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褥子
屠云在虎皮褥上打滚,感觉像是睡在暖阳下的青草上,有种被托举的感觉。
次日,风清云淡,县衙升堂审理崔萍儿一众罪犯。
百姓如约而至,纷纷为崔萍儿揪着心。
屠云惊堂木一落,判道:“崔萍儿与陈娇等人残忍谋杀王翦、陈栩生、汪夫子、方海生四人,法理难容。”
公堂上,犯人将头压得低低的,倒是公堂外的百姓不答应了,口口声声指责屠云。
殷施琅同样心态,纠结望向屠云。
屠云清清嗓子,连连拍了几下惊堂木,控制住混乱。
“法理难容,但情理可恕,是王翦四人先做下滔天恶行,奸污良家女子,才铸成血案。修法令的秦公输曾说过,法大于情,但不能无情。本官宣判,崔萍儿等女子,脊杖二十,配役一年,阿邦等男子,脊杖三十,配役三年。”
宣判结束,公堂内鸦雀无声,堂外叫好声一片,百姓自发鼓掌,响若雷鸣。
崔萍儿了看其他人,齐齐俯身跪拜,“谢大人。”
屠云摆摆手,“你们到典史那里登记一下,等银两一到,即刻准备修路。”
说完,屠云走到毕良面前,“看谁功夫好,留县衙当衙役。”
毕良一听是这打算,急忙点头。
这下不花银子的衙役不就来了吗,屠云沾沾自喜,又将殷施琅叫到一旁。
“十万两什么时候交出来,衙门的钱也敢拖欠,你爹憋什么坏呢?”她和颜悦色的脸突然就变得锋利起来。
殷施琅说:“十万两你当是小数目?”
屠云无赖道:“小不小我不知道,十万雪花银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不然你的案子重审。”
他瞠目,这官袍还没脱,地痞流氓的劲儿就藏不住了,“你你还能出尔反尔?”
她郑重其事戳他心口,“现在言而无信的是你爹,答应十万两,少一分你就等着流放吧。”
“”
殷施琅哪里经得住屠云这么恐吓,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回家去找他爹。
未到三天,殷汤就把十万两送到了,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抬到县衙内。
屠云头回看到这么多银子,一箱箱打开,银子在阳光下闪烁起刺眼的白光。
“大人”殷汤拱手,“这里是十一万两,请您过目。”
“十一万两?”
“是”殷汤惭愧道:“此案虽然尘埃落定,但作恶之人出自商帮,我们是在实在愧对百姓,所有商户筹银一万两,造福乡亲,不求免去罪责,只想为县里做些补偿。”
“我说锣鼓敲得这么响呢。”合着是怕人不知道。
“大人请过目。”
这个她可不在行,“毕先生,你来点。”
毕良何尝不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点银子的手都有点战战发抖,数着数着眼睛就不错个,又得重新开始数。
毕小堡见爹如此不中用,爬到竹篾桌子上,小手点来点去。
“十一万两,没错。”
“好,那还要麻烦殷汤先生帮个忙,敲锣打鼓抬五万两到钱庄先存起来,暂时用不了这么多。”
殷汤恭敬颔首,留下六名手下。又说:“这场命案闹得城中百姓惶恐不安,所以商帮想要举办一个灯会,届时商品半价,再请一些杂耍戏班,不知县太爷意下如何?”
“这不是你们商帮的事吗?”
殷汤讪笑,“您是县太爷,当然要经过您同意才行。”
这一刻,屠云真真领略到什么叫扬眉吐气,来了这么久,终于找回县太爷该有的尊严了。
真值得痛哭流涕!
一直卑躬屈膝的毕良也不自觉挺直了腰身,低头窃喜。
“咳咳,商帮能有这种觉悟,那真是百姓之福,本官同意了,不过热闹归热闹,安全最重要。”
“是,明晚清云亭,还请县太爷赏脸,来商量具体事宜。”
屠云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嗯,知道了。”
——
小剧场
毕良【急于表现状】:大人,此案仍有罪犯潜逃,是否派人全城缉拿?
屠云【嫌弃白眼】:我收回物超所值这句话。
毕良: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