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狼人的知觉
午后的阳光依然是火辣辣的。弹了一阵子钢琴的保罗拿起旁边放的一块小镜子，看了看新长出来的眉毛和头发，一脸满足地放下镜子。从六六六来到家里已经一周多，老亚当斯还没回来。好在每天的问候电话不断，保罗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没了眉毛头发，他这一周多没怎么出门，都是为了采购生活必需品，以及带六六六去屠宰场偷吃才出去的。六六六说的一点没错，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的确超乎自己的想象。这才一周多点，眉毛就恢复了以前正常的模样，再不用自己画两条眉毛出门；头上也不再光秃秃的，看起来顺眼了不少。看了看熟睡的六六六，他熟练地用毯子包住这家伙，然后挂在胸前，走出了家门。上午威利打电话过来，催促他去收房租呢！从沙漠捡回来的那两个偷渡的狼人父子，早两天就做出了居住这个小镇的决定，现在就等着保罗去签个合同。威利这些天也没闲着，他这一周多还负责观察那父子两个，据说那两个很老实，在镇上酒吧打探消息，问的也都是找工作和居住方面的问题。看起来是准备好好在这里过日子的，收这样的人的房租比较放心。带好了自己写的合同，开着车走在路上，保罗还在感慨自己折腾了一周多，总算是有了收获——身体确实比以前结实得多，现在他可以轻松把几十斤重的六六六挂在胸前，像带宝宝一样带着出门。以前锻炼身体连续打十来分钟沙袋就得歇一阵儿，现在狂锤沙袋半小时都不带停的。还有其他的变化，不过暂时保罗没心思去研究。反正现在做事是方便的多，比如用牧场里的旧木料打造个桌子啥的，这些简单的木工活保罗都自己做了。但是那都不算啥，他觉得这一周最大的成就，是已经让六六六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会再见到什么都想吃，而且有了屠宰场大量供应它的食物之后，现在的它吃了睡睡了吃，相当的好打发。保罗现在只希望以后它不要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就这么安安稳稳的，挺好。开车到镇子上的时候，保罗下意识地注意起一些陌生人来——根据威利汇报，这一段时间镇子上多了些陌生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根据当地十几年的生活经验，突然有人来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保罗只会提高警惕，绝对不会觉得镇子要发展起来。……“嗨，下午好，今天天气不错！”保罗胸前挂着小肥狗下了车，关上车门，冲着大狼人打了个招呼。估计两个狼人初来乍到，相当关注周围的动静。保罗刚把车停好，狼人父亲就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待着。走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大狼人明显变得有点紧张，让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压下心头的疑惑，和对方互相正式介绍了一番，他就直接说道：“麦克道威尔先生，你确定租房了对吧？我写好了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签个字就可以。房租给你放宽两个月，到时候你必须最少先补上一个月的房租。”“亚当斯先生，叫我查理就行。能宽限两个月的房租，这样很好，谢谢你的宽容。”大狼人有点不善言辞，再次表达了谢意之后就无话可说。“这没什么，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关照而已。”保罗客气道，然后就静静地站那里，等着对方请他进去。白头鹰联邦有一个‘城堡法则’，任何人居住的房子或是自己的土地，只要有合法手续，都可以算做自己的城堡。如果有人不请而入，让主人感觉受到威胁，打死不赔——当然具体各州还有些细微区别，不过大致如此。虽然现在狼人还没租自己的房子，但是给予马上要给自己交房租的人一定的尊重，也是有必要的。“亚当斯先生，请进吧！”查理呆了那么一会儿，才突然有点慌乱的请他进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保罗或亚当斯都可以。”保罗笑着进了门，然后从狗背包里拿出合同，放在了桌子上，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查理，你先看一下合同，我用海格力斯语和米琪语两种语言写的，你能看懂的吧？”因为狼人莫名其妙的紧张，保罗也不打算再多停留，赶紧办完正事走人吧！“能的，亚当斯先生！”查理很是拘谨地拿起了合同，看了起来。保罗松了口气，就怕他连字都不识，那还得先找公证人，才麻烦呢！
趁着查理看合同，保罗四下打量了一下房屋内。到处都收拾得很整洁，看起来新主人挺爱惜这房子的，就连房屋内一些破损的地方，也有刚修补过的痕迹。突然看到了楼梯口伸着小脑袋的小狼人，保罗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嗨，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躲在那里做什么？”小狼人的脑袋嗖地一下就缩了回去。过了好一阵儿才又慢慢探出头来：“亚当斯先生，你好！我叫亚当，请问在这里我可以去上学吗？”“当然可以，小亚当。这里的学校很好进的，等开学了，你就可以让你爸爸带你去学校，到时候就可以和很多朋友一起上学！”对小孩子保罗的态度就有耐心得多。“学校里面有球场吗？”小亚当继续问道。“当然有！”保罗笑着回答。“不但有足球篮球，还有橄榄球球场。只要你喜欢，你就会发现学校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过前提是你要认真学习，趁着现在没开学，多学一点米琪语。不然到了学校以后，能交的朋友就少了许多……”“好的亚当斯先生，我现在就学了很多的米琪语。”亚当脑袋伸出来的多了一点。“不信你听……早上好，下午好，今天天气不错……”有合适的环境，小孩子学东西是很快的。才来不久的小亚当显然真的学了不少米琪语，嘀嘀咕咕说了起来。这时候保罗看到查理已经看好了合同，正手忙脚乱地找东西。保罗掏出自己的笔递了过去：“你签上名字就可以，给你留一份。然后我们去治安所报备一下，你就可以安心在这里找工作生活了！”“好……的！”这才一小会儿，查理的脑袋一头大汗。“你不舒服吗？查理先生？如果你不舒服我们改天再去治安所也可以的。”保罗善意地问道。“不……不是！”查理头上的汗更多了。“我也不知道，大概有点不舒服吧！那个……我等下自己去治安所可以吗？”“当然可以。”保罗回答道。“你好好休息吧！如果不舒服的话，镇上还有个医生，连恩·布莱克。虽然他没执照，但是医术还是有保证的，药品也挺全，你可以去看看，不用担心，去他那里不需要登记的。”药品全可都是老亚当斯的功劳。“好的……好的！谢谢你了，亚当斯先生！”“那好，以后有事给我电话，合同上留的有。”保罗看他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小亚当，等你爸爸好了，可以让他带你去我家的牧场玩。随时欢迎！”“好的，亚当斯先生！”脆生生的回答声里，保罗推开门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还是忍不住，再一次问道：“查理，你真的没事儿吗？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没事……我很好……”查理的声音都紧张了起来，而且保罗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变身成了狼人。而且明显的看到毛都竖了起来，眼睛不由自主盯着保罗胸前挂的六六六。“呃……”保罗诧异地看了看他，这才注意到问题的所在。他能感觉到自己带着的六六六不一样？看来狼人的知觉还是挺敏感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其他能变怪物的人也会如此。“你是不是因为我带的这只狗，所以才这样？”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人变狼人，保罗还挺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反正对面的狼人也不知道自己能看见，想想还真奇妙。保罗自己都没发现，自从六六六突然来到之后，不但他的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连自己的心境都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以前他就算是已经习惯了看到人会变成怪物，但是始终还有一份戒心，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倒是也正常，地狱犬都见过了，再看这些人变化出来的怪物，确实是小儿科。“……啊……”变成狼人的查理没镇定下来，反而更慌乱。“我不知道……不是……只是……”“不用担心它，它虽然有点特殊，但是睡着的时候很难叫醒的。”保罗笑了笑，对面可是狼人，也算是特殊物种。对他就没必要太过遮遮掩掩的，但是也不会告诉他自己胸前兜着的就是地狱犬。“记得去治安所登记，我先走了！”知道这个狼人不是真的不舒服，保罗也不再耽搁，下了台阶就开车走人。上了车就盯着被放到了座椅上的六六六犯愁，原来普通人发觉不了这家伙的异常，狼人能发觉？回头还是得和它再好好谈谈，说起来这一周多，保罗除了劝它这不能吃那不能吃，都还没好好交流。到现在，保罗心里至少存了‘十万个为什么’，等着问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