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苦练
黄蓉感叹了一声武三娘为了孩子用心良苦，自己与之相比差之远矣，随即陷入了沉思。杨过坐在一旁也不做声，眼珠在众人之间滴溜溜乱转，看看武家兄弟，瞧瞧黄蓉，又瞅了一眼懵然不知众人所云为何物而无聊发呆的郭芙，咧嘴无声的呵呵一笑；陆无双虽然也大概听出了武敦儒、武修文一唱一和的言下之意，却并不吱声，静静的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仔细翻看手里的一本医书。
以黄蓉的聪慧，自然在武敦儒那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一出口就猜出了其中意味，更何况武修文又讲了那么一个明显的故事，虽然是借口朱子柳教育武家兄弟，但其中深意在自己这里不是正合适么？看来自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自己如此放纵芙儿，表面看着像是爱她，实则是害了她。江湖之险恶自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自己和靖哥哥能保护得了芙儿一时，却保护不了她一生一世，如果哪天出了意外，芙儿这样的性子，又是一无是处如何能在险恶的江湖中生存下来……黄蓉越想越恐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敦儒、修文，师娘在这里谢过你们了。”黄蓉既然被点醒，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决定不在错下去，对于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二人，不管他们是有心提点，还是无意提及，黄蓉都要诚心感谢武家兄弟。
“弟子不敢！师娘为弟子们解惑、授业、传道，弟子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当得起师娘的谢字，师娘折煞我们了。”武敦儒和武修文连忙抱拳施礼连声道不敢当。
黄蓉既然知道了教育郭芙的利害所在，在深思熟虑之后自然决定狠下心来改变对郭芙的教育方式，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需要一点点逐渐改变，潜移默化的影响郭芙，这是一项艰巨而旷日持久的任务……
接下来的日除了郭芙有些小小的不如意之外，其他人依然如常习文练武，武敦儒和武修文与音乐上天赋上佳，而且还有前世的根底在，所以上手很快，短短时间里已经吹得一手好萧，连黄蓉都大为赞叹他们进步神速，其他各类杂学因为前世处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方方面面都有所接触，即使没有研究过的，但也不经意间知晓不少，比信息闭塞，知识传递速度慢、范围小的古代人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所以在黄蓉看来武家兄弟二人样样都学得很快。而郭靖目前教的都是些基本套路，简单的拳法、剑法、身法，更加难不倒武家兄弟二人。
古代有个纪昌练箭的故事：甘蝇是古时候的一位射箭能手。他只要一拉弓射箭，将箭射向野兽，野兽就应声而倒；将箭射向天空飞翔着的飞鸟，飞鸟就会顷刻间从空中坠落下来,从不虚发。只要看到过甘蝇射箭的人，没有哪一个不称赞他是射箭能手，真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甘蝇的学生叫飞卫，他跟着甘蝇学射箭非常刻苦，名师出高徒，几年以后，飞卫射箭的本领赶上了他的老师甘蝇。后来，又有一个名叫纪昌的人，来拜飞卫为师，跟着飞卫学射箭。
飞卫收下纪昌作徒弟后，对纪昌学习射箭很严格严！刚开始学射箭时飞卫对纪昌说：“你是真的要跟我学射箭吗？要知道不下苦工夫是学不到真本领的。”纪昌表示：只要能学会射箭，我不怕吃苦，愿听老师指教。于是，飞卫很严肃地对纪昌说：“你要先学会不眨眼，做到了不眨眼后才可以谈得上学射箭。”
纪昌为了学会射箭，回到家里，仰面躺在他妻子的织布机下面，两眼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妻子他妻子织布时不停地踩动着的踏脚板。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心里想着飞卫老师对他的要求和自己向飞卫表示过的决心。要想学到真功夫，成为一名箭无虚发的神箭手，就要坚持不懈地刻苦练习。这样坚持练了三年，从不间断；即使锥子的尖端刺到了眼眶边，他的双眼也一眨不眨。纪昌于是整理行装，离别妻子到飞卫那里去了。飞卫听完纪昌的汇报后却对纪昌说：“还没有学到家哩。要学好射箭，你还必须练好眼力才行，要练到看小的东西像看到大的一样，看隐约模糊的东西像明显的东西一样。你还要继续练，练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告诉我。”
纪昌又一次回到家里，选一根最细的牦牛尾巴上的毛，一端系上一个小虱子，另一端悬挂在自家的窗口上，两眼注视着吊在窗口牦牛毛下端的小虱子。看着，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十天不到，那虱子似乎渐渐地变大了。纪昌仍然坚持不懈地刻苦练习。他继续看着，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年过去了，眼中看着那个系在牦牛毛下端的小虱子又渐渐地变大了，大得仿佛像车轮一样大小了。纪昌再看其他的东西，简直全都变大了，大得竟像是巨大的山丘了。于是，纪昌马上找来用北方生长的牛角所装饰的强弓，用出产在北方的蓬竹所造的利箭，左手拿起弓，右手搭上箭，目不转睛地瞄准那仿佛车小的虱子，将箭射过去，箭头恰好从虱子的中心穿过，而悬挂虱子的牦牛毛却没有被射断。这时，纪昌才深深体会到要学到真实本领非下苦功夫不可。他便把这一成绩告诉飞卫。
飞卫听了很为纪昌高兴，甚至高兴得跳了起来，并还用手拍着胸脯，走过去向纪昌表示祝贺说：“你成功了。对射箭的奥妙，你已经掌握了！”
而武敦儒和武修文在练习“竹叶飞刀”时，就借鉴了纪昌学箭中的情节，有请教郭靖这位跟随过哲别拥有高超箭术的大师，想方设法练习自己能不眨眼睛，又用紧盯远处细线吊着的铜钱的方法练习眼力，同时求着黄蓉为他们配制出能明目的药膏，提高视力，不惧强光，还练习夜间视物。并且这还不够，兄弟二人又请教柯镇恶结合前世的经验想办法练习闻声辨位的本领。这样以期能达到耳聪目明的效果，对练习“竹叶飞刀”的练习更加全面，威力更大。而且郭靖看他们学习热情如此高涨，就许诺择机会传授他们箭术，兄弟两人得了这意外之喜自然乐不可支。
当然了武敦儒和武修文也不会忘记在压力下打熬身体这个已经有无数前人实践过的办法，只是他们现在水性还属一般，正在努力练习当中，所以还不敢到大海边的海水里练习，所以找了个小一点的瀑布，二人在瀑布下面借助流水的冲力打熬身体，练习桃花岛的基本内功心法。
陆无双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执念还是果真天赋好的原因，在医术上学起来上手很快，时间不长已经熟记不少草药，桃花岛上常见的各种药材已经能够熟悉的辨别，并且如数家珍般记得各自的药性，所以黄蓉已经着手教导陆无双初步涉及药理、医理。至于《越女剑法》的基础功练习也是按部就班，一日都不放松，进步很明显。
杨过当然也不会差，正规的课程一学就会，偷偷练习的“蛤蟆功”也略有小成，每天行功之后来浑身暖洋洋说不上来的舒坦，让他如上了瘾一般欲罢不能。杨过知道欧阳锋是通过观察蛤蟆自创的此功法，于是经常在溪流中，池塘边观察蛤蟆的一举一动，坐卧跳跃、顾盼猎食等形态举止，居然对修习“蛤蟆功”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暗合功法初衷，稍稍弥补了欧阳锋不能亲自教导，进展缓慢的弊端。
时光如水，光阴似箭，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桃花岛上的一切都渐渐的步入了正轨，就连郭芙都在黄蓉用心的巧妙应对下，武敦儒和武修文的从旁劝说以及众师兄弟的刺激下，能够多沉下心来学习些东西，虽然比其他几个人还差了很多，但比起她本来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黄蓉和郭靖见状也很欣慰，因此对能够巧妙点出问题的严重性，也能够从旁协助起到大作用的武家兄弟更满意了。
众人的生活充实而有趣，各自间的感情也升温不少，郭芙对杨过的观感、态度时好时坏，让人摸不清头脑，而杨过对郭芙虽然算不上讨厌，看在郭靖和黄蓉的面子上多少让着点儿，心底里却全无好感。
这一日，正是休息天，一众小师兄弟师姐妹们在一起玩闹了一会儿，就很默契的各自分散开来，觅地各修各的武艺，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形成的习惯了，就连郭芙都无奈的接受了事实。
杨过因为这几日修习“蛤蟆功”遇到了障碍，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再次来到庄园中的一片荷塘边，趴在地上静静的观看，只见水边的几只蛤蟆形态各异：有的安静的趴在地上，有的在水中畅游，有的在此起彼伏的“呱呱”乱叫，也有几只在岸边捕食昆虫。
杨过看着看着就看呆了，懵懵懂懂之间似乎心有所悟，又似乎总是有一层纱帐挡在眼前怎么也看不透，正心痒难耐间不知不觉的就不由自主四肢着地，摆出修炼“蛤蟆功”的姿势，经过几次微调之后，内力自发的按照特殊的路径全身流转起来，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内力运转似乎比前些天的滞涩好了些许。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杨过觉得内力运转似乎越来越顺畅，浑身一阵阵的暖流涌动，身体越来越舒服，两腮一鼓一鼓，忍不住就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一开始时微不可闻，到后来声音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之前的这段时间杨过练功都很小心，会找僻静无人之处，可是这次的情况特殊，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只是打算来观察一下蛤蟆的形态动作，竟然就这样在荷塘边不自觉得开始修炼起来“蛤蟆功”。
可是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一次的意外情况就被人碰上了。
郭芙在上课时间能比较认真的学习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想让她在课余时间还能刻苦练功，在目前状况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她在和小师兄弟们分开之后就无所事事的瞎晃悠，跑去找柯镇恶聊天，屋里呆了一会儿就又陪着柯镇恶出来转转，知道荷塘这边景色好，两个人就转悠过来了。
柯镇恶眼睛虽瞎耳朵却灵得很，离很远就听到杨过这边的动静，于是好奇的郭芙和柯镇恶两个人就走了过来，柯镇恶听着这边的动静心里一动，皱着眉问道；“芙儿，是怎么回事？”
“哦？！奇怪了，杨过怎么跟只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还学着蛤蟆叫……”郭芙疑惑的看着杨过，看着看着连连拍手，哈哈大笑道，“癞蛤蟆！癞蛤蟆！他确实是个大蛤蟆！哈哈哈哈……”
“蛤蟆功！”柯镇恶听到郭芙的描述咬牙切齿道，“蛤蟆功！杨过这小子居然练了蛤蟆功！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柯镇恶越说越恨，他和西毒欧阳锋的深仇大恨刻骨铭心，自然对欧阳锋的各种情况知之甚深，尤其是欧阳锋的“蛤蟆功”，他刚才远远听着杨过的动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心底下暗自怀疑，又觉得不可能。
等到他和郭芙来到跟前，听到郭芙对杨过形容动作的描述，就立刻确定了杨过在修炼大仇人欧阳锋的绝学“蛤蟆功”，脑海中拂过诸位弟妹们的音容笑貌，心底下怒不可遏，说着说着举起手中铁拐，朝着杨过的背上打去，但他虽然心中怒极了，但也还有些分寸，不至于对个小孩子下死手。
可是正当铁拐要打到杨过身上的时候，杨过居然猛然间双脚用力，喉中“咕咕”“咕咕”声大作，身体一跃，双臂上扬，双手朝外用力一推。柯镇恶没想到杨过居然会暴起出招，而且距离又近，来不及躲闪，被杨过双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胸口。
柯镇恶被打得一个趔趄，“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咳！咳！”柯镇恶铁杖在地上一顿，止住后退的身形，忍不住猛咳了几声。
话说，杨过当时正处在一种奇特的类似顿悟的状态当中，虽然五感封闭，听不到也看不到周边的情况，但是柯镇恶气急之下一拐杖打过来，气机感应之下，引得杨过自然而然的就使出了正在运转的“蛤蟆功”，把毫无防范的柯镇恶打了个正着。
不过被这么一闹，随即杨过就从这奇特的状态中跌了出来，而且因为他的内力还很是薄弱，自身内力震荡以及柯镇恶的力道反震让他胸口一闷，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当正正喷了刚跑过来的郭芙一身。
“啊！……”郭芙本来就被突起的变故吓了一跳，又被喷了一身的血，忍不住一声尖叫，这一声绝对比得上什么海豚音，惊得息在周边的小鸟们扑棱棱飞向远处。
没过一会儿，众人就都齐聚在大堂上，柯镇恶依旧怒火难平，气哼哼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郭芙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她已经吓坏了，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原原本本把她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郭靖和黄蓉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黄蓉上前给杨过把了把脉，片刻后对焦急担心的郭靖说道：“靖哥哥不用担心，过儿只是一时受到震荡，晕了过去，我这就帮他推宫过血，一会儿就好了。”
“哼！本来以为他还是个好的，没想到和他那认贼作父的爹一个德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那老毒物的蛤蟆功。那老毒物在哪里？有本事出来和我决一生死！”柯镇恶恨恨道，说到后来不禁放声怒吼，面容狰狞，吓得郭芙小脸刷白。
“大师父，你别生气，过儿这功夫是上岛前学来的，欧阳锋如果来到咱们岛上，靖哥哥和我绝对不会没有一点察觉的。您稍安勿躁，还是等过儿醒过来再问清楚吧！”黄蓉柔声劝慰道。
“是啊！是啊！大师父，您千万消消气！”郭靖在一旁附和着，连忙帮柯镇恶倒了杯茶，敬了上去，柯镇恶接过茶杯“咚！”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上不再说话。
武敦儒和武修文两人悄悄对视一眼，心中暗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百般努力，多次影响事情的发展，还是没有想到，最终居然发生了这种意外，让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又过了一小会儿，杨过才悠悠转醒，郭靖忙把杨过扶了起来。杨过又顺了几口气，缓了过来，算是已无大碍了。
“快说！欧阳锋那老毒物在哪里？你和那奸贼是什么关系？”柯镇恶知道杨过已经醒来就再也忍不下去，一拍桌子，厉声喝问。
杨过刚刚醒来，脑子还没转过来，被柯镇恶这一声怒喝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目光茫然地看着众人。武敦儒低声把事情简单的和杨过说了一遍，堂上的旁人也没出声，静等武敦儒讲述完毕后齐齐看向杨过。
“你和欧阳锋那奸贼是什么关系？居然练了他的蛤蟆功！”柯镇恶再次大声喝问，甚至站起身来，来到杨过近前，高举手中铁拐道，“不说的话，我就打死你这个小贼！”
柯镇恶这么连着几声怒喝，又是“奸贼”，又是“小贼”的，顿时激起了杨过的性子，脖子一梗，扬起头斜视着柯镇恶冷声道：“哼！他不是什么奸贼，你就是打死我这个小贼，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老瞎子一个字的！”
一句话说的众人齐齐变色，郭靖还没来得及呵斥杨过无礼，柯镇恶就举起手中铁拐怒劈而下大声喝骂道：“我打死你个孽障！”
“大师父，不要……”郭靖听到杨过口出不逊本来也要发怒，可是见到柯镇恶这一拐杖下去，如果是打实了只怕杨过直接命丧当场，心中一急，可是又不敢伸手抢夺柯镇恶的铁拐，也不敢出手多加阻拦。情急之下，身形一转挡在杨过身前，把杨过护在怀里，只听“砰！”的一声，郭靖用后背结结实实挨了柯镇恶这含怒一击，亏得郭靖内功深厚，提前运功与后背，催动内力护身，挨了这一下之后，只是脸色一红，调息了几下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靖哥哥！你没事吧！”黄蓉一见郭靖挨了打顾不得许多，当即抢上前来，扶住郭靖，满脸的关心，回头冲着柯镇恶道：“大师父，你……”说了半句，就停住不再多说，只是声音已经显出几分不满。敢打伤郭靖，就是黄药师动手，黄蓉也不会答应，更别说是柯镇恶，黄蓉之所以敬着他，只是看在郭靖的面子上，所以一见柯镇恶打了郭靖立马就要不依。只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说了什么过激的话，以郭靖的性格肯定会不高兴，所以黄蓉还是硬生生又把话吞了回去。
“师父！爹爹！您没事吧！”众小见状也围了上来，乱糟糟的关心道。
柯镇恶一听是把郭靖给打伤了，讪讪的收回了铁拐，虽然知道自家徒弟功力高深，不会有什么大事，心中还是后悔不已，不过他的臭脾气是绝不会在去说什么话来表示关心的，只是闷不做声的又坐回椅子上去。
“不用担心，我不碍事的！”郭靖默运玄功回过气来，连忙安慰众人不用担心，接着立马回头跪倒在柯镇恶面前：“大师父，是徒儿不孝，没有教育好过儿，师父您千万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过儿还不过来认错！快和大师父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郭靖回头冲着杨过喊道。
杨过挺直了身子，昂着头，一动不动，并不打算认错，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武敦儒一看情况不妙，这么僵持下去依着郭靖和柯镇恶执拗的性子，双方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就不好了，毕竟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年代，骂师祖“老瞎子”，确实有点说不下去。
武敦儒来到杨过身边拍了拍杨过的肩膀悄悄说道：“杨过，你忘了那夜凌晨，我对你说过的，有些事情不一样的处理方式，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吗？师父为了你都挨了师祖一拐杖了，你就别让师父为难了……”
杨过听武敦儒这么一说，想起刚才在柯镇恶举起铁拐砸下来那一瞬间，郭靖想都不想就直接挡在了自己身前，紧紧地保护着自己，这让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总是羡慕其他小孩子有父亲保护的杨过不禁心里暖暖的，看着郭靖规规矩矩的跪在柯镇恶面前终究心底一软，暗自叹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郭靖身边，但是骄傲的他最终还是没有跪下来，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师祖爷爷，对不起，是徒孙的错，请师祖爷爷原谅。”
柯镇恶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郭靖见杨过终于服了软，也就没有苛求他非要跪下来谢罪，急忙说道：“过儿，快和师祖解释一下蛤蟆功的事情。”
“是，师父。事情还得从嘉兴城说起，那天我回到窑洞前，发现打斗的场面，后来又看到了冰魄银针，当时并不知道它有剧毒，只是见它精致好看，就捡起来玩，没想到不一会儿就中了毒，手掌完全黑了下来，头晕眼花难受的厉害，我就吓得大哭大叫。这时候从远处来了一个倒立着的怪老头，他见了我笑着说我中毒了，然后就问我愿不愿意让他救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于是他就教我倒就教我倒立来逼毒，后来说我中毒挺深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就带我走了，后来几天他就一直帮我驱毒，还教了我蛤蟆功说有助于我逼毒。后来你们找到了我，其余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杨过依旧是虚虚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几个人一听这话想了想，郭靖恍然大悟道：“那怪不得当初见你的时候觉得你的中毒状况有点儿奇怪。”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实情，反而骗我们！”柯镇恶显然不满意杨过的回答，继续喝问道。
“那老伯伯一开始就和我说过，不让我和别人提及有关他的事情。再说了，当时我是，没本事的话就把命留下来吧！”
说罢百损道人，身子一晃，挥动双掌逼了上来，只见百损道人的双掌顷刻间呈现青绿之色，掌力催动起来，阵阵寒气逼人。武家兄弟二人相顾骇然，原以为百损道人的玄冥神掌是后期武功大成时所创，没想到他才二十来岁的年纪，掌力已经有了如此程度，看来他的师承所学就是走的阴寒路线的掌法，可能只是他到了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师承武学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创出了阴寒无比的“玄冥神掌”。
正想着的时候郭靖和百损道人已经交上了手，百损道人双掌翻飞，攻势凌厉，一时间竟在他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寒气，双掌恰似穿花蝴蝶上下纷飞，又如出海蛟龙凶猛狂暴，脚踩禹步身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围绕在郭靖四周，掌掌击向周身要害部位，招招狠毒欲要人性命。
郭靖依旧用的是“空明拳”，因为郭靖心中自觉有错在先，所以使出“空明拳”十六字诀“空朦洞松、风通容梦、冲穷中弄、童庸弓虫”中的“松”字诀和“容”字诀，一味只是采取守势，全身松松垮垮似乎难以承受多少力道，其实又暗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道理，加之郭靖内力深厚，拳力如渊似海般激荡四周，让百损道人的阴寒掌力不能近身。而且郭靖师承道教正宗全真教，对于道家“步罡踏斗”的步伐甚是熟悉，往往能料敌先机，让百损道人的轻功没有了发挥之处，反而显得处处受制于人。不一会儿百损道人连本来白皙的脸庞上都现出一阵阵青绿之色，显然已将功法催动到极致。
其实百损道人在同龄人中的武艺已经算是绝顶，不过比之郭靖还差着许多，只是郭靖只守不攻，百般忍让，才让百损道人攻势如潮。这时百损道人心中也暗自惊讶，他本以为郭靖虽然看着有些功夫，但也不会比他前几天随手斩杀的几个三流高手强到哪里去，没想到郭靖居然如此棘手，他除了几招威力绝伦的保命绝招，基本上已经是拿出了全部的本领，而郭靖却防守的稳稳当当，毫无漏洞可以攻击。
“百损道兄，阁下技艺高强，在下已然领教，心中甚是佩服，我们不如就此作罢，握手言和，岂不快哉！”郭靖见百损道人面现青绿之色，知道他是功力催动太猛，时间一长恐怕于身体不利，会身受内伤，他是个实诚人，并不希望如此，于是再次出言相劝。
但是百损道人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已经使出全力，而郭靖尚有余力开口说话，郭靖的话听在他耳中怎么听都像是郭靖是在嘲笑于他。心下怒极，却又无可奈何，偷眼一看武敦儒与武修文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神色却十分轻松自在，似乎一点都不为郭靖担心，这一情况使得百损道人心中怒火更胜。他心中念头一念头一转，拿定主意，大袖挥舞又向郭靖攻去，几个回合后二人你来我往错身站立，这时却是百损道人立于武家兄弟不远处站在中间，把郭靖隔在另一侧。
这时百损道人停下手来，抱拳对郭靖道：“兄台武艺高超，贫道心服口服，前事不必再提，就此揭过。”
郭靖一听此言心中大喜，连忙还礼道：“道兄宽宏大量，正是此理。道兄武艺不凡，我也佩服得紧呢！”
武家兄弟对视一眼感觉纳闷的很，刚才这人还咬牙切齿，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这时候怎么突然间变了脾气，这么好说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兄弟二人心中暗暗警惕。
正在这时，只见百损道人在郭靖抱拳施礼低头的瞬间，双脚用力一蹬地面，身子猛然后退，朝着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二人这个方向急冲而来，人还在空中，腰身一扭已经从背面转到正面，双掌探出朝着武家兄弟二人胸前打来。
郭靖听得风声骤起，情况不对，抬头一看百损道人已经跃在空中袭向武家兄弟二人。郭靖又惊又气，怒喝一声：“贼道好胆！”足下用力蹬起一片烟尘，身子如离弦之箭朝这边飞身而来，人尚在空中，一招“飞龙在天”使将出来。
这“飞龙在天”本就是腾跃半空，居高向下轰击，威力奇大的一式，由上而下给予敌人痛击。是以攻为守的招数。乃是“亢龙有悔”的变招，跃起半空，居高下击，威力奇大，是降龙掌法中最刚猛的一招。这时郭靖含怒一击，从高空落下，势大力猛，攻敌之必救，逼迫百损道人闪避或者回身硬接。
可是毕竟百损道人本来距离武家兄弟就近，又是先起步，更何况他本来轻功就高超，眼看郭靖这一掌未必能如愿追击而上。
刚刚百损道人与郭靖二人对话时，武家兄弟已经察觉异样，暗自加了小心，如今见百损道人暴起突袭而来，二人虽惊不乱，抽出腰间短剑，这是黄蓉从黄药师多年搜集的诸多神兵利器中特意挑选的俩把削铁如泥的短剑，正适合现在身量还小的武家兄弟使用。二人并肩而立，拔出短剑，武修文使了一招“后羿射日”，直刺百损道人袭来的双掌；武敦儒则使了一招“韩信点兵”，短剑连连虚点，让敌人摸不清虚实，乃是用来防守的招式。
兄弟二人明白他们与百损道人功力相差甚远，轻功也差了很多，躲避是肯定不行的，分头散开有可能有一人能逃开，可另一人必定被百损道人所伤或者擒拿。兄弟齐心，自然要共同对敌，二人只要合力撑住一招，郭靖就能赶到救助。
但是他们还是小瞧了百损道人，他虽然功力与郭靖相差甚远，但比之武家兄弟高的却不是一星半点。百损道人空中变招，左手划了个弧度一引，把武修文攻来的短剑引向一边，同时借力一个“鹞子翻身”，从武家兄弟二人头顶翻过，来到二人身后。武修文短剑被拨开就知道不好，见敌人已到身后来不及转身，短剑顺势递到身后，使了一招“苏秦背剑”；而武敦儒也急忙变招，一招“反弹琵琶”，用短剑护住背心要害。
就在兄弟二人刚刚变招之后，百损道人的双掌已经按向二人后背，“砰！砰！”两声轻响，百损道人在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二人背上各自按了一掌手掌正正按在了兄弟二人护在背上的短剑之上。
武敦儒、武修文各自中了一掌，脸色顿时一阵变换，不过因为百损道人之前一连串空中转身、拆解武修文的进攻、躲避武敦儒的招数、又纵身越过武家兄弟二人，一口真气耗费了不少，这时掌力按在武家兄弟二人背上，又被二人分别以“苏秦背剑”和“反弹琵琶”用短剑隔住他的双掌，所以力道已经泄得差了不少，虽然兄弟二人受伤颇重，但并没有达到他想要一招致命的效果。
百损道人正要上前一人身上再补上一掌，要了武家兄弟二人的性命，不过这时郭靖已经急速飞身扑到近前。百损道人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追击兄弟二人，转身准备施展轻功离开，可是郭靖的一招“飞龙在天”已经从天而降，这一招本就势大力沉，依仗从天而降的气势，配合郭靖盛怒之下凝聚全身功力，全力施为，所以掌力雄宏，气势逼人，掌风已然吹得百损道人道袍猎猎作响。
百损道人从身后传来的恶风已经知道郭靖这一掌绝不能硬接，否则他就是不死也要受极重的伤势，所以百损道人头也不回，脚底板发力，纵身前跃，就要逃离，但是已经晚了一步，虽然躲开了背心要害，却被郭靖一掌打在了肩头，生生承受了“飞龙在天”三四分掌力。疼得百损道人惨叫一声，肩胛骨已然被掌力震裂，百损道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却不敢停留分毫，借力继续前冲，强忍着伤势逃离而去。
郭靖眼看武家兄弟二人情况不大好也不敢前去追击，只能停下身来。却听得远远传来百损道人断断续续的声音：“郭靖……今日一掌……之仇……，来日必……必报……”紧接着百损道人已经钻入不远处的树林中失去了踪影。
郭靖俯下身查看武敦儒与武修文，只见此时兄弟二人脸色发青，已然跌坐在地，勉力运功抵挡寒气侵袭。郭靖伸手给二人把了把脉，皱眉思考了片刻，知道兄弟二人是被百损道人阴寒掌力打入体内，寒气浸入经脉，受了重伤，幸亏种种原因消弱了掌力，而且武家兄弟二人内力已经小有根基，才能免于当场毙命。
书中暗表，现在百损道人的玄冥神掌才只是初具雏形，威力还不是很大，虽有寒气，却还未形成寒毒，不然的话武家兄弟二人受伤会重很多。
郭靖打量一下地形，此处正是上下华山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不利于静养疗伤，于是嘱咐兄弟二人先各自继续催动内力抵抗体内寒气，他一手一个将二人拎起来，施展身形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内。
郭靖将武家兄弟二人安置妥当，让两人五心朝天，对面而坐，郭靖口述《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并且详加解释，兄弟二人听过一遍之后就谨记在心。二人在郭靖的指导下四掌相对，默运玄功，内力沿着一定的经脉路线在两人体内运转疗伤。这是《九阴真经》里独特的疗伤方式，需要两个人须臾不能分离，连续运功七天七夜才能奏效，一旦中断不但不能疗伤还会加重伤势，甚至走火入魔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