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的报复
“王八蛋!”
嘈杂昏暗的包厢内,一个穿着巴黎世家黑t的年轻男人猛地将自己手中的手机砸在地上。
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被狠狠砸在地上,还顺带滚了几个圈。
原本嘈杂喧闹、鬼哭狼嚎的四周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邱悯手持着话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愕与疑惑,他呆呆地望着对面同样握着话筒的郑浩,两人面面相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见气氛逐渐尴尬,邱悯弯腰捡起屏幕破碎的手机放在杂乱的桌子上:“安哥,谁惹你了?生这么大气?”
而郑浩则是将包间里的其他人带去隔壁包间。
季安靠在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着。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五官俊朗,眉毛浓密且微微上挑,带着十分张扬的挑衅与不羁。
此刻他压着凤眼,眸子冷到吓人。
“舒晚河!”
邱悯襟声,其实刚刚他也猜到了,这整个a市除了舒晚河这个人,也没谁敢惹这个a市太子爷。
连正规豪门子弟邱悯都得在季安面前鞠躬尽瘁,季家不是豪门世家,他们家早些年是靠互联网发家的,抓住时代的红利,崛起的速度就跟坐火箭一样快。
差不多三十多年,就力压a市的所有豪门产业,掌控着互联网的半壁江山。
作为季家的长子季安,也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不是他和他爹季谢军一样优秀,而是………
这小子,八岁出柜,十岁在学校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嫖赌季谢军说他要是沾上这些,就不认这个儿子,还要把这些年的抚养费还给他样样精通。
他脾气也差的要死,睚眦必报,不爽就干。
这样的人,却先后在两个人身上栽跟头。
一个是黎家小儿子———黎小齐。
据说季太子对他一见倾心,两见定情。
当晚季安就跑回季家给季谢军说。
“我要和黎家联姻!”
季谢军还以为他脑子终于正常了,要娶的是黎家长女黎欣。
谁知道,季安下一秒就说。
“别一脸欣慰的笑,我要娶的是黎小齐!”
当时季谢军脸就青了,季安还在坟头跳舞,他咧着一口白牙。
“你还是不同意,我就直接强上了他,你说要礼还是兵,其实我觉得先兵后礼不错。”
季谢军直接给他甩了一巴掌,然后季安还了他一拳。
父子两人打了起来,家里的佣人差点报警。
最后季谢军直接拿季家的整个家业威胁他,他要是敢强上黎小齐,他就把季家的所有钱包括股份全部捐出去,一分不给季安留。
说了不算,季谢军还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一张脸直接喊律师立了遗嘱。
于是季安只能被迫放弃强上,改为柔情追妻——要是他们两情相悦,季谢军还阻拦的话那他就要闹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行动派,等脸上的伤好了,他就马不停蹄地去追妻。
可惜……黎小齐虽然长的漂漂亮亮的,齿白红唇,但他………笔直。
季安连夜看了一宿孙子兵法,最后决定先潜伏在黎小齐身边,然后慢慢进入他的生活,最后成为他生活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前期季安的计划很成功,通过不懈努力,他已经成功成为黎小齐众多朋友当中的一位好朋友。
没多久,舒晚河横空出世。
这小子是法学系的大一新生,比季安他们小一岁。
长的那是一个薄情寡义,凤眼簿唇,带着一个黑半框眼镜,天天冷着张脸,用季安的话说就是———冰箱哥自带冷气。
偏偏,黎小齐居然和他是竹马?感情那叫个好,舒晚河来学校的时候,黎小齐一大早就去车站接他,嘘寒问暖。
季安跟在他们后面,牙都要咬碎了。
更让他气的是,每当他们两个说话说到情深意切时,黎小齐哈哈大笑,舒晚河就勾着那个死簿唇,满眼宠溺的看着他。
季安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两个人都对黎小齐心怀不轨,谁都瞒不过谁。
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季安带人把舒晚河打了一顿。
说了一大堆恶毒的话。
什么一个乡下来的孤儿也敢削想他季太子爷的心上人。
什么身上掏不出一万块还敢喜欢人。
痴心妄想。
舒晚河也是个聪明的,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最后录音,报警,调监控一个没落下,第二天,季安就被他爸拽着耳朵去医院给他赔罪。
赔了五万。
丢死人了,黎小齐也不理他了,甚至直接远离了他。
季太子爷都要气晕倒了,在医院亲自照顾了舒晚河半个月才挽回和黎小齐的一点点关系。
这半个月里,可真的是季安的噩梦,又是给舒晚河端茶倒水,又是给他捶背揉腿。
季安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原本削尖的下巴圆了一点。
当时,季安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但爱教会了他克制和隐忍。
舒晚河才得以存活下来。
现在,舒晚河出院了。
当晚就和黎小齐去吃烛光晚餐——用的应该是季安的钱。
从来不发朋友圈的舒晚河刚刚破天荒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我喜欢太阳。”
很简短的文字,还配了一张图片。
是季安很熟悉的一个地方———医院门口。
图片中,旭日破开层云,橙光晕染着大片大片洁白无瑕的软云,窸窸窣窣的金光从九天之上垂落,其中一条细长的直光不偏不倚的打在少年的脸颊上。
他侧脸冲着镜头微笑,漂亮的眉眼染上一层金光,好看的不像话。
少年只占了图片的三分之一,更多的还是他背后的朝阳。
但!季安比谁都清楚!舒晚河这小子在变相的告白!
他是喜欢太阳吗?季安都不好意思点破他。
刚刚他越想越气直接最后把手机都砸了,手都气的发抖,这样下去说不准黎小齐这单纯的家伙就真的要被这狡猾的东西掰弯了。
季安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满腔爱意还没表达出来,心上人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包厢里的空气越来越冷,邱悯暗道不好,他抓抓头发,往季安身边靠近了一点。
“季哥,你是不是特烦舒晚河?”
季安烦躁的斜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邱悯后知后觉问了一个傻问题,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但立马他又言归正传:“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报复他,甚至是让他离开黎小齐。”
季安被勾了兴趣,将手上快燃尽的烟掐灭,抬抬下巴。
“说说看。”
邱悯沉思道:“那小子不是特别的穷吗,之前他在奶茶店打工,挺忙的,都没时间去找黎小齐。”
想起来也好笑,那时候两人就因为黎小齐相看两厌,知道舒晚河在奶茶店兼职的时候,季安大手一辉,直接请整个大二的学生喝奶茶。
那天舒晚河手都没落下来过。
只是有趣的是,那么多杯奶茶,季安随便拿了一杯,喝了几口拉了一天。
他可以笃定,这事跟舒晚河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季安脸色就更不好了。
“所以呢,又去找他点单?”
“不是。”邱悯摇头,很严肃道:“你觉不觉得……他!很缺钱!”
邱悯逐步分析:“你之前让我查他,我查的很仔细,除去上课时间,他基本上没有多的空闲时间,除了在奶茶店上班,他还在做家教,晚上在校门口的烧烤店烤串,按道理说,他这么拼身上的钱应该很多了,不至于就两套衣服换着穿吧,他那眼镜框都是用胶布绑上去的。”
“穷到令人发指,我就好奇,他的钱呢?于是我就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邱悯目光灼灼。
季安踹他一脚:“别卖关子。”
“他每个月都在给一个孤儿院打钱,多的时候一万,少的时候八千,你这次赔他的五万,他只给自己留了一千。”
季安眯眼,眸子像狼一样:“所以………”
“像他这种底层的人又被很多东西束缚着,解决方法挺简单的———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拿钱砸他。”
“不行。”季安沉声道:“那小子骨头硬,行不通。”
邱悯诶了一声,眸中冷意不加掩饰:“骨头硬,那就打断,如果他找不到兼职,赚不到钱,他是不是就缺钱了?他没有退路的,我们要逼他拿钱,这样才能真真正正的让他看清自己的身份。”
季安将手指放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点着,他忽的阴森森一笑:“我这人喜欢先礼后兵,我先给他选择,再断了他的后路。”
………
舒晚河与黎小齐告别后,他并没有在外面多逗留,而是在公交车站等最后一趟车准备回家。
入夜的马路依旧车水马龙,豪车不断都从舒晚河面前快速飞逝,还喷他一脸车尾气。
舒晚河后退一步,漠然地摘掉眼镜用衣角擦擦上面的灰。
他的眼睛很细长,眼尾上挑,看着就很冷,鼻子很挺,鼻尖有颗红色的小痣。
他又重新戴上眼镜,锋利清冷的面部看着柔和了不少。
公交车很慢,跟个老头子一样气喘吁吁,半天才开到车站。
舒晚河并没有急着上车———是被跳完广场舞的老婆婆老爷爷挤到了最后面。
眼看无缘座位,舒晚河干脆站在旁边,等他们上完再上车。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信息。
季安:“来清风酒吧。”
舒晚河眸子冷了几分,不理会,将手机关闭。
结果手机又传来一条信息。
“鞍山孤儿院。”
老太太老爷爷都挤上车,司机看了少年一眼,见他死死的盯着手机没有上车的意思,便关闭车门,慢悠悠开走了。
舒晚河指尖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簿唇紧抿着,连消瘦的身形都有些颤抖。
他真的气的发狠了。
季安针对他,喊人打他,威胁他,他可以选择置之不理。
因为这些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可是,这次,季安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季安这次居然拿鞍山孤儿院威胁他。
在有一瞬间,舒晚河真的想杀了他,但不可以,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能这样做。
他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情绪压到眸底,转身朝市中心走去。
清风酒吧是a市非常有名的gay吧,环境好,货色好,种类也多。
而且设施齐全,分工明确。
一楼喝酒找猎物,二楼约会摸小手,三楼拿枪插屁眼。
觥筹交错的酒吧内,人群喧嚷,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昏暗的灯光包裹着柔缓的音乐,慢慢腐蚀麻痹人的内心。
舒晚河一进来,酒吧内静默了几秒,随后就是口水吞咽的声音,还伴着口哨声。
舒晚河五官轮廓锋利,鼻梁高挺,带着个屌丝眼镜都压不住他的帅,可想而知他的五官有多抗打。
尤其是他这种气质冷峻如寒星,眉眼青涩似嫩芽,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极品,少见,毫不客气的说简直就是稀品。
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舒晚河拧着眉,周围人炽热的目光让他一阵恶心,他的目光快速扫视,终于在角落的卡座上,看到了同样引人注目的季安。
他一身牌子货,五官深邃耀眼,宽肩窄腰,还梳了背头,几缕发丝飘在光洁的额头上,男性荷尔蒙爆棚。
两人隔着熙攘的人群对视着,季安是一个人来的,两个情敌“赴约”,带人来搞不好还让人看笑话。
他挥挥手,身边的一群姿色各异的小0遗憾离去,只留下一个胆子大的。
眉眼长的也漂亮,但精致程度不如黎小齐,脸尖尖的,嘴巴看起来有些大了。
小0嘟嘴:“安少~人家不想走~”
季安抬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他的腹指粗糙,刮的小0春心荡漾。
“安少~”
小0低声撒娇,还想说些虎狼之词时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回头,看清昏暗灯光下身后来人的面容后眼睛倏的直了。
菊花一紧小腿一阵发软。
“去给我拿酒去。”季安推他肩部,小0愣愣地起身,去前台拿酒,甚至由于起身太猛小腿撞到了桌子,他穿的超短裤,雪白可爱的小腿红了一片。
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身影,季安抬起眸子,耳边的银色耳钉发着寒光,他勾起唇角送给舒晚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小子床上功夫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舒晚河心里生出一抹厌恶,连胃都在反酸,眼镜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倒是看得出下巴绷的很紧。
他说:“恶心。”
季安的假笑倏的消失:“恶心?你是嫌弃他不干净了还是嫌弃他没有黎小齐好看?”
舒晚河不想和他说这些,他尽量压着火气,浅色的眸子清冷又锋利:“你叫我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说到这个,季安淡然的笑笑,他支起上半身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包黄鹤楼,抽出一根后用两根手指夹住,另一只手则拿起打火机将其点燃。随后,季安浅浅地吸了一口。
他吐出一个烟圈,眉中狂妄:“给你十万,你退学,离开黎小齐。”
十万买他这个一事无成的穷小子的一生,他值这个钱,甚至还绰绰有余了。
有些人辛苦奋斗一辈子,可能连几万都存不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季安也是帮了他一把,间接让他少奋斗十年。
只希望,他能识相,不然季安有的是法子让他在a市待不下去。
舒晚河眼神骤然一冷:“凭什么?”
“凭什么?”季安满脸不屑地反问着,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他勾勾唇角,。
“你竟然还问我凭什么?就凭你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凭你背后那所小小的鞍山孤儿院和那群乳臭未干的小鬼头们!难道你以为这些能成为你与我竞争的资本吗?还有你那每天辛苦奔波、身兼三份兼职的可怜耐力,又有何用呢?告诉你吧,舒晚河,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你根本就配不上黎小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鄙夷,似乎完全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舒晚河冷峻的脸上并无怒色,他只是轻轻蹙眉:“我配不配和你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说难道你就配?”
“就凭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凭你那烂到极致的人品?凭你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舒晚河声音清冷悦耳。
?他又淡然都补充道:
“你没了你那个爹,你什么都不是!”
季安不怒反笑:“我就是有个牛逼爹怎样?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那个什么狗屁鞍山孤儿院立马解散。”
“季安!”舒晚河脸上倏的一冷,真的是厌恶极了他这种嚣张纨绔的人渣样,他这种人居然还削想着黎小齐还好意思说爱,舒晚河真的是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
季安挑眉,很喜欢看舒晚河露出其他情绪的样子,他眸子嚣张至极:“怎么?你除了无能狂怒你还能干什么?这么久了,舒晚河你还没看清你和黎小齐之间的差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