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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间,暖气很足。
门刚关上,苏晚青还想要奶奶的信,一回头,就被闻宴祁抱进了怀里。
他靠在门板上,像是没什么力气了,将她圈在怀中,双臂也是虚虚地扶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寒的气息,声音也哑着,“抱一会。”
苏晚青一动不动,把下巴搁在他肩侧,伸出手,耐心又温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哽着鼻酸,直到感觉到颈侧落下了一滴冰凉。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地面上拉扯出细长的光影,好像两个无家可归的人,终于找到了互为依托的彼此。
“这段时间”苏晚青轻轻拍着,“很辛苦吧?”
也是收到奶奶去世的消息以后她才知道,闻宴祁断断续续给她传递过的信息,全都是他美化的,奶奶的手术条件并不理想,医生也一早就让他做足心理预期。
前天晚上,在她不小心拨出那通电话的时候,奶奶刚被推进手术室,闻宴祁在外面无助地等候着,还不忘在通话里宽慰她,让她安心。
闻宴祁将头埋在她的头髮里,似乎是想感受这一份踏实,“不辛苦,都过去了。”
“奶奶走得痛苦吗?”
“不痛苦。”
手术未结束就被送进了icu,前后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闻宴祁就好像是个等待宣判的罪人,最后的闸刀落下,他心里反而没有太强的悲伤。
有的只是空,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掏走了一样。
在殡仪馆等待骨灰坛的那一刻,他麻木又懒散地站在雨中,隻觉得喉咙痒,向翟绪要了根烟,橘紫色的火光刚冒出来就被浇灭,老天爷好像存心不想让他点燃。
蓦地想起来答应过谁要戒烟,一路奔波回来,直到看见苏晚青朝他不管不顾地跑过去,她的泪水连带着她的声音,好像重新让他找到了混沌里的清明。
是啊,他也不是孤身一人。
一扇门之隔,外面是吵闹的人声,里面,两人安静无声地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气息,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起伏的情绪终于平息。
闻宴祁松开那个怀抱,垂眼看向苏晚青。
她也瘦了很多,眼睛好像又大了,瞳色却没原来那么亮,原本颊侧还有屈指就能捏起来的肉,现在整张脸不过巴掌大小了。
看着她发红的眼角,闻宴祁抬手,再次拂去她睫毛上的水光,“没事了,别哭了。”
苏晚青抬眼,“你也没事了吗?”
“嗯。”闻宴祁目光沉沉,嗓音却透着清明,“老太太自己说过,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苏晚青又想起那个傍晚,奶奶拉着她的手说没有遗憾了,她希望是真的没有遗憾,“奶奶给我留的信,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