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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求我,我就帮你。

楚锡额头上都是冷汗, 那双浓绿的眼眸仿佛蒙上一层水雾。白榆忽然沉默, 心里也开始小小的犯嘀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oga从军有多不容易, 看宁迦就知道。楚锡身后甚至没有家族扶持,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地位, 如果有的选,他估计也不想装成一个alpha。伪造自己的性别可是大罪。虽然军部从前没有处置过类似的事件, 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处罚绝对轻不了,如果被人发现, 楚锡甚至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就在白榆想找个借口支开梵修的时候,楚锡却突然笑了。他直勾勾地盯着白榆,双眼亮的惊人,明明是处于劣势地位,但他身上那种轻盈而锐利的气质却不减半分。

“求你。”他低声说道。

他好像在讨好她,但又好像会随时捅她一刀。美得危险,让人移不开视线。

白榆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喉咙滑动、咽下口水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隐隐露出尖尖的虎牙。

楚锡的笑脸差点绷不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前所有的高傲与漠然不过是矫饰,恐惧与挣扎才是真正的底色。

他是真恨不得马上远离白榆。可惜他动弹不得。

面前的少女在看他的笑话。一个可恶的、青涩的、正处于易感期alpha,在将一个oga意外引入发情期后,正在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他。

楚锡的理智正在逐渐溃散。他有些不能理解,明明空气中的枯木玫瑰味信息素浓的都有些呛人,对方已经陷入完全的易感期状态,为什么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游刃有余、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本能掌控。只有他,一个脆弱的、下贱的、发情的oga,忍受着意志被一点点蒸发的痛苦和屈辱,忍受着身上一些不可言说的、令人难堪的反应。没人喜欢自己的身体脱离掌控的感觉,市面上流通的各种抑制剂也在提醒人们谨慎对待自己的身体。而他,明明已经到了完全成熟的年龄,却还是轻而易举地踩入“陷阱”,这个陷阱甚至不是对方刻意布置的——

面前的少女披着被单,眉目柔和,从相貌上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澄澈的金瞳有些许妖异的感觉,但拥有3s级精神力的楚锡不受她的精神力压制,不会觉得她高高在上、威严可怕,只觉得她眨眼的样子有些可爱。她似乎刚刚睡醒没多久,发型有些毛躁,额边还冒着细细的绒毛,脸上几乎藏不住心事。

他看得出,白榆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自若。他捕捉到了她脸上小小的迟疑和心虚。

楚锡突然有种疯狂的想法……不如就这样把自己的信息素全部释放出来吧。白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暗算”了他一把。反过来,他也可以利用自己的信息素把对方强行拉入情热期。他可以把这整个房间变成oga捕食的巢穴,强迫对方落入和他一样的境地。到时候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恐怕会被完全陌生的感觉吓得哭出来吧。她会流着泪用那小巧的牙齿叼住他肿胀的腺体,然后……然后……

楚锡陡然清醒过来。

他的身体酸软,热潮未退,但他的脑袋从未像此刻这样冰凉一片。

昏暗的房间内寒光一闪,白榆看见楚锡面无表情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从腰间抽出匕首,往自己的小臂上一划。

深红的痕迹瞬间透过布料渗透出来。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白榆被他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你干嘛!”

“你先把门外那个傻缺弄走。”楚锡哑声道。

白榆一噎,她真怕楚锡忽然捅自己一刀或是起来捅她一刀。于是她马上站起身,通过传声设备对门外的梵修道:“我没事。我和楚锡是有一些事情要谈。你先走吧。”

梵修的表情跟见了鬼差不多。

白榆没空去思考他是不是又想岔了。但皇女的命令确实让梵修冷静不少。他有些迟疑地留下箱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走廊。

直到看不见他的人影了,白榆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房间内弥漫着的鸢尾香气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她急匆匆地把房间里的所有窗户都封住,以免信息素外泄,然后把放置在杂物间里的医疗箱整个丢到楚锡身边,隔着大概三米的距离以手掩鼻道:“箱子里有抑制剂和医疗绷带。你自己处理下。”

楚锡的脸色已经红透了。他神情恹恹地,脖子像是被暴雨打湿的花茎垂落下来,隐隐露出后颈粉色的腺体。

“我动不了。你来帮我。”

白榆迟疑道:“……你真的不会突然扑上来吗?”

楚锡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难耐的怒意:“我不会!”

“行吧。那我帮你打抑制剂。身上的伤口你一会儿自己处理哈。”

即使是楚锡是oga,他也是个军人。白榆完全不担心这点皮肉伤会把这个钢铁般的oga怎么样。她反倒该担心担心自己。听说第二军团的军官特别重视格斗术的培养,如果楚锡突然失去理智,她有没有把握在二十招内制服他?

白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处理手上的抑制剂。因为在宁迦身上练过手的关系,她调配起oga的抑制剂来简直得心应手,很快就注射器调整好、把药水灌进去,以一种不轻不重的力度精准地注射在楚锡的腺体上。期间,楚锡一直偏过头不看她。

随着抑制剂的注入,楚锡不再颤抖,而是发出一声长吁。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臂遮住自己被汗浸湿的脸。

“你明明是第一次易感期,用起抑制剂来倒是熟练。”他处于一种大脑放空的状态,嘴巴却自己动起来了。

“我以前帮别的oga处理过发情期。”白榆尽量避免自己的手触碰到楚锡的脖颈,把针管拔出后,利落地夹起一小块纱布覆盖上去,“你比他还要粗心一些。他至少还知道准备抑制剂呢。”

楚锡简直快气笑了。

怎么,她以为他是发情期到了突然产生各种症状的吗?

明明都怪她到处乱飘的信息素——

可她只是处于易感期而已。

一般的oga即使闻到这股信息素,也只会感觉到被威胁,从而下意识避开。像他这样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带入发情期的才是异常。

a与o之间的剧烈反应,大多建立在匹配度极高的基础上。

但楚锡不想解释这些。他也不愿解释。

甚至白榆轻佻的态度让他十分火大。从她嘴里提到“别的oga怎样怎样”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他冷着脸把人推到一边,也顾不上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转身走向房门。他走路速度极快,衣角几乎带起一阵冷风。离开房间的时候,门被他“嘭”地一下砸出声音来。

白榆看着满地的狼藉,沾着血迹的地毯和满是信息素的屋子,愣了一会儿,然后瞪大眼:

不是,这人有病吧?

且不说白榆是花了多少功夫用吸味剂把那些信息素一点点处理掉的,等她累的想坐下来休息顺便清点箱子里的虫晶时,她忽然抬起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好家伙。

除了淡淡的枯焦玫瑰味之外,她身上最明显的就是鸢尾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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