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但他不一样, 他那么有天赋, 是一只羽翼丰满的飞鸟,能去往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她, 但属于他。
他会在那个地方变得更好,更优秀, 会有更多人欣赏他,喜欢他。
这都是他应得的。
而她, 作为一个骗子,也将得到她应得的惩罚。
想到这里,孟辞意彻底释然了。
她也许再也不会伸出手,企图够到飘在空中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放手比想象中的难,也比想象中的简单。
然而,然而。
分明这种不应夹杂私情的时候,她感到丝丝缕缕的,连她自己都瞧不起的欢心。
他始终是想和她一起的。
他舍不得她。
她该开心才对。
眼泪却落了下来。
内心被一种即将落幕的恐慌覆盖,霎时,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巨大的香樟树下,她第一次见他。
他带她翻了后面的那堵墙。
他们在天台上聊着各种不切实际的畅想,全然忘记光阴流逝。
后来,她又见到了他。
教室里,他坐在前排,开了个玩笑。
又是樟树下,他递给她一盒百奇,之后,他们就成了兄妹。
她误会了他,怕他和老师谈恋爱,怕他和男生谈恋爱,因而做出了不少可笑的事。
他说,我们坦诚相待好不好。
他陪她看雪,零度以下的天气冻得她声音都在抖。
去外地考试,他敲响她的房门,送来一堆生活用品。
运动会上,他将她抱起,给她冲了红糖水。
还有刚刚,他看向她的隐忍的眼神。
她才发觉,刺痛她的不是灯光。
–
如果说四季更迭有预兆,那么蝉鸣便是夏天的预告。
世人不曾留意第一声蝉鸣源自何时何地,只记得它是持续一两个月的漫长又短暂的配乐。
今年的配乐首次奏响,是在六月三号。
这天在孟辞意的备忘录里。
闵邯再没来过学校。
学校课程的深度远不足以支撑考小卷,要想在几万人中脱颖而出,必须自行指定复习计划。
“孟辞意,你说闵邯不会真就这么去a大了吧?”一天下午,何姩羽毛球打累了,擦着汗说。
“不知道。”孟辞意握着小电风扇吹风。
何姩:“你都不知道?”
孟辞意:“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何姩:“你是他妹妹,你不知道谁知道。”
妹妹。
孟辞意琢磨着这个字眼,喝了口冰镇矿泉水。
要不是她提醒,她都快忘了。
何姩:“要是闵邯真去a大了,咱们得给他开个欢送会。”
孟辞意:“地中海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