅速离开了。
“天泽,我们一会儿一块出去野餐吧!”慕婉晴挽上楚天泽的胳膊兴奋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风景不错也很安静,正适合情侣之间一起野餐。”
楚天泽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淡淡的说道:“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吧。”
“不嘛,”慕婉晴撒娇道:“这个地方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风景宜人,空气清新,你平时那么累,今天正好陪我一块去放松放松,今天这个天气也正适合出去野餐嘛!”
“这个主意好啊,正好带上我和芷颜,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嘛!”一个痞痞的声音从客厅外响起。
慕婉晴和楚天泽一起看过去,果然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司景远。楚天泽从司景远口中听到“芷颜”两个字,眉头锁的更深了。
“你怎么又来了?”慕婉晴看到司景远后不经大脑的问出这句话来。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说起来以后我们还是亲戚呢,你这么不欢迎我,可是让我很受伤啊!”司景远用手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谁跟你是亲戚!这里就是不欢迎你,你出去!”慕婉晴此时喊出了楚天泽也想说的话。
“这个你可管不了,你找你的未婚夫,我找我的未婚妻,咱俩互不干涉!”司景远拽拽地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到楼上去找夏芷颜。
“司少!”楚天泽看不惯司景远在他面前反复强调与夏芷颜的关系,阻止了司景远上楼的脚步,说道:“芷颜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方便见外人,你还是请回吧!”
司景远没注意到楚天泽话中浓浓的味,只听到了夏芷颜有点不舒服,便急道:“芷颜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去看看她!”
“司少!”楚天泽看见扭头就往楼上跑的司景远,又喊了一声。
这时二楼卧室的房门打开了,夏芷颜脚上换了新的纱布,已经看不出昨天伤口裂开的痕迹了。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站在门口,望着司景远,过了一会儿,她蓦地展开双臂,说道:“抱我下去!”
司景远愣了一下,随后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好嘞!”然后就一步两个台阶地跨上去,将夏芷颜抱了下来。
楚天泽和慕婉晴呆呆地看着司景远抱着夏芷颜从楼上下来。
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近,楚天泽眼中闪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
在他的记忆里,夏芷颜从没主动对一个男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看来这回是真的动心了。
听到司景远来了,她愿意为他将房门打开,自己脚痛了,她也愿意对他将心门打开。而自己……
经过昨天的事后,她恐怕再也不愿正眼看他一眼了吧!
“呦!没想到我们的芷颜还挺奔放的,竟然会主动要求男人抱着!”慕婉晴以为夏芷颜又在使些狐媚招数勾引男人,不由讥讽道。
“芷颜那是脚痛走不了路!”司景远马上针锋相对道:“她不说我也要抱她下来的。谁像你似的,我看就凭你这副样子,就算截肢了,也没男人愿意抱着你!”
“你!”慕婉晴每次都被司景远气到语塞……
“我们不是要一起去野餐吗?收拾收拾,赶快走吧!”夏芷颜没等慕婉晴想出反驳司景远的话,就提议道。
“你……你们,是要去野餐,不过只有我和天泽去,你们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慕婉晴不悦地说道。
“一块去吧!”楚天泽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人多热闹。”
“可是……”
“哎呀,有什么好可是的,人家楚大少都开口了,你连你男人的话都不听了吗?就这么决定了,我跟芷颜去收拾东西,你们也快去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出发!”司景远没让慕婉晴把话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安排好了一切。谁让他未婚妻也想去野餐呢!
慕婉晴这次倒没再说什么,那句“你连你男人的话都不听了吗”,让她听在耳朵里格外舒服,楚天泽是她的男人,她应该听他的。
司景远这家伙总算说了一句像样的话……
四个人就这样由楚天泽开着车到了慕婉晴说的那个地方。
那里是个规模很大的公园,四下寥寥几人,青绿的草地上点缀着三三两两粉色或是明黄色的小花,近处是一汪澄澈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湖面有几对鸳鸯交颈相拥,不时还有鱼儿跳出来在阳光下嬉戏,湖边的垂柳迎风舞动,给人带来活泼浪漫的气息……
不得不说,慕婉晴选地方的眼光很好。
“好美啊……”夏芷颜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仿佛吹走了一切的阴暗和不愉快。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地方!”慕婉晴得意地说道,暂时忘了她其实并不想带着夏芷颜和司景远来这儿野餐。
司景远没理慕婉晴的话,看着夏芷颜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说道:“你如果喜欢,以后我们每天都来!”
夏芷颜看着司景远,这家伙就是这样用花言巧语哄住了那些被他玩弄的女人吧!
“不用了,以后我想来会自己过来的,还是不要耽误你做其他事情了。”夏芷颜淡淡地说。
“我……”
“我们过去烤肉吧!”夏芷颜没等司景远把话说完,就一边说着,一边一瘸一拐的走向小湖边搭起了烤肉架。
司景远挠挠头,不明所以。
她不想耽误他做什么其他事情?
他不问商业,每天都很闲啊。
对啊,以后可要找点事情做了,他可是要赚钱养家的人了。
司景远笑笑,小跑到夏芷颜跟前,帮她支烤肉架。
他不知道的是,夏芷颜所说的,是不想耽误他去寻花问柳了……
夏芷颜四人坐在草地上,地上展开一块面积不小的方格桌布,桌布上摆放了烤肉,点心,水果和红酒,看着甚是丰盛,几个人吃得都比较满意。
用完餐后,慕婉晴提议玩捉迷藏,司景远满声应和,夏芷颜和楚天泽兴致都不大,但最后,楚天泽竟出人意料地说了句“好”。
“芷颜脚不方便,她不能玩,我就在这陪她吧,你们两个人去玩吧!”司景远临时反戈道。
“切!包藏祸心!”慕婉晴小声嘀咕道。她一眼就看出了司景远的意图,这家伙是想等着她和天泽两个人都同意要玩的时候,自己再提议留下来,就是为了和夏芷颜那个狐媚子单独相处!卑鄙狡诈不要脸!
“你说谁包藏祸心呢!”司景远对着慕婉晴高声问道。
慕婉晴没想到她小声嘀咕的那一声还是让司景远这个家伙听到了,她不甘示弱的回道:“说谁谁知道!”
司景远的暴脾气上来了:“嘿!看来,今天我……”
“好了,一起玩吧!”眼看着这两人又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夏芷颜不想因为一个游戏又引发争执,无奈地说道:“我的脚现在已经不痛了,可以一起玩。”
司景远看着夏芷颜一副逞强的样子,不由担心道:“可是你的脚……”
“没事,我有功夫,玩捉迷藏不一定会输呢!现在就开始吧!”夏芷颜说道。
司景远看夏芷颜态度坚定,也不好再反驳什么,而是说道:“那我就在你附近,你脚痛了就大声喊我啊,伤口啊,伤口别又裂开了!”
“行了,开始吧!”夏芷颜对司景远的关心并没有多少感动,只是以为这是花花公子哥对付女人的惯用伎俩。
“……”
四人就这样在公园里玩起了捉迷藏,离他们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和几座假山,藏起身来倒是不容易发现,这给这次的捉迷藏倒是增添了几分趣味。
四人猜拳,第一轮慕婉晴猜拳输了,由她来抓人。
她背对着其他三人,数了十个数后就转过身来开始抓了。
夏芷颜躲到一处假山后面,司景远要跟她躲一起,说是方便照顾她的脚伤,结果被夏芷颜一脚踹走了,司景远就躲到了离夏芷颜不远的那座假山后面,一抬眼就能看见她。
而楚天泽功夫高,脚也没受伤,瞬间就躲得无影无踪了。
慕婉晴在一旁的树林里找了一会儿,没有收获,就跑到了他们藏身的那片假山处寻找。
司景远躲在假山后面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探出头一看,那个蠢女人慕婉晴终于找过来了。
司景远想赶紧通知夏芷颜转移阵地,往刚刚夏芷颜藏身的假山处一看,瞬间惊呆了:刚才夏芷颜站着的那个地方现在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夏芷颜的影子!
后来冷静想想,可能她是趁自己没注意的时候,提前转移阵地了。
“这女人,自己偷偷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司景远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
之后为了预防被慕婉晴发现,司景远悄悄地挪了地方,带着耍人的心思,他在那一小片范围内小心地跟慕婉晴周旋了起来……
这边,夏芷颜被人用布堵了嘴,一路抱到了公园里的那片树林深处。
夏芷颜惊慌失措,她在假山后面躲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了嘴,强行抱走了。
她第一感觉就是司景远这个混蛋暗地里又找了他那帮混混兄弟过来对付自己。
毕竟跟夏芷颜这几天有过节的只有司景远,而且他有前科,这就怪不得夏芷颜能这么想了。
从一开始被堵住嘴,然后风驰电掣般的被人抱着跑,眨眼间就到了僻静的树林深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时间思考一个街头混混的功夫怎么可能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就被抱着她的那个人放到了地上。
待夏芷颜站稳,看清“绑架”她的人是谁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少……少爷?”竟然是楚天泽!他把自己弄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想起昨晚楚天泽的疯狂之举,夏芷颜眼中浮现出了惊慌,不自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芷颜,对不起,”楚天泽看到夏芷颜面对自己时的表现,眼中浮现出一抹受伤,低沉的说道:“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控制好自己,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
“没……没关系,我们回去吧,他们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夏芷颜还是有点害怕,毕竟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这里又四下无人,万一这个男人在这里兽性大发……
看着夏芷颜仍然战战兢兢的模样,楚天泽心上涌出了一种无比的沉痛,这个女孩儿以前是那么关心他,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他不喜女人多话,她那么爱讲话的一个人,憋得辛苦,在他面前也绝不多言一句。
他为了利益几次三番让她用美貌,去迷惑一些商业大亨套出机密,她心里一万个不情愿,皱过眉之后还是笑嘻嘻地答应自己。
他受邀去司家赴司克达的鸿门宴,她比他还紧张,坐到客厅里,从他离开一直等到他回来……
……
这一桩桩,一件件,即使他嘴上不提,心里也能感到这女孩儿对自己浓浓的关怀,那是他生母去世之后,唯一一个人给予他的关怀……
他能隐约感到,这种关怀,来自于一个女孩儿对一个男人的爱。
不过他为了利益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绝情寡义的人,这爱,他不戳破,她也不说……
他们以前明明是那么美好啊,是为了惩罚自己的唯利是图吗?“我们现在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楚天泽抱着头,极其痛苦的喃喃道……
夏芷颜看到楚天泽一副痛苦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
这是她三年来耗尽心力去喜欢,去追随的男人啊。她投注在他身上的爱,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三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夏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她在熊熊烈火中陪着自己的母亲惊惶无助,本来都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是他,在明灭的火光中,一身西装革履稳步走来。
他如神邸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三年来,他承诺帮自己帮灭门之仇,给了自己安稳的住所,寻访名师教自己武功……
他以一个恩人的角色出现在自己生命里,却不知道,一开始,自己就先动了情。
知道身份悬殊,她将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以他堂妹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她以为,等他一身礼服,和他的新娘走入婚姻殿堂时,她会真诚的祝福他,然后再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痛哭一场……
后来,他和慕婉晴相识相知,她的心生生疼出了一道口子,她以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陪伴他的人,她可以默默退出了,可总是忍不住再偷偷地多看他几眼。
有一天,他突然告诉她,要她嫁入司家为他争取利益,她感觉当时自己就像死了一样,一下子不会呼吸了。她哭了整整一夜……
不能嫁他,嫁谁不一样。她想通之后,初见司家那晚,逼着自己化妆,逼着自己投司家所好,去完成他的心愿……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和她说话,她不会再紧张的红了脸;他的一举一动,她不会再每分每秒的过多关注;他和慕婉晴亲昵,她的心也不会再痛的死去活来……
大概,这就是不爱了吧!
夏芷颜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好像大部分都是些痛苦的回忆,她闭了眼睛,对楚天泽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不!我不许!”楚天泽猩红了眼睛,失控的抓住了夏芷颜的肩膀,说道:“芷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前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但这几天我每次看到你和司景远在一起,我就难受的抓狂,我才知道,我爱你,芷颜,我好爱你!”
面对楚天泽的突然表白,夏芷颜愣住了。
以前,她从不敢奢望他会爱她,她只求能尽力帮他完成他想完成的事,让她在他的世界里留一点痕迹,这样,当他垂垂老矣,希望他还能记起,年轻时,他的生命里还曾出现过一个叫夏芷颜的女人……
如今,他竟然说他爱她,这让夏芷颜没有欣喜,只感到了沉重……
一切,都太晚了……
“少爷,我……”
夏芷颜张了张嘴,楚天泽马上紧紧地抱住了她:“芷颜,别叫我少爷了,叫我天泽吧。”
“你……你先放开我!”夏芷颜拼命挣扎了起来。
楚天泽怕再吓到她,就慢慢把她松开了,夏芷颜得到解放,立即退出老远,认真地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不!芷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楚天泽情绪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按住夏芷颜的肩膀,深情款款的说道:“我昨晚想了一夜,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没有司家,没有慕家,没有权势富贵,只有你和我,我们离开天乔市,到别的城市生活好不好?”
夏芷颜呆呆地看着楚天泽,他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他暗自谋划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得来他想要的一切,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弃了?他连楚家和他的父亲都不要了吗?
夏芷颜怔怔的,楚天泽现在神智不清,做事不计后果,她可不能像他这么疯狂。
司慕两家势力匪浅,有人明目张胆的悔婚,两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家恐怕会出动所有势力去找他们,他们两个要一直过着逃亡的生活吗?况且她的母亲还在天乔市,杀害她父亲的凶手也还没找到,她不能离开这里……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夏芷颜冷静的开口道:“这样做牵扯太多了!”
“为什么?芷颜,为什么?”楚天泽眼中的血红色越来越深,似乎随时都能淌出些来,“芷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司景远那小子了,你舍不得他?”
夏芷颜知道现在道现在跟楚天泽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干脆就把话说死,让他断了念想,这样对大家都好,于是开口道:“是,我喜欢司景远,我舍不得离开他。”
“你……你说的是真的?”司景远这时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表情呆滞,那份狂喜却是在眼中久聚不散。
夏芷颜完全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司景远怎么会在这里?如果知道,打死她,她也不会编出这个借口啊!啊!啊!
良久,夏芷颜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个,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
“楚天泽,把你的手从我未婚妻的肩上拿开!”夏芷颜还没说完,司景远大喝一声,跑上前去对着楚天泽的脸挥手就是一拳。
他刚刚和慕婉晴在假山那边周旋了一会儿,一直不见夏芷颜的踪影,他有点担心,就留慕婉晴一个人在那玩,自己偷偷跑到林中找人,结果越走越远,他还是看不到夏芷颜的影子,就决定回去看看,他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他又往前走了走,竟然看到楚天泽按着夏芷颜的肩膀表情激动地在说些什么。
他站在那里,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内容,但是看到楚天泽把手放在夏芷颜的肩上,就怒得想揍人,等他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恰好听到了夏芷颜说的那句话“我喜欢司景远,我舍不得离开他”。
他当时惊呆了,随后就一阵狂喜席卷而来。
他一直不知道,原来这个小女人爱他爱到这么无法自拔!
他通过脑补大概想出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楚天泽一直对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心存不轨,碍于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他一直将感情压抑在心里。
现在突然看到堂妹订婚,感觉再不表白就来不及了,于是趁着这次野餐,将夏芷颜抓到树林里表白,夏芷颜不同意,他就神色激动地问为什么。
我这么帅,你没道理呀。
哪知夏芷颜早就心有所属,她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他!
司!景!远!
这个推理真是……完美!
司景远默默在心里为自己鼓起了掌,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人!推理的逻辑无懈可击!
“我喜欢司景远,我舍不得离开他”。
“我喜欢司景远,我舍不得离开他”。
脑子里一遍遍回响起这句话,司景远感觉自己好像踩上了天空的云朵,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
看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的司景远,夏芷颜想冲过去解释自己刚才的言不由衷。
但回过头来又看到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的楚天泽,夏芷颜决定先救人要紧。
她走过去,吃力地将楚天泽从地上扶起来。
楚天泽现在脸色灰败,双眼无神,好像经受了巨大的刺激,他的嘴角还在淌血,剪裁得体的西装上布满了灰尘,一贯干净利落的短发上还粘着两片枯树叶……
夏芷颜从来没见到他这么狼狈过……
凭他的功夫,他刚才明明有机会躲开司景远的那一拳,但却生生受下了……
夏芷颜拿掉他头发上的枯树叶,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楚天泽就这样任由她拍着,目光呆滞,不说话,也不动……
想起以前那个运筹帷幄,高贵冷漠的楚天泽,夏芷颜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起来,脸上不觉流下了两行热泪……
司景远是在拍打声中,从得意忘形里回过神来的。
他愣了一会,发现是夏芷颜正在给楚天泽拍打灰尘,随即不满道:“这种堂哥,你还管他干什么?”
他现在是完全认定他刚才的推理了……
夏芷颜没有回答,他看着夏芷颜,发现她脸上都是泪痕,当下心就揪了起来,他以为,她在担心楚天泽的伤口了,立马安慰道:“你堂哥不会有事的,我那一拳下手很轻的。”
“……”
这次,司景远依然没听到夏芷颜的回话,倒等来了慕婉晴的声音:“你们怎么都在这呀,让我好找!这回我可一下抓到了三个人,你们说,这该怎么算?下一轮谁抓?”
“……”
慕婉晴说完话之后,看到没人搭理她,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目光四处逡巡,发现了此时略显狼狈的楚天泽。
“天泽?你怎么了?衣服怎么都脏了?”慕婉晴疑惑的问道。
“你还问他衣服怎么脏的!”司景远狠狠地说道:“他活该,这王八蛋刚才差点把芷……”
“司景远!”夏芷颜听着司景远又要胡说八道了,赶忙喝住了他。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慕婉晴道:“慕小姐不要担心,堂哥他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大碍的。”
“你们三个人在一起,为什么只有天泽自己会摔倒?再说,这林中的路至于难走的把人绊倒吗?谁知道你们两个对天泽做了什么!”慕婉晴略带不满地疑道,她才不会相信夏芷颜这个狐媚子的说辞。
“你什么意思啊?”司景远马上反驳道:“敢情他楚天泽摔倒,还要我们两个陪他对吧。”
司景远朝慕婉晴嗤了一声,接着道:“再说了,摔倒的人大都是因为小脑不平衡,四肢不协调,某人不要随便冤枉路,这跟脚下的路没多大关系!”
“你这是在骂天泽吗?!呵!怎么说,你以后都要叫他一声堂哥,司家的教养就是长幼不分吗?!”慕婉晴也是娇横的的大小姐,除非遇到胡搅蛮缠,像司景远那样的,她平常肚子里装的道理还是挺多的。
“呵!我举的是广例,怎么会让你以为是在针对楚天泽一个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在骂他,我骂的的也是个人,而你刚才却侮辱了我司家整个家族!你们慕家的教养又好到了哪去?!”
司景远平常和一帮混混插诨打科,但有人对他的家族出言不逊,他一定会誓死维护。同样生在豪门大族,义正言辞的大道理谁不会说呢?!
“你!”慕婉晴没想到司景远能这么善辩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顿时憋红了脸,被堵得无言以对。
“够了!”夏芷颜看到两人又斗起来了,不由头疼的扶额,道:“你们别吵了,我看堂哥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可能太累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去吧,让堂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慕婉晴听了这话,没有反对,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楚天泽,也许她的天泽真的是工作太累了……
慕婉晴快步走过去,搀住了楚天泽那只被夏芷颜扶着的胳膊,将夏芷颜挤到了一边,夏芷颜脚步踉跄了一下,被司景远手疾眼快地扶住了。
“你这泼妇……”司景远刚想破口大骂,夏芷颜扯了扯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司景远只好住口。
慕婉晴没理会他们两个,她对着楚天温柔一笑,温柔的说道:“天泽,我们回家吧。”
说完,就搀着楚天泽往树林出口的方向走了,楚天泽神情恍惚,好像并不清楚扶着他走的人是谁,就任由慕婉晴扶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姓慕的女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等慕婉晴和楚天泽走远了,司景远撇嘴说道:“楚天泽那家伙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这女人还当自己捡了宝!”
“行了,别说了!”夏芷颜摆摆手,示意他住口,“我们也回去吧。”
说着,就越过司景远,朝出口走了。
司景远挠挠头,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楚天泽的确是一个衣冠禽兽啊,慕婉晴也确实脑子里有水啊……没毛病啊……
对了,司景远突然想到,夏芷颜还和楚天泽住在一块。
不行,他得为芷颜重新找个房子了,不能让他的未婚妻再受禽兽的荼毒了……
司景远打定主意后,往夏芷颜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楚天泽的状态很不好,所以回去的时候由司景远开车。
半个小时后,四人到了楚天泽的别墅。
慕婉晴将楚天泽扶到了他的卧房,让楚天泽躺到床上,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她把房门锁的死死地,夏芷颜和司景远都没办法进去。
夏芷颜在外面很着急,不知道楚天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司景远则是压根就没兴趣进去看。
他看着夏芷颜一脸担心的样子,有些吃味,“他死不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我的错……”楚天泽空洞涣散的的眼神在夏芷颜脑子里挥之不去,她不由深深自责了起来。
“听着,这不是你的错,”看着夏芷颜的样子,司景远有些心疼,他扣住夏芷颜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认真的说道:“你不过也是追随自己的心意做了选择,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
想起自己在树林里的“表白”,夏芷颜有些别扭,她挣脱了司景了司景远扣着她的手,退后了几步说道:“其实,今天在树林里……”
“行了,我知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司景远看着夏芷颜疲倦的面容,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的脚伤还没好,快上楼去休息吧。”
“我……”夏芷颜迫切的想解释,她其实并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在树林所说的不过是拒绝楚天泽的一个借口。
“我们走咯……”
夏芷颜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司景远竟又抱起了她!
“你快放我下来!”夏芷颜急道。
“你现在需要休息,脚伤还没好,我抱你上楼!”司景远邪笑道。
司景远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将夏芷颜轻柔地放到床上后,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不知怎么,夏芷颜竟鬼使神差的回了这一个音节。
听到那声轻柔的“嗯”,夏芷颜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明明是要开口讲,明天不需要他来看她的。她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得到了夏芷颜的回应,司景远心下满意,考虑着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在她的额头烙下一记告别吻?
但他怕吻了,夏芷颜会抬手扇他,于是就作罢了。
他站起身,走到卧房门口,打开房门后,望着床上的女孩儿,痞痞的说道:“用不用我留下来,陪你一块休息?”
“滚!”夏芷颜拿起一个枕头朝门口砸去。
司景远手疾眼快地关上门,枕头砸在门上落下了……
司景远想着夏芷颜发小脾气时的可爱模样,唇角勾了勾,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别墅……
回到司宅,司景远直奔司克达的书房。
司克达正坐在书桌前阅览几份商业文件,看到司景远毛毛躁躁地闯进来,不悦道:“进门之前不知道要先敲门吗,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爸爸,火烧眉毛的事,我顾不得那些虚里花哨的啦!”
“你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你那些混混朋友又欠了哪家酒楼的债,你问我要钱来了,告诉你,一分没有!”司克达头也不抬的说道,一副了然的样子。
“哎呀,不是,这次是我,我需要一套别墅!”
“……”
“呵!一套别墅!”司克达放下手中的文件,冷笑道:“是你那帮兄弟让你管我要的?去告诉他们,别妄想了,我司家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司景远无语了,他老子怎么对他的那帮兄弟有这么大的偏见,他那帮兄弟也都是很有骨气的好不好,也知道贫者不食嗟来之食的道理!
“不是!这套别墅是让我未婚妻住进去的!”司景远为了不让自己老子再继续揣测他的那帮兄弟,直奔主题道:“芷颜都是要嫁人的人了,和她堂哥住一块儿不方便。”
“堂哥堂妹,有这层关系在,他们有什么不方便的?”
考虑到夏芷颜的声誉,司景远决定不把楚天泽在小树林里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而是说道:“爸爸你还记得慕婉晴吧,她要嫁给楚天泽了,而且现在三天两头去人家家里纠缠,她嫉妒芷颜长得比她漂亮,就污蔑芷颜和楚天泽关系不清不楚。”
说到这儿,司景远看看自己的老子,他一副屏气凝神的样子,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顿时感觉事情有谱儿,继续说道:“爸爸,你也知道,女孩家的名誉有多重要,慕婉晴那个长舌妇要是把污蔑芷颜的话传出去,不仅芷颜的名誉受损,司家也会蒙羞啊,爸爸!”
司景远越说越起劲,最后竟然有了几分悲愤的味道。
司克达没有关心儿子装模做样的语气,而是想到了楚天泽,那个城府极深的年轻人,他竟然要和慕家联亲了,看来,从一开始拿走血玉,慕家就也成了他布局中的一部分,这对慕家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司景远看着司克达不说话,以为他在犹豫,正打算再加一把火,让自己的老子下定决心,就听见司克达说:“去找宋管家吧,让他给你物色一套舒适的别墅。”
作为司家未来的媳妇儿,夏芷颜还是跟楚天泽少接触的好,司克达想,不管是为了司家的名誉还是利益……
“好嘞!我代芷颜谢谢爸爸了!”
司克达挥了挥手,司景远欢天喜地的开门出去了。
……
看着司景远一脸兴奋的样子,司克达摇了摇头,这个儿子前两天还因为不想娶夏芷颜要死要活的,这才几天啊,就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了……
现在这年轻人啊,他这把老骨头是跟不上节奏了……
这天晚上,受了刺激神智不清的楚天泽发了高烧。
慕婉晴一直守在他身边,看他一张俊脸因难受扭曲的厉害,就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楚天泽的额头烫的吓人,她毫不怀疑,如果不赶紧采取降温措施,楚天泽明天一早就会被烧成傻子……
所幸慕婉晴出国留学那会,曾学过一些简单的降温方法,她从冰箱里找来冰块,放入水中,把毛巾在加了冰块的水里浸湿,她吃力地将楚天泽的上衣脱下来,用冷毛巾擦拭着他滚烫的身体。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女孩家的颜面了,她只是不想看到他那么痛苦。
等水变温了些,她再去拿冰,换冷水,一遍遍的循环往复,到了后半夜,楚天泽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但开始说胡话,死死握着慕婉晴的手,一遍遍的说“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慕婉晴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安抚着……
夏芷颜精神也不好,在房间里睡得恍恍惚惚的,嘴里一直呢喃着“父亲、父亲……”。
她梦到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梦到了火中无数的痛苦哀嚎声,梦到了自己的父亲被困在楼上的书房里,他拼命往外逃,可是烧断的房梁掉下来,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父亲被烧得浑身是伤,连路都走不了了,匍匐在地上,还不忘冲门外大喊“颜颜,快和你妈妈离开!”
最后,他的声音只能淹没在滔天的火光中……
夏芷颜眼角的泪越来越汹涌。
接着,她又梦到了楚天泽,梦到了在她和母亲绝望等死的时候,楚天泽逆着火光而来,熊熊的大火将他健壮的身躯映衬得更加英伟不凡,他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她想握住那只手,却看见他的手在慢慢消失,再往上看,他整个身体都逐渐趋于透明。
在完全消失之前,他对着她说道:“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吧!”
“不——!”夏芷颜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往脸上一摸,都是泪……
她突然想起楚天泽,那个在她的梦中慢慢变透明的男人……
“不要!”
她不要这个男人死,即使没有情爱,即使要淡出她的世界,她也不要这个男人以这种方式消失……
夏芷颜猛地冲到了楼下,她看到楚天泽的卧房门开着一条缝隙。
她轻轻走过去,朝缝隙里面张望。
里面还亮着灯。
她看到楚天泽躺在床上,裸露着精壮的胸膛。
他的怀里,是一个女人安静的睡颜。
他们十指紧扣,温暖的黄色灯光洒在他们恬淡的睡容上,显得那么甜蜜和美好……
“我还在担心什么呢,他身边已经有这么好的女人了……”夏芷颜摇头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
楚天泽的额头上还敷着冷毛巾,应该是慕婉晴给他敷上的。
他的未婚妻将他照顾的很好……
安心之后,夏芷颜回到自己的卧室继续睡觉了……
……
第二天一大早,别墅就响起了门铃声。
夏芷颜从卧室出来,迷迷糊糊地过去开门。
司景远正站在门外,一脸兴奋,像在来的路上捡到了二百万的样子。
“你怎么又来了?”看到又是司景远,夏芷颜不欢迎的问道。
“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进去给你说!”司景远忽略了夏芷颜那一脸嫌弃的模样,迈开大步就往里面走。
“喂,谁允许你进去的?”
夏芷颜很不爽司景远的不请自来,他还不经过人家允许就擅闯人家家门,夏芷颜追上去,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等她追到客厅里,就看到司景远完全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在沙发上大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夏芷颜刚想冲上去骂两句,楚天泽的房门就打开了。
慕婉晴亲昵地挽着楚天泽的胳膊,笑容甜蜜地走向客厅,被挽着的男人却是极其冷漠,他昨天的狼狈已经完全不见了,重新拥有了剪裁得体的西服和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如既往地高贵、优雅。
“呦,都同居了,感情磨合的很快嘛!”司景远冷笑着说道。
楚天泽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极力克制才没有冲上去给司景远一拳,因为他知道,就算揍了司景远,夏芷颜也不会重新回到他身边,经过了昨天,他知道,他需要冷静,然后找出一个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办法!
“我的事就不劳司少操心了,司少还是好好看管自己的东西,否则,哪一天丢了,我怕司少会后悔莫及!”
楚天泽说着坐在了司景远对面的沙发上,慕婉晴水蛇一般的缠上来,紧紧挨着楚天泽坐下。
司景远懒得理对面的两个人,他今天来可是给芷是给芷颜报喜的。得知自己马上就会脱离楚天泽的魔爪,那个小女人应该会很开心吧!
“芷颜,我给你另外找了一间别墅,气派装潢什么的绝不会比这里差,还有专门的女佣伺候你,你简单收拾一下,今天就搬过去吧!”司景远兴致高昂地对夏芷颜说道。
“什……什么?!”夏芷颜完全被雷懵了,司景远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突然间发神经给自己弄了一套别墅,还让自己搬家!
他问过自己了吗?
他凭什么!
楚天泽在听到司景远的话后,一向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
这一整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别墅,习惯了餐桌上摆两份饭菜,习惯了二楼卧室里住着一个叫夏芷颜的女孩儿,习惯了一回到家,空气中弥漫着女孩身上香甜的气味……
如果她答应搬走,是不是意味着他向她靠近的机会变得更加渺小了?
不行!她不能搬走,他不允许她搬走!
“她不会搬的!”
“我不会搬的!”
两道声音融合在一起,一同发了出来……
夏芷颜呆呆地看向了楚天泽,楚天泽也在看着她,脸上透露着惊喜的表情,他的芷颜果然也舍不得他!
而他旁边……
慕婉晴气愤的瞪着夏芷颜,好像在恼怒她意图继续不知羞耻的打扰……
夏芷颜看着慕婉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一楼卧室里的画面:一男一女十指相扣,相依而睡,画面甜蜜而美好……
对呀,她怎么忘记了,她住在这里,好像,打扰到别人了……
“芷颜,你为什么不想搬走?”司景远看到夏芷颜坚决拒绝他的态度,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受伤,“你难道忘记了,昨天在树林里楚……”
“你住口!”夏芷颜急忙喝住了司景远,慕婉晴还在这呢,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
“好,我不说了。”司景远看着夏芷颜极力维护楚天泽的样子,心里极其不舒服,他现在真的有点怀疑,夏芷颜昨天在树林里说的那些喜欢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她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对楚天泽才是情真意切呢!
但她让他住口,他就住口了,他不想遭她的厌弃……
想他司景远,一向霸道嚣张,不可一世,在司家,也是人人敬而远之的混世小魔头,何曾为着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屈服过?
但他今天就是屈服了,他也心甘情愿。
“芷颜,你这么强烈的要求不搬,是不是有人逼你?”司景远对夏芷颜说着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楚天泽。
“没有,你别瞎想了,我搬就是了……”
夏芷颜态度突然的转变,令司景远愣怔了一下,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啊!
但意外之余,他更多的是惊喜,芷颜同意搬了,他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提防着楚天泽这个情敌了,生活又一下变得美好了,感觉空气也新鲜了……
坐在沙发上的慕婉晴和司景远感同身受……
而她旁边的楚天泽就显得有些寥落了,“芷颜,你真的想好了吗?换个地方住,可能会很不习惯……”楚天泽想拼尽最后一点希望,劝夏芷颜留下。
还没等夏芷颜开口,司景远就趾高气扬地说道: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芷颜的卧室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对里面的装潢摆设非常熟悉,她今后的房间会按照原来的样子原原本本的还原,装潢摆设方面我会亲自监督,保证和在这里的卧室分毫不差,不用担心芷颜会住不习惯!”
司景远话里话外表现出了和夏芷颜的亲密,谁让人家连“芷颜的卧室就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呢!他感觉用这话气楚天泽最好不过。
楚天泽也确确实实被他气到了。
昨晚发热到大半夜,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听了司景远的话后,他又气血上涌,连咳了好几声,一张俊脸咳得通红……
慕婉晴坐在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之后还体贴地为他倒了一杯温水……
夏芷颜看到这一幕,更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多余了,想要搬走的决心更大了,她对楚天泽开口道:“堂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后毕竟会成为司家的媳妇儿,迟早要离开这栋别墅的,现在搬走也可以早早适应,这对我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可是你……”
楚天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司景远生怕再多说两句,夏芷颜又改变主意了,急忙打断了楚天泽的话,说道:“哎呀,好啦,挪个窝这么墨迹!事不宜迟,芷颜,我上楼帮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
“这么着急啊?”夏芷颜愣了一下。
“宜早不宜迟嘛!”司景远说完,拉起夏芷颜的手就上楼去了。
……
楚天泽眼睁睁的看着司景远拉着夏芷颜去了二楼,额角青筋暴露,把拳头捏的死死的。
但他不能再强迫夏芷颜改变她已经做好的决定了,上次他在客厅不顾她意愿的强迫她,最终只换来了她更多的抗拒和抵触。
他永远都忘不了,昨天在小树林里,她单独面对自己时深深的惶恐和抵触……
司景远动作麻利地帮夏芷颜收拾好了行李。
其实,夏芷颜的行李并不多,简单几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一个小型的行李箱都没装满。
她把衣柜里,那几套楚天泽曾命助理买给她的名贵礼服都留下了。
这些礼服,都是曾经陪着楚天泽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准备的。
如今,她已经穿不着它们了,因为,她再也不会以他女伴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宴会上了……
看着行李箱中那些少得可怜的东西,夏芷颜心中涩然。原来过去的一年里,她和这栋别墅的牵绊也就这么多……
“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搬过去之后再缺什么,我让佣人给你买!”司景远看弄得差不多了,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
“嗯”夏芷颜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就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司景远快步追上夏芷颜,拿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拉杆,拍着胸脯说道:“拉行李这种事我们男人来就好,你脚伤还没好,就不要干重活了。”
司景远说完,就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外,等到了楼梯口,就改拉为提,提着行李箱下楼了。
夏芷颜看着司景远的背影眨眨眼,拿个轻飘飘的行李箱就算干了重活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曾受伤的那只脚,脚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她早就感觉不到疼了。
夏芷颜摇头笑了笑,这家伙……
楚天泽看到司景远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了,知道搬家这件事自己已经无力改变了。
等夏芷颜走到跟前,楚天泽没再多加挽留,一双眸子里却布满了担心和关怀:“芷颜,等安定下来后给我打个电话,如果那里住不习惯打电话告诉我,我开车去接你,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伪君子,真禽兽,妈的真会装!司景远听了楚天泽的话后,在心中狠狠鄙夷着,他希望夏芷颜不甩他,干脆点,掉脸就走,最好拿口水吐他!惺惺作态的样子真他妈恶心!
但是,司景远丧气地想,芷颜肯定不会这么做……
“堂哥,你不用太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和我未来的堂嫂和和美美的,你们很般配,以后肯定会一直幸福下去!”夏芷颜说着对着楚天泽和慕婉晴展开了祝福的笑容。
楚天泽听了这话,眸光黯淡下来,夏芷颜每个字都像是一个刀子,刀刀捅向他最致命的地方,让他感到沉痛和窒息。
她这是,要完全放开他,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送吗?
不!他不允许!她是他的!除非他死,否则她一辈子也休想摆脱他!
慕婉晴看着夏芷颜脸上的笑,只觉得刺眼,都要走了,这狐媚子还拿出这么美的笑,这是要在天泽面前展示她的美丽大方,好让他以后都忘不了她吗?!
对面的两人心思各异,夏芷颜没时间揣测,也不想去揣测,告别了一声就和司景远离开了。
来到门外,两人坐上了司景远开来的豪华跑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司景远说的那套别墅。
夏芷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栋别墅,华贵大气,豪美恢弘,在阳光的照耀下,辉煌得令人炫目。
她不是没住过别墅的人,想起楚天泽的那栋别墅,外表低调奢华,深沉的暗红色显得沉郁稳重,相比之下,这栋别墅就豪华的太过张扬,一砖一瓦都诠释着六个字——我有钱,我嚣张!
“怎么样?还满意吗?不满意我马上让人给你换!”司景远看着正在打量别墅的夏芷颜,她微微蹙着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司景远生怕夏芷颜一个不满意再掉脸走人。
夏芷颜听到司景远的话,微微回过神来,楚天来,楚天泽的那栋别墅自己已经回不去,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谓的比较,真是有些魔怔了……夏芷颜摇头笑了笑,随后对司景远道:“满意,我很喜欢,不过这也太豪华了,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像有点浪费。”
“你的话是在暗示我,让我陪你一起住在这儿吗?”司景远听到夏芷颜说满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耍起了流氓。
“你……混蛋!”夏芷颜听了,红着脸拿着手中的包开始砸他,一边砸一边大声骂着司景远混蛋。
司景远往别墅的方向嬉笑着跑着,分站在门口两排,早已等候多时的佣人们看到这一幕,不由都惊住了。
他们的小少爷从来都是横行霸道,不可一世,走路鼻孔朝天,经常连他老子的帐都不买,现在却任由一个女人往他身上砸,除了夫人之外,他平常可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往女人身上甩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疯了吗?!
佣人们心下惊骇,但面上不显分毫,长期的训练有素使他们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前,恭敬的齐声喊道:“少爷好,夏小姐好!”
夏芷颜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这……这阵仗也太大了吧,搬个家这么隆重!
天乔市虽不乏土豪富贵,但替别人搬家,搬的这么高调嚣张的,恐怕只有司景远自己了。
“喂,他们过来是做什么的?”夏芷颜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司景远,小声问道。
“当然是过来伺候你的,”司景远理所当然的道:“你以后有了佣人,洗衣服做饭买东西跑腿儿都交给他们就好了,你在别墅里就开开心心的养膘吧!”
“……”
“什么养膘?我不感兴趣,我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夏芷颜道:“他们在这,我都不习惯了,你还是把他们撤走吧!”
“怎么可能要撤走!他们可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照顾你的!”同时还会防着楚天泽再过来纠缠你!
当然,后半句话司景远没敢说。要是让夏芷颜知道他瞒着她耍这些小心思,估计会先打他一顿,然后再扬长而去吧!
“可是我并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啊……”
“如果你现在退货,他们会很没面子的,重新回到司家后,也会遭司家其他佣人的嘲笑,”司景远看夏芷颜仍有些犹疑,马上又加了一把火,道:“他们身为佣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忍心让他们在佣人堆里也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看着他们的少爷在这假仁假义的演苦肉计,两侧的佣人纷纷在心里翻白眼,他们佣人之间一直相亲相爱,从没出现过互相嘲笑的事情。还有,谁说他们做佣人的可怜了?作为司家的佣人,工资可是比一般的办公室白领还要高,他们每天都很幸福的好不好……
“行吧!”夏芷颜果然被司景远的苦肉计蒙住了,她单纯的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不适应就毁了别人的一辈子,于是说道:“我同意让他们留下来!”
“嗯,那他们一定会感激你的!”司景远心里兴奋地想跳舞,面上却是一副为夏芷颜的懂事感到欣慰的表情。
……
司景远带着夏芷颜来到了她即将入住的卧室,这间卧室也是建在二层楼,楼梯口拐角的位置。
夏芷颜推门一看,里面的布局也和她以前的卧室出奇的相似,除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地方,夏芷颜觉得,这简直就是从以前的卧室复制粘贴过来的……
就因为怕自己不习惯吗?夏芷颜心口堵得厉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从夏家没了之后,她就变得战战兢兢,一向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欠别人的人情。
因为,她夏芷颜,还不起……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么?”司景远看夏芷颜迟迟不语,觉得夏芷颜是不满意这个房间了,于是说道:“我知道这里和你原先的卧室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我已经尽量回忆了你卧室里的布局摆设,有些地方还是没想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放进去的,你先凑活着住一晚,今天晚上我回忆起来,明天再给你改造改造……”
“不用了,我应该能住的习惯……”夏芷颜表情淡淡的说道。心里却更别扭了,里面的东西竟然都是司景远凭着记忆亲自摆放进去的……
司景远安顿好夏芷颜,又吩咐厨房给她做了饭,就匆匆离开了。他舍不得夏芷颜,但也要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去奋斗。
自从那日野餐过后,司景远就跟司克达申请了司家商业上的职务。他感觉结婚之后,赚钱养家迫在眉睫,他就算再不喜欢商业上的勾心斗角,也不能一直嘻嘻哈哈下去,让他未来的老婆孩子受苦……
当他向司克达提出要在公司里谋个一官半职时,司克达的表情简直跟见了鬼一样。以前他苦口婆心地劝自己这个儿子多放点心思在商业上,这小子哪次听过他的话?倔的跟头驴似的,他就差没绑着他去公司见见世面了!
这一次司景远突然间主动提出要去公司磨炼,司克达心里倍感欣慰,差点就老泪纵横了……
他的儿子总算是长大了啊……
司克达有意让司景远在公司高层做个管事的,毕竟他这个小儿子称王称霸地嚣张惯了,他怕儿子干些低级的活,会因为受不得别人的调遣和跑腿儿的辛苦,从此对商业失去了信心。
但司景远却执意要从公司基层做起,他现在还是个商业白痴,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不能直接一到公司就做个管事的混吃等死,而且他的手下也不会服他。
司景远虽然不懂商场上的弯弯道道,但心里清楚的很,摘掉司家少爷这顶帽子,他将什么都不是……
虽然他不在乎,但不想他的妻儿会因为有一个无能的丈夫和父亲而受苦。想起那抹俏丽的身影,司景远更加下定了决心,他不会让她和他们未来的孩子受苦,所以他要奋斗!他要慢慢在商场上打拼出自己的天下!
这天,司克达的秘书带着司景远来到了司氏集团的营销部。
司景云一留学归来,就接任了营销部的部门组长一职,司克达还是担心小儿子受了委屈,所以将他安排到了司景云的部门办事,这样他的二哥在工作上也能照看他一二。
“大家好,我叫司景远,以后也将和大家一样,成为营销部的一员,希望大家多多指教,也愿我们今后共事愉快!”司景远一收平时嚣张霸道的那副嘴脸,谦谦有礼地做着自我介绍。他是真心想与这个部门里的人交好,希望他们会在工作上对自己指点一二……
司景远说完,办公室里的人都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司景云在一旁看着,眸光闪了闪,他这个弟弟今天又是在闹哪一出?
自从司景远上次闹黄了自己与夏芷颜的婚事,反而自己抱得美人归,司景云就对这个弟弟看不顺眼的厉害,如果他不是他的弟弟,他父亲不那么疼他,他相信自己绝对会做出把他弄死的事情来……
“哇塞,这个就是司家的三少爷吧,他长得好帅呀,而且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与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耶!”司景远俊朗的长相和谦和有礼的态度立刻引得办公室里一众女人犯花痴。
他到公司历练,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他是不想有些老员工仗着自己资历深就欺压他这个新人,却没想到会招惹这么多女人的追捧。
“对呀,好帅呀,不知道三少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一个眼冒桃心的年轻女同事说道。
“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另一个女人嗤笑道:“听说人家司少早就有婚约了,就算没有婚约,人家也看不上你这样的呀!”
“都不用工作吗?!”司景云听到这些女人说司景远有了婚约的话,越发感到心中一阵恼火,如果不是这小子横插一脚,现在婚约在身的应该是他司景云!
他不好对司景远发作,于是把怒火都发在了那群女人身上:“不想干就趁早给我走人,公司可不养整天就会说三道四的闲人!”
众人听后都一哄而散,默默回到岗位上开始工作了,他们暗自想着,这个司二少平时挺儒雅和气的一个人,今天他们就只是趁新成员来,议论了几句话而已,怎么会让他发这么大的火?
“二哥,”司景远嬉笑着上前,拍拍司景云的肩膀,道:“没想到你在公司里这么有威仪啊,你看你吓得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公司里没有兄弟,只有上下级,你以后要叫我司组长,知道了吗?”司景云略带警告意味的说完这句话,就绕过司景远,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了。
司景远挠挠头,对司景云的话没有多加在意,走向给自己安排的岗位开始工作。
这边,夏芷颜吃过饭后,在别墅里闲的发慌,就打算出门转转,在附近的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她刚走到楼下,一个五十多岁,佣人打扮的男人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问道:“夏小姐,您这是要出去吗?”
司景远告诉过她,这个人叫许布,夏芷颜记得,这是特意为她请来的管家。
“嗯,许管家,这附近有附近有超市吗?我打算去买点东西。”
“有的,不过如果走路的话,需要走上20分钟,”许管家说道:“您不如把您要买的东西写下来,我让人帮您去买。”
“不用了,我自己走着去吧,20分钟也没有很远。”夏芷颜说着就要出门。
“夏小姐,”许布拦在夏芷颜面前,道:“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帮您买,我可以叫司机载您过去,您自己走着太累了。”
“真的不用,”夏芷颜客气道:“我只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夏小姐,少爷走之前特意吩咐过,说您脚上有伤,不能让您走太远的路,”管家一脸恳请的道:“如果您累着了,少爷回来后会责怪我们的,夏小姐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夏芷颜看着一把年纪的许管家,心里到底不忍心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她微微笑了笑,道:“好,那让司机载着我过去吧!”
“嗯,好,夏小姐稍等,我这就安排司机去开车……”
……
等夏芷颜坐到车上时,才发现,车里除了司机外,还坐着两个男保镖。连带着司机,三个人看上去都和许管家差不多年纪。
不知道司景远那家伙怎么想的,找来伺候她的人大部分都是女的,偶尔见个男的,还都是一把年纪,上了岁数的,难道司家的手下都是这个年纪吗?
“你们在车上干什么?”夏芷颜问两个保镖道。
“我们是许管家派过来给夏小姐提东西的,”其中一个保镖说:“少爷说过,不能让夏小姐拿重物。”
夏芷颜扶额,司景远那个家伙真是……
她的脚伤早就好了,他至于把她当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残废吗?
再说,在超市里买点生活用品而已,这就算重物了?
她怎么感觉他派人过来监视她的成分更大呢……
……
夏芷颜来到超市后,发现这个超市货架上的东西都贵的令人咂舌。
想想也对,她刚才在来的路上,看到这一带的住宅都是些豪华恢弘的别墅,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这超市开在这儿,不吸这些资本家的血,吸谁的血?
夏芷颜在诺大的超市里找了好久,才找到销售生活用品的区域,她简单挑了几件洗漱用品,就准备回去了,反正一直有人跟在后面,自己出来散心也不会散的尽兴。
“夏小姐,你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吗?”一个保镖问道。
“嗯,好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司机师傅在外面等急了。”
夏芷颜说着就要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去柜台付账,那个保镖赶忙追上去,要从她手里接过那些东西。
“夏小姐,给我吧,我帮您拿着。”保镖说道。
“不用了,”夏芷颜笑道:“就这几件东西,我一只手都能拿的过来,你还怕我拿着它们会累着吗?”
保镖看了看夏芷颜手上的东西,轻飘飘的几件,看上去也就几两沉,拿着这些确实不会累不着,也就没一再请求自己帮忙拿了。
夏芷颜让两个保镖在门外等她,自己拿着东西去柜台付账,柜台营业员计算了一下价钱后,彬彬有礼地说道:“女士,一共两千三百五十八元。”
夏芷颜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去,听到这个数字后没有多少惊讶,直接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服务员。
一分钟后。
“女士,您卡里的余款不足以支付,请您支付现金或者换张卡支付。”
什么?夏芷颜顿时蒙圈了,她在楚天泽身边工作的时候有两张卡,一张卡用来接收每月的工资,另一张她转上去一部分钱专门用来消费购物,今天她只带来了这张购物卡,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糗事。
她硬着头皮道:“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身上只带了一张卡,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钱去,马上就回来。”
营业员听了这话,马上变了脸色,说话的语气也多有不善:“对不起,超市没有这项规定!”
来他们这里消费的一般都非富即贵,从没遇到过买东西带不够钱的,况且还只是买了两千多块钱的东西。这个营业员认定了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人是意外混进这片富豪区的。
“那好吧,我把商品都放回去吧!”夏芷颜没有办法了。
“你把东西拿走,我来刷卡!”
正当夏芷颜要回过头去放商品的时候,一道醇厚的男性声音传了过来……
“浩子!你怎么在这!?”夏芷颜转身看到男人的容貌后,显得有点意外。
这是她的大学同学,名叫付子浩,和她关系一向不错,不过夏家的那场大火后,她就再也没联系过以前的同学,算起来,她和这个同学已经有三年不见了。
“我就住这附近啊!”付子浩说完,又像是带着点怨念地道:“小颜颜啊小颜颜,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消失就消失,一声招呼都不打,我当初还以为你在那场大火中……”
付子浩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话锋一转,又道:“你说你这几年去哪疯去了?也不带我一起,害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真是寂寞如雪啊……”
“行了行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那副德行,”夏芷颜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推搡着付子浩:“少废话了,赶快过去买单吧!”
付子浩被推着来到柜台,,一站定,就往营业员面前甩了一张金卡。
营业员看看面前的男人,男人盯着她,面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营业员慌忙把头低下了,她显得战战兢兢,哆嗦着嘴皮子说道:“付……付少,您来买东西,不……不用付款。”
“呵!”付子浩冷笑了一声,两颗洁白漂亮的虎牙露了出来,但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个超市的营业员平时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言语不善,尖酸刻薄就是经理招人的标准?”
“付少,我错了,我……”
“现在你可以去找经理递辞呈走人了。”
营业员听了,面色更加慌乱了:“付少,我只是一时糊涂,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付子浩对营业员楚楚可怜的恳请无动于衷。
“先停一下,那个……我能知道,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吗?”夏芷颜对两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就突然扯到递辞呈了呢?
营业员看了看夏芷颜,觉得这是个好相与的,马上就跑到夏芷颜面前,言辞恳切:“这位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求求你,帮我跟付少求求情,不要开除我……”
夏芷颜这会儿有点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了,敢情这超市是付子浩开的呀。
那营业员是个小姑娘,现在她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好不惹人爱怜,夏芷颜转过头来对付子浩说:“人姑娘犯什么错了,也能让你这么大动干戈地开除人家。”
“她犯什么错了,”付子浩点了一下夏芷颜的额头,“也就你傻吧,刚才她瞅你没钱,那副嘴脸你看不出来吗?”付子浩一副无奈的语气,这丫头当年在学校也这样,和人相处憨憨傻傻的,没个心眼儿。
“人家什么嘴脸了?我觉得挺客气的啊。”夏芷颜为营业员说情道:“现在找一份工作多不容易啊,你倒好,说开除就开除了,失了业,你让人以后怎么生活呀。”
付子浩见夏芷颜都说这份上了,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对别人步步紧逼的人,于是就松口对那个营业员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对待顾客再这么没规没矩的,,不用别人说,你自己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谢谢付少,谢谢小姐!”营业员得知自己不用被开除后,连忙点头哈腰的跟付子浩和夏芷颜道谢。
付子浩面对这种人,多看一秒都是厌恶,他转头对夏芷颜说道:“我们出去说话吧!”
两个人走到超市外,在外面等候夏芷颜多时的保镖马上迎了上来,“夏小姐,东西都买好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付子浩看到对夏芷颜毕恭毕敬的两个保镖,不由愣了一下,刚才夏芷颜买东西拿不出钱的时候,他还以为她这些年落魄了,肯定受了不少苦,没想到人家竟这么气派,出门还带着保镖。
“可以啊小颜颜,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照样可以混得这么风光。嗯,有出息!”付子浩说着,向夏芷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什么风光,这都不是我的人,我只是沾了别人的光而已!”
“什么?你沾了谁的光?”付子浩说话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出门有人派保镖跟着她,能做到这一步,这人肯定和夏芷颜关系匪浅,付子浩不希望从夏芷颜口中得到他不愿去接受的那个答案。
“这个我们一会儿说。”夏芷颜对付子浩说完,又扭头对保镖们道:“我和老朋友叙叙旧,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少爷他……”
付子浩听到“少爷”两个字,脑子里仿佛一根弦“绷”的一下就断了,他喜,他喜欢她喜欢了那么久,还没来得及表白,她就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三年,即使觉得她已经不在了,他也一直念念不忘,好不容易重逢,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喜悦,就要被告知,他的丫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夏芷颜和保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付子浩一句也没听见,夏芷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两个保镖不知什么时候被夏芷颜打发走了。
“想什么呢?能重新见到我,高兴傻了?”夏芷颜打趣道。
“对呀,高兴的我都找不着北了。”付子浩收了收心绪,硬是对着夏芷颜挤出了一个笑。
“得了吧,你笑的像是见了鬼,”夏芷颜开玩笑道:“话说回来,你小子可真出息,现在管着那么大一个超市,里面的东西还死贵,这几年你从中捞了不少油水吧?”
“那是我爸旗下的产业,看经营的不错,我要来玩玩而已。”付子浩压抑着一肚子疑问,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趋于常时的平稳。
“你赚了这么多,见了老朋友,不出点血怎么行?最好最贵的饭店,今天我要吃大餐!”夏芷颜一副要狠狠宰人的架势。
“好,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五星级饭店,我开车载你过去,咱们边吃边聊。”付子浩答应得爽快,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可以把事情都问清楚……
付子浩开着豪车,载着夏芷颜很快就到了他说的那个饭店。
“付少,您来啦,”饭店的老板见到付子浩很热络的说道:“您和这位小姐先上楼,到您的专属贵宾包厢中休息一会,我马上派侍者过去为您服务。”
付子浩点了点头,带着夏芷颜去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夏芷颜点了店里的几样招牌菜,一上桌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付子浩一边为她夹菜,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天那两个保镖是谁派来跟着你的?那人对你出手这么阔绰,你从哪里认识的,什么时候也给我引荐引荐……”
“哦,这个呀,司景远,我未婚夫,”夏芷颜一边剥着虾,一边说道:“他还给我找了一套别墅,就离你的超市不远,回头来找我玩儿啊。”
到底还是听到了这个答案,付子浩心里的那种悲哀和凄凉迅速遍布了四肢百骸,但看到夏芷颜提起自己的未婚夫时,脸上没有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又抱了一点希望,试探性地问道:“你爱他吗?”
夏芷颜听到这句话,手上剥虾的动作停了停,她想起和司景远的点点滴滴,从刚开始的互相厌弃到现在的和平相处,她肯定,她是不爱他的,但她的感受与否,又有谁会在乎呢?
夏芷颜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涩,随即又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管爱不爱,他都是我的未婚夫,以后也会成为我的丈夫,这是事实,人生苦短,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
付子浩没错过刚才夏芷颜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他心下了然,悲凉消了大半儿,顿时感觉前方充满了希望,只要她的心不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付子浩勾了勾唇角,举起红酒杯,道:“说得对,人生苦短,干嘛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来,今天老朋友见面,让我们一醉方休!”
“先等会,醉之前,我有件事要交代你。”
“什么事啊,不会是在担心你喝醉了,我会占你便宜吧!”付子浩笑道。
“就你?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以夏芷颜现在的功夫,醉着把付子浩这样的贵公子打趴下都是绰绰有余,“说正经的,我原先是夏家小姐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夏芷颜神色严肃认真,“所有人都以为夏芷颜在那场大火中死了,我如今还活着,就是为了找出当年放火灭我夏家满门的凶手!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信任你,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要替朋友保密哦!”
付子浩听到夏芷颜的打算后,心疼极了,他的小丫头,原先无忧无虑的做着夏家的小公主,快乐而单纯,那场大火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决定背负着血债踏上复仇这条路的?这其中的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只恨自己没有在过去的三年里和她一起承受……
他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三年,如今出现,还能指望她接受自己吗?
付子浩苦笑:“芷颜,我真想知道,夏家没了,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三年来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重逢,原先的小丫头都有了未婚夫了。”
“过去的事,我们都别提了,”夏芷颜释然一笑,然后举起红酒杯:“来,一醉方休!”
……
司景远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别墅里找夏芷颜。
他工作完后,有几个女同事约他,他心下不胜厌烦,但毕竟他是新人,以后还要向她们学习请教的,所以他隐忍着暴脾气没有发作,而是都婉言相拒了。
他开着自己的银色超跑,奔驰在回别墅的路上。
一天不见,他想那丫头都快想疯了,他要见她,一刻都不像耽搁。
双手潇洒地转着方向盘,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他想,他现在的这种心情,也许就是一个普通男人每天下班后急切想要回家见到自己老婆的心情吧!
“芷颜,芷颜,我回来了!”司景远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喊道。
“少爷,夏小姐还没回来,”管家许布说道:“夏小姐今天上午去买东西,我让两个保镖跟着她,保镖回来后,说夏小姐在超市遇见了老朋友,他们要叙旧,就让保镖先回来了。”
“什么?我不说过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吗?!你们怎么办事的?”司景远怒道:“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们不如卷铺盖滚蛋吧!”
“少爷息怒,夏小姐说她需要私人空间,况且老朋友叙旧,我们也不好跟过去打扰啊……”
“行行行,算了算了,”司景远蹙着眉摆了摆手,接着道:“我问你,夏小姐遇到的那个老朋友是男的女的?他们到哪叙旧去了?”
“听保镖说,是个男人,”管家道:“但他们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多大年龄?长得帅不帅?他帅还是我帅?”司景远一听是个男人,顿时起了戒心,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少爷,这个……”许布面对司景远连续的几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如实答道:“今天夏小姐出门,我没有跟着,所以不清楚夏小姐老朋友的相貌,少爷您如果要了解,我把今天和夏小姐一块出门的那两个保镖叫过来,您问问他们吧。”
司景远正想说“好”,门外就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少爷,应该是夏小姐回来了。”管家道。
司景远闻言,二话没说,一溜烟往门外跑去了。
到了门外,他看到从一辆豪车上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隔得有点远,男人的面容他看不真切,但从身形上看,这是个挺拔的男人,站在一群人中,男人的身材也是拔尖的。
“没我高,也没我帅,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司景远盯着前方的男人,他还没摸清敌军的情况,心里打着鼓,嘴上自信满满的嘀咕着。
付子浩从车上下来后,绕到另一边,非常绅士地为夏芷颜打开了车门。
“你行不行啊,喝那么多酒,要不要我抱你出来?”付子浩坏坏的笑着,眼神中却盛满了宠溺。
“你太小看我了吧,那么点酒就想把我撂倒,我可是人送外号‘千杯不醉’的!”夏芷颜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从车上下来。
“我记得你以前是公认的一喝就倒,而且倒下就发酒疯,现在出息了哈,夏大酒神!”
夏芷颜这些年经常陪着楚天泽参加各种宴会,想要从宴会上得到有用的消息,一切都必须以喝酒作为基础,久而久之,夏芷颜就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
夏芷颜听着老朋友的玩笑话,突然就很感慨,这些年,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的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
夏芷颜心里想着事儿,下车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付子浩马上接住了她,才没至于让她摔在地上……
“怎么,现在酒劲上来了,路都走不稳了?”付子浩眼中含笑地问着夏芷颜。
“不是,我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夏芷颜说着,眼光疑惑地四下逡巡,“这路很平整啊,刚刚到底是什么东西绊我的?”
“可能是你自己脚软了吧。”付子浩一边说着,眼角余光瞅着站在别墅门前的那个男人,这应该就是芷颜的未婚夫了,付子浩想着,身体更紧密地贴向了夏芷颜。
“浩子,你脚也软了?”夏芷颜笑着将付子浩推远了些,“你这么倚在我身上,很热的知不知道。”
“呃,我的酒劲儿好像也上来了……”
“好了,你回去吧,这个状态,开车慢点啊!”夏芷颜说着,十指握拳超前捶了下付子浩的胸口,“改天我们再聚,不醉不归!”
“等一下!”付子浩突然拉住了要转身离开的夏芷颜。
“怎么了?”
“呃,”付子浩眼珠转了转,随后闪出一丝精光:“你看你头发都乱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不注意形象,你也不怕遭嫌弃!”
 p;“是吗?我头发不一直这样吗?”夏芷颜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说起头发来了?
“别动……”付子浩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夏芷颜額前的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行了,这样就顺眼多了。”
“噢,”夏芷颜表情憨憨的“噢”了一声,“那我回去了。”
小丫头憨憨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可爱,付子浩的眼神愈加温柔了,“去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夏芷颜转身向别墅走去,付子浩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放远,看到别墅门前的男人依然在那站着,他唇角勾了勾,转身坐上自己的车,发动引擎,一溜烟扬长而去了。
夏芷颜往前走了走,发现别墅门前站着一个人,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人是司景远。
“你怎么过来了?站在这儿干什么?”夏芷颜疑惑地问道。
“我不能过来吗?”司景远反问,面沉如水:“你和你老朋友感情很好嘛,叙旧叙了这么久,到家门口了还这么难舍难分。”
“对呀,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夏芷颜没听出司景远语气中的不善,笑靥如花“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这次重逢,我们都挺开心的。”
夏芷颜脸上的笑让司景远感到特别刺眼,他的脸越来越黑,“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让你这么乐不思蜀,现在才回来?”
“我们去吃饭了,”夏芷颜这会脑袋有点疼,酒精的作用使她太阳穴发涨,她伸手揉了揉,道:“喝酒喝得猛了,现在有点头痛,我上楼去躺会儿。”
“你们还喝酒了?!”司景远一把拉住夏芷颜的胳膊,狠皱着眉头说道:“你不知道身为一个女人,单独和一个不知好坏的男人在一起喝酒很危险吗?”
“什么不知好坏,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夏芷颜听了司景远的话,也不管头痛不痛了,大声喊道:“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鉴别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可以骂我笨,但不能诋毁我的朋友!”
“呵,诋毁他?”司景远看夏芷颜这么在乎那个男人,眼底嫉妒的火焰疯狂燃烧着,“他如果是好人,会在别墅门口和你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搂搂抱抱吗?他如果是好人,会看到你的未婚夫在门前站着,还刻意和你亲近吗?他如果是好人,就应该知道人言可畏,把你送到门口立刻就走!他今天做的这些,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你住口!”夏芷颜怒不可遏:“他是否居心不良不用你来评定,他是我的朋友,我不阻止你莫名其妙的讨厌他,但绝不允许你以未婚夫的名义在我面前侮辱他!”
夏芷颜说完,看都不看司景远一眼,走进别墅上了楼。
“你站住!”司景远追在夏芷颜的后面,也上了楼,“夏芷颜,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夏芷颜走到自己的房间,她怒气冲冲地关房门,司景远眼疾手快地用手推住门,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加上夏芷颜今天喝了许多酒,身上软绵绵的没力气,就更不是司景远的对手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芷颜见争执不过,便松开了手,任由司景远进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想起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在门前抱着夏芷颜,司景远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而且还抱那么长时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吗?”
呵!这就是这个司三少心里最真实的声音吧!
光天化日,和男人搂搂抱抱!
本来以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自己,至少表示他已经不厌恶她了,没想到,他如今仍然可以随随便便的轻贱她!
夏芷颜怒极反笑:“以司少这么尊贵的身份,我夏芷颜可不敢高攀,趁我们还没结婚,你现在提出取消婚约,我会认真考虑的!”
司景远闻言踉跄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夏芷颜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取消婚约”这四个字,这在司景远看来,她现在的举动完全就是为了刚才那个居心不良的男人。
司景远皱着眉头,讥笑道:“取消婚约?好成全你和那个野男人吗?你休想!当初可是你极力要求要嫁给我的,现在觉得遇上了更好的,你就想反悔了?没门!”
“呵!你以为当初我要求嫁给你是因为什么?”夏芷颜心里憋着气,脑袋已经越来越涨了,听着司景远一再辱没自己的朋友,夏芷颜开始不管不顾了:“我要嫁给你,不是因为你毁了我的声誉,更加不可能是我对你有好感,而是我讨厌你,厌恶至极,想让你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余生,想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受尽煎熬!”
“你……”司景远仿佛被夏芷颜惊到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厌恶自己?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呀,那天在小树林,他亲耳听见的呀!他抱着头,一脸的恐慌,摇头大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
……
“你说的不是真的!”司景远慌乱中嘴角竟浮现一抹笑:“那天在小树林,你说你喜欢我,我亲耳听到的!你别不想承认!”
“其实这个,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刚才大声说话废了她不少力气,她现在感觉脑袋越来越痛了,“那天在树林里说的话,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
“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
“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
司景远此时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美好的幻想,婚后幸福的生活,此刻尽数破灭……
从前,他厌恶她,甚至派人去捉弄她,他玩尽花样,费尽心机地不想和她结婚;
后来,他为了让她亲自开口取消婚约,跑到她面前去恶心她;
但,却不想,和她单独相处,他竟感觉那么快乐和满足,她开心,他会笑,她受伤,他心疼,她说喜欢他,他兴奋的失眠了一夜……
他甚至为了她,开始从事自己平生最讨厌的商业。
他的喜怒哀乐,一切一切皆因她,一想到将来会和她度过余生,他就对余生充满向往。
现在,她却对他说,她不喜欢他,从来没喜欢过……
司景远心里突然涌现出了莫大的悲哀,他感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他好像从来都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像个跳梁小丑……
他默默地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喂,你……”夏芷颜看着司景远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你没事吧”这句话卡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司景远走出房门,夏芷颜才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颓然的躺在了床上。
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夏芷颜蹙眉想着。
不过,夏芷颜又自我安慰道,这样也好,早早把话说清楚,免得谁一不小心陷进去,到时候只会更加难收场……
其实那次楚天泽在小树林对她说过那些话之后,她就打算好,等她找到了灭门仇人,报了仇之后,她就带着母亲离开天乔市,走得越远越好……
……
付子浩当着司景远的面演过那一出后,觉得心情特别好,他吹着口哨,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他摇下车窗,感受着劲爽的夏风吹在脸上,那个所谓的什么未婚夫现在应该责问过芷颜后,现在正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郁闷呢吧!
他想起在芷颜下车时,自己暗中绊的那一脚,那个角度,应该恰好可以让那个未婚夫看到芷颜和自己有多亲密吧!
回忆起自己的这些“小阴谋”,付子浩唇角往上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这才刚刚开始,芷颜的未婚夫,咱们来日方长。
你可不要怪我,谁让芷颜不喜欢你呢……
这天晚上,司景远没回家,直接在别墅二楼,夏芷颜卧室隔壁的一间房间歇下了,两人都没有吃晚饭,夏芷颜是因为头痛,司景远却因为心痛……
第二天一早,许管家一打开别墅的大门,就看到一辆豪车停在那里,许布感觉这车有点眼熟,还没回忆起来在哪里见过,就看到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了,眉目俊朗,穿着得体,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神采奕奕,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来这里约见情侣的。
“先生,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许布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疑惑道。
“我是来找芷颜的,麻烦你进去帮我把她叫出来吧。”付子浩彬彬有礼的说道。
来找夏小姐的?
许布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人,直到他的身形和昨天送夏芷颜回来的那个男人的身形重合,许布的心中立刻生了警惕,昨天这个人在别墅门口和夏小姐故作亲密,惹得少爷动了好大的气,和夏小姐吵了一架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吃。
今天这男人又过来找夏小姐,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许布心里不欢迎,嘴上还是语气不变:“您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付子浩颔首,看着许布进去了。
许布上了二楼,没有喊夏芷颜,而是敲响了司景远的房门。
“少爷,少爷?。”许布拍着房门,里面却像没人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司景远在床上坐着,把脸埋在两只手里,这样的姿势,他维持了一夜,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依然是这个姿势,根本无动于衷……
许布叹了口气,他知道司景远在里面,他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谁没有年轻过呢?
他又拍了几下门,对着里面道:“少爷,昨天送夏小姐回来的那个男人又来找夏小姐,他现在就站在门外,要不要我去通报夏小姐一声?”
司景远听了这话,头猛地从手心里抬了起来,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他疾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看,果然是果然是昨天那个男人,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竟然都敢找上门了,欺人太甚!
夏芷颜怎么说也是他司景远的未婚妻,就算她不喜欢他,那也是他的女人,他不同意取消婚约,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把她抢走!
司景远气势汹汹的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许布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后,他惊喜万分:“少爷,您终于肯出来了!”
司景远没理这个管家,直奔楼下而去。
到了门外,司景远看着面前这个穿的人模狗样的男人,想上去给他一拳,但想起夏芷颜,自己这一拳下去,恐怕她会更加讨厌他,于是就握紧了拳头,生生忍下了想揍人的冲动。
“你找谁?”司景远语调不善的问道。
对于一个想勾引他未婚妻的男人,司景远无论如何也拿不出什么好的语气来。
“我来找芷颜,”付子浩这时才得以看清司景远的容貌,面容俊逸,五官清朗,至少在相貌上,是个极为出众的男人。这好像给他增加了一点挑战,不过,他喜欢……
“我叫付子浩,是芷颜青梅竹马的朋友,请问你是……”付子浩勾着唇角,故意问道。
“什么青梅竹马的朋友,芷颜都没提过,”司景远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想把他的脸撕烂,他平时最恨虚伪,也装不出什么假客套,“我是芷颜的未婚夫,并且,很快就会成为陪伴她下半生的男人!她生命中有我就够了,不需要什么青梅竹马!”
付子浩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看来,这个什么未婚夫还懂得反击,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你叫她下来,需不需要青梅竹马,还得芷颜自己说了算……”
“呵!你在本少爷的面前命令谁呢!”司景远一声冷笑,“你让谁叫人下来呢!告诉你,芷颜不在,她在这儿也不会想见到你,你趁早回去吧,别在这恶心大家!”
“你!”付子浩没想到司景远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看他也是个豪门少爷,怎么骂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婉转点吗?
他不知道,司景远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他喜欢的人,自然是千般百般宠着爱着,他讨厌的人,从来都是直接打击到谷底,没有虚以为蛇和暗语中伤,他不喜欢那些虚伪的弯弯道道。
“昨天我是亲眼看着芷颜进去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会去哪儿?”付子浩笃定的道:“肯定还在这里,你敢不敢让我去里面找找?”
“你当我这儿是宾馆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付子浩第一次面对这样人,豪门贵族的长相,地痞流氓的做派,付子浩没办法了,突然对着别墅大喊:“芷颜,芷颜!你在里面吗?我是浩子,你出来,我要见你!”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司景远对着身后大声道,又觉得只这样不解气,于是又说道:“许布,叫保镖过来,把他扔远点!”
“是,少爷!”
“你们在干什么?”许布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了夏芷颜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夏芷颜从别墅出来了,一副皱着眉头,心情不好的样子。
也对,下面这么大的动静,夏小姐还能睡着,那就奇怪了。
许布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司景远,司景远摆了摆手,许布这才重新站回了司景远的旁边。
“芷颜,你终于下来了。再晚来一会儿,我嗓子都要喊破了。”付子浩见了夏芷颜,立马诉苦道。
司景远捏着拳头,一言不发,只静静的看着夏芷颜。
“你怎么过来了?”夏芷颜没有理会付子浩那委屈到夸张的表情,只这样淡淡问了一句。
司景远心里这才感到顺畅了点。
“我来找你出去玩啊,”付子浩旁若无人的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和我们上大学时逃课去的那个地方差不多,你去了,可以帮你重温一下以前的那些美好哦!”
“我……”
“想重温你自己重温去!”司景远气不打一处来,有勾引人家未婚妻勾引的这么堂而皇之的吗!“还大学逃课时去的地方,谁他妈还记得是什么地方啊!你这不一神经病吗?我的未婚妻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一个神经病胡跑!”
“你!你又算什么东西?!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用言语攻击别人,”付子浩同样咄咄逼人:“进门是客,我怎么着也是你的客人吧,对客人这样苛待,你脑子才有问题吧?!”
“你可千万别寒碜我了!就你?还我的客人?”司景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也说了,进门才是客,我让你进门了吗?我可从没想过,要放一个神经病进门当客人招待!”
“你!”付子浩再次被怼的无言以对。
“够了!”听着两人对彼此的冷嘲热讽,夏芷颜心里有点烦躁,“都少说两句!”
“浩子,”夏芷颜又扭头对付子浩道:“你回去吧,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我们改天再约……”
“芷颜,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那个地方的,给老同学个面子呗!”付子浩看夏芷颜回绝得这么干脆,有点不甘心。
“喂,你这家伙是聋啊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没听到我未婚妻说她不舒服吗?”司景远满脸嫌恶地说道:“你赶快滚,兴许我未婚妻是看到你在这,才不舒服的!”
“你!”付子浩气结,但随后想到昨天当夏芷颜提及她的这个未婚夫时,表现出的那种淡漠和无谓,付子浩瞬间又有了底气,“你以为芷颜想到以后会天天面对你这种人,她心里就会舒服吗?现在妄言恐怕早了点吧,到时候谁需要滚,还不一定呢!”
听到付子浩挑衅般的话,还一口一个“芷颜”地叫着,司景远的怒火熊熊的烧了起来,咬牙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女人,我们以后会是最幸福恩爱的夫妻,这里就你一个碍眼的,你不滚谁滚?!”
司景远虽这样说着,但脑子里却回荡着夏芷颜昨天说的那句话,她不爱他,从来没爱过他……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将司景远扎得血肉模糊,使他面对付子浩时,尽力自我麻醉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才能说出那些他最期待,却最不现实的话……
“呵!”付子浩冷笑一声,不再理司景远了,他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疯子,他可不陪他一块疯。
付子浩又转头看向了夏芷颜,“芷颜,你今天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找你!”
付子浩的话听起来十分绅士体贴,让司景远想冲上去,撕烂他的脸,看他还怎么装!
“谢谢你,浩子,谢谢你能体谅我。”夏芷颜说着,对付子浩展开感激的一笑。
这笑极淡,却让司景远看着觉得刺眼。
她好像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
“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谢谢’两个字吗?”付子浩善解人意的笑了笑,道:“不过,我这花儿你可得收下,这可是我请人从国外运过来的品种,在院子里种着,今天我起了个大早摘下的,上面还带着露珠呢!”
说着,把花捧到了夏芷颜的面前。
夏芷颜接过了那束玫瑰,说道:“谢谢你的花。”
见状,司景远冷哼了一声,掉脸走进别墅里面去了。
司景远的表现,在夏芷颜看来,完全是占有欲作祟,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就不允许她与别的男人一起出去,甚至是单独说话,即使那个男人仅仅只是她的朋友。
“别理他,他其实也没什么恶意的。”司景远走后,夏芷颜尽量打圆场。
付子浩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
等夏芷颜送走了付子浩,走进别墅时,发现司景远正一个人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许管家和其他佣人都不在,应该是被司景远遣退了。
想起昨天已经把话跟司景远说明白了,夏芷颜觉得以后尽量保持距离的好。
所以她装作谁都没看到,视若无人地转身准备上楼。
“老朋友送的花漂亮吗?”司景远看着夏芷颜抱着那束花,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冒火。
夏芷颜听了司景远的话,觉得莫名其妙,就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司景远看到夏芷颜无视他的样子,火气更大了,大声喊道:“站住!”
司景远蹭蹭两步走到了夏芷颜的面前,挡住了她上楼的脚步。
“你刚刚没听到我说话吗?”司景远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芷颜一副败给他的语气。
“怎么?昨天跟我摊过牌了,接下来就要彻彻底底的无视我,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是吗?!”司景远看着夏芷颜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想起刚刚面对那个野男人时,她巧笑嫣兮的模样,全身上下就完全被嫉妒和愤怒淹没了。
和司景远比,夏芷颜就平淡多了:“你爱怎么想随你,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取消婚约还来得及。”
看着夏芷颜云淡风轻地说出“取消婚约”这四个字,司景远愤怒中夹杂了点慌乱,像是给自己鼓气般,他大喊道:“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取消婚约的!”
夏芷颜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绕过他想要继续往前走。
司景远哪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伸手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花。
“你!”夏芷颜没想到司景远会突然有这种举动,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景远看着夏芷颜面对他时,脸上终于出现了除平静外的另一种表情,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一点。
他用手拨弄着那些花,来回看着,眼中嫌弃意味明显。蓦地,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花被那家伙采下来,没有根没有土,不出两天就死了,与其看着它在房间里凋零,不如现在就当垃圾给扔了!”
“你……”
夏芷颜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司景远把那束花用力往上一扬,几十朵鲜艳朵鲜艳的玫瑰往别墅上空飞去,在空中零落成几瓣,然后又变成自由落体迅速掉下来,玫瑰花瓣顿时散落了一地……
夏芷颜看着满地残破的玫瑰花,好久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这样?!”
司景远嘴角的笑更深了,“许布!把佣人们喊过来,将地上的垃圾都清扫干净!”
司景远的话音刚落,许布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没有多问一句,恭敬答道:“是,少爷!”
十几个佣人拿着清扫工具很快就过来了,不一会儿,大厅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所有的玫瑰花,都入了垃圾桶……
这期间,司景远和夏芷颜一直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夏芷颜全程都在看着佣人们打扫,司景远则细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一束开得正好的玫瑰,先是被人摘下来,后来让人丢弃,最后当垃圾一样被人扫入垃圾桶……
这多像她夏芷颜的命运啊,看着那一朵朵娇嫩的花最后落得了这个下场,夏芷颜心中突然涌现出了极大的悲凉,她想起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夏家,想起了疼爱自己的父亲,想起了曾经幸福快乐的自己,如今,所有的美好都随着那场大火湮灭了。
这个世界留给她的,只有满目的疮痍和无限的哀戚……
夏芷颜的眼睛渐渐酸涩,接着淌出了两行悲痛的眼泪……
这看在司景远眼里,就完全变了味,夏芷颜这么伤心,就是舍不得那男人送来的花。为了一束花就哭成这样,她是有多在乎那个野男人啊!
“不许哭!”司景远无比嫉妒的大吼道:“以后不许接受那个男人送来的任何东西,你要一样,我就扔一样,这里容不下那么多垃圾!”
夏芷颜听到司景远的声音回过点神来,她感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一摸,竟都是眼泪……
夏芷颜看了司景远一眼,这一眼,把司景远映照到了这个女孩儿眼睛里。
司景远看到自己的身影装在女孩儿灵动的眼睛里,像湖水一般清透的眼睛,此刻却红的骇人,他使自己站的离她近了些,可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身影牢牢占据在她整个眼里,这双眼睛里面仿佛盛着无限的悲凉,纵使自己怎么填,都填不满……
司景远看着这样的夏芷颜,心,不可自制地疼了起来,他爱这个女孩儿,也舍不得这个女孩儿伤心……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大不了我再给你找束一模一样的,有根可以栽在土里的,可以放在房间养很久的,好不好?”司景远像哄小孩子一样,语气出奇的温柔。
夏芷颜愣了愣,他以为她是为了那束花哭的?
夏芷颜苦笑:“不用了,东西没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上楼了。
司景远呆呆地在原地站着,看着夏芷颜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直到她走进房间,关上卧室门……
“少爷,您今天还去上班吗?”
许布的声音不适时的传进司景远的耳朵里,司景远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许布,“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去上什么班吗?”
司景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下去,头重重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大叉着双腿,姿势实在不怎么优雅。
“少爷,”许布看着司景远颓废的样子,叹了口气,试着鼓励道:“您与其在这儿坐着,无计可施,不如出去走走,换个环境,说不定什么人,什么事就带给您解决问题的灵感了呢!”
司景远听完这话兀的坐直了身体,突然的举动吓得许布的老心脏一跳。
“少爷,您……”不会是疯了吧?
后半句,许布没敢说出口。
“许管家,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脑子里,还装着大智慧呢!”司景远从沙发上跳起来,用手拍了拍许布的肩膀,眼中亮晶晶的,装着从未有过的神采:“许管家,帮我备车,我要去上班!”
“少爷,您……”真的疯了?
“哎呀,快去,别磨叽了!”司景远看着呆呆傻傻的许布,不由催促道。
“噢,我马上去!”
不管怎么说,少爷愿意出门了,只要不继续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饭都不肯吃,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想到这里,许布前去备车的脚步更快了……
……
司景远开着自己的灰色超跑,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司。
想起办公室里那么多恋爱丰富的女同事,对夏芷颜这种情犊初开的小女生,摸清她心里想什么,不跟玩儿似的?!
司景远心里雀跃起来,只要掌握了夏芷颜的喜恶,再投其所好,对症下药。让她爱上自己,不是分分钟的事?!
司景远想到这里,嘴角勾出一抹魅惑至极的笑,脚下更是步步生风。
夏芷颜,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
司景远吹着轻快的口哨,走进电梯,按下了营销部所在的八楼按钮。
“嗨!大家早上好!”司景远到了办公室门口,热情的跟同事们打招呼。
“……”
司景远等待了两秒,办公室安静如初,竟一个回应他的都没有……
“喂,你们怎么了?集体失聪?”司景远微微有点恼。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搭理他!
“嘘……”离司景远最近的一个女同事把食指放在嘴上,偷偷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玩游戏吗?”司景远看着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工作期间不能大声喧哗,更不可以玩游戏,连公司最基本的守则都不清楚,你就敢进我这营销部?”
一个严肃冷厉的声音从司景远身后传来,那个女同事微微叹气,对着司景远做出了一副“你好自为之吧”的表情。
司景远回头,看见了司景云挂着一张扑克脸正看着他。
“哥,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我一跳!”司景远轻拍着胸口处,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我说过,公司里没有兄弟,只有上下级!你以后再这么没规没矩的乱喊,我就罚你去清扫一个月的厕所!”
“什么?!”司景远揉揉眼睛,这还是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好脾气二哥吗?
“不是,这罚的也太重了,你这样管理下属可不行啊,这样下属们都……”
“我怎么管理下属还轮不到你教我,”司景云冷硬地打断了司景远的话,淡漠的道:“今天你上班迟到了两分钟,扣除这个月的全勤奖和全部津贴!”
“我……”
“另外写一份检查,陈述迟到原因和反思,下班后送到我的办公室!”
“你……”
“赶快去工作,如果再做一些和工作不相干的事,我会另外给你处罚!”
“我……”
“还不快去!想挨罚吗?!”
“……”
全程,司景远没来得及为自己申辩一句,他觉得二哥这样做,可能是想拿他这个弟弟开刀,来正公司的风气。
好,他给他这个面子!既然来到这里,为了事业,为了养家,他遵守上级的指示!
司景远不发一言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始埋头工作。
司景云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司景远吃瘪的样子,觉得心头的郁积之气疏散了不少。
司景远昨天竟住在了夏芷颜那里,昨晚管家来报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显得很高兴,想必司景远昨晚也很快活吧?!
可他们谁又想过他?!夏芷颜本该是他的妻子,他第一次遇到心动的女人,凭什么就被他司景远霸占了去!平时,他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也就罢了,但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忍!
司景云愤恨地看了司景远一眼,正欲离开,又恐怕他今天的所为传到父亲耳朵里,让司克达以为自己是刻意针对司景远的。
于是,他又装模做样的对着办公室的所有人说:“刚刚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以后,谁再迟到或者违反公司规定,司景远就是个例子!”
说完,大踏步离开了。
司景云前脚刚走,刚才一个个装聋作哑的同事,后脚就围到了司景远的办公桌前。
“三少三少,二少这是怎么了?最近两天脾气暴涨啊!”
“对呀对呀,一大早过来就查有谁迟到了,以前也没抓得这么紧啊。”
“二少不会是失恋了吧,失恋人群都暴躁易怒的!”
“……”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完全没了刚才司景云在场时的战战兢兢,在她们眼里,在司景远面前绝对可以畅所欲言,这个三少爷表面上狂傲难驯,实际上是最纯良亲民的一个,短短一天,这些办公室里的老油条,就把司景远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
“你们问我,我还纳闷儿呢,我这装着一肚子烦心事儿还兢兢业业的来上班,非但没受到表扬,还一来就让他拿去开刀!”司景远把头埋在了办公桌上,“最近接连不顺,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呦!还有我们司少烦心的事儿啊?说出来听听,我们兴许还能为司少排忧解难呢!”一个女人卖弄着风情,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对呀对呀,司少尽管说,我们帮你……”一群女人马上附和道。
“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司景远一下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兴奋异常的扭动着转椅,“我这事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你、你、你,今天午饭我请客,咱们饭桌上详谈!”
司景远伸手指了三个看起来最“老奸巨猾”的女人,知道的人多了,还都以为他司景远御妻无能呢,他还是要顾忌些脸面的……
午饭时间
“什么?司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多金的男人,竟然还有女人说不喜欢!这女人是多没眼光啊!”一个女人听完司景远的烦恼,就开始愤愤不平起不平起来。
“对呀,我也觉得她挺没眼光的,我长得这么帅,这么潇洒,这么世间难求……”司景远摸着下巴,表示对夏芷颜的眼光很是费解……
突然反应过来今天不是来讨论这个的,司景远立刻把摸下巴的手放在餐桌上,拍着桌子急道:“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你们有什么办法吗?赶快帮我出谋划策啊!”
“依我看啊,既然那个女人不喜欢司少……”一个女人转着眼睛,故作思考状,“那司少也不要理她了!”
“你……”出的什么鬼主意?!
司景远只吐出一个字,那女又道:“以司少这么优越的条件,还怕没有女人吗?”说着特意挺了挺胸前的两座雪峰,“司少看我怎么样啊,我肯定比那个女人能让司少开心……”
“你少做梦了,”另一个女人轻蔑道:“司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继而把头转向司景远,撩了撩头发,“司少,你看我怎么样,你如果收下我,我一定每天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你们够了啊,司少这么有品位的男人,肯定是选我呀,我这么……”
“都闭嘴!”司景远扶额,“各位,我是让你们来出谋划策的,不是参加选美大赛的。”接着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这世上那么多人,可我只要那个女人的心,我要她爱我,她是我生活的动力,有她我才会开心,才会觉得每天不是那么空洞和苍白,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才会觉得活着真好!你们有过那种体会吗?想到会失去一个人,就感到自己会发冷发硬,会立马死掉……”
三个女人都听呆了,同时也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谁都没想到,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司三少,此刻竟会这么认真的,对着一个女人,做着最深情的告白……
司景远看着三个女人呆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们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大家散了吧……”
司景远站起身正要离开,一个女人突然道:“等一下!我有办法!”
司景远复又欣喜地坐下来,“快说,什么办法?”
另外两个女人也同样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那个女人一副资深情感专家的样子,开口道:“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在眼前的不知道珍惜,得不到的,却又想拥有。”
她转头看向司景远:“司少,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不知道珍惜你,一定是觉得你就是囊中之物了,不用怎么争取,也逃不出她的手心。等有人争,有人抢了,她自会领略到你的魅力和独到之处,有了危机感,自然就会多加重视……”
女人说完,端起面前的小茶杯,抿了一口水。
司景远一把夺过她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呢?计策呢?你倒是接着说啊!”
看着司景远一脸急切的样子,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噗嗤一笑,其中一个女人笑着道:“看来司少以前都没什么女人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司少竟还不知道怎么做?”
“你们就别卖关子了,到底要怎么做?”
一个女人笑道:“姐妹们,看来司少身边没什么人可用了,我们就亲自出马,帮他这一回吧!”
其他两个女人笑着颔首,司景远仍然一脸的不明所以……
……
这天下班,司景远开着豪车停在了别墅门前。
许管家早早站在门口迎着,他知道少爷下班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来看夏小姐。
车门打开,司景远迈步从车上下来,许布赶忙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
刚接过两秒钟,公文包又应声掉在了别墅门前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记闷响。
司景远蹙眉,“你这老头,现在老的连一个包都拿不动了吗?”
许布赶忙弯腰捡起了公文包,“少爷,她们是谁呀?您带这么多女人过来,夏小姐她……”
许布看着从车里摇曳着身姿走出来的女人,不由惊呆了,他家少爷就出去一天,就带回来这么多花蝴蝶,这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别管那么多了,”司景远看了看别墅二楼的某个位置,接着道:“我问你,今天那个野男人又来了没有?”
许布知道司景远问的是谁,默默松了一口老气,看来少爷还是在乎夏小姐的。
“没有,他早上走过之后,就没再来了。”许布如实答道。
“那楚天泽呢?还有其他男人来过这儿吗?夏小姐一直待在别墅里,没出去见什么人吧?”司景远自付子浩之后,为免防不胜防,他干脆对所有的男人都防上了。
“少爷,夏小姐她……”
“司少!你在干什么?”三个女人一下车,就被别墅的富丽堂皇吸引住了,不停地拿手机拍照和自拍,如果没有这次机会,她们恐怕一辈子也踏足不了这片富人区。
幸亏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女人没有完全被眼前的豪华辉煌迷得忘了此行目的,听到司景远一个劲儿的问那女人的情况,她赶忙过去阻止,把司景远拉到了一旁,耳语道:“司少,现在把你心里想的都藏起来,一会见到那个女人,你要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乎她的样子,越无视她,才越能激起她对你的占有欲,你不要跳戏,按我们计划好的做就可以……”
“我明白!我们快进去吧!”司景远一刻都等不了了,他都一天没见到夏芷颜了,想她想的要发疯。
“司少!”女人看着司景远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摇摇头。跟上去将司景远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司少,我们这样走进去才会引人侧目……”
司景远看看自己手的位置,惊恐的赶快拿下来,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他活这么大,从来没碰过一个女人的什么身体部位,虽出生在上流社会,但司景远却经常和一些下层的平民混混来往,他的那些弟兄经常穷的饭都吃不饱,怎么会有钱玩女人?
其实和司景远同辈的那些豪门少爷,平日里的私生活奢靡至极,但司景远从不与他们为伍,也从没见识过,所以司景远对女人方面,一向生僻寡淡。
但奇怪的是,对于夏芷颜,他抱过,也吻过,对她的身体却不似面对一般人时的反感和抵触,反而极为热衷和上瘾,她就好像是一束艳丽的罂粟,每一寸肌肤都带给他致命的诱惑,让他禁不住遐想,更想去爱怜……
想起她上次骑坐在他身上拧他胳膊的时候,那娇翘部位的柔软触感,至今想起来,仍教他心脏狂跳,血脉喷张……
司景远想着,不觉脸部开始发红发热。
“司少,司少?”旁边的女人轻轻晃了晃司景远的胳膊。
“……怎么了?”司景远被晃得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司景远不由心虚,脸越发红热了起来。
“司少,我知道你只对别墅里的那个女人动心,但也不用这么纯情吧,碰一下肩膀就脸红了?”那个女人还以为司景远会脸红,是因为碰了她的肩膀。
但是,在碰到她肩膀的哪一瞬间,司景远心里只有反感和抵触。
“司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放开你自己,”女人鼓励道:“大胆地左拥右抱,让那女人产生危机感,从而见识到你的魅力!”
“可是……”我并不是放不开自己,而是并不想碰到你……
“可是什么呀!你就听我的吧!”女人又扭头对还在拍照自嗨的另外两个女人道:“你们两个别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赶快过来办正事!”
两个女人听到后,心里不满地噘嘴过去了。
那个女人把两个女人往司景远怀里一塞,自己也钻进他宽厚的臂弯里,三个女人媚笑丛生,乍一看,倒真有点司景远在左拥右抱的感觉,如果尽力忽视司景远的两只手在推搡女人后背的话……
四个人就这样在外人看来无比亲昵的走进了别墅。
许布在后面看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一天一个样,他这把老骨头是看不透了,就是可怜了那位还没过门的夏小姐啊。
进到别墅之后,三个女人更是为其内富丽华美的布景装饰深深震撼。
每一件装饰摆设在世界上都是可以叫得出名号的奇珍异品,就连摆放在不起眼角落里的那个花瓶,都是用天价拍得的出土文物!可见主张装饰别墅的那个人,对这里是多么细腻和用心。
三个女人同时红了眼,光看这里的装饰,就能知道司景远对那个女人的极尽宠爱,那女人是多么三生有幸啊!可以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掏心掏肺的对她,她还看不上司景远,总有一天会有让她哭的时候!
“这位是管家吧!”一个女人趾高气扬的看向许布,道:“去把楼上的那位小姐请下来。”
“少爷,这……”许布迟疑,看向了司景远。
“按她说得去做。”
司景远随意摆了摆手,许布马上照办。
“没想到这里的下人还挺忠心的!”女人讥讽道:“我倒很好奇,他对楼上那位的话也这样充耳不闻吗?”
“这是我专门给芷颜找的管家,我的话不听,他也会听芷颜的。”
女人气得跺脚,也不知道是在气司景远对夏芷颜这么好,夏芷颜却不知好歹,还是在气许布对夏芷颜唯命是从,却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儿。
司景远没有意识到身旁女人的气愤,心里没底儿的说道:“我们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啊,到时候可别越弄越糟。”
“司少,我们三个老江湖还怕治不了她一个吗?你就安心看着,把心揣回肚子里去吧!”
司景远听着这话,感觉完全是几个泼妇准备掐架的架势,女人的话非但没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司景远一颗心更加七上八下了……
夏芷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司景远坐在沙发中间,怀抱着三个女人,一个捏肩膀,一个喂葡萄,一个喂水,好不快活!佣人们垂首而立,不发一言,客厅回荡着一男三女淫靡的笑声,一个女人穿着露背装,两处饱满还时不时蹭着司景远的胸口处,看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以前倒是知道司景远彻夜不归跑去寻花问柳的事,跟他相处这么久,没发现什么作风问题,还以为他从良了。在她面前忍了那么久,今天终于装不住了吗?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就开始宣淫…宣淫……
夏芷颜有点反胃……
“许管家,晚饭送我房间来,在客厅吃,我怕会吐!”夏芷颜眼睛看着客厅,对身后的许布说着,转身就想回去。
“呦,这位就是夏小姐吧!”一个女人偏不让夏芷颜如愿,扭动着蛮腰走过来,站在楼梯口仰头,与还在阶梯上的夏芷颜对视,“啧啧,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啊。不过,长得再怎么漂亮,不能讨自己男人的欢喜,也是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相!”
夏芷颜听着女人的冷嘲热讽,心中没有丝毫波澜,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回走。
女人看到夏芷颜一副淡漠的样子,不由高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能让司景远死心塌地,倒是真有两把刷子,都说成这样了,还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她一会儿放出大招,看她还怎么装!
“这就是夏小姐的待客之道吗?我们好歹也是司少请来的,”女人望着夏芷颜停住的背影讥笑道:“虽然夏小姐还不足以称为这里的女主人,但作为未婚妻,也应该出面表示下欢迎吧!”
女人说完,对司景远使了个眼色,司景远会意,马上道:“对,一天是我的未婚妻,就一天要听我的话,夏芷颜,现在,我命……命令你下来,招……招待我的客人!”
司景远越说到后面,越没有底气,开始结巴起来,倒不是怕夏芷颜出手抽他,而是害怕她会一怒之下一走了之,离开这里再也不理他……
司景远说完,过了两秒,大力关上房门的声音响起……
夏芷颜回到房间,从里面反锁。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他施令,她就要遵从吗?要她下去招呼那些莺莺燕燕?有病吧!
楼下所有人在夏芷颜关门的那一刻,呆愣了三秒钟。
站在楼梯口的那个女人最先反应过来“她……她她什么态度嘛!她平常对司少也这样吗?”
司景远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这么轻易的就掉脸离开……
“她平常不这样的……”平常更不拿他当回事儿。司景远怕颜面扫地,没说出后半句,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必须把她弄出来呀,不然戏演给谁看那!”
“那好,我叫她出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这群女人出手,哪怕让夏芷颜心里有一点点他的位置,今天就足够了。
“你叫能行吗?”一个女人怀疑道:“她刚才可没给司少你留一点情面啊。”
“放心,我的话对她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让许布带你们先到后面的待客厅休息会儿,佣人们会给你们送去水果和点心。”说到这里,司景远拍拍胸脯:“一会儿,我就把夏芷颜拎过去!”
三个女人巴不得再见识一下别墅其他地方的豪美,享受下上流社会的人被佣人伺候的感觉,顺便再多拍几张照片好回去炫耀,三人兴奋地扭着腰肢跟着许布走了。
她们走了之后,司景远来到夏芷颜的房门前。
“芷颜!美女!形象好气质佳又聪明又漂亮的夏小姐!您就大发慈悲卖我个面子,去跟那些女人打声招呼吧!”
“……”
原来司景远所谓的震慑力,就是——服软卖萌?
怪不得要把那些女人打发走,原来是怕被看笑话,故意把人支开呀!
给司少点个赞!哄媳妇儿要面子两不耽误……
夏芷颜在房间里听着那些话,心里好笑,但仍是一言不发。
司景远见这招没效,又打起了亲情牌,装起可怜来,“芷颜啊,她们和我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听说我有一个美如天仙的未婚妻,特来拜会一下的,你如果不出面象征性的招待一下,等回到办公室,她们就会说我懦弱无能,自己的未婚妻都不和我一条心,这事传出去,以后我成了领导,管理下属,谁还会听我的呀……”
夏芷颜背倚着床头,慵懒的坐在床上,心里鄙夷,搞女人都搞到自己办公室去了,这司景远可真够浪的,他公司里的人爱怎么传就怎么传,那也是他自己作的,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见屋内还是没动静,司景远仍不死心,“芷颜,夏大小姐,您就帮我这一回吧,回头我给您老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您如果还不满意,让我以身相许也行啊……”
夏芷颜翻了个白眼,以身相许?想得美!
“美女!倾国倾城,绝代无双的夏大美女!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件事传到公司里,不仅我会遭鄙视,您的名誉也会受损啊,张扬跋扈,性如悍妇,为人泼辣,行为庸俗,举止粗鲁……到时候这些帽子往你头上一戴,再摘下来可就难了……”
房内还是没动静……
“到时候流言越传越离谱,说不定连‘五大三粗,浑身是毛,大麻子倭瓜脸’这些屎盆子也会扣在你头上啊……”
“砰”房门被打开了,夏芷颜黑着一张脸站在司景远的面前,“骂够了没有!”
……
看着门内因为生气更添风情的那张俏脸,司景远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很无辜的解释道:“不是我骂你啊,是那些爱传八卦的人骂你的……”
夏芷颜看着那张欠扁的脸,拉着门的那只手再次发力,想把门关上,把这张脸拍扁。
司景远手疾眼快地单手推上门,“这一回你不出面,那些屎盆子可真会扣……”
“带路!”不耐烦的两个字打断了司景远接下来的话。
司景远愣了片刻,马上欣喜道:“好嘞!”
夏芷颜答应去会会那些女人,并不是被司景远说怕了,而是被他说烦了,流言止于智者,但司景远的那张嘴,如果她不答应他,他绝对可以在门外说上一夜不带重样的!
再这么软磨硬泡下去,他嗓子不疼,她耳朵都要幻听了!
“娘娘小心台阶!”司景远一脸谄媚的嬉笑讨好:“奴才在前面为娘娘引路!”
听着司景远特意伪装出来的古代太监那种尖细的嗓音,夏芷颜绷着一张脸,忍不住噗嗤一笑。
司景远看着女孩儿刹那间绽放出的明艳笑容,感觉有一大朵一大朵淡粉色的百合在这笑容周围衍生而出,瞬间香艳了他整个世界。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人,她能够一笑倾城……
司景远看得出神,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个不留神踉跄了一下。
夏芷颜正要伸手拉他,司景远抓住栏杆自己稳住了,夏芷颜又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去。
“带个路把自己都要摔倒,从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夏芷颜冷笑着讥讽道。
“诶,我说你……”司景远再看向夏芷颜,她脸上的笑已经不见了,恢复了淡漠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只是他眼睛花了而已。
“赶快带路!你再废话一句,我扭头就走!”
夏芷颜不容置喙的声音传来。
好!小的遵命,奴才妥协,您是娘娘,您的话就是圣旨!
司景远咬牙,忍气吞声地继续带路。
等到了待客厅,三个女人各自躺在一张按摩椅上,舒服的闭着眼,让佣人们将扎着竹签的水果喂进她们嘴里,极尽享受……
许布在一旁站着,像平常一样从容淡定,面对三个这样的女人,他面无表情,没有尊重,也看不出鄙夷。
“芷颜我给带来了,你们好好认识一下吧!”司景远在夏芷颜旁边走着,长臂抚上她的肩膀,本以为当着外人的面,她会稍微配合一下,没想到她竟毫不留情的甩下了他的手,另外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司景远心里极度灰败受挫,当着外人的面演一下戏都不愿意,她有多么厌恶排斥他!
三个女人听见声音,纷纷从按摩椅上坐起来。
会客厅很大,一个女人看到远远站在门口的夏芷颜,极简单的一件白色连衣裙,上面甚至都没有一星半点的花饰,脚下就踩着一双粉色的家居拖鞋,就这样简单随意的搭配,竟让她像从天而降的仙子,超脱了一切世俗的美,纯净美好,不染纤尘……
女人在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时,往往就会充满敌意,在看到比自己漂亮出好几个段位的女人时,浓浓的火药味就不言而喻了……
那女人从按摩椅上下来,脱了高跟鞋随手扔在一边,赤着莹白的脚走过来,一路走,一路用力扭摆着腰肢。自以为动作魅力十足。
夏芷颜看着,真担心她的腰扭着扭着,会突然之间咔嚓断成两截。
女人走上前,亲昵的挽上司景远的胳膊,声音嗲的让人骨头都酥了:“司少,你怎么才过来呀,你真坏,让人家等了那么久……”
司景远一边极力抽回自己的胳膊,一边说道:“我不是喊人去了吗?”
“谁这么大牌啊,让司少请了这么久!”一边说着,一边睨了夏芷颜一眼。
对于这些胸大无脑的女人,夏芷颜本不想多予理会,但她挑衅得这么明显,再不出手还击一下,还真以为成了她们这些登门入室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的天下了!
夏芷颜妩媚一笑,“我这大牌耍的,我男人喜欢,所以他等多久都愿意!哪像某些丑陋寂寞的老女人,找不到男人滋润,跑去勾引人家有家室的人!”
司景远眸光闪烁,眼睛里好像有无数星光在跳跃!
他没听错吧?她刚才说她男人!
他是她男人!
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奏效了,看来为了让夏芷颜对自己死心塌地,他以后还要多让这些助攻来几次!
“你……你骂谁丑陋寂寞的老女人呢!”虽然看起来她能比夏芷颜大上六七岁,但年龄大点的女人更加成熟有韵味,她也算不上丑陋寂寞吧!
女人气急败坏,本来夏芷颜一言不发,她还以为这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没想到骂起人不留丝毫还击的余地。
她倒不怕那些惹毛了之后大吵大闹、张牙舞爪的千金小姐,因为对于这些女人,男人多看一眼都厌恶,倒是夏芷颜这样,平时一声不响,说起话来一击即中的女人才最难对付!
“司少,”女人没了应对之力,转而看向转而看向司景远,“你的未婚妻好像不欢迎我们,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对于那些堂而皇之勾引男人的女人,我实在欢迎不起来,”夏芷颜懒懒地往前走了几步,把女人刚才脱下的高跟鞋踢到了女人的跟前,“慢走不送!记得穿上鞋,”嫌弃的瞥了地上一眼,“脚真难看!”
“你!”
“怎么?不穿?也可以!”夏芷颜身上的邪恶因子涌动起来,“许管家,把她的鞋扔出去!她走之后,让佣人们立马用消毒水,把别墅里里外外的地面都清洗一遍!我怕某人的脚气沾染到地上,会传染给大家……”
“是!”许布看到夏芷颜肯出口教训这些女人了,心里很高心,这证明夏小姐心里还是有少爷的!他很乐意配合。不过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对于主人家的家事,喜怒不形于色。
这是每个大家族的管家都应该有的样子。
“……你!我是司少请来的,要走也要司少发话才可以!”女人气结之下大脑有了短暂的清明,终于找到了重点可以反将一军。
“是你自己说要走的,我又没赶你……”夏芷颜小声嘀咕道,那小模样仿佛她才是刚刚受了委屈和挖苦的那个人。
“司少”女人转而看向司景远,尾音拖得老长,让夏芷颜忍不住甩落一身鸡皮疙瘩。
司景远也忍不住一个激灵,“你们再玩儿一会儿吧,吃了晚饭再走。”
这才刚奏点效,司景远还不想现在就把她们赶走。
女人听了,得意地看向夏芷颜。
夏芷颜状似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狐狸精都这么嚣张吗?
算了,她们的嚣张也是仗了男人们的势,随他们去吧,反正她等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离开,到时候司景远染得一身脏病,也是自作自受……
“你们慢慢玩儿,我先回去躺会儿,闻到老女人和臭男人身上的味道就头疼。”夏芷颜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许管家,一会儿晚饭送我房间来!”
“是!”许布还是尽忠职守的一个“是”,虽然夏小姐刚刚好像也骂了他家少爷……
女人在旁边直跺脚,她竟然又骂她老女人!而且她来之前特地喷了自己收藏多年的魅惑版夜巴黎,身上哪有什么味道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管家!对那姓夏的女人倒是听话,一口一个“是”字,真是一条好狗!
“等等!”司景远看到夏芷颜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胳膊。
夏芷颜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狠狠甩掉他的手,像甩掉了什么恶心的细菌。
司景远也不在意,把这当做了夏芷颜吃醋的表现,他勾唇一笑:“都说是客人了,你不和我一起款待怎么行?”
夏芷颜语气生硬,“你的客人你款待就行,我不在场,不正好方便你们做一些不便言说的事情?”
司景远有些着急,如果在这个女人心里,自己反倒成了一个熏心的混蛋,今天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刚要辩解,被身旁那个女同事抢先一步,“夏小姐这么说,是不相信自己未婚夫的人品吗?”
夏芷颜冷笑,“你们不正是看清了他的人品,才有胆量公然上门献媚吗?”
“你!”
看到女人被堵的哑口无言,夏芷颜不再施与一个眼神,扭头便走。
“不许走!”司景远上前张开双臂,阻拦道,“你必须留在客厅,和我们一块用餐!”
司景远闭着眼说下了这句话,反正大不了一条命,他就拼这一回,今天过后,不是阴转暴雨,就是阴转晴!
久久没有回应,司景远再睁开眼睛时,夏芷颜已经绕过他走远了……
司景远仍不放弃,追上去,“姑奶奶,您就帮我这一回吧,回头我一定为您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
夏芷颜目不斜视,依然往前走。
四下无人的时候,司景远就开启了耍赖卖乖的可耻模式,“娘娘,您就随奴才一块再过去吧!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才是啊!”
夏芷颜自动屏蔽掉了司景远,仍旧脚下生风。
司景远从她右边转到左边,“夏大小姐,与其这样一直接受我的骚扰,还不如一起吃个饭,速战速决,这样您也能快点安生不是吗?”
夏芷颜蓦地停住了脚步,司景远差点没撞到她身上。
“好!速战速决!以后别再来烦我!”
夏芷颜说完扭头往回走了,司景远在夏芷颜身后跳起来,这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夏芷颜回到会客厅,三个女人在里面站成堆,不知道在合谋着什么。
看到夏芷颜来了,三个女人立刻停止了说话,看看房顶看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刚才年纪最长的那个女人已经在夏芷颜那里碰了壁,其他两个嫩点的,刚刚看到夏芷颜的美貌和气势,愣是坐在按摩椅上没有动弹,又见识过她的口舌,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司景远过来,看这四位僵持着没有要动的意思,就让佣人把晚餐摆在了这里。
佣人们把盘碟送上餐桌后,分成两排伺立而站。
司景远坐在餐桌中间,一个女人坐在他的左边,另外两个赶忙抢占他右边的位置。
夏芷颜慢慢走到餐桌旁,瞥了一眼,找了一个离四人最远的位置,懒懒地坐下来。
三个女人争相为司景远夹菜,司景远一边做出及其享受的样子,一边悄悄观察着夏芷颜的表情。
只见她头也不抬地切着碟子里的牛排,玉般莹嫩的小手拿着叉子,叉上一小块,缓缓放入红润饱满的唇中。
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她白皙透亮的皮肤泛着光泽,低垂的睫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三千墨丝柔顺的披在两肩,没有上妆,头上也不带任何发饰,简单淡雅,就像是不可冒犯的仙子。
随着牙齿的咬合,她的红唇微微噏动,那种柔软甜蜜的味道,司景远只在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品尝过一次,而且还是个意外,他都来不及细细品味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那块牛排被她一口一口吃掉,他突然想变成碟子里的牛排,在她口中融化,沉沦……
夏芷颜吃完牛排,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海鲜汤,一边喝着汤,一边吃着面前的鹅肝沙拉。
“夏小姐真是好胃口啊,只自顾自吃着,未婚夫盘子里的菜还要劳烦别的女人给夹!”一个女人看着夏芷颜面无异色地优雅用着餐,不由心有不爽的讽刺道。
“司景远不残疾不智障,吃饭完全可以自理,”夏芷颜一边说着,一边将新鲜的鹅肝酱放入自己碟子里,“你们这样把他当儿子似的给他夹菜,问过当事人的感受了吗?”
“你!”女人气得气血上涌,脸瞬间变成了鹅肝酱的颜色。
司景远的脸也黑了,这死女人看见别的女人给他夹菜,不气得掀桌子也就罢了,现在还敢暗讽他是人家儿子!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他未婚妻的觉悟!
旁边另一个女人勾唇冷笑,夏芷颜嘴巴是厉害,但架不住她们有三个人!
“夏小姐,你话说的没错,司少吃饭是可以自理,但哪有自己未婚妻夹过来的的菜吃着贴心?夏小姐觉得呢?”
那个刚被气到的女人抓住机会,马上接过话来:“夏小姐作为未婚妻,连这个都想不到,以后成了妻子,该怎么对司少做到无微不至呢?”说到这里,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真是为司少以后的生活担心呢!”
“这位小姐,如果你真为司景远的以后担心的话,以后就住进别墅里,做他的——”
夏芷颜说到这里,故意拖长尾音停顿了一下。
女人兴奋起来,这是自愧不如,要退位让贤了吗?司家少奶奶,这是多少女人做梦都不敢想的身份啊!
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夏芷颜,期盼她说出后面的话。
司景远拳头紧握,如果这死女人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他就把她绑在房间里,天天面对他的脸,直到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为止!
夏芷颜看那女人的心情准备的差不多了,嘴里的话跳脱而出:“就做他的保姆吧!”
女人一口鲜血喷出来,她年芳貌美,胸大腰细,她让她做保姆?!
司景远慢慢松开拳头,算这女人聪明,没随手把他抛出去!
“夏小姐,您说这话……”
“这位小姐,刚刚是你说未婚妻应该贴心的为未婚夫夹菜,是吧?”
夏芷颜笑得风情万种,可让女人看了觉得瘆得慌,可又不愿在夏芷颜面前认怂,于是挺直了腰板,一副讲大道理的模样:“是,因为我觉得作为女人,首先……”
“这位小姐你贵姓?”
夏芷颜打断了女人的话,现在又问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这让女人很费解,但直觉会有什么陷阱,声音不觉弱了些,“林明慧。”
夏芷颜只问一个姓,她吓得把全名都报出来了。
“林小姐,”夏芷颜抬脚款款来到林明慧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木林,林小姐姓中这么多木头,脑袋应该不是木头做的吧?”
林明慧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是在对我人身攻击吗?”
夏芷颜仍然眼中含笑:“林小姐如果脑子稍微不那么迟钝,就早应意识到,你占了我的位置。我平常就是坐这儿给我未婚夫夹菜的,还请林小姐挪动一下您沉重的屁股,让我在这儿好好表示一下对我未婚夫的贴心……”
司景远听了直吐槽:丫的什么时候给我夹过菜!还贴心呢,净让他糟心了!
林明慧气得嘴唇发抖,夏芷颜不但暗讽她鸠占鹊巢,还裸说她屁股大!这是身为女人不可冒犯的禁忌!她甚至觉得夏芷颜根本提前就知道她姓什么,故意这时候问她,就是想羞辱她!
林明慧想反击,可找不出理由。
她一脸怒容,夏芷颜脸上却仍是温婉纯良的笑。
就这一点,她知道,她已经输了。
愤恨地站起来,狠狠瞪了夏芷颜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过去,坐到另外一个女人旁边了。
夏芷颜没有直接入座,端起司景远面前盛满菜的小碟子,走到垃圾桶面前,打开桶盖,将菜倒进去,走回来,将碟子放回司景远面前……
整套动作潇洒利落,一气呵成!
餐桌上的四个人,包括站着的许布,都看呆了。看呆了。
夏芷颜缓缓落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未婚夫的口味我最了解,刚刚那些菜色都是他最讨厌的,吃了会吐的!我会重新为他夹菜,保准让他觉得贴心……”
司景远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她会费心去了解他的口味?
但看在她为他夹菜的份上,他大发慈悲,就不揭穿她了。
三个女人这时再听到“贴心”这两个字,只觉得啪啪打脸,她们嫌夏芷颜不够贴心,照顾不好司景远,但她却说,她们夹的菜是司少吃了要吐的,这回击……要不要这么狠?
为了展示她的贴心,夏芷颜都挑一些好的菜色夹给司景远,比如黄焖蟹脚里的姜片,水煮鲫鱼里的花椒,爆炒虾仁里的大蒜,油炸大虾的虾头,以及虾尾……
司景远看着碟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感觉夏芷颜这是铁了心了要毒死他。
看着司景远快要结冰的脸,夏芷颜一阵窃喜,这只是对他花花肠子的一个小惩罚,“愣着干什么,赶快吃吧!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吃这些的吗?”
“谁说我……嗯”
司景远想开口反驳,不料腿上结结实实地被掐了一下,司景远一阵闷哼,扭曲着脸看着夏芷颜一脸的坏笑。
司景远心头郁结,这女人对自己这个未婚夫都不知道温柔一点!
随即心思一转,邪肆的笑道:“我手疼,你喂我!”
“你!”
登徒浪子!
“怎么,未婚夫的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还想让未婚夫感到贴心呢?”司景远含笑的看着她隐忍着怒意的脸,只要她喂,喂什么,他都吃!
三个女人看好戏般盯着夏芷颜吃瘪,还是司少有办法,早就该好好治治这狂妄的女人了!这女人这么傲,都是被司少惯出来的。现在司少不站在她那头了,看她怎么办!
夏芷颜捏起手边的筷子,用力的捣着司景远盘子里那些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仿佛把那当成了司景远的脸,直到完全捣的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
她夹起一筷子,递到司景远嘴边,“吃吧!”
“谁让你用筷子了?你下手没个轻重的,扎伤我怎么办?用嘴喂!”
此言一出,满座静默……
三个女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司少竟要嘴对嘴吃饭,这也太直白了吧……不过,感觉好浪漫啊!
“你没病吧?!”夏芷颜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怕被扎伤,去超市买个奶瓶泡奶喝,奶嘴肯定不会扎伤你!”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懂风情呢?未婚妻用嘴喂未婚夫吃饭,浪漫唯美的千古佳谈啊!”转而对三个女人挤眼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多浪漫啊,夏小姐,感觉你好幸福啊!”
“对啊,只有幸福恩爱的情侣才会做这种事。”
“……”
三个女人看道司景远拼命使眼色,都记起了来这里的初衷,不管虚情假意,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撮合这一对。
司景远见夏芷颜仍没有动作,俯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蜗,“你不喂,我就立马告诉大家,你刚刚说的都是假话,没有熟悉过我的喜好,没有很贴心的照顾过我,这么一来,在这些刚刚栽在你手里的女人面前,你颜面可就不保了……”
呵!司景远倒是挺上道,他刚刚一直沉默,还以为他没看出来她欺负了他的女人们,没想到他早就知道这里面的明争暗斗,还懂得,败在自己手下败将的手里,最让人丢脸!
在这儿等着她呢!
可是要让他失望了,她夏芷颜从来就不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怎样看自己!
“随便你!”夏芷颜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离开座位,“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哦,对了,司少喜欢别人用嘴喂他,各位小姐就轮流来吧,如果还嫌慢的话,让许管家也上!”转而看向司景远,笑道“司少对我提的建议还满意吧?”
无视司景远那双冒火的眼睛,转身离去。
嘴对嘴喂饭,恶心!下流!这家伙平时玩弄女人的花样可真龌龊!
“夏芷颜,你给我站住!”司景远猛地上前,抓住了夏芷颜的手臂。
“你真好样的哈!不仅让三个女人轮流给我喂饭,还把许布这老头也贡献给我!你的未婚夫可万人分享是吧!啊?”司景远眼中怒意暴涨。
夏芷颜心里没有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可以随时随地把他丢给任何人!司景远心中怒火汹涌着!
“你放开我!”夏芷颜狠狠甩着司景远的手,这家伙疯了似的抓着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放开你?好让你整天对我不理不睬,就知道像躲瘟疫似的躲着我吗!”
“你神经病!”
“……”
客厅里其他人都呆呆的看着两人僵持着,刚才还风平浪静,怎么这么一会就狂风暴雨了?
许布在一旁站着表示很委屈,他只是个管家,可不管喂饭……
就在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醇厚的男声:“芷颜,吃过晚饭了吗?我们一块去看电影……”
“浩子?你怎么过来了?”夏芷颜看到迈着长腿走来的付子浩,神色有些讶异。
“少爷,这位先生说是夏小姐的朋友,我们没拦住,让他过来了。”一个佣人感受到客厅里诡异的氛围,战战兢兢的通报道。
“一群废物!”司景远这时看见付子浩,怒火烧的更旺了,“下次再有人顶着夏小姐朋友的名号硬闯进来,你们只管拦在门外,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拦不住就给我打!打了还拦不住就打死为止!”
“少……少爷”佣人懵了,打死为止?!
他从不知道硬闯别墅,在少爷心里是这么大的忌讳。
“司少好大的口气啊!”付子浩挑了挑俊眉,似笑非笑:“司家纵然有通天的本事,我付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出了事,恐怕司老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也不会放任逆子逞恶为凶吧!”
这些天,付子浩早就把司景远的身世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
司家势力纵然雄厚,但一个无心商业的纨绔子弟,他司景远还不足为惧!
司景远不清楚付子浩的来历,只知道他是来跟他抢夏芷颜的,这就是死敌!
对待敌人,司景远从来不留丝毫情面:“你爸谁呀?脸怎么这么大?还要我父亲给他面子!”
“你!”付子浩怎么也想不到,司景远竟敢公然辱骂他的父亲,整个天乔市,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与他付家作对!
“司少最好记住今天的话,”付子浩带有威胁意味地说道:“来日方长,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司少以后千万多加小心啊!”
“我要小心什么,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司景远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张狂:“没有小鬼会缠着一个好人不放,除非你怂恿你家老头死之后变成厉鬼来纠缠我!”
“你!”付子浩咬牙,司景远就仗着自己背后有个司家就敢这么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好样的!”付子浩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再重复了!”司景远狂妄的同时,傲慢至极。
这回付子浩真是无话可说了,有钱有势的混蛋,谁也招惹不起……
司景远看付子浩不再说话了,嫌恶的说道:“如果你过来就是为了说几句废话,那现在就滚蛋吧,这里没有人希望你继续留在这!”
接着从上到下扫了付子浩一眼,一字一字顿道:“污、染、空、气!”
付子浩强忍着把怒火压下去,道:“不用你说,我也不愿在这多待一秒,我今天过来是来找芷……”
“那就滚啊!这里的也受不住你的臭气再污染一秒!”司景远一向这样,面对对手,气势逼人,不给留丝毫还击之力。
“芷颜,”付子浩不再理会司景远,转而对夏芷颜温柔笑道:“你大学时最喜欢的那个美国大片男主,他新出了一部电影,据说特别精彩,我刚买了票,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
“她不去!”夏芷颜还没说完,司景远就直接了当地甩给他三个字。
说话间,抓着夏芷颜胳膊的那只手,又猛然加重了几分力道!
夏芷颜拧眉,不止是被司景远捏疼的,她更愤怒他总是喜欢主宰着别人的意愿。
他总想替别人做决定,她就偏要治下他的臭毛病!
“谁说我不去的!”夏芷颜故作一副期待的样子:“我已经好久没看过那个大片男主演的电影了,今天我得好好欣赏一下,看他的演技有没有突破新的高度……”
其实,她早就不记得什么美国大片男主了,自从夏家灭门之后,她就没有了自己的喜好。
这样说,就是打击一下司景远的嚣张气焰!
果不其然,司景远眼中的盛怒快要溢出来了,手上的力道更是恨不得将夏芷颜的胳膊捏碎!
他怒吼着说道:“谁给你的胆量让你三更半夜出去跟野男人厮混的?!你是我司景远的未婚妻,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不许你跟其他男人有牵扯!对视一秒都不行!”
“呵!”夏芷颜听着司景远霸道的没有天理的话,觉得可笑极了,“对视一秒都不行,司少对未婚妻的家法可真严啊!这会倒把我当成未婚妻了,那我请问司少,刚才你当着我的面,和三个女人搂搂抱抱,暧昧不清的时候,又把我这个未婚妻置于何地?!”
听了夏芷颜的话,司景远眼中怒意兀的消了大半儿。
邪肆勾唇,道:“夏芷颜,你吃醋了!”
用的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肯定的语气。
夏芷颜扶额,司景远脑子该治治了,这脑回路……实在新奇。
看着夏芷颜不说话,司景远愈加肯定:“你就是吃醋了!”
他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内心自然放松了警惕,手上的力道也不知不觉松懈下来……
夏芷颜抓住时机,猛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浩子,我们走!”
付子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只手,拉起自己就往外跑!
整个客厅里的人目瞪口呆,表情统一瞪大眼睛o型嘴,谁也没料想到剧情竟会这样发展!
在众人的下巴还没完全惊掉时,一声暴喝传入耳际:“给我拦下!不许他们踏出别墅一步!”
司景远猩红了眼睛,看着前面往别墅门口跑去的两个人,女人和男人拉拉扯扯,张扬肆意!
他身上的戾气马上充斥了全身!
夏芷颜!你非要跟我作对!
司景远追到别墅门口,看着保镖们跟两个人对峙着。
“今天你们如果拦不住这两个人,全部都可以滚蛋了!”
保镖们p;保镖们虽然已不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但个个都是军人出身,身强力壮,武艺精湛。
司景远发话了,保镖们虎视眈眈的逼近面前的两个人。
夏芷颜将付子浩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盯着十几个彪形大汉。
司景远看到夏芷颜的这个动作,那完全就是一副保护自己男人的架势!
嫉妒和愤怒席卷而来,他狠狠捏着拳头,指甲把手心扎得血肉模糊,大力暴出的青筋却涨的越来越高!
一个保镖使出鹰勾手,向夏芷颜肩头抓去。
司景远心口一窒,“别伤到她!”
少爷下令,保镖一个急刹车赶紧收手。
夏芷颜趁机一个飞踢踢到了保镖的脸上,轻松撂下一个。
刚刚就算司景远不发话,那保镖也伤不了她。
夏芷颜只当是司景远因为三个八卦女同事在这儿,不想让司三少家暴未婚妻的新闻上明天的头条,所以才不准保镖伤她。
所谓豪门贵族,对外一向顾忌脸面。
虚伪!
司景远见夏芷颜毫发无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又不放心道:“都给我听着,你们只需要把这两人拦下来,不准伤夏小姐分毫!如果夏小姐掉了一根头发丝儿,你们一样要滚蛋!”
夏芷颜冷笑,花蝴蝶都引到家里来了,这会儿装什么体贴好男人!
保镖们得了令,都打得束手束脚,很快让夏芷颜占了上风,院内顿时撂倒一片……
司景远看情况不妙,一眼瞅到那个躲在夏芷颜身后亦步亦趋地男人,眼中闪过浓烈的讥讽。
孬种!
司景远高声吩咐道:“夏小姐你们不能伤,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我不管!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打残都算我的!”
付子浩听了一头黑线,这个狂妄的司景远竟敢真的这么对他!他倒真不担心付家的报复!
不过这样也好,他当着芷颜的面被司景远的人所伤,他会换来芷颜的心疼。
而这个司三少,呵!就等着遭到更多的厌弃吧!
被揍的鼻青脸肿还不能还手的保镖们正憋屈着,此时听到这个命令,顿时亢奋起来。
不愧是军人出身,他们用一个眼神,迅速达成战略共识,一队人分成两拨,一拨在夏芷颜前面吸引她的注意力,一拨绕到她身后伺机攻击付子浩。
夏芷颜顿觉不妙,没想到这个顽劣的司景远一眼就看出了优劣势,下了这道命令!
以她三年来的训练和实战经验,这种情况下,付子浩会成为她的软肋,相信不一会儿就会变成累赘。
再和这群人周旋下去,他们不出五分钟就要被生擒活捉了。
她可不想看见司景远把他们抓起来后得意洋洋贱笑的那张脸,实在欠抽!
这群保镖武艺不错,以后再找他们切磋。现在不能恋战了!
撤!
夏芷颜一个眨眼间扒下了付子浩身上的西装外套,用一只袖子唰唰两下绑住他的双手,系成死结,另一只袖子绑在自己手上,纵身一跃,跳上了高高的外墙!
十几个保镖瞬间傻眼,刚刚还被他们围在包围圈里的一男一女,此时哪里还寻得到他们的影子!
这个夏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年纪轻轻竟还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这些个有几十年军旅生涯的人,眼中的神色彰显着讶异和敬佩……
那种由衷的折服还没褪去,耳畔就迎来了蕴藏着雷暴的怒喝:“一群废物!这样都能让人跑掉!”
司景远忙急跑到门口,红色的布加迪威龙从面前呼啸而过。夏芷颜就坐在副驾上,手里还攥着那男人的西装外套!
那个野男人开着车,嚣张的按着喇叭,示威炫耀的鸣笛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司景远暴怒之下折回别墅,二话不说就从车库提出一辆超跑。
“司少,等等!”三个女人看见怒火冲天的司景远,知道他这是要去追夏芷颜二人,三个女人把司景远团团围住。
一个女人故作经验老道的开口:“司少,夏小姐这招可能就是欲擒故纵,她看到你左拥右抱,心里也许是有反应了,所以才会一气之下和其他男人走掉,她现在就是想让你追出去,你如今这样,只会让夏小姐以为你心里还满满的都是她,更加不珍惜你,那我们之前做的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对呀司少,”另一个女人附和道:“你还是安心在别墅呆着吧,陪我们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别中了那女人的计了!”
“是呀,千万别中计……”
司景远脑袋嗡嗡作响,他脑子里只有夏芷颜离开时坐在那男人的车里,手上还拿着他西装外套的画面,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话让他感到脑仁钝疼。
“我他妈现在不管中计不中计!”司景远猛地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女人,一边大步走向超跑,一边怒吼:“那野男人拐跑了我的未婚妻,不知道一会儿在哪儿施展媚术,我只知道再不追过去,我他妈的绿帽子都快顶天了!”
说完坐上车,大力摔上车门,猛踩油门开出了别墅。
“司少!”一个女人上前追了两步,只追到了豪车驶过留下的尾烟……
看来,司少这次注定要栽在这个叫夏芷颜的女人手上了……
另外那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心境复杂,司景远的话言犹在耳:
“那野男人拐跑了我的未婚妻,不知道一会儿在哪儿施展媚术,我只知道再不追过去,我他妈的绿帽子都快顶天了!”
野男人?施展媚术?
噗!
这司少脑回路可不是一般的新奇……
司景远开着灰色超跑一路狂追,闯了无数红灯,疯狂的速度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追了这么久,他终于看到了那部红色的布加迪威龙。
想着夏芷颜还坐在里面,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那里,拆了那部车,废了那个野男人!
司景远这边狂风暴雨,夏芷颜那边却一片祥和惬意。
付子浩坐在驾驶座上悠闲地听着歌,脸上大大的笑容毫不掩饰。
夏芷颜当着司景远的面和他一起离开了别墅,想起他们开车离开时,司景远那张乌云密布的脸,付子浩就感到无比畅快。
他的芷颜刚刚收拾那群保镖,眨眼间就带他飞到墙外的那套动作,真是……太帅了!
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总是能不断地给他带来惊喜。就像上大学的时候,每年的生日,她总能想出最新奇的点子为他庆生……
以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现在竟能游刃有余地去对付十几个彪形大汉!
付子浩侧首看向夏芷颜,绝美的女孩儿正单手支着下巴,闭眼凝神。小巧精致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噏动,粉嫩的小脸上透露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可爱,付子浩眼中瞬间溢满了柔情……
女孩儿长长的睫毛微颤,不知是刚醒还是压根没睡着。
“困了就多睡会儿吧,是不是刚刚和那些保镖们打累了?”付子浩眼中含笑,字里行间带着宠溺。
“不是和那群保镖打累了,”夏芷颜揉了下肩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是你太重了,刚才拉你上墙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的胳膊扯断!”
“有吗?”付子浩极力澄清道:“我的身材可是公认的黄金比例倒三角,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而且还有迷人的腹肌,不信你摸……”
说着,拿起夏芷颜的小手就往自己的腹部蹭。
夏芷颜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得了吧你,就你那体格,如果我拉你上墙时不是绑着你的两只手往上拽的话,单凭你一只手,必定要承受你的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当场断成两截!”
生命无法承受之重?这说的真的是他的体重吗?还断成两截?他的胳膊有那么脆弱吗?
这女人也太小看他了吧!
付子浩开始矫情起来:“我这绝对是一个英俊男人最标准的体重,如果说重,那也绝对都来源于肌肉,你过来摸呀,如果我身上除了肌肉之外还有别的,今天就算我输!”
无聊!
夏芷颜把头扭向窗外,不再参与这个低级幼稚的话题。
付子浩却好像较上真了,拿起夏芷颜的手,她挣扎,他就将半边身子递过去蹭进她柔软的手心。
……
“你们在干什么?!”暴怒声适时响起,司景远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了车内两人相当暧昧的举动!
付子浩拿着夏芷颜的手贴着他的小腹,男人的腹部因为呼吸有律的收张,再往下一公分,就是……
“妈的!停车!”司景远赤红了眼睛。
而布加迪威龙里,两人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夏芷颜呆呆的,以为出现了幻听。
司景远这个时间不应该和他带回来的那三个女人寻欢作乐吗?
不要春宵一夜,大半夜的跑出来喂蚊子,这是一个花花公子的正常表现吗……
揉了揉眼睛,待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司景远的那张脸时,夏芷颜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付子浩开车速度很快,而且这辆布加迪的性能那么好,他是飙了多少码才跟到这来的?
夏芷颜表示很费解……
“要甩开他吗?”付子浩勾唇笑问。
男人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夏芷颜这才发现付子浩倾过来的身体离自己有多近……
她抽回自己的手,很不适应地把贴上来的付子浩推远了些……
夏芷颜的这些动作看在司景远眼里就是欲盖弥彰,刚刚那野男人靠她那么近,分明就是在勾引了。他再晚来一分钟,说不定绿帽子就结结实实地扣在头上了!
“你个畜生!”司景远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对半开的车窗里,付子浩露出的那多半张脸破口大骂:“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猪狗不如!你刚刚在车里对我未婚妻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付子浩坏笑的勾唇,司景远越生气,他就越高兴,“做你认为一对成年男女该做的事情!”
他早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辆豪华超跑横冲直撞地冲过来,他知道这一定是司景远。
同样身为男人,凭借他多年从商的敏锐,司景远眼中对夏芷颜浓重的在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今夏芷颜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以司景远的性子,一定会拼死拼活的冲过来把她抢回去……
本来想着以他的车技,轻松就能甩掉这辆超跑。但想到司景远脸黑如锅底的样子,他勾了勾唇,没有踩下油门发挥自己的车技,故意降慢车速,半开车窗,和夏芷颜做出明显的亲昵之举……
就是让司景远亲眼看看,芷颜到底属于谁!
“混蛋!”司景远的肺都快气炸了,“你停车!本少爷要把你打成阉狗!”
付子浩嘴角抽了抽,与司景远这种常年混迹街头的人吵,他是拿不到什么好处的。
付子浩把车窗关上,不再给司景远冲他发泄的机会。
“畜生!停车!”
“……”
司景远再怎么喊,也没人给他回应了。
“停车还是甩掉他?我听你的!”付子浩故作绅士的让夏芷颜做选择,其实他早就清楚夏芷颜的答案。
果然,“甩掉!”
夏芷颜话音刚落,布加迪威龙迅速飙到了140码。
“妈的!还敢逃!”司景远看着瞬间绝尘而去的那辆车,脚下猛踩油猛,超快的车速紧追不舍。
付子浩从后视镜里看着那辆疯狂直追的超跑,嘴角扬起弧度,“司三少车技不错嘛!”
夏芷颜也往后视镜里看了看,尾随而至的跑车疯狂肆意,在夜晚的装扮下,像一头华丽的猎豹,在眼前的后视镜中跳跃闪烁,“嗯,是不错……”
夏芷颜淡淡的夸赞让付子浩心头不爽,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孩儿对别的男人流露出赞赏!一丝一毫都不行!
“放心,他追不上我们!”看似安慰夏芷颜的话,确是在极力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你忘了?我大学时期就是一名职业赛车手了,比赛的时候总是拿第一名,你还带着啦啦队给我加油呢!”
夏芷颜听了,仿佛回忆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对呀,那时候我穿着拉拉队服,还带着花圈,蹦蹦跳跳地喊加油,现在想起来感觉好傻呀!”
付子浩见她的注意力成功从司景远身上转移,心下舒爽了不少。
他仿佛也一下陷入了回忆,“还有啊,你记得吗,有一次比赛,你当拉拉队队长,有一个自称是豪门少爷的赛车手,看你看的入迷,枪响之后竟忘了启动发动机,比赛结束后拦住你,要你做他女朋友,被我一拳打趴下了,后来还……”
“砰——”
付子浩正说得兴起,突然感觉车身猛然抖动了一下。
他从后视镜一看,司景远的那辆超跑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正撞击着他的车尾……
“这家伙疯了吧!”付子浩不可思议道:“这样撞下去,出事了怎么办!”
夏芷颜也没料到司景远会有这样的举动,她原想他开这么快,只是幼稚的炫耀一下他神乎其神的车技,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要同归于尽吗?!
“加快车速!他想死,我们可不陪他!”夏芷颜死死盯着后视镜,头也不回的对付子浩说道。
说完,车身又猛烈的抖动了一下。
司景远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撞着前面的那辆车,想起夏芷颜的手贴在野男人的小腹上,他浑身就控制不住得发抖!
他猛踩着油门。想把前面的车撞烂,把车里的男人撞碎撞残!
突然!他脑子里一个激光!夏芷颜还在车里!
他这么撞下去,伤到那女人怎么办?
他心里一阵担心,迅速操控方向盘,改与那辆车并驾而行。
降下车窗,冲旁边的车大喊:“停车!不然本少把你的破车撞碎!”
超快的车速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司景远舒爽利落的短发在額前摆动得迅猛。
付子浩没有降慢车速,他关着车窗,但也听到了司景远那只炸毛狮子的怒吼。
“我看还是停下吧,司景远情绪不稳定,大半夜的别再出什么事了。”夏芷颜叹了口气说道,司景远这男人平时幼稚的不行,但他认定的事情,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他现在拼命的架势,大晚上的视线还不好,他车速这么快……
她可不想司克达一大把年纪的还痛失爱子……
夏芷颜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付子浩眼神一凛,刚才还说司景远想死,他们不作陪,就这么一会时间,夏芷颜的语气就软的一塌糊涂,看来,他不能让她在司景远身边久呆了……
付子浩打开车内的对讲系统,按了一串号码,跟对面讲道:“有辆车一直跟着我,定位一下我的位置,派几辆车过来接应。”
等他按断切断键,夏芷颜扭头看向他,“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吧,司景远的脾气我了解,发起火来就五分钟,给他一个笑脸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既然带你出来,就不可能这个时候让你跟他回去!”付子浩听着夏芷颜的话心里酸溜溜的,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司景远了?还经常对着他笑吗?!
但脸上却拿出一个宽慰的笑来:“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处理,你困了先躺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一块去看电影。”
夏芷颜看着窗外仍在怒吼不止的司景远,心里竟希望他能掉头回去,一会要来好几辆车,就他这样冒冒失失的,能应付的了吗?
司景远没再撞击那辆布加迪,只是用最大的分贝,不知疲惫的喊停车。
喊了将近半个小时,那辆车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司景远耐心用尽,一个超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司景远的超跑横亘在付子浩的车前……
前面突然多了障碍物,付子浩猛地踩了刹车。
他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刚刚回过神来,就看见司景远迈着大长腿从前面的车上走下来……
走下车后,砰的关上车门,浑身燃着怒火大踏步向他这辆车走来。
司景远拳头重重的砸向车窗,“下车!”
付子浩坐在里面一动不动,目不斜视,只双手有规律的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那使人耳膜震动的砸窗声……
司景远接连对车窗挥拳,拳下带风,一拳比一拳狠厉。
钢化玻璃的车窗经不住这种不要命的砸法,很快就炸开裂隙……
付子浩倒一点也不心疼这市价几千万的豪车,面色无异,只微微勾着唇。
司景远拳头落下的声音越重,他唇角的笑意越深……
双手还是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
他的后备军应该快要到了,就让这司景远再嚣张一会儿!玻璃随便砸,他不嫌肉疼,那他就不心疼!
看着落在窗上那慢慢红肿起来的拳头,夏芷颜只是看着,就替司景远感到肉疼。
“我看我还是跟他回去吧,”夏芷颜有点不忍心,“看他发疯的样子,如果我不下车,他非把自己打残了不可……”
“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他了?”付子浩听出了夏芷颜话中犹疑不舍的语气,知道这小丫头就是喜欢心软,他必须给她打针镇定剂,让她心里不再动摇,“你忘了他是如何和三个女人搞暧昧,对你这个未婚妻不屑一顾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夏芷颜有点惊诧,她从来没告诉过付子浩,有关她和司景远之间的关系,她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说给别人,就更不可能告诉他今晚司景远带三个女人回家的事情了!
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们未婚夫妻一起吃饭,餐桌上竟多了三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三个女人什么来历!”付子浩冷笑道:“是司景远带来向你示威的狐狸精吧?!”
付子浩大学毕业后就开始混迹商界,最善察言观色,今晚他进到那栋别墅的客厅时,三个女人浓妆艳抹,着装妖媚,大摇大摆地坐在餐桌上用餐,一看就是过来耀武扬威的外室。
如果没有司景远的特许,那些女人不敢这么嚣张……
而司景远这样做的目的,付子浩觉得纯粹是为了在夏芷颜心里刷存在感。
他那么在乎芷颜,肯定不是冲着破坏二人关系去的。
芷颜曾表露出她并不喜欢司景远。未婚妻一直以来的漠视,司景远这种性子肯定受不了,所以找来自己在外面养的女人配合他在家里彰显一下魅力,得到芷颜的另眼相看……
付子浩不愧是揣测人心的高手,只在客厅看过一眼就能把事情的原因始末猜的七七八八,但他想错了一点,司景远虽纨绔,但从来不是花花公子,更不会在外面养什么女人。
他这种顽固的人,爱上一个人就会一头扎进去,像对夏芷颜,爱的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
付子浩知道夏芷颜绝不可能看出司景远就是因为在乎她,才找到几个女人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码。所以避重就轻地说道:
“你就这么跟他回去,说不定那三个女人还没走,你打算亲眼看着司景远与三个女人好吗?”
“他与谁欢好,我一点都不在乎……”
听着夏芷颜凉薄的语气,付子浩唇角微扬,他没有惺惺作态地问“为什么”,而是语气温柔的规劝道:“就算不在乎,你也不能回去脏污了自己的眼睛,司景远这么对你,你这么轻易的跟他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n/>“可是我……”
“砰——”车窗玻璃随着司景远最后那一拳的重击,应声而碎。
夏芷颜抬眼望去,此时司景远的一只手已鲜血淋漓。
车窗上残留的玻璃碎渣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畜生,你给我下来!”司景远怒喊着,半边身子探入车窗,伸手就揪住了付子浩的衣领。
付子浩的西装外套在别墅中打斗时脱下来了,上车后被夏芷颜随手扔在后座。此时他上身只着一件白色衬衫。
司景远狠狠攥着付子浩衬衫的衣领,洁白的衣领瞬间晕染了一片鲜红,司景远手背上的几十处甚至还嵌入玻璃碎渣,滴答滴答的鲜血一路往下,滴到了付子浩名贵的西裤上,瞬间掩没在暗黑的颜色中……
“司景远,你疯啦?”夏芷颜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一边去掰司景远揪着付子浩的两只手,一边大喊:“你手不要了?!赶快回去包扎,再这么下去,这双手就废了!”
“你担心我?”司景远邪肆勾唇,道:“等我宰了这个小畜生,我们一起回去!”
“司景远,你别胡闹!赶快走!”夏芷颜说着,用力掰着司景远手的动作不停。
“你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这个野男人?!你是怕我弄死他,所以才让我回去的对不对?!”司景远看着夏芷颜扯着他的手极力维护那野男人的样子,眼中又浮现出一层怒火。
“我……”夏芷颜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她完全不担心付子浩会受到什么威胁,算算时间,他派来接应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但看着司景远一双好看的手血肉模糊,如今还没怎么招惹他呢,他就能拿出拼命的架势地将钢化玻璃生生砸碎,一会儿大帮人马过来,看着他这样揪着人家少爷的领子,能善罢甘休吗?
按照他那鲁莽的劲头,还不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得让他赶快走才是,到时候可别把命给交代在这儿!
“我担心你行了吧!你赶快走吧!”司景远喜欢听软话,那她就说给他听,只要他识趣点赶快离开……
“我就知道你担心我!”司景远喜滋滋的说道:“等我收拾了这个野男人,就带你一块回去!”
“……”
夏芷颜晕菜,这家伙怎么又绕回来了?!
“那三个女人还在别墅等你吧?你快回去陪她们吧,长夜漫漫,别让人家等急了……”
夏芷颜柔声诱哄道,也许对女人的欲望,可以让他及早回去寻欢作乐,这样就可以免受接下来的皮肉之苦……
“夏芷颜,原来你是存的这个心思!”司景远赤红了眼睛,怒火在心中疯狂滋长,“你想把我随手推给几个女人,自己好与这个野男人风流快活?!”
“你!”夏芷颜被气得说不出话,“蠢死你算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司景远出门都不带脑子吗?!
“现在嫌我蠢了?”司景远妒意狂肆,“是不是觉得我没这个野男人聪明,就想离开我跟他在一起?你休想!”
夏芷颜扶额,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你是我司景远的未婚妻,今生今世都得和我司景远绑在一起!死后我们的尸首也要葬在一块儿!你休想摆脱我!想和这个野男人双宿双栖,门儿都没有!”司景远一通怒吼,眼中因愤怒和嫉妒产生的猩红久久不散……
真是……跪了!
哈!司景远这无名火发的……绝了!
付子浩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即使被司景远蛮力抓着衣领,白色衬衫皱巴巴的还粘着血,那抹笑使他看起来也并不显狼狈……
司景远看着这样的付子浩,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那表情好像夏芷颜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司景远顿时游走在暴怒的边缘。
车门被上了锁,司景远一手抓着付子浩的衣领不放,一手按到里面的开关打开了车门。
付子浩被他提着拽了出来,夏芷颜见势不妙,劝止不住,立马也下了车。
司景远把付子浩提到一旁的空地上。
两个男人面对面,一个手染鲜血,浑身暴戾,一个文文弱弱,云淡风轻。
司景远身高比付子浩高了四五公分,他们眼神针锋相对,像将军对峙书生,司景远拥有压倒性的气势。
远远看过去,他揪着付子浩的领子,就像屠夫提着待宰的羔羊……
司景远手起拳落,狠戾的拳风呼啸而过,付子豪白皙的脸上顿时青紫了一片。
付子浩吐了一口嘴角的乌血,脸上笑容不变,“司少这么愤怒,不会是在害怕吧?”
司景远眼睛冲血,“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什么,想必司少最清楚不过了,”付子浩笑容阴冷,慢慢俯到司景远耳边,低声说道:“芷颜不爱你,我迟早会把她带走!”
司景远愤怒到浑身颤抖!夏芷颜不爱他,这是他的死穴!
“闭上你的臭嘴!”又一拳砸过去,付子浩感觉自己的牙齿有点松动。
“就凭你,也配肖想我的未婚妻?”司景远暴喝着,一拳拳砸下来,拳头不停。
他力大如牛,暴怒中更是气力恢弘,付子浩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司景远,你快住手!”
夏芷颜看到被揍的奄奄一息的付子浩,大喊着过去阻止。
司景远听到夏芷颜的喝止声,脸黑了个彻底,往下砸拳的力道更重了。
夏芷颜过去拉他,司景远力气大的像头牛,她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样的蛮力呢?
被暴怒刺激着的司景远血液沸腾,额角青筋暴出,眼睛赤红,身体像上了发条机一样,爆发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眼看着付子浩的脸被揍的越来越肿大,夏芷颜无计可施之下,一记掌风劈向司景远的后颈。
先把这家伙弄晕再说!
夏芷颜手掌还没落下,就听见一个威吓的男声响起:“快放开我们少爷!”
夏芷颜抬眼一看,好几排黑色汽车朝他们驶来。
汽车停下后,一个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标准姿势手拿步枪,一双双黑色皮鞋有条不紊的跑过来,上百号人脚踩地面踏踏作响,很快就对他们三人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三层包围圈。
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司景远……
这架势,活像在对付国际……
夏芷颜瞠目结舌,有必要……摆这么大……的阵仗……吗?
一个司景远而已,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对面的人听着!放开我们家少爷,缴械投降,还有一条活路!冥顽不灵,就等着被我们开枪击毙吧!”一个带头的保镖高声恐吓道,说着遭遇恐怖袭击时最官方的话。
夏芷颜翻了个白眼,司景远赤手空拳,拿什么缴械?
司景远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仍是怒火冲天的挥拳。
“司景远,你快点住手啊!他们真的会开枪的!”夏芷颜面上一阵担忧凝重。
司景远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嘴角扯出一抹猩红,“你是在担心这家伙会被我打死吧?”
“你快停手啊,难道真的想被击毙在这?!”夏芷颜彻底急了。
司景远不再多说,又一拳揍到了付子浩脸上。
付子浩痛苦闷哼,他现在已面目全非,感觉脸部肌肉全部都在坏死。
他腿脚发软,站立不住想要倒在地下,可被司景远拎着,他只能维持站着的姿势挨揍。
堂堂付少,他从来没感到如此屈辱……
 p;司景远的手在砸玻璃时已经受伤,现在更是血肉模糊,好几处伤口的血已经凝结,又被他大力揍得破裂开来。
付子浩乌紫的脸上流着鲜红的液体,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司景远的……
保镖领头见司景远没有停手投降的意思,他不清楚司景远的身份来历,只把他当做了一个疯狂的袭击者,保镖领头手臂伸直,右手举到高空……
夏芷颜经过特殊的训练,知道那保镖的手一落下,上百号保镖就会听令向目标开枪!
司景远不躲不闪,笔直的站在那里,一手揪着想要瘫软倒地的付子浩,一手五指紧握,拳拳生风!
夏芷颜一阵心惊肉跳,一个飞步冲过去,赶在保镖领头手落之前,一掌劈向司景远的后颈。
几百个保镖目瞪口呆,看着司景远轰然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那个漂亮的女人刚刚怎么过去的,又使得什么招式,速度之快,他们竟都没看清……
司景远倒地前,凭着最后一丝意识看清楚了袭击他的人是谁。
夏芷颜!她竟敢为了一个野男人打他!
你带种!
他还看到了付子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面目全非的脸,挂着阴冷的笑,亲昵的站在夏芷颜身边,眼神带着讽刺和嘲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
司景远使出浑身的力气,想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去粉碎那张令人嫌恶的脸。
但他浑身虚脱无力,身体仿佛被掏空,大脑越来越混沌,直到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看着刚刚还像狮子般发疯的司景远,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付子浩眼露不善。
“芷颜,你说我应该怎么好好地招待司少呢?”付子浩顶着一张猪头,语气邪恶的开口道。
“派两个人把他送回去吧。”夏芷颜看着司景远即将废掉的双手,淡淡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付子浩满面讶异地说道:“你看我都被他揍成什么样子了?再来几拳说不定我就一命呜呼了!你让我就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
“你这不是还没呜呼吗?”夏芷颜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侧脸,付子浩立马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你俩再这么闹下去,等上升到付家与司家之间的战争时,你离呜呼的日子真就不远了!”
付子浩脸上升起不满,“在你看来,我付家不比他司家权势滔天,我就活该被司景远揍了是不是?”
夏芷颜看着付子浩猪头般的大肿脸还带着些许怨念,眼睛两只核桃般挂在脸上,嘴唇两根香肠一样一张一合,画面喜感,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付子浩急了,“你笑什么?是不是真的觉得司景远高高在上,而我无能无势,被揍了也活该?司景远这一次打人打得俘获你了?”
夏芷颜极力忍住笑意,不再去看付子浩那张喜感的脸。
她低头看着地面,“付少你有钱有势,才能非凡,司景远那家伙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夏芷颜尽量捡些好听的来说:“你德才兼备,气度恢弘,不屑与他计较罢了。真计较起来,他哪能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分分钟就能把他捏死了!所以你就大人有大量的放他回去吧,这样才不会毁了你以德服人的好名声呀!”
“今天如果我不想以德服人了呢?”付子浩邪恶的勾起唇角,“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他回去。但怎么办呢,你越是为他说话,我就越想以暴制暴!”
“浩子!”夏芷颜脸色严肃起来,“你把他送回去吧,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这次司景远打了你,你不予计较,司家肯定会记着你这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也会卖付家一个面子的!”
“我付子浩会稀罕他司家这个面子?”付子浩扯着泛血的嘴角吼着:“今天我带来这么多人,最后司景远安然无恙,我却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回去,这就是最大的耻辱!是多少面子都补不回来的!”
付子浩因过于激动,脸部肌肉扭曲,使那张青肿带血的脸显得异常狰狞。
“那就当卖我个面子,把我的未婚夫送回去吧!”夏芷颜无视他那满腔的怨恨,淡淡的开口。
“呵!终于说出实话了!”付子浩愤怒中夹杂着沉痛,“你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他!未婚夫嘛,老朋友关系再好,哪比得上未婚夫亲近啊!”
……
“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听着付子浩阴阳怪气的口吻,夏芷颜也来气了,“我是看着司景远毕竟没什么坏心,他那牛脾气你也见识过了,这次只是一时冲动才打伤你,你就有点肚量,放过他一次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小气的!”
付子浩听着夏芷颜的话,眸光暗了暗。
他现在也不是这么小气,只是对方是司景远,是如今与她有着牵扯的男人……
“我现在就是这么小气!”付子浩执拗到底,“打伤我的人,我必定要他十倍还回来!”
“你!”夏芷颜见硬的不行,又好言相劝道:“你的伤已经造成了,而且又没伤及要害,就算你要了他的命,你的伤还是好不了啊!你把他留下来揍一顿,他回去养好伤又来报复你,你气不过再去找他算账……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那我就斩草除根!”付子浩目光阴鸷,“让他永远回不去!”
“你!”夏芷颜见付子浩阴冷决绝的目光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不知道付子浩对司景远竟有这么大的仇视,仇视到都没顾忌到她这个老同学——司景远好歹是她的未婚夫。
在外人看来,未婚夫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未来的陪伴和依靠吗?
而死了未婚夫的女人,会悲拗一生吧!
虽然她从未将司景远看做未婚夫……
但在付子浩的眼中,司景远就是她的未来的丈夫,是陪她走完下半生的人啊。
就因为揍了他几拳,她的这个老同学,就要扼杀掉她的未来吗?!
“咱们铁了那么多年的关系,如今你对我的未婚夫恨之入骨,我的这个立场,你让我偏帮谁?你就没想过我的为难?”夏芷颜目露恳切的说道:“看在多年的情谊上,你就卖老同学个面子,放他走吧!”
夏芷颜字里行间将司景远和他的位置定位的很清楚,一个是未婚夫,一个……却只是老同学……
付子浩心中绞痛,这是,要把他从她的未来里踢出局吗?
不!他不允许!
付子浩妒火狂烧,“呵!口口声声未婚夫,多年的情谊,倒不如这三个字来的重!”
“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夏芷颜对付子浩的冷硬感到难过,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过去的友情,否则她求了他这么久,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松口?
看着夏芷颜不否认,付子浩眼中火苗滋长,“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认识吧!”夏芷颜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曾经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司景远落在付子浩手里,他嗜血的眼眸带着杀戮,司景远落在他手上肯定非死即残……
“我现在要带他走,”夏芷颜淡漠的说道:“我不死就会把他安全送回去,你下令开枪就会得到两具尸体。”
付子浩瞳孔蓦地紧缩,“芷颜!”
“两条人命弥补你脸上的伤,”夏芷颜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付少,这样的补偿,足够了吗?”
说完,没再看付子浩一眼,走过去吃力地拉起司景远。
司景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一步一步朝保镖围成的包围圈外走去……
保镖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两人,只要付子浩一声令下,上百发子弹同时发射,一秒钟就可以将两个人射成筛子……
付子浩牙关紧咬,死死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出,“全都把枪给我放下!”
指令一出,保镖们动作统一地放下举着枪的手,一个个全都向在他们围成的包围圈里步履维艰地走着的两个人行注目礼……
付子浩死死地盯着夏芷颜,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盯出一个窟窿……
夏芷颜走到人墙边,墙边,清冷的声音传来:“麻烦付少让你的人让一让。”
付子浩心脏钝疼,她这么疏离的称呼自己,是真的打算以后要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就因为他刚才有伤害司景远的念头?
付子浩倏地跑过去,站在夏芷颜身后,语意悲切:“芷颜,你这是要跟我恩断义绝吗?这么多年的情谊你都不要了吗?你好狠的心!”
夏芷颜转过身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刚刚我才发现,原来这三年我们都变了。你觉得我狠心,我也有点不认识你了……”
“芷颜……”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
你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阳光热情的少年了,你变得睚眦必报,杀伐果决。而我也成了你眼中心狠冷硬的女人。”
夏芷颜痛心的叹了口气:“如此下去,我们不但会失去以前的友情,而且性格也会越来越让对方生厌。为了避免以后我们产生更大的仇怨,现在就结束这段已经变形扭曲的友情吧!”
“芷颜……”付子浩的心脏抽搐着,眼眸变得通红。
如果她知道他心里深爱着她,对司景远的憎恶和报复全都来源于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嫉妒他。那她还会觉得自己睚眦必报吗?
付子浩张了张嘴,想解释,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现在只能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如果说出来,他害怕连以朋友的名义待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会失去……
夏芷颜不再多说,转过身去,冷漠的开口:“麻烦付少让你的人让一让!”
再听见这声“付少”,付子浩的肝脏猛然一颤。
“芷颜!”他拽紧夏芷颜的胳膊,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像三年前那样……
三年前得知夏家失火,满门皆灭的那一天,他疯狂地跑到夏家。
看到面前的一片废墟,他疯了似的跪在地上,用双手在那片废墟里用力的挖着,他希望挖着挖着,就会听见那个美丽的女孩儿用清脆的声音喊他……“浩子”……
但没有,他的双手挖到溃烂,十片指甲全部折断,也没有看到女孩儿的影子,听到女孩儿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表白,还没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就这样永不相见了吗?
他失魂落魄了整整一个月,在床上颓废的躺着,一闭眼,就是他们在阳光下一起追逐欢笑的美好画面。一睁眼,却是满眼的荒芜和死寂。
在一个个黑暗冷寂的深夜里,他能听到的唯一声音,就是自己痛苦压抑的哭声……
从那以后,他把自己的心藏起来,整天沉溺在商场上,戴着虚假的面具与那些人打交道。
他渐渐变得狡诈和虚伪,心也在冰封中慢慢冷硬起来。
他也混迹于各形各色的女人,她们脸上的笑美艳动人,但都隐藏着利欲熏心,让他感到恶心。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美丽纯真的女孩儿,再也看不到那种最真挚美丽、深入人内心的笑了……
但令他惊喜万分的,上天垂怜,竟把活灵活现的芷颜又送到他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活过来了……
现在,难道还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而去,让他继续在无边无际的挣扎和痛苦中沉沦吗?
他走上去紧紧的攥着夏芷颜的胳膊:
“芷颜,我错了,我会改,你不要再丢弃我好不好,”他语气既可怜又恳切:“你要我变成什么样的性格,我马上改!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睚眦必报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夏芷颜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许布的声音传来:
“少爷,夏小姐,我们来救你们了!”
……
众人闻声抬眼望去,只一眼,他们便惊掉了下巴……
只见七八辆豪车由远及近停了下来,十几个保镖打开车门,拿着军枪赫然站成一排。
正是夏芷颜刚跑出来时与她在别墅里过招的那十几个保镖,他们都曾从过军,周身散发的气势竟不输对面执枪的几百号人!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惊诧的是,在那些豪车前面领头的竟是……一辆大炮车!
夏芷颜瞬间满头黑线。
这两方的阵仗,活像两国军阀开仗……
“把我们少爷和夏小姐交出来!否则,把你们全都轰成肉沫!”许布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拿枪对着夏芷颜二人的几百号人瞬间怂了,虽还强装镇定地举着枪,但个个眼神飘忽,喉咙里吞咽着唾沫,黑压压的一群人中刮起惧怕的风暴!
要知道,子弹再多,也抵不过一发大炮来的恐怖。
火线一燃,再坚固的铜墙铁壁,也会立刻灰飞烟灭,轰的连渣都不剩……
夏芷颜摇了摇头,背着司景远往外走。
保镖们被大炮慑住了,阵仗有点散,包围圈出现裂缝,夏芷颜趁机从缝隙里挤出去……
不料刚走一步,胳膊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芷颜,你是不准备原谅我了吗?”付子浩脸肿的面目全非,所以看不出现在是什么神情,只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让人看出了悲悯和恳求,“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悔改……”
夏芷颜扶额。现在都这种局面了,两方人正剑拔弩张地互相对峙着,付子浩脑子里竟还想着这个……
“大哥,这事我们以后再说行不行,”夏芷颜无奈道:“眼前都要子弹大炮满天飞了!这一开火,整个天乔市不都鸡飞狗跳了吗?”
“你原谅我了吗?”付子浩紧张又固执的问道。
“先让你的人把枪收起来,我去对面劝许布他们撤回。”
“那你原谅我了吗?”付子浩攥着夏芷颜的胳膊,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好好,原谅你了!”夏芷颜一副败给他的样子,“现在可以让你的人把家伙收起来了吧?”
付子浩嘴角迅速扯开一抹笑,眼睛里的兴奋,就像是小孩子得到大人夸奖时的开心。
“所有人,把枪都收起来!”付子浩听话地下达着夏芷颜的命令。
几百号保镖听了,纷纷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地了。
看来,这仗是不用打了,他们可以不用变成炮灰了……
夏芷颜拖着司景远往前走,没想到付子浩还是死拽着她不放。
“怎么,反悔了?突然又想要拿我们两条人命当做伤你的补偿了?”夏芷颜冷笑。
“不不不,芷颜,你误会我了,”付子浩有点受伤,声音却还是极尽温柔:“我是想,今晚的那场电影,你,还去不去看?”
“我……”
“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该好好享受一下外面的悠闲时光,”付子浩好像生怕夏芷颜会拒绝,急促的说道:“等你正式结婚,在家相夫教子,咱们一块出来聚的机会就更少了。今晚就当是老朋友叙旧,为了证明你是真的原谅我了,你就和我一起去看吧!”
见夏芷颜不为所动,付子浩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可怜巴巴的道:“你看我这张脸,为了这场电影,我都快被姓司的小子揍得亲妈都不认识了,今天再看不成,我觉得我死后也会抱憾而终的……”
夏芷颜被逗得笑出了声。
她其实已经被折腾的很累了,况且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她实在没心情再去看什么电影。
但听着付子浩乞求般的语气,夏芷颜不由心软了。
毕竟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要说彻底斩断来往,她也舍不得。
况nbsp;况且,浩子顶着被司景远揍成猪头的脸,不计前嫌,已经答应放司景远一码了……
这都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
而她,作为老朋友,也不应该拂了他的请求……
“好,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夏芷颜拉着司景远搭在她肩上的那只胳膊,吃力地往上提了提,道:“不过,让我先把这家伙送过去交给许布。”
夏芷颜说完,不等付子浩再说什么,背着司景远踉踉跄跄地朝那七八辆豪车走了过去。
付子浩在身后望着她,一双眼睛里晦暗不明……
……
许布待看清楚来人是夏芷颜和司景远后,立马让保镖们把枪放下。
他急忙走过去,看着昏迷的司景远,担心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是不是付家少爷做的?”
夏芷颜有点心虚:“不是,他自己开车时头撞到了方向盘晕过去了。”
夏芷颜看着许布明显不相信的眼神,马上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少爷车上装了定位系统,他开车出去追你,迟迟不回来,我就定位了一下少爷的位置。没想到少爷开出去的那辆车,前部的感压装置发出异常信号,我怕少爷遭遇什么不测,又怕妄自揣测,不敢惊动老爷,就把人都叫上,把仓库里的大炮车调出来,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许步说着,把司景远的另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帮着夏芷颜扶他上车。
夏芷颜感觉身上的分量轻了不少,脑子里开始运作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感压装置异常,应该是司景远开车撞击付子浩的车时造成的。
仓库里的大炮车,看来司景远也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设备,不过这家伙没事在别墅里藏一辆大炮车做什么?
夏芷颜有些难以理解……
如果夏芷颜知道,司景远问司克达要来一辆炮车,就为了“轰”走上门来找她的野男人,恐怕她会无语到吐血吧……
夏芷颜跳过脑子里的疑问。
这事还好没有惊动司克达。
如果再插入整个司家的势力,说不定飞机坦克都能派出来。
到时候,付司两家就彻底互相交恶,水火不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许管家,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司老爷,免得他再为少爷做不必要的担心。”把司景远塞进车里后,夏芷颜不放心地叮嘱道。
“夏小姐,这个我明白。”许布为难说道:“不过少爷身边有老爷的眼线,少爷的一举一动,被老爷知道都是迟早的事啊……”
夏芷颜愣了愣,司景远平日里看似无拘无束,潇洒快活,没想到却一直活在司克达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这就是这些豪门少爷的悲哀吧。
夏芷颜叹了口气,司付两家的关系就看他们的造化吧,凭她一人之力也不能力挽两个豪门家族的狂澜……
“夏小姐,付家少爷摆出这么大阵仗,是要针对我们少爷的吗?”许布看着对面几百号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不禁发问道。
“不是”夏芷颜怕两方再起什么争执,信口诌道:“司景远开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付子浩的车,脑袋磕在方向盘上晕过去了,付子浩的车被撞坏发动不了引擎,所以就找了人过来帮忙。”
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刚才这些人正想送司景远去医院呢,你们就过来了。”
找人帮忙?许布有点难以理解这些富家公子哥儿的做法——找人帮忙至于找来几百号人,还都是训练有素地执枪保镖吗?这也太大肆铺张了吧!
许布也没深疑,只认为这是些豪门少爷张扬挥霍的一贯做派,不过,心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忽略了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又问道:
“那少爷的手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少爷手上的伤不轻啊……”
“这个……”夏芷颜眼神飘忽着:“可能刚才那些保镖扶着他的时候没扶好,摔倒地上蹭的……”
“蹭的?”许布有点疑惑:“蹭的会弄得那么严重吗?我看少爷的手有着大大小小很多的伤口,有的地方还有玻璃碎片……”
“可能……他摔倒时,地上恰巧有一些玻璃残渣吧……”
夏芷颜眨眨眼睛,怕再问两句,她这谎就圆不下去了,立马道:“许管家,你还是赶快带司景远回去包扎吧。”
说着,又不由担心的多加了两句:“他那手上还残留着玻璃碎片,记得要清理干净,时间一长,伤口可是会感染的。”
“夏小姐放心,别墅里有私人医生,少爷的伤,一定会处理好的!”
“嗯,快回吧!”
“夏小姐,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许布看着夏芷颜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问道:“您是有什么事要忙吗?如果没要紧事的话,还是请和我一块回去吧。我想,少爷醒来后,会想看到你的。”
“我……”
“她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付子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和夏芷颜肩并肩站在一起,沉声道:“等你们少爷醒了,告诉他,夏小姐要和老朋友叙旧,可能会晚些回去,让他不必担心!”
许布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付子浩一眼后,眉头拧的更深了,“这位是……”
夏芷颜看了看付子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强力忍着笑,道:“这是付少,刚刚还去过别墅,你见过的,这么快就忘了?”
许布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刚刚在别墅客厅见过的那个男人,挺眉清目秀的一个人。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猪头……他实在不能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块去……
此时付子浩已经让保镖把自己脸上的血清理过了,淤伤处也简单擦了点透明的药膏。
较之前那种面目全非的狰狞,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没想到还是没能让人认出他本来的英俊!
付子浩咬了咬牙,司景远那家伙就是存心想让他毁容,不然为什么只揍脸!
思念此,付子浩带有几分报复意味的说道:
“夏小姐今晚要和老朋友叙旧,你们少爷醒后,告诉他,夏小姐叙完旧,付家少爷付子浩会亲自将她送回去,让他不用担心……”
许布管家资历颇深,形形的人也见过不少,付子浩的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这付家少爷语意不善……
告诉自家少爷,夏小姐要和老朋友叙旧,让他别担心?
许布眼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少爷不担心,但他会抓狂的!
许布犹记得,几天前,就是因为夏小姐跟老朋友叙旧,少爷得知后,差点抓狂的把屋顶掀了……
“夏小姐,少爷如今昏迷不醒,您还是留在别墅亲自照顾他为好,”许布没有理会付子浩,毕恭毕敬地对夏芷颜道:“少爷醒来看不到您,肯定会不高兴的。”
夏芷颜默默翻了个白眼。
司景远那家伙就是这样,狂妄霸道,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都没过问过他的去向,凭什么他要整天约束着她,要让她每天都呆在别墅里发霉腐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