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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分尸案

 

破案。

小小的会议室被挤得水泄不通,警局所有科室的警察都汇聚于此,他们的目光焦点是站在会议室中央的歇洛镜。歇洛镜是一个固守传统的侦探,拒绝使用ppt进行讲解,而改用手写和口述方式理清案件的脉络。

我坐在会议室的一角,看着歇洛镜在白板前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所有人入座完毕。现场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很兴奋吧,如此离奇的案子即将告破,而我们就是在歇洛镜后最先掌握真相的人。

将他的推理写成报导,然后卖给媒体应该能赚一大笔钱吧。

继最后一人落座完毕后,歇洛镜清了清嗓子,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那么,我们开始。首先由我来理清事件的时间脉络。”

歇洛镜说完便转过身,在白板上写下整起事件的时间线,边写边讲解道:

“酒店的服务生最后看见月芸是19点10分,尸体,来自井口分区负责摄影的刑警小林,小林所描述的现场过于离奇诡异,这令圆周很难相信这是现实发生过的案件。

“真想看一看现场啊,都过去两个星期了,找我们也无济于事啊。”

圆周丧气地说道。

“别说凶手了,就连嫌疑人都找不出几个,再这样下去,我们组肯定要挨骂了。”

木下如同被传染一般,与圆周一起说着丧气话。

“喂,镜花水月组,领导要求汇报调查进度。”办公室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褪色的皮夹克,不太宽松的t恤让他的啤酒肚看起来更明显。

“没有呢,还在调查。”圆周连头都懒得抬。

“你们组要尽快啊,不然这个月绩效全完了。”

“知道了。”

肥胖的男人离开了,他就是涟河警局的警部大熊。警部的概念,在云台市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在一般世界里,警部只不过是刑警以上一个阶级的职位,而云台市的警部还兼有“指导”的职责。指导,顾名思义,就是指导属下破案,同时也要组织小组进行搜查行动。警部未必具有很强的破案能力,类似于大学中的辅导员,重在强调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还需要独具慧眼,从优秀的刑警中挖掘侦探。另外,警部一般掌管着两到三个调查小组,每个调查小组人数在十人左右,大熊则同时掌管三个小组:镜花水月组,空中楼阁组,动力齿轮组。

圆周所在的小组,正是镜花水月组。小组的名称,通常由cprialpsychologyittee,即犯罪心理委员会讨论认定。不同类型的案件,将不同类型的调查小组接手,一个小组通常只有一种擅长的案件类型。

镜花水月组,擅长从虚幻的、脱离现实的事物中寻求合理的解释。

至于空中楼阁组和动力齿轮组,虽然同属于大熊麾下,但圆周并不了解另外两个组的破案手法,连合作也一次都没有过。就算如此,圆周还是认为这起案件应当由其他小组来侦破,这种猎奇杀人案实在不适合镜花水月组。

“木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圆周突然抬起头。

“嗯,你说。”

“请你去调查一下刘月芸的闺蜜——橘花,应该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秘密。”

“我明白了,那你呢?”

“我想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圆周坚信,他的老朋友会给他一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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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找我的原因,我大致猜到了。”

还没等圆周坐下,浩宏便先点出了对方的来由。

“不愧是你呀,浩宏。”

圆周说完,低着头寻找可以落座的地方。浩宏的家里实在太小,只有大概20平米左右,与其说是家,房间一词更适合当前的环境。为了节省空间,小小的房间里铺着榻榻米,被褥被胡乱地扔在角落,估计只有睡觉时才会铺起来。然而整个房间看起来并没有足够让人平躺的空间,一半的空间被衣柜和各类书籍塞的满满当当,剩余少的可怜的空间里居然还摆着一张两平米左右的茶几,圆周连寻找落座的地方都很困难。

“你呀,该不会是站着睡觉的吧?”圆周抱怨。

“被你发现了,天才们总是站着睡觉的。最近某瑞士科研团队开启一项科研活动,他们寻找了一百个测试人员,分为五十人一组。实验组每天站立睡眠8个小时,而对照组像平常人一样,躺在柔软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上8个小时。实验进行十天,实验结束后立即为所有参加测试的人员做数独测试,你猜结果如何?”浩宏边斟茶边说。

这家伙居然还有茶壶,圆周发出疑惑。

“我没兴趣。”

“实验结果显示,实验组做数独测试的速度比对照组要高上10,很神奇吧!”

浩宏饶有兴致地说。

“的确很神奇呢,那么请你每天都要站着睡觉。”

圆周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知道,浩宏一直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两人从大学时代开始相识,虽然圆周和浩宏的推理能力都很出众,但毕业后两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圆周选择进入警局,期待着未来一日能成为侦探。而浩宏没有选择工作,租了个房子整日研究推理。每当圆周在案件上遇到难题时,都会找浩宏请教,在他看来,浩宏才是当之无愧的名侦探。

“那篇报道我已经看过了,事件的全貌我已经大概掌握,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就问吧。”

浩宏语气平淡,不带一丝夸张的成分。

“你说,你已经掌握真相了?”

“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真相应该不会与我所想的相去甚远。那个叫歇洛镜的侦探,虽然很可惜地被杀害了,不过他的结论是正确的。”

“结论是正确的,那为什么案子还没结束?”

“关于他的结论,过会我会告诉你,先喝茶吧。”

浩宏示意圆周品茶,塑料杯子内已经倒满了热腾腾的铁观音。圆周用手指捏住杯口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由于力度拿捏不当,少许的茶从杯口溢了出来。

“哎呀,每次喝我的茶你都会搞洒。”浩宏笑着说道。

这是“茶杯诡计”,往塑料杯内倒满刚烧开的热茶,使对方无从下手。圆周每次来请教浩宏,必先接受一次茶杯洗礼。

“告诉我吧,结论是什么?”

“不要操之过急,这个案子比较复杂,关于那17个谜题,我会一步一步解释给你听。17个谜题中,有大半的谜题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同时解开。”

“一句话同时解开?”

“没错,1、2、3、4、5、7、9、10、13、14,这十个谜题是紧密相连的,而且都指向同一个真相。”

“可是,我完全看不出来这十个谜题之间的关联性。序号1到5可能还有点联系,可是后面5个实在是”

“十行代码只能转化为唯一的二进制编码,而一段二进制编码却能反编译为无数种可能的代码。同样的道理,看似毫无关联的十个疑点,只需要一个真相便可以全部化解开。推理之所以是推理,是一种从已知的信息出发,最终到达真相的过程。而不能反过来,从已知的真相逆推出线索。所以这十个疑点暂且放着不管,先从序号6的疑问入手。”

木下轻轻地敲门,很快对讲机内传出年轻女性的声音:

“您是哪位?”

“我是涟河警局的木下,请您配合我的调查。”

木下有些紧张,毕竟是独自一人前往独居女性的家中调查。

“警察?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请回吧!”对方关掉了对讲机。

木下有些发慌,眼看着就要空手而归,他拍打着房门,恳求对方的回应。

“橘花小姐,您不想看到曾经的挚友被人侮辱吧?”

没有回应。

“请你开门,我知道你很想中止网络暴力,我会协助你的!”

屋内静悄悄,木下心慌慌。毕竟是,倘若走近一看,便可发现这个名为大熊的男人曾获过17枚最佳警部徽章。

三个小时前,圆周的一通紧急电话吵醒睡梦中的大熊,这个肥胖的男人正准备宣泄怒气时,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案子告破的消息。于是他连忙赶到警局办公室,发现年轻的镜花水月组长早已等候在内。

经过两个小时的论证分析,真相逐渐浮出水面,眼看着要来到最后一个关头。

“你刚刚说,10个谜题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道破。”大熊将信将疑地问。

“没错,虽然听起来难题置信,不过真相只能是这个。”

圆周的声音沙哑,毕竟他整夜未眠,从浩宏家离开后便直奔警局。他正在透支身体的最后一点精力,将事件的真相诉之于众。

“穿着连衣裙和黑丝的犯人同时戴着头套。”圆周说道。

大熊愣住了,两人突然沉默下来。大熊又开口问:

“然后呢?”

“没有然后,这就是真相。”

圆周又继续补充。

“案发当天正好是万圣节,就算带着一个十分骇人的头套进入酒店,想必也不会有人怀疑。通过头套来掩饰身份,这就是犯人的初始动机。如果穿着一身正常的衣服,搭配一个恐怖头套也很奇怪,因此犯人考虑到这一点,选择了带有血迹的连衣裙。”

“这是你的猜想吗?”

“不,这是我朋友浩宏的猜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序号5的谜题。虽然10个谜题可以一并解开,但发生的时间总有个先后顺序,我先按照浩宏的推测,将当时的现场重新一盘一遍。”

圆周端起剩下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咖啡因能支撑他说完整段推理。

“首先,有这样一个人,那个人穿着沾有血迹的连衣裙,头戴万圣节恐怖头套,腿上缠着黑丝,脚踩大码的运动鞋。这个人在19点15分进入酒店大堂,随后被大司尾随。由于大司在寻找房间时出了差错,这个人比大司早两分钟进入房间,而后大司听到一声女性的尖叫。请注意,这声尖叫并不是‘这个人’所发出的,而是还在房间内的刘月芸。无论是谁,看到这样恐怖装束都会吓一跳吧。我们之前一直搞错了,想当然地把尖叫声与杀人事件联系到一块,其实尖叫声不过是月芸遭受惊吓发出的声音而已。”

“这个说法还蛮新奇的,那个‘头套人’进入了房间,结果里面的受害者吓了一跳,然后发生了什么?”

“头套人与月芸一定相识,且先前有约定在房间会合,我猜想是4p派对中的另一人,也就是傲慢。头套人进入房间后,大司紧随其后,他开门所看到的的‘尸体’正是头套人。”

“对于一般人来说,进入房间后不是应该立即将头套脱下吗?一直戴着头套且不说很热,对月芸来说也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吧?”

“头套人当然没有一直戴着头套,只不过大司进来的那一刻,他戴上了。”

“这是什么原理?”

“你想想看,头套人为何而来,又为何戴着头套。他的目的是杀害月芸,在整个作案过程中不能被受害者以外的人目击自己的真容,大司开门时他很慌张,因为他对月芸邀请另外两个人的事情毫不知情。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头套人的行动模式是这样的:戴上头套,然后看向门口。”

“好像有点道理,大司所见的尸体,头部正好朝向门口。而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房门被突然打开时,,印章上的小字写着“云台市犯罪心理委员会”。浩宏将信封打开,抽出一张有分量的铜版纸,上方六个大字“云台警局诚邀”,下方写着:

“浩宏先生,百忙之中打扰您。在前些日子的月芸被害案,警方在全力调查两个月后依然没有新线索,遂采纳您借圆周之手作出的推理。该案历时两个半月终于结案,而您就是我们破案的最大功臣。您的推理十分精彩,完全契合目前获取的其他线索,该推理已被警局总部写入卷宗。

因此,市长提议将名侦探徽章授予您,但考虑您目前还是老百姓的身份,直接授予徽章违反了徽章授予的基本规则——即徽章只能授予在职侦探。我们诚邀您成为云台市侦探的一员,如有意向请尽快联系我们。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侦探。”

浩宏将信收起,塞进抽屉内,转身将旧书拿起,用黑色笔在每本书的扉页上写了些什么。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

扉页上写着:

二代目名侦探·浩宏

————完

一阵急促的下课铃声扰乱了美梦,小茜从胳膊上抬起头,看起来似乎是下课了。老师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一点儿拖堂的意愿都没有。同学们也如同出巢的蜜蜂般涌出了教室,这些人大多都急着参加社团活动,也有不少隶属归宅部的人在。

社团活动之类的,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也没有想要回去的家。很快教室便变得空空荡荡的,只听得到走廊上传来的阵阵脚步声。

不如再睡一会吧。

小茜正想这么做的时候,有人走近身边。

“吶,我终于下定决心了,要去那个。”

小茜的闺蜜,叶,正试图阻止她进入梦乡。

“你真的要去音乐教室吗?不害怕吗?”

小茜拖着疲惫的声音反问道。

学校一直有个恐怖的传闻,一到晚上八点,音乐教室的钢琴便会自动开始弹奏,每当钢琴声响起时,就会有人离奇死亡。离奇死亡的事件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三起,据说是留校晚归的同学在听到钢琴声后,冒险到音乐教室进行查看,结果在教室内发现了骇人的尸体。这样的案件,在半年内就发生了三起,每个发现尸体的同学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心理创伤,虽然学校安排了许多的心理治疗,但目睹尸体的学生在返校后都出现了不适的症状。例如听到钢琴声就会呕吐不止,时常做噩梦等等。最后那三个学生都无一例外地转学了。

说是离奇死亡,究竟有多离奇呢。每个被害者都是男性,共同的特征是自大腿根部以下的部分全部被切除,致死原因则各不相同,其中包含被棍棒击晕后勒死、被直接割喉致死,更诡异的是最后一起案件,被害的那名男生的死因竟是心脏骤停!

犯人目前还没落网,不知是该说作案手法巧妙,还是该说警察碌碌无为。

“从前都是听说的,我想亲眼见识看看。”叶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茜拗不过她,等到七点钟,小茜被她一把拉住手走出了教室。到了门口小茜意识到书包还落着,便停下脚步。

“我包没拿呢,等我一下。”

在收拾完必需的物品后,小茜跟着叶前往音乐教室。夜晚的校园真是安静的吓人,学生活动楼就像一个巨大的影子矗立在教学楼旁边。音乐教室位处四楼,两人小心翼翼地踏上活动楼的阶梯。

到了四楼,小茜和叶谨慎地走到音乐教室门口,打算一探究竟。然而未等她们到达门口,教室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茜转头向叶使眼色,这是窥探凶手真面目的最好机会。通过这次目击,缠绕学校多时的不解案件很有可能会就此告破,她们大概也会一举成为学校的大红人吧。

xx中学离奇连环杀人案告破,目击者竟是勇敢女高中生!——这样的新闻标题已经在小茜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ce打贼!一库哟,爱博!”

小茜得意地向叶传达脑内的计划,然而叶却以吃了鸟大便一般的表情看着她。

“小茜你在胡说什么?”

她不停地轻拍小茜的肩膀,示意应该离开,可见她心中的恐惧已经流露于形了。此时,钢琴声渐渐平息了,小茜和瑟瑟发抖的叶贴在教室外的墙壁上,屏住呼吸等待里头的动静。

三分钟过去了,教室内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呐,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忍者啊?”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把身旁的叶吓了一大跳,她用惊恐的眼神示意“声音太大啦”。对此小茜并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觉得叶夸张的反应十分滑稽。

“那么,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吧。”

小茜走向教室,木制门上的铜把手已经锈迹斑斑,十分有年代感。小茜试着扭转把手,随着“啪嗒”一声门开了,看来教室里确实有人来过。教室内只有一架钢琴,凳子和谱架胡乱地摆放在教室的中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在里面。

“好可怕,里面居然没有人在。”

“叶,你先进去。”

说完小茜悄悄地关上了门,正当她想好好观察这个曾经的杀人现场时,窗边的钢琴突然响起。小茜惊恐地转头一看,叶静静地坐在钢琴前进行演奏。

“你别在这种时候练琴啊,叶。”

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进行弹奏,微弱的月光成为教室内唯一的光源,琴声飘荡在原本静谧的房间内。不知弹奏持续了多久,叶的手停了下来。

“弹的不错。”小茜会心地轻轻鼓掌。

“有种回到往日社团活动的感觉。”

叶背对着小茜说,但八成是以惆怅的表情面对月光吧。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老师就禁止我们出入这间教室,音乐社活动已经永远成为回忆了。”

“可是我,不甘心。”

“行啦,我们走吧。”

“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叶皱着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什么味道?完全没有啊。”

小茜感到心跳突然加速。

“跟我来。”

叶走向角落,打开了教室里唯一的柜子。

“啊啊!这是什么?”叶发出惨叫声。

顺着柜子的方向看去,柜子的内部——。

“游戏到此为止了,叶。”

小茜以厌恶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摄影部的瑁薄终于等来了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他胡乱地把课本塞进书包,打算尽快回到家玩最新的电子游戏。然而瑁薄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实现,同是摄影部的小雨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

“嘿!今天一起去社团活动吧。”小雨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了,我今天真的想休息一天。”

“你不是答应过我,这周每天都要陪我部活的吗”小雨委屈地说。

“我好像是说过这种话。”

瑁薄挠了挠头,回想起自己因为犯蠢答应过的事情,现在想起已经追悔莫及,只好暂时先放弃心爱的游戏,拿上相机去参加部活。

“我知道了,今天要去哪里?哪里?”

“今天的话,对了,就去教学楼天台吧。”

小雨兴奋的合掌,全然不顾一脸茫然的瑁薄。好不容易绕过保安的巡查,到达天台时,已经是晚上的七点五十分,夜晚的秋风送来席席凉意,从沉闷的教室中解放出来的感觉竟是如此畅快。瑁薄走到天台边,俯视着一片漆黑的活动大楼,以及被微风卷起阵阵涟漪的湖泊。

“我还是需要面对一个强大的boss,游戏中的主角遇到这个boss时显得十分弱小,一个不留神左臂就已经被对方挥刀砍下。

“剧情杀啊,有意思。”圆周笑着说道。

剧情杀指的是在游戏中主角必定会战败的设定,在剧情杀之后游戏进入了正篇,主角获得了一只能装备各种忍具的义手,这只代替主角失去的左手的义手叫做忍义手。游戏只不过才进行半个小时,圆周操控的主角就已经死了二十多次,屏幕上红色的“死”字仿佛是在对玩家无情的嘲弄。

“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我想试试。”我难得有了打游戏的兴致。

这个游戏的难度真的超乎我的想象,我居然连续五次没有击中对方而被砍死。此时圆周在身旁提醒我:

“用忍义手啊,浩宏。”

可是忍义手真的很难发挥作用,在我一顿乱按之后,屏幕上赫然出现“死”字。

“你的忍义手玩的还不错嘛。”

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糟糕,因为分心,我已经是,就连书都出了好几本。不过你们对科学专著应该不感兴趣,来看看这个吧。”

纪真走向馆的另一侧,那儿有好几个陈列柜。她停在其中一个高高的陈列柜旁边,一个类似钟表的东西被玻璃罩了起来。

“这个就是天文钟。天文钟是一个用于表达天体时空运行的仪器,古时人们用于计算天体的运动。请跟随我绕到这边。”

空也跟着纪真绕到陈列柜的另一边,从背面看,可以看到天文钟内部的构造,几组齿轮相互咬合,通过轴承带动转盘进行圆周运动。不过目前天文钟并没有在运作。

“这个只是欧洲天文钟的模型,真正的天文钟比这个要大的多。你们知道吗,最早的天文钟是北宋人苏颂和韩公廉研制而成的,当时还叫做‘水运仪象台’,可以达到基本演示天象运动的功能。一代馆主还活着的时候,十分想要一套水运仪象台的模型,他委托全国最好的能工巧匠来帮忙打造。制作进行到一半时,星辰馆迎来了危机,因某种因素被民众所抵制,收入相较以前一落千丈。馆主此前将大量的钱用于星辰馆的修缮,也包括修建这间博物馆,导致后来他拿不出继续制造水运仪象台的钱,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了。到了八十年代中,国内经济开始慢慢转变,来访星辰馆的学者们也逐渐增多。收到款项的馆主仍心心念念着水运仪象台,他想完成之前搁置的模型,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工匠了。”

“真是个遗憾的故事啊,后来二代馆主没有接手制作吗?”美香听的十分入神。

“老爷他对天文根本就不感兴趣。”

纪真的话带着些许忧伤。

“怎么会这样那你是出于对天文感兴趣,才成为星辰馆的管家吗?”

“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啦我十六岁时,双亲因故逝世,作为远方亲戚的老爷收养了我,后来也没读大学,一直在星辰馆生活到了现在。”

“啊,原来是这样啊。”

美香得到了绝佳的素材,连忙在笔记本上记录。

“老爷对待我就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他去世以后,我便一直独自守护着这座星辰馆。毕竟如果没有星辰馆,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纪真的声音婉转动人。

“一个人在这种大房子里生活,一定很孤独吧。”原野开口道。

“我无聊的时候就呆在图书室里面,若干年下来,天文方面的知识增长了不少,也学会了用望远镜观测天体。我喜欢夜晚到天文台去,观测星星永远不会觉得无聊。说起来,人类本身就是孤独的。每每仰望星空,我都在思考:地球是不是宇宙中最孤独的存在呢?我看到了其它恒星,它们看似亲密无间,却又相隔好几光年,繁星们一定也很孤独吧。”

纪真的话在空也的脑海里不断回响,面对如此端庄典雅的女人,星辰馆孤独的守护者,他竟想不出一句话来附和。

繁星们一定也很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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