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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经过一个无眠的夜晚,水湄依然打起精神到新公司报到。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在大学里主修德语和企管的她,轻易地在这家大型贸易公司找到业务专员的工作,专门负责接洽德国方面的业务。年薪五万美金在美国这个地方虽然算不上高收入,不过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新鲜人来说却已是相当优渥的待遇。

为了掩饰自己睡眠不足的窘样,她特地在发黑的眼圈上涂了一层遮瑕膏,跟着绾起一头丝缎般的长发,在俐落套装的衬托下,她看起来容光焕发,显得既专业又有精神。

然而,外表的亮丽却掩不住心中的惶惑。

昨晚关廷毅的一席话不断在她的耳际缭绕,挥之不去的恐惧让她睡不安枕。

他到底想怎么对付她?

会不会只是出言吓吓她?

水湄打从心底如此期待,却明白这个期待的可能性不大。根据她的了解,关廷毅从来就不是虚言恫吓之人。

悲惨的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等待这个男人出手伤害她。

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所能掌握的资源少得可怜,根本无法和有钱有势的他相抗衡,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她完全没有能力事先设防保护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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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水湄来到公司,在部门主管的带领下开始认识新同事和新环境。

从学校进入职场,确实是人生的另一个开端,只是原本应该很美好的开端,现在却因为关廷毅的威胁而乌云密布。

她精神恍惚心神不宁,脑袋里全是他面带佞笑的俊颜。

“水湄小姐,请跟我到人事部一趟好吗?”

当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时,一个高瘦的男子立刻在身后叫住她。

她认得他,这是人事部经理david,她面试时曾经见过。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她泛起职业性笑容向他打招呼。“是关于工作的事,我们到办公室再说。”在开放的办公区里,人事经理显然不愿多谈,他直接将水湄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工作的事?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一般而言,只有在任用和辞退的情况下员工才有机会和人事部门打交道,现在她隶用于业务部门,任何关于工作的事都该由业务主管为她调派,为什么人事经理会突然进来插一脚?

她的担心很快就化为现实的噩耗。

“很抱歉。”椅子都还未坐热,人事经理就用愧疚的语气向她说明:“本来公司打算聘用的人并不是你,因为资料处理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才会造成目前错误的结果,很抱歉在你上班的第一天告诉你这个消息。”

他的语气温和、咬字清晰,每句话都说得清楚明白,绝对没有听错之虞。

“可、可是”她不禁愕然以对。

面试时她的部门主管和她相谈甚欢,显然十分欣赏她,况且刚刚还亲自带着她认识环境,怎么可能会弄错?

人事经理似乎洞悉她的想法“我们在面试时,把你和另一位小姐的背景资料弄反了,你的条件其实并不符合我们的需要。”

“为什么我的主管他不知道?”水湄立刻发现矛盾之处。

照理说用错了人,她的业务部门主管应该第一个被通知,为什么刚才还热心招呼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因为”他轻咳了两声“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资料有误,在呈报总裁之后,他认为另一位小姐更适合我们公司,现在总裁正和业务主管在商讨这件事,至于水湄小姐这边就由我负责告知。”

总裁?什么时候这种大公司的总裁也插手新人任用的事?

难道

她的脑海里不禁闪过关廷毅的身影。

会不会是他从中作梗?

疑云重重之下,她还是尽力为自己争取堡作机会,因为她需要工作养活自己。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试试?”就算是乌龙事件,她自信有能力可以做好这份工作,况且她的部门主管确实很欣赏她。

他摇了摇头“我们的编制有限,恐怕没有办法容纳这么多新人。”

“那我们的合约”她只得祭出最后的杀招。

她和公司签了两年约,在这两年内她不能无故离职,公司也不能无故辞退她,违反的一方都必须赔偿一笔为数可观的违约金。

人事经理立刻打断她的话“虽然我们已经签过合约,不过现在还在试用期,公司有权利决定用不用你。”

闻言,水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立时闭上嘴。她明白,自己一个人是绝对斗不过大公司背后的律师顾问团。

所以她乖乖拿着皮包,在同事好奇的目光中和人事经理的护送下,被请出了公司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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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第一天,水湄就失业了。

走出办公大楼,她立时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切只是意外巧合?还是人为造成?

无话问苍天就是她此刻最佳的心情写照。

不过她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她的眼睛适应户外的强光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她的视线。

是、是他!

关廷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就在她失业的同时?

天底下竟有这么凑巧的事?

她愣愣地看着他走近,再也无法动半分脚步。

“亲爱的湄儿,昨天睡得好吗?”还是像从前一样,两人见面后他总是先问候她的起居饮食,只是这回他的嘴角带着恶意的讪笑。

他心知肚明,水湄绝对不会有个安稳的夜晚。

“你”纵有满心的疑问,一时间她竟不知从何问起。

“嘘”他用食指封住她的唇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笑眯眯地说:“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失去工作和我有没有关系,对不对?”

她都还没有开口,他就知道她失业,代表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是你!”她狠狠地瞪着他。

“对,就是我。”他开心地承认了“这家公司的总裁是我的好朋友,你说是不是很凑巧?”

果然

她就觉得奇怪,一个大公司的总裁怎么会来干预小人物的任用权,定然是在关廷毅的要求下,他才会临时将她撤职。

什么资料错误,那全是借口。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我?”悲愤的情绪令她的声音一阵嘶哑“就算没有这份工作,我还可以再找”

“你可以试试,看看有哪个不怕死、不怕麻烦的老板敢用你!”他收起笑容,阴沉地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逼死我吗?”她愤怒的大吼“那我给你一个建议,一枪杀了我,能够快点达到你的目的”

他打断她的话接了下去:“却会少了很多乐趣。你有没有见过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拍拍她的粉颊,慢条斯理地道:“猫通常不会一口就吞下老鼠,它会慢慢玩弄这些小东西,直到它们筋疲力竭之后才张口吃掉。”

她恨恨地拍开他的手“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宣扬自己的杰作?”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他淡然一笑。“这只是游戏的开端,更精采的还在后头。”他温柔地替她把落在眼前的发丝塞向耳后,仿佛是个多情的情人。

“你——”她快速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替你准备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他俯下身,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慢慢享受,别浪费了。”

带着嘲弄的笑容的笑容,关廷毅跨步走回等在路旁的黑头轿车,然后扬长而去。

直到车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水湄依然像个木偶似地呆呆站在原地。

阳光依旧耀眼,天气依然炎热。

大自然的热力却温暖不了她那颗胆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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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廷毅的威胁绝非无的放矢。

两个多月过去,水湄已寄出无数封履历,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虽然这些公司几乎都来电请她过去面试,不过在面试后却都没有下文,所以至今她依然没有工作,仍旧赋闲在家吃老本。

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关廷毅的杰作,他定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去哪家公司面试,他就出面进行破坏。如他所言,当然不会有任何公司的老板会为了她这种职场菜鸟而跟自己过不去,任用她来得罪黑道老大。

望着仅剩三位数的存款,她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再这么下去,她连下个月的房租都缴不出来,届时只怕要流落街头和成群的流浪汉为伍。

怎么办?看来她得先想办法赚点钱才行。

所以她换好衣服后,便来到学生时代打工的餐厅找老板商量。

“咦,这不是湄儿吗?”黄老板一看见她,立刻热心地迎上来招呼。水湄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工作态度认真,无论大小事全都一丝不苟,打点得完美无缺,绝对是他工作上的好帮手。

“老板你好。”水湄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是啊!”从她辞去餐厅的工作到现在,大概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最近情况如何?是不是赚了钱,现在回头来光顾我们餐厅啊?”黄老板开心地说笑着。

水湄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她的认真和努力黄老板全看在眼里,他相信以她的学历和能力,要找到一份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

闻言,水湄不禁苦笑了。

“其实”她犹豫了会儿才道出今天来此的目的:“我我是想回来这里打工,就不知道老板方不方便?”

既然她找不到正式的工作,那就只好先回来打工,至少赚点钱糊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要回来打工?”目睹她脸上的困窘,黄老板愣了愣“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应该去找份适合你学历的工作啊!”“因为、因为我暂时找不到。”她支吾了半晌“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并不好找。”

她不敢透露自己找不到工作的真正理由,就怕老板担心被黑道骚扰而不愿采用她。

“这样”听见经济不景气这几个字,黄老板再也没有怀疑,他同情地点点头“我这里刚好还缺一个人手,如果你不嫌弃待遇低那就过来帮忙好了,你知道的,有你在我轻松很多。”

“真的吗?那太好了!”水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走运,一出门立刻就找到糊口的工作,因此美丽的脸上出现多日不见的笑容。

“打算什么时候上工?”黄老板笑眯眯地问道。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水湄兴奋地回答。

只要能赚钱,叫她做什么都行。

她立刻跑进熟悉的餐厅里围上围裙,暂且抛下满腹的沮丧,开始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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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湄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天当她来到餐厅准备开始工作时,黄老板突然叫住她。

“湄儿”他一脸抱歉,或者说一脸懊丧更为适当。

“不好意思,我”向来直爽的黄老板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板奇特的反应,令水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黄老板叹了口气“你可能要另外找工作了,我这里只怕不能再请你”“为什么?”她惊愕地瞪大眼。

“因为”黄老板解释道:“昨天你离开后,一群兄弟突然跑到餐厅里威胁我,叫我不能再用你,否则就要动手砸烂我的店。”

“你知道我这是小本经营的生意,万一被人砸了店那就”他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一群兄弟?

“哪、哪里的兄弟?”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他们说是暗翼盟的”

果然她的脸色开始发白了。

一定是关廷毅。

他是暗翼盟的老大,不是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定是他叫属下过来威胁老板,好断了她的谋生之道。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会牵扯上黑道人物?”黄老板又是好奇又是担心。

“我”水湄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

千言万语,她不知该从何说起,不过彻底明白自己进退维谷的处境。

关廷毅在逼她,一步一步将她逼上绝路。

脱下身上的围裙,她缓缓走出餐厅的大门。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体会到无路可走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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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湄不死心,接二连三又找了好几家小店试图打工赚外快;然而屡试不爽,通常第二天、最迟第三天,老板就会开口请她走路。

原因无它,没有人会为了雇用她而得罪可怕的黑道势力。

无法赚钱,她就缴不起房租,眼看就要流离失所,幸亏房东太太好心,愿意以押金抵租金的方式让她多住两个月,给她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

唉,两个月后她又该怎么办?

难道两个月后她就能找到工作?

除非关廷毅停止一切的打压行动,否则她仍将一无所有。

咚咚!两下敲门声将她拉出恼人的思绪。

她拉开房门,就看见慈眉书目的房东太太站在门外,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这个表情

水湄的太阳穴开始抽痛了。

之前那些请她走路的老板,每个人脸上都曾经出现过相同的表情。

“请问有什么事吗?”即使内心充塞着不安,水湄依旧维持故有的礼貌。

“这个”房东太太讷讷地道:“不好意思,我之前答应过让你多住两个月的,不过现在可能要麻烦你搬家了。”

“是因为有人威胁你吗?”水湄脸上泛起了解的苦笑。

“威胁?没有人威胁我什么啊!”房东太太显然听不懂她的意思“前几天有人出高价向我买下这栋房子,对方希望我们三天之内搬走,今天我是特地来通知所有的房客准备搬家的事情。”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月的房租押金“两个月的押金我先退给你,三天后就会有人来拆房子,所以三天之内你一定要准备好搬家才行。”

“拆房子?”

“是啊!”房东太太点头“对方买下我这块地跟这栋房子,说是要在这个地方重新盖住宅大楼,他们认为我这里地点好,房子应该可以卖得不错。”

这次会是关廷毅的杰作吗?

面对不同的手法,水湄不敢确定。

“不知道是谁要买下这个地方?”她忍不住探问。

“是山毅集团旗下的建设公司。”房东太太据实回答。

听见“山毅集团”四个字,水湄不由得一阵晕眩。

又是他!这一切肯定又是关廷毅的杰作。

天底下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就在他找她麻烦的时候,旗下的建设公司也同时看上她的住处。

这个男人果然安排了许多惊喜送给她,只是这些惊喜一次比一次教人难以承受。

三天之内她就得搬家,一时之间教她搬到哪里去?

手中握着两个月的押金,她不禁茫然了。

三天之后,这栋旧公寓果然被夷为平地,水湄无可奈何,只好搬到徐小芸家暂时借住。

徐小芸是她的大学同学,家境小康,高中毕业后就被父母送来美国求学,目前在一家软体公司任研发的工作。虽然两人的成长背景不同,不过却十分谈得来,水湄的朋友不多,徐小芸算是她唯一能说话的好朋友。

“湄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听完朋友悲惨的遭遇后,徐小芸关心地问道。

“我还在想。”对着满桌的外卖中国菜,水湄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没有钱,又不能工作,她能有什么打算?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徐小芸看了她一眼,跟着小声建议道:“你要不要试着叫关廷毅原谅你?”

什么?听见好朋友的建言,水湄愣住了。

“我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他原谅我?”她不以为然地忿忿说着。

“我当然知道你没错。”见朋友生气,徐小芸赶紧解释道:“可是关廷毅并不这么认为,你就暂且忍下这口气,向他低头认个错;或许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他会放过你也说不定”

她的个性温婉,向来以和为贵,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建议并不令人意外。

“别再说了!”水湄打断她“有错的人是他不是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向这个混蛋低头,与其向他低头,我情愿去死。”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可是”

“你是不是怕我在这里白吃白住造成你的负担?那没关系,我待会儿就离开,绝不会让你为难。”朋友再三要她低头认错,让她敏感地想到负担问题,骄傲如她是绝对无法忍受别人歧视的眼光,就算这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这么想?”徐小芸难过的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活得这么辛苦,关廷毅有钱有势,你斗不过他的,我真不忍心看你活活被他逼死。”

唉,她何必那么激动?她的朋友并没有恶意,只是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不同的处理方式,怎么说也是为她着想、为她好。

水湄的态度于是软化下来。“对不起”她轻声向徐小芸道歉。

“没关系。”徐小芸并不在意,她明白水湄的心情。“要不这样吧”

她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关廷毅他盯着你却不会注意我,我替你去找一些案子在家里做,这样你既能赚钱又不会被姓关的发现,你觉得如何?”

“我怎么没想到?”陡然发现一条出路,水湄惊喜万分。

“所有的东西都透过我再转交给你,我相信他不会发现的。”

“小芸,谢谢你。”看见朋友如此为自己着想,水湄不由得感激万分。

“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吧!”徐小芸温柔一笑“赚钱以后记得要帮我分担一些房租,我想多存点钱准备结婚。”

“你要结婚?”水湄吃惊叫道:“你交男朋友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徐小芸是个标准的电脑迷,除了睡觉时间之外,几乎整天都盯着电脑,根本没有机会交男朋友,水湄曾经以为她这辈子可能要嫁给电脑,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了男朋友。

“不过是最近的事。”徐小芸红了脸“他和我一样都是软体工程师,有一次我们合作进行一项式设计案,这才认识在一起。”

“真是太好了!”看见朋友脸上幸福的笑容,水湄打从心底替她高兴,却隐隐为自己感到心痛。

曾经她也拥有这样的幸福,也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想不到

“吃饱了吧?我帮你收抬一下。”借着整理餐桌,她垂下头避开徐小芸的目光,强掩住心头不欲人知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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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湄和徐小芸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就此实现。

周末傍晚,当两个人从超市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时,就看见大门半掩,一副被人闯空门的样子,在她们提心吊胆地走进房子后,立刻被里头的惨状给吓呆了。

除了翻箱倒柜外,沙发还被利刃割开了好几道裂痕,玻璃窗也被打破了好几片,最可怕的是四周墙壁还被喷上了红漆。

“怎、怎么会这样?”在这里住了四年多,从来就不曾遭过小偷,逞论房子被人破坏,徐小芸吓得连忙拿起电话报警。

愣愣瞪着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艳红,水湄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大大的“暗”字,龙飞凤舞、张牙舞爪地横陈在墙壁的正中央,除了瞎子之外谁都看得见。

她知道这一定又是关廷毅的杰作。

他要逼她离开这里,要逼她走投无路。

面对他破坏性的警告,她知道自己非离开不可。今天他只是破坏房子的外观,要是她罔顾警告再继续住下去,改天他只怕会杀人放火。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留下,留下来只会连累她的好朋友。

不过她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默默地帮徐小芸整理房子。

她知道一旦说出离开的打算,徐小芸一定会再三挽留,为免出现两人拉拉扯扯的状况,她索性闭上嘴;直到三更半夜徐小芸熟睡后,才静静地一个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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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静巷,在深夜里显得隔外安静。

水湄就躺在干净的纸箱上,独自看着深暗的夜空,静静听着自己规律的心跳声响。

离开徐小芸的住家后,她已经在这里睡了好几天,由于手中的现金所剩无几,所以她连住宿费也尽量省下,就希望自己能够多拖延一点时间。

只要多活一天,就多一天希望,说不定她就能想到办法。

就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按着微微跳动的胸口,她暗自冥想着。

等到她撑不下去的那一天,她的心跳就会慢慢减弱,最后便无声无息地停止。

咽下最后一口气是什么样的感觉?是飘飘然的解脱吗?

她竟隐隐有些期待。

面对随时可能的死亡,她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因为了然一身,所以了无牵挂?还是因为太多的伤心,让她心灰意冷?

“还喜欢我为你安排的惊喜吗?”

一个高大的身躯骤然出现在身旁,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水湄的心头微微一震,不过随即又平静下来。

“你来了!”她依旧躺着不动,只是平静地打招呼,对于关廷毅的出现她并未感到意外。

“你知道我会来?”关廷毅缓缓蹲下身,凝视她面无表情的容颜。

“辛苦了这么久,你总要来看看成果是不是?”水湄冷然地讽刺。“现在一切如你所愿,我已经走投无路流落街头,大盟主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她的反应似乎太过平静,平静得出乎意外。

在他的想像中,就算她不哭着求饶,也该愤怒地叫嚣才对。

他轻轻拂开她脸上的发丝,仿佛想将她看得清楚些。

“你以为这样就能满足我?”深邃的瞳眸中闪烁着奇异的诡光。

“你还想怎么样?”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饿死街头,而他最多也只能将她挫骨扬灰。

他露齿一笑“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她看得出,这是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点点头“用你的身体取悦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一时间水湄反应不过来。

“跟我上床,我就赏你一口饭吃。”这次关廷毅的表达更加简单明快,保证呆子都听得懂。“再怎么说你也跟过我,就这么让你饿死在路上,我于心何忍?”

他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慈悲,仿佛是个救急赈贫的大善人。

“上床?”她冷笑“你以为我会为了吃饭而出卖自己?”

“你不会吗?”他轻轻摩挲她的下颚。

她拍开他的手“那我情愿饿死在路上。”

与其活着被这个男人凌辱,她情愿去死。

“是吗?”他淡淡一笑“你大概还没见过尸体被野狗撕碎的惨状吧!”他语带威胁地吓唬她。

“人死了,也就不会有感觉了!”她别过眼望向暗沉的星空,不再理会眼前的男人。

这个女人当真是倔强得可以。

关廷毅虽然气她,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傲气。

“你一定会答应的。”他并不担心她现下的拒绝,他绝对有办法让她屈服。

至此,水湄完全明白关廷毅的用心,他将她逼上绝境的目的,不只是要看她走投无路的惨状,更要她向低头求饶,要她屈辱地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生存。

她当然不会如他所愿。

对于他自信的表示,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她已经一无所有,不会再有任何损失。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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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水湄趁着面包店即将打烊展开促销之际,赶紧过去抢购了一条法国吐司。

她向来喜欢松软的甜面包,不喜欢法国吐司,但是这种但是这种硬邦邦的面包嚼劲够,吃下去后较容易有饱足感,是她目前拮据生活中的最佳选择。

她抱着明天一整天的粮食,缓缓踱步走回平时睡觉休息的巷弄里。

突然,两道黑影闪出,一前一后堵住她的去路。

“谁?”难道有人打算抢劫她这个穷人?

水湄警戎地抓紧手中的皮包和纸袋,生怕被人抢去最后的生机。

“水湄小姐,请你跟我们走。”

堵住她的这两位仁兄西装笔挺,面相虽然算不上凶恶,但也绝对不能用善类来形容。

“你、你们是谁?”

“关先生要你过去一趟。”

是他?他要她过去做什么?

“请你们离开,我不想见他。”两人之间已经无话可说,况且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关先生一定要你过去。”两位仁兄十分坚持。

“我说不见就不见。”她更倔强。

两位仁兄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蓦地,水湄的身体腾空而起;两位仁兄一个抓手、一个抓脚,抬着她住巷子外飞快走去。

“你们做什么?”她惊呼道:“救命啊!救命啊!绑”

绑架的架字还未出口,她的嘴立时被人掩住,除了呜呜的呻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扭动挣扎中她被入塞进一辆黑头轿车里。

关廷毅就坐在她身旁,冷眼望着她。

“既然不怕饿死,干嘛把面包和皮夹抱得这么紧?”他扯着嘴角取笑她的动作。

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死抱着这两样东西不放。

“不怕死和不想活是两回事。”她恨恨地道:“我说过我绝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你把我弄上车做什么?”

要她主动向这个臭男人献身,下辈子再说吧!

“是吗?”他淡淡一笑“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必。”她冷然地拒绝了。

他望着她和刚烈个性完全相反的柔弱外表“很快,你就会改变主意了。”

“开车!”他对着司机命令道。

车子缓缓向前开动。

“放我下去。”她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夜游“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就是死,她也要安安静静地。

“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关廷毅自信地打断她。

“凭什么?”她冷笑。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对于他闪烁的言词,她多少有些惊疑。

这个男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为什么他会如此自信?

难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水湄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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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向前行进着,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在路旁停了下来。

“还认得这里吧?”沉默了许久,关廷毅算又开口了。

这里是

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水湄立刻发现车子就停在徐小芸的住家附近。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疑惑了。

自从离开徐小芸的住处后,她就一直和好朋友保持距离,甚至不曾联络过,照理说关延毅不会再找徐小芸的麻烦才是。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径自望向窗外“看见了吗?你的朋友已经回家了!”

远远地,她看见徐小芸就坐在玻璃窗边的书桌前,两眼盯着电脑不放。

“你打算亲自向人家道歉吗?”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为了逼走她,是如何破坏徐小芸的住处。

“就不知道你的朋友是不是跟你一样不怕死?”他依旧答非所问。

闻言,水湄的脸色变了变。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不安逐渐攀高。

“看见那棵树了吗?”关廷毅指了指车子前方一棵枝叶茂密的行道树。

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立刻找着了目标物。

“那是”她呆住了。

除了那棵树之外,她还看见十分可怕的景象——

一名男子就伏在路树后头,正用一把长枪对准徐小芸所在的位置。

“她快结婚了,是不是?”关廷毅微微一笑“现在她一定很快乐,脑袋里绝对不会想到死这个字。”

他拿起手中的无线对讲机,跟着指了指持枪的男人“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个枪手就会扣下扳机”

“不要——”水湄吓得脸色惨白。

“不要也行。”关廷毅笑得十足邪恶“那就答应我的条件。”

“我”

“怎么样?”他的眼中闪耀着胜利的光芒“拿你自己换她一命,你说是不是很公道?”

这个混蛋居然用朋友的性命威胁她!

“你怎么可以”她悲愤,犹豫的心兀自颤抖。

难道她真的要向这个男人献身?

“我为什么不行?”他俯身向她,大手探入她的衣领,来到她胸前的丰满。

“别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惊恐地向后退缩。

“你这是拒绝罗?”他缓缓拿起对讲机。

“不、不要——”明白这个男人的不择手段,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我、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千万别伤害她”

徐小芸脸上的笑意不断在她脑中回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找到幸福的朋友就这样毁在莫名的报复游戏里。

这是关廷毅和她之间的战争,她绝不能拉着朋友进来陪葬。

“我说过你会改变主意的。”他自信一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深知这个女人和徐小芸的交情,虽然她可以为钱背叛他,但是他赌她还未泯灭良心,至少还不至于漠视朋友的死活。

水湄缩着身体,愤恨地瞪着他。

“脱光衣服,让我看看你。”他敛起笑容,沉声的命令道。

从现在开始他要利用她的身体榨回过去几年所付出的感情,而且绝不留情、绝不手软。

脱、脱光?水湄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点!”他双手环在胸前催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以前他总是顺着这个女人的意思,在尊重的前提下,他甚至连她的身体都没瞧过;早知她不过是故作清高,认识的第一天就该把她押上床。

“你——”他的要求今水湄为之气结。

前座有司机,外头有部属,他居然要她在这里脱衣服,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她。

“不要在这里。”她断然拒绝。

“别忘了对我说不的下场。”他晃了晃手里的对讲机。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撤走那个枪手,威胁依然存在。

水湄用力咬着下唇,咬得近乎出血,在关廷毅的胁迫下,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反正死都不怕,她还怕脱衣服?

她不断的自我安慰,却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她用发抖的手,一颗一颗、吃力地解开衬衫的钮扣。

上衣逐渐松了开来,隐约露出里头的白色胸罩,和一对被包裹住的挺翘饱满。

纤细的她并不是波霸型美女,娇柔的外貌却引人垂怜,更能挑起男性的占有欲。

关廷毅是个男人,自然不例外。

望着她若隐若现的娇躯,一股占有的欲念不断在他体内蠢动着。

今晚他是要定她了!

敛下眼,她避开他讪笑的目光,尽可能使自己在这场屈辱的游戏中麻痹,不让自己的畏惧和脆弱成为他额外的战利品。

她尝试着木然,可惜并不成功,准备卸去衬衫的双手依旧不听指令、兀自颤抖。

“够了!”

当她的肩头映入眼帘时,关廷毅突然粗声粗气地阻止她的动作。

这是他的女人,他完全不想和其他人分享她的甜美。

他的女人?这个突然闪现的念头令他感到不解。

到目前为止他只打算羞辱她,让她受尽难堪后再一脚踢开她。早在得知她的背叛时,他就已将她剔除在自己的生命之外。

对于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关廷毅突然生气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太久,习惯成自然,才会令他产生这种错觉吧!

听见他的特赦令,水湄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依然沉重无比。

就算能逃得过一时又如何?

从他充满欲望的黑眸中,她已经看出自己未来的命运。

在热气氤氲的浴室中,水湄已经整整待了一个钟头。

被带回关廷毅的住处后,她就主动走进浴室表示要洗澡;关于这点关廷毅完全没有意见,在外头游荡多日的她确实需要好好清洗一番。

她果然也非常努力的清洗,从头到脚已经洗了不下十次,到后来连一双玉手都被热水泡出了皱纹来。

这并不是因为她特别脏或是有洁癖,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的,能拖多久算多久。

光想到关廷毅杀气腾腾、一副想将她生吞活剥的狠劲,她就恨不得待在浴室里永远都不要出去。

只是她还能拖多久?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能等多久,如果她判断得不错,他很快就会失去耐心。

砰、砰、砰——

果不其然,浴室的门很快就响起剧烈的敲击声。

“你是不是被水淹死了?”关廷毅的低吼穿透门传进她的耳朵里,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我还在洗”她仓皇地回了一句。

“你已经洗得够久了,出来!”他显然不想再等。

死期到了,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拖下去。

她慢慢地拿起浴巾,一寸寸擦干自己的身体和秀发。

砰、砰、砰!又是数下剧烈的敲门声。

“你到底好了没?”对于她的拖时间,关廷毅已完全失去耐心。

“好了”听着他催魂似的吼叫,水湄又气又怕,却不想就这么如他的愿走出浴室大门。

明知有一只猛兽就在门外虎视眈眈,有哪只笨羊愿意乖乖爬出去送死?

可是,她能不乖乖配合他吗?他会祭出各种手段来逼她就范,甚至不惜伤害她的朋友作为代价。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放下浴巾,准备穿上衣服乖乖走出去。

她并非了无牵挂,朋友的生死依然牵绊着她的心。

砰——

突然间,浴室大门以一股极大的力道被人推开。

关廷毅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冷眼瞅着她。

“你——”他怎么就这样闯进来?水湄吓了一跳,本能地拿起衣服遮住自己。

这个女人

衣服并未遮去她所有的青光,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浑圆的大腿,全数落入关廷毅满含欲望的眼中。

这样的娇躯绝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而他居然忍了这么多年没有碰过她!

此刻,他当真觉得自己是个呆子。

“出来!”他低哑地命令道。

他想立刻要她,他不愿再等。

“你、你先出去”自她懂事以来就不曾在别人面前赤身过,至少也让她先穿上衣服,否则她实在没有勇气走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双手环在胸前,他的目光带着猥亵的羞辱意味,刻意在她身上四处梭巡。

她越害怕,他就看得越高兴。

“我要穿衣服”她表明自己的意愿。

被这样盯着看,她连手都不敢放下,根本没法子穿衣服。

“那又何必?穿了又脱你不嫌麻烦?”他冷笑,跟着狂嚣地命令道:“立刻给我出来,现在!”

她僵在当场动也不动,打死她也无法就这样赤身地走出去。

“出来!”他第三次下命令。

她还是不为所动。

“你——”此刻他的脸部已经僵硬,眼眸中闪烁着冷厉的阴鸷。

从来就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只有这个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性。

难道她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倍受骄宠的水湄?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跨步走向她。

他火速的接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令她想拔腿就跑,但她的骄傲却不容许她在他面前示弱,做一个胆小表。

她强迫自己站定脚步,和他逼人的目光相互对视。

该死的女人!

望进她眼中的不驯,他愤怒地扯掉她手中的衣服,跟着将她甩上肩头扛了出去。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今晚他绝对会以行动教会她日后该有的言行举止。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像麻袋似地被人扛在肩上,水湄吓得不断槌打关廷毅的腰臀,只可惜这些粉拳根本制止不了他的动作。

“还能做什么?”他冷冷地回答“对我来说你只有一个用处,而我打算充分利用。”他的企图昭然若揭。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她顿时安静了下来,任由他扛进房间里。

她不再抗议、不再挣扎,也不再浪费力气做些徒劳无功的举动。

她深深了解,这个男人总是可以达到他的目的,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她的身体。

ww

砰!水湄很快地被摔在大床上。

晕眩中,关廷毅已爬到她身上压住了她。

她静静地躺着,等待他进一步的占有。

虽然她没有经验,却也明白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反正闭上眼,所有的一切很快都会过去。

;“这么快就认命了?”这个女人刚才还再三违抗他的命令,现在却突然安静下来,要不是掌握绝对的优势,他定会怀疑其中有诈。

“难道你会放过我?”她讽刺的说。

碰上这种不择手段的男人,她只有认命。

“的确不会。”瞪着她娇美无比的脸庞和玲珑有致的身躯,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

“那还说什么?”她冷冷地道:“要就快点,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这不只是气话,也是实话,在外头流浪的这些日子,吃睡都不安稳。

听在关廷毅的耳中,这份声明却格外刺耳。

这个女人依然和他针锋相对,气焰高张。

她以为她是谁?

“既然你这么想要”他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满嗜血的残酷“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她的过分冷静和桀骜不驯再次挑起他的怒火,他打算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彻底明白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她搬过头,不再理会他。

这个女人竟然想置身事外?

他火气更大,暗自冷笑之际,大掌已袭上她的胸脯,用力抓捏她傲人的浑圆。

面对他刻意的粗暴,她立刻有了回应。

“你轻一点”她皱起眉头抗议,过重的力道显然弄痛了她。

“现在你只是个专门陪我睡觉的女人,我高兴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他毫不怜惜地加重力道,让她雪白的丰满在他手中扭曲变形“记住自己的身分,在这张床上你得取悦我,而不是我取悦你。”

“你变态!”她痛得浑身发抖,却无从阻止他的暴行。

“这样就变态?”他冷笑“待会儿还有更变态的,你慢慢享受吧!”

“你——”她开始害怕了。

毫无经验的她,完全无法预料他的下一个动作,原以为他在她的体内发泄完毕后就可以结束一切,看来她似乎太小看整个过程。

“唔,粉红色的,真漂亮”关廷毅总算放开手,却夹着她的蓓蕾用力拉扯,满意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瑟缩颤抖。

好痛!她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床。

“不要!”她痛得想推开他,双腕却被他一手抓住压制在头顶上方。

“不要?”瞪着她逐渐苍白的面容,他冷血地警告:“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不?”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移轻抚“这么快就忘了对我说不的后果?是不是要我在你朋友身上制造一点伤痕,你才会牢牢记住自己的处境?”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处境。

她不再是关廷毅所怜惜的女人,现在他只想报复她、玩弄她,除了让她痛苦外,还要逼她百分之百的屈从。

而她只能在他设计的游戏里扮演着卑下的角色,就算不为了自己的生存,也得为了朋友的性命着想。

她明白,这个男人随时可以兑现他的威胁。

“那你慢慢玩吧!”既然她不能说不,干脆开口邀请:“随便你怎么玩,要打要骂都无所谓。”

“打你、骂你?”他阴沉一笑“以乎没这个必要,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来。”

黑色的眼眸凝结着浓郁的深黯,他邪恶的说:“现在我只想”

他那压抑已久的欲望,毫无预警地挤进她

当水湄醒来后,时间已将近第二天中午。

关廷毅早就不见踪影,偌大的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总算走了。

意识到他离去,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暂时不会再被这个男人骚扰,可以享有片刻的宁静、片刻的安全。

曾经他是她的倚靠、她的护花使者,如今他却像洪水猛兽般充满致命的威胁。

她轻轻叹了口气,为昨是今非而感慨。

她身上四处可见昨是今非的证据、除了身体的酸疼外,双腿间的抽痛尤为明显,此外还有刻意粗暴所留下的青紫红痕。

当初信誓旦旦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人,如今却是这些伤害的始作俑者。

罢了!人生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至少她的人生就是如此。

当年母亲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而抛下她,现在情人则是为了莫名的证据而痛恨她

她摇了摇头,勉强撑起酸痛的身体,她并不打算一直躺在床上持续悲凉的感慨,感慨并不能改变现状,关廷毅恨她依旧是存在的事实。

既然活着,她就得替未来打算。

她踉跄地走到浴室正准备梳洗,无意中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头站着一个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双眼浮肿、嘴唇干裂的女人

这是她吗?

她看起来好狼狈、好落魄。

看着自己的惨状,她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个田地?

从小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让人看得起,她比别人更辛苦,付出更多的努力,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

她得到的不是热烈的掌声,而是是无情的践踏。

为什么她要忍受这种屈辱?为什么她不能骄傲自在地过活?为什么她会沦为男人玩弄的工具?

不甘心的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她哭了。

倚着墙壁,她发出悲切的啜泣,为自己所受的委屈感到愤怒和伤痛。

关廷毅说到做到,几天下来水湄已彻底尝到遭人随意玩弄的滋味。

无论是白天或上,只要他想要、他需要,她就得像个般张开双腿,作为他泄欲的工具,完全没有说不的权利。

在接踵而来的压迫下,她并没有就此丧志,个性独立坚强的她很快就跳脱悲苦的迷雾,确立自己的方向——无论如何报复总有结束的一天,他迟早会玩腻这个游戏,届时她又能做回自己。

她绝不会在这场战役中输掉自我,即使他可以威逼她的身体屈从,却无法左右她的心智。

所以她为自己找了一份翻译的工作,想把她当成玩物那是关廷毅的事,她绝不能自甘堕落也把自己当成玩物看待。

翻译的工作虽然待遇不高,但是时间弹性又不必时常外出,比较适合她目前的状况。为了配合关廷毅的需要,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普通上班族的工作自然不能说放就放、说走就走;况且他的住处远在偏僻的海边,进出只能靠司机接送,出门上班绝对不是个好主意,所以主修德文和企管的她在翻译社找到一个兼差机会,那就是把一本德文的商业书籍翻译成英文。

虽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她依然坐在餐桌前和一叠文件奋战,希望能早日完成手边的工作,早日领到报酬。

劈哩啪啦地,水湄正对着笔记型电脑专心的敲着键盘,完全没有注意到关廷毅走进家门的脚步声,直到他移身至餐桌前,她才感觉到什么似地抬起头。

瞥见他冷酷的俊颜,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唉,她又不能赶工了!

只要这个男人在家,她就什么事都不必做,很快他就会把她架到房间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不发一语,只是冷冷的打量桌上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他随意了翻文件,隔了半晌才冷然问道。

“没什么,做点事打发时间。”反正她已经完全配合他的需要,任他予取予求,她要做什么是她的事,她实在懒得跟他多说;要不是怕他又祭出恐怖的手段,她根本不想开口。

她不会忘记,前几天就为了让她开口,他是如何凌辱她的身体。

她受够了。

“做事?”他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光。

这个女人想证明什么?居然还打算做事?难道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只是个陪人睡觉的工具?

他突如其来拔掉电脑的插头。

咻的一声,小电脑无声无息地断电了。

“你干嘛?”她发出惊呼“我还没存档”

完了,她辛苦一个晚上的东西这下全毁了!

他的暴行还不仅止于此,嘴角泛着冷笑,他突然抓起她的电脑往地上砸去。

乒乓一声,电脑顿时摔成两截,里头的零件散落一地,宛若被支解的尸块。

望着残破的电脑,她真的呆住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毁坏别人的东西?”过了半晌,她恢复神智后才愤怒地尖叫出声。

她真的气坏了,这下子莫说刚才未存档的资料不见,就连存在硬碟的东西也保不住,况且这部电脑当初还是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买下的宝贝。

对于她的抗议他全然不予回应,只是挥手扫开满桌的文件,跟着接住她的身体抛到桌上。

“呜”纤细的背脊猛然撞上桌面,她忍不住发出痛呼。“做事?”他一面扯脱她身上的羁绊,一面讽刺道:“和我上床就是你的工作,何必多此一举做什么事?”

“你——”意识到他的企图,她不禁又气又羞“你疯了,这里是餐厅!”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是佣人难免在这里进进出出,要是教人撞见,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这是我的地方,我高兴在那儿就在那儿!”他完全不体谅她的心情,一意孤行让她的下半身赤o。

“你这个混蛋、禽兽、王八蛋”她愤恨地怒骂,却被他抓握住双腿,根本无法起身。

“我很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角色,你不必一再提醒我。”他用魁梧的身体硬生生顶开她的双腿置于其中“这一切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她既然选择了背叛,甘愿抛弃他对她的疼宠,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你就会冤枉我”莫名其妙受到这样的冤屈和非人的对待,她不由得心下气苦。

冤枉?他以一记强烈的撞击刺穿她的紧窒,回报她的死不认错。

“啊——”她立时咬住下唇,忍住所有即将出口的痛呼。他毫不怜惜地占有身下的女体,动作狂猛而有力。

她瘫软在桌上,承受着不断传来的撕裂痛楚。

没有挣扎、没有抗议,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徒劳,只会带给他更大的乐趣。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痛苦,她表现得越痛苦他就越快乐。

她绝不会如他所愿。

闭上双眼,她开始默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二、三、四、五

痛苦,有停止的时候。

ww

水湄的工作泡汤了。

除了和他上床外,关廷毅摆明了什么都不让她做,无论是司机还是佣人,全成了道地的“报马仔”她的任何动作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她明白这个男人的目的,他打算让她沦陷在没有自尊的愁云惨雾里,借此来摧毁她的心志,让她镇日伤心痛苦,最好以泪洗面。

快了,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达成愿望。

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折磨,她吃不好也睡不好,虽然精神还未崩溃,身体却率先出现状况。

她又开始胃痛了。

胃痛的老毛病由来已久,她总是着打工念书,经常有一顿没一顿地度过,导致她的胃格外脆弱,只要饿过头或是情绪紧绷,胃就开始拉警报。本来她一直靠着胃散胃乳这些成药强撑过去,直到关廷毅发现胃况不对才将她带到医院,逼着她接受治疗;此后更紧盯她的三餐提醒她按时吃饭,她的病情才渐渐好转。

想不到许久未曾发作的胃病,却因为她最近饮食不正常,又再度复发了。

水湄拿起佣人替她买来的胃乳,狠狠灌了一大口。

从几天前的隐隐作痛,到今天的灼热抽痛,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吃掉几排胃药、喝掉几瓶胃乳,只可惜她的症状丝毫没有改善,反而日趋严重。尤其是刚刚晚餐时,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食不下咽,只得弯着身体回到房间,企图借由胃药和胃乳来抑止要命的疼痛。

呜胃药和胃乳似乎成了安慰剂,并没有发挥止痛的功能。

她只得蜷曲在床上,用力按着胃部才让疼痛略微舒缓。

过了今晚,也许就会好一点

无力地闭上眼,她只能祈求上天帮忙。

或许是症状稍微纾解,或许是痛得太疲倦,她闭上眼后便模糊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起来!”

一阵粗鲁的摇晃惊醒她,也再次唤起胃部的剧痛。

“什、什么事?”水湄睁开眼就看见关廷毅冷笑地瞪着她。

“起来!”他再次粗暴地次粗暴地摇晃她的肩膊。

这个女人想装睡?

当他进门时看见她倒卧在床,不禁暗暗冷笑。

如果她以为上床装睡就能打消他要她的念头,那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不要摇了”再这么摇下去,她真的会痛死。

“我叫你起来!”看她依旧缩在被子里不动,他索性抓住她的臂膀,让她坐起来面对自己。

“你没看到我在睡觉吗?”瞪大熊猫眼,她为他的粗鲁感到气愤和无奈。

“睡觉?”他冷笑“七早八早睡什么党?你开早餐店吗?”

现在不过才晚上八点多,只有娃娃和老人才这么早上床。

“我人不舒服,想早点休息”她忍着痛解释,否则这个男人绝不会就此罢休。除了他不在或是她不方便的日子,他几乎没有一天放过她。

不舒服?

想用这个差劲的借口摆脱他?

“等我要完你再休息还不迟!”他冷笑地扯开她的衣服。

“不要好吗?”她虚弱地抵住他的手“我真的不舒服”

前几天她还勉强忍着痛应付他的需索,今天真的没办法,她甚至无法挺直自己的身体,又怎么跟他做那档事?

就是妓女也有生病的权利,他该不会不允许吧?

不舒服!她已经第二次提到这三个字,难道她是说真的?

他冷眼相觑,判断她此话的真伪。

脸色惨白、眼眶发黑、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她看起来真的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他皱起眉头。

“胃、胃痛”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他知道胃痛是她的老毛病,以前他就经常陪她上医院。

“我”她以为靠着胃乳就能撑过,没想到会痛得这么厉害,看来她真的得去看医生才行。

只是她好痛,痛到无法解释。

“能不能让我躺下?坐着好难受”水湄按着胃,几乎快说不出话。

关廷毅终于放开她。

她立时倒在枕头上,侧过身像虾米般蜷成一团。

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她觉得好过一些。

听着她低低的粗喘,他感到莫名的心急。

他何必心急?反正胃病又死不了,他干嘛替这个女人担心?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来,跨步往外走去。

被关廷毅这么一摇,她的胃似乎比刚才更痛了!

水湄痛得受不了,只得半撑起自己,伸手摸索放在床头的胃乳,却一个不小心将整瓶胃乳扫到地上。

天哪!

她勉强挣扎到床沿,却怎么也构不着躺在地上的胃乳,偏偏她连起身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平时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现在竟成了超高难度的考验。

怎么办?难道她得滚下床才能捡起这瓶救命仙丹?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捡起了胃乳递到她面前。

是关廷毅。

无暇思考他的动机,她抓过胃乳猛灌了好几口才放下。

“你痛多久了?”看她痛苦挣扎的模样,他忍不住走回来帮她一把。

“几天了吧!”她倒在床上喘息。

“难道你又没按时吃饭?”家里有佣人准备三餐,他根本没想过她的吃饭问题。

“我吃不下”说这句话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痛得实话实说。

吃不下?

是因为他的缘故?

闷哼一声,他伸手抱起她。

“你做什么?”她眼中带着戒惧。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想到什么新鲜花样来折磨她吧?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抱着她退自向外走。

他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大发慈悲带她去看医生?是怕她死得太快,游戏太早结束吗?

无力地偎在他的怀中,她不由得满心疑惑。

不过她没有问,此刻她已经痛得无法说话。

ww

借着药力帮助水湄躺在病床上,全身放松地沉沉睡去。

根据急诊室医生的诊断,她胃溃疡的毛病再度复发,近日严重发炎,再拖下去只怕会胃出血。

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病颜,关廷毅心头闪现淡淡的愧疚和不舍。

他何必?

是这个女人背叛在先,他根本毋须自责。

很快的,他就甩掉这份莫名的感触。

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照顾她吗?

那似乎不是他该做的事。

他应该留下她,自己拍拍回去睡大觉,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送她来医院,最多明天找司机接她回去就是。

偏偏看着她尖瘦的小脸,插着点滴的纤臂,他怎么也走不出病房。

这个女人当真该死的楚楚可怜

他的心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愤怒,也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难道他还在乎她?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依然在乎这个女人。

“妈妈,不要

就在他内心冲突不断时,水湄口唇蠕动,正喃喃呓语着。

她好像说了些什么

他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俯下身。

“妈妈不要丢下湄儿湄儿好怕”她秀眉微蹙地轻声低吃,随后便无声无息。

妈妈?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居然喊着妈妈?

他讶然了。

她在四岁时就被母亲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照理说对母亲的印象应该淡薄模糊而无从记忆;而且当她提及这段往事时,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或悲伤,神色依旧平淡,不带任何情绪,仿佛这段遥远的过往不曾在她心头留下太多的痕迹。

想不到这份被遗弃的恐惧一直深埋在她心底,并未随着时间过去而消逝,显然身体的不适勾起了她内心深处潜藏的梦魔。

第一次,关廷毅发现她的脆弱。

印象中她一直是坚强的,相处多年他甚至不曾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难道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她才会为钱背叛他?

毕竟他从未承诺过她什么,而她却对遗弃充满了戒惧。

这算什么?他在找借口原谅她吗?

他忍不住苦笑。

苦笑之中他却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依然放不下这个曾经背叛他的女人。

她这意外流露的脆弱,已彻底引发他情感的溃堤。

飞机平稳地飞行,一路航向太平洋的热带小岛。

坐在头等舱里,水湄一面啜饮着甜酒,一面翻阅着杂志,而关延毅就坐在她身旁的座位闭目养神。

随意翻了几页的杂志后,水湄心烦地放下书本,跟着转头凝视身旁的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和几个朋友相约一起度假,为什么要带着她同行?

难道说他喜欢她的陪伴?

侧头想了想,她不由得苦笑。

怎么可能?他恨都恨死她了,怎么会喜欢她的陪伴?

她很快就否认这个可笑的想法。

难道说他连出国度假也不放过报复她的机会,带着她只是为了方便随时玩弄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完全没有出门游玩的兴奋愉悦。

她了解,关廷毅是个爱恨分明、个性强烈的男人,他既然能全心全意地爱她,也就能全心全意地恨她,他既能将她捧上天去,当然也能将她推下地狱。

现在她就在炼狱里忍受着复仇烈焰焚烧的痛苦。

或许是感受到她凝滞不去的目光,关廷毅的眼皮在微微眨动后随即张开双眼。

她急忙掉转过头,假装看着腿上的杂志。

“你不休息一下?”他伸了伸懒腰,精神百倍地看着她。

“既然是出来度假又何必休息?”她始终低着头盯着杂志上的白纸黑字“我不像你,度假之外还得忙着谈生意。”

和商场上往来的朋友一起度假,说穿了无非想借着出游的机会拉近彼此的关系,说不定在挥动高尔夫球杆的同时,还能谈成几笔生意。

“度假就是度假,不必看得这么严肃。”对于她的看法,他并不完全认同,能不能谈成生意并不是他此行的重点,这次他是真的想放松一下自己,也因此他才会带着水湄同行,在轻松愉快的同时,他希望有她陪在身旁。

他的视线落向她手中的饮料,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胃不好,不该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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