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天后——
宁静的书房内闯进了一堆人,依照惯例,他们又拿著一个众人束手无策的问题来拜托阎铭阳帮忙。
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包括卢武衫、寒小阿姨、寒姥姥,以及阎铭阳的母亲,他们一行人全围在书案前,争相开口。
“铭阳,这件事只有你能解决,你快想点办法吧!”卢武衫率先开口。
“是啊!帮帮忙吧!”这是寒姥姥焦急沙哑的声音。
“儿子,你就想个方法吧!”阎夫人抿著双唇,努力地忍住笑意。
“娘,你怎么也跟来凑热闹了?”阎铭阳的语气有些乾涩。
他母亲能够融入寒月宫的生活中,他是很高兴没错,但是看见她受到其他人影响,一天比一天笨,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了。
“娘不是凑热闹,这件事真的很重要。”阎夫人温柔地扬起嘴角。和阎王岛比起来,寒月宫的生活实在是热闹有趣多了,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愉快,使她不知不觉就爱上此地了。
“是啊!相公,这件事只有你能解决,你最聪明了,晴晴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寒晴晴挺著圆圆的肚子,像只母鹅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她家相公旁边,充满信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到底是什么事?”阎铭阳缓缓抬起锐利冷静的黑眸,看了肩膀上那只白玉小手一下,嘴角抽搐一下,接著以冷峻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
这女人辛辛苦苦地走到他旁边来,就只是为了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吗?老天!可不可以让这女人长点脑子啊?
“咦?你还不知道吗?”寒晴晴微微张著小嘴,露出吃惊的神情。
“快说吧!”这些人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找他麻烦,他怀疑他们口中的大事会有多严重。
“旻旻失踪了,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回来了。”寒绍芸担忧地蹙著眉。“我们有点担心她会出事。”
阎铭阳冷漠地撤了一下唇。“那女人只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而已,你们用不著大惊小敝。”
“你怎么知道旻旻躲起来了?”卢武衫一脸钦佩地望着他。这小子真是神通广大!
“她要溜走前,小旻曾来禀告过。”阎铭阳见到晴晴的双脚开始变换重心,无奈地起身让位给她。“坐吧!”
“谢谢相公。”寒晴晴羞答答地朝他一笑。
“以后别跟著这群人瞎闹,别忘了你是孕妇,要是跌倒怎么办?”阎铭阳藉机训她几句。
“噢!”
“等等!”卢武衫搔了搔头,突然发觉他的话有些不对劲。“小子,你说小旻曾来禀告过,那你怎么没有阻止旻旻呢?”
怎么这群人还在啊?阎铭阳不耐地瞪向卢武衫。
“她要走就走,我拦她做什么?”那女人待在宫里也没发挥多少宫主的用处,还到处惹是生非,不如让她走远一点算了。
这时,寒绍芸轻轻扯了一下阎夫人的袖子,暗示她快点开口。虽然现在晴晴还晕陶陶的,派不上用场,不过,幸好他们还有铭阳的娘在——
“铭阳,不能放两个姑娘家流落在外头,太危险了,你快派人去把旻旻找回来吧!”
阎夫人右手按在胸口,愈说愈忧心。
“放心吧!她银两用完就会回来。”当时那女人气急败坏地冲到外头去,身上根本没带银两,依照他的估计,她大概过两天就会饿著肚子回来了。
“要多久啊?”寒姥姥那苍老的眼眸闪著明亮的精光。“小爆主得快点回来才行,不然会误事的。”
“误事?”阎铭阳讥讽地闷哼一声。那女人不惹事就算万丰了,况且,她也没有重要到足以误事的地步。
众人一致地点头。“是啊!会误大事的。”
“小爆主已经浪费三天的时间了,她再不回来,可是会耽误一生的幸福啊!”寒姥姥解释得非常详细。
阎铭阳挫败地揉了揉额角。“才过了三天而已,你们急什么啊?”这几个人果然平常太闲了,连这种小事都能被他们渲染成这么夸张的程度。
“我们怎么能不急?就算小爆主回来,她也未必肯和朱公子结缘,只要一日没有生下小小爆主,老身的心就不安。”寒姥姥皱起花白的眉。
她家小爆主的脾气那么差,她老人家也不敢指望她能留下男人,但是她好歹得生下一个继承人吧!
“等那女人回来再说吧!”阎铭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唉!在这些人三不五时的磨练下,他的耐性简直愈来愈好,好得连他都快要不认得自己了。
“相公,难道你已经想到办法撮合大姊和朱公子了吗?”寒晴晴的水眸立即崇拜地亮了起来。
“太好了!铭阳,那你就快说吧!让我们多点时间准备准备。”卢武衫开心地摩拳擦掌,一副要干大事业的模样。
阎铭阳白了这群天真的蠢蛋一眼。“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位朱公子是什么人啊?”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就妄想去设计人家,这不是天真,是什么?
“他没说,我们怎么晓得?”
“他只说他姓朱,所以我们就叫他朱公子啦!有什么不对吗?”
“咦!他该不会是什么杀杀人不眨眼的大坏人吧?啊!死、死定了!我们得罪了他,一定会被灭门的。”寒晴晴含著惊恐的泪珠。
“怕什么?反正我们在他的饭菜内偷偷下了散功粉,谅他也不能对我们怎么样,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再把他毒成白痴不就成了。”
“姥姥,我不赞成,这招太心狠手辣了。”寒绍芸接口道。
“没错!这个作法太阴毒了,我看我们乾脆直接将他喀嚓掉好了。”卢武衫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乾爹,不行啦”
一场充满血腥、且毫无意义的争论就在书斋内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夜凉如水,可寒旻旻的香闺内却一点都不冷清。
“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阎铭阳拎了一壶珍贵的好酒,出现在朱丁玺面前。
看见阎铭阳进门,朱丁玺那双俊美的眸意外地闪了一下。“铭阳,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与阎铭阳没有深交,倒是和他大哥比较熟。
“我在寒月宫帮忙管帐。”阎铭阳自嘲地掀起嘴角,并将酒壶放在桌上,从容地坐了下来。
“管帐!?”朱丁玺匪夷所思地摇摇头。“那群娘们该不会知道你是阎王岛的二公子,所以把你抓来管帐了吧?”
“她们没那么聪明。”阎铭阳撇了一下唇,大手翻开桌上的小巧瓷杯,为两人斟酒。
要是寒旻旻那女人有用一点的话,他也不用被迫接下管帐的事,老实说,他根本是别无选择,总不能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把钱败光吧!
“说得也是,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朱丁玺慵懒地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这酒不错。”
“我比朱兄不辛,我是被寒旻旻那女人打晕带回来的。”这个深仇大恨他会永远记在心头。
“咳咳咳”朱丁玺猛地呛咳了出来。“咳你真的被她——”
“嗯!别提了。”一抹寒霜布上阎铭阳那坚毅的俊脸,一讲到寒旻旻,他的脑海就浮上“麻烦”两个字。“来,我敬你。”
“乾杯。”
两个男人举杯互敬,形成一幅和谐却又强烈的美丽画面,他们都是当今最出色的男子,一个阴柔俊秀,另一个则是阳刚俊伟,虽然两人的外貌迥然不同,但是各有各的特色。
“对了,我已经派人把朱兄的家信送到赭火庄了。”阎铭阳没有忘记今晚来此的目的。
“我娘怎么说?”朱丁玺的视线落在手中把玩的瓷杯上。
“公主要你安心在这里养病,不用挂心家里的事。”
朱丁玺的母亲是大明“金荃公主”她有个非常著名的封号——“逃婚公主”当年她为了爱,抛下公主崇高的地位,不顾一切地委身一名江湖男子为妾,那时朱丙霆只是赭火庄的少庄主,而且还已经娶妻生子了,所以这件事在宫廷和江湖上都引起了轩然大波,直到今日,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呢!
而朱丁玺身为金荃公主的独子,他的身分自然比他的兄弟姊妹尊贵许多,虽然当今皇上至今还未原谅公主的私奔,不过,从朝廷这几年频频与赭火庄接触来看,公主获得原谅是早晚的事,到时朱丁玺的身价就更高了。
“我明白了。”朱丁玺淡淡笑道。不管他心里乐不乐意,为了身上的怪疹,他都得暂时住下来了。
“朱兄还有什么吩咐吗?”夜深了,他该回去睡了,顺便还可以帮晴晴盖个被子。
“没事了,谢谢你的帮忙。”
“应该的。”阎铭阳起身告辞后,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皱著眉转过身来。“朱兄,最近有人想暗杀寒旻旻,若是你遇上了,记得避远一点,别被波及到了。”不然他很难向金荃公主交代。
“放心吧!我一定闪得远远的。”一听到“死对头”原来有仇家,朱丁玺蓦地心情大好,俊雅的脸多了一丝笑意。
阎铭阳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看来朱兄已来朱兄已经被寒旻旻惹得一肚子火了。”
“没错!对了!怎么很久没看见那女人了?”说到这里,他才想起他已经快两天没瞧见她被气得活蹦乱跳的模样了,难怪他的日子过得有点闷。
要他住在这个鬼地方可以,但是得先找个开心果给他才行。
“她跑去外面躲了。”阎铭阳那低沉的嗓音透著幸灾乐祸。
“躲什么?”朱丁玺诧异极了。他原以为那女人呆归呆,但至少还有一点愚勇,没想到她是那么懦弱的女人,才遇到一点小事就躲起来了。
啧!他真是看走眼了!
“躲一项她该尽的义务。”终于有人要自食恶果了。
“义务!?”矜贵的凤眼迸射出一点玩味来,什么义务吓得那女人变成缩头乌龟了,他倒是有兴趣瞧瞧。
“请朱兄拭目以待吧!”
“嘘小声一点。”
“宫主,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穿上这种丑不啦叽的死人服?”小旻跟在寒旻旻后头,埋怨地拉了拉身上的黑色紧身衣。
“别笨了,我们这样打扮才不会被人发现啊!”寒旻旻以过来人的身分告诫她。
小旻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宫主,寒月宫是你的地盘耶!就算被人撞见又怎么样?顶多就是丢脸而已嘛!”
“你说得简单,丢脸的人又不是你。”寒旻旻回过头来,丢给这没义气的丫头一个责难的眼神。
“谁叫宫主的食量那么大,出门又不带银两”小旻轻声嘀咕著。
“拜托!你吃得比我还多好不好?”寒旻旻没啥好气地轻嗤一声,同时蹑手蹑脚地钻进她们的目的地——厨房。
没错!厨房!她们身穿紧身衣、脸蒙黑布巾,特地挑在三更半夜回来,就是要到厨房找剩菜剩饭吃。
“唉!这也不能怪小旻,小旻现在才知道原来外头的食物这么好吃。”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好了!别在这里喳呼了,快点来帮忙吧!”寒旻旻饥肠辘辘地开始翻找剩菜。“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到外头大吃一顿不就好了。”
“谢谢宫主。”小旻喜出望外,立刻勤奋地找起食物来。
不久——
“奇怪!今天怎么收得那么乾净?”小旻疑惑地瞪著馊水桶,厨房内没有半点残渣不算反常,但是乾净到连馊水桶都空荡荡的就太诡异了。
突地,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因为我们听说有两只小老鼠要来厨房偷东西吃,所以把剩菜剩饭全拿去喂晴晴的大黄狗了。”
“姥姥!?”寒旻旻与小旻互视一眼,然后飞快地转过身来。
只见寒姥姥、卢武衫、寒绍芸一字排开站在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谴责与不悦。
“你你们怎么全在这里啊?”寒旻旻虚弱著嗓音,俏脸上呈现一片呆愕。
“铭阳说得没错,宫主回来后第一个找的地方一定是厨房。”寒姥姥双手环在胸前,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击地板。
“呃这个我可以解释”寒旻旻像是被困在手掌心的小蚊子,苟延残喘地想找细缝飞出去。
“旻旻,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寒绍芸难得绷起脸来训人。“你身为一宫之主,怎么能说失踪就失踪?万一你在外面出了意外怎么办?”
“人人家又不是故意”寒旻旻心虚地支支吾吾。“而且——”
“哼!不要解释了!”卢武衫皱起一双有个性的浓眉,震怒地截断她的话。“我们不会原谅你的。”
这丫头到底还记不记得有人想暗算她啊?她这样贸贸然地躲到外头去,没有任何消息,难道她不知道他们会担心吗?
姑且不论她为什么跑到外面去,她这么莽撞冒失就是不对。
“乾爹”寒旻旻开始在冒冷汗了。“你说得太太夸张了吧!”
她只不过是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找一下乐子,顺便吃香的、喝辣的而已,他们有必要气得吹胡子瞪眼吗?
顶多顶多她下次招呼他们一起去嘛!
“小爆主,你这回玩得太过火了。”寒姥姥冷言冷语地瞅著她,那乾瘦的身子气得微微颤抖。
小爆主平时怎么四处捅楼子,她都可以忍受,但是她这次竟敢让她老人家担心。
哼!她简直不要命了!
“姥姥”寒旻旻无辜地哀嚎一声。
她明明是寒月宫权力最大的人,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是这里最小尾的小虾米?
“把这丫头捆回去!”卢武衫一声令下,他们三个人很快地就用麻绳把寒旻旻绑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闹了哎呀!好痒”寒旻旻笑着扭动娇躯,不过,她还是一脸忍耐地任由他们玩去,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消消气。
“可以了,走吧!”寒绍芸牵起绳子的一端,用力拉著像棕子一样的寒旻旻离开厨房。
“等一下!你们玩真的啊!?”寒旻旻顿时花容失色,下巴掉了下来。
“废话!”卢武衫怒哼一声。
寒旻旻的双脚死命地抵住地板,心头首次浮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乾爹旻旻可以道歉你给旻旻一次机会吧!”
“我们不希罕。”寒姥姥白了这没心肝的丫头一眼。
寒旻旻见他们的态度这么坚决无情,只好退而求其次,扭过脖子来,可怜兮兮地向快笑破肚皮的小旻求救。
“小旻,快来救救我啊”只见小旻的笑意瞬间凝在小脸上。“呃什么?”快假装没听见!
“快来救你的主子啊”寒旻旻顾不得面子,大声地娇嚷著。
“呃别开玩笑了,宫主。嘿!嘿!”小旻紧张地乾笑了几声,生怕受到“池鱼之殃”
寒姥姥赶紧将准备好的布团塞进寒旻旻的嘴中,免得她吵醒其他安分老实的人。“你就认命吧!小爆主。”
寒旻旻气恼地瞠圆杏眼。
天杀的!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你又去干什么勾当了?”冷音轻扬。
角落里,一个冷然的眼神意有所指地落在寒旻旻那身黑色紧身衣上。
“唔唔唔唔”谁去干勾当了!?布团卡在乾巴巴的喉咙里,寒旻旻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抗议声。
一个昂然颀长的身影走到寒旻旻的面前,气定神闲地揶揄她。“你似乎很喜欢穿黑色紧身衣去做坏事嘛!”
“唔唔唔”谁说的?她只是在自家的厨房吃消夜而已,哪里有做坏事啊?寒旻旻不满地在原地蹦蹦跳跳。
“你究竟惹了什么麻烦啊?”朱丁玺挑起清俊的眉,好奇地轻喃著。
一刻前,一群气呼呼的男女用力推开了门,把这绑得像麻花的女人丢在地上,并且撂下一句“你给我们好好反省”后就扬长而去,可见这女人犯的错不是普通小条。
“唔唔”笨蛋!你不会先放开我再说哦!
朱丁玺突然眼神一凛。“你在偷骂我吗?”
废话!
寒旻旻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迫不及待地蠕动变形的红唇命令他。“唔唔唔”你这个迟钝的蠢蛋,还不快放开本姑娘!
“你真是勇气可嘉啊!”朱丁玺恣意享受著猫逗老鼠的乐意。
“唔唔”这家伙在罗哩叭嗦什么啊?她的喉咙乾得要死,他不知道吗?
朱丁玺轻笑一声。“你好像忘记我是房里唯一可以解开你身上绳子的人了。”啧!啧!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女人。
寒旻旻的美目倏地一瞠。对哦!她怎么忘了?
“哎!既然你的家人要你好好反省,我身为外人,也不好意思插手。”朱丁玺笑容可掬地拍拍她的头颅,又拧拧她的俏鼻,和蔼可亲地叮嘱她。“所以你要乖乖地站在这里反省哦!”寒旻旻呆了呆,纤巧的背脊泛起了一阵寒意。这家伙干嘛拍她的头,又和她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啊?
想着、想着,一抹戒慎就慢慢涌上她的眸。
见到她的反应,朱丁玺莫测高深地睨了她一眼,然后他缓缓地吹熄桌上的烛火,走到床前踢掉鞋子,上床继续睡他刚才被打断的觉——毫无愧疚的。
慢著!这家伙在玩什么花样?
对!她最好提高警觉一点,千万别中了那臭男人的诡计。于是乎,寒旻旻在心里拚命地告诫自己。
半个时辰后
寒旻旻开始觉得不耐烦了。奇怪!他怎么还没有动静啊?难道他打算趁著她失去戒心的时候再暗算自己吗?
哇咧!真是小人!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慢慢地流逝
一直痴痴等到了天亮,寒旻旻才猛然发觉不对劲——天杀的!那家伙根本就已经睡死了,她防个屁啊!
“唔唔唔”只听一串不明的脏话从她的嘴中冒了出来。
“喂!你挡到我了啦!”寒旻旻烦躁地怒瞪著坐在她前面的高个子。“还不快让开。”
朱丁玺从棋盘中抬起脸,面无表情地提醒她。“你再往前走就是墙壁了。”
本来他也很气愤被关在房里,但是一见到这女人比他还气,为了不让她太得意,他勉强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一点都不在乎般。
三天了!这女人害他整整被关了三天了,她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啊?不然为什么连他这个无辜的局外人都得连带受到惩罚?
“噢!我知道了。”寒旻旻瘪著小嘴,垂头丧气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尴尬、不自在,寒旻旻已经找不到话可以和他对骂了。
他们怎么会落到这种无话可吵的境界呢?那多不自在啊!
“说吧!”朱丁玺挑起话题,试图打发一点时间。
“说什么?”寒旻旻意兴阑珊地玩起棋盘中的象棋。
怎么会这样呢?这惹人厌的家伙明明有很多缺点,她应该还挤得出一些骂人的话来才对啊!
唉!好烦哦!
“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了?”朱丁玺一点都不怀疑她惹是生非的本领。
“那不算坏事。”寒旻旻自然明白他在问什么,只是不太愿意回答罢了——因为有点丢脸。
“那你就说啊!吧嘛扭扭捏捏的?”这女人现在才开始矜持会不会嫌太晚了?况且,这一点都不像她的个性!
寒旻旻郁闷地瘪了瘪红滟的唇儿。“我只是溜到外头去玩而已,哪里算是坏事啊?”
她压根儿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气得抓狂。
“他们就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吗?”朱丁玺那深黑炯亮的瞳眸眯了起来,摆明就是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是啊!你现在知道我有多可怜了吧!”寒旻旻无辜地嘟嚷著。
“你这个宫主真没威严。”朱丁玺懒洋洋地弯起嘴角,若是换成他,绝不会让底下的人有机会爬到他头上来。
“何止没威严!每个人都把我当作惹祸精一样,将我管得死死的,好像我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人,简直气死人了!”等待多年,寒旻旻终于找到可以诉苦的对象了。
“嗯”朱丁玺颔了颔首,他能理解其他人的顾虑。
“反正我是全天下最可怜、最不自由的宫主了。”寒旻旻埋怨完后,怏怏然地下了一个结论。
朱丁玺不置可否地清了一下喉咙,已经无话可说了。
“喂!你说是不是?”寒旻旻积极地寻求“牢友”的认同。
为了耳边的安宁,朱丁玺只好飞快地随便点一下头。
“听说你跑到宫外是为了躲一项义务?”
什么“溜到外面去玩”?他要是信了她的胡诌,他就不姓朱。
“拜托!我寒旻旻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女人吗?”一双灵动的美眸凶悍地瞟过去。可恶!是哪个叛徒告诉他的?
“你到底在躲什么义务啊?”她愈是虚张声势,朱丁玺就愈不信她的话。况且,阎铭阳没有必要骗他。
寒旻旻垮下娇艳的俏脸。“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好不好?”这么丢人的事她哪有脸说啊?
“该不会是和我有关吧?”朱丁玺的嗓音低沉了下来。瞧她那诡异兮兮的态度,八成有鬼。
“一半、一半啦!”寒旻旻勉强透露了一些些。
“那就说出和我有关的那一半吧!”朱丁玺也不强人所难。
“说就说嘛!”寒旻旻索性豁了出去。“朱丁玺,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寒月宫的宫规?”
反正那丢人的宫规又不是她订下的,她有什么好怕。
“知道一点。”朱丁玺?这女人居然直呼他的名。
朱丁玺不是很满意地皱了皱眉,但是他转念一想,这总比她老是喊他“喂”好多了吧!
“因为某些因素,我们寒月宫内没有男丁,为了延续下一代,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到外头去抓一个喜欢的男人回来,向他们借一点东西,而你——”寒旻旻忿忿地瞪他一眼,才继续说下去。“把我唯一的机会给用掉了,所以我的家人一定会逼我和你做那件事,你说,我能不躲到外面去避祸吗?”
现在这家伙总该明白她为何那么讨厌他了吧?
“既然是避祸,你干嘛又跑回来自投罗网?”朱丁玺没啥好气地质问她。这女人把他当成什么洪水猛兽了?就算她肯,他还不见得愿意呢!
不过,关于寒月宫的这项宫规,他倒是曾经听闻过,只是从来没放在心上罢了,因为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传闻,不可能是真的。
“我突然肚子饿,回来吃消夜不行吗?”寒旻旻的口气冲得很。
“你三更半夜大老远地跑回来,就只为了吃消夜?”别说他不信她的鬼话,就连三岁的小孩也不会相信的。
寒旻旻仰起俏美的鼻尖,高傲地横睨著他。“我就是喜欢吃宫里的消夜不行吗?”关他屁事啊?
“随你高兴。”朱丁玺那俊美斯文的脸庞泛著冷冷的气息。“不过,我警告你,不准打我的主意。”
他是来治病,不是来借她“东西”的!
“放心!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你,本姑娘还看不上眼呢!”寒旻旻骄傲地抛给他一个挑剔的眼神。“不然你以为我干嘛急著送走你啊?”
唉!他怎么还没搞清楚状况啊?可怜的男人!
咚!一枝锋利的箭镞狠狠射进朱丁玺的心窝。
“是吗?”朱丁玺的男性自尊大大受损,他心有不甘地问:“那你说看看,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人?”
寒旻旻故意弯起甜蜜的唇角。“本姑娘欣赏的是充满男子气概的男人,不好意思,正好与你相反。”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害躁的。
“怎么样才算有男子气概?”朱丁玺冷冷地一笑,心里莫名其妙地不是滋味。
他大概是被周遭的女人宠坏了,才会一时不习惯她没有迷恋上自己吧!朱丁玺只能这样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
寒旻旻的美眸旋即闪著晶亮的光彩。“他要武功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样他们每天才能切磋武功,增进感情。
“那种莽夫有什么好?”朱丁玺发现她的品味似乎有点怪怪的,他这种翩翩美男子不要,她竟然考虑那种没长脑袋、肌肉偾张的大猩猩。
“说了你也不会懂。”寒旻旻勉为其难压下回嘴的冲动,硬扯出一抹笑容,保证地拍拍他的肩膀。“总之,我不会向你下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为了得到他的合作,她只好释出一点善意来,而且这也没什么好吵的——她喜欢什么人,关他这闲杂人等什么事啊?他又不是她爹。
“最好如此。”朱丁玺恼怒地抿著唇。放心?叫他放什么心啊?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被她“强占”吗?
哼!她可真会践踏男人的自尊啊!
寒旻旻本想多安慰他几句,不料——
“朱丁玺,你有没有觉得肚子突然热热的?”寒旻旻柳眉一弯,神色古怪地摸了摸腹部。
“没有。”
“不会吧!”寒旻旻忍不住犯起嘀咕来。“没理由我吃坏肚子,你没有啊!”今天中午他们明明是一块吃著“牢饭”他怎么会没事呢?
真是不公平!
“因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朱丁玺回答得理所当然。男人的肠胃本来就比女人强多了。
寒旻旻受不了地趴在桌上哀叹。“又来了”这家伙可不可以一天不要那么大男人啊?当男人就很了不起吗?嗟!
“别趴在桌上。”朱丁玺迳自拨开她有气无力的身子,将她弄乱的棋子重新摆好,自个儿下了起来。
“真是无情”寒旻旻叽叽咕咕地抱怨一声,但她还是挺起了酥暖的身体——慢著!酥暖!?
一双黑灵明亮的美瞳倏地瞠得老大,那圆呼呼的模样简直可以媲美天上的圆月。
“喝!”她惊喘出声。
“你又在鬼叫什么了?”朱丁玺冷冷地抬起眸来。
因为身上的怪疹,他特别喜爱清静,不太与人相处,可是这女人却像麻雀一样聒噪,整天吵个不停,不是好斗地找话和他抬杠,就是,就是净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害他想不跟她熟,都熟了起来。
“我问你,你今天午饭吃得多不多?”顿悟之后,体内那股热气益发地嚣张起来,在寒旻旻身上唤起恼人的反应。
“和你差不多。”朱丁玺的俊眸闪著警觉的精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诡异的地方、邪门的宫规和一屋子的女人,在在都提醒他要小心谨慎,晚上别睡得太熟。
“呃”寒旻旻搔了搔鬓发,又清了清喉咙,忙碌得不得了。“那个”
惨了!身体好热、好烫、好不舒服哦!
“那个什么?快说!”朱丁玺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吞吞吐吐。
要命!懊怎么委婉地告诉他呢?
“呃等一下你记得要忍著点,可能会很难受。”寒旻旻死命地绞尽脑汁,才挤出这两句暗示。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朱丁玺不耐烦地拢起双眉。她的个性不是毛毛躁躁,说话不用大脑吗?怎么这回又婆婆妈妈起来?
“总之,你忍耐一点就是了。”寒旻旻同情地瞄了瞄他。听说男人“憋”起来挺痛苦的,希望他能熬得过去。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阴森森的凶光不留情面地杀了过去。
“好吧!那我要说罗!”寒旻旻先警告他一下,让他作好心理准备。她本来打算拐弯抹角地暗示他,可惜这件事实在太大条了,她短时间之内根本挤不出委婉的话来,只好遗憾地直接告诉他了。
“快说。”
寒旻旻吞了吞口水,滋润一下乾涩的喉咙。“呃我怀疑饭菜里被下了凤玉丸。”
“凤玉丸是什么鬼东西!?”没听过!
“凤玉丸是我们寒月宫的镇宫之宝耶!你怎么会不晓得呢?”寒旻旻对他的孤陋寡闻感到十分吃惊。
“你以为那鬼药丸很有名吗?”朱丁玺的眸底含藏著不屑。
“当然啊!”寒旻旻回他一个骄傲的笑容,然后迳自下了结论。“反正凤玉丸对我们很重要就是了。”
凤玉丸是由数十种天山稀有的药材炼制而成,除了可以滋补身体外,它的主要功能是增加生女儿的机会,因为寒月宫向来是留女不留男的。
朱丁玺那漂亮狭长的凤眼闪过一道怀疑的光芒。“那你干嘛怕成这样?”
“谁说我怕了?应该怕的人是你吧!”寒旻旻以那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睨了他一下下。
“你可不可以直接说重点?”朱丁玺不耐地抹了一下俊脸,她的废话还真是多!
“好嘛!”寒旻旻朝他偷偷扮个鬼脸。“重点就是凤玉丸含有一点催情的效果,若是只吞一颗还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怕的是我们刚才已经不知不觉吃了很多颗碾碎的药粉了。”
朱丁玺难以置信地低咒一声。“该死!你们竟然对我下春药!?”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被一群杀千刀的女人设计了!?老天!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脸做人吗?
“拜托!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寒旻旻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小手忍不住揉起发热的肚皮来。
糟糕!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感到不舒服了。
“简直太荒谬了!”朱丁玺的眼中射出火爆的寒光。
“对啊!他们那群人最爱胡搞瞎闹了。”寒旻旻点头如捣蒜地附和道。
“该死!”随着急速爬升的怒火,朱丁玺的体内同时泛起了一波悸动的热流,让他的男躯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你现在那么火大也没用,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免得待会儿熬不下去。”寒旻旻好心地建议他。
“闭嘴!”朱丁玺怒不可遏地横睇了她一眼,接著起身连灌了好几口凉掉的茶水,试图冷却体内那沸腾的血脉。
“真是不知好歹”寒旻旻不满地埋怨几声后,就把双腿给盘起来,藉由运功打坐来分散注意力。
不久,当她缓缓睁开迷蒙的水眸时,她赫然发现朱丁玺那张俊容已经红得像娇艳的红辣椒了。
“朱丁玺,你还好吧?”寒旻旻瞠大一双惊恐的剪水秋瞳。她真担心他再这样“红”下去,他的脸会像油锅一样炸开来。
“你别那么吵行不行啊?”朱丁玺痛苦地怒瞪向她,他好不容易才压下腹中熊熊燃烧的欲火,没想到这天杀的女人一出声,就把他的努力给毁去大半了。
“可是你的脸很红耶!”寒旻旻有趣地戳了一下他那俊美的脸颊。“你是不是快撑不住了?”
“关你什么事?”朱丁玺气吼吼地撇过脸去,不让她的手指乱摸自己高贵的脸。“还有,把你的毛手离我这一点。”
寒旻旻不以为杵,反而把双肘撑在棋盘上,好奇地倾向前去。“你是不是憋得很难受啊?”她的黑瞳闪著同情的笑意。
朱丁玺困难地挪动一下发疼的身躯,下意识地避开她那愈来愈近的笑脸。“就算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嘴硬地低声咆哮。
“你确定吗?”寒旻旻笑吟吟地往他的鼻尖一抹,然后将沾血的纤纤玉指往他的面前送。“可是你已经流鼻血了耶!”
本来她就没打算便宜这个男人,但是看到他那“抵死不从”的模样,她反而有了玩玩他、逗逗他的兴致。
朱丁玺捂著流血的俊鼻向后缩,并且气急败坏地怒吼。“可恶!你别靠那么近。”
“如果你熬不过去的话,我还有别的办法解决你的特殊状况。”寒旻旻的眸光流转,荡漾出一圈贼贼的笑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为了迎接这一刻,她请教不少人,也偷偷研究了不少秘戏图,所以她这方面应该比他“强”很多吧!
朱丁玺的俊颜突然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样,只差没有喷出热气来。
“你——你这女人知不知羞啊!?”
天杀的!她那毫无廉耻的态度不但没有吓退他,反而令他更加灼热地挺举起来,而最令人气愤的是,他现在居然开始在考虑她的建议了。
寒旻旻闻言,立即优雅地拉长娇躯,越过两人中间的棋盘,坏心地半趴在他那结实的胸上,然后吐气如兰地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哇!这家伙脸红的样子挺好玩的耶!
“该死!这是你自找的!”朱丁玺倏地抱下她的身体,怒气冲冲地吻住她那恼人的小嘴,同时粗暴地撕掉两人的衣物——像抓狂的猛兽般。
“唔唔”寒旻旻先是呆了一下,接著她的花拳就咚咚咚落在他的身上,以显示她的气愤与惊愕。
可恶!这家伙该不会是玩真的吧?他不是宁死不屈的吗?
朱丁玺的舌长驱直入,报复地舔舐她的贝齿,用力地纠缠她的香舌,恶意地撩拨她所有的感官。
他非得让这小恶魔自食恶果,晚上哭著捶枕头入眠不可。
“唔——”寒旻旻挣扎了一会儿,才懊恼地发现男人的蛮力果然比女人大很多,最后她只好改捶为抓,在他皮肤上留下一条条红色的抓痕。
突然,一只大手火热地覆在她的胴体上,而且还邪恶地揉拧起她的肉来,把寒旻旻吓得差点从他的膝盖上滑落。
见鬼了!这男人怎么也晓得用这招对付她?莫非他曾经看过那些秘戏图?
“啊”朱丁玺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嘎的呻吟,在尝到她甜蜜的滋味后,他的手就舍不得离开她的胴体了。
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抚摸她曼妙成熟的娇躯,本以为她的肉摸起来会很腻,没想到竟激起他更强烈的欲火。
寒旻旻娇吟一声,一股奇异细腻的颤栗从他抚摸的地方辐射开来,害她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
不行!她得赶紧想一个更厉害的招数对付他,她不能输给他!
寒旻旻的美眸狡猾地转了一圈,随即亮了起来。“等一下!”
只见她蓦地伸手推开他的俊脸,低下螓首,柔软的舌头细细滑动,有时轻吸,有时重吮,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你在做什么!?”朱丁玺艰困地抽了一口气,原本想推开她的大手突然僵在她的柔背上,他再也无法抗拒地闭上黑眸,任由她对自己的身体忙碌地舔来舔去。
一察觉到这男人的屈服,寒旻旻得意地轻笑一声,虽然舌头有点酸,但是只要想到能打败这男人,那她所付出的努力就值得了。
“别玩了”朱丁玺咬牙拉住她下滑的身子,将她重新安置于自己的膝盖上。
他一手扶住她的蛮腰,然后迫不及待地顶入她———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呻吟出来。
只听朱丁玺那低沉浊重的呻吟声中充满了畅意与舒爽,而寒旻旻的娇吟中则满布著愤怒与挫败。
“痛死人了”寒旻旻气愤地拍打他的头。
“别动”
“喂!快放开我”寒旻旻酥疼难耐地扭动俏臀,拚命想从他的身上爬起来。早知道这么不舒服,她刚才就该见好就收,不向他挑衅了。
“你别乱动好不好?”朱丁玺索性含住她聒噪的小嘴
“唔”当一股可怕的剧痛将寒旻旻贯穿时,她那懊恼的泪水也随即喷了出来。
这杀千刀的臭男人怎么不乾脆直接杀死她算了?
朱丁玺一达到目的,便松开她的红唇,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急切亢奋地前后摆动她的玉臀,毫无怜惜地驱策起她僵硬的娇躯。
因为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就像出柙的猛兽般,只想以最快的方式得到满足。
“停快停下来”寒旻旻那清艳的小脸顿时血色全无,她浑身又酸又痛,连最后一丝推拒的力气都在他狂猛的抽撤下蒸发殆尽了。
“不准吵!”朱丁玺低哑地嘶吼一声,滚烫的热汗从额头淌下。
“姓朱的我命令你立刻给我停下来”寒旻旻咬牙切齿地苦哼,他所制造出的痛楚与撕裂感,害她眼前逐渐发黑起来,她知道再过不久,她就要昏厥过去了
不行!她不能昏过去,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昏倒过,她不想在这可恶的男人身上破纪录。
“啊”寒旻旻无助地拱起香汗淋漓的娇躯,小嘴频频发出娇柔的呻吟声,最后,她再也受不了地恶狠狠咬住他结实的肩膀,几乎将他的肉咬了下来。
“该死!”在突如其来的剧疼之下,朱丁玺的身躯猛地一震,不高兴地喷出了充沛的种子
“听那声音,小爆主应该已经破身了吧!”门外,寒姥姥那苍老的声音有经验地响起。
只见寒旻旻的香闺外挤满了一堆“听”热闹的人群。
“可怜的大姊。”寒晴晴红著俏脸,像土拨鼠一样奋力挤到最前头去。
“晴晴,你在做什么?”寒姥姥不满最佳的位置被她占去,臭著一张老脸问道。
“我送药膏进去给大姊啊!”寒晴晴简直善良得让人痛哭流涕。“大姊现在一定非常疼痛。”
她身为过来人,最能了解个中滋味了。
“你管她那么多!回来。”阎铭阳赶紧把她叫回来,怕这丫头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将来肚里的宝宝会长针眼。
“是呀!不用麻烦了!旻旻壮得跟头牛一样,不会有事的。”为了继续听壁脚,卢武衫也顾不得父女之情了。
寒晴晴眨了一下美眸。“可是——”
“哎哟!”
突地,房内传来一个充满怒意的叫声,和肉体撞击地板的声音。
“咦!是大姊喊痛的声音。”寒晴晴一听,立即抱紧怀里的药罐,心急如焚地要往房里冲进去了。
“晴晴。”阎铭阳快手快脚地上前捞起她娇小的身体,一脸头痛地带走她。“你别多管闲事了。”
众人同情的目送阎铭阳抱走晴晴后,又飞快地将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地偷听起来。
“大胆!你竟敢咬我!”房内,朱丁玺难以置信地瞪著他肩膀上那圈“摇摇欲坠”的肉块。
她真是心狠手辣啊!
他怏怏不乐地低头算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根本算不完,除了咬伤外,最多的是抓伤,而且每个伤口上都带著血。
“谁叫你不停下来!”寒旻旻揉著疼痛的臀部,像老太婆一样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都能把她摔到地上了,她为什么不能咬他?她还恨不得多咬他几口呢!
“为什么要停下来?你们向我下药,不就是为了做这档事吗?”朱丁玺打死不承认自己当时已经失去控制。
“喂!我可没有向你下药哦!”寒旻旻不满地提醒他一声,然后从衣柜内翻出乾净的衣物,走到屏风后清理身子。
朱丁玺黑著一张俊美的面容,起身套上残破的白色锦裤。
“你敢说你没有份吗?”他那低沉的嗓音中夹带著一丝冷诮。
“我当然没有份啊!”寒旻旻气冲冲地从屏风后杀出来,衣衫不整。“拜托!本姑娘还不屑向你下药呢!我早就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是吗?”男人的面子霎时岌岌可危,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当然。”寒旻旻抬起秀致的下巴。
“那你刚才为什么像发情的小猫一样瘫在我腿上娇喘?”朱丁玺冷冷地反击回去,直想为自己的男性尊严挣一口气。
怒火登时熏黑了寒旻旻那张美艳的娇颜。“你的眼睛瞎了是不是?我明明是痛得快晕过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笨蛋!”
这男人讲话怎么一点口德也没有啊?
“你喜欢怎么说都行,就是别再打歪主意在我身上了。”朱丁玺冷淡傲慢地瞟了她一眼。
“你真的很番耶!”寒旻旻气得差点口吐白沫。“我都说药不是我下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吃亏的人是我耶!”
真受不了他!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犯,不然我绝不饶你。”朱丁玺此时正气凛然得有如青天大老爷。
寒旻旻柳眉倒竖地冲到他面前,毫不客气地猛戳他的肋骨。“我寒旻旻要是再碰你一根寒毛,我的头就摘下来给你当球踢。哼!”语毕,她那火爆的娇躯飙到门前,用力地拍打冰门。“外面的人快放我出去”
“喀嚓!”门外的铁锁立刻被解了开来,显然是被她的怒气给震慑住了。
只见寒旻旻那红色的身影就像一团鲜艳的火焰,卷著热腾腾的狂风冲了出去。
门外,寒姥姥闪避不及,还被踩了好几脚呢!
“我的老天啊!”寒姥姥哀哀叫地弯著腰,猛揉发疼的脚丫子。“小爆主怎么火气那么大啊?”
“大概是被闷坏了吧!”寒绍芸笑着摇头。
“小旻,快跟上去看好旻旻,别又让她溜了。”卢武衫粗中有细,赶紧叫人追上去。
“不可理喻!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寒旻旻气呼呼地边跑边骂,她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最后奔出了前门的迷阵,跑到外头去了。
而那座“寒阴八卦古阵”也在她的怒火摧残下,被破坏了大半,再也无法担任“顾门”的重任了。
“这杀干刀的大笨蛋”寒旻旻用力地猛踹地上的白雪,将气发泄在无辜的雪块上头。
“啊”她握紧小小的拳头,对著灰蒙蒙的天空鬼吼鬼叫了一会儿,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好!算她倒楣,遇到了这种没天良的男人,以后他休想再有甜头可以尝,她是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的。
寒旻旻忿忿然地转过身,没想到却瞧见一个白衣蒙面人早已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了。
“喝!?”寒旻旻下意识退了一步。“你是谁啊?”
只见那名蒙面人穿著一套紧身的白色劲装,凸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让寒旻旻想不猜出她的性别都很难。
&蒙面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如大梦初醒般,身体微微震动一下,眼中的挣扎与矛盾立即褪去。
“要你命的人。”她冷厉的声音刻意压低。
她手中的长剑蓦然飞掠,迅如闪电地刺往寒旻旻的胸口。
“喂!把话说清楚再打。”寒旻旻的身形一闪,避开她那凌厉的一剑。
不妙!非常的不妙!她能够毫无声响地站在自己后头那么久,可见她的武功高得可恶,若是平常她还可与她一较长短,可是今天她连把剑都没带,而且身体隐隐作痛,她拿什么跟她拚命啊?
旻旻脑中的思绪飞快闪过,身形亦丝毫不慢,她仗著一双肉掌,和一身不太灵光的轻功,勉强和对方周旋著。
雪花如絮!
冷风呼啸!
白茫茫的雪花落得更密了,但是,飞舞在空中的白雪却飘不进劲气回荡的中央,仅在她们的周围回旋翻舞。
忽地,寒旻旻脚底踉跄一下,她虽然及时稳住身子,没有被松软的雪块给绊倒,不过伤害已经造成了——
“该死!你刺中我的肚子了!”她痛得直抽一口凉气,小手立刻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
天!好痛!这只见人就咬的疯狗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蒙面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抖手之间,用的全是狠辣果决的招式,看得出来她是一心想取寒旻旻的性命。
“可恶”寒旻旻低咒一声,本来已经不灵活的身子在受伤后变得更加笨拙了。
她闪没几下,身上就多了好几道火辣辣的伤痕,随著不断滴落的鲜血,她的脸色也逐渐发白
“宫主!小心!”小旻那清脆的嗓音穿透呼号的狂风,传到两人的耳中。
蒙面人的利剑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就在她分神望向急奔而来的小旻时,眼中闪过了一抹懊恼。
“哼!算你命大!”她毫不迟疑地把滴血的长剑丢在雪地上,然后不情愿地匆忙逃逸。
这声音好熟
寒旻旻还来不及思索她是谁,人就已重重摔倒在地了,雪地慢慢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宫主”小旻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充满了惊慌与紧张。
寒月宫霎时混乱成一片。
“快快快快去叫旻旻的爹来。”卢武衫那威武的怒吼声惊动了整座冰宫。
他连忙从小旻手中接过寒旻旻的身躯,健步如飞地奔往她的寝房,而一堆关心的人也紧跟在他身后奔跑,造成不小的声响。
“砰!”卢武衫一马当先地撞开了门,直接越过朱丁玺那老大不爽的视线,将寒旻旻安置在床上。
“下次麻烦你先敲门好吗?”朱丁玺丢下手中的书册,清俊的脸庞上露出厌烦且认命的神情。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远远望着卢武衫抱著一个红色的东西走到床边,接著,像是母鸡带小鸡般,一群女人也叽叽呱呱地跟著走进来,她们将房间挤得水泄不通,简直比市集还要热闹!
这群人又在玩什么花样了?
“爹爹和二姊怎么还没有来?”寒晴晴一边哭哭啼啼地掉泪,一边绕著圆形的冰桌打转。
“别急,铭阳已经派人去找了。”寒绍芸镇静地启唇,由于她是匆忙赶来的,所以无可避免地冒了一身热汗。
“不行!小爆主流了好多血,再不想点办法就来不及了。”寒姥姥心急如焚地皱起了老脸。
寒旻旻流血了!?
朱丁玺闻言,那精瘦颀长的躯干微微一僵,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走向床边。
“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诡异!她怎么会生龙活虎地冲出去,然后要死不活地被抬回来呢?
“旻旻在外头被一个浑球刺伤,现在奄奄一息。”卢武衫克制地粗著嗓门,忍住咆哮的冲动。“要不是小旻动作快,恐怕旻旻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如果让他逮到那个天杀的臭女人,他非宰了她不可。
“好像挺严重的。”朱丁玺轻轻拢起了眉,来到床边,只见到寒旻旻面色惨白地平躺在床上,她紧闭著眸,肚子上破了一个洞,鲜血直流,火红的衣衫上已经分不清是鲜血还是雪水了。
“那还用你说。”寒姥姥的口气冲得很。
朱丁玺冷冷地瞥了寒姥姥一眼,声音透著不悦。“你们先替她止血吧!”再等下去,这女人的血就要流光了。
“怎么止?”
“谁身上有带止血的药粉啊?”
“快去找止血的药来!快一点!”
众人七嘴八舌,吵成了一片,就是没有人去找止血药。
朱丁玺抿著唇,黑眸内燃烧著一簇冰冷的火焰。“全给我闭嘴!”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脂小瓶,轻轻拔开塞口,登时,满室充满了浓烈但不呛人的药香,令人闻后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什么灵药啊?”卢武衫识货地耸了耸鼻头,忍不住多闻几下。“味道好香哦!”朱丁玺没有回答,他仰喉将玉瓶中的汁液含在嘴中,然后低头缓缓哺入寒旻旻的嘴内,直到确定她全吞咽下去了,他才抬起头来。
“你们看,宫主的伤口已经止血了耶!”小旻惊喜地指著寒旻旻的腹部,引起大家的注意。
仿佛奇迹似的,寒旻旻的血渐渐止住了,她肚子上的那一个大洞也慢慢地收口,像是在伤口盖上一层透明崭新的薄膜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前一刻还血流不止、性命垂危呢!
“怎么可能!?”寒姥姥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
“真是太神奇了!”卢武衫赞叹道。他奶奶的!澳明儿他一定去买个三、四瓶回来放著,以防万一,他活了那么大把的年纪,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药呢!
“好可怕的药哦!”寒晴晴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臂,她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什么可怕?晴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趁著阎铭阳不在,寒姥姥赶紧敲了她一记响头。“去去去闪到一旁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寒晴晴只好瘪起了小嘴,满腹委屈地走到一边去。呜早知道她就紧紧跟著她家相公,姥姥就不敢欺负她了
倏地——
“怎么会有九心兰涎香的香味!?”唐秉儒人还没走进来,那儒雅的声音便已先传进来了。
“九心兰涎香!?”在场有一半的人是惊呼出来,至于另一半则是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听说过九心兰涎香的名字。
“你怎么会有九心兰涎香?”纵使卢武衫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微微动容起来。
相传,九心兰涎香是多名大内御医遍访名山、搜尽奇药,费时九年才萃取出来的琼浆玉液,一共只有九瓶而已。
听说只要服下一滴九心兰涎香,就能脱胎换骨,起死回生,何况寒旻旻是喝下了一整瓶,难怪她的伤一下子就好了。
“家母所赐。”朱丁玺冷淡地道,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那”
“好了,所有人全出去,别挤在这里。”阎铭阳蹙著眉站在门口。“岳父和小旻留下来就行了。”
“是。”
“走了!走了!”
在阎铭阳的一声令下,没被点名的人全部作鸟兽散,连最难缠的寒姥姥也都摸著鼻子,乖乖地走出去。
半夜——
“呜娘不要丢下旻旻”床上,寒旻旻突然涌出一堆泪水,并且不停地挥舞四肢。
朱丁玺立即被这阵鬼哭神号给惊醒。
“该死!”他拉长著臭脸,低声命令寒旻旻。“不准哭了!”然后他翻过身去,打算继续睡他的觉。
“呜不要走”寒旻旻彷佛没有听见他的低咆,依然浸在冗长的恶梦中,无法自拔。
“天杀的!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啊?”朱丁玺不耐烦地捶了一下枕头,蓦地坐起身来。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原以为这女人好强跋扈,没有女人家那些做作的毛病,他才对她稍稍刮目相看,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哭。啧!
“呜娘”在哭喊中,寒旻旻不小心挥到了他的手臂,接著像是找到依靠般,她的双手飞快地黏上他的手臂,抱著它狠狠地痛哭。“娘啊”“笨蛋!我不是你娘。”朱丁玺脸色难看地抽回手臂。
“呜娘”寒旻旻七手八脚地攀回他的手臂,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旻旻一定会呜照顾好爹爹和妹妹,娘呜你别走”
“我说过我不是你娘,你听不懂是不是?”朱丁玺气急败坏地再次抽回手臂。他哪一点像她的娘了!?这个笨蛋!
“呜旻旻好怕”
朱丁玺终于受不了她那恐怖的哭嚎,一脸僵硬地摇醒她。“女人!你给我醒一醒”
天杀的!她还嫌他不够累吗?现在竟然要他当起奶娘来!
“嗯”在朱丁玺恼怒的摇晃下,寒旻旻缓缓睁开一双兔子眼,没啥好气地埋怨道:“你半夜不睡觉,吵醒我做什么啊?”
这家伙是不是白天睡太饱啦?
“你还好意思说?”朱丁玺的俊脸瞬间转为阴黑色。“你没事哭哭啼啼的,叫我怎么睡啊?”
“谁哭了!?”寒旻旻不假思索地否认。“我才没有哭呢!”她打从十岁起就没再掉过眼泪了,唯一例外是她母亲去世的那一晚。
朱丁玺伸出修长的食指,用力地抹了一下她的脸。“那这是什么?”他的手指上沾满晶莹的泪水。
寒旻旻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我的汗吗?”
奇怪!她什么时候半夜有盗汗的毛病了?难道是前天被刺了那一剑所留下的后遗症吗?
“笨蛋!这是你的眼泪!”朱丁玺气得几乎咬碎牙龈。
“噢!”寒旻旻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红通通的美眸。“对了,你那个九心兰什么东东的还有没有?”
“是九心兰涎香。”朱丁玺冷冷地纠正她。她的小命是九心兰涎香所救,她就不能放尊重一点吗?
“对!就是九心兰涎香,你还有没有啊?”寒旻旻不自觉地摸著如今完整无缺的肚皮,没有经过正常的疗程,她的伤口就直接痊愈,害她老觉得肚子怪怪的,好像有个洞没有补平似的。
“已经被你一口喝光了。”早知道她这么不知好歹,他就把九心兰涎香全省了下来,让这没良心的女人早日去投胎,省得把自己气死。
“噢!”寒旻旻一脸惋惜。
“你问这个做什么?”朱丁玺被她这么一闹,原有的睡意全消,只好悻悻然地起床,点燃桌上的烛火。
望着他优雅的举动,寒旻旻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好像还有点后遗症,所以向你要一点九心兰什么东东的喝喝。”
朱丁玺眯起黑眸,开始怀疑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九心兰涎香有多珍贵,不然在她的口中它怎么变得这么一文不值。
“什么后遗症?”朱丁玺咬牙认栽。算了!九心兰涎香都已经糟蹋在她身上了,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我晚上睡觉会盗汗,而且肚子一直觉得空荡荡的,感觉怪难受的。”寒旻旻睡眼惺忪地埋怨著。
这是哪门子的后遗症啊?朱丁玺不禁瞪了她一眼。
“我看你是肚子饿了吧!”
寒旻旻揉著肚子。“拜托!我是吃完消夜才睡的,怎么可能肚子饿啊?”这两天小旻简直温柔得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对她呵护备至,而且还每顿都亲自下厨煮她最爱吃的菜,让她每餐都吃得饱饱,像极了一只快乐的小猪。
“说得也是。”朱丁玺轻哼。
“明天我再请爹帮我看一下好了。”寒旻旻抱著被子猛打哈欠,一副对九心兰涎香没啥信心的模样。
“随你高兴。”对于她的不识货,朱丁玺决定不予置评,免得把自己给气死。
“嗯”寒旻旻自作主张地终结谈话,双眸一闭,便开开心心地再次沉入甜美的梦乡。
朱丁玺满脸不平衡地瞪著她安详的睡容。可恶!这女人将他吵得没有睡意后,竟然还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呼呼大睡!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准睡!”一只愤怒的手臂坚决地摇动寒旻旻的细肩。
“别吵”寒旻旻像赶苍蝇一样挥开他的手,根本舍不得睁开双眼。
“我不准你睡!寒旻旻,你快给我醒来。”朱丁玺知道自己很没有风度,但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这女人简直欠人教训!
寒旻旻敷衍地睁开一只美眸。“干什么啦?”她的口气非常差。
“起来,我们聊聊。”朱丁玺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三更半夜有什么好聊的?”寒旻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那美艳的娇颜上带著浓浓的睡意。
他真的很烦耶!
“谁叫你把我吵醒。”朱丁玺的下颚咬得喀喀作响。
在别人的眼中,他一直是个冷静斯文的人,但是自从和她扯上关系后,他的脾气就一天比一天还坏,丧失了以往最令他自豪的自制力。
“到底是谁吵谁啊?”寒旻旻只记得是他先摇醒自己,对自己先前作恶梦的事压根儿没有任何印象。
“废话!当然是你。”
寒旻旻蹙著眉翻过身子,并且把被子盖到脸上去。
“我不聊了!”这家伙根本是想找架吵嘛!她干嘛陪他浪费时间啊?
“你——”
“快睡吧!明天有你忙的了。”幸灾乐祸的嗓音从被窝内传出,隐约中,还泄出几声窃笑。
一早,卢武衫铁面无私地出现在寒旻旻的房间内。
“朱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吗?”由于对方曾救过他的乾女儿一条小命,所以卢武衫的态度非常客气。
“乾爹早。”寒旻旻笑容可掬地向他打招呼。“早。”卢武衫颔首。
“走去哪里?”朱丁玺将筷子拦下,漂亮细长的单凤眼闪过一抹警戒之色。身处在这么奇诡的地方,他最好时时提高警觉,别掉以轻心。
“旻旻,你没跟朱公子提过吗?”卢武衫望向坐在一旁偷笑的寒旻旻。
寒旻旻漾出一朵叫人毛骨悚然的甜笑。“乾爹说的是冰奴那档事吗?”她体贴地特地加重冰奴两字的音,免得朱丁玺漏听了。
“冰奴是什么!?”朱丁玺淡漠地凝睇著他们。
“冰奴是我们寒月宫的一种制度。”在卢武衫的示意下,小旻口齿清晰地开始解说。
“举凡住进寒月宫的男子,都得从事六个月的劳动工作,以帮助我们维护寒月宫的正常运作。”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因为寒月宫的男丁实在太少,而粗重的工作却是那么多,总不能全叫宫女来做吧!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寒旻旻笑咪咪地把手搭在朱丁玺的肩上,和蔼可亲地问。
“你未免笑得太开心了吧?”朱丁玺冷冽地拨开她的手。他总算明白这女人昨晚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了。
哼!
“没办法,我只要想到你等会儿累得像头老牛一样,就止不往脸上的笑意。”寒旻旻抱著肚子大笑。“哈哈哈”太爽了!
“你笑得太早了,谁说我要去了?”朱丁玺本来还想遵循这里的规定去工作,顺便消耗一下多馀的体力,但是瞧见这女人笑得那么嚣张,他只好遗憾地放弃这个练身体的机会了。
“你不能不去,这是我们寒月宫的规矩。”寒旻旻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赖皮。
朱丁玺的嘴角翘起一个畅快的微笑。“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很好!她笑不出来最好。
“我才不想知道呢!”寒旻旻高傲地斜睨了他一眼,为了女性尊严,她费了天大的劲才压下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nnbsp;卢武衫赶紧开口。“旻旻,让朱公子说下去。”他可没有女性尊严要维护,况且,他早就对朱丁玺的身分好奇死了。
他能够拥有九心兰涎香,可见他的身分非富即贵,可是,不论他怎么不著痕迹地向阎铭阳套话,阎铭阳就是不肯上当,害所有人都对朱丁玺的来历好奇得要命。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