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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刚要扶上门把手,门就从外面朝里打开了。
闻宴祁站在门框下,不似昨天的沧桑,他剪了头髮,胡须也清理干净,身上穿着昨夜的黑色衝锋衣,乍看还是原先的光风霁月,可到底是瘦了许多,身上的气质越发锋利了。
“醒了?”他过来牵她的手,在掌心里搓了搓,“山上冷,你穿太少了。”
苏晚青反握上他的手,“没关系,我不冷。”
“下楼吃饭。”闻宴祁牵着她往楼梯走,“待会儿给你重新找一件外套。”
两人走到餐厅,闻道升和梅清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周围的亲戚住得都不远,有人早早地就过来了,坐在沙发上抽烟谈事,一楼唯独这间小小的餐厅,平和安静。
闻宴祁拉着她坐在了长长餐桌的桌尾,和闻道升和梅清隔了三四把椅子的距离,将餐桌上的蛋饼和豆浆端到苏晚青面前,又抽出一张纸巾塞在她手里,他寡声开口,“你先吃,我上楼给你找衣服。”
苏晚青还未来及出声阻拦,他就转身走了。
苏晚青默默地吃东西,桌上就他们三个人,她没有抬头,不时看见梅清递了一碟茶叶蛋过来,才开口道了声谢。
梅清问:“你们明天走?”
“不知道。”苏晚青抬眼看她,“我跟他一起。”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不必多说。
梅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苏晚青收回视线,余光注意到闻道升在打量她,眼睫颤了几分,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最后,闻宴祁不知从哪儿给她找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过来,出发前,就在客厅换的。
苏晚青脱下那件黑色的呢绒大衣,闻宴祁就把羽绒服披到了她肩上,生怕她冻着似的,旁边有奶奶那边的亲戚路过,应该是平辈,比闻宴祁小一些,出声问,“哥,这是嫂子?”
闻宴祁帮她把拉链拉上,漆黑的眼睫垂下来,轻声应了个“嗯。”
出了门,一排黑色车子朝省道上开,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又转到一条乡路,临近中午,才到达那片墓地。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苏晚青被闻宴祁牵着站在第一排,看着碑立起来,朱红色的刻字,立碑人下面那一行,孙媳后面跟着她的名字。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奶奶最后跟她说得那段话,无声无息地将闻宴祁的手握紧了几分。
从墓地回来,一群人去附近的酒楼吃了饭,闻家没有大操大办,是闻道升的意思,说起来,也是奶奶叮嘱的,她说自己年纪大了,就算走了也是喜丧。
回了别墅,闻宴祁安顿了娟姨,就打算走了。
苏晚青在房间收拾行李,小心翼翼地问,“不再住两天了吗?我请了一周的假。”
闻宴祁和翟绪站在露台上,往下看,闻道升和梅清正站在院门口迎来送往,手臂上带着孝徽,神情凝重,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