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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缴械投降

 

司景远看着这样的付子浩,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那表情好像夏芷颜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司景远顿时游走在暴怒的边缘。

车门被上了锁,司景远一手抓着付子浩的衣领不放,一手按到里面的开关打开了车门。

付子浩被他提着拽了出来,夏芷颜见势不妙,劝止不住,立马也下了车。

司景远把付子浩提到一旁的空地上。

两个男人面对面,一个手染鲜血,浑身暴戾,一个文文弱弱,云淡风轻。

司景远身高比付子浩高了四五公分,他们眼神针锋相对,像将军对峙书生,司景远拥有压倒性的气势。

远远看过去,他揪着付子浩的领子,就像屠夫提着待宰的羔羊……

司景远手起拳落,狠戾的拳风呼啸而过,付子豪白皙的脸上顿时青紫了一片。

付子浩吐了一口嘴角的乌血,脸上笑容不变,“司少这么愤怒,不会是在害怕吧?”

司景远眼睛冲血,“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什么,想必司少最清楚不过了,”付子浩笑容阴冷,慢慢俯到司景远耳边,低声说道:“芷颜不爱你,我迟早会把她带走!”

司景远愤怒到浑身颤抖!夏芷颜不爱他,这是他的死穴!

“闭上你的臭嘴!”又一拳砸过去,付子浩感觉自己的牙齿有点松动。

“就凭你,也配肖想我的未婚妻?”司景远暴喝着,一拳拳砸下来,拳头不停。

他力大如牛,暴怒中更是气力恢弘,付子浩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司景远,你快住手!”

夏芷颜看到被揍的奄奄一息的付子浩,大喊着过去阻止。

司景远听到夏芷颜的喝止声,脸黑了个彻底,往下砸拳的力道更重了。

夏芷颜过去拉他,司景远力气大的像头牛,她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样的蛮力呢?

被暴怒刺激着的司景远血液沸腾,额角青筋暴出,眼睛赤红,身体像上了发条机一样,爆发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眼看着付子浩的脸被揍的越来越肿大,夏芷颜无计可施之下,一记掌风劈向司景远的后颈。

先把这家伙弄晕再说!

夏芷颜手掌还没落下,就听见一个威吓的男声响起:“快放开我们少爷!”

夏芷颜抬眼一看,好几排黑色汽车朝他们驶来。

汽车停下后,一个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从车上下来,标准姿势手拿步枪,一双双黑色皮鞋有条不紊的跑过来,上百号人脚踩地面踏踏作响,很快就对他们三人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三层包围圈。

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司景远……

这架势,活像在对付国际……

夏芷颜瞠目结舌,有必要……摆这么大……的阵仗……吗?

一个司景远而已,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对面的人听着!放开我们家少爷,缴械投降,还有一条活路!冥顽不灵,就等着被我们开枪击毙吧!”一个带头的保镖高声恐吓道,说着遭遇恐怖袭击时最官方的话。

夏芷颜翻了个白眼,司景远赤手空拳,拿什么缴械?

司景远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仍是怒火冲天的挥拳。

“司景远,你快点住手啊!他们真的会开枪的!”夏芷颜面上一阵担忧凝重。

司景远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嘴角扯出一抹猩红,“你是在担心这家伙会被我打死吧?”

“你快停手啊,难道真的想被击毙在这?!”夏芷颜彻底急了。

司景远不再多说,又一拳揍到了付子浩脸上。

付子浩痛苦闷哼,他现在已面目全非,感觉脸部肌肉全部都在坏死。

他腿脚发软,站立不住想要倒在地下,可被司景远拎着,他只能维持站着的姿势挨揍。

堂堂付少,他从来没感到如此屈辱……

&nbspp;司景远的手在砸玻璃时已经受伤,现在更是血肉模糊,好几处伤口的血已经凝结,又被他大力揍得破裂开来。

付子浩乌紫的脸上流着鲜红的液体,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司景远的……

保镖领头见司景远没有停手投降的意思,他不清楚司景远的身份来历,只把他当做了一个疯狂的袭击者,保镖领头手臂伸直,右手举到高空……

夏芷颜经过特殊的训练,知道那保镖的手一落下,上百号保镖就会听令向目标开枪!

司景远不躲不闪,笔直的站在那里,一手揪着想要瘫软倒地的付子浩,一手五指紧握,拳拳生风!

夏芷颜一阵心惊肉跳,一个飞步冲过去,赶在保镖领头手落之前,一掌劈向司景远的后颈。

几百个保镖目瞪口呆,看着司景远轰然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那个漂亮的女人刚刚怎么过去的,又使得什么招式,速度之快,他们竟都没看清……

司景远倒地前,凭着最后一丝意识看清楚了袭击他的人是谁。

夏芷颜!她竟敢为了一个野男人打他!

你带种!

他还看到了付子浩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面目全非的脸,挂着阴冷的笑,亲昵的站在夏芷颜身边,眼神带着讽刺和嘲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

司景远使出浑身的力气,想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去粉碎那张令人嫌恶的脸。

但他浑身虚脱无力,身体仿佛被掏空,大脑越来越混沌,直到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看着刚刚还像狮子般发疯的司景远,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付子浩眼露不善。

“芷颜,你说我应该怎么好好地招待司少呢?”付子浩顶着一张猪头,语气邪恶的开口道。

“派两个人把他送回去吧。”夏芷颜看着司景远即将废掉的双手,淡淡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付子浩满面讶异地说道:“你看我都被他揍成什么样子了?再来几拳说不定我就一命呜呼了!你让我就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

“你这不是还没呜呼吗?”夏芷颜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侧脸,付子浩立马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你俩再这么闹下去,等上升到付家与司家之间的战争时,你离呜呼的日子真就不远了!”

付子浩脸上升起不满,“在你看来,我付家不比他司家权势滔天,我就活该被司景远揍了是不是?”

夏芷颜看着付子浩猪头般的大肿脸还带着些许怨念,眼睛两只核桃般挂在脸上,嘴唇两根香肠一样一张一合,画面喜感,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付子浩急了,“你笑什么?是不是真的觉得司景远高高在上,而我无能无势,被揍了也活该?司景远这一次打人打得俘获你了?”

夏芷颜极力忍住笑意,不再去看付子浩那张喜感的脸。

她低头看着地面,“付少你有钱有势,才能非凡,司景远那家伙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夏芷颜尽量捡些好听的来说:“你德才兼备,气度恢弘,不屑与他计较罢了。真计较起来,他哪能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分分钟就能把他捏死了!所以你就大人有大量的放他回去吧,这样才不会毁了你以德服人的好名声呀!”

“今天如果我不想以德服人了呢?”付子浩邪恶的勾起唇角,“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他回去。但怎么办呢,你越是为他说话,我就越想以暴制暴!”

“浩子!”夏芷颜脸色严肃起来,“你把他送回去吧,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这次司景远打了你,你不予计较,司家肯定会记着你这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也会卖付家一个面子的!”

“我付子浩会稀罕他司家这个面子?”付子浩扯着泛血的嘴角吼着:“今天我带来这么多人,最后司景远安然无恙,我却顶着一脸的鼻青脸肿回去,这就是最大的耻辱!是多少面子都补不回来的!”

付子浩因过于激动,脸部肌肉扭曲,使那张青肿带血的脸显得异常狰狞。

“那就当卖我个面子,把我的未婚夫送回去吧!”夏芷颜无视他那满腔的怨恨,淡淡的开口。

“呵!终于说出实话了!”付子浩愤怒中夹杂着沉痛,“你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他!未婚夫嘛,老朋友关系再好,哪比得上未婚夫亲近啊!”

……

“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听着付子浩阴阳怪气的口吻,夏芷颜也来气了,“我是看着司景远毕竟没什么坏心,他那牛脾气你也见识过了,这次只是一时冲动才打伤你,你就有点肚量,放过他一次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小气的!”

付子浩听着夏芷颜的话,眸光暗了暗。

他现在也不是这么小气,只是对方是司景远,是如今与她有着牵扯的男人……

“我现在就是这么小气!”付子浩执拗到底,“打伤我的人,我必定要他十倍还回来!”

“你!”夏芷颜见硬的不行,又好言相劝道:“你的伤已经造成了,而且又没伤及要害,就算你要了他的命,你的伤还是好不了啊!你把他留下来揍一顿,他回去养好伤又来报复你,你气不过再去找他算账……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那我就斩草除根!”付子浩目光阴鸷,“让他永远回不去!”

“你!”夏芷颜见付子浩阴冷决绝的目光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不知道付子浩对司景远竟有这么大的仇视,仇视到都没顾忌到她这个老同学——司景远好歹是她的未婚夫。

在外人看来,未婚夫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未来的陪伴和依靠吗?

而死了未婚夫的女人,会悲拗一生吧!

虽然她从未将司景远看做未婚夫……

但在付子浩的眼中,司景远就是她的未来的丈夫,是陪她走完下半生的人啊。

就因为揍了他几拳,她的这个老同学,就要扼杀掉她的未来吗?!

“咱们铁了那么多年的关系,如今你对我的未婚夫恨之入骨,我的这个立场,你让我偏帮谁?你就没想过我的为难?”夏芷颜目露恳切的说道:“看在多年的情谊上,你就卖老同学个面子,放他走吧!”

夏芷颜字里行间将司景远和他的位置定位的很清楚,一个是未婚夫,一个……却只是老同学……

付子浩心中绞痛,这是,要把他从她的未来里踢出局吗?

不!他不允许!

付子浩妒火狂烧,“呵!口口声声未婚夫,多年的情谊,倒不如这三个字来的重!”

“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夏芷颜对付子浩的冷硬感到难过,看来他也不是很在乎过去的友情,否则她求了他这么久,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松口?

看着夏芷颜不否认,付子浩眼中火苗滋长,“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认识吧!”夏芷颜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失去这个曾经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司景远落在付子浩手里,他嗜血的眼眸带着杀戮,司景远落在他手上肯定非死即残……

“我现在要带他走,”夏芷颜淡漠的说道:“我不死就会把他安全送回去,你下令开枪就会得到两具尸体。”

付子浩瞳孔蓦地紧缩,“芷颜!”

“两条人命弥补你脸上的伤,”夏芷颜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付少,这样的补偿,足够了吗?”

说完,没再看付子浩一眼,走过去吃力地拉起司景远。

司景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一步一步朝保镖围成的包围圈外走去……

保镖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两人,只要付子浩一声令下,上百发子弹同时发射,一秒钟就可以将两个人射成筛子……

付子浩牙关紧咬,死死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出,“全都把枪给我放下!”

指令一出,保镖们动作统一地放下举着枪的手,一个个全都向在他们围成的包围圈里步履维艰地走着的两个人行注目礼……

付子浩死死地盯着夏芷颜,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盯出一个窟窿……

夏芷颜走到人墙边,墙边,清冷的声音传来:“麻烦付少让你的人让一让。”

付子浩心脏钝疼,她这么疏离的称呼自己,是真的打算以后要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就因为他刚才有伤害司景远的念头?

付子浩倏地跑过去,站在夏芷颜身后,语意悲切:“芷颜,你这是要跟我恩断义绝吗?这么多年的情谊你都不要了吗?你好狠的心!”

夏芷颜转过身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刚刚我才发现,原来这三年我们都变了。你觉得我狠心,我也有点不认识你了……”

“芷颜……”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

你不再是三年前那个阳光热情的少年了,你变得睚眦必报,杀伐果决。而我也成了你眼中心狠冷硬的女人。”

夏芷颜痛心的叹了口气:“如此下去,我们不但会失去以前的友情,而且性格也会越来越让对方生厌。为了避免以后我们产生更大的仇怨,现在就结束这段已经变形扭曲的友情吧!”

“芷颜……”付子浩的心脏抽搐着,眼眸变得通红。

如果她知道他心里深爱着她,对司景远的憎恶和报复全都来源于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嫉妒他。那她还会觉得自己睚眦必报吗?

付子浩张了张嘴,想解释,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现在只能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如果说出来,他害怕连以朋友的名义待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会失去……

夏芷颜不再多说,转过身去,冷漠的开口:“麻烦付少让你的人让一让!”

再听见这声“付少”,付子浩的肝脏猛然一颤。

“芷颜!”他拽紧夏芷颜的胳膊,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像三年前那样……

三年前得知夏家失火,满门皆灭的那一天,他疯狂地跑到夏家。

看到面前的一片废墟,他疯了似的跪在地上,用双手在那片废墟里用力的挖着,他希望挖着挖着,就会听见那个美丽的女孩儿用清脆的声音喊他……“浩子”……

但没有,他的双手挖到溃烂,十片指甲全部折断,也没有看到女孩儿的影子,听到女孩儿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表白,还没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就这样永不相见了吗?

他失魂落魄了整整一个月,在床上颓废的躺着,一闭眼,就是他们在阳光下一起追逐欢笑的美好画面。一睁眼,却是满眼的荒芜和死寂。

在一个个黑暗冷寂的深夜里,他能听到的唯一声音,就是自己痛苦压抑的哭声……

从那以后,他把自己的心藏起来,整天沉溺在商场上,戴着虚假的面具与那些人打交道。

他渐渐变得狡诈和虚伪,心也在冰封中慢慢冷硬起来。

他也混迹于各形各色的女人,她们脸上的笑美艳动人,但都隐藏着利欲熏心,让他感到恶心。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美丽纯真的女孩儿,再也看不到那种最真挚美丽、深入人内心的笑了……

但令他惊喜万分的,上天垂怜,竟把活灵活现的芷颜又送到他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活过来了……

现在,难道还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而去,让他继续在无边无际的挣扎和痛苦中沉沦吗?

他走上去紧紧的攥着夏芷颜的胳膊:

“芷颜,我错了,我会改,你不要再丢弃我好不好,”他语气既可怜又恳切:“你要我变成什么样的性格,我马上改!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睚眦必报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夏芷颜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许布的声音传来:

“少爷,夏小姐,我们来救你们了!”

……

众人闻声抬眼望去,只一眼,他们便惊掉了下巴……

只见七八辆豪车由远及近停了下来,十几个保镖打开车门,拿着军枪赫然站成一排。

正是夏芷颜刚跑出来时与她在别墅里过招的那十几个保镖,他们都曾从过军,周身散发的气势竟不输对面执枪的几百号人!

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惊诧的是,在那些豪车前面领头的竟是……一辆大炮车!

夏芷颜瞬间满头黑线。

这两方的阵仗,活像两国军阀开仗……

“把我们少爷和夏小姐交出来!否则,把你们全都轰成肉沫!”许布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拿枪对着夏芷颜二人的几百号人瞬间怂了,虽还强装镇定地举着枪,但个个眼神飘忽,喉咙里吞咽着唾沫,黑压压的一群人中刮起惧怕的风暴!

要知道,子弹再多,也抵不过一发大炮来的恐怖。

火线一燃,再坚固的铜墙铁壁,也会立刻灰飞烟灭,轰的连渣都不剩……

夏芷颜摇了摇头,背着司景远往外走。

保镖们被大炮慑住了,阵仗有点散,包围圈出现裂缝,夏芷颜趁机从缝隙里挤出去……

不料刚走一步,胳膊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

“芷颜,你是不准备原谅我了吗?”付子浩脸肿的面目全非,所以看不出现在是什么神情,只一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让人看出了悲悯和恳求,“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悔改……”

夏芷颜扶额。现在都这种局面了,两方人正剑拔弩张地互相对峙着,付子浩脑子里竟还想着这个……

“大哥,这事我们以后再说行不行,”夏芷颜无奈道:“眼前都要子弹大炮满天飞了!这一开火,整个天乔市不都鸡飞狗跳了吗?”

“你原谅我了吗?”付子浩紧张又固执的问道。

“先让你的人把枪收起来,我去对面劝许布他们撤回。”

“那你原谅我了吗?”付子浩攥着夏芷颜的胳膊,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好好,原谅你了!”夏芷颜一副败给他的样子,“现在可以让你的人把家伙收起来了吧?”

付子浩嘴角迅速扯开一抹笑,眼睛里的兴奋,就像是小孩子得到大人夸奖时的开心。

“所有人,把枪都收起来!”付子浩听话地下达着夏芷颜的命令。

几百号保镖听了,纷纷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地了。

看来,这仗是不用打了,他们可以不用变成炮灰了……

夏芷颜拖着司景远往前走,没想到付子浩还是死拽着她不放。

“怎么,反悔了?突然又想要拿我们两条人命当做伤你的补偿了?”夏芷颜冷笑。

“不不不,芷颜,你误会我了,”付子浩有点受伤,声音却还是极尽温柔:“我是想,今晚的那场电影,你,还去不去看?”

“我……”

“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该好好享受一下外面的悠闲时光,”付子浩好像生怕夏芷颜会拒绝,急促的说道:“等你正式结婚,在家相夫教子,咱们一块出来聚的机会就更少了。今晚就当是老朋友叙旧,为了证明你是真的原谅我了,你就和我一起去看吧!”

见夏芷颜不为所动,付子浩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可怜巴巴的道:“你看我这张脸,为了这场电影,我都快被姓司的小子揍得亲妈都不认识了,今天再看不成,我觉得我死后也会抱憾而终的……”

夏芷颜被逗得笑出了声。

她其实已经被折腾的很累了,况且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她实在没心情再去看什么电影。

但听着付子浩乞求般的语气,夏芷颜不由心软了。

毕竟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要说彻底斩断来往,她也舍不得。

况nbsp;况且,浩子顶着被司景远揍成猪头的脸,不计前嫌,已经答应放司景远一码了……

这都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

而她,作为老朋友,也不应该拂了他的请求……

“好,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夏芷颜拉着司景远搭在她肩上的那只胳膊,吃力地往上提了提,道:“不过,让我先把这家伙送过去交给许布。”

夏芷颜说完,不等付子浩再说什么,背着司景远踉踉跄跄地朝那七八辆豪车走了过去。

付子浩在身后望着她,一双眼睛里晦暗不明……

……

许布待看清楚来人是夏芷颜和司景远后,立马让保镖们把枪放下。

他急忙走过去,看着昏迷的司景远,担心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是不是付家少爷做的?”

夏芷颜有点心虚:“不是,他自己开车时头撞到了方向盘晕过去了。”

夏芷颜看着许布明显不相信的眼神,马上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少爷车上装了定位系统,他开车出去追你,迟迟不回来,我就定位了一下少爷的位置。没想到少爷开出去的那辆车,前部的感压装置发出异常信号,我怕少爷遭遇什么不测,又怕妄自揣测,不敢惊动老爷,就把人都叫上,把仓库里的大炮车调出来,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许步说着,把司景远的另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帮着夏芷颜扶他上车。

夏芷颜感觉身上的分量轻了不少,脑子里开始运作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感压装置异常,应该是司景远开车撞击付子浩的车时造成的。

仓库里的大炮车,看来司景远也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设备,不过这家伙没事在别墅里藏一辆大炮车做什么?

夏芷颜有些难以理解……

如果夏芷颜知道,司景远问司克达要来一辆炮车,就为了“轰”走上门来找她的野男人,恐怕她会无语到吐血吧……

夏芷颜跳过脑子里的疑问。

这事还好没有惊动司克达。

如果再插入整个司家的势力,说不定飞机坦克都能派出来。

到时候,付司两家就彻底互相交恶,水火不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许管家,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司老爷,免得他再为少爷做不必要的担心。”把司景远塞进车里后,夏芷颜不放心地叮嘱道。

“夏小姐,这个我明白。”许布为难说道:“不过少爷身边有老爷的眼线,少爷的一举一动,被老爷知道都是迟早的事啊……”

夏芷颜愣了愣,司景远平日里看似无拘无束,潇洒快活,没想到却一直活在司克达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这就是这些豪门少爷的悲哀吧。

夏芷颜叹了口气,司付两家的关系就看他们的造化吧,凭她一人之力也不能力挽两个豪门家族的狂澜……

“夏小姐,付家少爷摆出这么大阵仗,是要针对我们少爷的吗?”许布看着对面几百号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不禁发问道。

“不是”夏芷颜怕两方再起什么争执,信口诌道:“司景远开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付子浩的车,脑袋磕在方向盘上晕过去了,付子浩的车被撞坏发动不了引擎,所以就找了人过来帮忙。”

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刚才这些人正想送司景远去医院呢,你们就过来了。”

找人帮忙?许布有点难以理解这些富家公子哥儿的做法——找人帮忙至于找来几百号人,还都是训练有素地执枪保镖吗?这也太大肆铺张了吧!

许布也没深疑,只认为这是些豪门少爷张扬挥霍的一贯做派,不过,心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忽略了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又问道:

“那少爷的手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少爷手上的伤不轻啊……”

“这个……”夏芷颜眼神飘忽着:“可能刚才那些保镖扶着他的时候没扶好,摔倒地上蹭的……”

“蹭的?”许布有点疑惑:“蹭的会弄得那么严重吗?我看少爷的手有着大大小小很多的伤口,有的地方还有玻璃碎片……”

“可能……他摔倒时,地上恰巧有一些玻璃残渣吧……”

夏芷颜眨眨眼睛,怕再问两句,她这谎就圆不下去了,立马道:“许管家,你还是赶快带司景远回去包扎吧。”

说着,又不由担心的多加了两句:“他那手上还残留着玻璃碎片,记得要清理干净,时间一长,伤口可是会感染的。”

“夏小姐放心,别墅里有私人医生,少爷的伤,一定会处理好的!”

“嗯,快回吧!”

“夏小姐,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许布看着夏芷颜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问道:“您是有什么事要忙吗?如果没要紧事的话,还是请和我一块回去吧。我想,少爷醒来后,会想看到你的。”

“我……”

“她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付子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和夏芷颜肩并肩站在一起,沉声道:“等你们少爷醒了,告诉他,夏小姐要和老朋友叙旧,可能会晚些回去,让他不必担心!”

许布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付子浩一眼后,眉头拧的更深了,“这位是……”

夏芷颜看了看付子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强力忍着笑,道:“这是付少,刚刚还去过别墅,你见过的,这么快就忘了?”

许布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刚刚在别墅客厅见过的那个男人,挺眉清目秀的一个人。

再看看眼前的这个猪头……他实在不能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块去……

此时付子浩已经让保镖把自己脸上的血清理过了,淤伤处也简单擦了点透明的药膏。

较之前那种面目全非的狰狞,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没想到还是没能让人认出他本来的英俊!

付子浩咬了咬牙,司景远那家伙就是存心想让他毁容,不然为什么只揍脸!

思念此,付子浩带有几分报复意味的说道:

“夏小姐今晚要和老朋友叙旧,你们少爷醒后,告诉他,夏小姐叙完旧,付家少爷付子浩会亲自将她送回去,让他不用担心……”

许布管家资历颇深,形形的人也见过不少,付子浩的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这付家少爷语意不善……

告诉自家少爷,夏小姐要和老朋友叙旧,让他别担心?

许布眼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少爷不担心,但他会抓狂的!

许布犹记得,几天前,就是因为夏小姐跟老朋友叙旧,少爷得知后,差点抓狂的把屋顶掀了……

“夏小姐,少爷如今昏迷不醒,您还是留在别墅亲自照顾他为好,”许布没有理会付子浩,毕恭毕敬地对夏芷颜道:“少爷醒来看不到您,肯定会不高兴的。”

夏芷颜默默翻了个白眼。

司景远那家伙就是这样,狂妄霸道,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都没过问过他的去向,凭什么他要整天约束着她,要让她每天都呆在别墅里发霉腐烂吗?!

而且他的伤又不是很严重,别墅里有私人医生,她回去也帮不上忙,凭什么要她像个女仆一样守着他!

“许管家,司景远醒来如果发作,你就出门给他物色几个美女回去。”夏芷颜一副颇为了解的样子道:“有女人作陪,再大的火,相信你家少爷也会被哄得消下去的……”

“这……”

“就这么定了!”付子浩打了个响指,很是满意夏芷颜的回答,笑嘻嘻附和道:“早就听闻司三少心系美人,流连花丛,你去找来几个美女,软香温玉在怀,司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夏小姐这一茬。”

其实付子浩只知道司景远不务正业,无心经商,从没听说过司景远还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

但既然芷颜这么认为,他当然乐意将这顶帽子往司景远头上扣得再结实一些……

许布在司家呆了这么多年,司景远的为人他一清二楚,少爷年少狂妄,从不屑与女人牵扯不清!

司景远今晚带了女人回去,他们故作亲密,夏芷颜看不明白,但他却把少爷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女人离少爷那么近,但少爷眼中从没看到过她们,他的眼神一直黏在夏小姐身上。每一个动作做完,都盯着夏小姐的反应。这明显就是找些女人来,提高自己在夏小姐心中的存在感嘛!

但没想到弄巧成拙,让夏小姐对他误会更深了……

许布有心为司景远解释两句,但付子浩哪能给他机会开口。

他迅速拉着夏芷颜转身背对了许布,一边朝自己的车走去,一边说道:

“芷颜我带走了,你们少爷醒来就把我的话转达给他,他如果发火就按芷颜教你的做……”

许布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人,心里无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带着保镖们,开着大炮车,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付子浩将自己的保镖都遣回去,单独开车带夏芷颜去了电影院。

……

“你脸上的伤不用包扎吗?”坐在豪华电影院最好的位子上,夏芷颜轻声问了坐在旁边的付子浩一句。

付子浩苦笑:“原来你还在乎我有没有受伤……”

“浩子,我们是朋友,那么多年的情谊都沉淀在心里,是想割舍也割舍不断的,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心狠,”夏芷颜叹了口气,“如果说过让你难过的话,我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

付子浩目光灼灼,言辞恳切道:“芷颜,我从没觉得你心狠,那只是我的一时气话,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大学时期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女孩儿。”

说着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有着那么深厚的情谊,不会轻易就被割断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因为什么无关痛痒的人和事吵架了,好不好?”

看着付子浩满脸的真诚,夏芷颜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他们经常在校园里追逐打闹,整天笑得没心没肺。

在斑驳的树影中,在翠绿的操场上,因为身边有这个朋友的陪伴,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夏芷颜重重地点头:“嗯,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

两人相视一笑,刚刚的芥蒂和不愉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你脸上的伤……”

“没事儿!”付子浩无所谓的笑了笑:“刚才我已经上过药了,都是些皮外伤,保镖说要包扎,被我当场踹了一脚。本少这么英俊潇洒,可不想被包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像个木乃伊……”

“……”

……

夏芷颜被今天的事闹得有点累,电影看得没多大会,一层层的困意袭来,眼皮止不住的轻阖。

付子浩察觉到夏芷颜的疲惫,把肩膀悄悄挪过去,让夏芷颜靠在自己肩上休息。

过了几分钟,听到旁边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付子浩知道她睡熟了。

轻轻地把她抱起来,离开了电影院……

付子浩开车将夏芷颜带到了自己的私人别墅。

或许是太累了,一路上夏芷颜都没有醒过。

她恬静的睡颜美丽淡雅,像遗落在人间的仙子,让人不忍打扰……

付子浩轻轻地将她放在欧式大床上,将她脚上粉色的家具拖鞋摘下。

她的脚很小,玲珑有致,粉嘟嘟的,一只鞋拿在手里,也差不多和他手掌般大小。

他把那只鞋拿在手中把玩,眸光温柔,嘴角晕染开一抹笑来。

当时走的急促,她竟没来得及换鞋……

也不知道这小女人脚踩拖鞋,是怎么和那十几个保镖过的招……

付子浩不知道,以夏芷颜如今的功夫,一双拖鞋,根本影响不了她的战斗力……

付子浩将夏芷颜一双鞋整齐的摆在床下,将天鹅绒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女孩儿的睡颜恬静美好,长长的睫毛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投下一片剪影,美丽精致的五官像是用一块无暇的白玉雕琢而成,纤尘不染,纯净美好的带着些许梦幻。

付子浩无限眷恋的抚上那张小脸,手悬在半空中又停止不前。他怕自己惊扰了熟睡中的女孩儿,她是那么纯净美好,让人只是触碰一下,就已觉得是莫大的玷污……

付子浩收回了自己的手,只那么温柔宠溺的看着她,眼神流连于她的每一处。

她如画的眉眼,她娇翘的琼鼻,她饱满的红唇,她纤细的天鹅颈,她精致的锁骨……

三千墨丝自颈而下,柔弱的在胸前弥散开来,遮住了那若隐若现的丰盈……

付子浩眼神倏然间幽暗无比,他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变硬。

他全身血脉喷张着,每个细胞都在大肆叫嚣着需求,一股邪火在体内来回窜动,让他涨的难受……

他努力压制着,把头别过去不再看床上的人儿,但脑子里总会不自觉闪现出女孩儿的美好。

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猛地冲向了淋浴间,打开喷头,用凉水大肆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冲完凉水澡,他感觉好受了些,披上睡袍,走出淋浴间。

待再走进卧室时,只嗅到空气中淡淡的少女馨香,他身下某个部位就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为了避免再次产生邪念,他快步走到客厅,在那张真皮沙发上睡下了……

……

早晨的阳关透过白色的丝绒窗帘倾撒进来,诺大的圆形床上,天使般的女孩儿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她猛地坐了起来!

夏芷颜将身上的天鹅毯掀开,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件白色连衣裙,心里蓦地放松下来。

她脑子里回忆起昨晚一些零星的片断。

把司景远送走后,她和浩子一块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里困意不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发生的什么竟都不知道了……

该死!

夏芷颜重重的拍了一下脑袋,枉她练过那么久的功夫,经过那么多名师的指点,警惕性还是那么差!

看看眼前的房间,这应该是浩子住的地方。

夏芷颜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和浩子在一起,哪里还需要什么警惕性……

浩子是她多年的朋友,她信赖他,所以才会在潜意识中收起自己的防备心吧!

“小懒猪,醒了吗?”卧室外响起付子浩的敲门声。

夏芷颜穿上自己的拖鞋,下床开门。

刚打开门,一袭红色抹胸长裙就被塞在了怀里。

“我刚刚特地出去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寸。”付子浩脸上的淤伤还未完全消退,但较之昨天,整个人看起来清朗了许多,脸上的笑意更让他显得英俊和煦。

“我还给你买了鞋。”付子浩晃了晃自己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挂着一双镶钻的红色高跟鞋,和那件抹胸长裙一个款系,看起来高贵优雅。

“这双鞋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昨天晚上我帮你脱得鞋,顺便记下了尺码。”付子浩将那双鞋也一股脑塞进了夏芷颜怀里,“赶快去洗漱吧,厨房熬了你最爱喝的莲子银耳粥,换上衣服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夏芷颜捧着怀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愣了愣。

随后看到眼前的付子浩,他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一身名贵的手工西装,腕上还戴着不菲的手表,腰间却系了条格格不入的女士碎花围裙……

夏芷颜不由轻笑出声,“你平常下厨就这身打扮吗?”

付子浩顺着夏芷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神情微窘,一把扯下围裙,扬声道:“本少平常根本不下厨的好不好,今天是看你在这儿,本少才会想卖你个面子,一展厨艺!你不该是感恩戴德吗?现在是什么见鬼的表情?!”

夏芷颜笑着讨好道:“是是是,能在有生之年尝到付少的手艺,我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付子浩无奈摇了摇头:“好了,快去洗澡吧,我在下面盛好粥等着你……”一边说着,一边将夏芷颜推进了门内,然后又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夏芷颜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付子浩买来的衣服和鞋子,简单吹了吹头发,就下了楼。

她走在楼梯上,一身耀眼的红,映衬着莹白似雪的肌肤,华美的长裙随着身体的浮动微漾,名贵的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清亮的响声,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

相比于昨天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今天的装扮让夏芷颜美的张扬,美的肆意!

楼下早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付子浩在餐桌旁摆放着筷子。

看到夏芷颜下来,他眼中的惊艳稍纵即逝,笑道:“没想到我选的尺寸穿你身上还挺合适的!”

绅士的拉出桌下的椅子,对夏芷颜道:“夏女士,请。”

夏芷颜抬步走过去,优雅的坐下。

付子浩盛了一碗粥给她。

夏芷颜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甜而不腻,香浓入味。在大学时,我喝得银耳莲子粥就是这个味道!”

又笑盈盈地看向付子浩,道:“浩子,可以呀!这几年为了哄女孩儿开心,没少在厨艺上下功夫吧!”

这些功夫都是为你下的!

付子浩敛了下眼睛,在夏芷颜消失的那三年里,他一有闲暇时候就会去他们大学时的那所学校看看,那里面存满了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他去了每一个她停留过的角落,他希望突然有一天,他能在某个地方发现她的身影,然后在温暖的阳光下,听她用清脆动听的声音说:“浩子,好久不见!”

知道她喜欢喝学校旁边那家早餐店里的银耳莲子粥,他就包下那家店,让那里的师傅每天教他做粥。

他不想等再见到她时,自己毫无准备……

付子浩收了收思绪,宠溺的说道:“喜欢就多喝点,锅里还有好多呢!”

夏芷颜又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菜,味道鲜美,咸淡合适!她越发觉得浩子这几年长进不少……

吃完了早饭,夏芷颜让付子浩送她回去。

两人走到门外,才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要不你再在这儿呆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吧。”付子浩挽留道。

“不了,说不定这雨会越下越大呢,”夏芷颜摆摆手拒绝道:“我还是趁现在走吧,反正在你车里也淋不到……”

付子浩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把这小丫头留在身边……

付子浩开车送夏芷颜回去,一路上,雨果然越下越大。

等车停下后,阴霾的天空更是漏下了倾盆大雨。

夏芷颜挥手告别了付子浩,打着伞快步朝别墅走去。

走的近了些,她听见了重重的咳嗽声。

隔着重重的雨幕,抬眼望去,她才发现别墅门口竟站着人……

竟然是司景远!

他直挺挺地站在磅礴的大雨中,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衣,这种风雨交加的天气,他身上却似燃着息不灭的火。

他看到刚从车上下来的夏芷颜,眼中暗涌翻动,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手上包扎了洁白的纱布,但他拳头死死握着,斑斑驳驳的血迹混合着雨渍在纱布上晕染开来……

许布在他身后站着,面色担忧,在他头顶罩着伞,却还是让狂肆的暴雨湿了他的裤脚和衬衣。

夏芷颜走到跟前,才发现司景远的嘴唇冻得发紫,头发和脸上都染着一颗一颗的雨水,这说明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

夏芷颜惊诧极了,这人有病吧!

下这么大雨,他身后就是别墅,不进去呆着,却在这里挨淋受冻?

她记得昨天他只是手受伤了,并没有伤到脑袋啊!怎么做出这么不正常的事情?

“你杵在这儿干嘛?赏雨吗?”夏芷颜用食指捅了捅司景远的胳膊,发现他的肌肉冷的僵硬。

许布站在司景远背后冲她摇了摇头,夏芷颜不明所以。

“昨晚去哪了?”司景远幽幽的开口。

“哦,昨晚太困,就在浩子那儿睡下了。”夏芷颜随意说道:“外面雨这么大,我回房休息了,你要赏雨就继续吧。”

她说着就要离开,转身的一瞬间,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狠狠箍住!

司景远眼睛嗜血般的猩红:“你难道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夏芷颜用力挣扎,却不能挣脱半分!

这家伙的那股牛劲又上来了!

五指像钢筋一般发着力,他手上还裹着纱布呢,使这么大劲不疼吗?

“解释什么?呵!你把未婚夫打晕,却和一个野男人走了,还彻夜未归!你说你应该解释什么!”

夏芷颜云里雾里,现在总算是搞清楚了点状况,司景远这是以为她和浩子之间关系不洁,大早上下着雨等在这儿,不是赏雨,是要兴师问罪呢!

夏芷颜心中冷然,懒得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放开我,我要回房休息了!”

司景远更大力地钳住她:“衣服都换了,昨晚你们玩得很嗨啊!”

“放手!”

“我需要一个解释!”

夏芷颜心下既恼怒又厌烦,司景远脸上的表情表明了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的罪名,现在还冠冕堂皇的要什么解释!

夏芷颜蓦地展开妖艳一笑:“司少慧眼如炬,思虑深熟,你脑子里想的自然就是真相……”

司景远暴怒不止:“你这是遇到了心上人,打算跟我破罐破摔了?!”

“随你怎么想!”

“你!”司景远更大力地钳住她:“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未婚妻!别总让我提醒你,自觉恪守好自己的本分!”

“呵!”夏芷颜讥讽的笑道:“带三个女人回来共用晚餐,你倒是将未婚夫的本分恪守的很到位!”

司景远忽的勾唇邪笑:“我带三个女人回来,你很在意?”一滴雨水顺着他浓密的睫毛滴淌下来,使他看起来邪肆极了,“夏芷颜,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

“我原先只以为你目中无人,唯我独尊,没想到你还有严重的妄想症,你真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脑子了!”

“哦,对了,”夏芷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的下身:“顺便再检查一下身体的其他部位,同时和那么多女人寻欢作乐,我怕你会染上什么难以启齿的病……”

在风雨中站的时间太长,司景远衣衫单薄,身体被冻的开始发烧,不一会就把小麦色熨烫成了烙铁的颜色。

他从凌晨醒凌晨醒来就一直在门口等着,从太阳升起到瓢泼大雨,许布过来劝了无数次,他就是不肯挪动一步,固执的连早饭都没吃。

此时他薄唇干裂发白,两只眼睛也烧红的厉害,像是被人灌了血……

他却丝毫没在意体内传来的一波波虚弱和不适,脑子里只想着不要夏芷颜对他有丝毫的误会,或者再拿那三个女人为借口去找野男人私会!

他着急地解释道:“那三个女人只是我找来帮忙改善我们之间关系的,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以后也不会再让她们过来了。”

夏芷颜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找群女人过来风流快活一晚,就是改善我们的关系了?司少还能编造出更拙劣的谎话吗?”

司景远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我明天让她们亲自给你说……”

“够了!废话我一句都不想听!今天我就给你说清楚,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带多少女人过来都没关系,我不会管你,但也请别干涉我!我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出去,出去见了什么人,要在谁家留宿,你都无权过问!”

夏芷颜冷冷说完,抬了抬被攥的生疼的胳膊,“放手!否则对你不客气!”

司景远双目通红,眼中的灼热使他显得疯狂:“我不放!你是我的未婚妻,每一个部位,每一根头发都是我一个人的!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管着!管到你老,管到你死!你死后尸首我也要管着,你会和我葬在一起,共用一个墓碑,来世一起投胎,我还要管着你!你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

司景远说的急促,胸腔内气血难平,又加上身体本就虚弱,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真是个神经病!他以为他是块狗皮膏药吗?还生生时时别想摆脱他?做梦!

雨越下越大,夏芷颜再没耐心和神经病废话,使劲甩了甩胳膊,却促使胳膊上的那只大手越钳越紧。

夏芷颜本不想出招的,但——一记掌风拂过,她打在了司景远的胸口。她记得那个地方的穴道有令人昏睡的作用,司景远实在是太吵了!她回来,可不是要听一堆抱怨指责的!

……

司景远中了一掌,眼睛瞬间瞠大——这个女人竟然又要把他打昏!她还要趁他昏迷出去私会男人吗!

司景远心中无限愤怒,不甘心的使劲挣扎,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而手却还似醒着时那般有力,桎梏着夏芷颜不让她动弹分毫。

夏芷颜真是怀疑司景远是不是没被打昏,于是五指并拢,一股凌厉的掌风又劈过去……

许布吓得扔掉了手中的伞,挡在司景远身前:“夏小姐,再打少爷可就没命了!”

夏芷颜收回手掌,“找两个人把他抬进去吧!”

……

司景远被抬到了卧室,迷迷瞪瞪中梦见付子浩跑来别墅拐跑了夏芷颜,他带领一支国统军队追上去,和付子浩的人展开一场恶战,最终把付子浩打得落花流水。

他抢回了夏芷颜,执起她的手就要离开,没想到楚天泽又忽然出现,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执起夏芷颜的另一只手。

他拼尽全力,死死地拽着她,没想到她却越来越往楚天泽那边偏离,离自己越来越远……

夏芷颜坐在司景远的床头,看着他闭着眼睛,眉心紧蹙,拼命摇头,嘴里还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只大手把她的胳膊箍的生疼。

她毫不怀疑,司景远放手之后,被他箍的位置会青紫一片……

这个神经病!昏迷着还不忘折磨她!他这种杀人喝血的本性,要不是许布从中阻拦,她肯定两掌劈过去要他魂归西天!

窗外大雨不停,天空还不时出现电闪雷鸣。

司景远的梦魇越来越沉重,身体灼的烫人。

等许布带着私人医生急匆匆赶到时,他已经烧到了41度。

医生急忙为司景远打上吊针。

司景远一只手死死抓着夏芷颜不放,医生叹了口气,只好把针扎在他另一只胳膊上。

司景远手上的纱布又是雨水又是血渍,医生把纱布拆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夏芷颜皱了皱眉,那只手血肉模糊,很多处即将愈合的伤口又重新崩裂,狰狞的口子被雨水浸的发白,还不时有血水冒出来,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少爷昨晚受伤昏迷,今天不吃早饭又去淋雨,这样折腾下去,铁人也受不住啊!”

黄振是司家的老大夫了,司家的三个少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司景远从小活波开朗,体质也是最好的那一个,现在看到他躺在床上面色虚弱的样子,黄振也是连连的叹气。

这个老医生不知道,司景远特意把他从司家弄过来,就是怕夏芷颜不小心磕着碰着,或得了伤风感冒什么的,能得到及时的医治。

没想到夏芷颜没用上,他倒用着了……

许布意味深长的看了夏芷颜一眼,只要夏小姐不惹少爷生气,少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病了……

许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黄医生,少爷现在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烧退了就会醒的。我一会给少爷开药,少爷醒了后,记得让他按时吃。不要吃冷硬的食物,更不能再让他出去淋雨。记得让他一日三餐按时食用,保持心情舒畅,病人情绪的浮动也会很大程度上影响恢复的……”老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医嘱。

“黄医生放心吧,夏小姐是少爷的未婚妻,有她在这儿照顾少爷,相信少爷很快就会好的……”

黄振戴着白色的眼镜,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打量了夏芷颜一眼。

这个女孩子漂亮纯真,但身上透着沉寂冰冷的气息,好像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司景远他看着长大,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潇洒不羁,但从没经过情爱。

现在遇上这样的女孩子,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啊……

“未来的少夫人在这儿,我想我这个医生就可以少过来两趟了。”

不管怎样,黄振还是打心里希望少爷喜欢的女人也能够一心一意对他,所以话,是故意说给夏芷颜听的:“少爷的未婚妻,肯定事无巨细都把少爷照顾的很妥当。少爷生活的舒适了,老爷夫人那边也会放心的……”

这是要拿未来的公公婆婆来压她了?

夏芷颜心中冷笑,司家少夫人,在他们看来,就应该像女佣一样瞻前顾后的贴身服侍司家少爷吗?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许布也默默的退下了。

夏芷颜一个人坐在床头,盯着那只握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眉头微蹙。

她一根一根的去掰他的手指。

这只手因为握着她的胳膊扯不开,所以医生就没有包扎,简单处理了下手背。

反正司景远砸车窗玻璃,揍人,伤口大都集中在手背处。

医生在他的伤口处抹了紫色的药水,并反复叮嘱不能乱碰,否则伤口极容易感染溃烂。

夏芷颜耳边响起老医生的话,鬼使神差的不再动他的手了。

她烦躁的单手撑起脸,闭眼休息。

……

司景远觉得自己昏睡了一个世纪,眼睛一睁开,梦里夏芷颜被夺走的画面又闪现出来。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一只手正扎着针吊着药水,眉头狠狠皱了皱。

再看另一只手……正攥着一个女人,仔细一看,正是夏芷颜!他眼里的笑马上又溢了出来。

她没被别的男人抢走!她一直被他攥在手里!

这么想着,因为激动,他手上的力道又不觉加重了几分。

夏芷颜正托腮浅眠,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皱眉疼醒。

睁开眼就看见司景远在哪坐着,面带傻笑,夏芷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请问司少,你是想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的胳膊拧断吗?”

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女人气呼呼的脸,司景远越看越欢喜,恨不得用手狠狠地蹂躏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小脸,把她揉在自己的掌心里……

事实上,他也真这么做了,放开钳着夏芷颜胳膊的那只手。邪魅勾唇,朝她脸上伸去……

“其实我更想把你的两条腿拧断,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出去私会野男人了。”

夏芷颜猛地拍掉那只手,退开床两米远。

好不容易得到解放,她揉着酸痛的胳膊,粲然一笑:“先不要想着拧断别人的腿,在你可以下床之前,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司景远看着刚才还近在咫尺的夏芷颜豁然离开自己老远,梦中的慌乱又浮上心头:“你想去哪儿?回来!”

夏芷颜并没有想出去,她感觉身体疲乏,只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但她懒得跟司景远解释:“你在这儿好好躺着吧,我走了!”

“不许走!”司景远怒喝着就要下床,完全顾不上他现在还打着吊瓶。

“你不要命啦?!”夏芷颜赶忙停了脚步,把司景云按到了床上。

司景远见势又一把钳制住她的胳膊,把她攥在手里,他心里狂躁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夏芷颜暗自咬牙,她就不应该心肠太软!

这种疯子,让他自生自灭就是!

“你别走……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司景远坐在床上,语气忽的软了下来:“那三个女人真的只是我带来演戏给你看的,我和她们什么都没有,我以后再也不会把她们带来了,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夏芷颜心下骇然,司景远这是在道歉吗?他这个狂妄的恶魔什么时候对人这么软声细语过?还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脑袋不会烧傻了吧?

“你不相信?”看着夏芷颜没有反应,司景远有点急了:“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再带她们过来,就活该被带绿帽子!”

什么跟什么呀!

夏芷颜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带多少女人回来,他只要不干涉她的自由就行。

这司景远找错重点了!

“你还不信我吗?我都发过这么毒的誓了!”

在司景远看来,被带绿帽子,大概比把他放在油锅里炸还煎熬吧!

夏芷颜眨了眨眼,笑道:“你以后高兴,带多少女人回来都可以。如果真的不想让我生气,就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

“不可能!”司景远瞬间变了脸色,“我不干涉,难道放任你和野男人私会吗?!”

夏芷颜看着司景远温柔不过两秒,又在说些污言秽语,她心里恼的想发火,但想起医生叮嘱过要让病人保持好心情,就竭力把火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柔和:

“从来没有野男人。我只是去找老朋友聊聊天,到处逛逛,绝对没做任何逾越的事情。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发誓啊……”

司景远听着夏芷颜的温声细语,享用及了,但想起他认定的那个野男人,还是忍不住卖乖道:“那你不能找我聊聊天,到处逛逛吗?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要做什么自然都应该让我陪着,为什么非要出去找别的男人?”

“我们又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聊天会很尴尬的!”

司景远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心里开始妒火滋生:“你和别的男人相处就不尴尬了?为什么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尴尬,会觉得没有共同语言?!”

“因为我们没有共同的经历呀,”夏芷颜尽量克制着不耐烦,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像幼儿园老师那样谆谆教导着:

“你我本来就生活在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世界,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我却生活在极尽平凡的家庭,我们注定就应该互不牵扯。没有牵扯过,就没有共同经历,没有共同经历,哪来的共同话题,没有共同话题,自然就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语言,相处起来难道不会尴尬吗……”

“那我们就去找共同语言!”司景远一语惊人,却又理所当然的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一秒钟都不分开!这样每一天都会是我们的共同经历了!有了共同经历,我们就会有共同语言了!”

“我们之间差着一个太平洋,每天都待在一起也不会产生共同语言的……”

“那也要尝试过了才知道!”司景远语气不容置喙:“我相信,只要你每时每刻都留在我身边,别说是太平洋,就算是差着一个银河系,我也能把它给填平!”

夏芷颜无语极了,她隐忍着不耐陪他说了这么多废话,本想着他能稍微开窍,以后不再对自己多加干涉,没想到他却越缠越紧,想每天都限制着她,不让她拥有自由,时时刻刻留在他身边?

为了老医生那句“要让病人保持好心情”,她感觉自己都快忍成圣母玛利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能让司景远有一份什么见鬼的好心情,忍到这份上。

大概是秉了“关爱智障,人人有责”的原则吧!

但他口口声声要对她进行自由绑架,这让夏芷颜忍无可忍:“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之间的差距与生俱来,不是像填土一样填上了就能消失的!你还是多留些力气去找那些和你没有差距的女人沟通交流吧!”

司景远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脸色一寸寸的青下去,低沉的嗓音中隐含怒火:“你是不是每天都谋划着要怎么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是不是从来没有打算要和我长久的生活下去?!”

夏芷颜愣怔了一下,一丝光亮在她眼睛中闪过,说了这么多废话,就这句话算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你不也一直抗拒这段婚姻吗?我记得当初你还找人找我麻烦来着。我承认,当初是我脑子发热,看你不爽,就想让你陪我一起进入婚姻的坟墓,然后和我两看生厌,痛苦一生!我心肠恶毒,行为狠辣,利用阴险至极的手段,给你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和精神创伤……”

夏芷颜头头是道,一板一眼的自我黑化着,恨不得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恶毒的巫婆,好让司景远嫌恶自己,取消婚约。她只自顾自说着,却没注意到某人黑如锅底的脸。

“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无非弥补,你现在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如果想取消婚约,我会同意的!”说着眉头紧蹙,做出一副要痛改前非的样子:“伤害了你这么久,我内心实属不安,如果再耽误了你下半生的幸福,我一定会罪孽深重的……”

司景远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想干什么,看着她那一副要多虚伪有多虚伪的表情,他怒极反笑:“夏芷颜,你知道吗?这是一直以来,你和我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是吗……”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最让我讨厌的!”

“……”

“既然当初是你硬要把我拉进婚姻的坟墓来陪你的,那我就陪你在里面待一辈子!”司景远邪肆勾唇:“你下半辈子一直活在对我的罪孽深重里,是不是就不会想着再出去给我戴绿帽子了?”

夏芷颜觉得自己真不己真不应该妄图跟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交流。

这家伙就像脑后长了反骨,不按逻辑出牌,让别人措手不及,还让夏芷颜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把利害关系分析的这么清楚了,你还……唔……”

司景远欺身过去狠狠地吻住了她,他一只手牢牢箍住她的腰身,吻的生涩却凶猛。

他像一只发怒的猛兽般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撕咬啃噬着,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夏芷颜惊恐般睁大了眼睛,对上司景远眼底的猩红,那是被强烈的怒火烧就的。

她还没气他弱智脑残听不懂人话,他在这儿冲她发什么疯!

身体连带着胳膊被一只铁臂牢牢箍着,夏芷颜挣脱不开,再好的功夫也施展不出来……

夏芷颜恨自己当初练武的时候,为什么没把徒手碎大石也一并练了!

现在却让这个力气大的变态的禽兽为所欲为!

夏芷颜拼命地扭头来躲避男人的吻。

司景远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抗拒,怒火烧的更旺了,他用那只挂着吊瓶的手固定住她的脑袋,更加疯狂肆意的掠夺她的馨香甜美。

夏芷颜被吻得快要窒息了,就在她感觉双唇都不属于自己的时候。男人却觉得还远远不够,箍着她身体的那只手往上摸索着去撕扯她的裙子!

只要想到她身上的这件衣服是从别的男人那儿得来的,他就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

箍着夏芷颜的那只手开始乱动,她的身体也终于有了一点活动的空间,费力从男人的圈禁中抽出一只胳膊。

“啪——”响亮的一声,司景远一张俊脸很快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夏芷颜得以解脱,大口的喘息着,气急败坏之下面红耳赤!

她感觉自己的两片唇疯狂地跳动着,唇瓣上传来被猛兽撕咬过的痛感,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唇现在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你混蛋!”夏芷颜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司景远舌头从里面顶着被打的那半张脸,眼底晦暗不明。

他从小生活养尊处优,日子过得狂妄无比,人人畏而远之,因为不学无术,司克达就算在盛怒的时候,也没拿巴掌招呼过他。这个小女人倒真不客气!

看着那两片唇瓣红肿鲜艳,像两朵妖艳的梅花绽放在晶莹纯美的白雪之上,在水晶灯的照耀下,上面还闪现出被吻过的光亮润泽——那是他的杰作……

司景远蓦地笑了,笑得邪肆张扬,魅惑至极:“既然你觉得对我造成的伤害那么大,用一个吻弥补一下怎么了?”

“你无耻!”

“我也不忍心让你一直感到罪孽深重,寝食难安,以后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你尽可能的弥补我!这样也算我帮助你减轻罪孽感了!”

夏芷颜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巴掌打的实在太轻了,非但没有让这混蛋意识到自己的恶劣,反而越扇越流氓了!

“司景远,你这副样子,让我的负罪感一下就消失了!”

她脸上冷笑,说出的话也是冰冷的:“你欲望这么重,生着病还不忘发情,你情人不在身边,得不到满足,就想在我这儿宣泄?我觉得恶心!”

“看你生病发热,头脑不清楚,我容忍你这一次,下次再敢乱来,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再不看司景远一眼,转身开门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给我站住!”司景远气急之下,拔掉胳膊上的针头,赤着脚下床追了出去……

夏芷颜重重地踩着高跟鞋回自己的卧室,司景远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样在后面追着。

别墅里的佣人垂首站着战战兢兢,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少爷的邪狂张扬他们早见识过,没有谁能治住他,他经常把司老爷气得都束手无策。

但这个夏小姐看起来更嚣张,她一双眼睛直视前方,眼神高傲的仿佛装不下任何人,还不顾少爷的喊叫,让少爷光着脚在后面追她!

少爷那么看重面子的人,还从来没有在人前这么狼狈过!

看来,这栋别墅要变天了!

少爷平时就很难伺候了,换了天,他们的日子也许会更不好过吧……

司景远没心思理会佣人们的眼光,赤着脚一身怒火,一边大叫着让夏芷颜站住,一边在她身后赤脚狂追。

看到她不是往门口走,他一颗心稍稍定了定——她不出去就行……

但这死女人拿巴掌招呼完他,又说了那么一堆讥讽的话!现在又甩脸子给谁看!

她说他找不到女人冲她发情?她把他当做什么?一只到处泄欲的禽兽吗!

她说他的吻让她感到恶心?那她喜欢谁的吻?那些打着朋友的名号来勾引她的野男人吗!

司景远赤着脚怒气冲冲的一路追着她到了卧室。

别墅内没开地暖,外面阴雨绵绵,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冰冷刺骨,但司景远光脚踩在地上竟感不到一丝凉意,反而心口的一股火让他感到浑身烧的厉害……

“夏芷颜,你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砰——”夏芷颜回到房里,大力的甩上门,然后反锁。

司景远正要冲进去,冷不丁撞到门上!

“嘶——”他倒抽着冷气,坚挺的鼻梁撞上去,瞬间有血流了出来。

鼻血大颗大颗的滴淌在地上,司景远随手抹了一把,一下糊的满脸都是。

随意瞥了一眼手上抹下来的血,他毫不在意。

一边大力拍门,一边扯着嗓子喊人:“夏芷颜,你给我出来!”

“……”

“夏芷颜,你出来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让你恶心了?”

“……”

“是谁教唆你,让你有胆子把自己的未婚夫关在门外的?”

“……”

“是不是那个野男人怂恿你这么做的?你现在是不是在里面和那个野男人正打电话呢!”

“……”

夏芷颜没有理会门外的喊叫,只当是犬吠!

她第一时间去了盥洗室,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又红又肿的嘴唇,她想起司景远刚刚猛兽般在自己唇上蹂躏啃咬的画面,顿时愤怒交加,对着镜子狠狠地刷了三遍牙。

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仿佛哪儿都残留着那个混蛋的气息!

又把裙子脱下来,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直到她感觉已经里里外外的全将司景远的气味冲了个干净!

等夏芷颜换上舒适的家居服,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司景远竟还在外面叫嚷个不停!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闭着眼睛,戴上耳麦听歌,心里跟着节奏哼唱,惬意无比。

任司景远在外面怎么叫,她都不回应一声……

“夏芷颜,你给我出来!”司景远喊得嗓音黯哑,但仍大力的拍着门,身上的怒意不减半分!

……

“少爷!您不在房里好好休养,怎么跑出来了?”

许布一脸担忧的跑过来,待看到司景远赤脚着地,还满脸是血的时候,他险些没晕过去。

司景远看见许布过来,马上说道:“你来的正好,去把这间卧室的钥匙找过来!”

“少爷,您赶快回房躺着吧!我去把黄医生叫过来!”

司景远紧皱着眉头,极其不耐:“你这老头别在这儿啰啰嗦嗦的,快去找钥匙!我病都好了,你把姓黄的老头叫来做什么!”

司景远刚刚抹在脸上抹在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由于没有采取及时的措施,他鼻下还是在一直冒血。

红红的鲜血绵延在他苍白的唇上,让他犹如嗜血的妖魔一般,说不出的鬼魅邪狂。

“少爷!您这样让老爷夫人怎么放心的下呢!”许布不知道司景远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冒血,他心头既担忧又害怕,差点就老泪纵横了:“您有什么等事病好了再说吧,现在赶快回房躺着,我让医生过来给您瞧瞧!”

“嘿——我说你这死老头,本少爷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夏芷颜不开门,司景远一身怒火无处宣泄,现在有个往枪口上撞的,他只好把火都发在了许布身上: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爷!我想是不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让你们一个个都想往我头上爬?夏芷颜不拿我当回事儿,你也想造反不成!”

许布默默地看了面前的房门一眼,正是夏芷颜的卧室。

许布一把年纪了,也是个人精。

夏小姐房门紧闭,少爷在门外怒气冲天,这是小两口又闹别扭了。

哎也只有夏小姐能让玩世不恭的少爷一再情绪失控了……

许布心下一转,道:“少爷您消消气,夏小姐怎么会不把您当回事,我都看在眼里,她心里可对您在乎的紧呢!”

“放屁的在乎吧!本少爷在门外喊了这么久,那女人在房间里就是铁石心肠不开门,这就是对我的在乎?”

“少爷,您还记得昨天吗?”许布小心翼翼的挑着话,先把少爷安抚下来,让他肯看医生才行!

“昨天您一直不回来,我以为你出事了去找你,找到你之后,是夏小姐亲自背着你,一步一步送上车的,后来还特意叮嘱,让我们回来好好清理下你的伤口,不要被感染。我看得出来,夏小姐心里是很在乎您的……”

许布的一番话,让司景远狂躁的心瞬间柔软了大半儿。

他原先还纳闷呢,他昨天把那个野男人揍那么惨,那野男人气急败坏叫来那么多保镖,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最后竟然肯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原来是这个小女人在护着他!

她还让人好好清理他的伤口——她怎么这么可爱!

司景远一颗心脏因为激动狂跳不止,但面上还揣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你以为她做这些事我就能原谅她了?我可没忘记这女人昨晚丢下我这个未婚夫,和那野男人风流快活去了!还敢彻夜不归!”

“少爷,您误会夏小姐了。我看的出来,她是有心想回来照顾你的,但付家那个少爷非要拉着夏小姐叙旧,言语间咄咄相逼,夏小姐是怕他再对您发难,所以才被强迫着跟他走的……”

其实许布也搞不清楚昨天的具体情况,尽量捡了少爷爱听的说。但他仔细想想昨天的场景,觉得自己也说得八九不离十。

“真的?”司景远这样问着,一颗心已经完全柔软了下来。

“是真的,少爷!我不知道今天夏小姐是什么原因闭着门不肯见您,但昨天您昏迷以后的场景是我亲眼目睹的,夏小姐对您的关心和在乎千真万确啊!”

司景远嘴角咧开一抹笑,染了血的红唇,笑起来殷红魅惑。

想起来今天被他咬坏的那两瓣娇艳的红唇,司景远心里又有些懊恼。

看着司景远身上的怒气渐渐消失,许布松了一口气,劝道:“少爷,既然误会都解除了,您赶快看病吧,您的病可耽搁不起了。”

司景远一动不动:“我就站在这里,在这守着她,她只要开门出来,我就第一时间向她道歉,好让她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少爷!您……”

司景远的暴脾气忍不住赶人:“你这老头赶快消失!别在这晃来晃去的碍眼!”

“少爷……”

“消失!”

瞅着司景远眼中的一片血红,很明显又在发烧了,而且他的鼻子还一直冒着血。

许布心里火急火燎的,他心里很清楚司景远的脾气,少爷犯起倔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他不要看医生,就算他把黄医生拉过来,这个少爷肯定把药箱毁了也不接受治疗,说不定还会把黄医生撵出去……

许布无计可施,着急忙慌的跑到楼下,用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司景远站在门外,鼻血肆意的流着,鲜红的液体,沿着他坚毅的下颌,大颗大颗的滴淌在洁白的衬衫领口上,异常醒目,又让人心惊。

刚刚他半途终止了吊药水,现在那股热劲儿又窜了上来,地面的凉意通过脚底传遍四肢百骸,但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滚烫,大脑也因为灼热的温度而愈加混沌……

但他仿佛丝毫没感觉到难受,唇角高高上扬着,眼中好似盛着浩瀚星辰璀璨无比,脸上的表情极尽幸福和期待。

门内有一点动静,他就激动地竖起耳朵,两只眼睛满含期待的盯紧门把手,仿佛那只门把手一旋转,他就能看到他全部的世界……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等待一个人,也能这么甜蜜……

夏芷颜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摘下耳麦,瞬间感觉整个空间安静的诡异。

仔细想想,原来是没有再听见司景远的大喊大叫。

这家伙一个人在门外唱了那么大一会独角戏,现在终于闹腾够了?

这么个身娇体贵的少爷,她就知道他做什么事也坚持不到最后的。

但这正如她所愿——

现在他应该了解到自己的冷漠无情了吧,知道她和他的那些情人相比有多么无趣了吧!

赶快取消婚约,咱们一拍两散!

想到这里,夏芷颜心情颇为不错。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扭了扭脖子,功夫荒废了这么久,去找别墅里的那些保镖活动活动筋骨!

纤纤玉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人高马大的男人山一般轰然倒了进来!

夏芷颜被吓到般拍了拍胸口。

幸亏她反应敏捷及时躲掉了,不然还不得被这倒进来的一大坨压成肉饼?

夏芷颜俯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

司景远!这家伙这会儿躲在她卧室门口干什么?想伺机偷袭她?

就像刚才那样,她一开门就往她身上扑,把她压成肉饼?

不对啊,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是时候会出去啊!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等等!他该不会一直都没走吧?

站在门口守株待兔?

这个变态!

“喂,起来!别倒在地上装死!”夏芷颜说着,用脚踢了踢闭着眼睛倒在地上的司景远。

“……”

“哎!你不会偷袭我不成,故意摔倒在这里想讹我吧?”

“……”

“你别以为脸上抹点番茄酱就能吓到我了,你的那些伎俩在我这里没用!赶快给我滚起来!”

“……”

夏芷颜蹲下去拍拍他的脸,手指刚一触到,就被他的温度烧的缩了回来!

好烫!

再看到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猩红色液体——不是番茄酱!

夏芷颜瞬间着急了:“喂!司景远!你怎么回事?怎么流这么多血……”

“别碰他!”一声厉喝从楼下传来!

夏芷颜抬眼望去,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客厅,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她身穿墨绿色长款旗袍,脸上妆容大方得体,一头微卷的长发束在脑后挽成一个妇女髻,眉宇之间尽显豪门太太的贵气。

女人盯着夏芷颜看,满脸怒容,许布站在女人的身后恭敬说道:“夫人,少爷刚刚不肯医治,我没有办法才给您打了电话,您来了就好了!我现在去把黄医生请来吧!”

“嗯。”

许布快步跑出了客厅。

夏芷颜看着这个女人,刚才许布叫她“夫人”,那这位肯定就是司景远的母亲,司家的夫人赵梦兰了。

出于礼貌,夏芷颜刚想打招呼问好,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梦兰就迈步过来,面色不善的看着夏芷颜。

冷冷道:“你就是我家老爷指给小远的未婚妻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未婚夫病成这样,你可真是扮演了一个称职的未婚妻角色!”

“司景远他……”

“来人,把少爷抬到他自己的房间去!”赵梦兰没给夏芷颜说话的机会,让佣人把昏迷不醒的司景远抬走了。

司克达曾经给赵梦兰说过,他是受人胁迫才让司景远定下了和夏芷颜的婚约,所以赵梦兰从一开始就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没有一丝好感。

接到许布的电话,得知司景远重病在身,还为了这个女人不肯接受治疗时,她对夏芷颜就更加觉得不必有什么好脸色了!

小远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健朗,这个女人出现了之后,反而变得多病多灾了!

她昨天就听老爷派来照看小远的佣人说,小远为了这个女人,和付家少爷大打出手,被送回来的时候,人昏迷着,手上满是血!她听了差点没晕过去!

这还没消停一天,小远今天又因为这个女人淋雨发烧,还不肯接受医肯接受医治!

这女人还没嫁过来呢,就敢这么兴风作浪,真要让她当了司家少奶奶,她还不弄得整个司家都鸡犬不宁!

许布带着黄振急急忙忙赶过来,佣人们端着温水用毛巾把司景远脸上的血擦拭干净,黄振为司景远止了鼻血又给他吊上药水。

赵梦兰守在床边看着自己小儿子俊朗的一张脸此时血色尽褪,她及其担忧,亲自去厨房,吩咐他们熬些营养粥,等司景远醒了,随时能喝到……

一时间,别墅里的人好像都在为司景远的病忙的上蹿下跳,唯独夏芷颜这个未来的少夫人——

她一个人躺在花厅的躺椅上,看着雨后更加争奇斗艳的花,夏芷颜脑子里却浮现出司景远倒在她的卧室门口,满脸是血的画面……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挥赶出去!

司景远自己自虐,弄得遍体鳞伤,这关她什么事!她躺在房里,可什么都没做……

但司景远病这么惨,连他妈都被惊动跑过来了,她再端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夏芷颜烦躁的蹙了蹙眉,她越是不想和谁有牵扯,冥冥之中好像就是要让他们牵扯不断……

第二天一大早,夏芷颜就钻进厨房,足足花了两个小时,炖了一锅养元补血的瘦肉排骨汤。

像司景远那种失血过多气血不足的伤病患者,最适合食用这种汤了……

夏芷颜端着精心熬制的汤来到司景远的卧室门前。

他的房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透过缝隙,夏芷颜看到,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正坐在床边,用勺子喂司景远吃东西。

司景远吊了一晚上的药水,现在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又恢复了平常邪魅俊朗的模样。只不过眉头微皱,好像在抗拒着女孩儿送到嘴边的勺子。但女孩儿一勺一勺盛情的喂着,他只得一口一口的张嘴吃下去。

赵梦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个人,止不住的夸赞女孩儿,一脸欢喜。

那女孩儿举止优雅大方,面对赵梦兰的夸赞,只是面带微笑,偶尔说上一句自谦的话,不时轻轻地点头,礼貌得体。

女孩儿表现出来的进退得当,温婉有礼,让夏芷颜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

她五官精致,面容淡雅,海藻般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一袭镶钻的淡蓝色长裙,贵气中又不乏清新靓丽,她身上散发出的高贵优雅的气质令人着迷,一看就出身贵族名媛。

“玉儿啊,你不愧是兰家教养出来的千金,这么聪明能干,长得漂亮又会下厨,谁以后娶了你,那就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啊!”赵梦兰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女孩儿,跟昨天面对夏芷颜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伯母谬赞了,玉儿实在不敢当,”兰玉儿温婉一笑:“听说司伯父为景远哥哥挑选了一位小姐做未婚妻,能被司伯父看中并被选为司家未来的少夫人,我想这位小姐才是当之无愧的名媛千金吧!她住这儿吗?我想拜会一下!”

“哎别说她了,小远病成这个样子,她身为未婚妻从始至终没露过一面。”赵梦兰唉声叹气道:“玉儿,你也知道,伯母一直都很喜欢你,司兰两家是世交,你和小远也从小一起长大,伯母一直希望你能成为司家的儿媳妇,可惜啊——小远他没这个福分……”

夏芷颜看着门内其乐融融的三个人,俨然就是夫妻和美,婆慈媳孝的一幅画面。

但刚刚一提到她,马上就悲意四起,她成了这里最煞风景的那一个……

此时再看手上自己花两个小时炖的那锅汤,真是有够讽刺的!

夏芷颜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人家美滋滋的享受着美女喂饭,哪里需要她炖这一锅汤?真是自作多情!

她忽的冒出一股无名火,端着锅转身就走!

“夏芷颜!你在外面吗?”司景远忽然叫了一声。

夏芷颜脊背僵硬了一下,她知道她现在过去一定会破坏人家的兴致,闹得大家都尴尬,所以脚下生风,走的更快了。

“夏小姐,少爷在里面喊你!你快进去吧!”路过的佣人以为夏芷颜越走越快,是没听见司景远的呼喊,好心提醒了一句。

夏芷颜气急败坏的想咬舌头,这句“好心的”提醒,屋里面的人应该都听到了吧!

这下,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夏芷颜,一直在外面干什么!赶快进来啊!”司景远得知她在外面,扯着大嗓门激动呼喊。

“……”夏芷颜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司景远,每次在她最尴尬的时候还要给她难堪!

她一定是上辈子挖了他家的祖坟,这辈子他才会处处和她犯冲!

不管遭到什么境遇,心里怎么抗拒,但事到临头,夏芷颜都会选择从容淡定的面对。

这是师傅曾经教诲过她的……

夏芷颜大大方方进了屋,脸上的微笑从容得体,那通身的气派,无处不彰显着豪门千金的贵气和涵养!

“我炖了排骨汤,拿来给司景远补补身体……”

“真的!你亲手煲了汤给我!”司景远欢呼雀跃的高喊着,眼睛紧紧盯着夏芷颜放在桌上的汤,仿佛那是他一生的财富。

他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的晕头转向……

兰玉儿看着夏芷颜,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皮肤犹如上好的白玉一般在水晶灯下泛着莹莹光泽,一双湖水般澄澈的眼睛里好像住着精灵,一颦一蹙间尽显美丽和灵动,一件宽松的家居服,在她身上就穿出了颠倒众生的感觉。

夏芷颜嘴角噙着高傲淡漠的微笑,极尽魅惑,却让人觉得高贵而不失礼。她的气质空灵而幻美,让人感觉不真实,她的出现就像凭空降落在人间的仙子,瞬间绚烂了整个卧室……

兰玉儿生活在上流社会,出席各种贵族场合,与各路名门千金打交道,她一直是千金小姐之中的翘楚,今天第一次见识到气质容貌这么卓越的女人,她瞬间感觉如临大敌!

放眼整个天乔市,恐怕也找不出如此绝色……

“这位是……”兰玉儿彬彬有礼的开口,看着司景远眉宇间的兴奋,她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玉儿,这是夏芷颜,我未婚妻,是不是很漂亮?”司景远眉飞色舞的介绍道,一脸捡到宝的样子,让兰玉儿的心沉了沉。

夏芷颜撇撇嘴。

玉儿?叫的这么亲热,他的情妹妹?

“小远已经用过饭了,就不用你费心了!等着你这个未婚妻过来送吃的,恐怕我儿子没有病死,就早早的饿死了!”

赵梦兰面对夏芷颜实在拿不出什么好态度,看到这个还没嫁过来就搅得他们家宅不宁的未来儿媳妇,赵梦兰绕是有良好的贵族教养,也恨不得拿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

夏芷颜察觉到这个司家夫人对她的敌意。

她心里一点也不介意,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再恶毒的话也伤害不了她。

但司夫人讽刺她的同时,那么诅咒自己的儿子,这真的好么?

又是病死又是饿死的,万一真的灵验了,她没了儿子,还不得哭死?

夏芷颜无辜上前,拿回桌上的汤,她看到司景远用过饭了,被一个大美女一勺一勺的喂着用的!

这家伙果然按耐不住寂寞到处发情,连吃个饭都矫情的让人喂,腻歪的让人甩落一身鸡皮疙瘩。

她其实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熬的汤,浪费在这个恶心的家伙肚子里!

“既然司少爷用过饭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端起自己煲的汤,慢条斯理地转身离去。

“你别走!我要喝汤!”司景远见夏芷颜要走了,急忙喊住她。

夏芷颜停下脚步,唇角扬起轻笑:“司少刚刚吃过东西,再用汤,不怕胃会撑坏吗?”

夏芷颜心里狠狠鄙弃,这家伙,胃口这么大,想通吃吗?

“对啊,小远,玉儿刚刚喂你吃了那么大一份鲜美的鱼肉营养粥,再喝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的胃会受不了的。”赵梦兰温声劝着,字里行间带着明显的褒贬。

赵梦兰特地强调了司景远刚刚的饭是被人喂的,故意想给夏芷颜难堪。

夏芷颜心中冷笑着,这些豪门太太也不过如此,面上大方矜贵,尖酸刻薄都被刻进了骨子里。

一些外面的女人送来的饭鲜美营养,未来儿媳妇做的汤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芷颜不想多加理会,端着汤就往外走。

“夏芷颜,你站住!”司景远急了,他做梦都期盼不到的幸福,好不容易近在咫尺,三言两语间就要溜走?

夏芷颜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

司景远撩开被子,伸手就去拔手上吊瓶的针头!赵梦兰和兰玉儿慌忙上前阻止。

“让开!我要喝汤!”司景远像被抢走糖果的孩子,疯狂怒吼,想冲上去追回自己的糖果。

兰玉儿眼神一凛,她从没见过司景远这个样子。

她和司景远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是副桀骜不驯的性子,表面张扬邪魅却从不乱搞女人,在这个熏心的世界中,他单纯的像张白纸,对于情爱更是一片空白。

她知道,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他一旦动情,便是一生一世。

她小时候就心仪这个俊朗不凡的男人,长大后见识过那么多沉迷色情,腐败滥情的男人,她就更加爱慕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赤子之心的司景远。

他们家世相当,身份匹配,应该是最般配的一对!

为什么半路突然跳出个女人,满含意外的当了他的未婚妻?

她守了十几年的男人,到头来却落入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手中!这让她如何甘心!

看着司景远为了这个女人竭力疯狂的样子,她心里像生出一条毒蛇,吐着鲜红的毒芯子,舔舐着她的心脏,留下浓浓的不甘和嫉恨!

“夏小姐,请留步!”兰玉儿出身名门,不愧有几分手段,瞬间敛下心中翻滚的情绪,一副温婉有礼的样子,柔声说道:“景远哥哥想喝汤,看见你端汤要走,急的要拔针。景远哥哥脾气倔,你这时候走了,恐怕我们都安抚不了他呀!”

一句一个景远哥哥,好像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密似的。

话说的绵柔温婉,却是到处藏针。

司景远这么疯狂,是想喝汤,而不是想留她。

未婚夫病着还要拔针头,所有人都在安抚,她这个未婚妻却在这个时候扭头就走……

这个兰小姐,真是怎么离间他们感情怎么来呀。

但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对司景远没有情谊,从来也从来也不是她的情敌……

“夏芷颜,你回来!我要喝汤!”司景远看着停下了脚步的夏芷颜,也消停了点不再拔针了。唯恐她再走了,着急的喊了起来。

赵梦兰冷眼看着夏芷颜,其实巴不得她滚得远远的,但也清楚儿子的驴脾气。

夏芷颜不过来,她这个儿子估计不光拔针头,吃药用餐可能都要停了!

“怎么?未婚夫都这样了,还不过来照顾?让别人知道了,说我们司家娶了一个不顾未婚夫死活的狠毒女人吗?”赵梦兰高声说道。

夏芷颜翻了个白眼,让她走的是她,让她回去的也是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老女人的心,更是深不可测啊……

还有那个司景远,说要拔针,拔了那么大一会还没拔下来,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呢!

虚伪!

算了,不跟老弱病残计较,忍了!

夏芷颜默默的转过身去,把汤放下,离开。

“夏芷颜,你去哪?”司景远看到她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又要走了,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夏芷颜咬牙:“回房间!”

“我要喝汤!”

“汤已经在那儿了!”

“我不方便,你喂我!”

“你自己长着手,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两只手都缠着绷带活动不了!”司景远举起两只被绷带缠的白花花的熊掌,一脸兴奋的在夏芷颜眼前晃了晃。

他缠着这该死的绷带,手指不能动弹,吃东西让人喂,拔个针头也那么费力!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拆掉它!

但此时他却无比庆幸手上缠着碍眼的绷带——

她亲手喂汤,应该是次不错的享受……

“未婚夫想喝汤,手受伤了动不了,你身为未婚妻,难道不应该尽尽职责吗?”司景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期待享受着最美妙的服务。

“夏小姐,景远哥哥想喝汤,你就过来照顾他喝吧!”兰玉儿说着,大方主动的让出位置,温婉的声音邀请着夏芷颜过去。

司景远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玉儿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儿,真是神助攻!

司景远一向大大咧咧,我行我素惯了,拿身边所有能玩在一起的人都当哥们儿,不论男女……

兰玉儿脸上露出会心的一笑,心里的嫉恨却像浸了毒液般疯狂滋长!

夏芷颜撇撇嘴,这个情妹妹真不简单,每句话都顺着司景远的心意,落落大方的把爱郎就献出去了!这样的女人最能赢得男人的心。

司景远那个大脑不健全的家伙,恐怕迟早都是这个兰小姐的囊中之物……

这样想来——她也就放心了……

夏芷颜走过去,打开保温锅盖,舀了一碗汤出来。

坐到床边,舀上一勺,喂到司景远嘴边。

司景远如至云端,感觉太不真实,真是这个小女人在给他喂东西吗!

他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眼睛眉毛都在笑,一口含住勺子,吞下那口汤……

“咳咳咳”司景远突然咳得面红耳赤,“你这汤……”

到底放了多少盐?还带着排骨的血腥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活活吃掉了半辈子的盐,嗓子齁的厉害。

他看了一眼那碗汤,那里面还有整块整块的生姜,煮的烂成浆糊的大枣,它们泡在那一碗浓稠的液体里,上面还飘着一层恐怖的黑油……

司景远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夏芷颜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啊!

“怎么了?不合胃口?”夏芷颜盯着司景远一脸奇异的表情,看着碗里的汤,拿起备用的一次性勺子,舀起来,尝了一口……

“呼——”

好吧,她平生第一次下厨,针对着司景远的情况,看着哪些东西补血驱寒,抓起一把就往锅里丢。

合上锅盖,足足熬了两个小时,她自以为营养满满,帮助伤员病者恢复什么的最有效了。

怕营养流失,她锅盖都没打开,直接端着保温锅就给司景远送来了……

没想到,她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味道……竟这么奇特……

夏芷颜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强忍着没把那口汤呕出来……

兰玉儿和赵梦兰坐在旁边,一脸奇怪的盯着两人的表情。

夏芷颜默默站起身,“这汤有点凉了,我去厨房热一下!”

趁丢人还没丢到姥姥家,赶快端着那一锅奇怪的液体溜吧!

“等等!那汤不凉,还冒着热气呢!”司景远成功戳破了她的谎言。

夏芷颜咬了咬牙,狠狠地盯着他!

这混蛋存心想看她丢脸!她出糗,他就开心了是吧!

这个变态!她是大脑皮层进水了才会想着给他熬汤!

下一秒,又听到司景远说:“这温度正好,不用去热,汤的味道也不错,我喜欢”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芷颜,坏坏地将尾音拖长,“喜欢”两个字被他咬的清晰,暧昧

说完,两只缠着绷带的手抢过夏芷颜手中的汤,两只手夹着碗,把汤一股脑全喝了进去!

喝完,轻轻打个嗝,把碗递过去:“还要……”

夏芷颜彻底呆住了,这个司景远,口味也太特别了吧!

赵梦兰在一边看着,一脸轻蔑,她不信夏芷颜的厨艺会有那么好,他们刚才喝过汤后,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品尝到了美味……

她走过去打开锅盖:“有那么好喝吗?我去尝尝……”

“不许碰!”司景远蓦地大声喊道。

赵梦兰被这声音一惊,手还没碰到锅,就吓的缩了回来。

“那汤是我的!谁也不准碰!”司景远像护食的鸡仔,理直气壮的说道。

赵梦兰心里憋气,那女人还没嫁过来呢,就把她儿子迷惑成这样了!

小远口味一向挑剔,家里也有专门负责煲汤的一级大厨,以前也没见他多喜欢什么排骨汤,这女人的厨艺难道比大厨的还好,至于让她儿子那么给面子?

说到底,还是狐媚功夫厉害!

她越看这个未来儿媳越不顺眼,阴阳怪调的对着司景远道:“就一锅汤,至于让你宝贝成这样?你呀,一看就知道没喝过好东西!”

夏芷颜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玉儿的厨艺是出了名的好,原先她来司家探望我,也送过几回亲手煲的汤,那才是真正的美味,喝过之后回味无穷。回头让玉儿也给你做一份,你尝过后,肯定不会再惦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说着,轻蔑的扫了夏芷颜一眼。他们玉儿,怎么看怎么都比这个夏芷颜强不止十倍!

司景远高调呛声:“玉儿煲的汤再好喝,也是她未来老公的福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玉儿脸色发青,被人戳到了痛处——她煲的汤再好喝,她最爱的男人也不要,一如也不要她。

司景远没注意到兰玉儿的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夏芷颜,邪魅勾唇:“我还是最喜欢我女人煲的汤,里面满满的都是爱心,喝了它,我感觉浑身的病都消失了!这汤效果这么好,以后我可是要喝一辈子的!”

夏芷颜盯着那张邪气犯贱的脸,恨不得把一锅汤全扣在他头上!

他说瞎话的本领也够出神入化了!

明明那么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他说的像是包治百病的琼浆玉液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她也尝过那个汤,估计现在听了他的话,日后都想以厨艺为生了!

他的女人?满满的都是爱心?浑身的病都消失了?喝一辈子?

这么会调情!不知道是玩弄过多少女人得来的本事!

这个让人想吐的恶心大变态!

“再来一碗!”狷狂的声音响起,司景远把空了的碗递给夏芷颜。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真像在命令一个女佣!

夏芷颜咬牙接过碗。

喜欢喝汤是吧,好!今天就让你把这锅汤喝完!

她就当回女佣伺候他,一碗一碗给他盛,看着他把这锅汤喝完!

看他装出来的享受能维持多久!

“今天我要一碗一碗的,把这锅汤全部喝完!”

司景远嚣张的声音传来,夏芷颜拿汤勺的手一抖……

这家伙,还真敢说!

她恶狠狠的盛了一碗汤,单手递给司景远。

司景远挑了挑眉,举起缠着纱布的白花花熊掌:“喂我!”

夏芷颜气结,刚才他用两只手夹着碗不也喝得很流畅吗!

这家伙就是故意想使唤她!

这天早上,司景远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夏芷颜喂汤喂得手发抖,他倒全程含笑,满脸幸福的将那锅汤喝得一滴不剩!

最后,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尖绕着唇舔了一圈,像饿了一个月终于得到了一顿饱餐的狼,样子邪魅极了。

兰玉儿本想趁着这次司景远生病,送去贴心的照顾,顺便给那个所谓的未来少夫人一个下马威。

结果没想到看了一早上的花式秀恩爱,心里气得肝颤,坐在那里死死握着双手,十片指甲全部折断,面上却还是端着温婉贤淑的笑,差点没把自己憋出内伤……

她觉的这是自己这辈子经历的最大耻辱!

以前的那些宴会,即使她和众多千金名媛站在一起,那些少爷公子还不是一眼就看到她的光芒!

今天竟被一个不知从哪跳出来的野女人从她手上抢走了男人!

还是她最爱的男人!

兰玉儿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家世容貌摆在那儿,从小就受人吹捧和奉承,自以为也是举世无双。

今天经历的事让她觉得仿佛被人甩了十几个耳光,浓浓的恨意侵袭着全身,回家就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她发誓,一定要把今天受的屈辱在夏芷颜身上全都讨回来!景远哥哥是她的,谁也夺不走!

“黑风,去给我调查一个人……”

是个人都有弱点,拿准她的弱点再对付她,一定会事半功倍……

……

自从夏芷颜喂了司景远喝了汤之后,就尽量躲着他了。

因为从那以后,司景远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残疾人。

&nbbsp;别墅的佣人都不用了,什么事都要她伺候。

“芷颜,我要喝水!”

“自己倒!”

司景远在她眼前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夏芷颜咬牙,捏着水杯送他嘴边。

“芷颜,我要吃水果!”

“水果盘在你面前!”

司景远在她眼前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夏芷颜咬牙,插上一块苹果喂进他嘴里。

“芷颜,我要洗脸!”

“自己洗!”

司景远在她眼前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夏芷颜咬牙,拿湿毛巾蹭他的脸。

“芷颜,我要洗澡!”

夏芷颜拿起洁白的大浴巾甩在他脸上,“不会洗就臭着!”

“芷颜,我衣服纽扣系不上了!”

夏芷颜气急败坏的走过去,司景远刚想朝她晃晃自己被绷带缠的结结实实的爪子,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薅过来,拿着本想往他脸上招呼的手为他系纽扣。

司景远低头看看与他的心脏靠的极近的那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全身都柔和了下来,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是温柔的——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一辈子这个小女人为他系纽扣……

可是现在——他只能借自己手上有伤赖着她……

其实这几天他的手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缠着厚厚的绷带,就是想肆意的享受她的照顾。

每天住在一起,但还是忍不住想她,每次想她时,都可以拿手受伤找各种借口把她召唤到他身边。

一想到可以拥有这种待遇,司景远就想要自己的手倒不如真的残废了,残废一辈子……

赵梦兰住在别墅的这几天,找各种借口挑夏芷颜的刺,但面对她的刁难,夏芷颜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让她窝火,弄得好像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直在表演独角戏。

赵梦兰气急败坏之下,又找各种机会在司景远面前说夏芷颜的坏话。她是过来人,觉得自己说夏芷颜的那些毛病,都是正常男人无法容忍的缺点,可司景远偏偏就是个不正常的。

性格刁钻他说那是有个性。

不尊重长辈他说那是外冷内热。

喜欢使用暴力与保镖们打架斗武,他说那是铿锵玫瑰,女中豪杰。

不知道打扮,面对未婚夫也是整天素颜朝天,他说那是长得美,用不着化妆……

凡是在他面前提到夏芷颜,他都一副乐呵呵的表情,眼神中带着无限宠溺和浓浓的情愫。好像夏芷颜就是一个孩子,不管犯了什么错,他总是愿意给予她无尽的包容和宠爱。

赵梦兰连续作了几天妖都毫无收获,一气之下离开了别墅。眼不见心不烦!

赵梦兰走了,别墅上下都欢欣鼓舞。

佣人们大大呼出一口气,夫人在这儿,规矩多,约束也多。

豪门大族里的家规苛刻,一点点过失都要受罚。

夫人走了,他们不用守着家规,担心受罚了!

司景远也乐得自在,不用整天听母亲在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些废话了,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打扰,他可以和他的小女人过二人世界了……

夏芷颜虽然不介意赵梦兰一副恶婆婆的样子挑她刺,给她刁难,但恶人走了,于她当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所以赵梦兰走的这天中午,司景远和夏芷颜都很有胃口,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菜肴。

佣人们欢天喜地的将饭菜摆上桌。

司景远坐到餐桌旁,旁边属于夏芷颜的位置,却迟迟不见有人来。

他拿着餐叉敲着面前的空瓷碟,桌上摆着各种他喜欢的精美菜肴。

她不在,他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来。

放下餐叉,上楼来到夏芷颜的卧室门前,刚想敲门,他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扒着虚掩的门,他看见夏芷颜在打电话。

他听不见电话里的人说什么,只能听到夏芷颜断断续续的声音:

“好了,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吃过饭了吗?你饿肚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嗯,爱你……”

最后对着手机“啵儿”了一口,结束了电话。

司景远站在外面,薄唇抿着,脸色铁青。

他从没听过夏芷颜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那一声“爱你”,他更是做梦都不敢期盼。

偏偏她对着一个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说了出来!

看来,奸情很深厚嘛!

他一会儿没留意,她就和野男人通话互诉深情!

这女人,可真会见缝插针的往他头上戴绿帽子啊!

让他知道了是哪个野男人享用了那一声“爱你”,他非得拿刀,亲手切下来他的耳朵!剁碎喂狗!

夏芷颜一打开门,就看见某人黑着一张俊脸,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站在门口。

夏芷颜不知道门外站着人,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大声骂道:“司景远,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阴魂不散的存心吓人呢!”

司景远眼中怒意更甚了——他一会儿见不到她就想的心里发慌,她倒好,见到他像见到鬼一样!说他阴魂不散?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司景远脸部线条绷的紧紧的,低沉的声音从嗓间逼出。

夏芷颜心里咯噔了一下。

刚才是她妈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带着男朋友回去看她。

当初楚天泽救出她们母女后,为了不引人耳目,一直让她们隐姓埋名。

后来她以楚天泽堂妹的身份出现在天乔市,为了让她没有弱点,楚天泽对外称她父母双亡。

就算有一天身份败露,仇人们想斩草除根,也只会找上她,因为没人知道她的生母还活着,更不会拿她母亲当做威胁她的筹码……

夏芷颜因为紧张,手心里沁出汗来——不知道这个司景远对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听去了多少……

她太大意了……

如果司景远已经知道了她的母亲还活着,再根据蛛丝马迹调查出她们的真实身份……会不会令她们母女陷入危险的境地?

夏芷颜手足无措,她该怎么办?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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