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梁家
入了夜,雨势渐猛,水珠噼里啪啦地砸着屋檐与窗棂,秦如玉翻来覆去难以安眠,外头雨声委实吵闹,她索x点燃一支蜡烛,静坐床头翻阅那本还未看完的书。
烛火摇曳,簌簌翻页声此起彼伏。
“唉”
烛光微弱,书上的字都看不大清楚。
新租的这方院子有些老旧,没有电灯,平日只能用蜡烛来照明,这样的话,做什么事都变得不大方便。
还是要想办法再租个大点儿的院子,让翠翠她们几个小丫头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合上书本,秦如玉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强行入睡。
翌日清晨,西厢房的门敞开条缝隙,秦如玉身上还搭着件外套,将她那张neng白的小脸埋进毛领儿里哈着热气。
雨还在下,早晨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整个院子,空气又sh又冷,冻得人不停打哆嗦。
“大小姐,您醒的怎么这么早?”
翠翠早早醒来,提前换上过冬的衣裳,抱着盆刚烧好的热水走过来,还有些婴儿肥的双颊被升腾的热气蒸得红扑扑。
“睡不着。”
秦如玉拢紧外套回到屋里,“昨个儿让你买的东西可都买好了?”
“都买好了,木柴、煤炭,还有耐储藏的菜都囤了不老少,余下的钱还买了三只鸭,我给码了盐腌起来了,打算等天气再冷些就拿出去晒成g货。”
翠翠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秦如玉听着不由得莞尔,“辛苦你了翠翠,待会儿我再给你些钱去给其她小丫头买些过冬的衣裳鞋袜吧。”
毕竟秦家落魄后,只有她们几个小丫头还肯尽心尽力地伺候,虽然给的钱不多,但至少也是一份心意。
“多谢大小姐!”
翠翠开心得差点跳起来,急忙道谢。
梳洗后,院儿里薄雾散去,秦如玉换上身暖和的衣裳,乌亮柔顺的长发编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x前,显得人很是娇俏。
草草用过早膳后,她带上昨日杨景淮给的那把油纸伞去了逢春堂。
“如玉妹妹,你来得这么早?”
远远儿的,杨景淮便看见逢春堂前的纤细人影,心中微动,脚下步伐竟毫无察觉地快了些。
“杨大哥。”
江陵的风还是和她记忆里一样冷,才站了小会儿,耳朵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快些进去吧。”
杨景淮急忙开了门。
进了书房,他点燃炭盆,又给倒了杯热水递给冻得瑟瑟发抖的秦如玉,“江陵不b国外暖和,瞧你冻的,鼻子都红了。”
秦如玉00鼻子,“总觉得如今的江陵b儿时还要冷许多。”
“是啊。”
杨景淮拿火钳子往炭盆里扒了扒,木炭烧得通红,烘得屋里逐渐暖起来,噼噼啪啪的小动静不绝于耳。
“学生们什么时候来?”
她问。
“快了。”
他余光扫过去,漆黑瞳眸映出芳龄十八的少nv秀美面容,肤如凝脂,琼鼻秀挺,碳火烘得双颊微微泛红,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
“怎么了杨大哥?”
她yy一笑,迎上他未曾来得及藏匿的眼底痴情。
“没,没什么。”
杨景淮倏地捏紧火钳子,慌促低头。
“我听见学生们的声音了。”
秦如玉有些紧张地理了理头发,这还是她头一回以老师的身份与孩子们接触,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别紧张,孩子们很乖。”
他不禁失笑。
“嗯。”
逢春堂的学生不算多,两间课室加起来才二十人左右,来上课的也多半是些家庭清贫的孩子,秦如玉瞧着他/她们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蛋,眼里流露着对知识的渴望,心是软得一塌糊涂,教起英文来也有了更多耐心。
晌午,翠翠带来午膳,早已和孩子们混熟的秦如玉自然要与他/她们一同用餐,尤其小nv孩儿们,她们格外喜欢秦如玉,觉得她漂亮又温柔,教课也耐心,几乎寸步不离地要黏在她身边。
“秦老师,秦老师,您和杨老师是夫妻吗?”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丫头睁大圆圆的眼睛,好奇地问。
“不是哦,我和杨老师只是好朋友。”
秦如玉温声解释。
“那好可惜啊,秦老师跟杨老师明明那么相配。”
又一个小丫头接了话茬。
“小机灵鬼,我和杨老师真的只是好朋友。”
秦如玉r0ur0u她的小脑袋瓜,一抬头,瞧见窗外杨景淮,朝他笑笑。
杨景淮也回予微笑,只是当她再次低头时,一声叹息从他唇畔溢出,捏紧手里小巧jg致的发夹,难掩失落。
酉时,逢春堂的学生们回到各自家中,秦如玉也收拾收拾准备回秦家。
“我送你吧,近些日子的江陵不大安生。”
杨景淮叫住她。
“不大安生?”
她疑惑地蹙眉,江陵警署向来尽职尽责,儿时都不曾见拐子的存在,怎的过去这些个年月,警署里的那些人开始玩忽职守了不成?
“嗯,你还没回来之前,江陵发生了好几起偷盗案。”
他点点头。
“这样啊那就麻烦杨大哥了。”
她不自觉捏紧缝在大衣口袋里的几枚银元,生怕小偷盯上自己衣兜里的钱。
“没事。”
他摆摆手,锁上逢春堂的大门,与她并肩走在河畔。
其实杨景淮还有一件事并未告诉秦如玉,江陵近日除却那几起偷盗案外,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多日前,有人在田埂发现一具nv尸,其si相怪异,浑身ch11u0,身上并无外伤,si时神情含笑
他不想让秦如玉担惊受怕,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最好。
“明天见,杨大哥。”
“明天见。”
目送杨景淮走远,秦如玉刚进门,冯月莲早早候在正厅屋檐下,面se不悦,“昭霂,你过来,为娘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怎么了?”
掸掉外套上沾染的雨水,踏过院儿里的积水,进了她的屋子。
“和我说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穷教书的穷小子?”
一口一个‘穷’字听得秦如玉不适,还没等张嘴解释,她又絮絮叨叨,“昭霂,不是为娘想cha手你的人生大事,只是你身为秦家大小姐,未来夫婿的家世必要显赫,他一穷教书的,你”
“娘,我已经不是秦家大小姐了,而你也早不是秦家夫人了,你再这般说杨大哥,日后这日子你便自己想办法吧。”
秦如冷下脸,不顾身后冯月莲所谓的‘谆谆教导’,回到西厢房让翠翠备些热水泡个热水澡。
现在住着的院子实在老旧,仅一场规模不算大的雨,墙壁角落满是漏水的痕迹,连院子里也都是积水。
“唉”
她也不是没有住过b这还要糟糕的房子,忍忍就好了,待赚够了钱就换个好点儿的院子住,这样一来,翠翠她们几个小丫头也能有个像样点的地方睡觉。
秦如玉掬了捧热水扑到脸上,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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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需要找个y年y月y时出生的姑娘嫁给燕生?”
“是的大夫人。”
“可是江陵如此之大,要找到y年y月y时出生的ynv谈何容易。”
“即便再不容易也要这么做,燕生等不了那么久。”
“唉那便这样吧。”
江陵地处南方,多雨,cha0sh,接连两日的雨下个不停,短短两日,架在河上的青石板桥多生滑腻青苔。
秦如玉一日未曾注意脚下青苔,险些兜头栽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
“这雨下得人心都变得浮躁起来。”
课间休息的功夫,秦如玉倚着门框赏雨。
接连多日不见太yan,身上cha0得都要生草了。
“多烤烤火吧,兴许能好些。”
杨景淮也不喜雨天,cha0shsh的,洗好的衣衫晒不g不说,还总有gu难闻的臭味。
重新进了屋子,合上门,小窗支着,秦如玉双手托着雪腮,眼睛直gg盯着炭盆里的火,归家这几日,她仍是不见亲爹踪影,好似凭空消失了般,哪哪儿都寻不到。
“怎么了?一脸愁云的。”
他倒了杯热水推过去,问。
“唉自然是在愁我爹,我已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指尖捏住杯壁,暖得双手发烫。
“他常去的地儿瞧过没有?”
杨景淮也知秦正良是什么德x,整日眠花宿柳,快活得像个神仙,只是多日不曾归家的话,说起来也是奇怪,在外头快活,也总不能将一家老小都忘得gg净净。
“瞧过了。”
秦如玉摇摇头,不忍叹息。
“要不去警署那儿问问?”
他的提议秦如玉不是没想过,但这事儿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又免不了对本就岌岌可危的秦家指指点点,如此一来,江陵估计又会多添一笔秦家的笑话。
“算了,他既不愿回家,我也懒得去管。”
秦如玉摆摆手,“我去上课了。”
“好。”
未时,学堂上一小姑娘忽然向秦如玉告假,一问,原是小姑娘娘亲在厂子里做工时不小心切掉了半截手指头。
这小姑娘自小和她娘亲相依为命,眼下她娘发生了此等大事,自是忧心不已,这才不得已告假回家照顾娘亲。
秦如玉可怜小姑娘,咬咬牙,从口袋里翻出两枚银元塞进她手里。
若不是还有几堂课没教完,她也会跟着去小姑娘家瞧瞧看。
“你还是如往年一样善良。”
恰恰是她的这份善良,他才会暗恋她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妻生子。
“没办法,我不忍心。”
秦如玉00又瘪下去的夹层口袋,小声叹气,照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赚到大钱呢?钱还没赚到就全都散出去了。
唉,心疼钱归心疼钱,她也是着实不忍看到那个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呀”
杨景淮哑然失笑。
又过两日,李草草还未回到学堂,秦如玉担心小丫头,便想着去她家瞧瞧。
杨景淮担心秦如玉安危,也提议一同前去,她倒也没拒绝,于是二人便在课程结束后分别骑着自行车去了李草草的家。
李草草的家离逢春堂有些距离,中途还要经过一大片农田与林子。
“秦老师?杨老师?您们怎么来了?”
正搁河边拿着bang槌捶洗衣裳的李草草抬起头来,看见从旁经过的二人,十分惊喜。
“我和你杨老师担心你和你娘亲,所以就来看看。”
秦如玉支好自行车脚撑,从后座上取下一兜东西,朝小姑娘晃了晃,说:“你家在哪儿?”
李草草随手抹掉脸上水迹,拿着bang槌指向河边用泥块垒成的小屋,“那儿就是了,秦老师,杨老师,我带您们过去。”
她搁置手里活计,擦g手上水渍,领着两人踏进满地j屎鹅粪的小院。
“抱歉秦老师,我家我家有点脏弄脏了您的鞋”
李草草g裂到高原红的脸蛋颜se又深了些,尴尬地抓抓后脑勺。
“没关系,我从不在意这些。”
她又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地方,当年秦家还没富起来时住的地儿也就b草草家好上那么些而已,再说了鞋脏了刷刷还能穿,她还没金贵到那种鞋脏了就丢的程度。
“娘,学堂的老师来看您了!”
她朝屋子里喊了声,不久后,脸se蜡h的妇人从y影里走出来,瞧见院子里站着的二人,抬手准备打李草草,要不是秦如玉及时拦下来,李草草铁定要生生挨下她娘亲的一巴掌。
“老师来了也不赶紧请进屋子里,礼数全都学狗肚子里去了是不?”
她娘厉声喝道。
“对不起,我”
“没事儿,是我跟杨老师想看看院子里养着的j鸭鹅,别怪草草。”
“对,是我看那些j鸭鹅养得蛮好的,所以就多看了会儿。”
秦如玉和杨景淮连忙笑着打断草草娘的骂声,拉住妇人走进昏暗的屋子里。
李草草家清贫,泥砖垒起的屋子不算大,东西倒是不少,每个角落都堆满娘俩的东西,屋子里就一张床,想必平常都是娘俩挤一起睡。
四人挤在小小的屋子里聊着天,李草草pgu刚挨着凳子,她娘就催促着她赶紧去洗衣服。
望着李草草瘦瘦小小的背影慢慢走远,秦如玉心里也不是滋味,若是她家世依旧富足,肯定要帮帮这可怜的母nv俩。
遗憾的是,她现在也是自顾不暇
眼看日落西山,秦如玉跟杨景淮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李草草抓住她的袖子,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秦老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呀。”
“怎么了吗?”
秦如玉听出她话里有话,与杨景淮对视一眼,问道。
“我听附近的刘爷爷说,最近这一片常有豺狼野猪出没,这些个畜生会从林子里钻出来伤人,不久前就有个叔叔被吃掉了半条腿。”
“”
秦如玉小脸一白,她向来胆小,更是听不得这类‘奇闻异事’。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快回去吧,免得路上碰到。”
杨景淮瞧瞧天se,这才多久天就快彻底暗下来了,得快些回家才行,毕竟这儿离二人各自的家还有些距离。
“嗯,那秦老师,杨老师路上小心。”
与李草草分别,秦如玉满脑子都是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尤其在经过路边黑黝黝的林子时,j皮疙瘩爬满全身,一gu寒意直往头顶窜。
就好似好似林子深处,正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与杨景淮
“呼呼”
许是许久没有骑自行车了,她一开始还能卖力地往下踩,到后面速度就逐渐慢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周围雾气四起,长长的泥泞小路也被雾气笼罩得快要看不清前面的路。
好在她骑的自行车车头绑着个手电筒,一打开,光束穿透雾气,车轮下的泥泞小路又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眼前。
“杨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好像变得越来越长了?”
她说。
然而,杨景淮并未回应她。
“杨大哥?”
她困惑不已,打算回头看看,下一瞬,腰间似乎被谁轻轻勒住,刺骨的凉意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个毛孔,甚至是骨头缝。
‘呼’
好冷
是谁,是谁正坐在她身后冲她脖子吹着冷气
不,不能回头。
秦如玉头皮一麻,咽了口唾沫,sisi捏紧自行车握把。
在她儿时,已故多年的爷爷曾说夜晚出行极易遇上脏东西,尤其那时正闹饥荒,横si、饿si的人bb皆是,所以有很多人都曾在夜间时分遇上那些‘东西’。
甚至爷爷他也曾险些被鬼害si,说是他挖完观音土准备返程的小路上,也是个雾气弥漫的深夜,本来好好的,直到他快到家,耳边忽然像是有谁在吐气,冰凉cha0sh
原本熟悉的小路也是走了许久不见尽头
身后方雾气笼罩的小路里也传来陌生的老太太声音,一声一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本想回头看看,可即将转过头时,突然想起他爹曾说过的话。
‘人有三把火,额头、双肩,此三火乃yan气之源,如若夜间行走遇上陌生人在呼喊你的名字,切记莫要回头,因为那是横si之人的亡魂在试图害你’
‘另外,要是遇上无论如何都走不出的困境,就咬破舌尖,冲地上吐出口舌尖血,舌尖血至yan至纯,便可破局。’
于是,爷爷他狠狠咬破舌尖,往地上吐了口舌尖血,奇怪的是,四周雾气竟真的开始慢慢散去,耳畔sh冷的吐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他狼狈逃回家中,翌日得知村里的某个男人在昨晚离奇si亡,si相极为可怖,双目圆瞪,似乎是在si前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
自那以后,爷爷他便不再敢深夜归家。
思及此处,秦如玉用力咬破舌尖,sisi闭紧眼睛冲着前方吐出一口血。
“如玉?如玉?”
杨景淮担忧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她缓慢睁开发颤的眼皮,方才惊觉四周雾气早已散去,车把上的手电筒将泥泞小路照得极亮。
“如玉,你怎么了?刚才叫了你许久你都没什么反应。”
杨景淮自不久前发现她倏地停下来,眼神发直地盯着前方某处,额头还渗出不少冷汗,无论他怎么喊,她仍无半点反应。
“我我没事。”
她脸se白得吓人,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身t不舒服?要不要我先载你回去?”
他问。
“没,真没事,走吧杨大哥。”
舌尖还在隐隐作痛,口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无不证明她的的确确经历了一次鬼打墙,她努力调整好凌乱的呼x1,猛踩自行车赶紧远离身后这条古怪y森的小路。
艰难回到秦家,秦如玉赶紧让翠翠备了桶热水,把自己埋进水里b出身t里的寒意。
好可怕,好可怕。
她抱紧双膝颤抖得厉害,耳边cha0shy冷的吐息仿佛还在缠绕着自己,扰得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啪—
夜风吹得窗棂重重砸在窗框,啪得一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要爆掉,脸上血se好不容易恢复些,猛地被这么一吓,又霎时褪得gg净净。
“翠翠!翠翠!”
不行,今晚她得让翠翠陪自己睡。
秦如玉匆匆穿好睡衣,叫来一脸疑惑的翠翠,说道:“翠翠,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这这不好吧大小姐,我只是个丫”
她话还没说完,一具轻颤不止的身子贴上她的胳膊。
“没事,反正你我都是nv孩子。”
秦如玉拉拽着翠翠坐在床沿,拍拍柔软的被褥,“你睡外头还是里头?”
翠翠也是个机灵的,敏锐地察觉到她状态不大对,小声问道:“大小姐,您从刚才回来后脸se就不大对,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她嘴唇嗫嚅,垂眸敛去眼里恐惧,勉强扯出个笑来,“我只是这两日没怎么睡好,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快些与我一起睡觉吧。”
“可是”
不等翠翠开口,秦如玉已不管不顾地拽着她倒进床里。
熄了蜡烛,屋里头暗得辩不清五指,她抱紧翠翠胳膊不愿撒手,将才经历的事着实给她吓得不轻,现下后背仍旧发冷。
算了,睡吧,睡着了就不怕了。
她强b自己入睡,紧紧贴着翠翠才敢闭上眼。
翠翠睡得早,自然没发现自家大小姐睡觉前的异样。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