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呃”
“姓名,齐正,病因,营养不良,贫血。”
“司瑛?”
病床上,齐正一声迷迷糊糊的呢喃让司瑛一怔,旁边记录的护士疑惑抬头,
“司医生?”
司瑛感觉自己头疼欲裂,似乎很多东西要往自己大脑里进,她捂住自己的头,站不稳的晃了几下,护士忙扶住她,吓得大声呼救,
“司医生?护士长!不好了!”
司瑛扶住病床站稳,她跟护士低声道:
“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司瑛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人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司医生,平时要多注意休息啊,最近手术是不是多?哎,你多休息半天吧,下午早点回去。”
看着围了自己病床一圈的同事们,司瑛挨个回应,主任语重心长的讲了身体才是本钱的话后,这才让大家都散了吧。
等到众人一走,病房就剩下司瑛一个人,她撇了一眼旁边输液的管子,里面就是一些补充的葡萄糖。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白惨惨的,跟她脑子里完全不一样。
她,司瑛,25岁,毕业于国内顶尖医学院,刚来到这所普通三甲医院当医生还不到一年。
本来应该是一次普通的查房,可为什么,见到那个患者,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脑子一下子涌入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不是她,一个高中毕业就去打工的女生,就为了找到自己的初中同学再续旧情,最后两个人解开了误会在一起了甚至还结婚了?!
这么离谱的剧情,就算是也写不出来吧?
但是,为什么记忆里的自己会笑的那么幸福呢?
她缓缓出声念着那个原本已经陌生的名字,
“齐正”
另一边,齐正也睁开了眼,她闷闷不乐的想。
搞什么?为什么我进医院司瑛没来?
坐在一边给她削苹果的男人确实是她爸,男人眉眼低垂,虽然动作笨拙但是削的很认真。
齐正拧着眉问他,
“爸,司瑛呢?”
齐铭一愣,困惑的重复齐正嘴里的人名,
“司瑛是谁?”
齐正直接恼火了,他爸在装什么?
又和司瑛商量瞒着她什么了?
“爸,司瑛去哪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闹。”
齐铭沉默,接着快速起身按了护士铃。
不一会医生护士都来了,他们给齐正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告诉齐铭,
“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倒下时是不是摔倒了头部,明天再做一个脑部的ct。”
齐铭点头,送走医生后齐正楞楞的问他,
“爸,我怎么了?”
齐铭捏捏眉心,疲惫的说:
“你上班路上摔倒了,医生说是营养不良,贫血”
齐正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浑身血液冰冷,脑子里一片混乱,十年间的记忆迅速倒带,直到停在了她重回十年前的那一天。
她不是,她不是重回到自己15岁的时候了吗?
不是重新活到了自己25岁的时候吗?
那她爸为什么说不认识司瑛呢?医生怎么会说自己贫血晕倒呢?
这十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最重要的,司瑛呢?
如果她回到这里了,那司瑛也回来了吗?
她扭头抓住齐铭的衣角,哀求道:
“爸,爸,你去找找司瑛,我得见她一面。”
齐铭拉住她的手,虽然皱眉但还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安抚她,
“小正,你听爸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找你说的那个人好吗?”
齐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已经明白了,原来根本没有什么重活一世,她只是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她那么幸运,虽然过程有波折,但是她却能得到一个人坚定不移的选择和十年如一日的爱情,现实中这些事怎么可能放在她这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女孩身上。
她迅速消沉下去,不再言语着什么陌生的人名,夜晚齐铭坐在齐正床边,拨了一个电话。
“嗯,找一下叫司瑛的人,应该是齐正认识的人。对,尽快吧。”
挂掉电话,他一抬眼,黑夜里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齐铭心里一咯噔,正想着该怎么给自己女儿解释,就听见病床上的齐正开口了,
“爸,我们家还是很有钱吗?”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齐铭摸不着头脑,想了想他笑出了声,
“哼,全国上下你爹说自己第一有钱,没人敢说第二。”
齐正虽然怀疑这话是真的还是她爸在吹牛,但她看着齐铭身上的高定西装还是点了点头,这点倒是跟梦里一样。
没有老婆,至少她还有钱。
齐正还是挺乐观的,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没心没肺的。
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少根筋。
她不想到司瑛就乐呵呵的,一想起来就难过的流眼泪。
她那么好的一个老婆,那么漂亮,那么体贴。
没了!
全没了!
正在这化悲愤为食欲咔嚓咔嚓吃薯片呢,医生来例行查房了。
齐正问过她老爸说既然家里有钱为什么不给她换个更好的医院,她爸戳她的脑门,
“你就是一个营养不良,转什么院?”
话虽如此,但还是给她换了病房,里面只住她一个人,还配有专门的医生那种。
司瑛进来就看到齐正正在哪吃薯片。
她们家禁止膨化食品,因为齐正是个很容易胖的体质,如果不锻炼,不论吃什么第二天都会长上几斤肉。
所以齐正每周基本上都会花几天时间做锻炼,这才能保持自己的体型。
司瑛下意识开口,
“把薯片拿”
她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黑亮的丹凤眼,但这一声吓得齐正一激灵。
她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医生,许久,她视线向下移瞟见她胸前的铭牌,齐正眨眨眼,笑着朝对面伸出了手,
“司医生?”
司瑛盯着她那只手,手指上还沾着薯片残渣,微微蹙起了眉。
齐正仿佛刚意识到,她把手慢悠悠收回,然后又掏了一片薯片塞进嘴里,果不其然,看到了司瑛欲言又止的眼睛。
看来你也没忘,对吧?
司瑛默默闭上眼睛,驱赶走自己那股子莫名想拿走薯片的冲动,她平淡的开口,
“齐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司瑛。”
齐正点点头,司瑛接着开口,
“齐小姐,今天给你开的还是昨天那些药,还有,你身体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一切正常,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齐正漫不经心的听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接着吃薯片。
司瑛走时耳朵里全是咔嚓咔嚓的声音,她忍了又忍,最后说了一句。
“齐小姐还是少吃膨化食品,比较好。”
齐正这才愿意给她一个正眼,笑着回应她,
“司医生辛苦了。”
慢走不送。
用口型做完这四个字,齐正躺回床上翻个白眼。
装模作样。
半夜,齐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蹭的起身,顾不上穿拖鞋光脚就噔噔噔的出了门。
楼道里灯光很昏暗,住在这一层的患者并不多,毕竟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三甲医院,在这个城市来说根本排不上名。
愿意住在这的病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齐正走到楼道尽头,那里只剩一间医生值班室里还莹莹亮着灯。
司瑛正坐在里面写着什么,齐正深呼吸几口,轻轻推开门。
司瑛察觉到动静,抬头就看到齐正站在门口一脸不悦。
她视线向下,看着已经走到她跟前的一双赤脚,不悦的拧眉,
“怎么不穿鞋?”
说完她都楞了,齐正冷笑一声,抬腿坐到了司瑛的办公桌上,瞥了一眼她下意识要给自己拿替换鞋的手,居高临下的朝司瑛说:
“你果然记得。”
司瑛收回手,一双丹凤眼缓缓垂下,声音冷漠,
“我不知道齐小姐你在说什么,还有,时间很晚了,你应该”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扣住了后脑勺。
身居高位的齐正跳下了桌子,双手托起司瑛的脸,扳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司瑛睁着眼睛,看着齐正眼睛里波涛汹涌的情绪,竟一下子忘了推开她。
就这一走神,齐正勾着嘴角撬开了她的牙齿。
舌尖一接触,顿时两个人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齐正在这边是第一次吻别人,但她却能熟练的找到对方嘴里所有敏感点,勾着那根舌头纠缠不休时,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心。
这几天来的郁闷全都在这一个吻里消失不见了。
司瑛从一开始懵,到中途的接受,最后竟然也开始享受起来了。
她手缓缓抓住齐正胸前的病号服,唇齿厮磨间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一下子就瞥见了值班室左上角正挂着一个醒目的摄像头。
她一下就把齐正推开了。
这一下子来的突然,齐正腰直接磕到了桌角,司瑛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齐正喘着气看她,皱着眉一脸不解,
“你才是,你没事吧?”
什么毛病,谁接吻的时候会突然推人啊?不愿意的话,刚才她亲上来的时候怎么不拒绝?
司瑛扶额摆摆手示意她快出去,齐正歪着头腰靠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们,要怎么办?”
司瑛一愣,她眼里写满了不解,齐正挠挠后脑勺,
“你看,那只是我的梦而已,你是无辜的,虽然你也有记忆,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拒绝我,对吧,人都有选择权”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
突如起来的打断让齐正眨眨眼,她问:
“哪样?”
司瑛咬牙,拽着她的衣领把她丢了出去。
坐在门口,齐正还是懵懵的,她揉着屁股嘟囔着起身,
“怎么这么凶,果然,现在一点也不爱我了。”
背靠着值班室门的司瑛缓缓滑落在地,她抱着膝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齐正还是那么没有自觉。
第二天齐正出院,坐上她老爹的豪车时,她余光看见了躲在角落的司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