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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命运最喜的就是糊弄人类

 

入夜十分,一轮明月挂在暗色的天空中,少了一闪一闪的小眼睛,廖显得有些孤寂。

只见倾城里有位青衣女子一直在门外晃来晃去,嘴也不停地犯嘀咕。

“公主啊,你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什么吖,也不出来吃些东西,肚子肯定饿坏了”

“可是今日沈妃娘娘又病倒了,云爷不得不进宫探望”

“到现在云爷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自从昨夜公主回来,就精神恍惚着,而且云爷的脸色也不好看,青莞不知道,不清楚为何公主又回倾城?

难不成是被云爷赶回来的?明明前几日他俩挺好的,说说笑笑自己看着也很高兴。

可就一夜之间,他俩似乎又隔离了。

这时,慕容羽着急地跑了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急忙问青莞:“王妃呢?”

青莞像看到了救星般的激动,跺着脚急着说道:“公主她她在房里,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羽爷,你快点想想办法让公主出来吧”

慕容羽什么都没想,走到房门,一脚把门踢开了,然后向青莞说道:“你快去膳房弄些吃的过来!”

“好好”

青莞看到还有羽爷在,就放心许多了,揪着衣角赶忙跑了去。

慕容羽一进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亮光,但依旧弥漫着她的芳香。

他隐约看见有个人坐在地上,就像一座没有灵魂的肉体,死气沉沉般。

他走到了她身边,蹲了下去,轻声道:“王妃?”

白颜倾一听到有人的声音,立马抱了过去,又大声哭了起来,抽泣着。

她的眼泪一直流不停,但自己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想止住眼泪,可这眼泪就像大水流一样,停不下来也止不住,她不得不往他衣服上擦了去。

痛哭嘶声道:“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子的……阿离,阿离肯定骗我,他肯定是骗我的,可是阿离是不会骗小九的……”

只听到身旁的人微声道:“对不起”

白颜倾突然顿住,抽泣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猛的推开了慕容羽,眼神格外的凄厉看着他,冷笑道:“呵,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他们可是我的父王母后!”

“你们凭什么瞒着我?!”

“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死了的!我还这么快活的过了这么多天!”

她越想就越气,可心就越痛,眼泪它又不自觉地流下来了,又开始抽泣了起来。

微颤着音道:“他们肯定恨死小九了,怎么办,我也好恨我自己,怎么会这样子,明明说好的,明明都说好要等小九回去的……”

以前的场景随即全都浮现在白颜倾的脑海中,历历在目,好似就是刚发生的一样,很清晰,他们都很开心,小九也是。

&nnbsp;母后的微笑,父王的慈爱,姐姐们的关爱,他们在一起玩耍着,逗着小时候的小九。

她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老鹰捉小鸡,每次都是大姐姐当鸡妈妈,二姐姐当坏老鹰,她们都很爱小九。

她有点感受不到空气了,就好像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氧气,很难受很难受,是不是自己也快要窒息了。

今日早晨醒来,白颜倾忽然想到母后给自己的新婚礼物,她缓过神来,赤着脚急忙跑到妆台前。

打开了那个小柜子,把里面砖红的小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小盒子的做工很是精巧,上面的人儿神采奕奕,就像是母后与小九般。

她轻轻打开了盒子,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块蓝色的,父王的玉玺。

她出了神地盯着这块玉,脑海没有任何画面,心也出奇的安静。

这个小盒子是在离开伯颜族的那天,母后亲手递给她的。

她此时很想问白后:“母后啊,你给小九玉玺做什么啊?小九拿着没用啊”

“你是不是跟父王抢过来的啊?你抢了父王的玉玺,父王怎么办啊?”

可是好像问不了,没人可以问了。

曾经小九以为我们都可以如此快乐下去,以为这个世界很和平,以为不会有坏人的存在,以为……

你们每每都给小九最好的,每每都不让小九受伤,每每都护着小九……

她又回想起了那个早上,看到父王母后落寞哀伤的眼神,自己还很天真的以为,是父王母后舍不得小九离开。

还傻傻地跟他们说,要等小九回去。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吗?应该是一片无人的荒地了吧。

阿离说是安王杀了父王母后,阿离与小九是最亲的,阿离肯定不会骗小九的。

她泪汪汪的眼睛突然充满了仇恨,心里想的是“凌云逸”这个名字。

既然如此,就让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来陪葬吧!

她走到衣柜边,从自己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兜里,她要找时机,等待凌云逸,然后杀了他。

而此时进来的是慕容羽,她可不想伤及无辜的人,她哭着哭着就累了,装着晕过去了。

慕容羽急忙接住她,然后把她脸上的泪水都擦干,心疼地看着她已红肿的眼睛,她哭了很久了吧。

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点燃了小盏灯,屋子瞬间亮了起来,霎时有了一些生机。

他坐在榻边,不眨眼地看着她,他还记得之前那个调皮活泼的她,对任何事都看得开的她。

她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她治好了自己的三分热度。

但什么都逃不过命运,命运给了她最好的,可到了时候,自会给她致命伤。

希望她能坚强地度过这段时间,而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

白颜倾微微睁开了眼。

静悄悄的屋子倒感到有些惊悚,她摸了摸身上的匕首,紧紧地握着它,她的心也是很纠结。

他,到底该不该杀?

回头想想,这个男人对自己挺不错的,虽然有时是霸道无理了点,但从他眼里看得出,他心里有自己。

可却又是太巧了,安王就是他父皇,他父皇杀了我父王,我不找他儿子报仇,难道要杀去安王宫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她唤了青莞,让她帮自己把凌云逸请过来,说有事要与他商讨一下。

青莞这丫头倒很听话,心地也不坏,从一开始就如此,若她不是丫鬟,白颜倾还真要以为是她上辈子欠自己的。

青莞把凌云逸唤过来了,很明显他也是着急赶回来的,他一边要照顾母妃,一边还担心着云宫里的某个人。

从昨夜开始,他就发现她不对劲了,也不晓得河岸上那个男人跟她说了什么。

在马车上,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若不是点了她的穴,都可能会翻车。

走回云宫的路上,她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她什么都不说,也不发脾气,始终阴沉着脸。

他也受不了这种感觉,反倒自己也跟她倔了起来。

她不理自己,自己也不会理她。

但就在刚刚,阿羽赶到安王宫,喘着气向自己诉说。

他这才晓得了她为何生闷气,原来那个男人是伯颜族的人,他专门寻她说那件事的。

自己本来还在犹豫着要如何跟她开口,既然有人抢先一步,那便听天由命吧。

毕竟他知道,生老病死是常有之事,就算不是这个时候死,以后也会死的,只不过比较提前死了罢。

若是让白颜倾知道自己的夫君这么想,她恨不得会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眯着眼的白颜倾听到了微轻的开门声,和那轻快的脚步声,她感受到了那股自带王者的气场。

他,来了。

她紧紧握着匕首的玉手,已经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只欠他来到自己的跟前。

待凌云逸坐在了床榻上,看着那个安静的人儿,他欲要伸出手碰碰她的面颊。

不料她忽然睁开眼,有把锋利的刀横向自己冲刺过来。

凌云逸反应得很快,他迅速起身躲开了这一刀,但看着眼前的人,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节奏。

白颜倾坐起了身子,出手第二刀,她的速度很快,猛的向眼前的人刺去。

她没有任何的畏惧,只要能杀了他,一切都足矣。

凌云逸看她这番急促模样,他故意性地不躲开,硬生生地让那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她顿时呆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刺进去了,刺进去了,可…为何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几下,微颤着音道:“你怎么不躲开?”

只听得他淡淡的一句话,“如果能让你好受点,那也值了”

她握着匕首的手很无情的从那肉体拔了体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把他的白衣溅了一身。

这一拔,却使他痛苦万分,好似那部位就是自己的心头肉,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白颜倾急忙丢掉手上的匕首,下了床,赤着脚将地上的人拖到床榻上。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刺了他,现在却要给他包扎,到底还是自己的心不够狠了。

倒了些金疮药,拿起胶布将他的伤口包起来。

凌云逸恢复了意识,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好似就是之前自己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也竟无察觉,原来在很早时候就对她心动了。

待她的手准备缩走的时候,凌云逸忽然抓住那只手,把它摁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问道:“阿倾,感受到我的心了吗?”

凌云逸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一直以来的他,都是靠着平淡无奇的语言生活的,从未说过这么细腻的话。

可这句为何,自己能如此云淡风轻的问出口?

白颜倾没有回他的话,更没有看他的眼睛,她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整理药箱。

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很没用的入了他的套。

其实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更震惊的,她知道他的性子,如此霸道无情的人这句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被他这一句话的触动,白颜倾也忘记了她是来干嘛的。

凌云逸看着她猝不及防的模样,突然就笑出了声。

原来,比自己情商更低的还有她。

听到这嘲笑声,白颜倾心中顿时恼火,因此搜寻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她是要来杀他的。

凌云逸不曾想到,她竟会嘟着嘴生气地对自己说,“你别得意,下一次就是你的忌日了”

她说完这话,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这话听着倒是无情,可凌云逸听着,却是别番风味。

他见她不在自己面前哭闹,心里便安稳了几分。

当阿羽跟自己说起她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也会心疼。

而此刻,她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白颜倾,那个才是真正的她,如此美好的女子,不应该被痛苦围绕着,因为——不适合。

后来的很多次,白颜倾都没有如愿,她不是不敢,而是,对这个男子,下不去手。

她反反复复询问了自己好多次,还找了青莞那丫头为自己解说。

白颜倾厚着脸皮问青莞:“小莞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对夫妻,女的不得已要刺杀男的,可终究下不去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颜倾生怕青莞会发现异端,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要去杀她家云爷,她岂不是会来把我给杀了啊!

但青莞没有一丝地犹豫,她很自然地说道:“因为爱情”

……

白颜倾刚听到这回答时,对青莞翻了个大白眼,一脸嫌弃看着这个黄花大少女。

她一个人回到屋子后,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仔细地想了想。

因为爱情?真的是这样吗?

白颜倾再次见到红瞳男子时,是在苏可欣弃教的前一个夜晚。

她正在浴桶里悠闲地沐浴着,那个男子就闯了进来。

他一身的黑衣装,不去当刺客可惜了。

等等,刺…刺客,难不成他真的是来杀我的刺客?

可是我并没有结交什么仇人啊,应该不是刺客吧。

丢掉这个问题,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长安男子都有着深闯闺阁的癖好吗?尤其是在自己沐浴的时候。

早来晚来你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上一次是凌云逸,这次,是这家伙。

还记得当时的凌云逸,是直接将她从浴桶中抓起。

眼睛还特么的犀利盯着自己,他自己不害臊我都害臊啊,他就不晓得我还是个女孩子家家吗?

自己不过就给他戴了一小会绿帽子,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他至于专门跑到倾城来警告自己吗?

而这位不像凌云逸那么霸道,他独闯进来,然后他呆住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浴桶里的女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的。

白颜倾不晓得他此刻的心境,只是在心里取笑着他。

难不成这家伙被我的美色所迷倒了?

哈哈哈,这般想着自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然后白颜倾顺着他视角看去,看到自己右手腕上的伤口又复发了,流出几滴水蓝色的鲜血。

这个伤,是被苏可欣的丫鬟所致的。

受教的时候,白颜倾根本没料到苏可欣会搞这一出,更没料到她竟会叫一个丫头来虐自己。

她急忙伸出左手捂住那道蓝色的血丝,冷冷地说了一句,“还不出去?”

那红瞳男子才愣过神,慌张一秒后就立即跑走了。

白颜倾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回想着刚刚那男子,很是困窘。

他是不是看到了这蓝血啊,这可如何是好,母后曾经告诉过自己,不得让别人知道,更不得让别人看到。

黑曜一口气冲到了深山里,背靠着树身,一身戾气的他突然慌张了起来。

他的红瞳眼在这黑夜里是格外的渗人,却又是很清澈邪美。

他想起了阿姐说过的话,他自己有个孪生兄弟,他继承了阿爹的红瞳眼。

而另外一个继承了阿娘的蓝色血系。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拥有蓝血的,竟是位女子,还是伯颜族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好似是有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

因年纪还小,他记不清那个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记得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黑夜里,那个同龄孩子,失踪了。

伯颜族和圣族有着极强的深仇大恨,不灭了它一族圣族就无法生存下去。

那一天他亲自出马,率领一大批黑军,毁了伯颜这个地方。

却没料到,白王还藏了一个小女儿在长安,是阿姐命他亲手去杀了九公主。

可她流着的,却是阿娘的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回事?

难道是阿姐记错了?那个孪生兄弟其实是个女儿身?是白王捡了去的孩子?

黑曜想不起来,他越是想深究,他的脑袋就越痛。

他捂着头向树身狠狠地撞了过去。

这一撞,终于使他恢复过来,脑袋不痛了,他也不再想了。

只是他额头流了一处鲜红的血,他也不觉得痛,他用手向额头轻轻碰去,那伤口便愈合了。

翌日晌午,白颜倾硬生生地将苏可欣气走了。

她既然敢来整自己,就不怕自己反咬过去吗?

也就因为这件事,凌云逸不搭理她好长的一段时间,他在用无言告诉白颜倾,他对她的这番做法很不满意。

毕竟人家好心好意来传教于你礼数知识,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白颜倾记得她当时也不太过分,就只是在苏可欣坐的椅子上放了一条假蛇,只是在水壶里放了十几条会动的虫子。

谁料到她一眼看到茶杯里的东西,吓得晕了过去。

她以为她只是怕深山老林里的野兽,没想到就连几只小虫子都被吓昏过去了。

白颜倾不知道,因为她搞了这件事,害得苏可欣大半个月不敢喝水。

想喝水时,总会很仔细地检查那杯底,当她看到有一丝茶叶粒在水里游着时,都吓得把茶杯扔了出去。

白颜倾也不知道,因为苏可欣,这件事就传到了沈妃娘娘的耳朵里。

沈妃娘娘狠狠地训了凌云逸一顿,凌云逸本是不知情的,被他母妃这一说,他才知晓。

他母妃命他每天都要亲自去苏府一趟,替她看望苏可欣。

因为是母妃的命令,他没得违抗。

母妃喜爱苏可欣,可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苏可欣没有感觉,她却还硬要把苏可欣掰给自己。

而他此刻的心情,是很想开口骂骂白颜倾的,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这个世家小姐。

你们各个都有背景,你是伯颜九公主,有着白王撑腰;而她有着母妃撑腰。

难的是他自己。

在自己的计划里,明明算着白颜倾会乖乖听她受教,却不料她竟会出手。

经历了这件事,凌云逸彻底让白颜倾和苏可欣断绝了来往。

导致白颜倾这几日过得都很无趣,既没有人来整自己了,自己也没得去耍别人了。

然后,她就想出宫去找阿离。

自从在中秋之夜见过一面,到现在已有半个来月了。

白颜倾虽贵为六王妃,但她的话还是没有威慑力的,仅对于云宫的人来说。

毕竟这云宫还是那狗屁王爷的地盘,那些下人当然是服从自家主子啦。

他给自己下个死命令就算了,就连那可怜的青莞也不放过。

整个云宫的人,就属她和青莞比较特殊,过着一种没得出宫的生活。

凌云逸是有多怀疑自己会整啥喽子啊,哎。

所以,这段时间,白颜倾整日吃喝拉撒睡,得空了就去玩玩小花小草,想起了就晒晒太阳,讲不准,自己也能光合作用长了一株小草出来。

经历了生死离别的事,白颜倾也成长了不少,坦然地接受了伯颜族的事实,学会了理智思考问题,懂得了有些话该不该说。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凌云逸说的话。

他说“大婚当日,安王就在云宫,也并没有派兵去伯颜”

其实那日她也知晓安王就在云宫,毕竟还要行叩三拜礼,而安王当日就坐在厅上,自己也看到了他那慈祥可亲的面孔,怎么想他也不会派兵去杀害父王的。

自己却因为一时的仇恨被蒙蔽了双眼,急性子的她冲动地断定了结果。

可为什么,这是阿离亲口告诉自己的,他为什么要撒谎?

本来处在一个安逸的世界里,突然被一些不明来历的东西闯了进来,是个人,都会被冲昏头脑。

而降临在白颜倾的身上,却是整个族人被灭,包括自己的家人,这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也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才害得凌云逸受伤,害得青莞瞎担心,害得慕容羽被陷害。

那个骇人的消息就在一夜之间爆发了出来,长安子民都在指责当朝帝王,安王才不得不开始调查此事。

这一查,就查到了慕容山庄的头上,慕容山庄是个做大生意的地方。

所有出战的兵器、战士们身上的铠甲、以及最强威慑力的火药都可以在慕容山庄采购到。

而战事爆发的前几天,慕容山庄卖出了一大批火药,少主慕容羽本不知晓此事,是庄里的一个小厮通报给他。

当他问起那人是谁时,那小厮说全都身着黑衣裳,戴着黑面具,看不清人脸,就付钱那个头领讲明了身份,说他们是安王的密探。

刚听到这件事的慕容羽并没有怀疑什么,既然是安王的手下,卖了就卖出去吧。

白颜倾知道自己的家族被杀害时,慕容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他担心她。

他一直在云宫的某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他怕她会想不开,看她一天一天消沉下去的时候,自己是有多想去拉她一把。

可是,这种事情需要她自己突破,他没法插手,也不能插手。

直到了安王下令说要彻查此事时,慕容羽才慢慢回想起之前那小厮说的话,他这才心慌了起来。

安王的密探?可是从未听阿云讲过啊,而且按照安王的处事方式,他理应不会安排密探去干这种事。

要么就是安王亲自来采购,要么直接派个太监来。

这么一想,都通了,原来他们都入圈套了。

敌在暗我在明。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主谋考虑到安王是不会承认的,便把这罪名全都扣在慕容山庄上。

他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有的就只是推理,可在这种情况下,安王只会先保自己的名声,其他人怎样他还真不在乎。

当慕容羽赶回慕容山庄时,就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山庄已被熊熊烈火掩盖住了。

那些小厮都跪在地上,向少主讲明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慕容羽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也都暴起,原以为少主会顿时大发雷霆的。

可慕容羽只是抬起手,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无事,领了银子,大家都回家去吧”

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做太多复杂的表情又有什么用呢?还能把慕容山庄恢复原样吗?

慕容羽为了陪伴那个白颜倾,最后,他的名声败裂了声败裂了,他的家没了,他也就随着破产流浪街头了。

可他却感觉值得,他的三分热度是她治好的,用物质作为代价并不亏什么。

物质这种东西还可以赢回来,但没有她,他的感官是回不来的。

白颜倾不知道慕容羽有三分热度这个毛病,她只知道她欠了他一些东西。

她想去安慰他,想去道个歉,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见到他,那些话全都噎住了,看他依旧像以往那副潇洒的样子,又何必再提及他的伤心事呢。

就这样,只要慕容羽去了云宫,白颜倾都会主动去找他玩,她也不在乎凌云逸的心情了,因为现在需要安慰的人是慕容羽。

而另外一边——苏可欣,已经对白颜倾恨之入骨了,她害得自己难受了一个多月,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

身体全都干得无法说出口,水灵灵的人彻底被她活生生搞成一个稻草人。

既然你让我不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你过好到哪里去。

苏可欣乔装打扮,一个人亲自去了梦影山庄。

梦影山庄与她做过一次买卖,她把''''凌云逸和白颜倾何时出宫的消息’卖给了梦影山庄,而此时她要去讨回报。

她寻到了梦紫怡,虽是第二次见面,但俩人的谈话却很投合。

谁都不知道,也没人知道,她们商量了什么。

现在白无离有得随意进出梦影山庄的身份,可他没得心情。

他整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喝着闷酒。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现在他就好像是个线上木偶,时时刻刻被人提拉着。

外头的消息全被梦紫怡封得死死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打探到,也不知道自从那晚后,小倾怎么样了。

白无离能知道的,就是她会很痛苦,很煎熬,甚至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他后悔将此事跟她说了去,他后悔做了这个买卖。

有得随意进出的身份又如何?照样没有安稳的心情不是吗?

黑曜回到圣族,向阿姐诉明了九公主的情况。

他阿姐是圣族的圣女——黑菱。

她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应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她仅比黑曜大了五岁,可她却显得很沧桑,就像是看清了世上所有的事,没有什么事可以开心起来了。

她比黑曜多了很多复仇的心理,你如果问她,你还有红心吗?她可能会很了当地说,我已经没心了。

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特别是对下贱的人,她看不来那些人,因为在那些人的身上,就像看到了阿娘和自己的影子,她会遇到一个杀一个。

她杀人成性,入了麻,已经出不来了。

黑曜从小就是听着阿姐的话长大的,阿姐的话就是命令,他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他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只要是阿姐说的,全都是对的。

因为他这十几年,就只有阿姐陪在他身边,是阿姐陪着他一起成长。

他看懂了阿姐的眼睛,前几年的阿姐,总是被噩梦惊醒,醒来后都在偷偷地流泪,不敢入睡的她又呆呆地坐了一整夜。

阿姐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一双红瞳眼看到了。

那时他在心里默默想,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不想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傍晚,黑曜又来到了云宫,当然这次不仅仅是来寻黑令的,还带上了阿姐的新命令。

那个黑令丢失了好几个月了,他丢失的那个晚上,已经把所有经过的地方都检查了遍,可就是没有寻到它的踪迹。

唯独马车上的那位女子,还未搜过身。

黑令是可以召集几十万的黑军,见黑令如见黑王。

他不得不摸清云宫所有的路线,只为了,能寻到马车上那位女子的踪迹。

可能这时候突然问他一句,云宫某个丫鬟的住房在哪里,他也能很顺溜地回答出来吧。

此时,白颜倾正在倾城里玩耍,她借着白月的亮光,独自在耍着匕首。

她一边耍一边想着,杀那个狗屁王爷是不可能了,只能擒贼先擒王,可那只王自己都没猜到,一点线索都没有,出宫回伯颜她又出不去。

她恨死他了,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关在这个偌大的圈子里。

他呢,一整天也见不着人影,好歹自己还是个六王妃吧,啥事也都不跟自己说,总是独来独往,他以为他是逍遥客啊!

她恨不得跑到他面前,歇斯底里地问他:“我长得像卖国贼吗?!”

“唉,可是……就连慕容羽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几天他也不来找自己玩了”

“连带个话的小小厮都没有,就没人晓得我会无聊致死吗?”

白颜倾越想就越憋不住,不由得向着天大叫道:“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赐一只猴给我耍耍啊?!”

忽的,白颜倾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下子就淡定了起来,然后四处张望。

难不成上天真的显灵了?

嗉……只见有个黑影从屋脚跑了过去。

白颜倾小心翼翼地起身,弯着腰拿着匕首,又小心翼翼地走向那边——漆黑阴森的屋脚。

她的这番动作实属让人笑话,不晓得的人以为她就是个小贼。

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听得那屋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像是——一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在啃食。

白颜倾能察觉到的,那是只有尾巴有手有脚,有嘴巴有鼻子有耳朵,还有毛的!

这是什么怪物……云宫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越是想就越要探个究竟。

但心里还是有点畏惧的,毕竟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好几只怪物,我也只能撒腿跑啊。

她停住了脚步,一阵冷风从她身边经过,她暗暗感觉到背后有丝凉意加诡异。

她想回头看,可是阿离曾经告诉过:半夜最好不要回头看,否则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白颜倾顿时全身冒了热汗,手上的匕首握着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她该不该回头看呢?到底该不该?

她不信鬼神之说,就算有这东西,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若今晚被自己遇上了,那也算是开了个眼界,没有亏还赚了呢。

她放下心中的遐想,准备转身,不料她这一动,就被背后的人猛地推在了屋墙上。

!!?!?

只见又是那个红瞳男子!

他为什么!?每次找自己都是一既如往的方式?

这是他第一次找自己采用的动作,为什么这次还来一遍?而且人长得帅就算了,话还不多!

第一次见到他,像是个火药桶,随便一句话都可能引爆的那种。

第二次像个呆子,傻就不说了还愣了个半天!

那这次呢?他又想搞啥子?

哎,可惜了这红瞳眼,真的太引人瞩目了,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我也好想要,要不然把它挖出来装在自己眼睛里吧?刚好手上有一把匕首。

白颜倾正想动手,没想到黑曜的动作更快,一下点住了她的动脉穴,将她手上的匕首上的匕首甩出了三米之外。

随即,伴随着一个声音入了耳。

“把黑令交出来!”

这语气,简直没有感情。

白颜倾缓过神后寻思了一番,?黑令?难不成他是黑令之主?

再看看他这一身棕红装和红瞳眼,傲世不可欺的样子,倒也挺适合召唤几十万的黑军。

等等,黑…黑军,他…他难道是圣族之神—黑曜神主?

吼!……不是吧,我白颜倾怎么搞到这号危险人物?

听母后说过,圣族和伯颜族早在几百年前就水火不容了。

不过……

呵呵…既然黑令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吗?

若归还于他,讲不准会引发世界大战呢,她可真的承受不起这个“卖国贼”的称号啊。

白颜倾双手抱胸,一副潇洒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再说,这黑令,我都还没见过,它长啥子样?一块石头还是一块木头?”

她瞟了一眼黑曜,只见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表情,冷冷的眼神,没有温度的面容。

白颜倾又悠悠地说起来,“而且,你我也就两面之缘,上一次你闯进我闺房,我就大度饶了你”

“可上上一次,公子你这么直接,难不成我们认识?”

黑曜冷哼着,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所触动,依旧冷漠道:“你若不交出来,别怪本宫手下不留人”

他说着就抬起了他的右手,轻松地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白颜倾的热汗一秒转化成了冷汗,不免揪了下心。

现在的自己处于弱势,若他真的一掌拍了下去,自己岂不就一命呜呼了啊,她还不想死,她还需要去寻找仇人呢。

而黑曜抬起手,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人,毕竟她身上还流着阿娘的血系,怎么想他都不会对她动手的。

白颜倾一直盯着他的红瞳眼,黑曜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若被外人看了去,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动作。

但此时俩人心中都各有想法,白颜倾怕他动手,黑曜就想拿回黑令。

白颜倾脑子一直在转动,她就想找个办法迷混过去。

e……要不然卖个萌撒个娇?

白颜倾睁大了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很是动人,装可爱模样说道:“大哥啊,我还是个孩子啦,我怎么可能会拿你的东西嘛?”

只见他还是一副傲娇冷模样,看来这招对他不管用啊!

本公主都豁出去了,他怎么连个和气的表情都不给自己!

她正想再说一些废话时,黑曜突然嘴角上扬,轻轻捏住了白颜倾的下颌,一副大灰狼的语气说道:“本宫长得像大哥?”

…………

这个人,怎么比凌云逸还会撩人啊!

可现在这种情况,想必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先讨好了。

“那那小哥?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我身上真的没有你说的那块石头或者木头。”

“本宫长得像小哥?”

……

哇靠!你到底想怎样啊!?

白颜倾委屈得想落泪了,怎么还带这般欺负人的。

黑曜冷哼了一声,然后放开了她。

“算了,若本宫发现你身上有黑令,就不像今天这样放过你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后,又说道:“还有,本宫名叫黑曜”

说完后,他踏上轻功就飞走了。

白颜倾捏了一把汗,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嘀咕着道:“黑药,真的是个黑药,不过他真的挺帅的耶”

“虽然给人感觉很冷,但是比那个狗屁王爷通情达理多了”

这天晚上,白颜倾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从膳房拿了几壶烈酒,抱着它们偷偷地往倾城跑去。

她也不担心那狗屁王爷了,都没见到他人影四五天了,今晚他也不一定回得来。

她潇洒地坐在地板上,一整壶一整壶地灌着自己。

还一边吟着诗:“举头望明月啊,低头思故乡”

“何时才能回伯颜,何时才能会阿离?”

不过尝到这酒味就像是全身解脱了般。

啊……酸爽!

“什么烦恼什么无趣全都死一边去吧!”

只不过,自己喝着喝着却醉了。

她又默默想起了在伯颜族的美好时光,十几年了,真的一晃眼就过去了。

到底是人心叵测还是命运捉弄,伯颜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没了呢?

还有父王母后和姐姐们,自己也未曾听他们说过有何仇家,又为什么会?

白颜倾一边喝着酒又一边冷笑着。

她渐渐又想起了白无离,那个身着白衣的他,永远都是这么温柔的他。

再次见面,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呢?

可巧的是,凌云逸正好回来了,而且还要找白颜倾谈事。

他找来了倾城,一推开她的房门,这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酒味。

他的额头瞬间冒了个川字。

白颜倾看到进来的人,眼花缭乱的她看不清眼前人,她二话不说立马跳到了他身上,抱住他。

傻兮兮的笑着道:“阿离,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她眯着眼睛用自己的脸在他的脸上蹭了又蹭。

嘴也不停嘀咕着:“真舒服啊……”

很糟糕的就是,她不知道凌云逸此时的脸,黑得已经不能再黑了。

她倒好,吃他豆腐还把他当成别的男人。

白颜倾蹭着蹭着,就蹭到了他的嘴角边。

她更不知道,她现在是引火自焚,欲擒故纵!

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个性无能的男人,都会把这个女人吃掉!

凌云逸狠狠地吻住了她,猛的将她扑倒在床上。

懵懵的,白颜倾的第一次,就献给了他。

翌日早晨,白颜倾捂着万分疼痛的头部,微微起了身,这一动,就感觉全身被掏空了般。

但是她记不起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她就只知道自己在喝酒,然后就醉倒了,然后好像是在做梦,然后梦到了阿离,之后就没印象了。

突然肚子一阵一阵的滚动,她不由得忍住痛楚跑去如厕。

晚膳时,凌云逸在四周张望,没有瞧到她的影子,他就先坐下用膳了。

白颜倾从如厕过了来,脸色有些苍白,像是虚脱了一样,可自己的肚子依然好难受。

她一直在心里痛骂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叫你喝这么多!现在酸爽了吧!

她捂着肚子向凌云逸走去。

然后她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看到是红烧肉时,突然胃就一番汹涌,她紧捂住嘴转身跑出去干呕了起来。

怎么回事……红烧肉很好吃的啊,白颜倾越想红烧肉,越是干呕得厉害,难道是喝太多酒导致的吗?

凌云逸见状,猛的放下筷子,起身跑了过去,扶住白颜倾,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nbsp;白颜倾有点心虚不敢说出口,毕竟是她自己盗的酒,谁知道他今早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这厮不是还有一道死命令嘛——凡是云宫女子一概不能碰酒。

她掩饰着摇摇头说道:“应是昨日吃错了东西,现在肚子还闹着脾气。”

凌云逸一番滋味地看着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撒谎也不带全,一身的酒味。

他又想了想昨夜的狂欢。

呵,不过昨夜自己也满足了,就放过你这一次吧。

“本王去叫御医过来”

“不用”

凌云逸没有在意她的话,他依然很执着要去叫谷辰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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