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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轻松点快好了

 

梦紫怡气得摔门而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眼前就有个绝世美女,世间男人想求都求不到的!

他倒好,总对之前的念念不忘!那个女人到底生得如何?长得如何?难道我都比不上吗?!

白无离苦笑着,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地方了,心爱之人都受伤了,自己却不能去保护她。

可笑可笑,他的心扎实的痛,这酒竟也不能帮忙消除几分,随即将酒杯摔了一地。

入夜,白颜倾好似梦见了阿离,她闭着的眼微微动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看周围,没人。

她试着回想一下白云山的事,可却想不起来,头脑一片空白。

她感觉得出自己有些虚弱,少了几分血般。

突然,她听见这屋内有别的声音,像是在搜?难不成,进贼了?

她慢慢地起了身,脖颈一阵的发痛,她忍住了痛楚,双脚踏地慢慢站了起来。

她光着脚向那出声的方向走去,穿过了书架,屏风,欲要进墙帘看一下,不料背后有人将她拉住,直退到门背上。

这速度,很快……

她的口鼻顿时被一双大手捂住,这只手有股淡淡的香味,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眼睛居然生的这般的好看,泛红的眼瞳和浓密的眉毛是格外的邪美,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冷笑,淡漠的眼神却有些犀利地看着自己。

是她?黑曜放开了手,但依然把她围在自己的圈子里,看着她冷冷道:“把那东西交出来!”

啧…怎么这中原男子都这样啊,这么不近人道,都是这般冷漠无情。

但这个人,好像比凌云逸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白颜倾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东西?”

“我掉在你身上的”

真不说其它的特征,他的眼睛实在是令人羡慕,虽是有些与众不同,但本公主就喜欢与众不同的。

不过,他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颜倾微眯起了眼,抬头看着他,“可我没见过公子你啊?”

突然白颜倾听到门外远处的脚步声,好似快要走近来了,恰巧自己有些虚弱无力,麻烦眼前的人也不是不好意思,她立马装晕了过去。

黑曜看到她闭上眼就要倒下去了,他立即接住,然后他也听到了随即随近的脚步声,痛骂了一句,“该死!”

他赶忙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飞出了窗外。

青莞嗒嗒嗒的走了过来,她手里端着一碗粥,想看看公主醒了没。

她坐在床前,静静地盯着她。

突然白颜倾睁开了一只眼,她想看看是谁进来了,不料却把人家给吓了一大跳。

青莞直叫了起来,急着一把抱住了白颜倾,道:“公主啊!你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吓死小莞了,呜呜呜……”

“但是,公主你终于醒来了,小莞可是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香的,你真的把小莞我急死了”

白颜倾见这不免发了笑,安慰她道:“好啦,本公主这不就醒来了嘛,你看看,我也好好的呐,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青莞听到了公主的声音,便松下了心,放开了手,关心着道:“好,看你没事,小莞就放心了,公主你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刚好小莞拿了些粥过来,你先趁热喝了吧”

白颜倾感觉了一下肚子,挺空的啊,她就坐起了身,接过那碗粥,看了一眼疑惑问道:“这怎么是红枣粥啊?”

青莞笑嘻嘻道:“这个是云爷吩咐的,给公主补补血的!”

补血?自己干嘛要补血?

“本公主为啥要补血?”

青莞贼兮兮看着她道:“公主你不是来月事了吗?”

……

看着眼前这个女娃比自己还害臊的模样,白颜倾有股表现不出来的滋味。

然后bsp;然后她自己感觉了一番后,摇摇头说道:“没有啊”

??

看来问她也白问,哎,自己先填一下肚子吧。

喝完后,白颜倾把碗交给了青莞。

“那小莞先把碗端回后厨,公主你再睡一会吧,醒来应该就能恢复体力了”

白颜倾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身着水蓝衣袍的男子走了过来,青莞跨出门向他行了个礼。

凌云逸看着她手里的空碗,问道:“她醒了?”

青莞开心得使劲了点了点头。

待凌云逸走后,青莞又回想了一下昨晚,公主不是来月事,那为何云爷会?不对,来月事不是喝红糖水的吗?

错了错了啊,本就是自己想太多了嘛,哎呀,我怎能这般瞎想啊,云爷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凌云逸进了寝房,白颜倾欲要躺下,又见人进了来,抬眼望去,他……?

他居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还不眨眼的?

白颜倾有些沉醉在他的视线里,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对他反问道:“本公主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问完后她也顺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凌云逸这才知道收回了目光,淡淡说道:“没有”

他走向了她,依旧很平淡的口气对她说,“把外衣脱了”

??

白颜倾一种防范意识的抱住自己衣服,立即问道:“为何?”

“你脖颈处有伤口,是时候换掉胶布了”

凌云逸也是为了这件事而赶着回来的。

白颜倾以为他说着就停了,可他后面的话更令人气。

他的桃花眼突然眯成一条线,调戏道:“难道你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些什么?”

……

白颜倾马上转移了视线,侧着脸问道:“那你为何不让青莞来?”

他想都没想,很直接道:“怕她多疑”

凌云逸从桌子上拿来了无极膏和胶布,见她还没动手,又坏坏问道:“难不成要本王亲自动手?”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王爷了,这,我可以自己来”

自己身上就一件衣服,里边就是打底的了,若直接脱出来了,他岂不是两眼发直啊,这吃亏的可是自己。

“你放心吧,本王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白颜倾听了他这句话,皱了皱眉,默默着想道:可……好歹自己也是个女的吧。

凌云逸见她还愣在那里,着急道:“你再不动手,本王可帮你了?”

白颜倾感觉像是被他威胁住了,她撇了撇嘴道:“那就不换了”

他突然严肃了起来,“不行!不换这伤口会感染的!”

说着凌云逸的手便向她衣服侵去。

白颜倾急忙将他的手拍走,不爽口吻道:“不用,我脱就是了”

她转过身酝酿了好久,脱还是不脱?

凌云逸看她这样,心里偷笑了一番,又不是没看过,然后脑子就浮现出了昨晚给她脱衣的画面,不过当时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给一个木头人脱衣服。

白颜倾想了想,哎算了,为了它那就脱吧,下次看回人家的就行了。

她慢慢将外衣卸了下来,妥妥围住自己的胸口,就露出了一纤细的肩,和优美弧形的锁骨。

凌云逸见她磨蹭了这么久,又变回了冷瘫脸,淡漠道:“转过来”

白颜倾才慢慢转过身来,低着头好似让人感觉有些娇羞。

凌云逸边帮她上药边说道:“你这还吸引不了本王”

白颜倾听到就来气了,锁骨凹凸也愈发明显,但凌云逸却有些难搞了,胶布还贴不怎么稳。

他淡淡说了一句:“轻松点,快好了”

白颜倾抬起眼,懊恼地看着眼前的人,可他还挺细心认真的,处理这种事也不觉得烦。

啊……好似自己又要犯花痴了,这怎的,个个都长得这么俊美。

那个拿着公子扇的男子,长得也挺俊的;还有他的弟弟,小小年纪皮白俊脸的,以后长大肯定妖魅惑众啊,哎,果然是基因遗传啊。

安王还一般,他年纪大了看不出哪里俊,想必他们的母妃长的更俊俏吧,才能生出如此帅气的兄弟俩。

然后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后,顿时有点揪心。

贴好了胶布,凌云逸收拾好药品,抬头向白颜倾望去,她好似……

冷笑道:“看到本王想起别的男人了?”

白颜倾一股作气,嘟着嘴含着泪道:“才没有!我只是……”

“想我母后了”

越说就越想念,她擦了擦泪水,可它就是流不止,突然抽泣了起来。

凌云逸凑到了她面前,将她衣裳整好,然后把她搂在了自己宽大的怀里,边拍她的背边温柔道:“好啦,乖,不哭,下次带你回伯颜”

说到这个,凌云逸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想到了白王白后,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今天去到伯颜就连尸体都没找到,哎,这该如何向她交待。

他沉思了好久,拍着的手也停了下来,好像抽泣声也没了,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儿,睡着了。

他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了床里面,自己也躺了下去,看到她发肿的眼睛,忍不住又将她搂在了怀里。

夜间,梦影山庄来了一位稀有的客人,身着红棕衣裳的男子,给人一股室间温度直降负摄氏度的感觉。

梦紫怡见着了他,赶忙跑去迎接,毕竟他和梦影庄有颇深的合作关系。

梦紫怡跟着他的步伐,边走边嫣笑道:“曜公子,今晚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

他面无表情,径直地往楼上走,到了一间房,便停住,冷冷道:“你跟来干嘛?”

梦紫怡顿了一下,笑着说道:“我来看看曜公子有什么需要哪!”

黑曜眼神闪动了一下,他想了想,这梦影山庄是做买卖的,也许能打探那个女子。

他依旧冷冷说道:“进来吧”

梦紫怡进了房,便率先问道:“曜公子是想知道些什么吗?”

他的深眸看不出有任何的光亮,虽为红瞳,却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凌云逸的王妃,本宫想知道她”

梦紫怡皱了皱眉,怎么……又是她,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这个个…都想知道她的事情。

很快她又恢复了那个热情的脸面,向黑曜娓娓道来:“她啊,伯颜的九公主,哎,这伯颜也怪可怜的,好好的一族人就只剩九公主和世子爷了”

“也不知道白王他们得罪了什么人,那人竟敢如此狂傲,还把罪名扣在了安王的头上”

黑曜的眼皮动了几下,听完后又陷入了沉默。

梦紫怡又说了来,“不过啊,小女可听说这九公主还不知情呢,就在她的大婚之日伯颜族一夜之间就没了”

“想想她爹娘还尸骨未寒,就算在天也不能瞑目啊,现在都几天了,她还没能去寻找仇人,依旧如此潇洒地活在云宫里,我都为她感到悲哀,哎”

“好了,你出去吧”

梦紫怡嘴角微动了一下,她看到黑曜刚刚好似有些反常,表情好像不太冷淡了,但再仔细地看了看,又没什么不一样。

她便住嘴离开了。

这时,有一位暗卫走了进来,向黑曜鞠了躬,语速极快说道:“神主,圣女命你回去”

黑曜想都没想,立马从自己面前的窗户飞了出去。

来到了黑宫,只见有一个披着飞仙髻,身着黑色羽纱衣裳的女人,极为妖娆地坐在王座上。

“阿曜,你可知九公主?”

这声音邪得鼓刹人心却有几丝的甜美。

黑曜犹如一座冷雕一座冷雕立在那里,他没有一点的声音,只是红瞳微微转动了一下。

她向他走近了过来,步子很是轻盈,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股很高傲的气场。

“就算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

“她就是伯颜的九公主,原以为伯颜已经清理干净了,呵,谁料到白王竟然私藏了一个女儿,人老了,还依旧这么的聪明啊”

“阿曜,我要你亲手去把她杀了”

翌日凌晨,夏暑的太阳很早就照进屋子里面了,床上的人好似有些被光刺到。

她微微眨了眨眼,却怎的都睁不开,她想用手碰一下眼皮,不料却碰到了一株肉体,她大吓了一跳,眼皮也随着松开了。

她一眼看到的是凌云逸,顿时恼羞成怒了,这家伙居然躺在这里,他不是说过我睡床他睡角落吗,他怎敢爬到床上来睡了!

哎呀,我都还没和阿离睡过觉呢,他却抢了阿离的第一!

白颜倾一脸怒气地向他扔了个枕头。

??!!!!

凌云逸一头沉重地睁开了眼,眼神很是犀利,他盯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心里的怒气一连接着一股的,忍着没有使它爆发出来。

只是淡淡说道:“睡觉”

白颜倾见着他还这么理所当然,真是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

什么王爷,我看是狗屎!

她一脸不屑说道:“不行!你睡在这我睡不着!”

凌云逸皱了皱额,突然大声吼道:“不睡滚出去!”

??哇靠,这人,真的无法交流!

白颜倾气得下了床,摔门而出。

开门出了去,可真早啊,门外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倒是觉得清爽了许多,怒气也随着消失了。

她打算在附近逛逛,熟悉熟悉一下位置,她走到了一个廊里头,前面好像有一只什么动物,她欲要跑过去看看,不料后面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站住!”

白颜倾便停住了步子,转过头看去,是个妇人,虽然她看着有些年迈,但举止还优雅得体,步伐也很沉稳。

杜娘向她走了过来,略提高了嗓音道:“你是哪门的侍女?竟敢如此放肆?”

杜娘看着她是个小巧精致的女子,眼神略带忧郁,但也掩盖不住钟灵毓秀的气质,可惜了这等的德行,配不上这副皮囊。

?白颜倾迷惑了,她歪着头看着她,柔声问道:“什么?”

杜娘是吃硬不吃软的人,尖酸刻薄道:“穿成这样出来,是想薄得云爷的欢心吗?”

“王妃都已经入门了,这做侍女的还这么猖狂!云宫可留不下这种人!赶紧的,回去收拾东西走人。”

白颜倾看了看自己身上素白的上衣和裤子,又瞧了瞧眼前的妇人。

默想道:她应许是云宫的掌事婆婆吧,她认不得王妃,却自己当成了侍女。

若是自述身份,失礼的是自己,为难的是她,该想个法子迷混过去才行啊。

“哎呀,婆婆啊,您瞧这一大早的,也就只有奴婢起得早,你却还要赶奴婢走,而且这还没到做事的时间呐”

“这天太热,屋子里又太闷,难道我们这做下人的连个自由空间都没有吗?”她甜美的声音略带了几分抱怨的语气。

杜娘心想,这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也是因为闷热而出来透透气,而且这云宫的杂事也并不在自己的范畴内,是有些多事了。

“即是如此,今日便放你一马,下次若再被我撞见了,就不像现在这番热心肠了”

白颜倾笑着应道,然后就低着头赶紧跑回去了,她径直地往前廊跑去。

啊……好久没有在大早上这样跑动了,以前在伯颜都是阿离叫自己起床,然后带着自己跑遍白宫的,现在却只有自己在跑。

白颜倾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一走神,不料一身的重力撞到了前面的来人,她痛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着急地向眼前人道歉。

待抬起头,是个熟人的面孔。

慕容羽惊诧道:“王妃?”

白颜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怎么出来了?”

“嘿嘿,我出来透透气”白颜倾挠了挠头,见他还是一身浅绿的衣裳,和钟爱手里的那把公子扇。

“嗯?王妃不是被阿云赶出来的?”

什么?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被那狗屎给赶出来的,不愧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啊。

“赶出来?我怎么可能会被他赶出来?”白颜倾勉强地笑了笑。

“你不知道,阿云这个人有很大的起床气,小的时候连他母妃都敢吼,所以没人敢跟他睡呢”慕容羽坏坏地说道。

白颜倾摆了摆手道:“哎~他睡得死沉死沉的,我出来了他都可能不知情呢”

慕容羽笑了笑,这女子,真的很不一般,就连说话方式都很独特。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薄衣,抱着胸笑道:“看样子王妃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外面风大,小心不要着凉了”

白颜倾顿时恍然大悟,急着道:“对对,我要回去套个衣服,不然我这王妃架子真的没了,嘿,下次见”

她说完一溜烟又跑了。

慕容羽笑了一番,见她身体恢复了,自己也挺欢心的,不过刚刚她撞到了自己,心脏却很加速的在跳动着。

他突然料到,不对,我的三分热度呢?难道治好了?

慕容羽身上有个长期以来的毛病,他对任何事情都是三分热度,所以他所接触的东西很多,但精通的东西却很少。

唯独武功是与凌云逸一起学的,自己才能学有所成。

可自从遇见这个女子,那个三分热度好像就消掉了一般,自己做什么事都很热情。

白颜倾回到了房中,走到屏风后面,寻找自己的衣服,可是都没有。

会不会被青莞那丫头拿去洗了,然后又忘记带回来?也是有可能的,这半吊子丫头,好吧,我再回去一趟倾城。

不料一转身,就碰上了一个人的胸膛,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好似闻久了就会睡着般。

“去哪了?”他语气极为平淡,就连他的喘息声都听得见。

可自己一见到他,怒气又鼓起来了,白颜倾仰起头看着他,摆出一副架子反问道:“这还需要向你禀报吗?”

凌云逸捏住了白颜倾的下颌,一丝放荡不羁的邪笑,对着眼看着她说道:“当然”

这时屏风后面进来了个人,谷辰端着一个盘子,恭敬说道:“云爷,该用早膳了”

凌云逸听后,微提高了嗓音,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道:“好”

谷辰放完就出去了。

凌云逸这才松开了手,抬起脚转身往回走。

白颜倾愣愣地站着,有些冷笑,“呵……呵呵呵”

这什么人啊,他简直不是人!

算了,自己心胸宽阔,他有起床气,他脾气不好,就不与他计较这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了,回去拿衣服重要。

白颜倾径直地无视了凌云逸,正要踏出房门。

“站住”

你说站住我就站住啊,哼,本公主偏不。

白颜倾打算一脚走出去,谁料到外面还站着俩,左边的谷辰和右边的谷景同时伸出了一只手,刚好挡住了白颜倾的出路。

好吧,看来也出不去了,白颜倾转过身,盯着那位正悠哉悠哉吃饭的人,顿时变脸嬉笑道:“王爷又有什么事吩咐啊?”

“过来用膳”

“……”

自己都几年没吃过早膳这个东西了,她翻着白眼嘀咕道:“我不用早膳”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

行,看在这是你的地盘上,本公主再忍。

白颜倾走到桌边坐了下去,一脸不情愿地拿起勺子,一小口地喝着小碗里面的薏仁粥。

这气氛实属不舒服,白颜倾看着眼前的人,他却没啥异样,她则一直在大脑里搜寻着话题。

&nbbsp;对了,听说大臣都是要上早朝的,他是六王爷,为何他没去,白颜倾边喝边问:“你不用上早朝吗?”

“父王批本王一天假”

“哦!”

凌云逸挑了挑眉,好似看出了她内心的焦躁,突然开口问道:“昨晚可有人来过?”

白颜倾听到这个问题时有些诧惊,又仔细回想了昨晚那个红瞳男子,他貌似也没啥可疑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否定答道:“没有”

凌云逸挑了挑眉,又反问道:“当真?”

昨晚的确来过人了,窗户的墙角上还有些土灰,而那人是从窗外进来的。

白颜倾猜想着也许他已经发现了,如果自己说了有来过人,他还会一直问下去,搞不好会以为自己在私会,而且自己也不认识那个红瞳男子,否认了也不会怎样。

“就算有人来过,我也不知情啊,我醒来时青莞就在我身旁,不信你去问问那丫头”

凌云逸知道青莞的本性,若是撞见了人,肯定会传到自己耳朵里,既然那人是在青莞来之前,那她也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便低下头喝着粥淡淡道:“好,吃吧”

……

苏府,白竹正在为苏可欣梳妆,苏可欣看着铜镜的自己,回想了白云山的事,那泣血人猴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六王妃怎么样了?”苏可欣的声音娇美带着几分娇弱。

“听说已经醒来了”白竹每天早上都要替自家小姐去云宫送糕点,云宫里面有什么事自然是知道的。

“好,下午我们过去看看”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了个人,只听得一个娇媚声音:“这环境真不错啊,空气也好清新呢”

她们都被吓了一跳,苏可欣立马起身和白竹走了过去。

白竹提高了嗓音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大胆!”

梦紫怡慢悠悠地走向她们,语速不紧不慢道:“这还轮不到一个丫头给我问话”

苏可欣想到她既然能从苏府一声不响地进来,那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还别有目的,但是她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她对白竹说道:“阿竹,你先去准备早膳”

白竹的眼神时不时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但还是应道就出去了。

苏可欣看着她问道:“你是谁?”

梦紫怡微着笑说道:“小女梦紫怡”

“梦影山庄的人?”

“看来苏小姐还不算大家闺秀,既然听说过我,那应该能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只要不是外族人,梦影山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早在几百年前这已经是出了名的地方了。

“不过我可没什么东西要卖给梦影山庄的”

“但苏小姐有我要买的东西”

苏可欣看向了她。

苏言鑫正徒步走了过来,他要来看看自家妹妹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希望苏小姐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考虑好了,就立马行动吧,梦影山庄是不会亏待你的”

梦紫怡说完就走了,刚好和苏言鑫擦肩而过。

苏言鑫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像是青楼女子的步姿,可气质却另有别说,很是不解阿欣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苏言鑫走进了房里,问道:“阿欣,刚刚那个人我怎么没见过?”

苏可欣倒不惊讶他会问这个问题,因为每次有人来找自己,他都是这样问的。

她也很习惯答道:“难不成我的朋友哥哥都认识?”

苏言鑫听到这话就大笑了起来,眉开眼笑说道:“看来阿欣没被吓傻,这我就放心了”

“哥哥可听说六王妃醒了?”

“嗯,她倒是挺幸运的,落在泣血人猴那还大难不死,这应是史上第一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人”

“可她也就是一般的人”

“阿欣,你了解过她吗?她可是从伯颜族来的,外来人和我们都有很大的区别,是不是一般人都说不定”

苏可欣想到梦紫怡刚刚说的话,她又沉思了一番。

这个世界仅有三个国家,长安,伯颜族和圣族,唯有伯颜族是个小国。

长安与伯颜素来交好,俩位王上也互称兄弟。

白王的小女儿——九公主白颜倾。

她好武却不喜文,使得性子非同八个姐姐,她有着男孩子的豪爽气概,看通世事不着低俗边界,极品非她莫属。

这一年她恰好及笄,又尚未定亲,白王便派她去长安和亲,促使俩国更加交好。

很遗憾的是世子爷白无离,他本不属伯颜人,由于从小流浪,被白后收养在了膝下,他便与白颜倾一起长大,成为了青梅竹马的关系,俩人也是情意相投。

他们屡次向白王提出了结亲的要求,白王也都通通无视,不给否认也不给回复。

白无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变成其他人的囊中物,他是不忍心的,而她是不愿意的。

白颜倾怀着被迫无奈的心情来到了长安城,在云宫拾到了一个好丫鬟青莞,青莞跟她讲解了这里的人情世事,关于自家云爷的风光大事。

以及众多世家小姐的爱慕,尤其是苏府苏可欣小姐,仗着她父亲苏丞相是安王面前的红人,

和自己喜得沈妃娘娘的疼爱,天天都往云宫跑,不晓得的人真的会误以为他俩有关系。

虽听这丫头一番的讲解,白颜倾也没有一丝触动的心思,只愿能赶紧被那王爷休了,自己好去找阿离。

在长安几十天的生活,白颜倾认识了几位公子,个个都生得俊俏无比,风流倜傥,但在性格方面颇有差异。

霸道无情的凌云逸——长安六王爷,潇洒豪迈的慕容羽——长安慕容少主;

可爱稚气的凌晨霄——长安小王爷,夜闯云宫的红瞳男子——还不晓得身份的家伙;

自然少不了她的阿离,耐心妥帖的白无离——伯颜世子。

还有的就是,胆怯高傲的苏可欣——苏府大小姐,温和可亲的凌政——长安王,乖巧懂事的青莞;

恭敬如一的谷辰谷景,凶神恶煞的泣血人猴,以及还未打过招呼的苏言鑫,苏可欣的兄长。

在白颜倾大婚当日,长安是一片红红火火的景象,但伯颜族却是一片硝烟弥漫。

白王白后和八位公主全都战死,没有留下一个子民,伯颜族彻底被灭了。

由于没有白王的玉玺,没办法称王,这个地方就变成了无人管辖的地界。

新婚第一天,凌云逸就知晓了伯颜的事,他依然很镇定,面容没有一丝的破绽,他下了个死命令——若是传到六王妃耳朵里,一律斩杀!

因此白颜倾一直被瞒着。

白王料想伯颜族会有今天的局面,早早就让白无离去长安城安顿下来,并且嘱咐他——一定要保护好小九,千万不能让她受伤。

白无离知道,小倾是蓝色血系,这种血在世上是很稀有的,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了,各个都会疯狂地抢蓝血基因。

所以他一定要守护好她,守护她一生一世。

白无离入了梦影山庄,结识了当家人梦紫怡,梦紫怡,至于庄主,还未曾谋面过。

梦紫怡,一位久经沙场的江湖中人,她有着女人般成熟稳重的心态,经常身穿紫色衣裳,游荡在长安城各个角落。

梦影山庄是做买卖的,你有好东西给我,我便有好情报赠你。

白无离不是梦影山庄的客人,他是属于这里的一份子,想要生存,也只能帮着做事,否则只能一辈子被锁在梦影山庄的屋子里。

梦紫怡给了他一个买卖,要他亲口告诉伯颜九公主,安王不顾与白王的兄弟情义,将她的家族一扫而尽,回报他的便是可自由出入梦影山庄。

就在中秋之夜,霸道六王爷带着认怂九公主出来大街游玩,赏月,放莲灯,许愿。

白颜倾许的是只望能再见到阿离;而凌云逸许的是,一生一世只为身边的人。

虽然自己与她允诺过假成亲,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就是自己动了心。

她的事他都很上心,他看不得她对其他男子嬉笑,甚至看不得她对自己弟弟凌晨霄的耍闹。

他一直想问她,为什么她对其他人和对自己的差别很大?难道是对自己有偏见?

但由于他的性子,问不出口,要也是她自己主动说出来。

他不愿看到她受伤,在白云山的事,泣血人猴对她的人身攻击,她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血丝。

颤抖的手向她脖颈侵去时,他万分焦急的心终于松了几分,还好,还有气息。

原本跟自己无关的泣血人猴,他没有丝毫的印象,可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他恨不得将那人猴蹂躏至死。

他知道她家族的事却不想让她知情,他怕她伤心。

新婚第一天的他,连夜赶着到伯颜收回此地,只愿能减少她一份痛苦,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怎么告诉她这个骇人的消息。

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可这几十天的生活,他了解到她心里有一个人,她每夜都会叫出口的名字——阿离,她好似很想他。

可是,独占欲爆表的他是不容许他的女人心中有着另外一个男人。

他一直在找机会,一直想要问一下那个阿离是谁,他一直在忍着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

说不定那阿离是一条小猫小狗呢。

凌云逸怀着自我安慰的心情,憋屈着过了几十天的生活。

谁都没有想到,白颜倾更不能料到,自己今夜竟然会碰到阿离。

但他却是一脸的不高兴,那个落寞的眼神,自己是第一次见,当他把那件事说出口的时候,白颜倾的心脏好似骤停了般。

她眼神就定在了白无离的眼睛里,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

她在心里徘徊过千万次,在脑海里回想过无数次,她都不想相信,怎么可能,安王和父王的关系明明很好的,怎么可能会呢……

她一整天飘忽不定,把自己锁在倾城的房里,不出去,不想出去,更不想见光。

她需要再仔细琢磨一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的,安王不可能会杀害父王母后的,不可能不可能……

入夜十分,一轮明月挂在暗色的天空中,少了一闪一闪的小眼睛,廖显得有些孤寂。

只见倾城里有位青衣女子一直在门外晃来晃去,嘴也不停地犯嘀咕。

“公主啊,你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什么吖,也不出来吃些东西,肚子肯定饿坏了”

“可是今日沈妃娘娘又病倒了,云爷不得不进宫探望”

“到现在云爷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自从昨夜公主回来,就精神恍惚着,而且云爷的脸色也不好看,青莞不知道,不清楚为何公主又回倾城?

难不成是被云爷赶回来的?明明前几日他俩挺好的,说说笑笑自己看着也很高兴。

可就一夜之间,他俩似乎又隔离了。

这时,慕容羽着急地跑了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急忙问青莞:“王妃呢?”

青莞像看到了救星般的激动,跺着脚急着说道:“公主她她在房里,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羽爷,你快点想想办法让公主出来吧”

慕容羽什么都没想,走到房门,一脚把门踢开了,然后向青莞说道:“你快去膳房弄些吃的过来!”

“好好”

青莞看到还有羽爷在,就放心许多了,揪着衣角赶忙跑了去。

慕容羽一进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亮光,但依旧弥漫着她的芳香。

他隐约看见有个人坐在地上,就像一座没有灵魂的肉体,死气沉沉般。

他走到了她身边,蹲了下去,轻声道:“王妃?”

白颜倾一听到有人的声音,立马抱了过去,又大声哭了起来,抽泣着。

她的眼泪一直流不停,但自己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想止住眼泪,可这眼泪就像大水流一样,停不下来也止不住,她不得不往他衣服上擦了去。

痛哭嘶声道:“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子的……阿离,阿离肯定骗我,他肯定是骗我的,可是阿离是不会骗小九的……”

只听到身旁的人微声道:“对不起”

白颜倾突然顿住,抽泣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猛的推开了慕容羽,眼神格外的凄厉看着他,冷笑道:“呵,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他们可是我的父王母后!”

“你们凭什么瞒着我?!”

“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死了的!我还这么快活的过了这么多天!”

她越想就越气,可心就越痛,眼泪它又不自觉地流下来了,又开始抽泣了起来。

微颤着音道:“他们肯定恨死小九了,怎么办,我也好恨我自己,怎么会这样子,明明说好的,明明都说好要等小九回去的……”

以前的场景随即全都浮现在白颜倾的脑海中,历历在目,好似就是刚发生的一样,很清晰,他们都很开心,小九也是。

&nnbsp;母后的微笑,父王的慈爱,姐姐们的关爱,他们在一起玩耍着,逗着小时候的小九。

她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老鹰捉小鸡,每次都是大姐姐当鸡妈妈,二姐姐当坏老鹰,她们都很爱小九。

她有点感受不到空气了,就好像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氧气,很难受很难受,是不是自己也快要窒息了。

今日早晨醒来,白颜倾忽然想到母后给自己的新婚礼物,她缓过神来,赤着脚急忙跑到妆台前。

打开了那个小柜子,把里面砖红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小盒子的做工很是精巧,上面的人儿神采奕奕,就像是母后与小九般。

她轻轻打开了盒子,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块蓝色的,父王的玉玺。

她出了神地盯着这块玉,脑海没有任何画面,心也出奇的安静。

这个小盒子是在离开伯颜族的那天,母后亲手递给她的。

她此时很想问白后:“母后啊,你给小九玉玺做什么啊?小九拿着没用啊”

“你是不是跟父王抢过来的啊?你抢了父王的玉玺,父王怎么办啊?”

可是好像问不了,没人可以问了。

曾经小九以为我们都可以如此快乐下去,以为这个世界很和平,以为不会有坏人的存在,以为……

你们每每都给小九最好的,每每都不让小九受伤,每每都护着小九……

她又回想起了那个早上,看到父王母后落寞哀伤的眼神,自己还很天真的以为,是父王母后舍不得小九离开。

还傻傻地跟他们说,要等小九回去。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应该是一片无人的荒地了吧。

阿离说是安王杀了父王母后,阿离与小九是最亲的,阿离肯定不会骗小九的。

她泪汪汪的眼睛突然充满了仇恨,心里想的是“凌云逸”这个名字。

既然如此,就让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来陪葬吧!

她走到衣柜边,从自己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兜里,她要找时机,等待凌云逸,然后杀了他。

而此时进来的是慕容羽,她可不想伤及无辜的人,她哭着哭着就累了,装着晕过去了。

慕容羽急忙接住她,然后把她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心疼地看着她已红肿的眼睛,她哭了很久了吧。

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点燃了小盏灯,屋子瞬间亮了起来,霎时有了一些生机。

他坐在榻边,不眨眼地看着她,他还记得之前那个调皮活泼的她,对任何事都看得开的她。

她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她治好了自己的三分热度。

但什么都逃不过命运,命运给了她最好的,可到了时候,自会给她致命伤。

希望她能坚强地度过这段时间,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

白颜倾微微睁开了眼。

静悄悄的屋子倒感到有些惊悚,她摸了摸身上的匕首,紧紧地握着它,她的心也是很纠结。

他,到底该不该杀?

回头想想,这个男人对自己挺不错的,虽然有时是霸道无理了点,但从他眼里看得出,他心里有自己。

可却又是太巧了,安王就是他父皇,他父皇杀了我父王,我不找他儿子报仇,难道要杀去安王宫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她唤了青莞,让她帮自己把凌云逸请过来,说有事要与他商讨一下。

青莞这丫头倒很听话,心地也不坏,从一开始就如此,若她不是丫鬟,白颜倾还真要以为是她上辈子欠自己的。

青莞把凌云逸唤过来了,很明显他也是着急赶回来的,他一边要照顾母妃,一边还担心着云宫里的某个人。

从昨夜开始,他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也不晓得河岸上那个男人跟她说了什么。

在马车上,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若不是点了她的穴,都可能会翻车。

走回云宫的路上,她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她什么都不说,也不发脾气,始终阴沉着脸。

他也受不了这种感觉,反倒自己也跟她倔了起来。

她不理自己,自己也不会理她。

但就在刚刚,阿羽赶到安王宫,喘着气向自己诉说。

他这才晓得了她为何生闷气,原来那个男人是伯颜族的人,他专门寻她说那件事的。

自己本来还在犹豫着要如何跟她开口,既然有人抢先一步,那便听天由命吧。

毕竟他知道,生老病死是常有之事,就算不是这个时候死,以后也会死的,只不过比较提前死了罢。

若是让白颜倾知道自己的夫君这么想,她恨不得会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眯着眼的白颜倾听到了微轻的开门声,和那轻快的脚步声,她感受到了那股自带王者的气场。

他,来了。

她紧紧握着匕首的玉手,已经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他来到自己的跟前。

待凌云逸坐在了床榻上,看着那个安静的人儿,他欲要伸出手碰碰她的面颊。

不料她忽然睁开眼,有把锋利的刀横向自己冲刺过来。

凌云逸反应得很快,他迅速起身躲开了这一刀,但看着眼前的人,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节奏。

白颜倾坐起了身子,出手第二刀,她的速度很快,猛的向眼前的人刺去。

她没有任何的畏惧,只要能杀了他,一切都足矣。

凌云逸看她这番急促模样,他故意性地不躲开,硬生生地让那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她顿时呆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刺进去了,刺进去了,可…为何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几下,微颤着音道:“你怎么不躲开?”

只听得他淡淡的一句话,“如果能让你好受点,那也值了”

她握着匕首的手很无情的从那肉体拔了体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把他的白衣溅了一身。

这一拔,却使他痛苦万分,好似那部位就是自己的心头肉,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白颜倾急忙丢掉手上的匕首,下了床,赤着脚将地上的人拖到床榻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刺了他,现在却要给他包扎,到底还是自己的心不够狠了。

倒了些金疮药,拿起胶布将他的伤口包起来。

凌云逸恢复了意识,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好似就是之前自己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也竟无察觉,原来在很早时候就对她心动了。

待她的手准备缩走的时候,凌云逸忽然抓住那只手,把它摁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问道:“阿倾,感受到我的心了吗?”

凌云逸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一直以来的他,都是靠着平淡无奇的语言生活的,从未说过这么细腻的话。

可这句为何,自己能如此云淡风轻的问出口?

白颜倾没有回他的话,更没有看他的眼睛,她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整理药箱。

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很没用的入了他的套。

其实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更震惊的,她知道他的性子,如此霸道无情的人这句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被他这一句话的触动,白颜倾也忘记了她是来干嘛的。

凌云逸看着她猝不及防的模样,突然就笑出了声。

原来,比自己情商更低的还有她。

听到这嘲笑声,白颜倾心中顿时恼火,因此搜寻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她是要来杀他的。

凌云逸不曾想到,她竟会嘟着嘴生气地对自己说,“你别得意,下一次就是你的忌日了”

她说完这话,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这话听着倒是无情,可凌云逸听着,却是别番风味。

他见她不在自己面前哭闹,心里便安稳了几分。

当阿羽跟自己说起她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也会心疼。

而此刻,她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白颜倾,那个才是真正的她,如此美好的女子,不应该被痛苦围绕着,因为——不适合。

后来的很多次,白颜倾都没有如愿,她不是不敢,而是,对这个男子,下不去手。

她反反复复询问了自己好多次,还找了青莞那丫头为自己解说。

白颜倾厚着脸皮问青莞:“小莞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对夫妻,女的不得已要刺杀男的,可终究下不去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颜倾生怕青莞会发现异端,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要去杀她家云爷,她岂不是会来把我给杀了啊!

但青莞没有一丝地犹豫,她很自然地说道:“因为爱情”

……

白颜倾刚听到这回答时,对青莞翻了个大白眼,一脸嫌弃看着这个黄花大少女。

她一个人回到屋子后,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仔细地想了想。

因为爱情?真的是这样吗?

白颜倾再次见到红瞳男子时,是在苏可欣弃教的前一个夜晚。

她正在浴桶里悠闲地沐浴着,那个男子就闯了进来。

他一身的黑衣装,不去当刺客可惜了。

等等,刺…刺客,难不成他真的是来杀我的刺客?

可是我并没有结交什么仇人啊,应该不是刺客吧。

丢掉这个问题,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长安男子都有着深闯闺阁的癖好吗?尤其是在自己沐浴的时候。

早来晚来你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上一次是凌云逸,这次,是这家伙。

还记得当时的凌云逸,是直接将她从浴桶中抓起。

眼睛还特么的犀利盯着自己,他自己不害臊我都害臊啊,他就不晓得我还是个女孩子家家吗?

自己不过就给他戴了一小会绿帽子,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他至于专门跑到倾城来警告自己吗?

而这位不像凌云逸那么霸道,他独闯进来,然后他呆住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浴桶里的女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

白颜倾不晓得他此刻的心境,只是在心里取笑着他。

难不成这家伙被我的美色所迷倒了?

哈哈哈,这般想着自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然后白颜倾顺着他视角看去,看到自己右手腕上的伤口又复发了,流出几滴水蓝色的鲜血。

这个伤,是被苏可欣的丫鬟所致的。

受教的时候,白颜倾根本没料到苏可欣会搞这一出,更没料到她竟会叫一个丫头来虐自己。

她急忙伸出左手捂住那道蓝色的血丝,冷冷地说了一句,“还不出去?”

那红瞳男子才愣过神,慌张一秒后就立即跑走了。

白颜倾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回想着刚刚那男子,很是困窘。

他是不是看到了这蓝血啊,这可如何是好,母后曾经告诉过自己,不得让别人知道,更不得让别人看到。

黑曜一口气冲到了深山里,背靠着树身,一身戾气的他突然慌张了起来。

他的红瞳眼在这黑夜里是格外的渗人,却又是很清澈邪美。

他想起了阿姐说过的话,他自己有个孪生兄弟,他继承了阿爹的红瞳眼。

而另外一个继承了阿娘的蓝色血系。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拥有蓝血的,竟是位女子,还是伯颜族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好似是有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

因年纪还小,他记不清那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记得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黑夜里,那个同龄孩子,失踪了。

伯颜族和圣族有着极强的深仇大恨,不灭了它一族圣族就无法生存下去。

那一天他亲自出马,率领一大批黑军,毁了伯颜这个地方。

却没料到,白王还藏了一个小女儿在长安,是阿姐命他亲手去杀了九公主。

可她流着的,却是阿娘的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回事?

难道是阿姐记错了?那个孪生兄弟其实是个女儿身?是白王捡了去的孩子?

黑曜想不起来,他越是想深究,他的脑袋就越痛。

他捂着头向树身狠狠地撞了过去。

这一撞,终于使他恢复过来,脑袋不痛了,他也不再想了。

只是他额头流了一处鲜红的血,他也不觉得痛,他用手向额头轻轻碰去,那伤口便愈合了。

翌日晌午,白颜倾硬生生地将苏可欣气走了。

她既然敢来整自己,就不怕自己反咬过去吗?

也就因为这件事,凌云逸不搭理她好长的一段时间,他在用无言告诉白颜倾,他对她的这番做法很不满意。

毕竟人家好心好意来传教于你礼数知识,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白颜倾记得她当时也不太过分,就只是在苏可欣坐的椅子上放了一条假蛇,只是在水壶里放了十几条会动的虫子。

谁料到她一眼看到茶杯里的东西,吓得晕了过去。

她以为她只是怕深山老林里的野兽,没想到就连几只小虫子都被吓昏过去了。

白颜倾不知道,因为她搞了这件事,害得苏可欣大半个月不敢喝水。

想喝水时,总会很仔细地检查那杯底,当她看到有一丝茶叶粒在水里游着时,都吓得把茶杯扔了出去。

白颜倾也不知道,因为苏可欣,这件事就传到了沈妃娘娘的耳朵里。

沈妃娘娘狠狠地训了凌云逸一顿,凌云逸本是不知情的,被他母妃这一说,他才知晓。

他母妃命他每天都要亲自去苏府一趟,替她看望苏可欣。

因为是母妃的命令,他没得违抗。

母妃喜爱苏可欣,可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苏可欣没有感觉,她却还硬要把苏可欣掰给自己。

而他此刻的心情,是很想开口骂骂白颜倾的,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这个世家小姐。

你们各个都有背景,你是伯颜九公主,有着白王撑腰;而她有着母妃撑腰。

难的是他自己。

在自己的计划里,明明算着白颜倾会乖乖听她受教,却不料她竟会出手。

经历了这件事,凌云逸彻底让白颜倾和苏可欣断绝了来往。

导致白颜倾这几日过得都很无趣,既没有人来整自己了,自己也没得去耍别人了。

然后,她就想出宫去找阿离。

自从在中秋之夜见过一面,到现在已有半个来月了。

白颜倾虽贵为六王妃,但她的话还是没有威慑力的,仅对于云宫的人来说。

毕竟这云宫还是那狗屁王爷的地盘,那些下人当然是服从自家主子啦。

他给自己下个死命令就算了,就连那可怜的青莞也不放过。

整个云宫的人,就属她和青莞比较特殊,过着一种没得出宫的生活。

凌云逸是有多怀疑自己会整啥喽子啊,哎。

所以,这段时间,白颜倾整日吃喝拉撒睡,得空了就去玩玩小花小草,想起了就晒晒太阳,讲不准,自己也能光合作用长了一株小草出来。

经历了生死离别的事,白颜倾也成长了不少,坦然地接受了伯颜族的事实,学会了理智思考问题,懂得了有些话该不该说。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凌云逸说的话。

他说“大婚当日,安王就在云宫,也并没有派兵去伯颜”

其实那日她也知晓安王就在云宫,毕竟还要行叩三拜礼,而安王当日就坐在厅上,自己也看到了他那慈祥可亲的面孔,怎么想他也不会派兵去杀害父王的。

自己却因为一时的仇恨被蒙蔽了双眼,急性子的她冲动地断定了结果。

可为什么,这是阿离亲口告诉自己的,他为什么要撒谎?

本来处在一个安逸的世界里,突然被一些不明来历的东西闯了进来,是个人,都会被冲昏头脑。

而降临在白颜倾的身上,却是整个族人被灭,包括自己的家人,这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也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才害得凌云逸受伤,害得青莞瞎担心,害得慕容羽被陷害。

那个骇人的消息就在一夜之间爆发了出来,长安子民都在指责当朝帝王,安王才不得不开始调查此事。

这一查,就查到了慕容山庄的头上,慕容山庄是个做大生意的地方。

所有出战的兵器、战士们身上的铠甲、以及最强威慑力的火药都可以在慕容山庄采购到。

而战事爆发的前几天,慕容山庄卖出了一大批火药,少主慕容羽本不知晓此事,是庄里的一个小厮通报给他。

当他问起那人是谁时,那小厮说全都身着黑衣裳,戴着黑面具,看不清人脸,就付钱那个头领讲明了身份,说他们是安王的密探。

刚听到这件事的慕容羽并没有怀疑什么,既然是安王的手下,卖了就卖出去吧。

白颜倾知道自己的家族被杀害时,慕容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他担心她。

他一直在云宫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他怕她会想不开,看她一天一天消沉下去的时候,自己是有多想去拉她一把。

可是,这种事情需要她自己突破,他没法插手,也不能插手。

直到了安王下令说要彻查此事时,慕容羽才慢慢回想起之前那小厮说的话,他这才心慌了起来。

安王的密探?可是从未听阿云讲过啊,而且按照安王的处事方式,他理应不会安排密探去干这种事。

要么就是安王亲自来采购,要么直接派个太监来。

这么一想,都通了,原来他们都入圈套了。

敌在暗我在明。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主谋考虑到安王是不会承认的,便把这罪名全都扣在慕容山庄上。

他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有的就只是推理,可在这种情况下,安王只会先保自己的名声,其他人怎样他还真不在乎。

当慕容羽赶回慕容山庄时,就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山庄已被熊熊烈火掩盖住了。

那些小厮都跪在地上,向少主讲明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慕容羽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也都暴起,原以为少主会顿时大发雷霆的。

可慕容羽只是抬起手,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无事,领了银子,大家都回家去吧”

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做太多复杂的表情又有什么用呢?还能把慕容山庄恢复原样吗?

慕容羽为了陪伴那个白颜倾,最后,他的名声败裂了声败裂了,他的家没了,他也就随着破产流浪街头了。

可他却感觉值得,他的三分热度是她治好的,用物质作为代价并不亏什么。

物质这种东西还可以赢回来,但没有她,他的感官是回不来的。

白颜倾不知道慕容羽有三分热度这个毛病,她只知道她欠了他一些东西。

她想去安慰他,想去道个歉,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见到他,那些话全都噎住了,看他依旧像以往那副潇洒的样子,又何必再提及他的伤心事呢。

就这样,只要慕容羽去了云宫,白颜倾都会主动去找他玩,她也不在乎凌云逸的心情了,因为现在需要安慰的人是慕容羽。

而另外一边——苏可欣,已经对白颜倾恨之入骨了,她害得自己难受了一个多月,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

身体全都干得无法说出口,水灵灵的人彻底被她活生生搞成一个稻草人。

既然你让我不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过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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