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胸大无脑
此时常睿的瞳仁微微眯起间有一丝魅惑和冷肃,这种过于致命的落差感觉,让人心里更添的就是一种认知,这人绝不是好惹的,也不是好相处的。
苏依依被他就这么看了一眼,身子就缩了缩,就连目光回收得有点缩头缩脚的。
容贵人单手捂嘴,呵呵低笑两声,身子朝前倾了倾,语气不怀好意,“本宫倒是忘记了,昨夜可是常总管的洞房夜呢,想必过得甚是乏味吧。”
她的话语意已经很明显了,话也说得甚毒。
这头常睿却是扬了扬眉,过分阴柔的五官轮廓在廊下斜阳照射下,有种朦胧美,就连他微微勾起的浅笑,都有点不真实,苏依依看着,都莫名呼吸有点加重。
隔了很久,常睿伸手闲闲将苏依依拉住,嗓音依旧怪腔怪调,可却也不客气,“贵人上次赠予咱家的那套玲珑杯盏咱家还存着,咱家这太监总管管的事虽多,可偏生记性好得很,这杯盏咱家记得可是皇上赠与的,御赐之物啊,不知皇上若是知道娘娘就这么随手送人了,会是什么感受呢?”
闻言,容贵人当下脸色一沉,柳眉倒竖,怒声道,“常睿,你一个阉人,想跟本宫叫板不成?”
“咱家在这深宫中,之所以能活着坐到这位子,凭得不是跟皇上那份恩情,只是知道本分而已,贵人可懂?”常睿面上轻笑,眼底却满是疏离和冷漠,一只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轻拍着苏依依的手。
苏依依被他这一拍一拍搞得有点心生不安,怎么也不敢往他跟前凑。
容贵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哼一声,手指他道,“常睿,你可别忘了,在这宫里,说到底,本宫还是你的主子,你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哪天本宫受宠了,你觉得你还能在本宫跟前活多久呢?”
说这话的时候,容贵人的手像是惯性的摸了自己妆容艳丽的脸蛋,唇边不自觉扬起的笑容满是自信和得意。
苏依依看着她一身装束,蹙了蹙眉,容貌虽好,可看久了更添艳俗和视觉疲劳,毕竟,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忽的,苏依依察觉到男人拍手动作一停,且握着自己的手的手力道在加重,有点疼,她心里大骇,难道刚刚那番话刺激到这男人了?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常睿咧嘴一笑,语气温和的说,“贵人若是无事,咱家就先把人带走了。”
他既已不接话,容贵人自然也就当他怕了自己,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凉凉讽刺了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苏依依摇了摇头,这个贵人怕是要有麻烦了。
她这边没考虑到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一边一个劲的同情起远去的容贵人,一边忍不住喃喃细语,“真是胸大无脑。”
听她这一句,常睿剑眉挑了挑,没说什么,直接抓紧她手腕将她拉近,沉声道,“没有我的吩咐,谁让你出来的。”
突然间跟他的近距离,苏依依瞬间就有些抵触,身子朝后缩了缩,开口无力解释道,“我……我饿了。”
她的话让常睿愣了愣,手松开对她的桎梏,身子也退了退,一双眼里满是漠然,嗓音也不温不火,“你自己照着原路回院子去,吃食我会吩咐人送过去的。”
苏依依本身就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能走自然是好,话也不想多说,回去等吃也可以的。
她心里还是对这个男人的接近很不喜欢,甚至排斥和畏惧,能离得远远的更好。
就在她打算迈步离开的时候,常睿再次开口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出那院子,否则要是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他说的话有些刻意,带着几分警告,更多的却是对于这次苏依依跑出来的事情的不悦,哪怕是有原因的。
苏依依听着,心头恼火,却又不敢反驳他,毕竟从昨晚开始,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从昨晚开始就是了,她打心底是排斥跟他的相处和接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回去就回去,没什么的,她现在还不宜跟他叫板,也没那个能力摆脱他,想到这里,她就抬脚往回走了。
可能因为这午时日头过大,又可能是她实在是真的撑不住了,走没两步,她就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就这么朝后倒了下去,那种晕让她一下子受不住,视线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一双红若烈焰的眸子,那眸中熠熠而生的,像是紧张。
苏依依好笑自己竟然连昏过去也眼瞎了,那样做事不留情面毫不手软的人,在这宫中树敌那么多,又那样对自己,怎么可能会紧张自己。
饿晕了
而另一头,小德子正着急于回来的时候发现苏依依的不见,在屋里来回踱步,最终才咬了咬牙,心里骂了几声倒霉就想着去常睿那儿认罚。
谁知他刚踏出房门,就看到常睿抱着苏依依大跨步走来,他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忙是凑上去,连连哎呦几声,拍手道,“可算把苏小姐找回来了,奴才这去柴房一趟,回头她人就不见了,可急死奴才了。”
闻言,常睿目光闪过一丝凌厉,唇边带起一丝浅笑,“是吗?咱家不是让你照顾好她吗?”
小德子心里暗叫不好,一双眼怨责得看着他怀中的苏依依,心说你这姑奶奶要是乖乖在屋里呆着该有多好,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啊。
心里虽想着,面上却是故作犯难的说道,“苏小姐说让奴才备着热水去,奴才去了,没成想走开没一会儿她就不见了。”
常睿抱着苏依依的动作收紧,最终沉声道,“去,把王太医请过来。”
“刚刚不是请了吗?怎么还要……”小德子疑惑,一双眼放着光的死死看着苏依依。
察觉到他的目光,常睿脸色陡然一沉,厉声道,“废什么话,你难道想去慎刑司?”
小德子一听,连连摇头,宫里谁不知道,慎刑司可是宫里处罚犯错宫人的地方,轻则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重则性命都难保,想到这,小德子不敢再犹豫,连忙转身去请王太医去了。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是皇上的御用太医,现在这般由着一个内臣差遣,可见常睿是多受皇上待见了。
王太医简单的把脉后,捋着花白的胡须道,“这姑娘是饿过头了,再则就是额头上的伤口流血过多,才导致她晕厥,不碍事,调养几天便好。”
常睿听罢,一双眼冷冷看了眼那头站着的小德子四人,这四人,一直是跟随他的,做事是从未有纰漏的,没想到今日倒是除了差错。
心里有了另方计较,常睿也不会当着王太医的面去责罚人,他唇边笑意淡淡,微微躬了躬身,“多谢王太医了。”
王太医收了药箱便走了。
等他走后,常睿倏然变了脸色,冷声道,“咱家平日待你们是不是太过温和,搞得现今出了这般状况?”
小德子看了眼床上未醒的苏依依,心里盘算着如何过了今日这关,忙上前道,“奴才们有错,认了,可这,可这要怪就怪这苏小姐实在是太过闹腾,想着法儿折腾奴才。”
常睿眯眼,回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泛白的小脸上尽显一抹脆弱,秀眉拧紧,羽睫轻颤,他心里一动,却不说什么,回头看向小德子,似笑非笑问道,“是吗?”
他这两个字说得甚是风轻云淡,尾音也拖得很长,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小德子有些忐忑不安,偷眼看了眼上头的苏依依,狠了狠心,道,“奴才们也实在是没办法,看不住人奴才认了,可这苏小姐也不能这般折腾人,昨儿晚闹寻死,今儿个又逃走,也不知道改明儿又是什么戏码,奴才就怕总管您防不胜防啊。”
他的话说得圆滑,像是方方面面都替着常睿着想去的,可又阴毒到侧重提到了昨晚苏依依寻死的事,目的无非就是添加自己说辞的可信度,更是让常睿想到昨晚,从而愤怒的很自然的归根到苏依依的身上。
常睿一双眼眯了眯,剑眉挑了挑,冷笑道,“咱家就问你,为什么吃食没给她送来?”
小德子听得一愣,随即立马回答道,“奴才又不知苏小姐要用膳,她未曾吩咐奴才们。”
“你说她刁难你们,却饿着自己”常睿喃喃自语,点了点头,目光冷了下来,“咱家可从没教过你们这般推卸责任。”
小德子一听,脸色一白,忙是跪在地上。
“且不说她是与咱家对食之人,单单她是皇上赐婚的人,再则还有她也是名门闺秀一个,又岂容你们这般懈怠,口口声声说她不是,需不需要咱家跟你说说咱家是如何见着她的。”常睿话落,抬脚就将那儿吓白一张脸的小德子踹翻在地。
小德子手捂着胸口磕头告罪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身后的人也齐齐跪地,跟着告罪。
“既然知道你该死,那还和咱家废什么话,滚出去。”常睿大袖一甩,道。
小德子一听他说这一句话,当下双膝彻底软了,哆哆嗦嗦的,一张脸白若霜雪,目光中满是恐惧,对即将面临的灾难的恐惧。
常睿看着他那样子,青蓝色的裤子下方徐徐流出一股液体,他眼中更添一抹鄙夷,很是不屑的嗤笑道,“有本事骗咱家就没能耐担责了?”
来看一场好戏
他的话虽是反问,字里行间却毫不含糊他对于小德子这般诓骗自己,甚至有意刺激自己的怒火。
小德子才像是才刚晃过神来,膝行至他的脚边,一双手抓着他的裤脚,开口哀求道,“不是的……常总管,奴才不是故意欺瞒您的,您饶过奴才吧。”
“饶过你?你刚刚那样说,是个又有脑子的人都应该想到后果。”常睿声音沉怒,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视线转而对着那头跪着一直不发一言的三人喝道,“你们也一样,别妄想咱家会饶过你们。”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在一瞬间仿佛被凝结了一般,跪在地上的小德子面如死灰,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已经好些阵子没让你们进辛者库了,真是不长记性,回头咱家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换了。”常睿寻了床沿坐下,一张脸阴鸷得很。
忽的,就在这时,床上紧闭双眼的苏依依拧了拧眉,低声像是梦呓,“好吵,别说话了,让他们走。”
陡然间一室安静,常睿转眼凝视她的睡颜,瞳仁中情绪复杂难辨,许久转头看向小德子,脸色难看,“每人下去领二十板子,滚出去。”
小德子一听,面上喜道,“奴才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话完,他就率先起身领着其他三人往外走。
看着他们脸色那瞬间就轻松的样子,常睿眉宇间揪起,沉声开口,“等一下去御膳房端点清粥过来。”
小德子应声退下,走时把门关上。
见门一关上,常睿才猛地从床沿上站起,一双红眸紧盯着床上的女人,声音淡漠,“你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苏依依缓缓睁开眼,寻了个舒服的地撑着床靠卧着,嗓音有些沙哑,却不掩她的疲惫,“我只是有点不想醒来而已。”
“怎么?被人冤枉了还不喊冤?”常睿冷笑讽道。
苏依依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身居高位的感觉怎么样?”
常睿被她问的一呛,一双眼无神的在屋中简单的摆设中掠过,最终视线看向她,笑容有些嘲讽,“在这个世上,都有斗争,哪怕是这富丽堂皇的皇宫,这里就是猎杀场,为了活着,把握在手权利才是最有利的。”
苏依依沉默,这个男人说的想法虽然她不敢苟同,却在这君主专制的古代里,是无可厚非的。
见她不开口,常睿凉凉道,“妇人之仁,迟早会害死你的。”
刚刚这女人的一句梦呓和对于被栽赃的不表态,无不是在替小德子几人求情,明明醒着,却不这般置身事外,还在最后起没必要的妇人之仁。
常睿眼中情绪复杂,像是不悦,又像是有一丝感触。
苏依依抬眼对上他的眸子,深红色的瞳仁带着血腥气般,让她一对视上就有些不寒而栗。
本以为,两人相互对看,率先转开的必定是苏依依自己,谁知道,却是常睿。
剑眉微微蹙着,一张向来漠视对待一切的脸上竟然奇异的有一丝不自在。
许久,常睿低咳一声,嗓音依旧,“我走了,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他人走后,没过多久小德子就备了膳食过来,苏依依吃着也不说什么,反倒是身边伺候着的小德子却像是浑身不自在一样,神情上也是紧张得很。
苏依依也不管他,她之所以会说出那一句,无非就是不想见血,不代表她能原谅小德子的污蔑,她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主,再则,所有的心腹,都是必须施恩后慢慢培养的。
简单的过了几天后,当苏依依能再次出了这院子,也是常睿允许的,因为他说,“今日,我们来看一场好戏。”
苏依依觉得这男人天生就是个阴谋家,他所谓的好戏必是损人利己的缺德事,而如今能叫上自己,怕是极有可能这损的人多少与自己有关。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弯弯绕绕,常睿这才领着她躲避于一簇花草中,双目微弯,语气似极为轻快,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错,“好戏就在那边的凉亭内。”
苏依依扒开面前挡着视线的枝叶,看向外头,那里,正站立一宫女,一身淡粉裙衫,发髻散乱,正低头手拿扫帚清扫小石路上的落叶。
苏依依瞧着那身影,只觉眼熟,却也便不出是何人,细眉皱了皱。
“前阵子,有人在容贵人的院中湖里捞出一具宫女的尸体,全身是伤,闹腾得厉害,沸沸扬扬的,皇上知道便找了同宫殿的人询问,都说容贵人性子暴躁,所以皇上便把她贬为了宫女。”常睿微笑,心情大好的给她解惑。
苏依依目光看向他,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审视,不发一言,她敢打赌,这中间肯定有常睿的手笔。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常睿也不介意,冷笑道,“你想得没错,是我做的。”
苏依依心里一寒,她这时才发觉两人的距离过于亲近,心头不自在,欲想退开一点。
谁知常睿却是继续接着话,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容贵人性子暴烈,常打骂宫人不假,死人也不假,不过死的,都是受不了她脾气自寻短见的人,而她又怕那尸体上伤口被查出,也就买通了宫门口的宫人半夜拉着尸体送出宫,让这深宫悄无声息的消失一个人。”
“所以,你是把那尸体拉到皇上面前好告容贵人一状?”苏依依开口,一双眼却瞅了眼那头已经丢了扫帚乘凉的容贵人。
常睿不回答了,但他脸上笑容却已经回答了一切,他确实就是那么做了。
苏依依不说话了,沉默着站立树荫下正骂骂咧咧的容贵人。
就在这时,脚步声接近,疾步而来,两抹熟悉身影从那头小路而来,远远见着那头懈怠的容贵人,开口就骂道,“容氏,你还敢偷懒,信不信今天晚上连馒头都不给你吃了。”
这两人,便是那日跟随容贵人的两个宫女,没想到没几日就能这般对之前的主子趾高气扬。
“她除了这些,那便是对于皇上的不尊,凭那日廊下她说的话,足以掉他十几个脑袋了。”常睿道。
苏依依很震惊他的睚眦必报,虽说她那日老早就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没想到却这么快。
“我的人,从来不是别人可以欺负的。”常睿道,一双眼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开了。
苏依依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男人这般仗着皇上的恩宠肆无忌惮,树敌那么多,怕是若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到了他身上,是不是也同样这般树倒众人推。
皇宫的风云诡谲,又岂会是他一个皇上近臣可以左右的,这般周璇,真能笑到最后不成?
随着这几日的修养和专人伺候,苏依依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日子难得过得舒坦一番,就立马有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看着对面一口一口扒着饭的苏依依,常睿道,“你既然养得差不多了,那便该清楚你自己应该做什么,省得你闲着没事就老跑,惹了事端还需要我为你善后。”
苏依依放下饭碗,平日里,常睿是不怎么过来跟她一起吃饭的,现在来,铁定不是好事,她心里翻了翻白眼,端坐在位,微笑,“那你说吧。”
“你就专门负责我的吃食,还有以往所需的一些东西。”常睿伸手执起筷子,淡淡道。
“我要给你煮饭备伙食?”苏依依皱眉,面上很显而易见的为难。
在现代,苏依依工作上兢兢业业的,可偏偏是个生活白痴,煮饭这事着实有点让她吃不消。
“对,小德子那头也是有事的,要不是这阵子你病着,他是不会过来伺候你的。”常睿风轻云淡的点头,一双眸子看着她脸上情绪,仿佛一瞬间窥破她的心思,直言道,“不会就学。”
苏依依有气无力的应好。
到了你们哪错了?
被他看的不自在,苏依依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我那天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我之所以会闯进你的屋子,是因为看见院子里好像有人在对着你沐浴的屋子吹着什么,我也喊了你的,你没应声,所以我才进去的。”
常睿听着,神情淡淡,听罢后只是淡淡扫了处在那的她一眼,随即转身,嗓音带着喑哑,却冷漠至极,“知道的事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苏依依的身子一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说什么,他们都清楚,有些事必须点到为止,说透了,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做晚膳的时候,苏依依本想将皇帝送过来的进补的东西多多少少给常睿弄点,毕竟今日他的脸色实在不成样,当真是见不得人。
哪想她回头把这事告诉常睿,坐在椅子上闲闲品茗的常睿听罢,将茶盏一搁,看着她,说道,“我不需要。”
苏依依蹙眉,也懒得管这个心机深沉到把全天下的人都幻想成会害他的妄想症患者,应了声就回小厨房了。
做菜做到一半的时候,苏依依忽的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她心有疑惑,便放下手上汤勺走了出去。
一到院子,就看到两个粉色宫装的宫女正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低头哭着,长发将她二人面庞遮住,看得不甚清晰。
苏依依抬头,就看到从屋里缓缓走出来的常睿,他虽面有憔悴,可步子走得还算稳当,她有些担心这男人动了伤口,忍不住上前作势想去扶他。
“不用了。”常睿看她那动作,剑眉拢了拢,继续向前走着。
苏依依不明白,这男人好端端在屋里呆着不成吗?干嘛要跑出来祸害人?让这两个宫女在这里哭有意思吗?
她那头想着,这头常睿却已经缓步走到两个宫女面前,一双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脸上神情也颇漠然,对于萦绕耳边不散的哭声他仿若未觉,“咱家也不想说什么了,你们自觉去辛者库领罚吧。”
他的话一说完,两个宫女哭得越大声了,叩首嚷道,“常总管,奴婢们知错了,求公公饶了奴婢们这一次吧。”
虽两人嗓音因为哭过后鼻音很重,可苏依依还是认出来了,这两个人,分明就是那天夜里把自己锁在柴房里的人。
一想到这点,她刚刚还有些打抱不平的心思瞬间就没了,更多的是气恼,满脸写着火大两字。
虽然常睿因为她间接给了这两人责罚,可也没必要这样找自己算账,简直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你们错哪了?咱家可没说你们错了,咱家只是觉得你们做事不利索,遣你们去辛者库锻炼锻炼筋骨。”常睿嗤笑,一手握拳抵在唇边,闷声低咳几声。
苏依依听着,心弦微微悸动,一双眼里衬着的,是那站立在那的常睿身影,这男人生来相貌过于柔美,这般怪腔怪调的嗓音,竟听来也尤为舒服,竟然奇异般没有一开始觉得的不正常了。
两个宫女被他这番说辞搞得脸色再次白了白,头也开始磕的砰砰作响的,那额头青紫的包显而易见,可她们还是哭饶道,“奴婢知错了,求公公网开一面,不要把奴婢两罚到辛者库。”
知错了却不说错哪了,显然她们是拿不准常睿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罚她们,所以她们心里还是有侥幸心理的。
苏依依不知道是不是跟常睿这个阴谋家久了,所以竟然能这般将两个哭哭啼啼的宫女想得如此阴暗,她想着,自然也恼火得很。
“哦?那你们怎么不说说你们错哪了?”常睿本是抿着的唇线微微弯起,笑意不达眼底,甚至话语间还有些漫不经心,像是保有余地,又像是没有。
苏依依是清楚他的性子的,几天下来多少是摸准脾性的,自然知道这男人是不会改变本意的。
两名宫女目光互相对看了一眼,随即齐齐瞥了眼站在那里只当旁观者的苏依依,那一眼,苏依依蹙了蹙眉,她觉得,那两双精光熠熠的眸子中亮着的光是对自己的恨。
这念头从脑海中掠过,苏依依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这两人的思路太过于有些诡异,难道常睿有权她们招惹不得,就可以把账记在自己身上?这什么道理。
她还没想通,这头那长得还算清秀的宫女率先就梗着脖子,嗓音清脆,“常总管,奴婢们不知犯了何错,还请总管明示。”
常睿唇边笑意加大,一双手抱胸,故作沉吟几许,说道,“几日前的夜里,咱家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苏依依皱眉,莫名就觉得这男人这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实在是折磨人,尤其是这样说话一半真一半假的,甚是讨厌。
果然,他这头起了头,那头两个宫女时不时瞟过来看向苏依依的视线里寓意明显,苏依依想,恐怕自己已经在她们心里是坐实了多嘴告密的位子了。
苏依依看向常睿,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可以的,三两句就把她推到众矢之的,简直就是无形中给自己就麻烦啊。
另一个宫女辩驳道,嗓音柔柔弱弱的,“常总管,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晚上,奴婢平日里活儿做完了自然是歇息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做错事叨扰总管呢。”
一番话说完,虽没有指名道姓,却意思明了得很。
苏依依简直被气笑了,站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好笑,你们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推得一干二净。”
“苏小姐,我们平日里跟你交集虽浅,也自问没做什么惹了苏小姐不快,苏小姐今日怎么就偏要跟我们二人过不去?”之前那宫女像是气极,声调微高,显得清脆的嗓音尖锐了几分。
苏依依心头火起,只觉这两人实在是白眼狼,就算不看在她的身份上,哪怕是一开始她替他们跟常睿求情的理,这两人也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当出气筒的收拾了。
常睿斜斜瞅了眼过来,看她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双薄唇在众人看不到的一处微微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许久他清咳一声,看着那两个宫女,道,“咱家有眼睛,自己会看,你们到底做过什么,还需要咱家一五一十的给你们说个透彻吗?”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威慑力般让两个宫女心头均起一丝不安,伏在地上的双手都打颤,手心里已经甚满了汗渍,这一次,她们不再替自己喊着冤或者求饶了,毕竟,她们实在是拿不准常睿到底知道了什么,万一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们是乖乖的自己去辛者库,还是让咱家找人给你们带路呢?”常睿嗓音低低的,话语中威胁满满。
两名宫女的脸色是近乎如白纸,满是惊恐和不安。
没一会,那个之前嗓音低柔的宫女率先膝行到常睿跟前,哀哀哭道,“不是的,常总管,奴婢是无辜的,要不是小莲姐姐要挟奴婢,奴婢也是不想那般对苏小姐的,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公公恕罪,不要罚奴婢去辛者库。”
说罢,几步上前,在常睿面前“砰砰砰”的磕起了头,不一会儿额头上便见了红,鲜红的血迹在地上染上了一抹红印记。
一番话,听得她后头那个宫女傻了,过了一会回神就立刻上前,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怒视着自己刚刚一同战线的朋友,怒吼道:“翠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你说你不喜欢苏小姐,才让我帮你的,你这个时候居然反咬一口,你真是无耻。”
小莲一见翠儿此时已经认罪,还把罪名全都推给了自己,连忙也学着翠儿方才的模样,跪着上前,“常总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这一切都是翠儿的注意,我只是被她蛊惑了而已,她现在还想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简直不是人,常总管,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狠狠的瞪了翠儿一眼,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苏依依听着,就觉得头大,一双眼却看着率先出列的柔弱女子,从身形看,很显然,性子偏活泼爽朗的小莲是有领头人的派头的,可现在苏依依却觉得,这个翠儿很显然就是个两面双刀的,且这幅样子,根本就可以成为她自己被取信的保护伞。
而后面出来的这个女子,虽说也是反咬了前面那女子一口,但这话却说得太没有技巧和技术含量了。
“咱家不想看你们两人胡闹,也没心思看,该去哪也不用我再说了吧,自觉点,省得到时候难堪的是你们自己。”常睿淡淡开口。
小莲听见这话,脸色瞬间面如死灰,呆呆的跪坐在一旁,不在说话,也不再求饶。
而翠儿却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想在争取了一下,见常睿要走,立马上前抱住了常睿的大腿,哭喊道:“常总管……”
常睿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莲,冷冷道:“放手。”
而此时,苏依依默默的离常睿远了点,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常睿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准是要发火了,她还是站远点好,别到时候殃及池鱼,她可是很无辜的。苏依依皱眉,莫名就觉得这男人这吊人胃口的恶趣味实在是折磨人,尤其是这样说话一半真一半假的,甚是讨厌。
果然,他这头起了头,那头两个宫女时不时瞟过来看向苏依依的视线里寓意明显,苏依依想,恐怕自己已经在她们心里是坐实了多嘴告密的位子了。
苏依依看向常睿,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可以的,三两句就把她推到众矢之的,简直就是无形中给自己就麻烦啊。
另一个宫女辩驳道,嗓音柔柔弱弱的,“常总管,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晚上,奴婢平日里活儿做完了自然是歇息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着做错事叨扰总管呢。”
一番话说完,虽没有指名道姓,却意思明了得很。
苏依依简直被气笑了,站在旁边忍不住插嘴道,“好笑,你们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推得一干二净。”
“苏小姐,我们平日里跟你交集虽浅,也自问没做什么惹了苏小姐不快,苏小姐今日怎么就偏要跟我们二人过不去?”之前那宫女像是气极,声调微高,显得清脆的嗓音尖锐了几分。
苏依依心头火起,只觉这两人实在是白眼狼,就算不看在她的身份上,哪怕是一开始她替他们跟常睿求情的理,这两人也千不该万不该拿自己当出气筒的收拾了。
常睿斜斜瞅了眼过来,看她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双薄唇在众人看不到的一处微微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许久他清咳一声,看着那两个宫女,道,“咱家有眼睛,自己会看,你们到底做过什么,还需要咱家一五一十的给你们说个透彻吗?”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威慑力般让两个宫女心头均起一丝不安,伏在地上的双手都打颤,手心里已经甚满了汗渍,这一次,她们不再替自己喊着冤或者求饶了,毕竟,她们实在是拿不准常睿到底知道了什么,万一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你们是乖乖的自己去辛者库,还是让咱家找人给你们带路呢?”常睿嗓音低低的,话语中威胁满满。
两名宫女的脸色是近乎如白纸,满是惊恐和不安。
没一会,那个之前嗓音低柔的宫女率先膝行到常睿跟前,哀哀哭道,“不是的,常总管,奴婢是无辜的,要不是小莲姐姐要挟奴婢,奴婢也是不想那般对苏小姐的,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公公恕罪,不要罚奴婢去辛者库。”
说罢,几步上前,在常睿面前“砰砰砰”的磕起了头,不一会儿额头上便见了红,鲜红的血迹在地上染上了一抹红印记。
一番话,听得她后头那个宫女傻了,过了一会回神就立刻上前,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怒视着自己刚刚一同战线的朋友,怒吼道:“翠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分明是你说你不喜欢苏小姐,才让我帮你的,你这个时候居然反咬一口,你真是无耻。”
小莲一见翠儿此时已经认罪,还把罪名全都推给了自己,连忙也学着翠儿方才的模样,跪着上前,“常总管,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这一切都是翠儿的注意,我只是被她蛊惑了而已,她现在还想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简直不是人,常总管,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狠狠的瞪了翠儿一眼,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苏依依听着,就觉得头大,一双眼却看着率先出列的柔弱女子,从身形看,很显然,性子偏活泼爽朗的小莲是有领头人的派头的,可现在苏依依却觉得,这个翠儿很显然就是个两面双刀的,且这幅样子,根本就可以成为她自己被取信的保护伞。
而后面出来的这个女子,虽说也是反咬了前面那女子一口,但这话却说得太没有技巧和技术含量了。
“咱家不想看你们两人胡闹,也没心思看,该去哪也不用我再说了吧,自觉点,省得到时候难堪的是你们自己。”常睿淡淡开口。
小莲听见这话,脸色瞬间面如死灰,呆呆的跪坐在一旁,不在说话,也不再求饶。
而翠儿却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想在争取了一下,见常睿要走,立马上前抱住了常睿的大腿,哭喊道:“常总管……”
常睿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莲,冷冷道:“放手。”
而此时,苏依依默默的离常睿远了点,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常睿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准是要发火了,她还是站远点好,别到时候殃及池鱼,她可是很无辜的。
翠儿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无疑于送死的举动,仍抓着常睿的腿不愿放手。
常睿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城,黑得能滴出水来。
苏依依一直盯着常睿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摆脱不开翠儿的拉扯,直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翠儿惨叫一声,痛得放开了抓着常睿的手,整个身体随着踢力被抛出了几米远。
身体落下的时候,她的额头正好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鲜血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一脸,翠儿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小莲惊恐地睁大了眼,被翠儿那满头的鲜血吓到,身体哆嗦地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依依看着如此血腥地一幕,只觉得身体一阵凉风袭过,冷得她也打了个寒颤,决定从此以后能离常睿远点就远点,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常睿的狠毒,她可是深有体会的,谁让这小宫女如此没有眼力,跟在常睿身边这么久,还没有摸清他的脾性。
“咱家说的话从来没有的落地,一声威严十足的怒声惊得人心恐恐,“你说什么?辰国派来的质子失踪了?”
随着常皇的声音的陡然提高,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起来。
“这常国的质子不是听说有疯癫之症吗?怎么会失踪?”
“谁知道,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失心疯所以才不好看管!”
“这辰国前太子只是辰国派来的质子,想必辰皇对他也一定是极不重视的,可万一常皇若是以此为借口,要对我国起兵,那就麻烦了……”
“对呀对呀,毕竟这辰国国势日益渐长我们两国好不容易和平了这么些年,难道因为他的失踪又要起风云吗?”
……
议论声虽小,可这大殿之内,人声回荡,声音嘈杂而又燥乱,使得常皇的怒气更甚。
“都给朕闭嘴!”
一声饱含威严的怒声在整个大殿里荡漾,众人吓得皆是一抖,喋喋不休的嘴瞬间都闭得死死的。
“朕养你们不是来这里听你们说废话的,都给朕闭嘴!”
“可曾搜查过?”常皇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愤怒,问向底下跪着的小太监。
“回皇上,查……查过了,整个宫殿来来回回寻了几遍,连附近的宫殿都去找过了,可就是没有殷皇子的半点消息。”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哆嗦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听完太监的话,常皇死死盯着他,一双威严的眸子里尽是滔天怒意,恨不得上前将他捏死。
&“给朕滚回去继续找,找不到人,你们这颗项上人头也就别想要了!”
那侍从犹如大赦般仓皇而逃,生怕再多留片刻,连着脑袋都要一起给就在这里了。
“皇上消消气!这辰国质子可是一直都有派人专门守着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呢?”常睿那阴柔森冷的声音将大殿里方才压抑的气愤更加冰冻了三分。
常皇努力平复心神,静了静心,待面色恢复些后,冷冷的眸子扫向大殿里的每一位臣子,狠狠道“看管辰国质子的是谁,给朕站出来!”
“回……回皇上,是……是老臣!”队伍之间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由于紧张已经汗湿了头上的纱帽。
“徐爱卿,对于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常皇的脸色不瘟不火,却透着隐隐的怒意。
“皇上,老臣也是才知这件事。还请皇上给老臣一点时间,这件事,老臣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顶着头上的重压,徐老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句话后,脑袋也低得越沉。
“哎……皇上,这徐老年纪大了,发生这种事也是最后才得到消息的,管不住下面的人,这也情有可原。徐老啊,你这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的手下,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跟你说一声,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啊……”常睿却是不想给徐老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除掉三皇子爪牙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错过?
“皇上,老臣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许是顾忌老臣的身体,他们这才没来禀告,还请皇上给老臣一点时间,老臣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徐老狠狠地剜了常睿一眼,算是将他给记恨上了。
常睿扫了常皇一眼,见他面色有些动容,再再添上了一把火。
“哎,也不知道这殷景睿究竟去了何处,他消失的消息若是让人知道了,估计会有不少麻烦!”常睿喃喃自语,声音很是轻,可大殿此时一片寂静,他的声音尽数都被众人听在了耳中。
果然,常睿的话对常皇来说是最有影响力的,方才脸色还有些动容的他在听了常睿的话后,瞬间恢复成了暴怒。
只见常皇大手一挥,招来两个小兵,“徐老,我看你年龄也确实大了,不如朕给你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好好养病。来人!徐老玩忽职守,竟顾两国安危不顾,押入天牢,待此事了结以后,再做定夺!”
随后那两个小兵便将徐老给拖了下去,随着徐老一起离开的,还有他那死也不屈服的求饶声。
常睿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这殷景睿的消失,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虽说他是我常国的质子,可这些年来,辰国的势力日益增强,若他们得到这个消息,要来向自己讨一个说法,又该怎么解决?
常皇转身看向常睿,面色稍稍有些缓和,想起殷景睿的事,头又有些晕眩起来。
“皇上……”常睿焦急地去扶常皇。
常皇伸手示意他不必,然后靠着龙椅,轻轻叹道,“不知众爱卿对这件事可有什么好的见解?如今这事又该如何解决?”
众人听后,低声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常皇的脸色隐隐之间又有些薄怒,这么多人,居然每一个能出主意的,他常国当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这是,御史大夫走了出来,上前朝着常皇躬身一拜,“回皇上,微臣认为,如今管理质子事务的徐老已去修养,如今权宜之计则是选出一个能充当此大任的人,担当寻找质子职责。”
“爱卿请起!”
常皇的脸色有了些回转,向着大殿里的众人扫了一眼,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推荐人选?”
大殿内再次陷入黑压压的沉默。
常皇摇了摇头,看来,指望这些榆木脑袋是不可能的了,他将视线转向常睿,再次开口问道,“常睿,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常睿轻笑一声,摇头道,“老奴哪有什么好人选,不过,若是硬要推荐一人的话,老奴这儿还当真有个人选!”
“哈哈哈……行了,你个油滑子,少卖关子了,说吧!”常皇被常睿有趣的表情逗乐,眉眼间舒展了许多。
“不知皇上可记得苏州忱?”
“苏州忱?”常皇轻轻念了一遍,遂而眉目舒朗,对啊,他怎么将苏州忱给忘记了!
“咳咳……”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常皇假意地咳嗽了两声。
“众位爱卿觉得苏州忱这个人选如何?”常皇扫向下面的臣子,低声问道。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低声议论,随后齐齐点头,随声附和。
“常烨,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常皇突然点了太子的名字。
太子常烨上前,一身淡黄钩纹宫装,将他整个人都称得高大威严,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着身为一国之子拥有的魄力和威严。
他起身走到宫殿中间,躬身拜道,“父皇,皇儿觉得这个提议甚是好,苏州忱才识广博,是个不错的人选。”
“众爱卿可还有异议?”常睿扫了一眼无人发声的大殿,语气里透露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众人齐齐跪拜,声音响亮而又统一。
“如此,若是没有上奏的话,退朝吧!”常皇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疲倦姿态,接近秋收了,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
“退朝!”常睿阴柔尖锐的声音从大殿内传出殿外好远。
退朝后,常睿并未同常皇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殿内。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常烨这才上前,同常睿笑谈道,“今日多谢常公公了。”
常睿的眸子闪过一抹锐利,随后便向着殿外走去,“常睿不知殿下在说什么,常睿可是一直都谨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
“常公公所言极是,为父皇分忧,是我作为儿臣该做的事。”常烨的脸上仍带着和煦的微笑,有些事,不需要太挑明,只要两人心照不宣方可。
“太子是个聪明的人,这天色也不早了,老奴也得去服侍皇上了皇上了。”宫中眼线杂多,常睿同常烨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太子常烨盯着常睿的背影许久,总觉得自己看不清这个人,他做的一切,似乎看似都是在帮自己,然而实际上,这个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一直都看不懂。
虽说苏州忱送给了他一个容貌不错的女子,可他听说,新娘在,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下意识习惯性开口问道,“小睿子,几时了?”
等了许久,正欲要再问第二次时,才猛然惊觉常睿已经不在身边多日了,常睿陪伴他的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常皇看向门口,开口换了一个名字,“小李子……”
不多久,一个太监从门外走进来,恭敬走到房中,遥身一拜,“奴才参见皇上!”
常皇看向小李子,这是在常睿手下做事的人,可以比起常睿来,却实在是差了太多,“常总管的事,可有眉目?”
“回皇上,并无进展。”
话落后,见常皇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小李子眼珠一转,岔开了话题,“皇上,容妃回自己的寝宫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