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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距离婚礼只剩一个星期了,为什么凶手迟迟不见动静?

警察在她四周安排了眼线,她的手炼里也藏着监听器,如果出门,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尾随着,她相信自己是安全的,所以心里并不惧怕,甚至期待凶手早些露面,把此事了结。

杂志又翻了一页,可是上面的内容她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忽然,她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轻的,停驻在她面前。

施雪融抬起头,看到了她这段时间一直逃避的人。

“阿姨让我把这份请客的名单给-过目,看看还缺谁。”

关慕一身白色的休闲衣,把手插在裤袋里,憔悴的俊颜泛着一缕冰冷的笑意。

“呵呵,大宴宾客?”他的语气中满含嘲讽“看起来-这次并非玩玩,而是真的急着嫁人了。”

“我对感情一向很认真。”她垂眼看着名单,尽量不让自己的语调发颤。

“一向认真?”他蹲下身子睨着她“好象不是吧?至少对我不是。”

“我跟你之间除了兄妹的感情,还有别的吗?”她尽量不让自己看他,就算只看一眼,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凶手可能正潜伏在四周,她不能打草惊蛇,让人看出她的异样。

她一直没有告诉关慕事实的真相,因为,如果让他知道她牺牲自己当诱饵,这个暴躁的小子肯定气得掐死修澈,捣乱他们的计画。

“没有吗?”他心酸的哈哈大笑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我纯情的小妹妹原来是个撒谎高手。”

他忽然逼近她,强迫她正视他。

“告诉我,-是怎么跟西门贤藏说的。”他的笑眼中有隐隐的泪光“-跟他上床的时候,难道他没有发现-不是处女?我很想听听-如何对他解释。”

“我告诉他,自己曾经被一头强暴!”施雪融闭上眼睛,逃避他犀利的目光“他很爱我,所以原谅了我。”

她不愿意这样说,这样会伤了他的心,可是,她得把话说得狠绝一点,他才会走开,离开随时处于危险中的她。

“原来-一直觉得我是一头?”关慕果然被刺伤了。“好,既然如此,我就应该做一头喜欢做的事!”

他猛地把她拉到怀中,低下头狠狠地吻她。

天啊,这是家里的花园中,二楼的窗子正飘出爸爸和妈妈的笑语,佣人们进进出出的,还有警察埋伏在周围,他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吻她?

他探出舌的那一刻,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周围有许多双瞪大的眼睛。

“融融”他在喘息中低喃“我一直没说过我喜欢-,对吗?是因为我一直不说,-才赌气嫁给那个小子的吗?那我现在说,是不是还来得及?”

星眸微张,他哀求的眼神落入她的瞳眸中,那样凄楚可怜,引得她的心一阵抽痛。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他是爱她的。

曾经猜测了千百次的答案,如此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她却不能流露出半点欣喜!天啊,她好想立刻投入他的怀抱,可却只能僵着身子,什么也不能做。

她觉得自己又要哭了,不过,这一次,眼泪滴在心里。

“我已经答应贤藏了,不能出尔反尔。”沉默良久,她狠心地回答。

“我不相信,-再说一遍!”关慕肃然地凝视她。

“我”不,她不能再说了!再说一遍,她的眼泪会倾巢而出,而她的秘密也会随之曝光。

“小姐!”幸好,这时老管家在身后咳嗽一声“有人找您。”

抬头一看,不远处站着沉秘书,施雪融一向有些害怕这个一本正经的老女人,但此刻却有些庆幸她适时出现。

“总经理让我来接-去试婚纱。”

“我的婚纱终于改好了?”她故作兴奋地跳起来“哇,等得好着急,还有一个星期婚礼就要举行了,婚纱现在才送来,不知道这次是否合身呢?”

“总经理让-坐我的车。”沉秘书对她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

“好好好,我们马上走!”

就这样,她一路小跑着,逃离了关慕的视线,钻进那辆等候已久的车。

车窗一摇上,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猛然流下,浸湿了捂着小脸的手,缩在副驾驶座里的娇小身子微微抽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总之,车子不停地向前驶,她的视线一直模糊着,如同雨天的玻璃窗。

沉秘书斜望了她一眼,递过来一条手帕。

“谢谢”她的声音已经变调了。

“把-的左手伸过来。”不知为何,这个老女人今天对她有些特别。

施雪融愣愣地望着她不容分说地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卡的一声,腕上的手炼被扯断。

“沈姊?”这一举动让她睁大眼睛。

“嘘--”沉秘书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降下车窗,将手炼奋力一掷,金色的弧线飞向马路的另一端,消失在阳光里。

紧接着,她油门用力一踩,车子骤然加速。

“沈姊,-到底在做什么?”施雪融大吃一惊。

“-的手炼被装了监听器,”沉秘书看看了照后镜“而且,我们被人跟踪了。”

那当然,因为警察在保护她呀,可是,这一切该如何向沉秘书解释?

“施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说,所以不希望被打扰。”

真看不出来沉秘书开车的技术这样好,几句话的工夫就甩掉了尾随她们的警车。

这样一来,岂不是没人保护她了?不过,施雪融并不怀疑沉秘书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的企图,所以并没有挣扎。

“不是去试婚纱吗?”她好奇地问。

“婚纱已经放在我车子的后座了。”沉秘书忽然扬起一丝怪异的微笑“我们去另一个安静的地方。”

教堂,的确很安静。

正值人们午睡的时分,连神父也不见踪影,惟有鸽子拍动翅膀的声音,从彩色的窗外传来。

这是施雪融预约的教堂,一个星期后,她的“婚礼”会在这里举行,到时这儿将布满粉色的玫瑰,热闹非凡。可现在,这儿无比空旷冷清。

“贤藏知道我们来这儿吗?”因为四周太静,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沉秘书拿下古板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张美丽至极的素颜,虽然已经有些微皱纹,仍无损她的动人。“不过,每次我跟他的新娘们聊天,到了最后他总会出现。呵呵,其实他真的很喜欢-们。”

“沈姊”施雪融不敢正视她的脸,因为忽然隐隐感到害怕。“-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有样东西想送给。”她从皮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打开丝绒的外壳,一枚闪亮的戒指展露眼前,戒指上的钻石大大小小璀璨无比,那光泽令人炫目。

“这是”施雪融杏眼圆睁。

“这是我婆婆送给我的,已经二十七年了,我一直很珍惜它。”她将盒子缓缓递过去“现在,我把它送给。”

“为、为什么送给我?”她诧异得不能再诧异了。

“因为这是西门家的宝贝呀,当然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喽!

“西门家的宝贝?”

“呵,傻女孩,-还不明白吗?我是贤藏的亲生母亲呀!”

施雪融震惊地看着她的笑容,良久良久不知所措,直到她举起手中的皮包,猛地击向她的头

“天啊,妈妈,-做了什么?!”

施雪融蒙蒙——地醒转,听见西门贤藏焦急的声音。

“我这都是为了你呀,儿子。”接着是沉秘书刺耳的尖笑声“你不是很喜欢你的新娘吗?难道你希望她离开你吗?来,快帮妈妈把她吊起来,这样,她就永远走不了了。”

“妈妈,不要-放了她吧!”

“儿子,对自己的爱人不能心软,否则就会像我一样,失去你的父亲快,趁着她还没有醒过来,替她换上婚纱,绑在十字架上,用这把尖刀割断她的喉咙,这样她就永远是你的了鲜血一滴一滴,把她身下的白玫瑰染成红色,这座教堂会变得好漂亮,你们将来会很幸福!”

“妈妈,我已经有三个新娘了,还记得吗?有了她们已经够了,-放了雪融吧!”

“对呀,我已经帮你娶了三个新娘了。”沉秘书露出迷惑的眼神“可是她们在哪里?儿子,你为什么不带她们回来看我?”

“艾珍、诗曼和茵茵妈妈-那样对她们,她们现在怎么可能再出现?”

一个死在桃树上,一个死在钟楼里,还有一个吊死在水晶灯上都是母亲送给他的“礼物”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让她们永远不能离开他。

“乖儿子,你在说什么?难道我对她们不好吗?”沉秘书神智不清地瞪着双眸“暂时不要说这个,先管管你的新妻子吧,快,时辰就要到了,你听,钟声马上就要敲响,快把她吊起来!”

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施雪融最终还是清醒了。

尽管听到的仅是片段,聪明的她还是很快的把意思连接完整。

沈秘书的神智出了一些问题,她似乎相信,只要把一个人杀死,这个人就永远不会离开。

她爱儿子,所以希望儿子能永远留住心爱的新娘。

原来,众人苦苦追寻的凶手是她,一个孤苦的妇人!

施雪融知道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但这一刻她该怎么办?

很庆幸的,她发现皮包就在手边,虽然失去装着监听器的手炼,警察也被沈秘书甩掉了,但她还有手机可以用来求救。

偷偷将手伸进皮包里,摸到手机的按键,由于看不见,她只能胡乱地按了一下。

任意一个键,都代表一个常用的电话号码,她希望自己此刻拨通的,是修澈的手机。

“这丫头想搞鬼!”

沈秘书烬管精神有问题,但目光十分锐利,一下子就发现施雪融暗地里搞的小动作,只见她脚一踢,那个皮包被踢到遥远的墙角。

“我本来想让-穿上漂亮的婚纱再跟这个世界告别,可惜-不乖,”沉秘书拿着尖刀朝她逼近“孩子,既然-这么心急,我就不帮-打扮了。”

刀光一闪,刺了下来--

施雪融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但良久良久,她都没感到疼痛,睁开双眸,发现倒在地上的竟是沉秘书,而西门贤藏手上,正举着一尊雕像。

雕像上染着血,沉秘书的血,她的后脑勺一片红色。

“贤藏”是他救了她?这个她曾经认定是凶手的人?

“对不起,是我害-受此惊吓。”他将她扶起“-还好吗?我们得快叫辆救护车。”

“你妈妈她”

“放心,她没事,我没有用多大力气。”俊颜毫无血色“刚才我好担心,害怕从前的惨剧又再次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子是不是有一点问题?”

“刚才-都听见了吧?”他涩涩地苦笑“本来我应该让她住到精神病院去的,但她是我惟一的亲人,我舍不得。”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总经理秘书,谁知道竟是你的母亲!”

“妈妈很关心我,硬要进公司保护我,而我也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时能看到她,怕家里的佣人照顾不好,她会出事,所以”

“那些女孩子真的都、都是她杀的?”

“难以置信,对吧?”他酸楚地点点头“自从被我父亲-弃以后,她的精神就有了问题,不知从哪儿听来一个古怪的说法--杀死一个人,在钟声整点敲响的时候,把他吊起来,他的灵魂就会永远属于你。她爱我,不希望我重蹈她的覆辙,所以就做了这么一连串疯狂的事。”

“你、你也不阻止她吗?”施雪融不由得浑身发颤。

“怎么阻止?每一次我赶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死了。”

“可这一次我并没有”击昏她以后,他妈妈并没有马上杀她,为什么?

“-是与众不同的一个。”他伤感地望着她“知道-自己哪儿与众不同吗?”

“呃?”她愣怔住。

“-没有接受她的戒指。”

“你是说”

“当她决定对我的未婚妻下手的时候,就把她们骗到预定的地方,然后拿出家传的戒指,说要送给她们,她们都很高兴,欣喜地把戒指戴上,但就在绽放笑容的那一刻,被割断了动脉!”

所以,那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伴随着随后的愕然,混合成一种古怪的神情。

比如白茵茵死的时候,就是如此。沉秘书从后门溜进她的卧室,毁坏了屋内的监听器,表露出自己真正的身分,而后,惨剧发生了。

每一个人死时都穿著美丽的婚纱,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些艳丽的尸体,成为凶案现场凄美而透着诡谲的一景。

其实,警方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不难猜出,如此唯美的杀人手法,只有爱美的女子才干得出来!

“母亲说,她喜欢新娘子的这种笑容,彷佛对幸福怀着无限期待,所以,她努力诱出这种笑容,努力把这种笑容保留住。”

“但我当时并没有笑。”她恍然大悟。

“对,所以母亲很失望,暂时没有杀-,”他幽幽地望着她“这让我有了时间来救-,融融,-不笑,是因为-不爱我吧?”

惟有喜爱新郎的人,才会对婆婆的祝福如此在乎,而她,当时脑子里满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又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融融,我求-一件事。”他抚了抚她凌乱的发。

“你说啊!”她错怪了他,不论替他做什么都应该。

“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请-不要指控我的母亲,就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这怎么可以?”她愕然地对视他的眼眸。

“我母亲年纪大了,我不想她被人关进精神病院去,而且,我的确有罪,我是帮凶!新娘们的尸体都是我帮母亲悬挂起来的,她没有力气做这件事,既然人已经死了,我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什么?!”

“还有苏宁,母亲无意中看见她跟一个警察见面,她潜意识里十分害怕警察,所以便制造了那场车祸,我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替她隐瞒。”

“贤藏”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男人救了她,可他又间接害了她的好友。

“只要我不再交女朋友,我母亲就不会再犯案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西门贤藏紧紧握住她的手“求-了,融融!”

施雪融跌坐在地上,心烦意乱,左右为难。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明知-会有生命危险,却执意向-求婚,自从那次在电梯里见到-,我想自己就爱上-了。

“-有时候那样安静,有时候又那样调皮,像一首千变万化的曲子,让我百听不厌,我对自己说,如果母亲对-不利,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保持沉默,我会好好保护-”

他深邃的眸子闪着泪光“融融,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真的会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似乎注定无望得到回答,因为教堂的门被撞开了,警察涌了进来,其中,还有一个施雪融熟悉的白色身影

一切终于过去了,施雪融的生活又恢复了风乎浪静。

思前想后,她决定对警察实话实说,只隐说,只隐瞒了西门贤藏是帮凶的事。

因为,她不希望一个大好青年为了偏执的母亲,葬送掉自己全部的未来。何况,有着数千名员工的西门企业,不能没有这个掌舵人。

案情告一段落之后,她又离开了家,搬回小鲍寓,过起独立的生活。

这一次,是真正的独立。

因为有了在西门企业工作的经验,她很快的被一间公司录用了,让她欣慰的是,这间公司的老板并不认识她的继父,而且同事们对她都很友善。

渐渐的,她学会了如何在社会中生存,还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菜。

某些闲暇的下午,她就坐在自己的小厨房里,一边翻着菜谱,一边看着炉上炖煮的汤。收音机播放着一首首流行歌曲,桌上小巧的瓶子里,一枝鲜花飘出淡淡的清香。

而她的心情,有种淡淡的欣悦。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邻居不见了!自从她成功地帮助警方破了离奇案件之后,关慕就不住在这儿了。

但他的屋子仍留着,房东太太说,他每个月仍按时缴交房租。

有时候,看着走廊对面那扇紧锁的门,她就感到一阵心酸。

他在生她的气吗?或许,在恨她蒙骗了他吧?

其实,那天是他带着警察找到教堂的,那个胡乱按下的手机键,竟拨通了他的电话,而他从手机里传出的钟声,猜测她应该在教堂附近。

最令她感到惊奇的是,身为赶到现场的惟一一个记者,他竟然没有写出惊世的报导。

事后媒体对这桩奇案大肆渲染,诸多揣测,众说纷纭他这个亲眼目睹的人却反而沉默异常,不愿透露半个字。

报社的老总曾经命令他交稿,事后,他只交出一张空白的稿纸。

傻瓜呀,有如此太好机会却不知珍惜,看来这辈子他都别想当上红牌记者了。

这一切是因为在跟她赌气吗?她为他制造的机会,他偏偏不要!

“施小姐,-又来了?苏小姐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好幸福。”

苏宁仍没有醒来,医生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长睡不醒。施雪融一有空就去看她,坐在她的病床边为她念浪漫,引来护士小姐赞叹的目光。

而她每次去,修澈早已在那儿了,她怀疑这个警察现在是否以医院为家?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捧了束香水百合来到来苏宁的病房,迎面就撞见她一直逃避却也一直想念的人。

听说,他也经常来,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与她面对面撞个正着。

“嗨,好久不见了!”半晌,她挤出笑容。

“修澈在里面跟苏宁说情话,-最好暂时不要进去。”关慕板着一张脸,口吻仍似兄长。

“苏宁醒了?”她一惊。

“没醒就不能跟她说情话吗?那-为什么天天给她念爱情?”

“呵”施雪融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走向医院的庭院。

深秋的天气难得如此晴朗怡人,虽然有风,但不算太刺骨。她站在落了叶的树边,抬头看着一朵多变的云。忽然,耳边听到一阵微微的呼吸声,关慕站到了她的身后。

“他没有坐牢,为什么不跟他继续你们的婚礼?”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挑衅,像个生闷气的大男孩。

“因为我不爱他。”她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种相互赌气、捉迷藏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不如趁着今天,趁着上帝让他们面对面的太好良机,把话说清楚吧!

她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心跟她一样烦乱。

如果有一个人得先投降,她不介意自己当他的手下败将。

“-不爱他?”没料到她会回答得这样爽快,关慕不由得一怔。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她回过头去,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写那篇报导呢?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机会吗?”

“用心上人的命换来的机会,我不需要。”他嘟囔。

“心上人?”虽然他说这个词的时候没有柔情蜜意,但这足以令施雪融眉开眼笑。“那么,你终于承认喜欢我了?”

“我早就承认了!”他气得直跺脚“是-不肯要我!”

“哎呀呀,这话说倒了吗?”她故意逗他“当初,是谁说讨厌我这个拖油瓶的?”

“当初,又是谁说要嫁给西门贤藏的?”关慕大声反驳。

“为了你那句话,我伤心了好久,还离家出走。”她皱起小脸。

“为了-那句话,我气得差点撞车!他不服地大吼。“那你最近为什么一直避开我?”

“因为我生气!”他的腮帮子鼓鼓的“-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点儿也不考虑我的心情。”

其实他早就想去找她了,好几次在楼下凝视她住处灯火通明的窗子,却一直鼓不起勇气,两人之间的冰山就这样耸立着。

“那如果我道歉,你现在还肯要我吗?”虽然已经隐约猜到答案,但她仍然小心翼翼地问。

关慕眉一扬,像被惊喜灌注全身,双臂一伸,大力将她搂入怀中。

“小坏蛋,我怎么舍得不要呵,那天全家人都看见我吻-,如果我不娶-,老爹非打残我不可。”他一边揉着她的小脸,一边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细语。

“首先声明,我不一定能当个称职的好太太,我不会做菜,又不懂得招呼客人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

“只要上得了床就行了。”他色迷迷地回答。

一句话引得施雪融脸儿全红了。“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拖油瓶吗?”

“有一个拖油瓶跟在身边,应该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才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呃?”她睁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这表示有个胡涂的小傻瓜会崇拜你、依赖你,证明你是一个伟大的男人!”关慕得意扬扬地笑。

“你不怕被我累垮?”

“我怎么会被累垮呢?”他暧昧地眨眼“要不要马上找个地方试一下?”

“你”她刚想打他,一个深吻立刻覆下,弄得她浑身似着了火,简直快无法呼吸。

妈妈曾告诉过她,能当一个拖油瓶是件幸福的事。这段时间,她在外面领略了生活的风风雨雨,益发觉得这句话有理。

虽然,当一个拖油瓶是件危险的事--如果大树倒塌,菟丝花将无所依附,难以存活。

但她愿以一生作赌注,当他一辈子的拖油瓶!

因为,她确信,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她走了!

“呜呜呜”

忽然,一阵哭泣声传来。

“雪融,不要哭了,从今以后,我要-开开心心的,永远不许掉眼泪。”关慕低喃。

“咦?”施雪融睁大眼睛“哥哥,我没有哭呀!”

那这哭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两人一同回眸望去,发现修澈正站在不远处,泪流满面。

“姓修的,你怎么了?”关慕惊奇地发现原来警察也会哭。

“刚才我在跟苏宁说话,她的手指好象颤动了一下”修澈说着,几乎泣不成声“医生叫我到外面等消息”

“哈哈哈!”拥抱着的两人不由得高兴的笑开。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的这一日,他们不约而同有一种愉快的预感--那一定是个好消息!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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