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市
“好，那我分批买来东西，然后通过你这里运走，”龙野指了指唐钰的床，“地道入口就在你床下，你介意吗”“嗯没事！”黎明时分，龙野一个翻身溜出了唐钰家，换上佣兵团人穿的野外作战衣，蒙着半边脸，向印象中的交易市场走去。天边传来几声雷鸣，龙野抬头，看到大片乌云压过来，下一秒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四周一片劈啪作响。龙野拉低帽檐，走在贫民区的路上。刚开始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但当他走到贫民区与富人区的分界线，那条公路上时，世界的差异感便铺面而来了。南面是一片低矮密集的铁板房木房，墙壁下，一排排贫民跪在地上乞讨，他们衣着肮脏简陋，蓬头垢面，双目无神，只知道低头道谢。从他们身边，走过一个个穿着华美衣物，面容精致的善人，他们将钱币和食物丢给贫民，谨慎而小心，生怕碰到贫民们的身体。丢完东西，他们便露出虔诚的神情来，远远对着北面的天使神殿教堂行注目礼。这些人有外国人也有大夏人，可以看出，大夏人和外国人几乎没有交集，分别施舍，泾渭分明。由此形成了一条等级链：未觉醒神魂的大夏贫民——觉醒序列神魂的大夏平民——外国人。大雨的泼洒使得行善的人们举起了伞，向富人区走去。乞丐们表情变得悲凉，没有得到几口施舍的人开始为今天能不能吃饱而发愁。龙野看到，一个外国金发女郎牵着女儿的手，急匆匆地走远。女孩手里拿着准备行善用的汉堡，她低下身，想去把汉堡递到一个乞丐小男孩手里。小男孩激动地看着那女孩，感激的笑容让女孩目光温暖起来。“干什么！”金发女郎惊恐地叫了出来，她抓住女儿的手，大声说道，“温莎，你在做什么！你不能和罪民的身体有接触。”“可是，”温莎大眼睛里浮现困惑，“可是他们就像普通的落魄人家呀。”金发女郎摇摇头，严肃地说：“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罪神的后代，是罪民，你和他们接触就永远无法得到救赎，而且他们还不是普通的罪民，他们是最低贱的罪民，你看看他们，多脏啊！”温莎愣住，她与男孩对视，然后，真的注意到了男孩脸上的灰尘和藏污纳垢的头发，于是她慌忙后退一步，有些不知所措。金发女郎抓起汉堡，远远地扔到男孩脚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拉起温莎的手，快速走开。男孩呆滞地看着地上的汉堡。它散架了，面包片掉在一侧，肉饼正被雨水冲刷，飘散出油腻的七彩光影。男孩眼神黯淡，但他似乎不是因为尊严受辱而伤心，他像野狗一样扑了出去，猛地抓住肉饼和面包片，然后也没清洗直接往嘴里塞。他把腮帮子塞得很满，边咀嚼边用凶狠的目光逼退觊觎的人。轰隆隆！——雷电划破天空，照亮繁华的城市。一辆上百万的豪车开过来，接住金发女郎和温莎，扬长而去。“女儿，你以后不要来这里了，这里很危险，都是罪民，不工作的社会的蛆虫！”金发女郎谆谆教导。“社会的蛆虫”温莎喃喃着。她想起自己看到是有罪民在找工作的。
可是，她又蓦地想起，妈妈说过，罪民不配工作。那，罪民想工作，可是他们是罪民，他们无法工作。所以，他们只能是社会的蛆虫，唯一的作用可能是让高高在上的善人们享受施舍行善的自我满足。善人们给钱时，钱币落袋的脆响，让他们觉得自己灵魂得到了升华。至于其他的，比如罪民们的长远安排，谁会在乎他们可是罪民，还是没有觉醒神魂的，最低贱的罪民！“呸！没有觉醒天使信仰序列的神魂，你们就只能是乞丐，不得进入富人区，明白吗！”一名穿着天使神卫军制服的大夏男子正厉声训斥着乞丐们，“谁要敢惹善人们不高兴，呵呵，我手中的长剑可不会留情！”龙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感到胸中燃起一团烈焰，灼热无比。握紧拳头奔走在雨幕里，龙野低着头，眼神坚毅如西北的寒星。江北市百货大楼。这是一栋高达百米的宏伟建筑，下面豪车如云，行人川流不息。整个江北市的商业交易有一半集中于此，据说在这里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天使神殿对此的管理非常松散，除了收摊位费外并无其他安排，所以黑市横行，那些被写入律法不得贩卖的人体器官、稀有生物甚至女子等都有售卖。当然，这些暴利的勾当天使神卫军也是有人参与的。“欢迎光临！”龙野推开门，智能机器人发出声音。“请走这里，佣兵团都在此处交易。”龙野按着提示走入了佣兵团交易区。二十层环装楼宇上有数千个商铺，或是私营，或是佣兵团挂牌经营，叫喊声汇成声浪让人耳膜生疼。一个个饱经沙场的佣兵行走其间，熙熙攘攘。龙野随意地走着，不时看看商铺贩卖的商品。转了足足一个多小时，龙野在五楼的一处店铺停下来。“奥林匹斯神殿江北办事处——武器装备商店。”这家商店由奥林匹斯神殿江北办事处创办，面积约三十平方米，商品种类繁多，寻常的制式防护衣、各类热武器、精制冷兵器包括药剂等都有销售。“这家商店应该和天使神卫军没有任何联系。”龙野走入商店。店里比较冷清，大概是因为没有贩卖一些特殊物品的原因。售卖员是一个金麦色头发的男人，头发不多，但还处在向地中海的过渡阶段。金麦色头发男人瞥了龙野一眼，也没有走上来招呼，自顾自地刷着手机。龙野发现，这家商店的产品价格普遍便宜了一些，他眉头一皱，问道：“老板，你这里的产品怎么这么便宜，该不会是水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