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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恣从盛行意的话里得到了两个信息。一是盛行意知道她的姓名,只可能是从贺兰馨这里知道的。二是盛行意在路边也看见她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是吗”秦恣端着杯子,往上提了提,歉意的样子“确实没注意到盛小姐。”盛行意已经拉开椅子落了座,两人的位置相近,她也举起杯,跟秦恣的碰了下。很小的一声杯壁碰撞的声音,却很清楚。盛行意吞下这口酒,眼皮撩了撩,看着秦恣,有些不确定地道“听兰馨说秦小姐有件事情想问我”“是。”对于自己的问题提前“偷跑”这件事,秦恣也不意外,因为根据她对贺兰馨的了解,贺兰馨肯定会提前这样跟盛行意提一嘴的,否则不好开场。“只是想问手工糖果是哪家铺子做的。”盛行意睫羽轻扇“就这个问题吗”“对。”“那我明天将铺子的联系方式给秦小姐。”“行。”秦恣应了声,莞尔一笑“提前谢谢盛小姐。”何念举杯“等下啊,不是我破坏气氛,但是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呀怎么跟谈判似的还这么生分晚上兰馨还在叫行意盛小姐就给我气得掐人中了,大家都是朋友嘛。”“那盛小行意还叫我贺兰小姐呢”贺兰馨轻拍了下小方几,“算了那我自罚一杯”“一杯是吧你等着,我去把我店里最大的杯子拿来,能装几升的那种。”“桶和杯我还是分得清的”“别管”何念就要起身。盛行意这时伸出手,将人的手腕一按,她抬着眼,看着何念,轻声道“先跟我喝点再去,念念。”贺兰馨先反应过来,陪了一杯“干杯人可算到齐了”这场酒局是为了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秦恣低了低眼睫,注视着杯子里透明的酒,她随口挑起一个话题“对了,念念,既然这杯酒叫夏至,那是还有立夏、冬至这些吗”“24节气凑齐了的,每一款口味都不一样,所以店里还会在相应的节气办活动。。”何念回答完,盛行意就看着秦恣,笑着添加说明“是她懒得取名。”“谁让24节气名字很适合呢文艺的我又整不来,隔壁取的都是日照金山、借月留光、玫瑰香我这种名字,我已经很努力了。”“而且,盛行意,不是我说你,当初我是不是拜托你帮我店里的酒取名字来着现在又转过来说我懒”何念的话也一堆,不过秦恣知道她是在活跃气氛。也为了让盛行意的注意力都在此刻。秦恣分析着这一切,又掀起眼看着盛行意。在路边看不太真切,现在离得近了,倒是能借着店里的光线看见盛行意现在什么妆容都没有,就素着一张脸,但这样也好看得很勾人。盛行意抿了口酒,眼尾弯着,面对好友的指责,她说“我建议你从诗词歌赋里取,你又不想。”秦恣又有问题了。盛行意是习惯笑还是本身就喜欢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盛行意现在有些好奇,也仅限于好奇。她好奇盛行意为什么会说“不愿意”,为什么始终这样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对于自己为什么好奇。秦恣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太闲了。秦恣插进话题“明天就是夏至。”手机会提前通知节气信息,所以她记得。贺兰馨问“所以有什么安排吗阿恣,你要不去周边转转,来西城一周了还没怎么去玩过呢。”盛行意静静听着,她托着自己的脸。她的脸小,手指却修长纤细,这样一来半张脸就被自己的手给占满了。而另一只手却拿着酒瓶倒酒,还给离得近的秦恣添了一杯,动作自然流畅,又多了几分优雅。秦恣看着她的动作,嘴里回答贺兰馨的问题“后天看看吧,明天星期天,外面人多。”“但是现在大学生很多都放暑假了。”何念又接过话头,也给自己满上,“行意都放暑假了。”秦恣看向盛行意,唇角扬了扬,顺着问“盛小姐是大学老师”她记得贺兰馨说过盛行意是名牌大学毕业,前几年回的西城。“不是。”盛行意说“只是在学校的行政部门工作。今年的暑假放假早些,往年都在七月上旬。”她回答得很细致,只是从语气里难免能听出来一些醉意,改为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但倒酒喝酒的动作没停下来过。贺兰馨看了眼何念,凑过去悄声问“她这样继续喝下去能行吗”“怎么不能行。”何念勾着贺兰馨的肩,“你店里还有位置没,今晚让行意在你那睡。”“还空了一间朋友住的。”话音刚落,盛行意就又喊了贺兰馨一声,尾音扬着,说“你们的密谋我好像全听见了。”她又问秦恣,“秦小姐,你听见了吗”“听见了。”秦恣的指腹摩挲着杯口,她盯着盛行意,开始怀疑盛行意现在是已经有些微醺了。盛行意又郑重地对贺兰馨道“麻烦兰馨了。”她的脑袋有些承受不住似的,就往下点,又迅速抬起来。

秦恣看着她这样,觉得有点像钓鱼时浮漂被鱼碰了碰。什么奇怪的比喻,秦恣禁不住扶了下额。贺兰馨连忙摆手“怎么会麻烦呢,空着也是空着。”盛行意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拨了下,没吭声了。歌手早就切到了别的歌,一楼有人在跟唱着,氛围似乎有些悲伤。过了会儿,还有人过来要她们这桌的联系方式,并且直奔着盛行意而来“不知道这位女士方不方便给个微信我”不等盛行意回答,秦恣已经淡声开口了“请回吧,别来打扰。”对方倒是识趣,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地就回去了。盛行意像是全然不觉,自己已经喝到了第三瓶。她像是不太舒服,清秀的眉毛皱了皱,几秒后,就想撑着身体起来。何念问“没事儿吧行意”贺兰馨抬头,跟着问“想去吐吗还是”盛行意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回答“没事,我只是想去透气。”秦恣也喝了不少,但一点感觉都没有,主要是这几年陪领导和客户喝酒就喝了很多,酒量也练出来了些,这几度的酒根本难不倒她。而她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盛行意的身上。眼见着盛行意摇晃地起身,就要往一旁倾斜,她立马起身将人给扶住了。贺兰馨一阵后知后觉,有些晕乎乎地道“还好往你那边倒的,阿恣,她朝我这边的话我反应不过来。”她也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很多来着。秦恣却说不出话来。上午的时候就能顺着风闻见盛行意身上的清香,此刻鼻尖嗅到的更是明白。是淡雅的木香,具体哪种木香她就不知道了,也有一股“夏至”的酒味,但是比较淡,而且混在一起也并不难闻。而她为了让盛行意不再往旁边倒,右手被迫地放在了盛行意的腰间,左手按在盛行意的后背上。衬衣就薄薄的一层,她仿佛都能感受到盛行意的温度。“小心。”秦恣出声提醒,音量有些低。她刚说完,盛行意的手臂就顺势往上,勾住了她的脖子。秦恣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何念和贺兰馨都朝着她们看了过来,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绷着。盛行意的下巴已然垫在了秦恣的肩上。她的脑袋微侧,吐气如兰“抱歉,我站不住。”“没关系。”秦恣抿了抿唇,努力当好自己的人形木桩。何念这时候站起来,来到秦恣的身后,看着盛行意此刻的样子,先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跟着秦恣和贺兰馨道“她不太习惯清吧的这些味道,总想着出去透气。”她征求起来了盛行意的意见,“要不今晚就喝到这里”“好。”盛行意的手臂松了松,努力想要站直自己的身体,嘴唇差点在秦恣的下颌上擦了一下。等人站稳了,又能看出来她的眼神看上去又有几分清明,不像是很醉的样子。何念很有经验地道“放心,她看起来很清醒,实际上就是醉了。”何念和贺兰馨跟在她的后面下了楼梯,时刻准备着在盛行意倒下的那一刻扶住人。秦恣在末尾跟着。过了几秒,抬手摸了下差点被盛行意不小心碰到的那一块,就在刚刚,这里感受了温热的气息。清吧街五光十色,门口的出租车和代驾挺多,但她们显然不太需要,就几百米的距离而已,盛行意又能直立行走,走着回去就是了,还能顺带着醒醒酒。秦恣就在后面看着盛行意一步一步地稳当又小心翼翼迈着步子,唇角挂着浅笑。她不知道盛行意在前面跟贺兰馨和何念聊着什么,引来了两人哄小孩似的附和,走了快一半路,她又听见贺兰馨看向了在后面的自己。“阿恣,你来一下。”秦恣轻咳一声,过去“怎么了”“盛小姐问你能不能把24节气背下来。”贺兰馨还没完全适应称呼的转变。秦恣一愣“啊”她看着秦恣的侧脸,失笑“之前跟客户喝酒,她喝多了背出师表,怎么盛小姐却要求别人背节气”何念在一边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她一时嘴快,“行意回西城以后,她家里就不让她喝酒了,说是备孕,等以后结婚了就能很快怀”盛行意平静地制止了她“何念,别说了。”何念被风一吹,回过神来,双唇闭紧了。怎么不清醒的人成了她。秦恣装作没听见,她走到了盛行意的跟前。路灯下,盛行意靠在何念的身侧,贺兰馨还在旁边随时待命。盛行意的酒意似是更浓了,睫毛没有频率地闪着,有些茫然的样子,但口齿还是清晰的,她一眨眼,问秦恣“会背吗秦小姐。”这人喝酒前后好像没什么区别。依旧得体。“立春、雨水、惊蛰”秦恣看着她,还真背上了。有人说笑着从她们的身边路过,秦恣刚好背到了“夏至”,她停顿下来,没再继续。盛行意带着鼻音地问“后面呢”“等你明天醒来我再背给你听”“行吗只要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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