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苏燕婉回忆了下脑海里原身的性格,从善如流的切换好一个怯怯又无辜的表情。
“之前是我想差了,现在想想,嫁给戴建业没什么不好的。何况宝栋还在看守所关着,多呆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罪,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忍心看他受苦。让戴建业帮忙,宝栋也能早点出来。”
她侧坐在床上,凌乱的碎发落在额旁,杏眼泛着泪光,乖巧极了。
云玉香松了口气,听话就好,就怕这丫头脑子一根筋,寻死觅活的。
倒时候惹恼了戴建业,不仅儿子出不来,连带着他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和你弟弟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妈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你们姐弟和睦,互相扶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你能想清楚,也算是没有白费我和你叔叔的一片苦心。”
说着云玉香还掉起眼泪来,话里话外都是丈夫死后,她一个人要带孩子还要养家多么不容易,若不是遇到现在的丈夫,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让苏燕婉体谅她的不容易。
苏燕婉也跟着抹眼泪,“都是女儿不对,让妈伤心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妈你放心,就算我嫁人了,我也会想着您,想着娘家。”
“燕婉这么懂事,你爸爸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很欣慰。”云玉香擦干眼泪。
见云玉香的戒备心放下的差不多了,苏燕婉动了动鼻子,皱眉道:“妈,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味了?”
云玉香闻了闻,“确实有点味道了。”
“妈,这几天我都没好好洗漱,我想去澡堂好好洗一洗。”苏燕婉撒娇。
一听要出去,云玉香心里的雷达直响,狐疑道:“你不会是想趁机逃出去?”她可没忘记这丫头趁着她在车站上厕所的功夫就跑了,她和老崔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找到人。
有前车之鉴,不管苏燕婉怎么说,云玉香就是不同意,“去什么澡堂,就在家洗。你叔叔中午难得在家吃饭,我马上出去买菜,时间还早,等我回来了给你烧水。”
云玉香交代完,就锁上门离开了。
看来让云玉香放自己出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找机会。
肚子饿的咕咕叫,苏燕婉抓过床头的旧棉衣穿上。
这件棉衣布料粗糙颜色发白,里面棉絮也七零八落的,并不保暖,肯定和苏燕婉从前的锦衣华服没法比,但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将就着穿。
就这件衣服,还是云玉香觉得让苏燕婉大冬天只穿薄衣服被人看到了不好,才从继女不要的旧衣服里找出来的。
云玉香再婚后,崔兴国不愿意白养苏燕婉和她大姐,苏家也没有其他亲戚愿意养,两个孩子就被不负责任的云玉香丢到了老家,跟着外婆舅舅一家生活。
头几年,云玉香每隔一段时间会按时寄抚养费回来,后来大概是原身爹的抚恤金用完了,寄钱的次数和频率就不规律了,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大多时候都没有。
而原身一直生活云玉香老家的一个山村,南方一年四季气温较高,衣服都是薄款的、这次原身来首都投奔亲妈,也是为了避难,没时间也没多余的钱置办厚衣服。
苏燕婉简单吃了点东西,等力气恢复了些才在屋子里到处走走。
角落的五斗柜子上放着一个写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搪瓷缸和一个红色塑料壳的镜子,一个缺了口的牡丹花花瓶。
苏燕婉凑近看了看,里面清晰地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陌生是因为嘴角左边有一个梨涡,只要微微抿唇就能看到,平添了一分甜美。
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和她原来的脸竟然肖了九分,脸若芙蓉,眼似水杏,眉如远山含黛,唇若樱桃涂朱。
前世,她能从扬州城最负盛名的瘦马到盐商后院最得恩宠的小妾,又从小妾搭上王爷,成了风光无限的如夫人,都离不开这张脸。
当然,也是因为这张脸,她成了王妃侧妃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为她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比起穿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身上,苏燕婉还是更喜欢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附近就有供销社,云玉香出去没多久就买好东西回来给苏燕婉烧水。
热水不多,只能简单擦擦,洗澡的时候,苏燕婉困得直打哈欠,洗完澡便上床养精蓄锐。
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苏燕婉一睁眼被吓了一跳。
一个又丑又矮的男人正对她动手动脚。
“放肆!”苏燕婉一巴掌甩了过去。等听到清脆的耳光声,她才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在王府,她不是王府风光无限的宠妾如夫人,而是八十年代的乡下村姑苏燕婉。
“臭婆娘,给脸不要脸。”戴建业是老来子,从小在家作威作福,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面露凶光,朝苏燕婉扑来,想到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捏住苏燕婉的嘴灌了进去。
“放手,放开我。”苏燕婉不停拍打他的手,用脚踏他。
男女天生的体力差,加上这具身体瘦弱,一时之间,苏燕婉拿戴建业没办法。
戴建业见药水都吞进去了,才丢开她。
“你给我吃了什么?”苏燕婉不停咳嗽,冷眼看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挪到了五斗柜前,背对着戴建业抓到了花瓶。
戴建业没察觉,目光在苏燕婉的胸前逡巡,“能让你听话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后脑勺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燕婉颤抖着手,那双圆润的杏眼看向戴建业的眼神冰冷恶心,用绳子把人绑起来,破抹布堵嘴,对着戴建业腹部往下狠剁了一脚。
戴建业被痛醒,唔唔直叫,愤怒的眼神要杀了苏燕婉。
一股难耐的燥热从苏燕婉体内升起,愈演愈烈,她在群芳阁长大,又见惯了后宅的阴私,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多停留,抓起床上的包袱就跑。
云玉香和崔兴国正在堂屋商量,一会儿该怎么和戴建业说救自家儿子的事,没人注意到苏燕婉房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