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
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在高高的树杈上有一个鸟窝,是一对喜鹊夫妇搭起来的巢。每天天刚放亮,这对喜鹊夫妇便起床了,似乎是怕影响主人的休息,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喳喳着,好像是在商量着一天的日程安排,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的情话。等到到天光大亮,院子里有了动静,这对喜鹊才放开声地欢唱起来,还不时地在树枝间来回地跳动着,等到到全家人都起来的时候,这对喜鹊便双双飞出去觅食去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在树下静静地观察它们。它们一身相同的黑白相间的衣服,带着几分庄重又透着几分喜气,好像是时下流行的情侣装。在它们身后都有一条长长的黑色的尾巴,极似那些行动优雅气度非凡的绅士。它们飞翔的姿势更是让人觉得它们是尊贵的,是非同凡俗的,不论在什么时候总是那么舒展那么地从容不迫。偶尔它们也会在院子安静的时候,从树上飞落下来觅一些撒落在地下的米粒,或者是在荷缸边找点水喝。它们从树上飞落的时候,伸展着翅膀几乎看不到翅膀的扑打和抖动,就那样静静地舒展自如地滑落下来,一双脚稳稳地触到地面以后,向前轻走两步,收起翅膀,轻着声叫上一声两声,似互是在相互轻声的诉说,又似小声的呼唤。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它们反剪着双手在庭前信步,好不惬意。
它们是一对模范夫妻,同出同归,同栖同宿,恩恩爱爱,情意绵绵,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它们来梧桐树上做巢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没见过它们之间起过争吵,哪怕是高声大气地说话,似乎也没有过。我想要是论起鸟类里感情的坚贞者也不过如此吧。在阳春的三月里,忽然它们开始单独飞出去觅食,一只飞回了,另一只再飞出去,起初我有些纳闷,是不是感情出现不和了,但也没听过它们之间起过什么争执。过了些时日忽然就明白,它们是有了爱的结晶,留下的一个是在巢里孵小喜鹊呢。果真又过了几天,真就有几声柔柔软软稚嫩的鸣声从窝里传出来,一家人高兴的不得了。就多预备下些米粒和干干净净的水在树下,以备天气不好时它们方便下来觅食。大约一个月后,两只小小的喜鹊开始从窝里往外探头,它们似乎是在探看这个世界所带给它们的新奇。一双小翅膀,不时地扑腾着,为将来的飞翔做着准备。进入夏天,一双小喜鹊羽毛丰满了,身体也逐渐长大了,便随父母飞出巢穴,开始自己去觅食。终于有一天,一双小喜鹊,单独飞出去了,开始独立的生活,在离父母不远处搭建起新的鹊巢,并组建起了新的家庭。
祖母时常说,喜鹊是报信、报喜的吉祥鸟。你要是听到喜鹊喳喳叫,就要有客人来到了,或者有喜事登门了。有时还真的能让这对喜鹊夫妇给报准了呢。别的先不说,只要一听到喜鹊的喳喳叫声,这一天的心情似乎也高涨起来了呢!说真的,喜鹊的叫声对于我来说似乎还有着另一种特殊的意义。
多年前,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时候,正是人们所说的诗的年龄,满脑子里充满了诗的情思。整天就是想着一些句子的排列组合。记得曾给喜鹊写下过这样的一个句子:“曾听过天国之水潺潺\而叠翅于银河之上渡了双星。\你这天堂的鸟啊\而今却飞临于我的河堤\飞临于我的河堤\只为叫一声\晴”写完了连同另外几首小诗一同寄了出去。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以后,一天清晨起床,竟有喜鹊的叫声不断地传来。到了中午我收到一本杂志,那里面竟有我的一首小诗。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编辑老师的慧眼,同时也感谢喜鹊所给我带来的这个好消息。不好意思地说,从那以后说迷信远了点,我似乎都有点唯心了。一篇稿子发出去,便日日盼,夜夜盼,如果能听到喜鹊的鸣叫,那么这一天就觉得兴致高涨,干什么都有一股子用不完的劲,如果听不到喜鹊的叫声,心里头就会怅怅地没有多大情绪,徒增许多的失落感。
听老辈人说,喜鹊不是凡俗之鸟,不为世俗所鸣,不落尘俗之处。也许是因了那个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美丽神话传说吧,是牛郎织女的故事付与了喜鹊超凡脱俗的气质和让人景仰的美丽光环的吧。是啊,遥想七夕之夜,天宫里玉宇澄清,银河波澜不兴,在广阔的银河之上,一座鹊桥飞渡。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在喜鹊搭起的天桥上相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是何等的凄美,是何等的动人心肠!而承载起这段情事的喜鹊的翅膀,自然成了人们赞美讴歌的对象了。有一句成语叫玉汝于成,说的似乎就是这种成人之美的行为吧。
“鹊桥”一词便在传说中美丽,在青年男女的心头上构筑。以至于后来形成了一个著名的词牌就是因它而起的。那个词牌就叫做“鹊桥仙”宋代一位叫秦观的大词人曾写过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飞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要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此词一出,不知倾倒了多少少男少女。以至于在他以后的近千年间,不知有多少飞鸿情笺相传着这阙词。结尾处这句让人心生无限缠绵的话语更是在青年人之中代代传唱万年不衰!
喜欢这种鸟,喜欢它有一个喜兴的名字,喜欢它们从容高贵的样子,喜欢它们热情洋溢的鸣叫声,喜欢它们风雨相伴不离不弃的情爱,喜欢它们翅膀上载负的那个美丽的神话传说,喜欢它们带给人心灵的愉悦。真的,我喜欢在清晨我的书窗外时常能听到,那悦耳的喳喳鸣叫声,仿佛是老朋友的诉说。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在高高的树杈上有一个鸟窝,是一对喜鹊夫妇搭起来的巢。每天天刚放亮,这对喜鹊夫妇便起床了,似乎是怕影响主人的休息,先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喳喳着,好像是在商量着一天的日程安排,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的情话。等到到天光大亮,院子里有了动静,这对喜鹊才放开声地欢唱起来,还不时地在树枝间来回地跳动着,等到到全家人都起来的时候,这对喜鹊便双双飞出去觅食去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在树下静静地观察它们。它们一身相同的黑白相间的衣服,带着几分庄重又透着几分喜气,好像是时下流行的情侣装。在它们身后都有一条长长的黑色的尾巴,极似那些行动优雅气度非凡的绅士。它们飞翔的姿势更是让人觉得它们是尊贵的,是非同凡俗的,不论在什么时候总是那么舒展那么地从容不迫。偶尔它们也会在院子安静的时候,从树上飞落下来觅一些撒落在地下的米粒,或者是在荷缸边找点水喝。它们从树上飞落的时候,伸展着翅膀几乎看不到翅膀的扑打和抖动,就那样静静地舒展自如地滑落下来,一双脚稳稳地触到地面以后,向前轻走两步,收起翅膀,轻着声叫上一声两声,似互是在相互轻声的诉说,又似小声的呼唤。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它们反剪着双手在庭前信步,好不惬意。
它们是一对模范夫妻,同出同归,同栖同宿,恩恩爱爱,情意绵绵,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它们来梧桐树上做巢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没见过它们之间起过争吵,哪怕是高声大气地说话,似乎也没有过。我想要是论起鸟类里感情的坚贞者也不过如此吧。在阳春的三月里,忽然它们开始单独飞出去觅食,一只飞回了,另一只再飞出去,起初我有些纳闷,是不是感情出现不和了,但也没听过它们之间起过什么争执。过了些时日忽然就明白,它们是有了爱的结晶,留下的一个是在巢里孵小喜鹊呢。果真又过了几天,真就有几声柔柔软软稚嫩的鸣声从窝里传出来,一家人高兴的不得了。就多预备下些米粒和干干净净的水在树下,以备天气不好时它们方便下来觅食。大约一个月后,两只小小的喜鹊开始从窝里往外探头,它们似乎是在探看这个世界所带给它们的新奇。一双小翅膀,不时地扑腾着,为将来的飞翔做着准备。进入夏天,一双小喜鹊羽毛丰满了,身体也逐渐长大了,便随父母飞出巢穴,开始自己去觅食。终于有一天,一双小喜鹊,单独飞出去了,开始独立的生活,在离父母不远处搭建起新的鹊巢,并组建起了新的家庭。
祖母时常说,喜鹊是报信、报喜的吉祥鸟。你要是听到喜鹊喳喳叫,就要有客人来到了,或者有喜事登门了。有时还真的能让这对喜鹊夫妇给报准了呢。别的先不说,只要一听到喜鹊的喳喳叫声,这一天的心情似乎也高涨起来了呢!说真的,喜鹊的叫声对于我来说似乎还有着另一种特殊的意义。
多年前,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时候,正是人们所说的诗的年龄,满脑子里充满了诗的情思。整天就是想着一些句子的排列组合。记得曾给喜鹊写下过这样的一个句子:“曾听过天国之水潺潺\而叠翅于银河之上渡了双星。\你这天堂的鸟啊\而今却飞临于我的河堤\飞临于我的河堤\只为叫一声\晴”写完了连同另外几首小诗一同寄了出去。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以后,一天清晨起床,竟有喜鹊的叫声不断地传来。到了中午我收到一本杂志,那里面竟有我的一首小诗。当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编辑老师的慧眼,同时也感谢喜鹊所给我带来的这个好消息。不好意思地说,从那以后说迷信远了点,我似乎都有点唯心了。一篇稿子发出去,便日日盼,夜夜盼,如果能听到喜鹊的鸣叫,那么这一天就觉得兴致高涨,干什么都有一股子用不完的劲,如果听不到喜鹊的叫声,心里头就会怅怅地没有多大情绪,徒增许多的失落感。
听老辈人说,喜鹊不是凡俗之鸟,不为世俗所鸣,不落尘俗之处。也许是因了那个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美丽神话传说吧,是牛郎织女的故事付与了喜鹊超凡脱俗的气质和让人景仰的美丽光环的吧。是啊,遥想七夕之夜,天宫里玉宇澄清,银河波澜不兴,在广阔的银河之上,一座鹊桥飞渡。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在喜鹊搭起的天桥上相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是何等的凄美,是何等的动人心肠!而承载起这段情事的喜鹊的翅膀,自然成了人们赞美讴歌的对象了。有一句成语叫玉汝于成,说的似乎就是这种成人之美的行为吧。
“鹊桥”一词便在传说中美丽,在青年男女的心头上构筑。以至于后来形成了一个著名的词牌就是因它而起的。那个词牌就叫做“鹊桥仙”宋代一位叫秦观的大词人曾写过一首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飞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要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此词一出,不知倾倒了多少少男少女。以至于在他以后的近千年间,不知有多少飞鸿情笺相传着这阙词。结尾处这句让人心生无限缠绵的话语更是在青年人之中代代传唱万年不衰!
喜欢这种鸟,喜欢它有一个喜兴的名字,喜欢它们从容高贵的样子,喜欢它们热情洋溢的鸣叫声,喜欢它们风雨相伴不离不弃的情爱,喜欢它们翅膀上载负的那个美丽的神话传说,喜欢它们带给人心灵的愉悦。真的,我喜欢在清晨我的书窗外时常能听到,那悦耳的喳喳鸣叫声,仿佛是老朋友的诉说。
壹、夜遇
我总是喜欢在夜深人寂的时候沏上一杯清香四溢的香茗,然后随手翻开案头的一本书,随着文字的律动去做一次心与神的遨游。
今夜我打开一本书,一本孔夫子在二千五百多年前修订成书的诗经。那是一本很有些年头的册子,竖排线装,纸是黄色的竹箔纸,已经变得很脆,稍稍用力翻动,它就会有一些碎屑从页面上断裂下来,所以翻动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地。我说不上它的具体的年头,是祖父或者说是曾祖父留下来的?已经没有人可以记起它的年代了,反正从记事起,它就在那架书橱里藏着了。
从书橱里把它翻出来时,它有身上蒙着一层经年的灰尘。轻轻地吹拂掉书上的尘土,不禁使我一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把它放在书桌上,信手一翻,是卫风氓六章章十句“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后面紧跟着两行小字是朱夫子的批注“此淫妇为人所弃,而自叙其事以道其悔恨之意也。”细细咀嚼不禁莞尔。想这个朱老夫子倒也耿直憨厚得可爱,他老人家的批注是以自己的喜好来评论人家的文字,合了他的意,高了兴便说会:“赋也!”“兴也!”不合他老人家的意,便会骂人家是:“淫奔之辞”看到朱老夫子的评语心下会意,不禁哧哧哂笑了两声。
“哼!什么唧唧歪歪的批注,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一个狞厉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倒把我给惊了一跳。急忙起身四处找寻,却不见任何踪影。心下暗想难道真就遇到了狐妖书仙什么的了?我定了定神,重又坐回桌前,不再有任何的声息,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说是一种臆想的结果。
“唉!”还是那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寻声暗问:“谁?谁在说话?是怪还是妖?”又是好一阵沉默,静地我都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好半天那个声音终于又传了过来了,幽幽怨怨,缥缥缈缈。像是空谷回音。“不是妖也不是怪,我就是你刚才读的那首诗里的那个妇人!”显然,声音是个略带沙哑的女声,说不上苍老,也说不上年轻。
我说:“开玩笑吧?二千六七百年前的人还会说话?”
“哼!真是无知得紧!”那个声音却愤愤地说。“你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个真实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这不,书上不是都有吗:她天生丽质,与一个后生相爱,后来却为这个无良后生所抛弃,自叙幽怨的身世,所以才有了这首诗歌。”
“这书上虽说也说了一些,但却不是全部。那些事都二千多年了,本不想再提了,提起来就让人伤心。”
“你看,这首诗里说得多好,把你的怨情描述的淋漓尽致,让所有读到的人都对你怀有莫大的同情!”
“虽说你读过了这首诗,可是真实的情况你还是一无所知。不要再读那本破书了,那本书让那个迂腐的朱熹给批歪了,你要是真想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一段故事,就阖上那本破书,听我来给你讲一讲那一段往事吧,我会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她的语气明显好了许多,心气似乎也平缓了一些。
我说:“那好哇,有人讲在她亲身经历的感情故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似乎是在寻找措辞,又似乎是有着千头万绪而不知从哪里开始梳理。声音又一次响起了,她说:“让我说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讲起,不如这样你跟我走一趟,去重历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吧。”
我说:“行,那就更好了!”
贰、市集
我闭起眼睛,摒息凝神,只一眨眼的工夫,我便来到一处很大的集镇上。人人都是长袍葛巾,麻履布袜。集市上引车卖浆者有之,贩夫走卒有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乱纷纷不绝于耳。而人最多最拥挤的地方,是一处蚕丝市。一个少女,虽说荆钗布裙,却光鲜得如春风里的百合花,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风吹衣袂,真就如下凡的仙子一般。在她的身边围着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目光犹如一只只灼热的太阳,直裸裸地照射在姑娘的脸上、身上,把姑娘的脸都晒得泛起了羞涩的红光。他们不仅是冲着她的丝来的,更多的年轻后生们是冲着少女的美貌而来了,但是却人人都是拿她所卖的丝来跟她搭讪。这个说姑娘:“这丝是怎么卖的?”那个说:“姑娘你的蚕丝咋就这么光滑呢?”
“真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绝色的女子!”我不禁也对那位姑娘赞了一句。
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哼!你难道也是一个见色起意之徒不成?”停了一下她又说:“那个少女就是当年的我。”
我说:“的确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二八佳人!”
“不许再胡说!”她有些嗔恼,不过比起刚才的话来却少了几分疾言厉色,听得出来她的心里也是有几分受用的。
一个文质彬彬的青衣后生,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分开人群,挤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目光湖水一样,纯净而又透明,看她时不像别人那样躲躲闪闪,他是那样的大胆,大胆地毫无顾忌,他把他的目光完完全全地投进了她的目光里,让她的目光躲都无处可躲,藏也没处可藏。他不措眼珠地看着姑娘说:“姑娘你能把你的丝让我看一下吗?”姑娘点头同意,并把一缕蚕丝递到后生的面前。后生手迎着姑娘的手去接,我分明看到后生接姑娘蚕丝的时候,在姑娘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姑娘仿佛被电流击到了一般,手轻微地震颤了一下,脸上立时就红霞涌现了。
后生接过蚕丝,依旧不错眼珠地望着她,说:“姑娘,这些蚕丝我全都买下了。”她微微一愣神,说:“上一集的时候你不是买了许多了吗?先就用完了吗?”后生说:“我娘说你的蚕丝太好了,让我多买一些,只有用你的丝织出来的绸缎才是这个世上最美的最漂亮的。”说着后生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布币,数也不数就拖过她的手放在了她的手里。然后他冲所有在场的人说:“这些丝我都买下了,这位姑娘的丝已经卖完了,请大家各自散开吧!散开吧!”人群渐渐散去却都有些依依不舍,走出去好远了,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向她张望。最后只剩下她跟后生,她的心里像揣了一只欢喜的小兔,时时在心头上蹦跳着拱动着。让她六神无主,让她意乱情迷。
“唉!”那个幽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那个该杀的下流坯子呀!他哪里是来买蚕丝呀,他分明是三番五次来找借口来接近我,也怪我当时青春年少情窦初开,一颗少女的心早就让他给打动了,迷住了。”
我说:“那个后生是谁?他对你可真算得上是有情有意。”
“唉!他就是那个挨千刀的下流坯子啊!”听着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一下明明了那个人就是后来抛弃她的那个男人。
“他叫什么?”
“休要跟我提起他的名字,就叫他下流坯子或者挨千刀的就行。再不就叫他白眼狼!”顿了一下她又说“要不你就叫他白脸吧!”
我说:“那就叫他白脸吧,这个名字倒是挺适合他的,你看他的脸的确是挺白的。”
她说:“随你吧,你爱叫啥就叫啥吧!”
我又问:“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沉吟了半天她说:“你就叫我桑女吧,当年我可是个采桑养蚕的好手!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一提起桑女的名字来谁人不知晓!”听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了几分得意!
我不禁赞了一句:“难怪有这么多的人喜欢你,追求你,原来你不仅有如花的美貌更是心灵手巧呀!”
“哼!要你奉承?”她的声音里居然有了几分可爱,几分顽皮。
叁、情定
虽说是初夏的天气了,可是那个太阳却偏偏不解人意,还是要早早地偏西了。集上所有的人都快散尽了。白脸后生说:“我真不愿离开这里、离开你,可是我的家离集镇很远,过了顿丘还要走三十里的路程,天黑前我得赶回去,因为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人来照顾。真希望有一天你我能一同赶回我们的那个家里!”少女心里最软的地方蓦地被撞了一下,有些生生地疼,而给她更多的感觉却是一股无比幸福的眩晕。桑女脸上微微飞起了红晕,有些羞涩地对后生说:“你还要走那么长的路,让我来送你一程吧!”默默地走在后生的后面,一直走到镇子西边的淇水桥上,手扶着栏杆,望着凝碧的流水静静流淌着,明镜一样的水面上倒映着一双人儿的身影,一个丰姿俊朗,一个楚楚婉约,他们的倒影离得是那样近,江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袂,搅在一起牵牵绊绊缠缠绵绵。
过了一水又一水,走了一程又一程。他们走出镇子已经好远好远了,可还是不愿分手,谁都不愿先说出再见,生怕一分离,就会成为永世的隔绝。一直送他到了顿丘,顿丘下是一片浓密的樗树林,他们不知不觉相跟着就走进了樗树林的最深处。林子里开满了百合花,浓郁的花香让人沉醉。白脸拉过了少女的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心潮澎湃着,用毫无顾忌的目光着她的目光。“你跟我一起走吧!做我的新娘,做我朝朝暮暮相依相伴的妻子!我会对你好,用愿用我的全部生命来对你好!用我全部的力量来照顾你,来爱护你,不让你受半点的委屈,让你永远都幸福快乐!”少女的星眸中早已有莹莹的泪光闪动了,她用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娇羞,喃喃地说着:“我愿意!我愿意!”白脸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得更紧了,他的唇灼热而又急燥,如同焦渴的旅人,逢到了久违的甘泉无限深情无限迷醉地啜饮着吮吸着,而她同样是那样急切那样焦渴,那样沉醉。在那悠远深长的吻里,天地不存在了,树林不存在了,时间也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激越如鼓的心跳,只有火焰的燃烧。他们几乎窒息在这巨大的幸福和甜蜜里了。后生的手不知何时已撩起了她的罗裙,蛇一样蜿蜓着扭曲着,向着她的胸前一寸袭进着,一阵阵的眩晕向她袭来,她感到了尤如灭顶之灾的潮水汹涌着无可阻挡。她几乎是绝望又似乎是渴望的呻吟着,可她分明是在说:“不要啊!不要啊!不能够!不能够!”终于她的手抓到了那只有力的、执着向前的手,使尽全身的气力将它带离那片隐秘的地带,可是刚刚带离,那只手就又义无返顾地寻了过来,他们就这样在胸口与肋骨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最终她用尽全部气力推开了他,挣脱了他的怀抱,她几乎要瘫软成一地无法收拾的水,可是她推开了他。她有气无力地近乎梦呓般地说:“不行,不行,这样真不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成婚。”后生一脸的沮丧,懊恼地说:“为什么?难道你心里头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少女说:“不是没有你,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怎么能没有媒人到我家里来提这桩婚事呢?不如你回去后找个媒人来我家提亲。我希望就在不远的秋收以后我们就能完婚!”白脸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太阳已经坠在顿丘后面了,白脸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对少女郑重地说:“好的,就以秋天为期,到时我会让媒人来提亲,然后就会娶你回家!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后生背着那些蚕丝走远了,桑女的心里空得没有一丝的着落,她知道她的心也跟随着后生走了,去了远方那个陌生的地方。
肆、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