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她看向周妈,眼神冷淡:“周妈,明日中午,你先去广播室向苏燕婉同志公开道歉,然后收拾收拾,孙家就不留你了。”
和孙家的荣光比起来,一个保姆算什么,不过是随意丢弃的棋子。
“夫人。”周妈不敢相信。她从阮安容还是小姐时就照顾她,几十年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编排了一个保姆几句话,还是为了小姐出发,阮安蓉就这样辞退了她。
她不甘心,求救的目光看向孙美怡。
“妈,周妈她……”孙美怡不忍,想替周妈求情。
阮安蓉厉声:“闭嘴。”说完,看向靳泽和苏燕婉,脸上的带着笑容:“靳泽,苏同志,这样的处理结果你们觉得如何?”
靳泽看了一眼苏燕婉,苏燕婉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处理吧。”
“天色也不早了,云芳,靳泽我们就不多留了。等靳叔叔回来,我们再上门。”阮安蓉看向低着头,不高兴的孙美怡,“美怡,还不快向你芳姨和靳大哥道别。”
“芳姨,靳大哥,再见。”孙美怡强颜欢笑。
回到孙家,孙美怡再也忍不住,问:“妈,你为什么要答应辞退周妈?周妈不就说了几句闲话,苏燕婉又没少块肉,还说什么周妈危害部队家属院安全,靳大哥就是在危言耸听。我舍不得周妈,你不要辞退周妈。”
周妈感动:“小姐,夫人,我也舍不得离开孙家。”
阮安容面色为难,看着周妈语重心长地道:“周妈,这件事是孙家对不住你。你在孙家这些年,对我们,对美怡,都尽心尽力,我们也记在心里。只是这次的事,确实闹大了。我本来想着一个保姆而已,道个歉就算了。没想到靳家居然会为一个保姆出头。是孙家没能耐,帮不了你。”
“夫人,你不要自责,周妈都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苏燕婉这个贱人。要不是她咄咄逼人,您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周妈说到苏燕婉咬牙切齿,“夫人,小姐,你放心。明天的公开道歉上,我会把一切都说清楚,这件事和孙家没关系,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不能让孙家因为我受到影响。”
“周妈,难为你这么替孙家着想。”阮安蓉从衣兜里掏出五百块钱,塞进周妈手里:“这些年,你在孙家付出了很多。这些钱你拿着,也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夫人。”周妈捏着钱,感动不已。
另一边,靳家。
等阮安蓉一行人离开,吕云芳把门一关,“总算走了,哎。”
苏燕婉:“这次多谢靳同志和芳姨替我找回公道。要不是我,孙家也不会……”孙家和靳家从老爷子那开始就有交情,如今为了她,孙家心里不知道会怎么埋怨靳家。
吕云芳摆摆手,“燕婉你不要有负担。这件事你是受害者。靳泽做的也没错。只是没想到老爷子走了,孙家会变的这样是非不分,傲慢无礼。对了,不说这些了,工厂那边淘汰了一批瑕疵布,发给工人做福利,都是些小姑娘的颜色,我用不上,燕婉你拿去做些衣裳穿。”
吕云芳回屋把东西给苏燕婉,洗漱后睡觉,晚上十点靳时军回来,她想到今晚上的事,还是忍不住,和自家丈夫吐槽起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谁家诚心道歉这么傲慢,你没看到,当时孙家那个保姆给我和靳泽道歉的样子,摆明了看菜下碟。阮安蓉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靳时军把大衣挂上衣架,掀开被子上床,搂着爱人道,“孙伯父去世后,建安和安蓉在乡下受了不少罪,变了不少。以后,能处就处,合不来也不必要勉强。”
吕云芳搂了搂丈夫腰,把头埋进他怀里,“我知道了,天也不早了,睡觉吧。”
第二天中午,广播站插播了周妈的道歉,不仅是陆军大院,附近的空军大院海军大院等大院都知道了。
靳家“一门三首长”在附近部队很出名,靳泽更是部队最优秀的副团长,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成为大家的焦点。
这件事因为涉及到靳家和刚平反的孙家,很快就传遍了。大家都知道关于苏燕婉的谣言是假的,是有心人杜撰的谎言。
下午的时候,刘美娟和钱嫂子来找苏燕婉。
刘美娟:“燕婉,刚才周妈走的时候,你怎么没去?可错过一出好戏。”
苏燕婉修剪花枝:“什么好戏?”
“这个我比较清楚,我来说。”钱嫂子兴奋地嗑瓜子,“周妈走的时候,除了行李还装了几个化肥袋子的东西,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她那个儿媳妇拴的时候没拴紧,刚拎到门口,掉了一地。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当场就有不少人认出里面有她们丢的东西,吵嚷开了。最后是孙家出面,让周妈还了东西还赔了钱,事情才平息下来。不然,她今天不仅要被辞退,还要进派出所。”钱嫂子说起孙家这次的做法,很是不屑,孙家还是惯会做面子。
刘美娟却有点羡慕:“离开孙家这么好的主家,要是我肯定要懊悔死。谁让她之前那么编排你,该的。”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钱嫂子突然开口:“燕婉,明天是三十。我们要赶北城外的大集。这次你要去吗?”
苏燕婉的神情有些游离,明天就是三十了吗?
又到了她的生辰。巧合的是,她和原身竟然同一天生日。
有时候她会开玩笑得想,是不是这一天生的都是苦命人,所以她和原身一样,都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燕婉?”钱嫂子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去吗?”
苏燕婉摇头,她没什么要买的,就不去了。
这天晚上,万籁俱静。
靳泽从梦中醒来,下楼喝水,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去一看。
苏燕婉坐在石桌上喝酒。
“大半夜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
苏燕婉晃了晃手里的酒:“睡不着,要来点吗?”
靳泽走过去坐下,板正地像用尺子量过,“明天一早要训练,不能喝酒。”
“好吧,不能喝就不喝。”苏燕婉不在意地耸耸肩:“就是可惜了,这可是我自己酿的桂花酒,有人曾出十金买我的方子,我都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